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生命和自由之戰——評巴黎恐怖襲擊

2015-11-16 來源:BBC 中文網作者:張倫

這場屠殺所顯示的是一場文明與野蠻的衝突,人性與反人性的抗衡,而法國正在進行的這場捍衛生命和自由價值的戰役,其成敗關係到法蘭西共和模式的存亡,也必然關係到世界安危以及人類文明的未來。巴黎再次遭襲!恐怖分子瘋狂濫殺無辜,造成嚴重的人員傷亡!法國歷史上黑暗的一頁,文明世界歷史上嚴酷的一夜。或許,一些對情況不太了解的人們會再次將其簡單地歸結為文明的衝突,宗教的對立,法國的傲慢,但事實上, 這場屠殺所顯示的是一場文明與野蠻的衝突,人性與反人性的抗衡,而法國正在進行的這場捍衛生命和自由價值的戰役,其成敗關係到法蘭西共和模式的存亡,也必然關係到世界安危以及人類文明的未來。前所未有的恐怖襲擊很久以來,法國的反恐專家甚至是社會大眾,對法國有一天可能會遭受這類恐怖攻擊是有精神準備的:在法國電視二台的現場評論中,一個前特種部隊的官員透露:從2001年開始,特種部隊就已經有如何面對腰間捆旁炸帶的自殺恐怖分子的訓練。——這或許也就是昨日在特種部隊衝進情況不明的劇場解救人質時,能夠在恐怖分子將觀眾當作人牆向前推進,在離特種部隊人員三米遠的地方引爆炸彈的情況下,將其中一名擊斃,且未傷及人質和自身,使其未能引爆炸彈,造成更大傷亡。但顯然,鑒於法國這種自由開放的國家性質,希望法國從根本上避免遭受這種攻擊是不現實的,儘管我們知道,反恐部門每日都在進行艱苦的鬥爭,偶爾,會有關於消除一次恐懼襲擊的報道,但絕大多數情況下,即使是勝利,也都在無聲的戰場進行著的。11月13日夜晚發生的恐怖襲擊,在法國歷史上前所未有,在恐怖主義歷史上也是少見。六處發生襲擊,尤其是自殺式恐怖襲擊,這在法國本土還是第一次。而且,最重要的是,恐怖分子濫殺無辜,選擇球場,劇院,咖啡,飯店大開殺戒,試圖造成社會的普遍恐懼,這不能不說,是恐怖主義的一種新的升級版。當這一切終於發生,人們心理上還是受到極大的震撼。在這些象徵法蘭西自由的生活方式的地點,選擇在一個溫馨的周末不分老幼婦孺進行攻擊,這些恐怖分子以一種最極端的方式向世人再次清楚地展示他們反文明、反人性的特徵。伊斯蘭與文明衝突有人習慣性地將這類事情歸結為宗教間的衝突,但實際是,伊斯蘭宗教極端勢力不僅敵視西方,也敵視任何在他們眼中所謂的異教者apostat,叛徒。他們殺害最多,迫害最多的,恰恰是伊斯蘭世界那些不信服他們的教條,不服從他們統治的伊斯蘭溫和民眾。不加區分地將伊斯蘭整體地作為一種勢力來看待,既不複合事實,也是極其危險的。一些恐怖分子,如鼓吹「第三種聖戰」「全世界伊斯蘭的抵抗」的恐怖主義策略家Abou Moussab Al-Souri 正是這樣設想的:要在西方社會通過小股的恐怖活動造成恐怖氛圍,將社會敵視伊斯蘭的氛圍推至極致,以便分裂社會,造成大規模的混亂,瓦解西方。此次襲擊,恐怖分子要達成的目的之一,顯然也是在此。但需要了解的是,世界上大部分的穆斯林民眾並不贊同這種極端宗教思想,有些不僅身受其害,且也在通過各種形式在與其做艱苦的鬥爭。在那些廣大的以伊斯蘭文化為主體的地區,到處都有以伊斯蘭為名濫殺無辜的極端恐怖主義者,也到處都有那些以伊斯蘭的名義抗拒、抵制這些極端潮流,包括爭取民主和自由的人們。