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末 近半香港富豪是大陸「逃港者」

20世紀末 近半香港富豪是大陸「逃港者」

2013年01月06日 14:49

來源:鳳凰衛視

 

 

核心提示:一段半個世紀前香港邊境的特殊歷史,百萬偷渡者跨越生死的逃港歷程。惡浪、抓捕、越境、逃亡,從祖國的南部邊疆下水,向著心中夢想的彼岸游去,《冷暖人生》一連兩集特別呈現《逃港者》。

鳳凰衛視1月1日《冷暖人生》,以下為文字實錄:

解說:一段半個世紀前香港邊境的特殊歷史,百萬偷渡者跨越生死的逃港歷程。惡浪、抓捕、越境、逃亡,從祖國的南部邊疆下水,向著心中夢想的彼岸游去,《冷暖人生》一連兩集特別呈現逃港者。

船兒彎彎入海港,回頭望望,滄海茫茫,東方之珠、擁抱著我,讓我溫暖你那蒼涼的胸膛。

陳曉楠:香港,世界上最為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之一,有著「東方之珠」的美譽。居住在此的影視明星、商界大腕、文化名流不勝枚舉,如金利來集團創始人兼董事局主席曾憲梓,傳媒大顎黎智英,「期貨教父」劉夢雄,「樂壇元老」羅文,「文壇巨匠」倪匡等等等等。不過,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剛剛我們提到的這些人,他們其實還都有著另外一個共同的名字「逃港者」,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當年偷渡到香港的。

據統計,在上個世紀末,香港排名前100位的富豪當中有40多個人都是改革開放之前的「逃港者」,就連著名的音樂家馬思聰也是從大陸逃往香港之後定居美國的,而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當年是如何秘密逃亡的,他們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香港。半個多世紀以來,幾乎很少有人提及,2010年,大陸作家陳秉安出版了一本名為《大逃港》的紀實文學,書裡面記錄了50年代初到70年代末,發生在深港邊境的逃港歷史。此時,人們才驚訝地發現,30年間成功從大陸「逃亡」到香港的人,並不止是我們剛剛提到的那些,這個數字居然超過百萬。但是回想起來,似乎多年以來,那期間種種泅渡逃生的驚心動魄,那些人生命運的悲歡生死,這一個龐大人群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種種故事,卻彷彿始終是一個鮮少有人觸破的禁忌,在歷史上黯然無聲。

陳秉安:香港最簡單的賬,從1950年的232萬人到1980的506萬人增加了300萬,這300萬人呢中間除去批准移民的每天50個,另外呢,除了自然增長生孩子的,300萬人中間至少有100萬人是逃港去的。

陳曉楠:它這人口裡有接近一半。

陳秉安:其實逃港者是香港的一個重要的文化課題,香港人的很多思想、很多精神,很多文化根基都在這個地方。

這個紅樹林中間就有很多人從這裡偷渡,當時也有死的人,屍體就被潮水沖了之後,衝到很多在這個紅樹林中間來的。曾經有一對,可能是戀人吧,手用紅繩子把他們捆在一起,互相捆在一起,然後屍體都被打到,打到這個紅樹林裡面,兩個一男一女把手牽著屍體就攤在這裡,這樣的事情是很多的。

記者:每回來這可能跟別人心情就不一樣。

陳秉安:對。年輕人他們主要是休閑,記不起這段事情,我到這兒來以後會,知道的越多,可能想得就越多吧。

解說:在《大逃港》一書的封底,陳秉安手繪了三條當年的逃港路線,位於中線的深圳河最窄處僅兩米,據香港最近,但當年守衛森嚴。東線的大鵬灣和西線的深圳灣與香港隔海相望,逃港者經常要經過一夜的泅渡才能到達,而不少人也在中途葬身大海。

