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剩女」分析
美國「剩女」分析
類別:國際觀察 瀏覽量: 407 版次:GB01 版名:地球周刊 封面 稿源:南方都市報 2011-11-13
作者:綜合 原創 手機看新聞 全國訂報編輯此文 摘要:最近十幾年來,美國婚姻市場發生了令人吃驚的變化:男性的不斷「退化」使得女性面臨適婚對象稀缺問題,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單身。(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
Allthe Single Ladies
最近十幾年來,美國婚姻市場發生了令人吃驚的變化:男性的不斷「退化」使得女性面臨適婚對象稀缺問題,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單身。經濟危機更是惡化了這一局面,隨著大量男性失業,女性似乎只能在無所事事者和花花公子之間選擇。但是這種古怪狀況也是一個新的契機,傳統婚姻和家庭模式或許會因此走向終點。
2001年,我28歲時,與男友艾倫分手了。我們相處三年,他有個性、聰明、英俊、忠誠、善良。因此,很多朋友不理解我為什麼要與他分手,我給出了兩個理由:感覺缺了點什麼;另外,我還沒有做好安定下來的準備。
接下來那段時間很難熬。我很想念艾倫。情緒好時,我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但心情不佳時,我擔心自己會永遠孤獨。我是不是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錯誤?
十年後,我偶而會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現在我39歲,且被告知,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單身,要麼隨便找個「過得去」的人嫁了。因為到了這歲數,談戀愛和結婚就不再是一種選擇,而是撞大運。十年前,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當時我深信自己曾經愛過,以後還會碰見愛情。這倒不是自大,我從高一開始就男友不斷,完全不能想像生活會變成別的樣子。
顯然,那時我不懂的事太多了。我現在明白了,為了某些飄忽的理由而結束一段穩定的關係,這種決定主要來自後嬰兒潮一代的價值觀和我那有點女權主義的母親。我上小學時就穿著印有女權口號的T恤,高中時跟男友卿卿我我時,她會不耐煩地說:「你們是不是該換個人約會了?」她認為我的未來有無限可能性,不應太早結婚。
未來似乎一直在前方等著我。大學時我都常和朋友討論婚後是否該跟夫姓之類的事兒。我們都認為,20多歲時應致力於發現自己,至於結婚,起碼要到30歲。我們深信到那時自己必然會結婚,結婚對象必然是我們想要的人。為什麼不呢?與母親那一代相比,我們與異性交往的機會大大增加,男人是我們的同學、同事、老闆、老師,是我們的學生、員工和下屬。他們構成一個浩瀚的小宇宙,任由我們挑選。在這個勇敢的新世界,界線是流動的,角色是變化的。我和艾倫最終成了好友,幾年前他訂婚時,他未婚妻還請我幫他挑禮服。這樣的事我母親難以想像,她25歲結婚,30多歲就生了倆孩子,除了我父親,從未與其他男人發生過性關係。她只是希望未來我能自己做主。
但後來發生的一切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隨著女性地位日益上升,男性卻越來越「落後」。當我們爬到梯子頂端,準備開始新生活時,卻發現派對已散,房間空蕩,大部分男人已經走掉,而剩下的,要麼流連於乳酪桌旁,要麼———你知道的———太過掉價。
1990年代,華盛頓常青州立學院社會歷史學家斯蒂芬妮·庫恩茲注意到,越來越多的媒體和公眾提出一個問題:婚姻機制是否已經解體。很多人相信曾經有過一個「婚姻黃金年代」,並認為日益攀升的離婚率標誌著這個美好年代的終結。於是庫恩茲決定寫一本書,專門分析這個問題。
她發現的東西非常有趣。在其著作《婚姻史:從順從到親密》中,她調查了人類5000年來的歷史,發現婚姻遠比表面上要複雜和多樣化。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流行的「男主外女主內」美好家庭模式不過是曇花一現,和許多歷史學家一樣,她不能理解為何人們會執著於這樣一種出現得很晚、存在時間又很短的家庭觀念。
