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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在原版問世已半個多世紀的《芬尼根的守靈夜》與當今中國年輕人間架起了橋樑

  如果說,關於南京路和新經濟的探討,已然定義出一座城市和時代的關係。僅僅如此,我們仍將無法前行。除了擁抱時代,還必須成為這個時代的「主流」。

  信息化時代帶來的是一個文化產品數量爆炸的時代,在泥沙俱下中,如何一方面把好的內容留在書本大小的空間里靜靜積澱,另一方面則在無處不及的新渠道終端擴大這些積澱所帶來的正面影響力?接下來,我們試圖講述幾本書的故事,展現它們成為主流的某些路徑。

  《看見》銷量過百萬——

  感謝微博「大V」,也感謝生活

  一如既往,柴靜看見並記錄下新聞中給她留下強烈生命印象的個人,每個人都深嵌在世界之中,沒有人可以只是一個旁觀者,他人經受的,我必經受。書中記錄下的人與事,是他們的生活,也是你和我的生活。——「豆瓣」網

  如果柴靜的《看見》拿了某個獎,柴靜上台領獎致答謝詞,想來應該是:「感謝CCTV,感謝微博『大V』。」

  2013年伊始,《看見》讓我們看見了什麼是奇蹟。這本普普通通的採訪感悟錄,在「柴徽因」的個人魅力渲染下幾乎成為出版界里的《泰囧》。在「女神」光環以及微博口水戰中,《看見》的銷售量猛然過百萬。

  在北京西單圖書大廈簽售當天,天氣嚴寒,數千位讀者只能在地下車庫排隊,繞成二十多個彎,沒有暖氣,又黑又冷,在幾乎缺氧的地下,大廈的工作人員說,很少見到這麼多年輕人在一起,排四五個小時的隊,沒有喧嘩,沒有抱怨,地上沒有垃圾。

  簽售當天,她的十一位「男閨蜜」在她身後站成一排,包括文化人張立憲、羅永浩以及央視主持人崔永元、白岩松等,這些人大多都是微博上的「大V」。

  毋庸置疑,無處不及的新渠道終端擴大《看見》帶來的影響力,但我們也必須看到,「大V」們致敬的目光,更多的是源於這書本靜靜積澱的內容。

  正如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編輯孫瑞岑告訴我們的:「柴靜在選擇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來出版《看見》時,也是更看重出版社對書稿的理解、彼此的理念是否一致。很少涉及到營銷宣傳……宣傳也是適度就好、尤其對我們這類讀者偏大學生、知識階層的出版機構,宣傳過度只會適得其反。炒作更是一時之事不能長久。」

  這本敘述一位中國媒體人十年採訪經歷的自傳性作品,既是柴靜個人的成長告白書,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作中國社會十年變遷的備忘錄。

  在文化評論網站「豆瓣」上,網友們對《看見》的一紙風行作出了這樣的註解:十年前她被選擇成為國家電視台新聞主播,卻因毫無經驗而遭遇挫敗,非典時期成為現場記者後,現實生活犬牙交錯的切膚之感,讓她一點一滴脫離外在與自我的束縛,對生活與人性有了更為寬廣與深厚的理解。十年之間,非典、汶川地震、兩會報道、北京奧運……在每個重大事件現場,幾乎都能發現柴靜的身影,而如華南虎照、征地等剛性的調查報道她也多有製作。在書中,她記錄下淹沒在宏大敘事中的動人細節,為時代留下私人的註腳。一如既往,柴靜看見並記錄下新聞中給她留下強烈生命印象的個人,每個人都深嵌在世界之中,沒有人可以只是一個旁觀者,他人經受的,我必經受。書中記錄下的人與事,是他們的生活,也是你和我的生活。

  《芬尼根的守靈夜》首批8000冊售罄——

  互聯網架起經典與年輕人的橋樑

  我覺得一個人的性格和氣質的形成,一部分來自於你的閱讀,而只有經典的閱讀才能對你的內涵氣質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因此《芬尼根的守靈夜》永遠都會有它的市場。而互聯網就可以是架起這最後一段距離的橋樑。——王為松

  近日,只要開車駛過上海市中心高架路的市民,都能清晰地看到《芬尼根的守靈夜》大幅的戶外廣告樹立在空中。對於出版業來說,能拿出這麼大的魄力為一本書,而且是一本很多人都看不懂的「天書」做這麼大的廣告,的確是少有先例。而「天書」一出,亦引發了眾多讀者的關注,首批8000冊一賣而空,年前立即緊急加印。

