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歲的我們，為什麼覺得談戀愛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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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我和朋友約在咖啡館聊天虛度假期。有一個朋友為感情的事愁眉不展，她說在生活的壓力下，感覺自己變的難以心動，對一切都感到麻木。

我也思考其，自己和身邊人的感情和生活。確實，好像一切都變了，但不是變得難以心動，而是心動之後所面對的一連串現實問題，讓我們望而卻步了。

才想起，過去的我並不覺得戀愛是件難事。

之後的一周時間裡，每天吃速食麵和咸方包，靠著同學的接濟硬是撐了過去。那時候我並沒有多想太多，只是義無反顧地想讓對方開心，再苦也是值得。

四年後的今天，她留在北方的城市工作，有時候她會說：「像您了。可以找我嗎。」我回復一個笑容，然後迅速轉移到下一個話題中。

我在想，如果是18歲時的我，一定會化光積蓄去找她吧。不知不覺，我已經不再會為愛情傾其所有。

而以此同時，似乎她也開始改變了。我們每天的對話，經常只有三句：「我起來了」，「我下班了」，「早點睡」。

從前，她事無大小總會跟我分享，但最近她再也沒談起過她的生活。反倒是在朋友圈裡，我才看見她參加的各種聚會，跟朋友在周邊城市旅遊，有時玩到半夜才回家。

但我們都沒有因此而感到難過或不適，反而開始適應了彼此獨立的生活，不再盲目地追求當年義無反顧的激情。

從前我們年輕氣盛，認為戀愛大過天，什麼阻礙都不放在眼裡，只要彼此相愛就好。但是二十多歲了，我們逐漸各自獨立，而我再也不敢這樣感性地義無反顧下去。

因為我們心知肚明，異地戀成功率太小，成本太高了。也許，這幾年的感情，很快就只能是一段回憶了。

而那些曾經讓人羨慕的校園模範情侶們，到了現在的年紀，好像也走不過這一遭。

2

坐在我身邊的師姐，她曾經就是人人艷羨的對象。最近，她也分手了。談起這段感情，她就說男朋友壓力大，向她坦白已經沒有太多戀愛的資本了。

她回憶起上大學的時候，男朋友的父母每個月給他四千生活費。這在學校可以生活得非常舒適了，他們總會在周末一起到周邊城市旅遊，或是互贈一些價值不菲的禮物。

有一次，我跟他們一起到香港。那個男生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購物清單，在一家潮牌店裡用半個小時刷走了八千多塊錢。

我盯著他那件上千塊的T恤和三千多塊的球鞋，一是覺得難以置信。而這也是學生時代的我所憧憬的情侶生活：錢袋鼓囊，時間充裕。

但是畢業以後，好像一切都變了。男生的父母需要他自力更生，於是每個月拿到手的四千塊，變成了老闆出的工資。

沒有了宿舍以後，兩人只能開始租房，為了省錢，他們住在了公司附近的城中村裡，每個月一千四。但是蟑螂亂串，甚至要自己撿來半塊床板蓋廁所。再加上日常基本花銷，每個月四千塊工資所剩無幾。

以前那些到處旅遊購物的日子，再也沒有了。平時出門打車的習慣也要改掉，更別說那些上千塊的T恤、幾千塊的球鞋了。

今年5月20號，師姐收到他發來的5.2元的紅包。師姐說：「想到他如今面對的壓力，租房、工作、愛情。要負擔的東西變多了，而我們過去的生活也回不去了。」

終於在上個星期，他們分手了。原因很簡單，他們不再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來為彼此的感情付出了。

「也許分開會更好吧。」師姐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說道。「如今的他，更需要為自己的生活打拚，而不是我們相互操心了。」

3

與恢復單身的師姐不同，我們另一個朋友欣欣，最近突然訂婚了。她與男朋友阿成從高中開始在一起，八年時間過去，但最終訂婚的卻不是他。

還記得在訂婚宴上，萬眾矚目的欣欣珠光寶氣。她媽媽也在一旁不斷誇讚著未來女婿，還苦口婆心地教我們，好好計劃自己該怎麼過日子。

也正是因為她媽媽的這一番話，看著眼前不再滿臉稚氣的欣欣挽著身旁的男士，我意識到了：我們都已經邁入到談婚論嫁的年紀，身邊的朋友生下小孩，再也不是一個「意外」。

畢業以後，身邊不少同學開始組建自己的家庭，與此而來的是長輩們的壓力。愛情已經不僅是兩個人的事，也關乎到兩個家庭的方方面面。有時候要面對父母的催婚，有時候還不得不聽從父母的意願。

回過頭看看阿成，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欣欣的媽媽對他並不滿意。她的媽媽總說，阿成不會主動幫女生拎行李，不夠上進，絕對不會讓女兒嫁給這樣的人。於是，千方百計地阻擾，並且對欣欣進行思想工作。

後來，在父母的牽線下，欣欣認識了一位年輕有為的男人。按她的話說，他性格不錯，成熟穩重，會是一個可靠有擔當的男人。她思前想後，經不過各方面的壓力終於向阿成提出了分手。

然後，見家長，訂婚。從結識到敲定婚事，僅僅是半年時間。

原來，在婚姻、家庭的壓力面前。我們已經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去自由戀愛了。

曾經我們可能因為長相，因為性格，也可能是相互感覺不錯，就能嘗試走到一起。但現在，戀愛卻多了很多前提。

工作是否穩定？

有房有車嗎？

會不會經常分隔兩地？

家庭環境如何？

雙方父母怎麼樣？

在精打細算完一連串的問題之後，愛反而成為了最後才會思考的問題。

4

我曾經遇到過十分喜歡的人，常常聊著天就會對著手機不自覺地笑出聲。我們喜歡同樣的歌曲和食物，喜歡同一座城市，還會幼稚地拍下身邊有趣的東西發給對方，有著共同目標。

但我們都不敢輕易嘗試開始，因為於我們而言，要在一起很容易，往後要面對的問題卻很難。

同樣剛畢業的我們，養活自己都已經很吃力，更不要說負擔兩個人的額外花銷。更何況工作之餘，已沒有太多精力顧及另一個人。

朋友說：「我突然很害怕。害怕以後會迫不得已選擇一個會給自己良好生活、滿足一切前提的人，但不是一個我真正喜歡的人。」

我也很害怕。我害怕自己無法給對方帶來一個好的生活，只剩下我獨自面對著現實帶來的孤獨和折磨。

昨天晚上，我和紫菜又聊起在咖啡店裡聽到的這幾個故事。

她說，似乎戀愛中的問題，已經讓我們逐漸變得可拍。

比如當她們得知一個大學朋友，即將嫁給一個三十多歲的有錢有勢的人時，身邊人的第一反應是羨慕和恭賀，但卻沒有一個人問她是否喜歡對方。

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書都白讀了」。因為在現實面前，我們都不經意變德膚淺起來。

我反覆思考她所說的話，一直到凌晨四點都沒睡著。

也許，我們真的過了只要努力一下就能在一起的年紀了，過去藏在校服和學習背後的東西，終究被扯了出來。

作者：KC，波瀾不驚，市井小民。來自一個年輕人的聚集地。整理於新浪微博-最佳蹲坑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