數千年里,婚姻主要是一種經濟和政治合約,由雙方家庭、教堂和所屬團體共同協商產生並監督維持。要經營好一個農場或者一盤生意,僅靠一人之力是不行的,因此在婚姻中,任何一方的生存技巧、資源、品格與其個性、魅力一樣重要。對每個階級來說都是這樣,「雙職工家庭」一直是標準模式,收入不穩定的海員要靠妻子在有錢人家當仆佣維持生活。直到18世紀,男女就業才出現了截然的分界:男人掙錢,女人無償做家務,照顧孩子。庫恩茲指出,直到17世紀末,女性對於家庭的經濟貢獻還被公開承認,當時的書籍呼籲夫妻共同承擔家務。但是隨著勞動分工明確,兩性的生活經驗也出現了分野:一個面向市場,一個面向家庭;一個建立在理性和行動的基礎上,一個建立在同情和安慰的基礎上。不過,直到二戰後的1950年代,大部分美國家庭只靠一個人的收入還是無法養活全家。
不過,最讓庫恩茲驚奇的是,媒體和公眾可能真的發現了真相:婚姻體系的確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劇變。首先,人們結婚的年齡在推遲。1960年,美國人初婚的中位年齡是男23歲女20歲,今天分別為28歲和26歲。如今30出頭的美國女性已婚比例是半個世紀以來最低的。選擇結婚的人也越來越少,最近15年來變化尤其明顯。1997年,X一代(20世紀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的一代人)有29%結了婚,今天千禧世代(出生於1980到2000年的人)只有22%的人結婚。而在1960年,18到29歲人群中,超過一半的人已婚。據皮尤調查中心統計,44%的千禧世代和43%的X一代認為婚姻是過時事物。
更重要的是,女人們想要孩子時,已不再需要丈夫,而且她們也不一定非得要孩子,「親生兒女」不再是女性生活的全部或者皈依。今天美國40%的孩子是單身媽媽所生,越來越多的中上層女性選擇這條路。與此同時,生孩子也不再是一種義務。自1976年以來,年屆40卻仍未生育的女性人數增加了一倍。
為什麼會出現這些變化?原因很多。首先是女權運動的影響。過去半個世紀以來,美國女性在教育和就業方面日益趕上、甚至是超過男性。從1970年到2007年,女性的收入增加了44%,而男性收入只增加了6%.當然,2008年,女性薪水只有男性的77%,但這部分是因為女性總體工作時間較男性短,另外她們傾向於選擇護理等低收入工作領域。2010年有一項針對22到30歲單身無孩都市勞動者的研究,發現女性收入事實上比男性高8%,女性上大學的幾率也比男性高:2010年,在25到29歲的大學畢業生中,55%是女性。
文化和技術的進步已經重塑我們對現代家庭的認識,不幸的是,它們碰巧又與另外一種變化碰到一起:男性境況的「退化」。恰如哈娜·羅森去年在《大西洋月刊》上所述,與女性相比,男性在收入、受教育水平和就業方面正迅速「衰退」。到去年為止,女性佔據了51.4%的管理與專業職位,1980年這一比例為26%.如今在本科和研究生院中,女性人數都超過男性,2010年60%的學士和碩士學位發給了女性,相形之下,很多男性只有高中學歷。
在後工業時代經濟體系中,受傷最深的是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男性。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家邁克爾·格林斯通做過一項分析,將通脹因素考慮在內,男性薪水中位值從1973年的高峰期下降了32%.經濟危機加劇了這種不平衡。危機最嚴重時期美國裁減了750萬個工作崗位,近四分之三是男性崗位,導致2010年美國勞動力構成中女性首次超過男性。之後男性雖「收復」一小部分崗位,但大部分可能再也無法恢復的工作都是傳統上的男性崗位,比如製造業和建築業。
這其中的含義是很深遠的。如果在社會所有方面,女性都處於上升態勢,如果真正可以達到性別平等,這就意味著建立在男性壓倒性經濟優勢上的現有婚姻制度可能會消失。過去,由於女人無法享有男人享有的經濟和教育機會,只能選擇結婚,否則無法改善命運。而現在她們從需要男性的模式中解放了出來,可以更自由地愛他們了。
不過,雖然女性崛起對大家都是好事,但男性的衰退對男人來說顯然不是好消息,對婚姻而言亦如是。因為現在發生的一系列變化,美國女性作為一個整體,從未面對退化如此嚴重的婚配群體。雖然女性近幾年儘力超越種族、文化等因素,以擴大自己的選擇,「新稀缺」還是擾亂了婚姻市場,好男人比以前更難找。依照變化發生的速度,下一代女孩的選擇將更少。對於美國家庭的未來,這意味著什麼?
