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開示(八)
金剛經開示(八)
(2010-07-03 17: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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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士!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第十九節課
《金剛經》中的問答都是前面作為立宗,後面作為推理的根本因,以這種方式來宣說。今天繼續講:
「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
昨天說聽聞受持《金剛經》的人沒有四相,為什麼沒有四相呢?現在就講這個道理:因為這四相在實相中不存在,通過聞思修《金剛經》,就會通達這種本意。
依靠抉擇人無我和法無我,真實的我相肯定不存在,如果沒有我相,其餘三相也無法安立。當然,這是一種勝義諦的觀察,在世俗諦面前,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都是可以假立的。《楞伽經》中講:「諸法世俗生,生於無自性。」我們所見所聞的諸法,全部是世俗的成分,但在勝義中根本沒有這些相。
只要通過推理了知我相不存在,人相、眾生相也不會存在,因為如果見到了一個法的空性,那就是見到了一切法的空性。倘若沒有人相和眾生相,怎麼會有他的壽者相呢?因此,四相究竟而言是不存在的,這就是證悟了實相。六祖說:「無此四相,是名實相,即是佛心(佛的智慧)。」六祖是大證悟者,他的語言雖然很少,卻有極大的加持和不共的教義。通過聽聞和修持這種般若法門,我們的相續中也定會生起如是之相。
「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
「為什麼諸法的實相是究竟的勝義諦呢?因為離開了一切諸相,就是真正的佛陀。」
一切諸法的本性遠離四相,而遠離了四相就是佛陀。當然,在眾生的迷亂顯現前,釋迦牟尼佛有相有色,上師也是有相有色。今天很多人早早就去拜見法王,認為看到了法王,就是看到了真正的上師。但我想真正的上師應該是自己的心,執著相狀不一定就能證悟,遠離一切有無戲論的相才是真正的佛,世親論師說:「如來離諸相,我等學如是。」
關於此理,漢地禪宗有一則公案:某寺院里有一個小和尚,他跑到大殿里對著佛像小便。老和尚見後呵斥道:「世界這麼大,你為什麼非要對著佛像小便?」小和尚回答說:「十方三世、東南西北、上下左右都有佛,而且一塵剎有塵數佛,你說我應該對著哪裡?」老和尚頓時為之語塞。
藏地根登群佩大師在拉薩時,有一次遇到幾位黃教的格西找他辯論,他看到他們時,故意把佛像拿到前面,用煙袋鍋在上面敲。格西們見後特別不高興,說:「你對佛陀如此不敬,連皈依戒都沒有了。」根登群佩大師反駁道:「一切萬法皆無相,佛陀又在哪裡?……」由此二者展開激烈的辯論,後來黃教格西失敗了。事後他們在拉薩的街上說:「我們學了二十多年的辯論,竟然敗在那個寧瑪巴老人的手下,不但承認在佛像上敲煙袋鍋沒有過失,而且不得不承認此舉有功德!」
可見,實相中並不存在一個實有的相,《中論》云:「如來過戲論,而人生戲論。」如來超越了一切戲論,但愚痴的凡夫卻往往執相不舍。其實,真正的實相就是心的本性,心的本性遠離一切戲論,這就是佛陀的密意。表面上,上師在眾生面前是世俗之相,但上師實則是自己的心。佛也是同樣,真正的佛就是自己的心,心又離一切戲論,離一切戲論就是法性,什麼時候證悟了這種境界,就是真正見到了佛!
