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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的林夕

許多人以為梁偉文之所以用林夕這個筆名,是因為他鍾愛《紅樓夢》,林夕二字由「夢」的簡體字「夢」而來;但林夕說:「最主要因為我欣賞林振強,林字好靚,『夢』這字就像樹林下有很美的夕陽。」所以,打從八六年首次發表《吸煙的女人》開始,姑勿論學友叫他「阿夢」、黎明叫他「夕夕」、或是俞琤叫他「夕爺」等等,梁偉文還是喜歡人稱他林夕。最高紀錄年產近二百二十首歌詞的詞聖林夕表示,他成長於一個荒謬童年,父親有三個太太及疑患有「狂躁抑鬱症」,但小時候經常被罵,亦鍛鍊出他能人所不能的堅忍耐性;而明戀、暗戀、同性戀、雙性戀、三角戀或是苦戀等,他都看得通、寫得透,也是因為他經歷了九八年大失戀,以及經常為朋友擔任感情社工角色的經驗。不過,林夕「再見悲哀」的過程中,也曾想自殺。信了佛的林夕除了話帶禪理,也不失創作人語帶幽默,對於有傳作詞年產量最高的他有人代筆,他從中取利,林夕會說:「嘩!我是大雞,不吃細米!」因江湖救急,他可以用四十五分鐘填出《明知故犯》,也可因野心大,用十日填一首《Shall We Talk》。人生走了四十六年,林夕至今除了要感謝俞琤、羅大佑對他的提攜,黃沾送他《金剛經》讓他學懂放下外,還包括介紹他認識Raidas讓他走進詞壇,令他與不同歌手合作的韋然。陳:陳志雲 林:林夕陳:跟這麼多歌手合作,哪個彈歌詞最多,覺得最麻煩?林:其實全行都知道是誰,我也不怕說出來,是一個叫林憶蓮的人!我自問是一個不輕言放棄的人,但她真的會令人放棄。任何歌手我也願意改歌詞,改三、四次也有,但林憶蓮最大問題是她不知自己要什麼,她說不出來,只會說一些很抽象的感覺,「咦!不像那些喎!」她有一首《再見悲哀》是最高紀錄,我填了八次,填了三、四次之後,她覺得不妥約出來談,我列出很多可能性,她仍是沒答案,終於有一天我不再理她,覺得是這樣寫,之後她便收貨。過去這麼多年跟林憶蓮合作也是一個苦難,令你自信崩潰的一個過程。但從這個過程我又學到些東西,就是怎樣應付一些不知自己要什麼的人,如何去引導她說出來。陳:怎引導?林:是很難的,譬如有一次,她說哪裡應該是黃色,我心想「嘩!你估畫抽象畫嗎?那裡是黃色。」那我便說是否就是黃昏的感覺。她便說:「嗯,有少少,但不是完全黃昏,是未到懶洋洋那種黃昏。」但其實也是很抽象。於是就寫一些不重覆她不喜歡的東西,是用減法,她不能說給你聽是怎樣,在訓練過程中減去究竟那些是唔得,那我便很快可以得到答案。另外,跟她深入交談談歌詞是沒有用的,是很有難度,所以最難服待一定是林憶蓮天后,沒話可說。最易服侍是天后王菲,王菲對我絕對信任,總之我寫什麼她唱什麼,她不明白,我也可以大喝一聲「唱!」錄完之後再慢慢理解,解不明白過多數年多些經驗就會明,聽我話唱.另一個是楊千嬅,我寫了首《電光幻影》很有佛理,我怕她不明、抗拒,我告訴千嬅這是我發癲之作,先灌錄不要問點解,日後她有佛緣自然明白。他的皮肉與摯友林夕曾形容,王菲是他的皮,千嬅猶如他的一塊肉,事實上,他視王菲如無名份夫妻,關係信任、融和;而千嬅除了跟他寫歌夾,私人感情也是要好。至於男歌手,林夕說現時與他最夾的,是陳奕迅、古巨基及劉德華。劉德華信任他之餘,也佩服他有著「無欲則剛」的社會責任感,而自八七年開始合作的張國榮,林夕更定義Leslie是他的摯友。林:好朋友的定義是凡事很信任我、什麼都全交給我為他做一個型,我就像一個裁縫,循他的性格做到出來,很開心。Leslie也教會我對於家居的奄尖,他每一個家,都是一個藝術品,到現在也想住他住過的地方,感覺會高分些。我跟他寫過的歌已經足夠我懷念他,人生得一知己是很難求。陳:跟他寫過那麼多歌,最印象深刻是哪一首?(《我》!)是表示他自己性取向的作品?林:是!其實很簡單,他要當中有一句,是一齣電影很有名的對白「I am what I am」,那我便說「哦!這樣,你是否要走出來?」他說:「走!走出來!」那我便寫了國語版及粵語版,如果我沒記錯,我替Leslie寫了六十多首歌,《我》是最喜歡,到現在聽回來也會感覺跟他是夥伴關係,大家緊緊握覑手。陳:這歌讓你如此深刻,是否因為它勇敢的透過歌曲走出來?