回顧歷史,社會常會經歷學者所謂的「性別危機」,令家庭結構為之一變。
比如美國內戰之後那幾年。當時美國損失了將近62萬男性,尤其是南方。去年刊登在《南方歷史學報》上的一篇文章說,1860年,每100名適婚女性有104名適婚男性可選,到了1870年,後者降到87.5.整整一代南方女性發現她們不能順其自然地成為妻子和母親,這在女性必須通過婚姻才能獲得社會接受和經濟來源的時代,是非常可怕的。
於是,她們被迫自問:我是否願意與條件或前景不佳的男性結婚(即社會學所謂的「下嫁」)?我會否終身孤獨,成為老處女?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女性近92%找到了伴侶。不過,焦慮的情緒和極高的守寡率———1880年40歲以上南方白人婦女中將近三分之一是寡婦———一直在持續。
還有1940年代的蘇聯,二戰中它失去了2000萬男性和700萬女性。為補充人口,蘇聯制定了非常積極的生育政策:母親們可以享受極其豐厚的補貼,懷孕分娩期間受到特殊照顧,國立託兒所負責照顧孩子,對結了婚但拒絕生育的人則施以罰款。1944年蘇聯通過新的《家庭法》,基本解除了男性對於非婚生子女應負的責任。從此男人們隨意從一個家跑到另一個家,什麼也不做,像國王一樣高高在上。整整一代人在沒有父親的環境下長大,女性成了「負責任」的性別。戰後幾十年中,這種家庭模式還在延續。
事實上,今天西伯利亞正面對「男人缺乏」問題(部分是因為大規模的酗酒),以至於男女都跑去遊說俄羅斯杜馬將一夫多妻制合法化。2009年,《衛報》引述俄羅斯政客的話說,一夫多妻制將為「1000萬孤獨的女性」提供丈夫。但那些女性,尤其是偏遠地區的女性,關心的不是什麼孤獨,而是更現實的事:男人可以幫助做事。劍橋大學人類學家卡羅琳·漢弗萊一直研究該地區,她說那裡的女性認為一夫多妻合法將是「上天的恩賜」,使她們有權享受「一個男人的經濟和體力支持,使她們生育的孩子合法化,並有權享受國家福利。」
美國的「性別危機」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不平衡,這裡的人口比例很健康,男49.2%女50.8%.但不斷退化的男性適婚群體正急劇改變美國社會,在婚姻市場產生了令人吃驚的影響。
在1983年出版的《太多女性?———性別比問題》一書中,兩名心理學家提出了古滕格-塞考德理論,認為供應短缺的性別成員對伴侶依賴更少,因為他們的替代選擇更多。也就是說,相對於供應過剩的性別,他們有更大「權力」。然而,這種理論最終的體現卻因性別不同差異很大。
在男性遠遠超過女性的社會,即所謂「高性別比社會」,女性受到優待和尊重,她們會利用自己的「權力」,與伴侶一起創造愛和忠誠,供養家庭,這樣的社會私生率和離婚率較低。與此同時,男人也會利用他們數目較多的優勢,限制女性的經濟和政治勢力,使其受教育率和就業率下降。
你也許會以為在低性別比社會———即女性人數超過男性的社會———女性會擁有社會和性別優勢,但事實恰恰相反。面對女性過剩的情況,男性會變得亂交,不願忠誠於一夫一妻的關係。根據該理論,在女多男少的社會,結婚率更低,同時婚齡推遲。因為男性挑花了眼,而女性則因自身傳統價值不受重視,不能指望伴侶的忠誠和供養,多會轉向婚姻之外的追求,比如受教育和幹事業。
1988年,社會學家斯科特·J·薩烏斯和凱瑟琳·特倫特著手測試古滕格-塞科德理論的可信度,他們分析了來自117個國家的數據,發現它基本成立,而且在發達國家比在發展中國家表現得更明顯。
美國即是其中之一。如果說婚配是一個市場,今天我們正面對一個新的「約會缺口」,想結婚女性日益面對要麼無所事事要麼花花公子的男人。在這方面有個特別明顯的例子:美國非裔人群。
過去半個世紀里,非裔美國人經歷了顯著的性別危機。黑人女性未結婚者比例驚人,達到70%.與其他族群的女性相比,非裔女性「下嫁」比例更高。這可能跟該群體高入獄率有關(2009年,美國有將近150萬人入獄,其中39%是黑人)。但事情不限於此。在所有收入水平人群中,黑人男性在受教育和就業方面都遠遠落後於黑人女性,擁有大學學位的男女之比為1:2.今年8月,20歲以上黑人男性失業率超過17%.
