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最高境界的格鬥術--張志俊解密太極拳

最高境界的格鬥術--張志俊解密太極拳明師(1)說到老師,首先要選明師,明不是有名的名,而是明白的明!其實以前的名師未必比現在多,但是武功好的人應該很多,因為他靠這吃飯,靠這個生活。但是現在就不同了,現代人幾乎是沒人靠這個生活,每個人幾乎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那時候的人他學功夫的目的就是要靠功夫吃飯。所以教徒弟有句話叫「給一碗飯吃」,就是這個意思。但是以前的社會文明落後,它的文化傳播很難,社會信息交流緩慢不易,而且交通不發達也限制了那些功夫好的武師外出的機會。沒有文化,沒有信息,沒有交流。那些功夫好的武師根本沒有能力總結自己的東西,他怎麼會教徒弟呢?好不容易有人來學習他就只會教你不停地練拳,你就打吧,一打三萬次。俗話說:拳打萬遍神理自現。這是最簡單的重複勞動,但是過去是靠這個出功夫的,很簡單就是所謂的苦練,這是傳統出功力的辦法。等學完後也練得差不多了,到打的時候他就直接往上打,打不過我就扛上了,從教學上講這個非常粗糙,但是也很實用。今天就不同了,需求不同,目的不同,甚至連過程都不同。假如我們今天沒有80年代體委發展的散打運動,拳擊也沒有引進,那麼中國武術的技擊很可能就沒了。因為過去呢說實話,一百年前,人不值錢,一拳打死了人,就跑了,跑了就算了,是不是?但是解放以後,我們不提倡打打殺殺的,這樣無論民間還是官方,對這個真實對抗性的技擊技術也沒有很好的保護和發展,主要是出於保護人的安全的意願,這當然是好的。但是另一方面卻客觀喪失掉了武術的靈魂——技擊,這就是代價。改革開放後一些有識之士又恢復了中華武術的技擊性,這也是好現象。不過這當中也有魚龍混雜的現象,說白了就是以次充好吧。這也難怪我國武術經歷了從不支持到支持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使很多重要的東西斷代了,或者說丟了。幾十年後再想撿起來找回來談何容易?太極拳還算好的,畢竟幾百年來歷代名家整理的理論書籍還有很多流傳於世,直系傳承人還能勉強維持著。但是其他流派的東西就不好說了。那麼這種大環境的影響也必然影響到我們今天太極拳的教學,可想而知教學質量會是怎樣的了!明師(2)說現實點,目前太極拳有真功夫的人是越來越少,而且技術發展越來越粗糙。它為了迎合現在這個快餐時代,技術發展必然粗糙。我們看看電視台搞的各種擂台賽或者什麼武林大會,那些拳手一般都有摔跤技術,上去一抱就摔。其實他們平時太極拳就練個架勢,當然也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練。平時練得最多的反而是摔跤技巧了,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隻要拿成績,手段不計。我看這是一種對傳統武術的諷刺,這種現象也不光是太極拳,其實各個拳種也都是這路子。我是不太理解的,也許是因為社會就需要這個的關係吧,我是看不懂。回想自己的學藝經歷,如果沒有陳茂森我就不可能練學到真正的陳式太極拳,所以至今我把他看成是我的恩人。陳茂森是陳家溝的一面旗幟,我一生的遺憾就是沒有見過他完整地練過一路拳。畢竟,他也是陳發科的學生,而且,得傳很神很神,而他自己又深藏不露,我很想拿他練的拳跟陳照奎老師比較比較,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陳茂森不願意教拳,但他提議請回了陳照奎。陳照奎老師被請回鄉時,陳家溝人知道他的功夫肯定是不錯的,但都想當面見識見識,只是又不敢冒然上去試招,於是一班人有空就跟著他,看看有什麼機會開開眼界。