林:其實他走出來已經不需要很勇敢,因為廣大的傳媒已經證實了,正式走出來對他來說沒有太大代價,不過,他覺得既然之前沒有一個藝人走出來說過,他便走出來!陳:換轉是你,你會不會有這個勇氣?林:嗯……我會有……有……但是要考慮其他人的感受,現在社會開放,是沒所謂,這是一種天生的取向,但要照顧一些未能接受你身份的人的感受,要計算這個代價。所謂「走出來」,用一個走字,即out of closet從衣櫃走出來,我覺得是一種歧視,已經不正確。為何要走出來?雙性戀人會否說我走出來?為何同性戀人要說走出來呢?我是同性戀,毋須走出來,根本我活得非常開心快樂,走出來是早年需要些。Leslie是有優勢走出來,因為他本身靚仔,要不是他靚仔而又不是有一個登對的唐唐,大家用上唐唐來稱呼,代表很多人接受。其實Leslie在這方面令大家覺得同性戀沒問題,只不過天生喜歡同性,現在大家也不會對Leslie及唐唐有核突的感覺,只會覺得是一對鴛侶。經過Leslie之後,我覺得任何歌星無需要走出來,毋須再特別講,如要特別講,反而不正確。九八年曾想自殺林夕說過,成為一個好的填詞人,差不多要雌雄同體,為此他經常精神分裂,諸如寫梅艷芳《女人心》,他當然要幻想自己是阿梅,望著睡在身旁的男人。被問創作過程中曾否愛上過另一位男性,林夕強調他不會像梁朝偉般難以抽離,他試過邊寫邊哭的作品,是梁漢民《七友》。林:因為《七友》寫我自己嘛,我很少哭,我並不是大家想像中的脆弱,我是個堅強而又理性的人。一面寫一面哭的,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小矮人,其一我矮,其二我一直也在做小矮人的角色,永遠也是扮演社工,長期為他人的感情問題服務,除了歌詞外,還包括我所聽的電話,但勸慰完之後,每一個人得到他要得到的感情之後,慢慢就少了電話,慢慢開始疏遠,感覺很強烈。陳:當你自己碰上感情問題,有沒有人為你當社工?林:無!我不知為何不需要?如我有感情問題,我很冷靜,會自己用心智去平復,尤其信了佛後,更加不會有問題。我做得社工也不是為了回報,但不知何解,我條命是這樣,很多人以為我是專家,其實我只是一個概念愛情專家。陳:在你的感情經歷中,最痛的一次是怎樣?林:我也估計不到……估不到自己有一刻……會……在浴缸中浸下去……(自殺?)是!嗯……但最後沒有……因為我怕影響對方,令對方餘生也不會開心。我做人有很多座右銘,跟曹操相反,我是「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可負天下人」,我不想任何一個人不開心。最痛一次,也經歷不同的階段,最初是找這個人的缺點;之後再想這個人有什麼好,雖然恨也需要氣力,但當你發覺憎就不一定要愛;還有,大家遲早也會老,貪對方「靚」來幹嗎?最終大家也會變成骷髏吧。那次大失戀,我體驗很多,那時一九九八年,王菲也剛離婚,竇唯講了很多難聽的說話,我疼愛的王菲非常高檔,一句也沒回應,我寫這張碟的詞(編者按:王菲離婚後,九九年推出《只愛陌生人》專輯,內有《開到荼靡》等林夕作品)也是在我大失戀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方法去理解哀傷及放下哀傷,寫完整張碟,我發覺原來跟佛理很相近,那我便開始信佛。 陳:會否斷塵寰,不再談戀愛?林:嗯……這對我是很大的問題,要替千嬅宣傳一下《化》,我現在對感情的化,會覺得戀人到最後都會是一個食飯的腳、看電影的腳,讓你無需要一個人去戲院、餐廳。另外,當你還有性需要的時候,還有個伴。去到最後,總是這樣,那便看看路會怎樣走,我不會特別要自己行,有是好,沒有亦開心,我還有很多使命要去完成。陳:那你現在有沒有腳?林:現在?有理想中的腳,但還是三缺一,對方未埋位。吃太多安眠藥鎮靜劑林夕小學便開始打麻將,也曾邊叫大三元邊改歌詞,但現在他寧願多花時間看書及填詞。另外,他現在還減少吃藥,○一年他患上焦慮症,經常眼蒙、喉痛及肌肉痛,延醫了很久,才發現是腦部血清素分泌出現問題的情緒病。林:譬如亂看醫生啦,唱片行特別多神醫嘛,又收得貴,根本無效,這次經歷讓我覺得很多疾病醫不好,也是因為一無所知和不關心,我覺得上天給我這個病,可以讓我說多些給人知,不要走我所走過冤枉路。最後是朋友叫我不如看看情緒科,老實說不要再忌諱,是精神科,但當時是○一年,提起精神科也會驚,所以我站出來分享也會怕影響我的生意,但我覺得這是社會責任。