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行者花園裡的禪
現代修行者花園裡的禪
都市的繁華離自然越來越遠,正如忙碌的生活令我們荒蕪了內心。然而就在鋼筋水泥包圍的方寸之間,許多人選擇了一種綠色的方式自我實現。他們都是現代的修行者,他們信奉的是生活中的禪。
園藝講究「雖出人工,宛自天然」。隔花間竹、錯落有致,並非出自一種純粹的技術,而剪花除草、翻土弄盆,也不是一件單純的體力勞動。正如我們寫文字,是「被靈感所佔據」而非「驅使手中的筆」一樣,園藝講究的是康德美學的妙諦——善於服從。我們的修行者們無不感覺到,服從天然的法則,便是返歸自己的內心,就是告別喧囂而獲得平靜。
在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中,足尖沾不到泥土,而職場的勞作所帶來的成功,也不過是令自身成為一件更為稱手的工具——這時,我們需要聽從另一種聲音,花瓣綻開的聲音,種子發芽的聲音,一種孕育著新創造的聲音。我們被它引領著,遠離俗世的雜念,拋開執著的物慾,同天地融為一體。我們守護著它,培土、修枝、施肥,汗水滴入土地,慰藉心靈。
這裡雖是一方小小的天地,但卻絕不封閉,你擁有另一種與世界溝通的方式。「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國」,一顆小小的種子里包含著整個宇宙的玄機。於是,一朵花開的時候,你也就微笑了。
我喜歡赤腳走在花園裡,花園就是我的「精神王國」
丁嫣婷29歲教師
養一株植物,就知道自己內心有多大的力量,在我的「百草園」里,我種了大概200種植物,這意味著我要花費巨大心力:搜集資料、熟悉習性、細心照顧。人們常以為勞作讓人內心浮躁,與禪修的境界不符。其實不然。感知生命的涌動,並被它引領,就是一種禪修。
我喜歡赤腳走在花園裡,花園就是我的精神王國。當我提壺澆水,聽到水珠打在葉子上的聲響,心靈似乎也一同醒來;當我以自種的花茶待客,朋友也回贈我以花籽時,庭院也變得越發蔥蘢;施肥殺蟲,我也為鄰里灑上一遍,他們開門迎我,並託付他們無法安頓的植物。我不給庭院上鎖,這樣過路人便可隨時而入,駐足觀賞。很多時候,已經說不清是我在照料植物,還是植物在照看著我。生活與禪,鏡花互照,身心不分,天我合一。
我喜歡在花園裡嬉戲,花園讓我找到內心的平和。
馬莉32歲上市公司董事
禪說以「減法」的方式生活,身外每去掉一分修飾,內心則多出一種洞見。於是我的庭院也保持了素樸簡單的韻致,沒有繁複的造型和品種,多的只是我喜歡的茶花樹。它們是這俗世里的禪意,開放和凋謝都是一種毫無雜念的極致。我喜歡在庭院里做瑜伽,找到內心的平和。瑜伽和禪一樣,都可喚醒內在沉睡的能量,肢體舒展,內心無限。去年生意遭受重創,好朋友也離我而去。我長久地流連在我的花園裡,任雪橇狗不知疲憊地和我嬉戲。禪說:勘破、放下、自在,原來束縛我們的是自身的固執之念,是那「百種須索」和「千般計較」,如能放下榮譽毀辱,就是解脫。就像這茶花,在最恰當的時候,最好的時刻,有最愛惜的心靈去認真體會了,就是幸福。
我常常在花園裡發獃,慢慢忘卻心底的孤獨
劉詠梅36歲平面設計師
小時候最燦爛的記憶,就是母親侍弄的大花園,滿目絢爛,那是我兒時的天堂。20歲離家來到北京,求學工作,即使住所再小,也會養幾株花草陪伴。沮喪時,我會去逛花卉市場。奇妙的是,每每抱一把綠色歸來時,都會煩惱皆無。如今我定居法國,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花園。禪說花有開謝,人有聚散。雖然遠離故土,但因為有花,我卻不再孤單。我在花園中種下油桃、蘋果、櫻桃、竹子、藍莓、米蘭、鬱金香、扶桑等各色果木花草。每天,我在花園中勞作,也在花園裡靜靜地發獃。老公說,和我說法文我常常聽不懂,可只要說到花草,我就全能意會,兩眼放光。這便是禪宗說的「以心傳心」吧。花木有語,能直截了當地指向人的內心,讓我們體味天下萬物的相通。我常想,如果將來有個女兒,一定要用花來命名,就像母親給與我的一樣。
我在花園裡默默佇立,植物聽得懂我內心的聲音。
高清榮42歲律師
我的花園裡沒有花,只有樹和一些綠葉植物。我喜歡端一杯濃郁的咖啡,在花園默默佇立。我知道,那些植物能聽懂我內心的聲音,如同禪宗所說,聆聽自然,就能回複本心。我一直堅持凡事都做到最好,也嘗試在各種領域取得成功。然而我越來越意識到生命中有了缺失,不是金錢和他人的羨慕,而是從容和隨性的時光。慢慢地,我的案頭上研習佛法的著作越來越多,而以往成功學和商務寶典類書籍,反倒漸受冷落。我讓自己放慢腳步,盡量推掉飯局,回到花園中享受勞作的喜悅。禪說「吃飯便吃飯,睡覺便睡覺」,只有在做眼前事時,心胸澄澈,方能「雲自無心水自閑」。就像這些植物,無論酷暑嚴寒,都只在那裡靜靜地承受,等待,成長,不怠慢,不急切,這才是生命的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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