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送給唐生的歌——我知你好
05-27
哥哥送給唐生的歌——我知你好 Leslie的所有歌里，惟獨這首他唱得深情專註。他的聲音時常回蕩在我深夜的星空中。我聽到他輕輕唱，這身影，我用心凝望，溫馨的老地方。熱淚盈眶。 這是他最後的專輯，他最後的歌。二十年來，這是一首真正唱給唐生的歌。若Leslie還可再開演唱會，他定會把這深情的歌當著萬人的面唱給唐生聽。這每一句歌詞，都是獨為他們而寫，無怪乎Leslie在演繹它時，這樣專註。 二十年共寒暖，試問這般真情，天地存幾多。Leslie出道初，飽受冷眼，生活一度窘困。在1983年《風繼續吹》之前，他只是一個無名藝員，在電視台的最底層打混。自小父母不和，亦無溫暖親情。第一次求婚受挫，事業低谷，他灰心喪氣。為了請香港最好的填詞家為他寫一首歌詞，他自己掏出了全部的積蓄。生活陷入走投無路之時，唐生分享他的苦，亦儘力幫助他。那時的唐生在銀行做小職員，收入不高，但因見Leslie比他更窘迫的境況，掏出了自己幾個月的工資，支持Leslie的生活，讓他去請詞作家為他寫歌。為此唐生自己幾個月吃不上正餐，蹲在街邊買幾元錢的盒飯對付生活。Leslie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直到 1997年，仍然念念不忘，在演唱會上深情地感謝唐生當年對自己的好。Leslie是不忘恩的人。他用這些錢，請到香港最出名的填詞家鄭國江為自己寫了《風繼續吹》。這張專輯成績斐然，Leslie由此走上正途。
這件事對Leslie影響深遠。他接受採訪，談到唐生，都不忘提這一往事。這影響穿越了他的生命。在他的大殮儀式上，親侄女致辭時提到唐生，仍是重複他在Leslie最難熬的時期將幾個月工資拿出來支持他的事情。侄女說到這，轉頭對坐在家屬席第一位的唐生點頭致意：Daffy叔叔，感謝你。十舅父有你，好幸福。
這幸福我們都可感受到。我知你好，我知你好，Leslie一遍一遍反覆吟唱。Leslie不是煽情的人，他亦說「我覺得講『我愛你』是很肉麻的事」。但是他仍然是想對這二十年來風雨相隨的戀人說點什麼，或許他明白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於是他唱《我知你好》，字字句句傾注自己的最深的情感。他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媽媽，一個是唐生。」98年以後，他就僅剩唐生；他是明白的，這麼多年在流言蜚語中生活，他光明磊落，不憚於承認自己和一個男人的愛情。 唐生對Leslie真是無限的好，這好從生延續到死。從最初的幾個月工資，到後來在加拿大同居，98年為他從銀行高位上辭職，打理多處物產。這好的終極體現，在Leslie離世後完全展現世人面前：4月 1日夜裡，強忍悲痛在家門口接受諸多記者採訪，為的是第一時刻澄清Leslie的離世事實、講明Leslie未了的心愿。4月2日到7日，每天都到殯儀館打理Leslie後事，親手選定Leslie最喜歡的劇照作為遺照，珍惜這與他在人間最後相處的時間。4月3日在報上刊登訃聞，寥寥七字訴盡人間無奈：夜闌靜有誰共鳴。4月7日夜裡親自含淚封棺，將未了的話語寫入書信，握入Leslie手中。4月8日，靈堂正中央的花圈上是他令人心痛的挽言：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他以摯愛的名義坐在家屬席左數第一個，親自護靈，抱緊遺照，眼睛紅腫，神情卻如此剛毅，如此鎮定。