我為什麼叫「牛根生」?
我為什麼叫「牛根生」?
(2006-11-24 11: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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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對我的名字好奇:姓「牛」不說,還叫「牛根生」,難道天生就是一個做牛奶的?
今天不少網友也談到了姓與業的巧合,網友「正名」還追問:「您原本本名就是牛根生還是做了與牛有關的事業而改名的呢?」
我來到世上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經歷了人生的第一場變遷。
1958年,我出生在呼和浩特郊縣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父親當點小官,任生產隊的小隊長。那時候用現金代公糧,父親作為小隊長得帶頭交,可是又沒錢。怎麼辦呢?想來想去,就把辦法落在賣孩子上。我是五個孩子當中最小的一個,出生還不到一個月。父親狠狠心,就把我賣了,價錢是50元人民幣。那時候的50元不得了,一元錢相當於一塊現大洋。城市每人每月有5塊錢生活費就夠了,農村則只需3元。
買我的養父姓牛,職業是養牛,從此,我便與牛結下了不解之緣。
「牛根生」這個名字是養父取的。由於養父養母自家未生孩子,期望通過抱養來栽根立後,所以給我取名「根生」。
這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家庭:養父解放前被抓過壯丁,當過警察,在國民黨逃離大陸前,陰差陽錯,文檔上給了他一個虛擬的頭銜——警長;養母當過國民黨高官的姨太太,在舊社會裡就飛機上飛機下。這樣兩個特殊的人,處在那樣特殊的歷史背景下,自然沒有好果子吃。
解放戰爭期間,身為官太太的養母曾把自己的財產廣為散發,一部分直接送人,一部分作了寄存,東寄存一點,西寄存一點。20世紀60年代,生活困難,養母領著我試圖找回那些寄存的東西。人家不僅不認,還把我們母子倆轟了出去。過去的朋友,最終都反目成仇。沒錢反而不會有這麼多的仇人。你的我的,有錢沒錢,河東河西,人情冷暖,在幼年時便給了我太深的體驗,這是「體而知之」,不是「學而知之」。
文革期間,養父養母被拉去批鬥,並被責令掃馬路。母親病重,掃不了馬路,就由我替她掃。我那時也就八九歲的樣子。怕同學們看見後取笑,我每天凌晨四點鐘就起來替母親掃大街。
即便這樣,同學們還是知道了。我的噩夢隨之來臨。母親挨批鬥的時候,我就在一旁攙著,接受一陣又一陣唾罵……到了班裡,不管男生女生,誰不高興了都可以打我,有時甚至一群人圍上來輪番打我,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蹲在牆角,抱緊腦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多年後,有人問我:「為什麼不還手呢?」我告訴他:不還手挨的打會少得多,一旦還手就可能沒完沒了地挨打!
我也不能總挨打呀。自己鬥不過,就得想辦法團結和發動別人。母親給我一毛錢、兩毛錢,我都和大家一起花,結果,大家都聽我的話,時間長了,我讓幹啥就幹啥,我讓打誰就打誰。於是,我一步步成了「孩子王」,從此遠近聞名。如果問我「財聚人散,財散人聚」的理念起自什麼時候,我想應該就是這個時候——當然,不是說那時候就有了這樣一個完整的句式,而是說有了萌芽狀態的理念。
我十四歲的時候,養母去世了;不滿二十歲,養父也離開了我。孤獨的我,挨過餓,受過凍,遭過打。那時候,我也申請過救濟。沒有黨的關懷、社會各界的關照,我就沒有今天。我對黨的認識全是體會的,不是背會的。
養父死後,子承父業,我「頂班」進了養牛場。養父前前後後養牛、送奶38年,我到今年也與牛整整打了28年交道,父子兩代人合起來,做「牛的事業」已有66年。
日月翻轉,物去人非,撫今追昔,涕淚橫生。惟養母囑咐我的兩句話終生難忘,一句是「要想知道,打個顛倒」,另一句是「吃虧是福,佔便宜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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