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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讀書書有蔭——我的6月書單

夏日,北方的酷熱,已經在儘力追趕南方。所幸的是,悶濕是趕不上的。

不過,煩心的事總是難免,這是人生的常態。

酷熱連著各種煩心事,排遣需要功力。若不能排遣,難免加入流行的抑鬱隊伍。

年輕的朋友問我,如何面對這些自然癥候的嚴酷和工作上的「痛苦」及壓力,我回之以個人經驗,那就是讀書、抄詩、走路,以及與朋友對飲。

其中讀書抄詩走路都是自我建設,而人是社會動物,不只需要自我建設,還需要鮮活的交流,而有朋友可以共飲,則是最好的互動社交。

讀書原本應該是一種最容易最大眾的自我建設。於我而言,讀書是一種個人化的自主閱讀,所以它如今是一種生活方式,也是一種自我修鍊,即便如今也不可避免地摻雜了職業閱讀。當這樣的自我修鍊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時,你就別想擺脫書了。如今的我,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掏出本書來翻閱,進入書中的世界,與書中的人共歡樂共悲傷,無論外部環境,我自怡然自得。

尤其是在心情不爽,或者天熱難耐時,翻一本好書,如同與朋友對飲酷愛的烈酒,或者獨酌涼爽的啤酒,就一個字,爽。

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千真萬確。在炎炎夏日,翻開一本你心儀的書,如坐夏日涼蔭下,獨享徐徐之風。

管他東西南北中,讀書吧。書會讓你心靜且凈,酷熱煩悶遠離。

附,我的6月書單:

1,《中國文學史》,錢穆講授,葉龍整理,天地出版社。

「文學要靠有溫情。」其實不惟文學。讀完錢穆的這本講義中國文學史,我這個外行頗有收穫。溫情與敬意,本就是錢穆在國史大綱里倡導的。

個人認為,對我這樣的非研究者而言,這是一本非常好的中國文學入門書。淺顯、直白,卻又留有追索的想像,如果你願意。書中有著鮮明的錢穆個人對於傳統文化的立場,這種貌似政治不正確的堅持,也是一個傳統文化守望者的堅定不妥協的態度。本書有鮮明的講課特徵,口語化,鮮活,也有許多不經意的比喻,仿若神來之筆。

至於專業性的問題,不是我關心的。個人看法,文學各有讀法和理解,文學史類似我注六經,只要涉及的歷史地理人物事實沒有錯漏即可。

2,《文化不是味精》,阿城著,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阿城的散文隨筆集,內容涵蓋文化、電影、繪畫、攝影、音樂、人物等,話題廣泛,雖然也是舊作結集,但對於我這樣過去沒有讀過的人而言,是一本很好的書。

好在什麼地方?

現在一些人寫文章,好像都是警句金句,華麗麗,其實都是賣弄詞藻造句,沒啥實質。我還是喜歡汪曾祺,也喜歡阿城的隨筆,直白,乾脆,都是老少咸宜對談的大白話,人話,有人氣。

3,《中國的衝擊》,溝口雄三著,三聯書店。

溝口雄三是日本著名漢學家。溝口雄三試圖從日本人的角度出發、「從東亞的內部」來重新審視「來自外部」的衝擊——即「文明開化」的「西歐化」,反對歐洲中心主義的歷史觀和近代觀,倡導深入中國歷史的自在和本身的脈絡來理解中國的變革,這也是他關於中國近代思想史研究的核心觀點與主張。不過,「中國的衝擊」此一概念也未脫他試圖校正的價值坐標邏輯。

本書部分是媒體文章,部分是學術論文。值得一看。不過本書對體制內抱有較多同情理解,對體制外卻略顯苛刻。

4,《我的瘋狂世紀》(第二部)。伊凡﹒克里瑪。花城出版社。

本書是伊凡﹒克里瑪自傳的結束部分,主要背景是捷克斯洛伐克作為蘇聯衛星國時期,尤其是布拉格之春之後捷克斯洛伐克的政治文化生活圖景,克里瑪通過自身及親友和自己那些知識分子朋友們的故事,講述那個瘋狂時代捷克知識分子的命運,他們的抗爭,他們的不合作,他們的獨立精神。

即便制度摧毀了德性,克里瑪依然相信社會上好人多。當那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帝國,最後的瓦解幾乎是悄無聲息的,所以是天鵝絨式的。當然,這取決於捷克斯洛伐克知識精英和民眾的哈謝克和卡夫卡式的智慧,當然還有直面的勇氣、不妥協和不屈的堅持。

我非常喜歡這個好不隱諱自己外遇的老頭。

5,《巴黎的憂鬱》,波德萊爾著,三聯書店。

"總之,這還是《惡之花》,但更自由、細膩、辛辣。"波德萊爾這樣評價自己這些隨筆。

這本書中,到處可以看到波德萊爾對於痛苦的、骯髒的、畸形的世俗生活的刻薄,不過正如波德萊爾自己所言,「藝術有一個神奇的本領:可怕的東西用藝術表現出來就成了美;痛苦伴隨著音律節奏就使人心神充滿了靜謐的喜悅。」

翻開幾乎每一頁,都充溢著作者奇特的想像力。不容易讀,但讀進去了,很有味道。

配圖很不錯。

6,《奧威爾傳:冷峻的良心》,傑弗里·邁耶斯著,新星出版社。

對於我所熟悉的《動物農場》和《一九八四》的作者奧威爾,我還是第一次讀他的傳記。英國評論家V.S.普利切特曾稱讚喬治·奧威爾為「一代人的冷峻良心」,傑弗里·邁耶斯在他則通過奧威爾選擇的生活,將這顆「冷峻的良心」形象感性定格。

「老大哥在看著你」,奧威爾給世人描繪了一個至今猶存讓人心悸的嚴酷而經典的社會圖景。

「1936年以來,我所寫的每一行嚴肅作品都是直接或間接反對極權主義,支持我所理解的民主社會主義。」(奧威爾:我為何寫作)

在一個人心浮動、信仰不再的時代寫作,奧威爾為社會正義鬥爭過,並且相信最根本的,是要擁有個人及政治上的正直品質。「正直」兩字,閃耀在他所有作品中。

面對「冷峻的良心」,我們需要審視自己的內心世界。

7,《汪曾祺小說全編(上)》,汪曾祺著,人民文學出版社

我早些年讀過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全集》,我一直把汪曾祺列為對我寫江南舊聞錄有很大影響的作家之一。

新版的《汪曾祺小說全編》(上),內有不少是過去沒有讀到過的,也有一些是過去讀過,但新集子中標註經過改寫的。這本上集,還是蘇中和昆明風物,讀來安靜從容,有古風雅意,與過去讀汪先生小說一樣,我常以為是是昆明蘇中兩地風土人情白描,不覺是虛構的小說,許多事實上也缺乏今天公認的小說的篇章結構,尤其是跌宕起伏的情節。文字或也有些古舊,不喜歡的人,大致是很難讀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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