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記載的岳母刺字，究竟刺的哪四個字？

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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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齊雲軻

【作者簡介】齊雲軻，男，1988年生，生長於古蔡州大地。自幼酷愛文史。2007年以來，在各級各類報紙副刊、文藝刊物、文學網站、微信平台等媒體發表作品五十餘萬字。系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孔子學會會員、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協會常務理事。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愛國英雄岳飛的事迹，千百年來傳唱不衰，特別是民間傳說中他的母親，即歷史上著名的岳母，在他身上刺下的「精忠報國」四個大字成為他的座右銘，激勵著他奮勇殺敵，報效祖國。那麼，岳母在兒子身上刺的真是「精忠報國」這四個字嗎？岳母刺字的說法確切可信嗎？

事實上，岳飛背上所刺的字並非「精忠報國」，而是「盡忠報國」。關於這一點，《宋史·岳飛傳》有明確記載：「（秦）檜遣使捕飛父子……飛裂裳以背示（何）鑄，有『盡忠報國』四大字深入膚理。」明末張岱所輯《國史補編·于謙傳》：於家奴僕在主人死後，哭道：「主人慕鄂王盡忠報國，今成矣！」鄂王是岳飛死後追封的爵位。

可見，「盡忠報國」四字是岳飛背上所刺之字的說法在明朝中期還很流行，不然何以一奴才也知道？另外，北京師範大學歷史系游彪教授在其所著《正說宋朝十八帝》（中華書局2005年版）中也明確指出：岳飛背後所刺的字是「盡忠報國」四個字。

由此可見，岳母要麼沒有在兒子身上刺字，要麼刺的是「盡忠報國」，而非「精忠報國」。為什麼說「岳母要麼沒有刺字」呢？因為歷來對岳母到底有沒有刺字分歧很大，除了大多數人肯定外，還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岳母刺字之說純屬子虛。

為什麼呢？

因為岳飛背上刺字一說在正史中最早見於《宋史》，而《宋史》成書於元朝末年，此前的文獻資料，特別是南宋人的詩、詞、文等均無提及岳母刺字的事。特別是岳飛的兒子岳霖、孫子岳珂編錄的《金佗粹編》等書，對於岳母刺字的事兒也是隻字未提。對這麼個著名的、在當時已為人敬仰的英雄，按說他若真有此事（這又不是什麼醜事該隱諱），早該被傳開來了，可為什麼沒有傳開呢？

此外，岳飛之母姚氏是一位賢惠的女人，一位普通的農家婦女，未必能像名家閨秀那般具有文化素養，會刺字（紋身）這種技術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刺字與其有關，怕也是請人所刺，非其本人所為。所以，即使岳飛身上刺字的事兒確實有，怕也未必是其母所為。姚氏刺字，僅屬可能，實則未必。

對此，我們只能推測：要麼是記載岳母刺字的宋人文字有，但是還沒有被發現；要麼，是關於岳母刺字的事根本就是後人的杜撰。

我們再退一步說，即使岳母刺字真有其事，那麼所刺之字又是怎樣從「盡忠報國」轉換成「精忠報國」的呢？這主要是明清戲劇、小說在民間的巨大影響造成的，在這方面，明傳奇《精忠記》、明小說《大宋中興通俗演義》、清傳奇《倒精忠》等均說岳母在兒子身上刺下了「精忠報國」四個字，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尤其是清朝錢採的《說岳全傳》中有「刺精忠岳母訓子」一目，對後世影響極大。從此，岳飛身上刺的「盡忠報國」被「精忠報國」替代，以訛傳訛，在民間傳播開來，影響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