直到在火化爐邊，親自按鈕送靈柩入爐，他才失聲痛哭，這二十載的情感，再怎樣真，再怎樣好，亦都成為過去。 唐生這樣的好，Leslie當然是知道的。他了解Leslie，支持他的事業和夢想。他唱：很清楚，我內心愿望；很清楚，我為何失望。他知道無論如何，總有一個人在背後支持他，這支持就是他無限寬廣的天空，任他的理想馳騁。或許在從前，唐生能給到他的物質幫助是有限的，但這精神的支撐，卻是無垠的。 我知道用相濡以沫這個詞來形容必招人反感，但是我仍想用這個詞。我崇敬Leslie，尊重他的感情。這二十年的共同走過，自然是不必多說，一個眼神甚至不必有動作都可了解一切。唐生不善言辭，但是他溫和有禮。復出後那些年，無良記者給Leslie帶來那麼大的傷害，他寬縱哥哥與他們作對，自己卻從不失風度。即使是在2003年4月1日的深夜，他疲倦悲傷地站在家門口，仍只是淡淡地對擠滿門前的記者們說：我希望你們做一些事，對他是好的。這是他惟一一次接受記者採訪，哪怕當記者問到「這一刻你是否還愛哥哥」這樣有挑釁性的問題時,他也只是用很平和的語氣反問一句：「這一刻？為什麼只是這一刻呢？」Leslie了解他的愛人，就像唐生了解他一樣。於是他用溫暖的聲音唱：好，明了我心聲，不必看到，漆黑都感應到。 Leslie復出後就並不憚於說到唐生。每次說到他，他總是有幸福的表情。從97年的演唱會上公然表白，獻《月亮代表我的心》，到2000年同居、承認性取向，Leslie的臉上從未找到過不安和羞愧。我羨慕這樣的勇敢和堅定。社會的壓力，歌迷的反對，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Leslie自由不羈的心和絲毫不移的感情。這是一種溶入彼此生命的情感，因此無需要對其他的任何事情負責和解釋。這是他自己的事。他說：我覺得如果一個人喜歡我，我也同樣喜歡他，那麼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他這樣說，這樣做，幸福地唱：一起走，世上都羨慕。一起飛，我面容驕傲。烽煙四處仍可跳舞，同認真地想終老。沒有什麼都好，你給我這城堡。 我們的生命總因為種種羈絆而小心翼翼。因而我更嚮往像Leslie那樣直接勇敢的人生。我認同他的一切，他的高貴人格，華麗演技，溫暖歌聲，以及他的性取向和親密戀人。Leslie是一個懂的感恩的人，別人對他小小的好，他便念念不忘。然而他的生命中卻擁有了唐生這樣浩大渺然的好，生生不息，時刻不移。他已然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他只能唱出來，用他全部的愛和熱情為戀人唱這首歌。事實上這首歌只屬於他們，因此Leslie定要把它留下。 在大殮儀式上，蘇絲黃講述Leslie生平時有這樣一句：「……1982年12月9日，在麗晶酒店邂逅唐先生。1983年1月，兩人開始一段逾二十年的感情。」就這樣坦然地將這感情昭然於天下。這艱澀的日期他們都記得這樣清楚，因為彼此的好，要永生銘記。要在有限的生命中記住這無限的愛。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記，已然捕捉星光，哪需百世流芳？ 彷彿在每個深寂的夜裡，抬頭看到的璀璨星空，便有Leslie令人心疼的笑。他的聲音一次次迴響，他在輕輕訴說：好，我深知道。好，我感受到。我知道，若然是唐生仰首而望，他的心定會比我痛千百倍。但是畢竟，他仍可聽到Leslie的聲音在空氣中輕唱他給他留下的溫馨話語。有這些話語，他守護著他的一切，便不會孤獨。我知你好，我知你好。我知你好歌詞：這身影我用心地望