斯坦福大學法律系教授拉爾夫·理查德·班克斯論述說,過去半個世紀黑人世界的經歷堪稱整個社會的預言。對黑人成立的理論對白人同樣適用,發生在黑人家庭中的事情已開始在白人家庭中發生。自1960年代起,白人結婚率一直下降。2011年,超過25%的白人孩子是非婚生育的。
不管黑人還是白人,傳統婚姻和家庭結構受到侵蝕的現象在低收入群體中表現得最明顯。社會學家威廉·朱利葉斯·威爾遜說,1970年代,由於製造業工廠關閉或者搬遷,許多內陸城市黑人男性失業,由此催生許多問題,許多男性乾脆不婚。今天,隨著製造業在全美消失,類似現象可能還會發生,只是範圍更廣。
同樣的事也會發生在白人中產階層身上。1990年代,《佳偶天成》、《當老牛碰上嫩草》等電影讓人們看到了黑人中產階級女性那令人絕望的愛情生活。今天,隨著美國所有種族的男性在經濟和社會方面「退化」,可以想見所有種族女性的愛情都將遭遇挫折。
這樣的前景令人恐懼。我36歲時曾經感受到這樣的恐懼。那年我跟一名英俊男子約會,但無果而終。一天晚上,我夢到媽媽,向她哭訴自己的失戀。「不要緊,寶貝,」她安慰我。「我們無能為力,不是嗎?」
我生氣了。「但我老了,媽媽。」
「哈!」她嘲弄地說。「你好著呢。你還有6年時光呢。」
我一下子醒了。再過6年,我就42歲了。一直以來,我都把單身生活視為暫時狀態,認為自己要充分利用這種狀態,或者在需要時迅速結束這種狀態。我一直無視傳統文化對於單身女性的歧見,但現在,35年來了又去,又一場感情蒸發了,所有賭注煙消雲散。也許結婚永遠不會發生,或者42歲、70歲以前不會發生。那這樣是不是很糟?如果我不再把單身生活看成暫時狀態,也許我會……更幸福。也許我應該考慮一下,對於真正的單身女性來說,生活意味著什麼。
很多人應該考慮這個問題。或出於自願,或者出於偶然,現在越來越多男女的成年時光是在單身狀態中度過。數據是驚人的:美國人口普查辦公室報告說,2010年,美國已婚家庭比例降到歷史新低,為48%.成年人口中50%是單身(1950年為33%),而且還會不斷增加。人們初婚年齡一直在提高,尤其是經濟充裕、受過教育的人群———去年,購置物業的單身女性增加了一倍。(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
但是,單身女性很少得到客觀的看待,甚至連單身女性本身都不能客觀看待自己。我大學時的詩歌教授一直單身,富有魅力。有次我說將來想像她一樣。「噢,天哪,」她說,「我的生活一團糟。不要向我看齊。」提到單身女性,人們會覺得她們反社會,是與貓為伴的瘋婆子,痴迷於約會和購物,總之特別孤獨。
2005年,加州大學訪問教授、社會心理學家貝拉·德帕羅在發表於《心理探究》期刊的一篇文章中發明了「singlism」(單身主義)一詞,說這是對「單身成年人的一種歧視」。在2006年出版的《剩男剩女》一書中,她表示,現代生活的複雜和婚姻體系的脆弱使得人們竭力歌頌婚姻。這種婚姻神話認為,通往幸福的唯一途徑是找到一個配偶,滿足你所有感情和社會需要。做不到這一點的人是可憐的,而不想這樣做的人則具有威脅性。因此,單身主義是「為了維持關於婚姻的文化信仰」。
事實上,我們的文化對婚姻下定義的歷史並不悠久———儘管「協作」已經有了大約350萬年的歷史:獵人和採集者形成互助小組,男人和女人共同勞動,雙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由集體撫養,男女在性和社會上多少是平等的(在生物人類學家海倫·費雪看來,婚姻走向平等的當代潮流乃是返祖現象,只是又回歸到了數百萬年前那種關係)。
直到我們進入農業社會,婚姻才成為生產的基本單位。斯蒂芬·庫恩茲解釋說,中世紀時,由於夫婦經濟上互相依賴,教會又限制離婚,於是造就了一個傳統,我們與一個人結婚,就必須相守到老。這樣的安排既符合個人利益,也符合集體利益。那時不鼓勵人們在感情上特別依戀配偶,在提供生活和情感的支持方面,鄰居、家人和朋友與配偶有著同樣的價值。僕人和學徒可以與主人夫婦同桌共餐,甚至與他們睡同一個房間。直至19世紀中期,「love」(愛)這個詞還主要用來描述鄰里和家庭成員之間、而非配偶之間的感情,同性友誼有時會發展得非常親密,等同於現代人眼中的戀愛。19世紀剛剛興起度蜜月時,新人會帶著朋友和家人一起去享樂。
