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中國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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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中國富人

加拿大決定中止進行了快三十年的聯邦投資移民項目，數量最多的中國申請者受影響巨大。有消息指，加拿大聯邦投資移民全球各地共積壓6.5萬多宗申請，其中中國申請人為5.7萬多宗，而在這些申請中，98%至99%都來自中國內地。連日來，事件持續發酵，甚至傳出有中國人準備去法院起訴。我們從中看到了什麼？

導語

　　加拿大決定中止進行了快三十年的聯邦投資移民項目，數量最多的中國申請者受影響巨大。有消息指，加拿大聯邦投資移民全球各地共積壓6.5萬多宗申請，其中中國申請人為5.7萬多宗，而在這些申請中，98%至99%都來自中國內地。連日來，事件持續發酵，甚至傳出有中國人準備去法院起訴。我們從中看到了什麼？

中國億萬級富豪三分之一移民

　　中國富豪想投資移民加拿大，夢碎了一地。這事，用一句詩做評價，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為什麼加拿大政府向中國富豪關閉大門？從這條最新消息我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說加拿大房價過去10年間大漲84%，房價超出購房者負擔極限。

　　關於移民受阻，有報道指出：海外移民並非「有錢能使鬼推磨」。意思是投資移民是個人和國家之間的一項生意，不是「有錢就可以買綠卡「，錢只不過是一個必要非充分的條件。

　　那麼，已經移民和將要移民的人都是什麼心態呢？按照胡潤一項調查顯示，在資產上億元的超級富豪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移民，這些人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而一個現象很有意思，這些富豪移民國外生活與工作，卻並不是想永遠離開祖國，僅有15%的富豪表示願意放棄國籍。關於這個，有報道指出：「不少中國移民其實只是需要一個國外身份，從而得到更大的安全感，他們仍然在國內經營和居住，並不給目的地國帶來就業機會和稅收，這正是這次加拿大試圖控制中國移民的主要原因之一。」這一點，豈非和某些官員的心態很相似么？一方面享受體制內的福利，一方面又羨慕著體制外的好處。

　　中國與全球化研究智庫完成的調查顯示，截至2013年，中國海外移民存量已達到934.3萬人。2011年個人可投資資產超過600萬元的中國人在中國擁有約33萬億元的資產，其中2.8萬億元轉移至海外，約佔中國2011年GDP的3%。

　　在富裕階層海外資產轉移目的地的選擇上，中國香港、美國和加拿大成為主要集中地。分別佔比22%、21%和16%，其後是瑞士（9%）、新加坡（6%）和澳大利亞（5%）。

　　中國與全球化智庫的統計數據顯示，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紐西蘭是傳統的移民國家，也是中國新移民的主要目的地國。2012年，在上述4個國家獲得永久居留權的中國人分別為81784人、33018人、29547人、7723人，總數為15.2萬人。

中國富豪海外移民路線圖

　　去國外生活與工作並不意味著永遠離開中國，僅有15%的富豪表示願意放棄中國國籍。這些富人會去哪裡呢？歐洲在近幾年成為熱點，但傳統移民目的國依然具有吸引力。

　　美國：美國是中國富人最喜歡去的地方。美國國土安全局提供的數據顯示，在2012年，共有8.2萬中國人獲得在美國永久居住資格，2011年的數字甚至更高。在美國，來自中國的移民數量僅次於墨西哥。美國一項50萬美元換取綠卡的政策在中國非常受歡迎，然而大多數中國人是通過其它途徑獲得綠卡的。接受更高品質的教育是中國人移民到美國的最重要原因，其它原因包括更為乾淨的空氣與水。

　　歐洲：歐洲對中國人的吸引力越來越大，一個原因是部分歐洲國家為了拯救經濟出台了投資換籤證政策。

　　為走出全球金融危機，塞普勒斯願意向任何投資30萬歐元的外國人提供居住簽證，葡萄牙的價碼略高，為50萬歐元。在年輕人紛紛跑開的希臘，如果你購買一套價值25萬歐元房產，那麼你就可以得到一個為期五年的居住簽證。

　　加拿大：加拿大是中國人傳統的移民目的地，加拿大很多地方已經出現頗具規模的華人社區。溫哥華與多倫多的華人非常多。最新數據顯示，多倫多共有28萬華人，占當地人口的11.3%。

　　從大陸來的移民會在溫哥華髮現成熟的華人社區，這些社區是在香港1997年回歸中國前建立的。

　　澳大利亞：澳大利亞啟動了一項投資移民政策，如果你願意投資一大筆錢，那麼你就能獲得永久居住權。但投資門檻非常高，你需要投資500萬澳元(450萬美元)以上。自從這項政策在2012年11月開始實施以來，共有545人申請，其中91%是中國人。海外資金的湧入推升了澳大利亞當地房價。根據澳洲物業監察局的統計，2013年澳大利亞住房銷量增長15%。

