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綠江大橋邊長大,自己隨手寫寫
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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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走路到鴨綠江大橋,也就五分鐘。30年前,朝鮮還是很讓我們羨慕的,記得當時黑白電視收看的無非就是丹東電視台遼寧電視台和中央台,除了中央台信號能好一點,別的都很差。慚愧的是,收到的朝鮮電視台的節目異乎尋常的清楚,老爸說那是因為朝鮮用的是蘇聯的機器設備。記得23年前年,幾乎家家戶戶都買了很多很便宜的明太魚魚乾,據說那年朝鮮的明太魚大豐收,用明太魚換我們的玉米。那種明太魚絕對不是現在的能比得上的,很大,很鮮。基本都是把魚皮剝下來直接就嚼了吃。再一個就是朝鮮的洗衣機,那時候雙缸洗衣機是稀罕東西,基本買不著,但是25年前突然出現了大批的朝鮮產的雙缸洗衣機,價格好像是200,樣子還是不錯的,但是開動起來噪音大得驚人,與公社的手扶拖拉機真的有的一拼,不同點是拖拉機的柴油發動機是乾脆而又清脆的達達聲,而他發出的音響是沉悶而有力讓人痛不欲生的的悶響,甩干機基本就不敢用。那台洗衣機基本用了沒幾次電動機就燒了……小的時候經常看著對面發獃,總是在想,那邊的人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呢?那時候經常跑到江邊玩,視線很好,對岸的人這邊看的很清楚。從這邊往對岸望過去,很明顯的發現鴨綠江中間有一道分割線把江水的顏色分成了二種,這邊的水要渾濁很多。對岸的遊船經常帶著他們貼著這邊的岸走,岸上的人向他們招手,他們向我們招手已經形成了習慣。但後來對面到這邊的遊船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即使有了,也基本是船上的人擠在船上,靜靜的站著,也不說話,也不招手。這邊也是,人們越來越木然。冷漠……有一次學校組織我們到江邊坐遊船,在離朝鮮岸邊很近的地方靜靜地駛過。對面是一片農田,和這邊的農村沒有任何區別,突然,我發現了一個騎著自行車后座上綁個白箱子的人,相信像我這樣的70後的而且在郊區或者農村長大的人,看見這個設施都會不約而同的咽口水----賣冰棍的。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踮著腳尖接對方手中的冰棍。這一幕讓我興奮好久,因為我發現原來神秘的對岸其實和這裡一樣的,也是那麼樣的種地,也有賣冰棍的,也有小孩子像我一樣一聽見賣冰棍的叫賣就趕緊想方設法從從大人那裡要了五分錢然後高舉著執著地追著賣冰棍的自行車跑,而且,我發現,那個孩子買了冰棍也是像我一樣舉到大人跟前讓大人先咬一口……原來,他們並不神秘……也是像我們一樣,辛苦,卑微,但很頑強地活著。