陳秉安:我問過那些偷渡者,那些死的人是淹死的吧,他們說不是,是冷死的。下水以後,游的時間太長,人的所有熱力全部都消耗了,就是人一到死的時候屍體當然就是冰涼的,我有一個朋友叫劉夢雄,他是香港的政協委員,他說我游的時候我到最後就已經是不行了,我就念「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陳曉楠:喊著社會主義的口號游向了資本主義。

陳秉安:游向資本主義去了,對。

陳曉楠:你每次比如說去到這樣幾個很特殊的地方,比如說當年下水的地方,肯定跟普通的深圳人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陳秉安:對。我會在那裡站很久,有一次是我感覺一直都忘不了,我進那個小路上的時候,沒一個人,很陰森的,走的時候我看見風啊,卷著地上沙,細沙子轉,往前面去,你知道我當時一個是害怕,二是我想,難道這就是所說的陰魂不散,我那時候想到的時候,真的我就說這個話,你們放心,我一定記下來。

陳曉楠:那個過程也像是在和一個一個的那個特殊歷史時期的靈魂相遇的這個過程。

陳秉安:對。好像是感覺他們要我做。

解說:《大逃港》的作者陳秉安,1948年出生於湖南桂陽,當過運輸工人,做過下鄉知青,1978年36歲的陳秉安考上了湖南師範大學中文系。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下,大學畢業的他來到深圳,做了一名黨報記者,1985年再一次採訪中,陳秉安認識了一位香港商人,而這次採訪也徹底改變了他此後的生活。

陳秉安:就是我去一個合資廠採訪,那個老闆姓邱,他聽說你們大陸的記者都是「書記記者」,上面怎麼作報告你們下面怎麼記,然後拿去發表了,我說也不盡然吧。他就問我說,你知道逃港這個事嗎?我說我知道,他說你敢寫嗎?我說敢,有什麼不敢,我知道那時候寫這個題材也是很諱忌的。

解說:彼時「逃港」還是一段不被公開的歷史,陳秉安還記得小的時候,老家的一個表哥和表弟就曾逃到香港,而在他童年的記憶里「逃港」也始終是一個被人們諱莫如深的辭彙。幾十年後,當再次聽到有人提起「逃港」時,年少的記憶和一個記者的好奇驅使陳秉安想要更多地了解其中的故事,於是,他跟隨那名香港商人來到了深圳河邊的一處鐵絲網下。

陳秉安:鐵絲網過去是山,都是崇山峻岭,然後就是很高的灌木,灌木下面有一棵松樹,松樹旁邊有一個墳,墳上那時候還看到的到隱隱約約是紅色的字。

陳曉楠:孤零零的一個碑。

陳秉安:孤零零的一個碑。他說對面你看到那就是我哥哥的碑,他說當時我過去了我哥哥沒過去,這就對我觸動很大,我就想這個是一個很值得我們去把這個事記錄下來的東西。

陳曉楠:所以你當時站在那個小山坡上看到墓碑的時候,那時候已經下決心了。

陳秉安:下決心了,我要寫,我這個人做事,要看準這個事情就拚命去干,覺得這個事情有價值應該做的,我就會一直做到底。

陳秉安瞞著親友暗地採訪塵封的「敏感」歷史

解說:然而作為一名黨報記者的陳秉安深知,公開採訪這段「敏感的」的歷史,不但在當時不能發表,甚至還會丟了工作。於是,他瞞著周圍的親朋好友,開始偷偷搜集有關逃港的資料,藉助採訪需要,陳秉安來到全國各地的圖書館和檔案室,翻閱那些已被「塵封」多年的歷史檔案。

陳秉安:首先是不讓我去看,因為我不是處級幹部,東找關係西找關係,打介紹信,讓我去看了,看的時候,我看本子登記,前面的人,哪些人看過這些報紙,兩個,幾十年了,為什麼這些東西都不被人重視。

