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產精英已成移民主力軍 拼爹拼媽不如拼出國
IC 供圖「投資移民」吸引中國大富豪,該走的基本都走了「中產精英」已成移民主力軍,八成是為子女教育我們,真的留不住錢財和人才?眼下,中國富豪「流行」投資移民的現象備受關注,然而,飽受房價、子女教育等壓力困擾的「中產人群」,才是真正的移民主力。這些循「技術移民」等途徑遠走高飛的人,數量遠遠超過需要金錢堆砌的投資移民,他們共同的特點是———「社會中堅」。「移民潮」背後,隱約閃現著更耐人尋味的話題:為孩子移民———現行教育體制的信任危機越來越嚴重?為生意移民———國內中小企業的營商環境越來越惡劣?一波接一波的移民,帶走了多少財富和人才?羊城晚報記者展開了相關調查。技術「精英」去國良多「近10年,申請各國技術移民的數量與投資移民相比,大約為20∶1。」最終能實現技術移民的人,堪稱「社會中堅」。「目前,廣東的移民業務90%左右是投資移民,中小企業主一直是主力。」廣東某移民中介公司盧先生告訴記者。不過,這個數據或許很難反映移民市場的全貌。「大量的技術移民完全是由個人獨立操作。」另一家相關機構的陸小姐這樣認為。數據顯示,2010年,中國通過投資移民獲得加拿大、美國、澳大利亞三國移民簽證的人,總數超過6000人。而2009年度,中國移民加拿大達到2.5萬人;移民美國約6.5萬人。2008年度,移民澳大利亞約1.6萬人。相對來說,投資移民只是少數。「近10年,申請各國技術移民的數量與投資移民相比,大約為20∶1。」北京因私出境中介機構協會會長齊立新透露。以加拿大為例,這意味著,每天都有近60名教育背景良好、工作體面、收入頗豐的中國中產精英同時向加拿大移民局遞交移民申請。最終能實現技術移民的人,堪稱「社會中堅」。「一般來說,名牌大學本科或碩士;精通英語;3-5年以上工作經驗;30多歲最好;專業對口。」畢業於西安交大自動化控制專業的李先生告訴記者。他於2010年拿到加拿大綠卡,據其所知,他們班上技術移民的同學不下10人。事實上,技術移民並非「中產」移民的唯一通道。「能夠提供當地就業崗位的『僱主擔保移民』現在特別火。」廣東教育國際交流服務中心陳小姐告訴記者。她說,為吸引高技術人才到澳大利亞,當地政府推出了這項移民計劃,只要當地僱主肯聘請移民者,只要是大學本科以上學歷、「雅思」平均5分、繳納10萬澳元移民費,不到一年時間,就可以到澳大利亞定居。陳小姐說,這個項目去年推出後,申請的人絡繹不絕,今年更是大增。從她經手的個案看,通過這條通道「走出去」的人多半畢業十年以上,正當年富力強,大多數人在國內的年薪在十萬元以上,不少是服務處所的中層管理人員,也不乏上市公司、地產公司高管以及金融從業人員。「這些人多半不到四十歲,在國內打拚多年,經驗豐富。雖然沒有企業家那麼豐厚的身家,但都是中國社會的精英。他們大部分是出於對子女教育的考慮而移民,也有些人是厭倦了國內快節奏的生活方式,想換個環境開始新的發展。」陳小姐分析。陳小姐多年從事移民中介,在她看來,這樣的移民在目的地國「很受歡迎」。她透露,僱主擔保移民甚至可能比投資移民更快拿到綠卡。「投資移民帶去的是一筆財富,但對當地就業並不一定有拉動,而這類技術移民馬上可以投入工作,拉動GDP。」據了解,由於門檻高且有對口的工作崗位,這種移民通道的「過關率」高達99%。此外,對於不少「中產」來說,新加坡以及異軍突起的中北美小國也是一條移民捷徑。「先申請一個冷門國家,再輾轉移民到發達國家。比如先到大洋洲的島國斐濟,再到澳大利亞;又比如先移民西班牙:一年內銀行流水賬達到200萬元人民幣就可以申請。」中介陳先生說。「拼爹拼媽」不如拼出國在各種各樣的移民理由中,子女教育已然成為八成「中產」家庭的首選。「從某種角度來看,國內的教育現狀和體制問題正『倒逼』白領精英選擇移民。」