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空中春運

　　我選擇大年初六離滬飛往海口。我想，春運已經接近尾聲，空中不會像乘火車那麼擁擠，何況這時只是出海南島的人多，進島的人少。

　　果真，飛機從浦東機場提前10分鐘起飛，這似乎表明我選擇在這時候進島是「正確」的，儘管我在機艙里環顧四周座無虛席。

　　起飛時上海下著小雨。飛上萬米高空，舷窗外的斜拉的雨絲消失，藍天白雲，令人精神為之一爽。不過，江南一大片雨區，所以從飛機上俯瞰，滿眼是茫茫雲海。進入廣東之後，天氣轉晴，能夠看見綠色的山巒。飛機只飛了兩個半小時就到達海口上空。我慶幸飛機能夠提早到達。就在這時，機上廣播傳出意外的消息：由於海口機場繁忙，無法降落，要在空中盤旋1小時才能降落！我去海口那麼多次，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情況——哦，我明白遭遇了空中春運高峰。

　　1小時之後，客機終於降落在海口美蘭機場，可是這時發生新的情況：所有空橋全部爆滿。飛機兜了一個圈子，在機場的一個角落停了下來。但是接客巴士太忙碌。我們在飛機上坐等45分鐘，這才終於來了2輛接客巴士。

　　機場陽光燦爛，氣溫比上海高出十幾攝氏度，當地人通常只穿一件襯衫，也有的穿短袖T恤。下了飛機，看見候機樓前站了黑壓壓一大群旅客，這才得知，今天三亞大霧，很多三亞的航班在海口降落，那些去三亞的旅客在機場等待天氣消息。

　　到了候機樓，到處都是人。我注意到新增了一大排「更衣室」，這是別的機場所沒有的。因為這裡氣候暖和，那些戴皮帽、穿皮大衣的旅客到了這裡大汗淋漓，第一件事就是更衣。

　　我來到2號行李台取行李，在傳送帶四周擠滿了人，原來鄭州、深圳的航班跟我們的航班的行李都在這裡，三個航班差不多同時到達，行李混雜在一起，怎不擁擠。由於旅客太多，行李車居然成了奇貨。我等了半小時，總算拿到行李。由於沒有行李車，我與妻推著箱子（所幸箱子都有輪子）往外走，在出口處看到里三層、外三層都是接客者，一大片高高低低接客的牌子。

　　好不容易衝出滿是人群的大廳，又一道難題擺在面前，由於春運期間旅客太多，計程車不夠用，等車的旅客排起長龍。終於等到一輛車，坐好之後，司機卻說「對不起，還要叫一位客人」。沒辦法，他轉身拉了一位從廈門來的旅客坐進車，為的是多賺一份辛苦錢。在春運高峰之中，能夠多帶走一位旅客也好，我也就同意了。

　　往年春運，只是火車站人擠人。如今乘坐飛機對於中國人來說，已經不再是陽春白雪，所以我目擊了機場爆棚的盛況。

　　那位廈門旅客告訴我，他也是在飛機落地之後，在機艙里等待了1小時才來了接駁班車。我問，你那班飛機上旅客多不多？他回答說，全滿。司機說，今天還算好，過年前到海南的旅客更多。尤其是東北地區，往往「全家買全價票」到海南，迎接這裡早來的春天。

　　下車之後，我在一家餐廳就餐，四座響著天南地北的口音。我的鄰座的小夥子是當地人，只穿一件短袖T恤，而我雖然已經脫掉了大衣，卻仍穿著毛衣、毛背心以及外套，跟小夥子「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