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體詩詞應有一席地位
早在唐詩宋詞典型化之時,也有各種詩詞的變體並存,而且還有律化的古體詩產生。體現著一種百花齊放的藝術精神。
縱觀五四以來的中華詩詞,不但沒有斷檔,而且和新詩競相發展,其中也包括了各種變體的詩詞,著名的抗戰詩詞家丁覺先(丁力)稱之為解放體詩詞,或典型詩詞之外的詩詞解放體。當今的解放體詩詞,其中包括新古體詩,應該是百花齊放的當代詩詞之一種,應該在中華詩詞各級刊物中有她的一席地位。好的解放體詩詞也是社會主義文學中的一朵奇葩。
但從一些理論文章看,從詩詞的各級刊物的編輯看,確實存在一種排斥解放體詩詞、視之為異己的傾向。這是極偏頗的認識造成的。其實,今天存在著詩、詞、曲各種形式的解放體,大詩人賀敬之的新古體,雁翼的新詞,丁芒的新曲(自由曲、自度曲),不勝枚舉。
中華詩詞博大精深,這博大中就包括其包容性、多樣化,而不是排斥性、單調化。為中華詩詞的繁榮著想,也應當給解放體詩詞一席之地。首先在理論上搞清楚,詩詞大家庭的繁榮,不是一枝獨秀而罷黜百家。
各級詩詞協會及詩詞刊物的領導要帶頭,解放思想,擴大眼界,提高認識,汲納百川,包容乃大,真正地實行詩詞的百花齊放,促進社會主義詩歌、詩詞的發展而共同繁榮。
各種詩詞刊物,既要刊登典型的正體詩詞也應登不甚典型的即變體詩詞,還要登各種解放體的詩詞曲。這樣做就是開門辦刊,百花齊放,而以閉門辦刊的偏狹詩詞觀辦刊,對社會主義文學中的當代詩詞的發展是有百害而無一益的。
五四以來,解放體詩詞就一直存在和發展,如吳芳吉的《婉容詞》、《父女倆》,劉半農的《學徒苦》、《教我如何不想她》,劉人白的《賣布謠》、《布穀》,魯迅的《好東西歌》,沙白的《江南人家》,劉章的《汀江曲》,賀敬之的《三門峽——梳妝台》,田漢的《蝶雙飛》,還有《革命烈士詩抄》、《天安門詩抄》中的許多解放體詩詞曲,如:
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殺了夏明翰,還有後來人。——夏明翰《就義詩》
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天安門詩抄》
都是解放體裁詩。
現當代作家的詩就更多了,像元帥大詩人陳毅的許多詩,如《冬夜雜詠?青松》: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再如賀敬之的《富春江散歌》中的:
壯哉此行偕入海,錢江怒濤抒我懷。一滴敢報江海信,百折再看高潮來。他的《長白山天池短歌》:
半生常飲未深醉,縱有千喜與萬悲。為籌環球人同宴,來傾天池試醉歸。這些解放體詩詞,應當被排斥在當代中華詩詞之外么?
當今詩壇,詩詞與新詩各半邊天,我以為解放體詩詞是把它們連在一起的萬能板塊。其作用,未來中國詩的發展會證明其偉大。現在讓其有一席之地,不為之過吧!
現在不少詩詞報刊容納了民族化的新詩,開了欄目,為什麼本來是民族的、從古典詩詞發展而來的解放體詩詞卻不能容納,不能發表呢?這真是咄咄怪事!這不是詩詞界自己把詩詞創作分為本行和另類嗎,這不是自我作踐與自我戕害嗎?這是無益於詩詞的發展的。
看似維護詩詞的所謂純粹性,實際是阻礙了詩詞的發展,名曰愛之,其實害之也。
我是擁護新聲新韻的當代詩詞的,我更主張寬容,讓解放體詩詞也一同發展,讓它們有發表的園地和欄目,而不遭扼殺。不知大家以為如何?