記者調查發現,潛在的「中產」移民家庭隊伍正在不斷壯大。其中,「低齡移民」不斷湧現,成為不少中產家庭移民規劃的核心內容。在外企工作的周先生最近為3歲的女兒報讀了一家引進國外幼兒園教材的英語培訓中心,每周上課兩次。周先生坦承,自己早有移民打算,但因為考慮到女兒的教育,不想太早行動。「我不希望孩子太早接受西方文化,希望她能在國內接受多一些東方文化後再出國。」周先生說,他計劃在女兒小學畢業後才考慮移民,現在報讀英語培訓營造「語言氛圍」,是為了女兒將來出國後能與當地生活更快「對接」。不少英語早教機構成為低齡「准移民」的聚集地。「三到四成的學生家庭有移民傾向。」廣州一家培訓中心校長陳峰告訴記者。她說,僅據她了解,就有兩個在讀的孩子已經明確計劃在小學三、四年級時移民出國。 「五到六成的學生家庭或多或少有移民傾向。」另一家類似學校的負責人沈妍告訴記者。沈妍稱,目前招收的約300個學生中,不少家長是為孩子未來出國「鋪路」。「一些孩子計劃六七歲讀小學時就要移民香港或美國、加拿大。更多的可能在初中或高中時到國外讀書。」廣東教育國際交流服務中心陳小姐曾發起中國首家赴海外的夏令營。在她看來,國人、特別是年輕一代走出去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且年齡越來越小。「學生家庭希望到國外交流的需求越來越明顯,很多交流項目根本不需要落力推介,報名者已經很踴躍,僅去年去美國的交流團人數就增加了三成。」在各種各樣的移民理由中,子女教育已然成為八成「中產」家庭的首選。家住廣州東方三路的周小姐算了一筆賬,在廣州,如果要給孩子在重點小學謀個學位,只有兩條路———要麼準備10萬元的擇校費外加學校附近的租房費用;要麼接受3萬元以上的房價,買套「學位房」。「不過,這還不算完。」周小姐說,孩子小學畢業升初中、初中畢業升高中時,一切又得重新來一遍。不僅如此,周小姐說,兒子2歲時,她認識的不少媽媽們已經開始討論各種早教班、全英班、藝術班、科學班、鋼琴班、書法班……這一切令周小姐心頭髮涼,她明白,兒子的將來也不能免俗。思前想後,她深感「拼爹拼媽」不如拼出國。由於周小姐的哥哥和父母在加拿大,今年7月,她申請了親屬團聚移民。網上搜索一下「加拿大教育移民」這個詞條,其中好處一目了然:一人移民加拿大後,子女也可接受12年免費教育。移民後,子女還能以華僑或華僑子女的身份參加國內高考。加拿大大學對海外留學生的學費是加拿大本國居民的3-5倍,不同學校和專業差異甚至高達近10倍……「從某種角度來看,國內的教育現狀和體制問題正『倒逼』白領精英選擇移民。」有移民中介機構負責人這樣看待移民低齡化趨勢。中小老闆移民為「轉型」目前的第三波移民潮和前兩年不同的是,其主體更多的是新富中小企業主,因為「大老闆該出去的多半已經出去了」。如此大規模的「移民潮」所引發的「潮湧現象」值得關注,它不僅使中國的財富、人才、稅收和消費流失,更對「橄欖型社會」的構建造成深遠的影響。國家信息中心預測部副研究員張茉楠如此認為。知名經濟學家華生則認為:富人移民?明星大腕確實大多移了民,但我們仍整天躲不開他們的熟臉;大一點的企業家很多也移民了,但轉了一圈都還在國內打拚。富人辦移民不過像窮人給自己辦個保險,別以為他們真的離開了好賺錢的熱土。中產移民才是真移民。真正的問題是留不住想移民的中產,而中產的壯大才是中國未來的希望。記者在調查中還發現,以「資本」轉移為特點的第三波移民浪潮正在殺到。不同於去年珠三角老闆赴海外「抄底」掀起的移民風暴,今年以來新一輪移民風潮中,一些在珠三角經營乏力的中小老闆儼然將移民視為「轉型」之路,而更多的企業家移民客則在上演「候鳥」式遷徙。「前兩天還打聽了移民的相關手續,已經做了最壞打算。」東莞沙井鎮一家印刷廠的劉先生告訴羊城晚報記者。劉先生說,他在沙井辦廠已經有十個年頭。「今年的生意最難做。」「每個月給工人開工資就要十幾萬元。」