溫馨的老地方有著你令脆弱身體更耐寒若我睡得不安便想找到你面龐很清楚我內心愿望很清楚我為何失望飾演愛侶和好拍檔同在風波中升降若已捕捉星光那需百世流芳好我深知道為我學會自己不喜愛的嗜好好你的擁抱
亦擴大我自己空間領土好我感受到沒有話說甚麼都給我代勞好誰人更加好當比較你相差幾多倍數一起走世上都羨慕一起飛我面容驕傲烽煙四處仍可跳舞同認真的想終老沒有甚麼都好你給我這城堡
好明暸我心聲不必看到漆黑都感應到我累了還有你抱
張國榮的愛情
當張國榮唱《I Honestly Love You》一曲時，張國榮更望著唐唐唱，憑歌寄意。張國榮當晚還唱出這次個唱沒唱過的《為你鍾情》，都被認為是獻給唐唐的。張國榮在演唱會中剖白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張國榮說：「只要我開心，外間無權過問，我只會做回張國榮。」當張國榮唱出《共同度過》一曲時，更感懷地哭了出來。張國榮更借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向數萬歌迷表白心意：「唐先生是媽媽以外，我生命中至愛的人！」令兩人關係變得明朗化，同時也證實了外界有關他性取向的猜測。張國榮的舉動，非但沒有影響他在FANS心目中的地位，反而獲得更多的掌聲與祝福，他和唐先生的交往，還曾被香港電台票選為演藝圈內感情最堅固的情侶。
公開戀情後，兩人有過很多甜蜜時光。在張國榮復出後，本來任職於銀行高層的唐鶴德放棄了高薪厚職，專心替張國榮處理私人財務，張國榮生前財務全交予唐唐處理。張國榮在演藝圈闖蕩了26年，以往他出唱片、開演唱會及拍電視及電影等，所賺財產保守估計超過三億元港幣。財務投資全交給唐唐處理後，由於理財有道，即使張國榮減少幕前演出，收入仍然有增無減，根本不必為錢煩惱。據報道，張國榮2002年11月自殺未遂前曾立下遺囑，將大部份財產留給為他投資賺錢的唐鶴德，不過當時他獲救後，遺囑一事便再沒刻意提起。之後，張國榮以唐鶴德的名義買了不少基金。其實張國榮名下資產幾乎全與唐鶴德共有，兩人共同開設了四間公司。張國榮曾說：「唐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許多重大決策都聽他的。「
在1998年張國榮母親的喪禮中，唐鶴德不但陪伴張左右，以解張國榮喪母之痛，更以主人家身份打點一切瑣碎事務，可見唐鶴德在張國榮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重要。 2000年，兩人的感情愈趨穩定，不但結伴出席公開場合，更親密同游泰國，唐並與多位好友公開慶祝張國榮的44歲生日。張國榮44歲農曆生日，一班好友為他在灣仔五星級酒店內的餐廳，舉行神秘燭光晚餐慶祝，張國榮與唐唐結伴出席。大約晚上七時半，張國榮好友陳淑芬最先到達，她一見記者即以手提電話向張國榮通水：「有記者呀，你不要走正門入。」不過，張國榮依然堂堂正正由正門進入，令在場外籍保安人員大為緊張。 在張國榮同年舉行的演唱會中，張國榮更向對方公開示愛，深情款款地說：「我覺得用中文講我愛你太過肉麻，我只會說『I Love You』！」 2002年，張國榮與唐鶴德更是愛得火熱，如膠似漆。在香港上環濟公廟內結伴祈福，二人將塔香掛在一起，也不避忌在街上手拉手逛街，不再理會旁人眼光。哥哥更罕有地接受《時代》周刊訪問，首次公開披露自己是一個雙性戀者，成為香港首位大膽公開特殊性取向的藝人。（來源：新浪讀書頻道） 張國榮與唐鶴德已經不再躲閃媒體追逐的鏡頭，據說張國榮跟唐鶴德少時便相識，算起來，相交已達36年。自1985年起，彼此感情漸趨穩定深厚，攜手共同生活。