陳:現在完全康復未?林:未,因為早期有些不良朋友開很多葯給我吃,是鎮靜劑及安眠藥,我吃了太久太多,這些葯是會上癮,所以現在是要慢慢戒掉。現在的我不焦慮,但肉身焦慮,一如畢加索說他晚年「活躍的靈魂被困於一個疲累的身軀中」,意志力差些也不想再做人,唯有每朝起牀便吃藥,鬆弛了肌肉再算,首先恢復工作能力,從○一年到現在,我也是一步一步,步步驚心的捱過去。詞聖愛泡茶每次陳志雲送給嘉賓的禮物都花上了不少心思,不過,這回送給林夕的紀念品,原來是無線總經理徵詢過商台高層俞崢的意見,俞崢是林夕的伯樂及長期夥伴,當然得知林夕鍾情泡茶。現代新詩碩士寫得流行歌對於近20年的華語流行音樂,就像不能想像如果沒有羅大佑、王菲一樣,我們同樣不能想像如果沒有林夕會是怎樣?你或許現在仍不知道林夕是誰,但是只要你聽過華語流行音樂,就一定聽過他寫的歌。羅大佑、張國榮、王菲、黃耀明、陳奕迅……這些星光閃耀的明星背後都暗嵌著"林夕"這個名字。許戈輝:我聽說你準備把自己的歌詞,彙集成一個叫做《林夕300首》這樣一個集子,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像我們從小就背《唐詩300首》。林:我的意圖不是為自己說那些歌詞都是足以與《唐詩300首》比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想用一種很傳統的文學的書名來說明一些好的歌詞,其實也跟唐詩、宋詞沒有什麼大的差別,只是方式不一樣而已,因為我太愛這個流行曲了。林夕自小鍾情蘇軾,因其悼念亡妻的那首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他才有了寫詞的念頭。1985年,在香港大學攻讀中國現代新詩碩士學位期間,林夕發表了第一首詞《曾經》,第二年他以一首《吸煙的女人》為人們熟知,並一舉獲得ABU亞太流行歌曲創作大賽亞軍。林夕:起初不是太多人找,還要用幾年時間慢慢才建立整個行業的(人脈)。好像一個寂寞的蜘蛛,在不斷地把這個人脈的網,慢慢吐一個絲出來,建立起來的。開始每個月一到兩個邀請,那對於我那麼愛寫的人來講是,我等電話等得很痛苦,每一次電話鈴聲響我就很興奮,結果又不是。那些等待的心,我認為是很寂寞的。初涉樂壇之後,林夕便在Raidas樂隊的《吸煙的女人》、《傳說》等專輯中,開創了他早期詞作的"都市觸覺系列",而後他加入"音樂工廠",《皇后大道東》、《母親》、《女人心》等歌曲的問世標誌著他創作上的成熟,而到了上世紀90年代中期,林夕與王菲的合作更使他躍升為香港樂壇首席詞人。在王菲巔峰時期推出的三張專輯《di-dar》、《唱遊》和《只愛陌生人》中,林夕幾乎包辦了所有歌曲的詞作。林夕:我過去早期出道的時候,是比較做作的,比較很多。許戈輝:那就是說"為賦新詞強說愁"是嗎?林夕:有一點,第一,嘗試了很多寫新詩的手法去寫歌詞,可是新詩是用來看的,歌詞用來唱的,差別很大,那時候可以說我比較實驗性的。後來慢慢,跟羅大佑合作,然後跟王菲合作,讓我體驗到很多歌詞實際的一些唱的學問,如何跟歌詞結合。我會稱這個是我的進步時期,很多技巧在裡面。這幾年,我盡量要求就是跟畫畫一樣,我想放棄所有靠一些很美麗的意境,我希望做到一個返璞歸真的境界。對於張國榮的死,我很愧疚林夕以寫情歌聞名,或許是因為他早年間有過一段歷經十年,轟轟烈烈、青春激蕩的愛情,1998年以後,以自己的經歷出發,林夕一直在試圖用歌詞去解脫眾人失戀的痛苦。逐漸地,他為失戀找到了更好的出口。林夕:我是希望寫一些失戀的歌詞,如果是找不到方向去釋放這個悲哀的話,佛理是一個很好的答案,可是我要寫得深入淺出,也並沒那麼容易。許戈輝:給我一個例子,好嗎?林夕:1998年的時候,王菲感情上有一些挫敗,我不能幫她什麼,我只能夠送她一些歌詞,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們解決悲哀的方法是什麼呢?我們怎能夠從一段失去的愛情關係找到一個釋放?我們很容易講"拿得起,放得下",可是你要想通一些東西才能夠放下,那個時候我就自己想--我們本來與天地萬物就同在,我們分手以後,說不定我哭的眼淚,化成水,水化成雲,雲化作雨,雨點說不定也有機會打進他的臉上。所以不必為一些表面上的一些所謂的分手,而太難過。