在法國,占人口7—8% 具有穆斯林文化背景的民眾,有些象在法國這種世俗社會裡成長的其他宗教的一些人一樣,已不再信教;有些即使信教,絕大多數也是遵紀守法的公民,接受並捍衛共和的價值,和平地生活,工作,為社會做著貢獻。回顧一下年初「查理周刊」和猶太人小超市被襲事件時的幾個細節,或許能讓我們對此有更好的體認:當兩個兇手襲擊「查理周刊」後,在逃遁的路上殘酷殺害的那個正在巡邏的警察Ahmed,正是出身穆斯林家庭。父親早逝,他作為長子努力向上,照顧母親,剛剛通過晉陞高級警官的考試,將去履新……他的弟弟在追悼儀式上痛苦地呼籲人們不要將事情混淆,「那些瘋狂的恐怖分子,即沒有膚色,也沒有宗教!」在那個被劫持的猶太人開設的小超市裡,來自馬里的無正式身份的穆斯林青年Lassana Bathily,因工作認真,與猶太老闆建立了良好關係,老闆特意在店中為他開闢一小室以便他每日的祈禱,在那危急的時刻,他冒生命危險掩護人質,利用所知通道隻身到店外給警方傳遞信息……而更早兩年前發生在圖盧茲的恐怖襲擊,恐怖分子Mohammed Merah 蓄謀屠殺的受害者之中也有一個穆斯林士兵,用以證明他對叛教者的懲罰。正如這次在Bataclan 劇場倖存的Europe 1 電台記者Julien Pearce 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所說:「(恐怖分子)他們不管那被殺的是什麼人,天主教徒,猶太人還是穆斯林,他們就是在那裡亂殺人」。死亡的意識形態如果說年初「查理周刊」和猶太人Hyper Cacher市場人質劫持事件中,那些恐怖分子還試圖以反猶和為受褻瀆的先知報仇為口實,對恐怖行為辯解,此次,這些恐怖分子已毫不遮掩地露出其殺戮的本質 。——在巴黎11區街頭飯店屠殺現場開車經過的一位婦女向記者展示那滿是彈孔的汽車,她車上四位都是婦女,恐怖分子毫不猶豫地向她們射擊! 在Bataclan劇場,倖存者描述的恐怖分子冷血地殺戮觀眾的場面,超出正常人的想像!但也正因此,恐怖主義的謀劃者或許某種程度要失算了:即使在伊斯蘭世界,他們也只會日益孤立!整個伊斯蘭世界的譴責,已經展示了這種前景。伊朗總統在就巴黎恐怖襲擊的講話中將這些行為直接稱為「反人類罪」!對這些恐怖分子,死亡,造成儘可能多的死亡, 就是他們所有的目的,生存的目的以及死亡的目的。ISIS運動是一種具有死亡衝動、嗜血的極端運動。所有對ISIS的意識形態、宣傳洗腦的話語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們給年輕人洗腦、論證參加恐怖行動的主要論述就是兩個:一可以免去許多人以往犯下的罪行和過錯,二可以上天堂。這給那些在尋找生存意義的年輕人尤其是那些犯過各種刑事罪行的年輕人以某種精神解脫,賦予其某種存在的意義。這也是為何,在這類恐怖分子中,我們常看到類似的人生軌跡,前此襲擊「查理周刊」的恐怖分子是如此,此次剛剛被鑒定出的一個參與了襲擊的本土恐怖分子,也是一個有過八次刑事記錄的罪犯。對這些恐怖分子,他人的死亡就是他們的意義所在。因此,他們每次都要想盡辦法升級恐怖規模,如果能將人間變成地獄,就是他們想像的天堂或者是達至天堂之路。法國特種部隊前負責人在參與電視評論時提及:對待一個就是想死,以死亡為其價值實現的恐怖分子,反恐的任務異常艱難。是的,這將會是一場持久的戰役,也還會經受犧牲。但恐怖主義可以暫時達成某種目的,卻永遠不會最終得逞:因為,即使有一時的恐懼,但生命的力量終將會引導讓人們繼續向前,戰勝恐懼,擁抱生活。