唐鶴德最後與張國榮的家人一起分享了他兩億港幣的遺產。 與毛瞬筠戀愛失敗後，張國榮又遭遇了一次感情欺騙，據他所說：「從此失去了對異性的興趣。」在一次派對上，「哥哥」相遇了唐鶴德，彼此亦同時產生了愛意，於是有了近20年的一段情緣。 他在圈中的感情傳聞有兩次，即毛瞬筠和倪詩蓓，她們是張國榮親口承認曾經追求過的異性。據他說：「認識毛之時，其實我是想追求她的家姐，只因她的姐姐已有男朋友，我才將目標轉向毛毛。」至於倪，則是張國榮拍電視連續劇《對對胡》時，與她接觸得多而產生感情。張國榮早年和現已旅居加拿大當了母親的毛舜筠戀愛談到最後，竟成好朋友、好牌友，後來還合作過《家有喜事》等片，默契得不得了。 張國榮和模特兒出身的倪詩蓓後來傳出戀情，兩人還被視為金童玉女，在新聞媒體前親昵合影，但最後戀情也畫休止符。剛剛走紅的時期，他每晚去酒吧喝酒，曾一度與一個不知名的女子有很密切的關係。據張國榮自己說，當他真正為對方所傾心時，卻發現這根本是一個只想圖謀他錢財的騙局。這件事嚴重傷害了他。他在自傳中坦承：「這件事以後，我對女人幾乎失去了興趣。」這也許是他始終未婚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個漫長成功期里，張國榮真正意義上的感情生活還是飄浮無依的。1985年以後，張國榮與唐鶴德完成了一生的情史。他們共同度過那段艱難歲月，這本身就夠感人的了，何況唐鶴德成了他最後的見證。從他青春動人的時節，到他終歸墓土的最後日子，唐鶴德一直陪伴。
相識的起因在於一次派對。張國榮與唐鶴德同是張玉麟夫人的乾兒子，在一次派對上，張國榮見到了這個面相清秀忠厚的男士，心中一動。他長得並不張揚，性格有些內斂，甚至羞澀，內秀和溫和的目光顯示了他的善良。他多數時候沉默寡言，似乎在積聚熱情，為朋友和知己偶一噴發。唐鶴德畢業於香港荃灣名校聖芳濟中學，讀書期間一直是校內的風雲人物，擔任風紀隊員及班長之餘，也是一名籃球精英。他外表斯文，迷倒不少校外女生。 唐鶴德本來任職於銀行高層，他在張國榮復出後，放棄了高薪厚職，專心替張國榮處理私人財務，兩人更聯名開了4間公司。在1998年張國榮母親的喪禮中，他不但陪伴張國榮左右，以解張國榮喪母之痛，更以主人身份打點一切瑣碎事務，可見他在張國榮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1995年7月，張國榮與唐同車被跟蹤，結果張國榮怒撞採訪車，後來還對外宣稱：「有人想誣衊我搞同性戀。」但在1997年1月復出個人演唱會上道出「愛情宣言」之後，二人關係趨向公開化，張國榮對自己的同性戀取向也不再隱瞞，還常常公開與唐鶴德牽手到酒吧去。2000年，媒體更曝出二人的同居關係。 1997年1月，張國榮在復出個人演唱會上，高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感謝唐鶴德，公開說：「唐先生是除我媽媽以外，我生命中最愛的人。」一時嘩然。但是他也承認，他談的戀愛「不是世俗認為天經地義的那種」，從中也可看出他為這種戀情所承受的輿論壓力。 張國榮在香港歌影界復出之後，香江再起風雲，更令唐唐喜出望外的是，張國榮竟放下多年心結，首次對外界承認二人的愛侶關係，2001年，張國榮接受《時代》周刊亞洲版的訪問，提及他的愛情時，公開表示雙性戀比較適合他，可見張國榮已無懼任何事，重要的是自己喜歡，自己的愛人歡喜，他敢愛敢做。公然在全港觀眾面前向他示愛，宣告雖然缺少一紙婚約，但從未影響過二人的幸福。 