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禽獸」越深情
在西方國家,代表愛情和伴侶的動物,非信天翁莫屬。
信天翁是一種孤獨的鳥,似乎它們會選擇相遇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一隻剛孵化的信天翁幼鳥,會獨自在巢里停留9個月左右,沒有兄弟姐妹,甚至連父母也只是偶爾飛回來投喂一頓。當有一天,它認為時機已到,便會站起來抖一抖從沒用過的翅膀,獨自飛向廣袤的南方大洋,這一飛就是5年。到了6歲那年,它們便飛回出生的島嶼上尋找配偶。信天翁沒有一見鍾情的概念,它們求偶靠的是跳舞:年輕的信天翁結成幾隻一組的舞伴,互相學習和摸索舞步。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圈子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只剩下一個舞伴為止,這個過程需要2-8年。在此之後,兩隻鳥就成了伴侶,一直到死。
信天翁是世界上最尊重愛情的聖生靈。信天翁一生中超過90%的時間都在海上漂泊,但是它們並不會結伴飛行—廣袤的大海上一點壞天氣就足以讓雙方失散,而彼此尋找過於消耗時間和精力。所以對於信天翁來說,產下蛋之後,一隻負責孵蛋,另一隻鳥前往大海覓食,定期交換;幼鳥破殼之後,兩隻鳥則按照各自的日程覓食,幾乎不會在朝中碰面,即便如此,它們一生都只認一個家。每一個繁殖季,信天翁都會準時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單身的尋找配偶,已婚的則等待另一半歸來。
這個等待,短則數日,長則數月,但不論多久,兩隻久未相見的鳥總會準時回到一起,就這樣度過五十年。即便面對繁衍後代的本能驅使,抑或是眾多年輕異性的誘惑,它們始終堅定如初: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久別重逢的信天翁互相展翅、梳毛、耳鬢廝磨。相互傾訴這一年來各自去過的地方、見聞以及茫茫大海中孤獨飛翔時對對方的思念。
見過世面的信天翁,更懂得什麼是愛情,我敢和你「分手」,才是真正的勇氣。對伴侶的忠貞,對自由的崇尚,對責任的堅守,在信天翁這裡並沒有矛盾。哺乳類北美洲的草原上生活著一種橙腹田鼠,他們生活在迷宮般的地洞中,以植物為食。它們具有在哺乳類動物中十分罕見的特徵:一夫一妻制。
橙腹田鼠成年後,會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戀人,在兩隻田鼠看對眼之後,它們會互相嗅、舔、耳鬢廝磨,為對方清潔身體,搭建一個屬於倆鼠的小窩,然後再進行交配,這是一個極具儀式感的過程。兩隻橙腹田鼠一旦結成配偶,它們的關係可以維持終生,互相梳理毛髮、一起築巢、照料幼崽。長期生活後的橙腹田鼠,大腦內會產生催產素、抗利尿激素和多巴胺,這些高層次的神經遞質在動物行為中發揮著關鍵作用,頻繁的交配會促進這些物質的分泌(正所謂日久生情)。在這些激素的刺激下,它們就像是完全愛上了對方,不想和對方分開。
橙腹田鼠對除了伴侶以外的其他田鼠們都很兇,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典型的「霸道總裁體質」。在自己的丈夫或妻子死後,未亡的田鼠會在它的身邊久久地哀鳴,不願離開,令人凄凄淚下。低等生物誰說愛情只屬於高等的生物呢?有一種海綿生物,它的名字就令人心生嚮往:偕老同穴。關於偕老同穴名字最早的資料記載,可以追溯到詩經。谷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詩·王風·大車》後世也經常能見到類似的描寫,比如廣為人知的《西廂記》:「生則同衾,死則同穴」。又或者明代洪楩的《風月瑞仙亭》中寫道:「我既委身於你,樂則同樂,憂則同憂;生同衾,死同穴」等等。這些詩句,無不表現處對忠貞愛情的渴望、歌頌與讚美。也學只有具有深厚文化底蘊的中國人,才能夠賦予這樣普通的低等海綿生物一個如此詩意的名字。偕老同穴生活在深海,常見於菲律賓,類似種分布在日本、西太平洋以及印度洋等地區。它的外觀如同一個長形的網兜,基端有一簇纖維能附著于海底而營底棲固著生活。
因為它自帶食物過濾屬性,因此它的腔隙成為了許多小動物喜歡棲居的場所,其中就有一種叫做儷蝦的小蝦。儷,本身就有夫妻恩愛之意。當儷蝦還是幼體時,青梅竹馬的兩隻小蝦便成雙結對地通過偕老同穴的篩孔進入其腔內,過著飯來張口、沒有天敵、神仙眷侶般的幸福生活,但是當儷蝦逐漸長大,身體超過篩孔孔徑的時候,便被永久地禁錮在偕老同穴的腔中,雙雙死去,與偕老同穴合為一體。
一起生活、成長、白頭,再到壽終正寢,「生同衾,死同穴」。偕老同穴的名字也由此而來,也正是因此偕老同穴在日本被視為象徵永恆愛情的珍品和吉祥物,常被當做定情信物、新婚禮物而互相贈送,以示結百年之好,永不分離。動物界中的恩愛又豈止是這幾種呢,它們撒起狗糧來既萌又甜。
誰說只有人類才懂愛情呢?這些小動物有時候比人類更為忠貞。無論如何,這是它們的天性,是演化的產物,而演化並不自帶道德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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