第二十節課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稀有。」
須菩提對佛陀陳述了以上道理之後,佛很高興地讚歎說:「你說得對,一點也不錯。佛陀在世的現在或涅槃後的將來,在這個世界上,若有人聽到《金剛經》後,不驚訝、不恐怖、不畏懼,那是非常稀有的。」
佛陀非常滿意須菩提證悟的甚深空性,並授記在將來末法五百年時,有些人前世因緣具足,在大乘善知識面前聞受般若空性,聽到人無我的法門時「不驚」,聽到法無我時「不怖」,聽到人法二無我時「不畏」,這樣的人確實非常稀有。據嘎瑪拉西拉的觀點,不驚指聽聞方面,不怖指思維方面,不畏指修持方面,這種人肯定在無量佛前積累過資糧,今生善緣善根成熟,才有如此殊勝的因緣。
在座的很多人應該是大乘根基吧,因為你們聽到了空性法門後不害怕。當然,這裡的害怕並不是怕魔鬼或怕壞人,而是對大乘空性無法接受,認為不應理。以前我去泰國時,有一次他們讓我演講,之前一位法師好心提醒我,最好不要講中觀或空性方面的法,不然下面的人可能會有一些看法。所以我在演講時特別注意,一提到空性就馬上「保密」,但後來他們還是提了一些這方面的問題,我也不得不回答。從當時那位法師的話語中,可以推測出有些人對小乘空性有很大的執著(泰國一部分是學大乘,一部分是學小乘)。
一般來講,有智慧的人對空性不會恐怖,從沒有接觸過空性的人也不會恐怖,只有中間那部分人會恐怖,如《四百論》云:「愚聞空法名,皆生大怖畏;豈見大力者,怯弱不生畏。」以前有兩位持戒清凈的修行人去拜訪阿底峽尊者,尊者首先為他們傳授了小乘人無我的法門,他們聽後喜不自勝,然後尊者又為他們宣講大乘般若法門,他們聽後驚恐萬分,請尊者切莫如此宣講。當二人聽到尊者誦讀《心經》時,忍無可忍,捂住耳朵奪路而逃。因此,對大乘空性法門不生恐怖的人非常難得。
如今的社會上,各種邪說相當興盛,大家有緣接觸聽聞到空性法門,這是非常有福報的。為使此正見在相續中得以穩固,大家平時應該多多串習,經常看一些中觀空性方面的書。否則,空性智慧在我們凡夫的相續中非常微薄,偶爾聞思後生起一兩次,幾個月不串習、不思維的話,這一點正念很快就被分別念遮蔽無餘、逐漸消於法界了。
「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
上面說無論是什麼人,若能真正接受空性,則是第一稀有之人。為什麼空性如是殊勝呢?佛告訴須菩提:「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在這個世間上,不管是六波羅蜜還是十波羅蜜,最殊勝的波羅蜜就是非波羅蜜,非波羅蜜即智慧波羅蜜,它無法以言語、思維、分別念來表示,不是一般的世俗法,而是遠離一切戲論的勝義智慧。所以,佛陀說這是第一波羅蜜。
在詞句上,義凈、唐玄奘的譯本與藏文比較相似。這些譯本當中都說:「般若波羅蜜不僅僅是我(釋迦牟尼佛)說非常殊勝,無量諸佛早就共同承許,這是最殊勝的波羅蜜。」為什麼呢?因為它是一切諸佛的密意,《智慧品》中云:「此等一切支,佛為智慧說。」布施、持戒等五度,全部是佛陀為了智慧度而廣說的,智慧度相當重要,它是一切萬法的究竟。《入中論》云:「如有目者能引導,無量盲人到止境,如是智慧能攝取,無眼功德趣聖果。」儘管智慧度在勝義中非波羅蜜,但在名言中,諸佛菩薩說智慧度是所有波羅蜜中最殊勝、最為第一的。
我前不久也講過,佛經不像論典那樣層次分明。比如在論典《入中論》中,首先講一地菩薩的境界,接著講二地菩薩的境界……條理井然有序、非常清楚。但佛經就不一樣了,裡面的內容就像我們平時擺龍門陣一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正在講布施度時,會突然出現安忍波羅蜜;講安忍度時,又會講到布施波羅蜜。大家應該注意這一點。
下面是講安忍波羅蜜:
「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
佛告訴須菩提:「如來在諸多佛經中說,忍辱波羅蜜,並非實有的忍辱波羅蜜,只是名言中假立為忍辱波羅蜜。」
翻開《白蓮花論》,佛在因地修道的過程中,歷經無數次修安忍的苦行,但以勝義智慧來觀察,沒有能安忍的人,也沒有所安忍的對境,更沒有安忍的方法,如《十地經》云:「若彼三輪無所得,並毫無執著,以無漏的智慧攝持忍辱度迴向之善根,即是出世間無漏的波羅蜜多。」當然,在眾生的迷亂顯現前,安忍度圓滿的三地菩薩將身肉割下來,布施給眾生,可以說是一種安忍度,所以佛陀在名言中有安忍,但在勝義中沒有安忍,這是最殊勝的安忍之法。
作為一個學菩薩行的人,應當通達三輪體空的本義,只有通達了空性,才能忍受一切痛苦。否則位子被搶了、房子被佔了、在龍泉打不到水就生嗔恨心,說明你沒有觀空性,還沒有達到安忍波羅蜜多的境界。如果觀了空性的話,龍泉水不存在、水桶不存在、喝水的人也不存在,有什麼好生氣的!