劉先生說,他近來一直在考慮轉型。「實在不行,移民也是一條路。一方面可以歇一歇;另一方面,還可以在加拿大開個辦事處再向中國市場下單,轉行做貿易。」劉先生說,他認識的4個老闆已經移民了。廣東移民中介民間組織負責人胡先生認為,目前的第三波移民潮和前兩年不同的是,其主體更多的是新富中小企業主,因為「大老闆該出去的多半已經出去了」。然而,更多的企業家移民者則在上演「候鳥」式遷徙。湖南人塗先生是深圳一家電子晶元廠的老闆,身家過億元。塗先生自己沒有移民,但太太和子女已經悉數在國外。塗先生告訴記者,和他一起讀MBA的一眾老闆中,他知道的已經有五六個人移民了。「不過,都是當『候鳥』,出去一段時間,還要回國打理生意;回來一段時間,又要出去『坐移民監』。」塗先生的電子晶元廠2009年的銷售額達到1.6億元,但去年和今年生意不好做,銷售額僅數千萬元。「只能轉型,去年到今年,投了三千萬元搞研發,沒有借銀行一分錢,真金白銀全是自己的錢。轉型後預計明年銷售額可以達到3億元。」塗先生說,正是因為自己的一大盤生意都在國內,所以並不願意到國外。塗先生稱,他的很多朋友即便已經移民,但生意、根基還在國內。因此,對於富豪移民造成財富外流的說法,塗先生並不認同———「事業都還在國內,能帶走多少財富?」某中介公司的盧先生對此表示認同,他認為:「移民本質上是一種經濟活動,如同農民工南下打工一樣。它短期內確實會造成一部分閑錢被拿到國外,但只要這些企業家的經濟活動在中國,根在中國,大規模財富外流的可能性就不大。」為子女移民,替未來下注?記者在調查中發現,其實不論是「中產精英」還是富貴人家,說到移民,都喜歡拿「教育」說事,把「子女教育」歸結為移民的重要理由。照此推斷,目前的教育體制扮演了移民潮的推手。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在教育移民中,很多人收穫的只是悲劇結局———當人們拖兒帶女到達目的地國,多年後或許會發現,雖然幫助孩子逃脫了應試教育的命運,但在東西文化的交鋒中,他們並不成功,甚至很可能「丟掉」了自己心目中的孩子。李先生旅居加拿大多年。對於時下的教育移民熱潮並不完全認同。他認為,東西方文化在養育子女方面存在很大差異。「在加拿大,孩子16歲以後就必須獨立,自己掙學費,父母的錢寧願拿去旅遊,也不會為子女付學費。因此,父母年老後,子女也不認為對父母有贍養義務,國家應當負責老人的贍養」。李先生說,正因為如此,加拿大很多老人最後在養老院度過餘生;也正因為如此,老外往往習慣提早規劃養老金,因為他們明白,養老只能靠自己。「這些觀念與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完全衝突。」李先生說,不少第一代移民在子女教育上會感到「不平衡」。他們普遍對子女全心付出,但環境使孩子的思想已經完全西化,缺乏對父母的責任和關愛。「華人在子女教育上做不到像老外一樣『無情』,因此也就沒法兒接受孩子對待父母的『無情』。很多年後,孩子可能創造性思維更強,但思想上和父母距離很遠,甚至會感覺『丟』了自己的孩子。」不僅如此,新移民融入社會的艱難也有可能成為阻礙子女成長的巨石。李先生說,以技術移民為例,約九成新移民短期內無法在當地找到合適的工作,移民夫婦的離婚率一直居高不下,這種父母的「亞健康」生活狀態對孩子來說,無疑是枚定時炸彈。李先生的一位朋友,移民前曾是廣東某高校的副教授。兩夫妻為了孩子能夠順利移民,到加拿大下飛機後第二天,副教授就通過中介找到一份勞力工,從此一干五六年。數年後,副教授追悔莫及,深感這樣的抉擇對孩子來說未必是最優。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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