說到朝鮮美女,其實大家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因為我們見到的朝鮮人太多了,即使混在人堆里,相信我老家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朝鮮有個說法,叫南才北貌,意思是南方就是現在的韓國男性比較出色,北方的美女比較多,可真要看到了大家會很失望。其實朝鮮人種的長相真的不是太符合中國人的審美標準,臉部扁平,鼻樑不高,臉部基本沒什麼起伏的輪廓,還有,基本都是單眼皮。老輩人有個說法,朝鮮人沒有雙眼皮的,即使有,也是和漢人通婚的結果。但朝鮮人的傳統是特別喜歡以衣帽取人。但是說過來,我們也是這樣的。以前的朝鮮人不是很講究衛生,老輩人講以前的妓女,日本女人溫柔,愛乾淨,朝鮮女人潑辣埋汰。經常看見大街上一個朝鮮女人蹲在地上大裙擺像帳篷一樣,一會站起來走人,地上只留下一個小水坑。但朝鮮女人及其賢惠且能吃苦。這邊的老百姓晚上把門板卸下來找幾個木頭綁上,帶著糧食就划到對面,過了一會就看見對面山頭上遠遠地過來一個男地,叼著煙袋背著手慢悠悠地來接頭,後面跟著他的老婆,頭上頂著很沉的一大堆走私交換的東西。朝鮮男人還是比較有地位的,基本家裡的重活都是女人干。志願軍回國的時候,有很多搞笑的事,幹部帶著整齊的隊伍經過鬧市,兩邊的老百姓夾道歡送,走了一會幹部回頭一看,隊伍就剩那麼稀稀落落幾個人了,大怒,挨家挨戶搜查。查到一家,發現就一老太太和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生病了蓋著被子躺著,看被子裡面也確實沒藏著人,轉身要走,結果發現被子在抖動,上去把被子一掀,我們的戰士抱著人家大腿躲在被窩裡,幹部要帶人走,老太太死活不讓,求幹部給她們留下個人種……所謂留人種,原因有二,一是經過多年戰爭男人死的太多了,二是朝鮮人認為中國人的人種長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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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無所謂原創不原創,因為,這根本不算什麼作品,只是自己隨手一寫的小段子。只是想讓更多的人,了解一寫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也算一個中度脂肪肝老男人的一些懷舊吧 。對於朝鮮的看法,基本是見仁見智,但是如果你沒有走進去,你永遠無法明白內中的奧妙。
父親曾經在駐朝鮮的大使館工作過一段時間,曾經回國後給我講述了那邊的一些事情,說到了朝鮮大使館旁邊的蘋果樹下落滿了蘋果卻無人靠近,說到了一個在大使館工作的朝鮮年輕人的突然失蹤,說到了平壤這個城市的整潔,說到了一個小女孩的生命換來了二袋麵粉,說到了一個年邁的老太太的故事。隨手寫寫,說到哪算哪。其實以前在偽滿時期,北朝鮮還是很好生活的,因為當時小鬼子的統治下,中國人只是第三等人,第二等人是朝鮮人,對朝鮮人的定量配比也比中國人高,對岸的朝鮮人生活水平要比這邊好。當時爺爺帶著一家老小,奶奶背著剛生下來的姑姑,從山東家闖關東,最後一直跑到了對岸的新義州。據奶奶說過江的時候,旁邊就是炮彈落下,具體什麼時代背景已經不清楚了。到了對岸落腳之後常常被那邊的人欺負,有一次奶奶從廁所出來,就被一個朝鮮男人攔住了,要搶奶奶的耳環,奶奶反抗,那個畜生就動上手了。正好爺爺來了,上去就擒住了對方的手腕子。爺爺在山東家也是習武出身,六十歲的時候還能單手把酒鬼姑父給扔屋外去。奶奶給我學說:你爺爺當時就告訴他,我們大老遠能從山東跑到這裡來,沒有點本事我也不敢來,你再敢惹我們……那個朝鮮男人屁話沒敢說夾著尾巴跑了。幾十年過去了,江水還是一樣,無聲無息的靜靜流淌著,只是歲月已經像流星一樣從自己的眼角皺紋中划過。對岸那個買冰棍的孩子,你現在還好嗎?