法國人,所有世界上的文明人,都將別無選擇,除了積極行動,以各種方式對抗恐怖主義者,更要以各自對生活、生命的熱愛,戰勝以死亡為宗旨的恐怖主義。敘利亞的漩渦在些混亂不堪的有關法國與伊斯蘭世界、敘利亞的關係說法中,有些不知實情,常以「環球時報」的視角認識世界,受陰謀論宣傳影響甚深的人覺得,任何地方發生抗議獨裁政權的事件,都是西方的陰謀。是法國或西方要搞亂敘利亞,支持推翻阿薩德政權,現在是自討苦吃。這顯然是對事實毫無所知的臆斷。事實上,法國的政治家們也不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全然不懂現實政治的幼稚傢伙。中東和北非地區的穩定自然與法國的利益高度相關,法國政界不會輕率到去支持什麼對這些國家政權的顛覆活動,儘管也並不樂見這些政權對人權的踐踏。因為那樣並不符合法國的利益。也因此,一些信奉現實主義政治原則的政治人物也一直主張要與伊斯蘭世界的一些威權政府保持良好關係。或者人們已忘記,就是在08年,雖然遭許多人權人士的批評,阿薩德還曾應當時的總統薩爾科奇的邀請到訪過法國。但是,當人們走上街頭,這同一個阿薩德向抗議的民眾大開殺戒,甚至動用國際禁止的毒氣時,作為以主張民主和人權作為立國之本的法蘭西,不去譴責屠殺,不去站到抗議的人民的一邊,顯然是不可想像的。在那種情形下,任何政治家都不可能不做這樣的選擇,那不僅關係道義,也關係到其在公眾輿論中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民主政治家的形象。這也同樣適用利比亞:當卡扎菲宣布放棄恐怖襲擊,就以往恐怖襲擊進行賠償的後,也曾破例地到訪過法國。但當利比亞人民走上街頭抗議,面臨屠殺時,法國不支持抗議的人們,那也顯然不會是人們認定的法國。儘管我們知道,今天利比亞的轉型面臨嚴重的困難,但我們不能由此反證,任由卡扎菲這些人去屠殺,袖手旁觀會是一個道義上、政治上的正確選擇。政治選擇尤其是國際政治上的選擇常常是兩難的,也不見得能全然預估後果,這就是歷史。但需要清楚的是:歸根結底,這些國家今日轉型出現的困難事實上根源都在轉型之前,在垮台、動蕩前的政權沒能及時地回應人們的要求,進行必要的改革,以至於遺患後人。用膿瘡破裂後的慘狀來證明其破裂前的美好是不能成立的,最重要的教訓,恰恰是要進行恰當適時的改革。否則將會釀成大的悲劇,對人民來講是如此,對當政者亦如然。當然,對轉型後具有的困難有更清醒地認識,更好的準備,也是一個值得各方高度重視的問題。當阿薩德政權在人們的抗議下搖搖欲墜的時候,象所有那些獨裁統治者一樣,阿薩德不惜一切以保政權,哪怕是最無恥的方式。此次巴黎遭襲後,他發表談話說:是法國對敘政策助長了伊斯蘭極端勢力的擴張。而真實的情況是,是阿薩德為了維繫其在國際政治格局中的地位,也阻擋西方對反對勢力可能的支持,數月間按兵不動,任由力量本不大的ISIS組織在一些地區坐大,藉此與國際社會討價還價,抬高自己的價值。更可惡的是,為給國際社會製造麻煩,還大開監獄,釋放在押的伊斯蘭極端恐怖分子,——包括上面提及的原籍敘利亞、已被巴基斯坦情報機構逮捕,移交敘利亞的Abou Moussab Al-Souri。……時至今日,我們不能說阿薩德沒有部分達成其目的。權力的真空、無政府的狀態可以為極端勢力趁勢而起提供條件,但不給不同的利益以正常表達機會、習慣以鎮壓的方式統治的威權或極權政權,最終也都很可能從另一角度為各色各樣的極端勢力和觀念準備土壤。