張國榮與唐唐的二人世界從來多姿多彩，張國榮曾在唐鶴德生日時拉他去機場，唐唐以為是接機，原來是登機，原來張國榮早已訂好機票酒店做生日禮物，之後每年兩人的生日都輪流為對方設計充滿驚喜的旅程。雖然間中性格頑皮的張國榮喜愛與男性朋友到處遊玩，甚至令唐唐醋意大發，不過張國榮總有辦法逗唐唐開心，故此兩人的感情能維持18年不變。 張國榮曾說過：「如果我的愛人比我早死，我也不願意活下去。」 結果卻是張國榮任性地選擇提前一步離開，讓全世界及唐唐傷心欲絕。 張國榮還曾公開在電台迷你音樂會中，對唐鶴德高唱《為你鍾情》。他漸漸對外界的看法抱無所謂的態度。2000年，張國榮答應免費為香港同性戀組織舉辦的「十大傑出同性戀報道獎」擔任評判，為香港同性戀者打氣。在評審時，張國榮還在得獎的10篇文章上附加評語，以便結集文章出書。 摘自《張國榮私家相冊》第二章「堅強的泡沫」兩個男人的偉大愛情：張國榮為唐唐隱忍12年
1985年後，張國榮舞颱風格越來越成熟，舉手投足之間，巨星氣質已隱隱可見。人們相信，除了7年苦心積累已經水到渠成外，愛情上的完美，更成為他又一次成長與蛻變的起點與港灣。張國榮多次用過「拒」(在粵語中可以指「他」，也可以指「她」)這個字打馬虎眼，清清淡淡在各種訪問中捎帶出來。知道他有個陪伴10多年的伴侶，張國榮的歌迷影迷心下稍安。 在張國榮的訃告上，唐鶴德以張國榮的摯愛身份排在頭位。兩個男人的戀愛，即便在香江，也難為世俗所容，更何況張國榮是個天皇巨星，壓力可想而知，但正如張國榮所說，走上了這條路就絕不後悔。 最初，兩人在一起時，張國榮從不在公眾面前提及他和唐唐的親密關係，唐唐不但從沒有介意，反而更加體貼、耐心仔細地照顧張國榮的起居，更以自己曾任銀行高職的經驗，幫助張國榮處理日益增加的財富。因此，張國榮很快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夢想，幾年間他已成為全東南亞最紅的男歌手，他毅然放下所有的名與利，急流引退，並與唐唐移民加拿大。 不過沉迷電影熱愛藝術的張國榮，很快就抵不住誘惑再踏舞台，並夢想終有一天要手執導筒，唐唐當然知道張國榮的夢想和願望，更知道他打定主意便不改悔的性格，於是，放下一切跟張國榮回港生活。哥哥說每個人都是一段弧，剛好湊成一個圓圈的兩段弧是一對。萬人聚集的97演唱會上榮少著一身黑色禮服，站在皎潔如月光的燈柱下，神情專註目光堅定「這首歌，送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好朋友。」悠揚的旋律響起，「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私人聚會 上，榮少一手握mic，一手從背後環住唐生。「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裡，就是生命的跡。」
他的新唱片才錄了一半，唱給唐先生的【玻璃之情】【我知你好】卻錄好了，現在聽這二首歌LESLIE深情的聲音隔世想起，誰能控制住眼淚？字字句句是他對他的別話和道謝。還有幾首歌曲放著沒唱呢，他還說等他有了新點子就開演唱會呢，我們都等著看他五十歲時在紅墈再創傳奇……四月份還有護苗基金籌備的慈善晚會，他也答應了一定捧場……猝不及防地，他以一個極其慘烈而突兀的方式辭世了。遺書中第一個詞寫道：「Depression。」在英文詞典中的第一個釋義，就是--「抑鬱症」。 他的愛情，一路坎坷。他不是沒愛過女人，而且是一見鍾情，但求婚被拒了。又愛上一個女人，被騙得險些傾家蕩產。再愛上的，是同性。二十多年的深情廝守，換成異性戀早就成了愛情模範，但是他們，所遭受的一切，一言難盡。記者們到處跟蹤他，偷拍他，在各種各樣的場合轉彎抹角地探問他。