陳曉楠:被遺忘的歷史。

陳秉安:被遺忘的歷史,真的慢慢就這樣過去了。

《廣東省志》:1962年5月15日有4977人逃往香港

陳曉楠:從1842年清政府將香港割讓給英國之後,粵港兩地的居民實際上是可以自由往來的,但是在新中國成立之初,為了防止境外的反華勢力從香港滲透,1951年2月15號廣東省政府頒布了禁令封鎖河口,並且在深港邊界設立了三道防線,私自前往香港的人將被視為「叛國投敵」,自此,在深港邊界上豎起的鐵絲網猶如10年之後的柏林牆,標誌著一個新的歷史時期的到來。根據陳秉安的統計,在此後的近來30年的時間裡,通過各種方式從大陸成功逃往香港的人超過一百萬,1962年,隨著全國性大饑荒的日益嚴重,時任廣東省第一書記的陶鑄下令開放河口,給飢餓中的難民一條活路,一時間整個廣東,乃至全國的乃民紛紛湧入了香港。根據《廣東省志》的記載,1962年5月中旬以後每天外逃的人員達到數千人,僅是5月15號的一天就有4977人逃亡,而每天集結在寶安、深圳一帶,伺機進入香港的也有四五千人,高峰期間,甚至達到八千多人,在廣州火車站,還發生了大批外逃群眾衝擊火車站事件。一時間,1962年的深港邊境成了飢餓的難民們求生的最後稻草。

陳秉安:人山人海,鐵絲網啊,一千多人,喊一二三四,嘩、就倒掉了,趙紫陽拿望遠鏡看了,哎,這就跟黃海戰役一樣的。

解說:隨著從全國各地湧入的逃港者日益增多,失控的局勢驚動了中央。從1962年5月22日開始,廣東從各地抽調萬餘名官兵,開始堵截收容逃港者,至當年7月8日止,共遣送51395名外流人員回鄉。在翻閱的諸多歷史檔案後,陳秉安開始尋找「62逃港潮」中的親歷者,在一次朋友聚會中,他認識了香港一家金融公司的總經理葉小明,出生於粵北一個小山村的葉小明,12歲那年父親在大鍊鋼鐵中掉進的土高爐燒死,成了烈士。1962年,在飢餓中掙扎的母子倆決定鋌而走險,到香港找活路,當年5月26日,在一場暴雨中16歲的葉小明和母親踏上了逃港之路。

陳秉安:就他倆母子過了鐵絲網,把那個鐵絲網,有些人把它撬開,撬出洞了,從洞里爬過去之後,水已經淹到胸部來了,母親牽著他的手,他拉著母親,一起就在水中,就這樣顫顫巍巍地就過去,過到已經到了香港那邊了,這個時候呢水已經太高了,我們兩個已經受不了了,趕快要找地方,這時候看見一個樹,樹上坐了很多逃港的人,都在上面躲水,這個時候母親就把他推上去,別人把他推下來,母親又把他推上去,因為當時個人都要保住自己的命,他就終於上去了,葉小明坐到了樹上,他就拉他的母親,樹上人講,你還來,還來,來的話就一起都掉到水裡面去了,枝椏就要斷了,有個人就一腳就把他母親,踢到水裡面去了,就不讓她上來,這個葉小明在上面就哭啊,後來水退了,葉小明和他的老鄉們一起來找他母親的屍體,其實那屍體隔這個樹不遠,就是200米吧,就在兩個樹之間夾著,他說我母親就夾在那裡。她說我把我母親埋的時候我就想,他說我這輩子一定要爭氣。

解說:在一份當年出版的香港《星島日報》中陳秉安查實,僅葉小明母親遇難的那一天,香港落馬洲一帶就發現逃港者的浮屍126具。此後,被母親用命送到香港的葉小明,因為還未成年,很快便得到特許,拿到了香港身份證,在這張新的身份證上,葉小明登記的名字叫葉爭氣,16歲的他在香港從工廠里最底層的工人做起,一直干到了一家金融集團的總經理,然而,許多當年和他一樣逃荒的難民卻並沒有那麼幸運。