敘利亞的事態和ISIS 的崛起,再次證明了這一點。再以Abou Moussab Al-Souri為例,這個學機械的青年學生,是在1982年阿薩德的父親老阿薩德對敘利亞人的抗議展開大屠殺面前開始轉而走向極端的。此次襲擊巴黎,恐怖分子宣稱是報復法國戰機最近轟炸ISIS 在敘利亞的恐怖分子訓練營。但那之前,襲擊Hyper Cacher 的恐怖分子已聲稱是受IS 指示,而情報也顯示,那些培訓營里培訓的恐怖分子相當一部分也是準備要來攻擊法國的。早在八月中,法國反恐檢察官Marc Trévidic 已受理了一個從敘利亞回來,接受指令要在劇場製造襲擊的恐怖分子的案例。早先ISIS已發出號召,要一切到敘利亞參與其事的各不同國度的恐怖分子回歸本國發動恐怖攻擊,最近在黎巴嫩、葉門等發生的包括此次對法國的襲擊,或許都只是第一波。現代性的新挑戰現代文明的本質是自由,自由的價值、生活方式和制度。如果我們從一個大歷史的角度審視,或許,現代文明今天正面臨二十世紀左右極權主義衰退後的一波新的挑戰。柏林牆倒塌後的一個浪漫時代已經結束。也是從這個角度,或許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為什麼宗教極端勢力希望摧毀法國。因為,且不論歷史上的種種過往利弊,某種意義上講,法國的共和模式在政教分離原則,公民平等權利的確定上顯現的更為徹底。也因此,因歷史的原因在法生活具相當數量的伊斯蘭族群如能通過自身的實踐,推動伊斯蘭文化成功地完成這種與現代原則的嫁接,形成某種新的現代伊斯蘭生活方式,且影響伊斯蘭世界,那將絕不是原教旨主義者所希望見到的。也是因同樣原因,北非伊斯蘭世界突尼西亞的前途也同樣意義重大,14日,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羅朗德依舊按計劃在愛麗舍宮接待了到訪的突尼西亞總統,以示相互的支持。作為對極權主義世紀的反彈,認同意識的強化、主體意識的高漲是最近幾十年一個世界性的趨勢。一方面它強化了對自由、權利、民主的追求,但另一方面,也是在這種趨勢中,各種文化中原教旨主義也趁勢而起到處泛濫,在以共產主義為代表的左翼烏托邦思想世界性的退潮後,通過許諾一種宗教烏托邦誘惑吸引那些對現實不滿、尋求存在意義的年輕人,給某些族群提供一種社會「理想」。只有從這個視角,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法國捍衛共和、世界範圍內回應恐怖主義挑戰所面臨的任務之艱巨。近些年,有關法國的認同問題,如何捍衛政教分離的原則,如果處理好族群間的關係等一直是法國公共議題中最重要的論題之一,法國在捍衛自己的共和原則的同時,也面臨各種體制更新,治理再造的挑戰——這裡順便說一句,那個所謂 「法國禁止伊斯蘭婦女佩帶頭巾」的說法完全是有意無意的誤傳和誤解。當初制定那個法律確實與某些穆斯林團體和家庭,強迫女孩子們佩帶頭巾的趨勢有關,但該法律是針對所有宗教,是禁止在公共機構如中小學佩帶顯著的宗教標識,非只針對伊斯蘭,也不限日常生活,除了那種遮蔽整個婦女面孔和身體的黑袍之外。所有的文明都具有極端的因子,以現代歷史來看,歐洲文化中出現納粹,儒家文化背景的中國有過文革的瘋狂,以革命為名的屠殺。因此,在傳統文明向現代轉換中,常常伴隨激烈的變動,在何種因素的媒介刺激下,在何種情境中會產生極端化趨向?