  之所以稱之為「天書」,是因為書中用了50多種不同語言,包括緬甸語、梵語、希臘語、威爾士方言等,採用了意識流、隱喻、雙關等寫作技巧。而詹姆斯·喬伊斯本人曾放言,要用300年的時間才能解開小說里的謎團。該書原版問世73年以來,不少國內的翻譯名家都知難而退,導致該書始終沒有中譯本。而上海人民出版社之所以敢於出版這本「天書」,原因也很簡單——「經典的魅力永遠不會過時,當年喬伊斯的《尤利西斯》也有將近10萬冊的銷量,那麼中國的讀者肯定也會對他的這本《芬尼根的守靈夜》有興趣。」上海人民出版社的王為松說。

  王為松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他一直不認為年輕的讀者就會對世界經典名著望而卻步。他甚至放言,喬伊斯的這本書和現在的「90後」、「00後」有不少共鳴之處。「喬伊斯在書里用了很多生造詞,這給我們的翻譯帶來很多困難,但另一個角度我們卻發現,這些英文生造詞某種意義上不就是現在網路上的『火星文』嘛,喬伊斯當年挑戰了現代英語,這就和現在的『火星文』一樣,所以說,今天才是真正喬伊斯時代的來臨。」

  既然覺得要和「90後」甚至「00後」共鳴,那網路自然也成為推廣《芬尼根的守靈夜》的陣地。在上海人民出版社的主導下,新浪上開出了「芬尼根的守靈夜」的微博,放上了喬伊斯猶豫而紳士的頭像。在「豆瓣」網站上,還醞釀做一個翻譯比賽,讓網友們拿自己翻譯的「天書」版本,和戴從容老師的版本來比賽。

  網路上的反應讓王為松很有感覺。他認為,種種的現象表明,經典名著和年輕人的距離並不遠。「我覺得一個人的性格和氣質的形成,一部分來自於你的閱讀,而只有經典的閱讀才能對你的內涵氣質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因此《芬尼根的守靈夜》永遠都會有它的市場。」而互聯網就可以是架起這最後一段距離的橋樑。

  莫言問鼎諾貝爾文學獎——

  文學的堅守與爆炸性的回報

  信息化時代可能是一個作品數量爆炸的時代,在泥沙俱下中堅守嚴肅文學的陣地,最後無疑會得到回報——而諾獎的消息通過信息化手段傳播帶來的聚合效應與爆炸效應,也讓這份回報豐厚了許多。——陳徵

  時間回到上世紀80年代中期,當時莫言30歲不到,沒有名氣,正在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學習。郟宗培時任上海文藝出版社《小說界》編輯,在去解放軍藝術學院組稿中,收到了一篇莫言的微型小說,他看了覺得不錯,並以莫言本名管謨業在《小說界》發表。這篇微型小說就此開始了莫言和上海文藝出版社間的友誼。

  1985年9月,《上海文學》刊發了莫言的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蔔》。當時,莫言只發表了5個中篇和近十個短篇小說,仍然名不經傳。但《上海文學》雜誌社看好這支文壇的「潛力股」,上海的評論家程德培也注意到了莫言,撰寫了一篇萬字的專題評論《被記憶纏繞的世界——莫言創作中的童年視角》,於1986年4月在《上海文學》全文刊登,當時即提出「莫言現象」,這在全國文學刊物上實屬罕見。

  到了1998年3月,莫言已經在文壇有了名氣,上海文藝出版社的編輯曹元勇到莫言家裡去拜訪。這次拜訪掀開了上海文藝獲得莫言版權的開端。與莫言結識的第二年,曹元勇策劃為莫言出書。2000年,《莫言小說精短系列》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莫言親自取名《蒼蠅·萌芽》、《初戀·神嫖》、《老槍·寶刀》。此後,上海文藝出版社陸續出版《莫言作品叢書》、《莫言獲獎長篇小說系列》、《莫言長篇小說系列》。不少作品在當時的市場反響不樂觀,也沒為出版社帶來利潤。也正是上海出版人的這份誠意和堅守打動了莫言,讓他把自己作品的版權放心地交給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年末,莫言的《蛙》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

  這部小說在去年為莫言奪得了茅盾文學獎,之後,莫言問鼎諾貝爾文學獎。這個時候,擁有莫言11部長篇小說和5部中篇小說出版權的上海文藝出版社成了最大贏家。趁著「莫言熱」的東風,上海文藝出版社首印數量達20萬套,仍然「洛陽紙貴」,一書難求。後經幾番加印,目前訂貨碼洋已近1000萬元。