位於香港邊境與市區中間的華山,當時是逃難者入港的中歇站,飢餓疲憊的人們在那裡等待香港的親友來接,原本有親屬在港的逃港者均可得到港英政府的安置,然而從1962年5月開始,因為湧入的難民過多,港英政府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在華山的3萬多名逃港者得知他們將被就地遣返。

陳秉安: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是吃兩餐飽飯,這兩餐你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吃脹死的人都有,他說我就是死了,我逃過港去能夠吃這頓飽飯值得,真的是這麼一個感覺,那個時候,不說別人,說我們自己,我那時還小嘛,餓的時候就會有這個想法,只要讓我吃飽,我什麼都願意。

陳曉楠:那時候在那個山上,就有很多他們的已經到香港的親屬去尋他們是吧。

陳秉安:對。整個山頭,就像哭天搶地,整個都一片哭聲,喊聲,你叫我的名字,我叫你的親人的名字,互相叫,但是警察手拉手圍著不準上去。

解說:隨著華山上一幕幕生離死別的照片,在香港見報,這些逃港者們也牽動著所有香港人的神經,許多香港市民自發地將藥品和食物送往華山,而在遣返途中,上萬名逃港者的親屬曾躺在車前阻止軍隊遣送自己的親人,很多逃港者也因此得以跳車逃亡,最終,港英政府不得不採取強制手段,將聚集華山的逃港者運回大陸。

陳曉楠:那這路邊的這些親人就眼睜睜看著他們。

陳秉安:眼睜睜看著送走,有些是丈夫先過來,妻子後來過來的,丈夫就看著妻子走啊,有些是父親看著兒子走啊,有張照片呢,還有一個父親先逃到香港來的,定居了,這個母親帶著兩個女兒,跑過去,跑過香港來,結果有個女兒在路上就是找不到了,那個照片是父親背著那個小的女兒和那個妻子一起在那哭。

解說:2007年4月,廣東省檔案館解密了1949年至1974年的一萬兩千多件檔案,有關逃港事件的內容亦在其中,此時的陳秉安突然意識到,自己偷偷採訪和整理了22年的「大逃港」,終於有機會公開了。2010年初,在補充了一些官方解密的檔案和當年廣東省領導的採訪後,《大逃港》一書集結出版,當年年底,他突然收到了一個香港寄來的包裹。

陳秉安:打開一看,裡面全部都是一些資料,用手寫的歌曲《偷渡者之歌》,寫的偷渡經歷的這些文章,上面留了電話,我就根據電話號碼打過去,這個人叫黃東漢,他說,這本書出來以後,我們逃港的朋友,就都聚集起來了,一個呢,希望你能夠把我們的事情寫進去,第二個呢,我告訴你,我們還想建一塊紀念碑,紀念在逃港中死去的這些人和紀念這件事情。

解說:2011年初,陳秉安來到香港與黃東漢相見,他也因此走近了越來越多的逃港者,這些人都來自香港知青聯誼會,如今的他們都已經六七十歲,回憶起幾十年前的那段往事,每個人都記憶猶新。

莫耀坤:我上來(香港)的時候沒鞋子啊,光著腳板在上海街那裡一直走,走到現在那個先施大廈賣手機的那個樓下那邊,叫我朋友,馬上帶我們去女人街附近那裡去買鞋子穿。

解說:今年68歲的莫耀坤,祖籍廣東番禺,文革期間,出生於商人家庭的他,被打成了「走資派」,面對無休止的批鬥,26歲的出逃香港。然而因為幾十年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營生,如今,68歲的莫耀坤依然靠開計程車維持生計,今年60歲的張宇德是陳秉安在香港認識的偷渡經歷最為曲折的逃港者,經歷了4次偷渡的他,曾經被大陸公安、香港水警和英國駐軍分別抓獲,1975年,歷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香港的張宇德,在一家印刷廠找了一份月薪800元的工作。