怎樣吸收現代文明要素,進行文化更新?對許多文化來講依然是些未完成的課題。某種意義上講也會是一個普遍的恆久的話題。雖然我們可以說,將恐怖分子與伊斯蘭劃等號是荒謬的,但正如一些伊斯蘭世界的改革知識分子所強調的那樣,恐怖分子在試圖綁架伊斯蘭,伊斯蘭如何完成現代轉型,依然是伊斯蘭世界最重大的挑戰。當然,在一個全球化時代,外部如何處理與伊斯蘭世界的複雜關係,更好地給這種轉型提供幫助,也是需要深思的。近四十年前蘇聯出兵阿富汗,十幾年前美國出兵伊拉克,都是伊斯蘭世界地緣政治中影響深遠的歷史事件。前者激活新一波國際伊斯蘭原教旨主義運動,後者在「九一一」刺激下、在新保守主義思潮指導下所作出的牛仔般的魯莽反應,尤其是些策略上的失誤——如解散伊拉克軍隊等,客觀上給新一輪的恐怖主義擴張提供了條件:是在美軍的戰俘營里,基地組織和伊拉克軍隊的一些精英在民族主義和宗教的旗幟下完成了結盟,構成今日ISIS 領導層的主體。在這些各種力量發生巨大撞擊得歷史事件中,溫和力量的邊緣化,如阿富汗的民族英雄馬蘇德被極端勢力暗殺,標誌著這些地區伊斯蘭現代化悲劇性的挫折,也為那些以這些地區為基地向世界輸出恐怖主義的極端力量提供了可能。——馬蘇德被暗殺後數日,基地組織開始了對美國「九一一」襲擊。巴黎: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首都?近八十年前,在躲避納粹流亡巴黎的歲月里,德國思想家本傑明(Walter Benjamin)完成了他那部不朽的近代文化分析巨著「巴黎:十九世紀的首都」。年初,1月11日,當著幾十個屬於不同文化、甚至相互具衝突矛盾國家的元首、上百萬巴黎人走上街頭, 宣示他們反對對恐怖 主義的決心時,也曾有媒體稱「今日巴黎是世界的首都」。現在,恐怖分子選擇在當初遊行時集聚了最多人眾的伏爾泰大街,以族群的融洽、年輕人喜愛的小區下手,顯然是對那場遊行的一個象徵性的報復。而巴黎,能否再次經受考驗,不向死亡的威脅屈服,用她對生活、自由和美的熱愛,用她的寬容精神,制度的更新調整,為世人確立一個新世紀的範式呢?這是一場特殊的戰爭,關係法蘭西共和模式的存亡,也關係到她代表的某些價值的命運。星期一,羅朗德總統將在凡爾賽宮召集上下院所有議員集會,所有對法國歷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將是一場特殊的民族總動員。法國人已別無選擇,象當年抵抗納粹法西斯一樣,迎戰。可能還會有局部的犧牲和失敗,但最終要用武器,也用筆、愛、美、文明去戰勝死亡,代表死亡的恐怖主義。在這場戰爭中,世上誰能全然置身事外?請記住,這種極端宗教恐怖主義運動如同當初的納粹法西斯運動一樣,是一種國際性的,也絕不會僅滿足於對西方的攻擊,任何不共享他們的教義和生活方式的人們終將要成為他們攻擊的對象,那只是個時間、機會、需要的問題。這是由他們的意識形態所決定的。因此,戰勝這運動,也必須是國際性,國際性的支持與合作。那種心存」坐收魚翁之利「的短視,最終會讓人償到苦果。歷史早已證明這一點。從古至今,人類用文明應對死亡,戰勝死亡,也在這過程中更新文明,用自由升華生命。在這場新世紀捍衛生命和自由的鬥爭中,我們都別無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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