佛陀在因地是怎麼樣修安忍的?而我們呢,動不動就對別人不滿,常為了一點區區小事就大打出手,真是值得慚愧!有些人認為自己的境界很不錯,平時總喜歡夸夸其談,可是一旦遇到小小的違緣,或者和金剛道友發生矛盾,嗔恨心就非常厲害,所謂的「證悟境界」就現出來了。
在我們藏地,有一種紅色的蟲子,牧民小孩喜歡故意去惹它,將它放在太陽下滾來滾去,它特別生氣,一會兒就氣得爆炸了。有些道友會不會也是這樣呢?稍微惹他一下,就把自己氣炸了,那我們乾脆把他的屍體送到屍陀林吧!
「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勝義中根本沒有四相,為什麼呢?佛以親身經歷來告訴須菩提:「往昔我是忍辱仙人時,歌利王割截我的身體,我當時並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佛陀在昔日是忍辱仙人時,有個國王叫歌利[6],惡逆無道。一日,他和王妃等眷屬去森林中打獵,休息時國王在花園裡小憩,王妃們就到森林深處去採花。她們無意間發現一位仙人在坐禪,便對仙人生起信心,圍坐在他面前求法。仙人覺得王妃們很可憐,為了斷除其貪慾,遂對她們宣講佛法。國王醒來後不見王妃,四處尋找,發現都在仙人身邊,他非常生氣,厲聲質問:「你是何人?」仙人平靜答言:「我乃忍辱仙人。」「你為什麼和我的王妃在一起?」仙人說:「我的心很清凈,無有任何染污。」國王問:「你若沒有染污心,是不是得了阿羅漢果?」「沒有。」「你是否得了阿那含果?」……如此一一問四果後,仙人謙虛地說:「這些果位我都沒有得到。」國王怒道:「你既未得聖果,誰會相信你們之間清清白白?你住在這裡到底有何企圖?」尊者誠實答言:「我於此欲修安忍。」國王立刻拔出寶劍,氣勢洶洶吼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安忍。」說完,即以利劍把他的身體一塊塊地割下來,可仙人沒有對國王生起一念嗔心。天人對惡王的暴行非常不滿,從天上降下沙雨,國王見後很害怕,在仙人面前懺悔,仙人以悲心發願道:「我將來成佛時先來度化你。」後來天人問忍辱仙人是否後悔,仙人說一點也不後悔,並以諦實語令身體恢復如初。釋迦牟尼佛成道後,五比丘之一的陳如尊者就是歌利王。
下面講為什麼沒有執著之理:
「何以故?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
佛說:「假如我往昔沒有證悟空性,歌利王用寶劍割我的身體時,定會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有了這四相,必對歌利王生起極大的嗔恨心。正因為我沒有生嗔恨心,可知我當時已經通達了安忍波羅蜜。」
《釋量論》云:「若有我執他,因執自他故,生起貪嗔心,從而生諸過。」意思是說,如果有了我執,就會執著他人,有了執著自他的心,自然生起貪嗔之心,產生一切煩惱等種種過患。《寶鬘論》中也說:「乃至有蘊執,爾時有我執,有我執造業,從業復受生。」佛陀由於沒有「蘊執」,所以就沒有我相,繼而遠離了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斷除了貪嗔等煩惱。
佛在因地時若有四相的執著,肯定會對王妃生貪心,對歌利王生嗔心,但他並未如此,由此可證明在他相續中存在空性智慧。下面也會講一些聞思空性法門的重要,沒有空性攝持的話,凡夫的貪嗔等煩惱壓也壓不住、埋也埋不了,生起來時非常難受,而一旦有了空性的甘露,煩惱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