但是隨著19世紀的發展,特別是20世紀婚姻的「性化」,這些傳統社會紐帶急劇貶值,夫婦之間的聯繫得到強調,但結果並不盡如人意。一些人甚至認為,婚姻不僅沒有加強共同體關係,反而削弱了它,這是因為夫婦被局限在一個小小的兩人國度里,被迫過度關注對方,反而會過度消耗。2006年,社會學家諾米·蓋茨泰爾和娜達麗亞·薩基錫安發表了一篇論文,認為與單身者相比,已婚人士在交朋結友、參加大家庭活動方面投入時間更少。他們稱之為「貪婪的婚姻」。儘管如此,出於經濟和其他方面的考慮,我們還是繼續把婚姻的價值置於一切之上。
而現在,當女性實現了經濟的獨立,婚姻便成了一種選擇,而非必須,她們可以自由地追尋英國社會學家安東尼·吉登斯所謂的「純粹關係」。在這種關係中,親密關係不是專為繁殖而設。當然,在一個女性可以自食其力的社會,「上嫁」或「下嫁」之類的概念也蒸發了,在美國,過去慣常的求偶標準———如年齡、體重———的重要性都降到最低。到處是顛覆傳統的伴侶,女人選擇比她們小得多的男人,男人選擇經濟上比他們更成功的女人。紐約大學社會學系主任達爾頓·康勒最近分析了收入動態追蹤資料庫,發現1986年到2003年間,高個女配矮個男的婚姻增長了40%.
與此同時,保守派的擔心似乎得到了印證,同性戀婚姻的崛起讓異性戀者開始以新的角度看待自己的婚姻,有關多妻制、多夫制、少數民族婚俗的報道越來越多。
在新書《解縛》中,紐約大學社會學家茱迪絲調查了許多非傳統的伴侶關係,包括同性戀父母、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還有中國西南部的摩梭人。摩梭人以母係為中心,母親照顧兒女和孫輩,兄弟為姐妹們的孩子擔負起父輩責任。他們的家庭與性分離開來,晚上摩梭女子會邀請愛人到她的花房幽會,名為「走婚」。雙方可以選擇第二天就分開,也可以廝守終身,全部建立在個人自主的基礎上。摩梭人提醒我們家庭體系可以多麼多樣化,而我們的婚姻制度又是多麼刻板。
在這方面,美國人也有自己的探索,比如19世紀的奧奈達公社(鼓勵絕經後婦女教導十幾歲男孩掌握性經驗)和奉行獨身主義的震教。但在經濟結構沒有發生變化時,真正的變化很難發生。我們目前面臨的時刻之所以如此特殊,是因為現在發生了非同尋常的經濟變化。
「我們這個物種不是天生要靠核心家庭撫養孩子的。」克里斯托弗·賴安說,他是關於摩梭的研究著作《黎明之性》作者之一。在他看來,那些超級媽媽,不管是單身還是已婚,既要顧事業,又要顧家庭,屬於「逆流而游」,非常反自然。他思考能否創立現代化的摩梭團體,讓幾位女性和她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共同負擔支出,享有更高質量的生活。「不管是人類還是靈長類,在每個女性掌權的社會,關鍵都是女性之間的緊密協作。」他補充說。(南方都市報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網)
當然,把男人排除在外絕對不是一種進步。但他的話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威爾金斯堡。那是匹茲堡東邊一個小型非裔聚居區。我曾到那兒拜訪迪妮安,一個34歲的護士。她兩次離婚,有4個孩子,每個孩子都是跟不同的男人生的。目前她帶著3個孩子以及十幾歲的外甥女同住(19歲的大孩子住在街對面)。當她在Facebook上得知15歲的二女兒羅妮卡已經懷孕,一下子躺倒,睡了10個小時。「我想盡一切辦法希望她不要再過我這樣的生活,結果卻是這樣。」她說。
在那個晴朗的日子,迪妮安、羅妮卡和我,還有迪妮安的外甥女、18歲的凱拉,迪妮安的朋友、28歲的尚達爾(她是個單身媽媽,女兒和迪妮安最小的孩子上同一個幼兒園)坐在門廊上閑聊。她們興緻勃勃,儘管有種種不如意,卻從對方的陪伴中得到了那麼多快樂。我知道,這種貧困的社區是因為缺乏可靠的男性被迫進入了母系社會狀態,不能把這種境遇浪漫化,但藉此研究可行的替代家庭模式,不妨一試。
撰文:KateBolick 編譯:Da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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