林夕:自從2003年張國榮離開以後,我自己很後悔的事情是,在他病患比較嚴重的時候,我還是寫一些很悲慘的歌。所以我越來越發覺,流行曲其實不單讓人發泄悲哀,也應該有多一些比較正面的東西,或者是一些有啟發的東西,讓你可以啟發到一個聽眾,可以能夠用一種比較積極的態度去面對生活。所以我2003年以後的歌詞都都有一種使命,是希望讓人除了發泄悲哀,還有如何找到快樂。林夕的這種轉變一方面源於香港整個大環境的壓力以及好友的離去,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千禧年前後,他開始受到焦慮症的侵襲。許戈輝:你曾經有一段時間,是很嚴重的焦慮症。林夕:焦慮症折磨了我都有四年五年多了。許戈輝:除了失眠,還有什麼?林夕:還有肌肉是很繃緊的,包括那個喉嚨的肌肉,最厲害的時候好像整天給一個無形的手摳住我的喉嚨,讓我渾身不自在,一起床就緊起來,讓我整個人都不能放鬆,其實是很痛苦的。那個時候因為不了解,以為是工作過勞所引起的,然後還會定期地出現頭暈、眼睛看東西看得很懵,緊張,心跳得很快。許戈輝:你覺得那個時候寫歌詞,到底對你自己的病症是一種緩解,對你的心靈是一種慰藉,還是說它會讓你更加焦慮?林夕:曾經讓我更加焦慮。這個病發的時候,它會讓我面對電腦就很害怕,我選擇逃避,去看其他任何的爛的電影,都覺得很好看,因為我不用面對這個電腦,坐立不安,不願意開工,不願意寫,那我覺得很可惜的就是我愛歌詞如命,可是它現在要我的命。熟悉林夕的人很容易會將焦慮症和他小時候的經歷聯繫起來。林夕是父親第三個妻子的第三個兒子,而他的父親是一個即使在吃飯也隨時可能暴怒的人。從小這個瘦弱的孩子便開始學會逃避,離開家,在讓人頭暈的風裡騎車和抽煙。許戈輝:你覺得你得焦慮症,和你自己的童年經歷有沒有關係?林夕:沒有關係。我還是從正面來看我那個童年不算是太愉快的經驗,就是它訓練了我EQ比較高,因為那麼荒謬的事情,那麼難熬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那我適應力是很強的,我可以適應很不公平、沒道理的一些現象,我可以從對方的立場來看一些,他為什麼會這樣做,那這個對我的訓練是,我覺得是好的,讓我的人的性格比較平和。香港人的快樂只能和恒生指數起舞許戈輝:在我們一般人的觀念中,寫詞的,作曲的,凡是搞藝術的人,都應該是很感性的,但是我了解到,你好像在什麼炒股投資,做地產方面,成績也相當地好。所以我覺得那樣的人,他需要很理性。林夕:因為我本身是一個理性跟感性,或者是左右腦都很會用的人,我甚至認為自己是七分的理性,三分的感性。許戈輝:在你自己那麼多首作品裡面,如果我讓你挑出3首來的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林夕:好痛苦啊,好像生了那麼多兒子,只能夠挑一個做繼承人,比康熙還苦。你很多東西都可以擺脫,放下的時候,可是那個時候不外如此,就是"開到荼蘼",你的心態已經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好奇心。你可以不受傷,因為你沒有什麼東西對你有刺激的作用,可是一個人活在這個情況之下,其實也蠻可悲的。許戈輝:你已經達到了很輝煌的一個高峰,但是有沒有想到過,就是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叫做功成名就,然後功成身退,或者叫做激流勇退?林夕:因為我的興趣就是在創作,我的生命就是在創作,那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優雅的離場而停止,我不是為了一種優雅的姿態,才參與這個寫歌詞的那個行為,我是真正地喜歡寫。許戈輝:我看到你有一本新書叫《我所愛的香港》,那個裡邊有這樣的一句話,說"色相眾能忘,一切唯心造,香港有病,皈依大乘佛法的我實在不舍,所以要寫",你覺得香港得了什麼病?林夕:香港的病是:它的那個經濟的發展,只剩下一個金融這個支柱,當香港人的快樂只能夠跟恆升指數一起起舞的話,那這個社會就很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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