[1] 受持:漢地有些講義把「受」和「持」分開講,受是完全領悟,持是經常憶念。
[2] 究竟通利:圓滿精通了《金剛經》的所有道理。
[3] 之所以要取名字,炯尼夏智大師說,是為了與外道的論典區分開。
[4] 按薩迦派的觀點,佛地智慧——果般若是最究竟的般若,道般若和文字般若雖然並不究竟,只是相似的般若,但也可稱之為般若。
[5] 色身分為報身、化身,釋迦牟尼佛是殊勝化身,具足三十二相。
[6] 歌利:梵語,野蠻粗暴之義。
第二十一節課
「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佛告訴須菩提:「我還回憶過去做過五百世的忍辱仙人,在那些時候,我都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大家記得吧,法王如意寶給我們講過《白蓮花論》,每次講到佛陀因地修安忍時——對怨敵的安忍、修法的安忍、捨棄身體生命的安忍,經常在課堂上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可惜的是,當時沒有這麼好的條件,有時候上師哭了很長時間,大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第二天早上我給大家講解時,你們才知道上師哭的原因。
佛陀在因地時當過很多世的仙人,仙人的名字都叫忍辱,每一世都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這是對昨天問題的進一步說明。
那麼,歌利王的公案與此處忍辱仙人的公案是不是一個呢?漢地的有些法師認為是一個,藏地的炯尼夏智也贊同這種觀點。但如果分開的話,歌利王時代的忍辱仙人與具諍國王時代的忍辱仙人也可以說是不同的公案,只不過故事情節大致相同而已,就像《百業經》的許多公案一樣。
《賢愚經》中記載:印度鹿野苑有位具諍國王,性情野蠻粗暴。一次他攜王妃仆女一起去打獵,因感疲倦就到林中休息,王妃們繼續遊玩。在一個寂靜的花叢中,她們看到一位仙人,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供養仙人鮮花、水果,在他面前恭敬祈禱,仙人也給她們傳授了殊勝的妙法。國王醒來後不見王妃與眷屬,即刻生起嗔恨心,開始持劍四處找尋,最終在林中見她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面露凶色地問仙人:「在此無人之處,你單獨與女人說話是什麼道理?」仙人回答:「我在為她們傳授解脫的甘露妙法,未做任何非理之事。」國王蔑視地說:「你是否已得四無色及四禪定諸境界?」「沒有。」「既然沒有這些境界,憑什麼敢與女人在一起?你到底有什麼境界?」「我有不害眾生的安忍境界。」「你真能安忍嗎?」「能。」國王揮劍砍下仙人的兩隻手,問:「你現在還能不能忍?」仙人答:「能。」國王又割下仙人的腳、耳朵、鼻子,仙人皆安然受之。
此時仙人的五百眷屬以神通從空中飛來,天人也降下冰雹災害懲罰國王,國王生起極大的恐怖與後悔,在仙人面前作懺悔。眷屬們問仙人有無後悔之心,他回答說:「我沒有絲毫後悔,若我所言真實,願我身體恢復如初,否則不要恢復。」言畢,以真實語的加持力,仙人身體果然恢復如前,同時他發願道:「今天國王用寶劍割我的身體,願我成佛之後,用智慧的寶劍斬斷他的無明煩惱。」當時的具諍國王,即為後來之陳如尊者。