　　新加坡：新加坡是一個管制嚴格的小國家，也是亞洲最富裕的地區，是國際商務中心。新加坡對移民持非常開放的態度。華人已經是新加坡人數最多的民族，佔總人口比例高達70%。目前共有540萬人生活在新加坡，其中50萬人為永久居民，熟練技工通常並不是新加坡公民。新加坡擁有數十萬低收入外來務工人員。

　　香港：香港是前英國殖民地，自1997年被大陸接管後成為中國特別行政區。90%以上的香港居民為華人，香港與大陸之間並未完全開放，大陸人去香港旅遊或工作均需要事先進行申請。兩地的經濟聯繫緊密，許多大陸富豪被香港的自由市場吸引。但他們可能會遇到語言障礙，因為香港人說的是粵語，而不是普通話。

加拿大真的對中國富豪關門嗎？

　　加拿大財政部長吉姆·弗拉厄提提交2014年經濟行動計劃，欲終結延續數十年的投資移民計劃。

　　據了解，加拿大的投資移民項目於1986年提出，投資門檻遠低於美國、紐西蘭和澳大利亞。2010年，投資移民所需提供的無息貸款僅為40萬加元（1加元約合5.52元人民幣），至2012年升高至80萬加元，而上述三國分別是500萬至1000萬加元。此外，在20年的職業生涯中，一名加拿大移民比一名該國技術工人要少付20萬加元的稅費。

　　這成了加拿大財政部長終結投資移民的理由：弗拉厄提指出，在過去的10多年中，聯邦投資移民項目成為外國人合法居留加拿大的捷徑，但卻嚴重低估了加拿大居留權和加拿大國籍的價值。也沒有證據證明，投資移民計劃與加拿大或加拿大的經濟成長有持續的聯繫。而投資移民比其他經濟類別的移民支付更少的稅款。

　　EAP「附件」給出的取消理由，首先是研究表明，投資移民比其他經濟類別移民支付更少的稅收，且往往缺乏技能，官方語言能力差，融入加拿大社會、環境的能力不及其他類別移民，且最終定居加拿大的意願淡薄。此外，聯邦政府稱此舉可消除投資移民申請者的大量、長期積壓未處理案件，並為提高移民吸納效率、將重點放在吸引有經驗的專業人士鋪平道路。但事實上，現任聯邦公民及移民部長克里斯.亞歷山大，和被戲稱為「不要移民部部長」的前任、現聯邦勞工部長肯尼均表示，和其它移民國家相比，加拿大的經濟類移民門檻太低，移民身份「太賤賣」了。

　　事實上，2010年的投資移民標準，是投資40萬加元，凍結5年，2010年被肯尼任上翻番至80萬加元。2011年7月，EN計劃被叫停，2012年7月又輪到IIP，當時就有消息稱，政府計劃繼續抬高門檻，說通俗點就是「提價」，可能會把原先的投資80萬、5年還本不付息，改為投資160萬且不還本。

　　除了漲價，加拿大這樣做還有兩個目的，一是彌補行政效率低下的短板，清除輪候積案（按照現行速度這些積案要處理6-10年），此前聯邦政府在處理技術移民時也使用了幾乎如出一轍的流程；二是集權，正如《多倫多星報》上有人撰文批評的，哈珀政府急切希望聯邦政府的職能部門在甄別移民上獲得更大的臨機處置權，即「移民部長和移民官有權決定誰能、誰不能移民」，而不是讓國會的議員們指手畫腳。

　　可以想見，加拿大房地產市場或許會因此出現異動（儘管許多證據顯示，加拿大樓市和中國富豪間的關係，遠不像傳說中般密切），而早就躍躍欲試的移民中介，也會不失時機地加價兜售魁北克投資移民、聯邦僱主移民等此前相對冷門的「品種」，但商業炒作和事實間，恐怕有不小的偏差。

反思「富人移民潮」

　　本來，在經濟全球一體化的格局下，人才、資金在國際流動都司空見慣，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在某段時期內中國是否出現「富人移民潮」，卻並不難判斷。由中國與全球化研究智庫和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發布的《中國國際移民報告》表明，近年來中國國際移民的數量應該不低於每年30萬人，而個人資產超過1億元的超高凈值企業主中，有27%已移民。我們固然不能因為某一位中國人斥資1500萬美金為其上大學的兒女在紐約買房而以點代面，也不能因為中國富人扎堆移民加拿大，以至於加拿大不得不收緊移民政策而以偏概全，但對客觀存在的「富人移民潮」現象視而不見進而否認，或輕描淡寫、不以為然，也不是坦誠的態度和明智的做法。

　　至於「富人移民潮」現象有什麼樣的政治含義，有多大的政治含義，當然值得討論；但「富人移民潮」現象的經濟含義，才更值得反思。

　　誠然，不能否認會有一些中國「巨富」擔心自己的財富遭到「清算」，或者更「深謀遠慮」，對中國的「不確定性」感到不安，因而通過移民轉移部分資產來分散風險；但也必須看到，不少中國富人在移民中的經濟因素和個人利益考量，比如稅收優惠、出境便利、投資布局，以及企業發展等。比如，近日就有媒體報道，俏江南張蘭等企業家扎堆移民英聯邦的小島國，是為規避商務部「10號文」局限，尋求企業的海外上市。在此必須承認，富人移民潮中的理性經濟人邏輯。