姥姥給我講過,偽滿的時候,老百姓其實更恨的是朝奸。丹東人其實基本上是山東家逃荒闖關東跑過來的。丹東話其實就是膠東口音,屬於膠遼官話。姥姥年輕的時候,街上有一個老漢,因為女兒嫁到了丹東,就到女兒這裡來住一段時間。住了半年,閑不住,就弄了一些海紅到街上賣。海紅是我們那裡的說法。南方也有,是一種黑色薄殼的貝類。在山東家,老人管這種貝類的稱呼叫「海雞子」,雞子就是那種男性特有的部位,艷照門事件中各位女主人公手中和口中的利器。出門之前老漢的女兒一再囑咐說在這裡不能叫海雞子要叫海紅,結果老漢出門和別人聊了一會天就忘了這件事,又喊上了海雞子,被一個朝鮮的翻譯官聽見了,上去一腳就把老頭踢翻一頓毒打,來了一個日本兵,問怎麼回事,朝鮮翻譯就和主子彙報了一下,日本兵拍拍他肩膀意思是他幹得好。老漢被人抬回家,當天晚上就死了。講述這件事,沒有挑起什麼爭端的意思,這是我從姥姥那裡聽來的,姥姥的親眼所見。姥姥說,其實,鬼子壞歸壞,有的時候還是講道理的,就是那些二鬼子(日本人的朝鮮僱傭兵),又狠又壞。說到志願軍,現在的孩子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感覺,時間太久了,而且國際形勢也不一樣了。但是我老爸曾經給我講過,我們家住的那個廠子廠區里,有一個很大很高的大倉庫,很破舊,一到晚上基本就是蝙蝠的天下,漫天飛舞,可現在已經原地蓋起一個很漂亮的學校了。倉庫門口有一個沙粒很細很細的沙子堆,是我們兒時的黃金遊樂場。
我爸說,抗美援朝的時候,那裡住過一個騎兵連,整修了一個星期,每天按時出操訓練。然後開赴到了前線……。一個月後,只有連長回來了,整整的一連人啊,全都犧牲了。那天傍晚,太陽快下山的時候,老百姓忙著在做飯,連長一個人回來了,一個人,一匹馬,繞著倉庫,跑了一圈又一圈。老爸說,那匹馬通人性,叫的很凄慘。天邊的夕陽,如血。抗美援朝,是個絞肉機,而且犧牲的,基本都是精英。不管你怎麼看待那場戰爭,不管你怎麼看待精英這個詞義,但我個人認為,能夠為了一個距離自己很遙遠的理想,為了一個信念可以犧牲一切的人,放到任何一個公司任何一個職場,都會迅速的成為業務骨幹業務精英。每一個犧牲,都是不朽的。如果有到對岸旅遊的,建議代替我們,為他們的墓地送上一束鮮花。還有,不要忘了他們。去年,丹東老家出了一件事情,老家有一個抗美援朝英雄紀念碑,大理石的,鑲嵌著豎版的「抗美援朝烈士永垂不朽」幾個大銅字,一天晚上,被幾個畜生爬到上面,把銅字摳下來賣了廢銅。案子後來破了,幾個畜生也被抓了起來。但這道恥辱的傷疤,會壓在每一個有良心的丹東人心裡。丹東有一個抗美援朝紀念館,從建好以後一直收費參觀,有一年春節回家,要帶著老婆去看一下,受受教育,我們心理價位是二十一張門票,結果去了一看,40一張,而且服務人員懶洋洋帶搭不理的樣子,讓人很生氣。像這樣的地方,被當成了盈利的工具,真是很難接收。好在今年好像開放了,免費參觀。希望到朝鮮去的時候,順便可以去參觀一下,有些東西,真的是不應該被忘記的。說說01年的一件事吧。2001年年底,一次要從丹東到大連機場趕飛機,坐的是那種拼車,就是一輛計程車坐4個人,人滿就發車的那種。有一個合乘的人,是在朝鮮開服裝廠的。聊了一些那邊的事情。他的廠子其實就是個大倉庫,很高,冬天沒有任何取暖設備,光照也不好,所以屋裡比外面要冷多了。僱傭的北朝鮮女工都是戴著那種露手指的魔術手套幹活。每天工作十小時,每周休息一天,都是大學學歷的,而且她們也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因為收入讓他們很滿意。他讓我猜,那些工人每月的報酬是多少?最後,他伸出五根手指,告訴我,五塊,五塊錢人民幣,一個月。我無語……五塊錢人民幣,2001年年底。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