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移民解決中國人口問題靠譜嗎？

05-28

證券時報記者黃小鵬

中國人口形勢嚴峻，有兩組數字為證：一是勞動人口。2012年中國勞動年齡總人口首次下降，減少了345萬人，2013年、2014年又分別減少了244萬和371萬；二是人口總數。2.1的生育率是未來人口總數不減少的門檻，而中國目前生育率為1.5~1.6，意願生育率也僅1.7，未來中國人口總量持續下降將是確定性事件，分歧只是何時開始，從數年到十數年不等，各種預測都有。

對數字不敏感，特別是對指數問題不敏感的人來說，人口危機的說法像是聳人聽聞，但所有經濟預測中人口預測可靠性向來是最高的，這提醒我們，對人口問題不能心存僥倖。

看人口問題可從不同角度。從人口與生態環境矛盾看，中國人口保持在5億~6億也許更合適，因此，人口停止增長或負增長是一件好事。但是，人口代際間矛盾目前已上升為人口問題的主要矛盾。總人口減少意味著勞動人口創造的財富中必須有更高的比例用於撫養長輩。此外，如果人均生產、消費等指標不下降但人口下降，社會總體經濟就有可能出現下降，在漫長的歲月里，人類經歷的都是擴張型的經濟發展，如何面對收縮型的經濟發展？至今沒有人知道。

面對人口挑戰甚至危機，有人提出未來應該大量引進亞非拉移民，以延長人口紅利，這靠譜嗎？移民看上去是解決問題最簡便的辦法，但移民牽涉到國家安全、社會和文化融合等問題，將中國變成一個移民國家，其中的風險難以預料、難以控制。問題嚴峻而又不能靠移民來解決，怎麼辦？

筆者認為需要未雨綢繆，以前瞻眼光調整現有觀念和政策。一是建議儘快放開全部生育限制，提升生育率。生育率受經濟發展階段、生活方式、價值觀等因素影響，一旦下降升上去就非常困難，擔心全部放開會生得過多是多餘的。二是要考慮到人口因素，確保社會保障的可持續性。福利的本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考慮到跨代問題則變成「羊毛出在羊羔身上」。在人口老齡化下，西方福利國家普遍面臨財政困難，高福利實際是當代人對下一代人，甚至是尚未出生一代的剝削。考慮到中國更為嚴峻的人口結構，顯然中國建設高福利社會的條件還不具備。三是把挖潛增效做到最大化。要大力縮減公共服務中的冗員，要讓其成為價值創造者而不是社會負擔；要大力提高生產和服務的自動化水平，提高人均資本存量，節約人力使用；要在公平的前提下，合理推遲退休年齡，減緩勞動人口/總人口比率的下降趨勢。

只有沿上述思路及早設計制度，才能減輕未來人口危機的破壞性。當然，未來的移民政策不必像今天這麼嚴格，可以適當放鬆，但主要靠移民解決人口問題，對中國來說確實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