　　比導致富人移民的原因更值得關注的是，富人移民帶來的經濟後果。富人移民潮，帶來兩大「赤字」，一是經商人才出去多，進來少；二是財富轉移出去多，進來少。這兩大「赤字」非常不利於中國經濟模式的轉型，並大大傷害中國經濟發展的內生動力。我們一直在呼喚中國經濟從外需拉動向內需拉動轉型，但是大量的財富轉移海外，更多拉動的是人家的內需，並且削弱我們的內需。或許有人會說，有些富人雖然國籍變了，但依然選擇在國內生活、做事。這實際上更不利於中國經濟的健康發展。因為這些富人身在曹營心在漢，隨時可以走人，國內賺錢國外享受，可能會更加缺乏社會責任感，從而對資源進行掠奪性開發，並導致更嚴重的生態破壞。看起來GDP是在國內，但雪上加霜的環境破壞、資源浪費等社會成本也留在了國內，需要國人承擔。

　　顯然，對「富人移民潮」的經濟含義，決不能掉以輕心。這裡恐怕就不是誇大，而是重視不夠的問題。

　　而對申請投資移民的中國公民，完全可以進行一番全面分析。首先，可以看一看都是哪些富人在申請移民，為什麼要申請移民。因為，改革開放初期，中國有一句話，叫做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帶動其他人一起富。為什麼這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卻要帶著財富一起移民到其他國家呢。難道帶動其他人一起富只是一句空話嗎？第二，要看一看他們的財富是如何形成的，有沒有原罪。財富的形成過程，大多伴隨著原罪，且不同的人，原罪的嚴重性也不一樣。那麼，這些申請移民的中國富翁們，財富都是如何積累起來的呢？要不要在移民前給國人一個交代呢？第三，申請移民的人員中有多少是官員子女。從近年來的情況看，官員子女移民的現象十分突出。一方面，是經商的官員子女大量移民，並帶走了大量財富；另一方面，則是沒有經商的官員子女，也有大量的已經移民。無論是經商的還是沒有經商的官員子女，能夠達到移民的條件，總是不會那麼簡單的。尤其是投資移民，更是值得追問的。對經商的官員子女來說，都是如何經商的，有沒有權力的庇護，有沒有權力生財的現象。而對沒有經商的官員子女來說，其投資移民的錢是哪來的。為什麼一名官員，能夠拿出這麼多錢來為子女移民提供投資資本，都是值得探究的。

　　中國並不是一個真正富裕的國家，也沒有具備可以讓財富大量向國外轉移的條件。按照中國與全球化研究智庫提供的調查結果顯示，截至2013年，中國海外移民存量已達到934.3萬人。2011年個人可投資資產超過600萬元的中國人在中國擁有約33萬億元的資產，其中2.8萬億轉移至海外。也就是說，富翁們的資產已有近10%轉移到了海外。而2.8萬億的資產，需要中國人花多少勞動才能創造出來呢？中國經得起這樣的資產流失嗎？

　　更為重要的是，前些年在國內賺了錢移民到國外的人，很多又以投資者的身份出現在國內，繼續大量佔有中國人的財富，並源源不斷地將中國人創造的財富轉移到國外。中國，真的成了其他國家的財富創造地了嗎？中國人，真的只能永遠為其他國家創造財富嗎？

結語

　　中國「移民潮」會壓垮什麼？顯然，這個問題需要每個中國人來進行思考，更需要每個官員進行反思。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移民可能是一個難以改變的趨勢。尤其是像中國這樣的人口大國，出現移民也是非常正常的現象。問題在於，伴隨著移民潮的到來，中國的財富向外轉移也是一個必須引起高度重視的問題。想一想，雖然中國名義上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是，人均水平在世界上仍處於比較落後的位置。中國人並沒有數據反映的那麼富裕，中國的財富，也沒有到了可以隨便向其他國家轉移的地步。如果允許財富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速度轉移，那麼，中國人真的沒有必要不要再勞動了，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創造財富了。

　　所有這一切，都源於社會財富的分配不公。也正因為存在太多的財富分配不公現象，富翁的誕生也就極為容易，先富後的富翁們，對財富的珍惜度也就不會高，對財富與國家的關係也就不會那麼密切，諸如投資移民這樣的問題，也就會大量發生。

　　我們看到24字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其中不乏自由、民主和法治這樣讓人怦然心動的字眼，但如何分清主次是個大問題，如果有條不紊地推進改革的進程，那麼富人們也就會自然地遠離「西洋夢」轉而擁抱「中國夢」，到那時說不定會有「現代白求恩」「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當然，要達到這一步，就不能老是讓「理想很豐滿」，如果「現實很骨感」，理想不僅一文不值，而且極可能成為達官富人牟利的工具。

　　（資料來源：中國廣播網、 羊城晚報、成都商報、中華工商時報、新浪、北京青年報、網易、21世紀經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