張宇德:覺得很好啊,800塊一個月,當時我在大陸農場的時候才22塊一個月,而且香港是到處,要吃什麼,要用什麼,什麼東西都有,感覺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當時是香港跟大陸的那個距離啊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解說:此後,張宇德在香港當過小販,開過貨車,靠著多年的積蓄轉作房產經紀買賣居屋,也曾風光一時,然而,1997年的一場金融危機將他多年的經營付之一炬,張宇德也不得不再做回了貨車司機。張宇德的朋友關鎮威,今年64歲,是香港一家建築公司的總經理,1975年,他同樣經歷了四次生死偷渡才最終來到香港。

關鎮威:偷渡的人,一下決心要偷渡就到死都要偷渡,其實很多現在來不了的,有的十幾次的,他們都不會放棄的。

解說:1949年出生於廣州一個小商人家庭的關鎮威,20歲時,被下放到海南島當了知青,在那裡,他自學完成了高中課程,然而面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知青生活,1974年,想要改變命運的關鎮威決定到香港去闖一片天地,為了躲避深港兩地的警察抓捕,他選擇了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逃港路線,啊關鎮威由虎門一帶下水,沿珠江入海口游至香港,全程將近150公里,因為路線太長,他在中途選了四個島嶼和燈塔作為中歇站,在1974年這一年中,關鎮威三次逃港、三次失敗,最後一次,他險些葬身大海。

關鎮威:我在海上漂流了一個晚上的時候,那個人都虛脫了,已經有一些幻覺,很疲勞,就是有時好像想到我又來到香港了,就這樣迷迷胡胡地,被水一撞,又清醒了。

解說:最終在生死邊緣掙扎的關鎮威被附近島上的駐軍救起,在得知他是逃港者後,士兵們將他關在島上,等待有船來時送回大陸。一天,趁守衛不備,關鎮威奪路而逃,拚命奔跑的他,被追趕的士兵逼進了一處防空洞的角落,一幕令雙方都哭笑不得的「貓鼠遊戲」也就此拉開。

關鎮威:他們就蹲在那裡,很靜很靜,滴水聲都聽得到,但是我在裡面很冷,一冷人就吸氣,那個聲音在防空洞裡面就很大聲,他們就肯定我在裡面了,一來的時候呢,用電筒這樣照,我就一沉,沉到水裡面,閉不住氣的時候呢就出來了,一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笑,他都發笑。

解說:1975年開春,26歲的關鎮威才和幾名廣州知青一起成功逃港,來到香港後,關鎮威一邊打工,一邊讀書,他從一個初中畢業的大陸知青,一直讀完了MBA,1990年,已經是香港一家公司高官的關鎮威,被派駐廣東東莞工作,此時及已經拿到香港戶口的他,變成了那裡的「貴族」。

關鎮威:我們去到有一個套房,有一個套間,洗手間,吃飯又有管理人員食堂啊,都是好像貴族一樣的,但是慢慢的呢,國內開放了,慢慢慢慢又變了,差不多5年10年都一個變化了,所以兩個世界都是輪流的,你追一步,我又跟上,我跟上來又超過你,你又追上來。

解說:如今,64歲的關鎮威閑暇時經常會去參加香港知青藝術團的演出,這裡的團員們大多都是當年的逃港者。如今,每次往返香港,經過羅湖口岸時,陳秉安都會久久凝望著遠處的一片墓群,這裡是那些死去的逃港者親友為他們自發修建的,墓群所在的地方如今仍是禁區,只有每年清明,親屬才能過去掃墓,因為他們大都葬身大海,所以很多碑下其實什麼都沒有。

陳秉安:成功的是有不少,死去的誰知道,恐怕也是不少,只是沒人去統計這個數字。

陳曉楠:也沒法再統計了。

陳秉安:沒法統計了,多慘烈的事情。

解說:他和女友是一對逃港中的「亡命鴛鴦」。

男:是我害了她一輩子。

解說:逃亡中,他分別被公安、港警和英軍抓獲。

男:馬上就從四面八方英軍就來了。

解說:從中國的南部邊疆下水,游向心中夢想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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