在這裡,鳩摩羅什翻譯的是「又念過去」,「又」字也說明了兩個公案是不同的,但漢地的部分講義中不是很明顯。現在講《金剛經》的人非常多,能依文解義的人相當少。過去的大成就者,如六祖、憨山大師,雖然在文字上表達得不多,也沒有廣泛引用教證,但一兩句話就能如實地道出《金剛經》本義,這是大成就者的境界。可是後來的有些大德,宣說的內容似乎和原文沒什麼關係。聽說你們很多人念《金剛經》十幾年了,研究《金剛經》也有十幾年了,希望這次學習之後,應該好好地思維一下。
釋迦牟尼佛過去做五百世忍辱仙人時,皆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這四相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反體。比如說,一地菩薩是布施度圓滿,講布施度時,要從布施的角度說怎樣遠離四相;三地菩薩是安忍度圓滿,講安忍度時,要從安忍的角度說怎樣遠離四相。詳細解釋的話,每一個有不同的解釋方法,但在這裡不廣說。總之,佛陀是忍辱仙人時早就遠離四相了,要不然一定會生嗔恨心的。
「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即為非住。」
《入行論》中說:「往昔如來如何發心,我也如是發心。」往昔如來修安忍波羅蜜時,別人用刀割他的身體,他都不生嗔恨心,我們學如來教法的人,也應該像如來一樣。但這一點能不能做到呢?很多人不要說用刀子割身體,就算稍微碰他一下、瞅他一眼,他也會立即不高興,儘管每天的發心偈念得好聽,但卻口惠而實不至。
這裡佛告訴須菩提:「作為一個菩薩,應當遠離一切相,發無上圓滿正等覺的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當產生一個無有所住的心。若心有住,即非真正的所住。」
沒有學過中觀的人,覺得這裡有點難懂,但學過中觀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此處佛陀把勝義菩提心與世俗菩提心結合起來告訴我們,應在不離世俗菩提心的基礎上,發起勝義菩提心。這種勝義菩提心是無上正等覺之心,它遠離一切相,既不住於色,也不住於聲香味觸法。若有一點所住的話,則不是真正的發心了。
佛陀依靠如是殊勝之心得以成就,我們作為隨學者,也應發起遠離一切戲論的心來利益眾生。即名言中利益無邊眾生,眾生怎麼損害自己,也不產生嗔恨心;勝義中是能所雙亡、三輪體空的菩提心,不住於任何一個法,「應生無所住心」。這樣的菩提心不為物轉,唯一安住於萬法的實相中,與如來的境界等同,《楞嚴經》云:「若能轉物,即同如來。」
歸納而言,佛陀為了利益無邊無際的眾生,世俗中修過安忍波羅蜜,勝義中安住於無所住的智慧境界,後學者也應該這樣做。希望在沒有特殊必要的情況下,大家還是修一點安忍,這確實很有必要。昨天上師如意寶在四眾弟子面前發願:「即使眾生用各種手段加害我,我永遠也不害任何眾生。」這是修行人最究竟的誓言。我在《悲慘世界》的結文中也說:「願我生生世世中,寧可轉生乞討者,切莫成為屠夫等,危害有情生命者。」我們最好不要變成損害眾生的人,所學的法應該在實際行動中起一點作用,假如天天口頭上說「往昔如來如何發心,我也如是發心」,但心裡常常恨這個、恨那個,這種發心又有什麼用呢?假如越學佛法,心越堅硬、越難以調化,那一切都白學了!