他總是氣定神閑，不卑不亢地應付過去。他說：「我又不是見不得光，照相有什麼關係，但是光明正大點，不要這麼偷偷摸摸，好低級。見不得光的人是他們，不是我！ 哥哥說過愛情是一剎那的火花，迸發出來的激情經過燃燒達到某種理解、寬容、溫馨和寧靜。他們始終沒有結婚。還說「其實同一個人生活這麼多年，結不結婚根本不重要，我覺得我們已經結了婚。」 在這個濫情頹糜的遊戲時代，在離婚率居高不下的今天，一紙婚書代表什麼？又有多少對夫妻任憑親情沖淡了愛情，摸著對方的手如同左手摸右手？「這是主賜給我的禮物。」哥哥喜歡這樣形容唐先生。認識他是 我一生最大的福氣他是主賜給我的。 抑鬱症期間哥哥無異常時神采飛揚的和同事談工作，心情愉悅得和朋友聊天，唯獨面對最親密的人肆意發泄，摔砸東西暴怒如雷，唐先生默默忍受，他的朋友說LESLIE發病的時候，眼神恐懼，緊張不安，蜷縮在沙發里，像個虛淡的影子，看起來很無助。唐先生傾盡全力悉心照料，寵愛到變成溺愛，任由他無理取鬧，任之無法無天，終於寵到有一天哥哥決絕而去，義無反顧合上美麗的眼睛。 LESLIE靜靜的安睡。最後的8天里唐生超乎異常的冷靜，白天奔忙於準備最完美的送別，每到夜裡十二點像去赴既定的約會到那個冰冷的地方陪 LESLIE 說話，說二十年來的嬉笑悲歡，聚散離合，說多年廝守的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說這一路走來的瑣碎而溫暖的回憶…… 理性的唐生活著是為對方生命的延續去看對方未看的風景。真正的離別是在八天後。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八天內如此迅速的消瘦。黑色西服的唐先生，胸前黃色玫瑰，由親友攙扶著走出來，形銷骨毀。被愛人遺棄在塵世間獨活，是多麼悲哀的事情，按下火化電掣的瞬間，徹底崩潰。此去經年，摯愛的哀痛，哥哥是再也看不到了。或許會在午夜夢回，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然後輕輕說：「對不起，我讓你如此難過。」而此刻，只有白色玫瑰紮成的碩大花牌上，唐生訴說著最後的告白：「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 這個唐姓男子，全身衣物並沒有一處惹眼的地方，但看上去卻說不出的舒服妥帖。良好的家庭背景和個人修養給了他從容優雅的氣質，也只有他才配得上風華絕代的哥哥。 如果你看過十張以上他們在一起的照片，（在此請敬業的狗仔隊員們接受我的鞠躬，如果不是你們長期堅持不斷的辛勤偷拍，以唐先生一向的低調作風來看，我們根本不可能保留下那些已經成為絕版的照片），你會知道什麼叫做兩情相悅、相濡以沫，並且開始懷疑，是否中國傳統道德認定的天經地義的男女之愛，就是愛情的唯一出路。 這兩個人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相愛,如同一對弧度,紋路完全吻合的齒輪,和諧的令人驚嘆.leslie自己說,我們是一對很奇妙的組合，他說得很真,很誠.而李銀河說,兩個美麗的人不能相愛嗎? 現在還沒找到摯愛或真愛的有什麼資格去評價他們的戀情？誰能說清未來的道德指針將擺向哪裡？？因為他們在一起時，哥哥是那麼的幸福和快樂，和任何一個受寵的戀人一樣，有著格外明媚柔軟的表情。哥哥的朋友曾說LESLIE和唐生在一起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唐生偶爾說出的笑話都會讓LESLIE笑彎腰，甚至會笑過頭，誇張時會笑的大喘氣…….