承認並給予解放體詩詞曲一席地位,可以提升中華詩詞在當代中國文學尤其是詩歌格局體制中的地位,堅持科學發展觀,克服僵化守舊的思想,繼承中華詩詞優秀傳統,接納其變體變格的形式,是繼承優秀的民族文化傳統不可或缺的部分。有益於努力創新,推動當代詩詞健康、完美地發展,以期早日達到繁榮。只有典型的正體詩詞的發展,沒有解放體詩詞的同步發展,長此以往,將變成詩詞的單腿蹦,而不是雙腿健步前進。謂予不信,可拭目以待。歷史老人的拷問是最公正不過的了。有感於《詩國》為新古體詩封疆劉海起日前,《詩國》主編丁國成先生告知,貴刊擬出新古體詩特輯。欣慰之餘,思緒萬千。
打個未必準確的比喻,新古體詩好似孤兒院中無人認領的棄嬰。他們無法想像有一天會認祖歸宗。眾所周知,長久以來大多數的詩歌刊物,都辟有新詩、舊體詩、散文詩等專欄,唯獨不見新古體詩的一席之地。對此,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誠然,嚴格遵守格律的舊體詩,作為傳統的文學形式值得繼承與傳揚。但是,「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我敢冒昧地說,任何一種文學形式的產生與興衰,都離不開時代背景與人文環境。我們畢竟沒有先賢們那種「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須」的悠哉游哉的閑適的大背景與小環境。當今莫要說專業詩人,就是「客串」詩人,面對已進入網路時代的如火如荼的文化疆場,也會躍身上馬馳騁搏擊,豈能慢條斯理地在一旁咬文嚼字、品韻、辨音、擇聲、覓句……當然,我們也不能由於如今時興快餐食品,而一味推崇快餐文化。而且任何「形式」都是為「內容」服務的。對形式的追求,應該以無損於內容為原則。然而,舊體詩嚴格的韻腳、語音、聲調、黏對等規範,有時使你無法不放棄恰如其分的組詞與字句。大有捨本逐末、削足適履之憾。聊以自慰的是,未逾矩、未出格也。詩畢竟是寫給人們閱讀的。廣大讀者取其內涵,遠勝於究其體例。似乎沒有人因為古典舊詩詞中有平仄相違之瑕而斷然不以詩論之。先賢巨擘之作,有時也會難免有韻律上的微疵,卻仍不失為傳世之作。這類不含格律的千古絕唱實在太多了。中國終歸是版圖遼闊、地域寬廣、人口眾多的大國。南腔北調者有之;同字不同讀者有之; 同讀不同聲者有之。至於閩、滬、粵語,實在是比外語還難學的中國話。此外,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形形色色的地方語言。綜上所述,當今能嚴格按舊體詩的規範寫詩者,雖然不少,但不守格律者似乎更多,只是無人統計罷了。
既然如此,新古體詩為什麼遭到來自各方面、特別是詩歌界的白眼與冷遇呢?按說新古體詩與舊體詩兩者,除了格律等形式方面的少許區別外,似乎沒有更多的差別。如果說不夠規範是前者的劣勢的話,那麼得心應手、輕鬆駕馭與信馬由韁,應該恰是新古體詩與生俱來的優勢吧。但不知為何一定要厚此薄彼呢?有人對新古體詩的排斥甚至動用了一個頗有殺傷力的辭藻——「低俗」。但不知其所標榜的「高雅」其合理內核何在?「俗」與「雅」難道真的是風馬牛不相及嗎?傳統與現代、新與舊,難道真的沒有溝通的幽徑嗎?
對此,筆者試就本人涉及的傳統文化,談談一孔之見。就拿中國畫來說吧,傳統的山水畫技法,講究「遠樹無枝、遠山無石、遠水無波、高與雲齊……」山石常用斧劈皴、披麻皴……樹木每以各種形狀的單雙葉片勾勒之。然而,早在幾十年前,山水畫大師黃賓虹先生的作品,已經不拘泥於這樣的章法。其大刀闊斧的筆觸與渲染更加真切、雄渾,令人嘆服。他以創新的筆法,詮釋了古賢先師「師古人不如師造化」的教誨。再以人物畫為例,近代大師徐悲鴻筆下的人物,巧妙地吸收了西畫中素描、油畫等技法,比起傳統的人物勾線、平塗、添彩等,不知要精彩多少倍。此非「栩栩如生」一詞所能囊括。可與國畫相提並論的另一傳統文化,該屬中醫藥了。具有數千年歷史的中醫藥理論理應更趨保守。但自從西方醫學傳入中國,不到一個世紀,中西醫合璧之勢便銳不可當,並方興未艾。如今的中醫已經不再是只靠望聞問切診病、只靠陰陽五行解病、只靠丸散膏丹治病了。即使是華佗轉世,料也不會拒絕B超、X光透視、CT掃描等先進的診療技術,當然也不會拒絕比「麻沸湯」還奏效的乙醚全麻等治療手段。這一切,恰讓鄧公小平言中了——「發展才是硬道理」!這句話,不僅適用於經濟,文化、藝術及所有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皆應如此。
再歸到詩詞上來。古詩聖、詩神、詩仙,講究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筆落驚天地,詩成泣鬼神」……當今,詩人難道不也講究個轟動效應嗎?面對豐富多彩、瞬息萬變的現實生活,劍客再不會「十年磨一劍」,詩人也再不會「詩成逾十秋」了。選擇快捷、實在,追求效率、震撼,堪稱現代人在各行各業中的共同傾向與選擇。
我有時在想,早年創作舊體詩,著實感到有點太累。倘若繼續如此論字、論音、論聲地「碼字」下去,真的為難吾輩舊體詩的粉絲們了。面對浩如煙海的方塊字,為何不可少些束縛與羈絆?為何不可充分表達心聲、信手拈來、隨心所欲?我這樣說,絕不意味新古體詩連起碼的韻腳和句式都不要了。只是,別再讓太多太多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等自束手腳、畫地為牢了。否則,通向「詩言志」、「詩為民呼、歌為民鼓」的詩的宗旨,將越來越不順暢,甚至越來越遠。舊體詩本來是文人墨客們的高端之雅。從它誕生之日起,便有媚雅不喜俗、近寡不靠眾的清高。中醫理論有句箴言,叫做「寒極生熱、熱極生寒」。這與「大雅即大俗」、「大俗即大雅」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古往今來,亦有不完全為近體詩的平仄所桎梏者。為了酣暢淋漓地表達自己的心聲,信筆由之,不吐不快。詩的真正價值,不完全在於語言的華麗與雕飾及字詞的音韻與聲調的規範,而在於抒懷言志。言人不會言,言人不能言,言人不敢言,言人不盡言。若想達到這般境界,如不讓奔逸的靈感之驥脫韁揚蹄,是絕對辦不到的。真情實感迸發出的詩句,絕非無病呻吟之作可比。我不僅無意貶低舊體詩的創作者們,嚴格遵守格律,並且也很欣賞他們不凡的功底與傳承的信念。但,我更欣賞的是詩人在創作時,不拘泥於格律的豪放與大膽、求實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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