總之,我們應當發無上的勝義菩提心,不執著任何相,同時利益世俗中如夢如幻的眾生,對他們修安忍波羅蜜。唐代永嘉大師說:「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正在專註的時候,沒有什麼可專註的,正在發菩提心的時候,也沒什麼可執著的,應該生起這樣的智慧。
「住」可以解釋為執著。凡夫對任何法都有執著,但如果通達了空性以後,無論對有實法、無實法都不會有所住了,此時,誠如寂天菩薩所言:「若實無實法,悉不住心前,彼時無餘相,無緣最寂滅。」
「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
釋迦牟尼佛引用教證來說明這個問題。諸佛在般若經中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菩薩真正的布施,不會對色法起執著,這是三輪體空的圓滿布施。
「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故,應如是布施。」
「須菩提,菩薩為了利益一切眾生,也應以三輪體空的方式進行布施。」
不管是布施還是安忍,菩薩都應安住於三輪體空的境界。在名言中,為了利益三千大千世界的眾生,菩薩應該作財布施、法布施和無畏布施。當然,無畏布施包括對甚深空性的安忍,否則不仔細觀察的話,就會認為「前面正在講安忍,突然又講起布施來,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會有這樣的疑問。
「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
六度中無論是安忍的相、還是布施的相,名言中可以是如幻如夢的顯現,但以勝義智慧來觀察,這些都不是真實的相。
「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
在沒有觀察時,茫茫的輪迴大海中有無量眾生,但如果真正去觀察,一切眾生並不是眾生,眾生的本性與佛無二無別。《入行論》云:「眾生如夢幻,究時同芭蕉。涅槃不涅槃,其性悉無別。」意思是說,世間上的一切眾生,畢竟不生不滅,眾生現象如同夢幻一樣,以理推究時如芭蕉般無實,涅槃與不涅槃在本性上無有任何差別。
「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
剛才說勝義中一切法皆不存在,眾生畢竟不生不滅,那這種說法合不合理呢?對此疑問,佛告訴須菩提:「如來不像凡夫一樣,他的語言絕對可信,有充足的證據。」
任何一法在本性上是空性,無有絲毫實質,而於名言中如幻如夢,此乃如來的金剛語,是完全可靠的。如來的真實語,在《釋量論》第三品中講得比較廣,論云:「無因不說妄。」佛之所以不說妄語,因為他已斷除了妄語的因——貪嗔痴等煩惱。
〖真語者〗:按世親論師的觀點,指名言中佛所說的法真實不虛。譬如因果輪迴、須彌山的高度、千差萬別的世界、人的生老病死、地獄的寒熱痛苦等,世間的文學家、歷史學家、科學家都無法準確知曉,最多只是一種推測,但佛卻能現量照見,並如理宣說。
〖實語者〗:是從勝義角度來講的,在法界實相中,從色法乃至一切智智之間的萬事萬物,如來全部抉擇為空性,沒有一個不空之法,這就是實語。
〖如語者〗:如來在第三轉法輪中抉擇,儘管萬法本體是空性,但如來藏並非不存在,光明與空性恆常不離的如來藏在每個眾生相續中都有,這種現空無二的真理非常可靠,故從真如方面而言叫如語者。
〖不誑語者〗:釋迦牟尼佛為引導眾生而宣說種種法門,每一種語言都有不同的密意,從成佛至涅槃之間從來沒有一句欺騙的話語。凡夫經常喜歡打妄語,這對眾生不利,對自己也不利,而佛陀所說的句句屬實,暫時或究竟都在利益眾生。
〖不異語者〗:佛陀轉法輪時說同一句話,餓鬼聽到的是餓鬼的語言,人類聽到的是人類的語言,各民族聽到的是各自的語言,這些語言的本性就是為了眾生解脫,暫時令其獲得善趣安樂,究竟種下善根而成就佛果。因此,佛陀的語言是最究竟的。
在這個世間上,唯有佛陀說的話完全真實,因為他已徹見了一切實相,能在一瞬間將萬法通達無餘,故陳那論師說:「一切諸所知,如一剎那間。」《四百論》亦云:「佛知作不作,應說不應說,以是何因說,遍智非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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