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的咖啡

　　□譚天

　　巴黎最讓人著迷的無疑是塞納河以及兩岸的大街小巷，河邊的舊書攤、街頭的咖啡館散發著濃郁的人文氣息，「左岸咖啡」更是聞名遐邇。

　　十九世紀法國巴黎的塞納河，右岸是新興商業的繁華氣質，左岸則是藝術豐沛的人文思潮，左岸林立的咖啡館是文人騷客流連忘返、思想家哲學家沉思暢想的地方。這裡留下一長串如雷貫耳的名字：伏爾泰、盧梭、雨果、薩特，還有畢加索和海明威，甚至還有來自中國的徐志摩。

　　「左岸咖啡」的人文意義已經遠遠超越咖啡館這一小小的物理空間，它已不只是一種飲品或情調，而是一種文化的品牌，甚至可以稱之為法國文學的代名詞。在此，讓我引用一句話：「對於一杯咖啡，左岸咖啡館所傾注的不只是250克的黑色液體，而是一份數百年來對人文思想的尊敬。」

　　咖啡起源於非洲的衣索比亞。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西方的咖啡也進入這個古老的茶王國。前些年，美國的咖啡連鎖店星巴克甚至開到了北京紫禁城，並由此引發爭議。央視主播芮成鋼發出抗議，認為「故宮裡的星巴克」對中國文化是一種糟蹋。他還以個人名義向星巴克新總裁發出抗議書，要求星巴克從故宮搬出去。我想，如果左岸咖啡進入故宮會怎麼樣呢？是中國人不願意？還是法國人不願意？

　　我下榻的酒店後面正是當年周恩來總理留學法國時的故居，佇立在紀念牌匾前，腦海里卻浮現一個臉龐英俊、目光堅定的中國青年身影，他頻繁地出入咖啡館與中共旅法支部的同志接頭。他的另一位戰友鄧小平，後來作為中國領導人訪問法國巴黎時，還特地讓工作人員到街角咖啡店給他買來咖啡和牛角包，那股芳香依然令這位改革開放總設計師無法忘懷。我猜想，中國變革的思想跟那些留學生很有關係，它是否與巴黎的咖啡也有某種聯繫？

　　如今咖啡的配製已十分先進，在咖啡館和西式酒店裡，只要按動咖啡機上的按鍵，一杯香噴噴的咖啡就可以享用。最近，聽說一些高校喜歡把研究生討論課移到咖啡館去上，咖啡是否會激活同學們的思考呢？抑或咖啡館更能營造學術氛圍？遺憾的是這些師生去的大多是星巴克，在法國人看來那是沒有文化的地方。

　　訪歐時，有喜愛咖啡的朋友讓我帶點巴黎咖啡回來，我說「左岸咖啡」怎麼能帶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