  上海文藝出版社社長陳徵笑言,上海文藝出版社之所以要簽下莫言,並非當時編輯多麼有先見之明,看準莫言日後將問鼎諾貝爾文學獎,而正是上海出版人仍為作家堅守著這塊陣地,才在此後打動了莫言。信息化時代可能是一個作品數量爆炸的時代,在泥沙俱下中堅守嚴肅文學的陣地,最後無疑會得到回報——而諾獎的消息通過信息化手段傳播帶來的聚合效應與爆炸效應,也讓這份回報豐厚了許多。

  [新聞分析]

  新媒體對上海文化出版業是一次機遇

  新介質、新技術層出不窮,傳統的文化出版業受到多大衝擊?出版業應如何應對來自新媒體的挑戰。就此問題,記者昨日採訪了上海文藝出版社社長陳徵和上海作協副主席陳村。他們均認為,新媒體的興起雖然給傳統的出版業帶來了諸多挑戰,但也為優秀作品的產生提供了土壤。而好的作品一旦產生,新媒體也可以提供更多的傳播渠道。

  出版社生存未受實質影響

  上海文藝出版社社長陳徵表示,在新介質、新技術層出不窮的今天,大多數傳統的出版社肯定受到了衝擊。但是,文學的種類繁多,並非每一種文學都適合在網上閱讀。「莫言的《蛙》出版後,就有很多網站提出想跟我們合作,把莫言的這部小說放到網上。但後來發現,《蛙》在網上的點擊率很低。像這類長篇小說,讀者還是更喜歡看紙質書。」陳徵說,作為以文學作品為主要產品的出版機構,上海文藝出版社的生存並沒有受到來自新媒體的實質影響。

  上海譯文出版社的一位編輯也告訴記者,最近幾年來,譯文出版社的總印數不降反升。他解釋說,出版社以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盜版,「現在只不過是看盜版的這部分讀者轉移到了網上閱讀,原來喜歡買正版書的讀者,現在還是願意買紙質書,以獲得更好的閱讀體驗」。而Kindle、iPad、豆瓣等正版電子書畢竟還處於起步階段,書籍品種較少,暫時沒有對出版業造成明顯影響。

  相比之下,實體書店才是受衝擊最大的群體。這就好比在電商時代,越來越多的消費者從實體商店轉移到網店,但網店也還是需要服裝廠、家電公司等產品提供商。「新媒介的出現對於出版社來說,反而是一次機遇。不管是在舊媒體時代,還是在新媒體時代,畢竟需要有人去提供經得起考驗的優質內容,而這正是出版社的優勢所在。」陳徵說。

  新媒體促內容「眾聲喧嘩」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曾活躍著一大批燦若群星的優秀作家。相比之下,今天的上海文壇多少顯得有些沉寂。上海作協副主席陳村坦言,上海的文化環境的確已大不如前。「這當然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有時代的原因,也有上海自己的原因。」陳村認為,由於戶口限制,以及高房價等問題,作家的自由流動被大大限制,導致優秀的作家在全國範圍內被稀釋。這是一個全國性的問題。

  但是,許多曾經活躍在上海的作家,比如棉棉、安妮寶貝,後來都去了北京發展,這就是上海需要反思的地方。不過,陳徵和陳村均認為,隨著新媒體的興起,從事文學創作的人事實上比以前多,可謂「眾聲喧嘩」,這將有利於優秀作品的產生。網路文學中典型的互動式寫作方式,也給很多作家帶來了全新體驗,激發了作家的創作靈感。

  新媒體使好作品傳播更廣

  網路文學的興起也越來越引起出版社的關注。陳徵告訴記者,上海文藝出版社已經出版了為數眾多的盜墓小說、穿越小說、奇幻小說,取得了良好的市場反響。他介紹說,為了扶持新生代作家,上海文藝出版社圈定了50個新興作家,要求每個編輯跟5個,長期保持關注,並鼓勵他們創作。這其中,就有不少是網路作家。即使紙質書銷量萎縮,在新的載體上,出版社同樣可以擁有「話語權」。

  與此同時,新媒體也為好作品的傳播提供了更多的營銷途徑。陳徵告訴記者,以最近出版的《雲圖》為例,出版社不僅請到作者大衛·米切爾來華簽售,還與電影、視頻相結合,並與豆瓣網合作,在網上形成良好的討論氛圍,這些新方法都提高了《雲圖》在讀者中的知曉度和關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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