唐先生一向沉默而內斂，但在平靜的外表下，有一個包容的、可以依靠的姿態。他未必是一群人中風頭最健的，但卻是你需要幫助時伸手可及的那個人。在他和哥哥的照片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開車接哥哥回家，或者是陪哥哥參加各種宴會的，在神采飛揚的哥哥身邊，他不動聲色卻又不可或缺。 在哥哥的演唱會上，唐生總會悄悄藏在歌迷當中，眼神專著地看著台上，努力地鼓掌、揮舞熒光棒，就像一個普通的歌迷，在支持他們心中的偶像。 還記得那次著名的牽手嗎？ 哥哥早就發現了身後打算偷拍的攝影記者，故意拉住了唐先生的手，唐先生不禁回頭，臉上有一個很可愛的擔心的表情。不過他很快領悟了哥哥的意圖，於是兩個人繼續牽著手，施施然往前走。對那張著名的"牽手",leslie笑笑說,拍得很美,像海報.是很美.有一種溫暖,從夜燈朦朧的光影中流露出來. 他們牽手同行，已經將近20年，但一直到最近的五、六年，才勇敢地雙雙站在了公眾的目光下。在哥哥困頓的日子裡，唐先生就是那個安慰他、接濟他、寧肯自己吃白水麵包的人。哥哥說：「雪中送炭的人永遠比錦上添花的人要少得多，唐生就是在他未成名前給他雪中送炭的那人，要是換成現在那只是錦上添花了未必會有現在珍惜這份感情。這也難怪在多年以後，97年當哥哥40歲的時候，他終於承認，唐先生是生命中除母親以外最重要的人。 張國榮是誰?張國榮是連一條領帶一塊表都不會帶錯的完美主義者。他的選擇,已說明一切。哥哥還一臉幸福滿足地說，唐生他是一個愛烏及屋的人，對朋友義無反顧實在是主賜的禮物。 40歲的哥哥已經到了知道感恩的年齡，當眾表白對愛人的情意，不僅是對自己對這段感情的一種交待，也是對知心愛人的尊重。不止一個朋友對我說，自己未必贊成這樣的愛，但絕對欽佩哥哥的勇氣。其實哥哥未必要大家的認同，經歷了40年風雨的他，當然知道在保守的華人社會裡這樣的表白是怎樣的石破天驚。之所以這樣坦白，是因為，這個人值得。 哥哥曾經說過，自己和愛人都懂得怎樣相互體貼使感情更加甜蜜。看過了太多同床異夢的夫妻，只覺得如此這般默默相守的溫情遠勝萬兩黃金。 在濟公廟裡，有兩座相鄰的碩大的塔香，那一圈一圈旋轉纏繞的香燦爛奪目，中間以紅線相連，日夜都在為哥哥和唐先生祈福。世俗法律所規定的家庭形式沒有給他們的感情留下空間，他們就以這樣的方式許下心愿，唯願情緣永系，生生世世長相廝守。
在哥哥辭世後的第二天，一向非常低調從不接受訪問的唐先生隔著防盜門接受了記者的採訪。此時正是流言漫天，身著睡衣的他雙目紅腫，兩手緊握欄杆。
一連七天晚上，唐先生都準點出現在殯儀館，就像是去赴一個約會。4月1號，哥哥原本要約他去文華打球，並且曾經叮囑他，不要開車來，自己會去接他。現在這成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完成的約會。原來唐先生每天都穿著打球的衣服，是去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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