武術上的好奇終歸要落實到過招上。當時的陳德旺膽子較大,一次毛遂自薦要與陳照奎老師試招。陳照奎老師一站,說:「你來打吧。」陳德旺就一記掩手肱拳打到陳照奎老師腹上,陳照奎老師腹部一收一脹,剎那間,陳德旺就被彈出去一丈多遠,右腿當場摔傷,一周後才得以復原。後來大家問陳德旺當時的感覺,他說自己出拳後感覺只有兩點:一是像打在棉花上,二是又像閃電似地被彈了出去。陳照奎老師並沒有在陳家溝待多久,當時的批判運動如火如荼,陳家溝待不下去了,不久之後生了病,想來鄭州檢查。陳茂森於是再次給我打電報,我接到電報就通知張其林一塊兒趕到陳家溝。我想當時陳茂森之所以選擇給我打電報,大概是因為我和他非常投緣,第二他也非常喜歡我,第三,他答應過我要給我介紹個好的師父。總之,就這樣我把陳照奎老師帶到了鄭州。明師(3)從那以後,陳家溝的情況就不太美了,陳照丕已經沒了,陳茂森又決不教拳,這個僅剩的陳照奎又被請到鄭州看病並留下來開班教拳,這就可憐了陳家溝那些後生們被無辜耽誤了,直到如今一個「沉肩墜肘」大部分都沒有完全解決。不過,師父陳照奎這一走出陳家溝,卻無意間開啟了將家傳正宗拳架傳向全國、推向世界的一個新時代。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鄭州開始的。傳統文化不會胡說八道,肯定有它的道理。中國武術在歷史上首先是以殺人為目的的,然後才是民間的競技運動,最後才是鍛煉身體。而現在它已經被舞台化了,比如武術隊的刀劍等器械只是個薄薄的鐵片,根本不是刀劍的原型態了。我是民間的武術者,我不管那些武術比賽他們搞的東西,無論他們搞得多熱鬧,推出多少全國冠軍,還是多高的段位。我這一套東西在民間自有它生存發展的空間,我們這個東西絕不能失傳,甭管你多大壓力,多大變化,在民間它也在悄悄地流傳,總是有人會把它傳下來的。不過要想順利地傳下去就需要有好的傳承人和好的被傳承人,馮友蘭先生說過一段話,他說比如一棵樹,木工說它可以做成傢俱,園藝師說它可以做成標本,藝術家說它可以做成精雕的藝術品。但是,你這個材料定下來了沒變,誰雕琢你呢?你要讓木工來做,他把你雕成了個板凳,樹抗議木工,於是改一改變成桌子,你不還是個傢俱嗎?所以問題不在於這個材料,而是看誰來雕塑你。我的幸運就是遇見了陳照奎這個雕琢我的好老師,也就是我今天反覆強調的明師。當然我也是有天分的。我最大的天分就是相信老師的話,自己肯下功夫。我的恩師陳照奎的教拳生涯大可分為三個階段。明師(4)第一階段是從1957年到1966年,這一時期是他教學相長,拳藝和推手技藝逐漸走向成熟、完美的階段,後三年他在上海與南京市教拳,是他教學生涯中最為愜意、安定與繁忙的時期。1957年,老師的父親陳發科在北京去世,那時他只有二十九歲,由於父親的學生田秀臣、雷慕尼等都在北京教拳,陳老師怕影響這些人,所以一直沒有在北京教拳。1961年顧留馨曾邀請陳老師到上海作客,使上海武術界對陳老師有了更深的了解,1963年上海體育宮正式借調陳老師到上海教拳,這時候老師的工作單位是北京市第五建築公司技術處。由於被借調單位對這樣的長期借調有意見,所以到1964年,陳老師索性辭去北京市第五建築公司的工作,在南京市教了一年的拳。1965到1966年,他再度赴上海教拳。後期「文革」開始了,他不得已回到了北京,因為家裡成份不好,受到居委會的管治和鄰里的岐視;還因為教拳屬於「四舊」,收費更是「資本主義尾巴」,這使得上有老母下有妻兒的恩師頓時陷入了鬱悶壓抑,生活常常窮困無著。第二階段:1973——1977年,是恩師的拳藝、拳理、拳法和推手最為成熟的鼎盛階段。這一時期他勁路清晰,手法圓潤,風格獨特。1972、1973年形勢略有好轉,陳老師回到陳家溝,順便短期教拳,並且率領陳家溝武術隊參加過各種比賽。1974年全國上下「批林批孔」,陳家溝也難成一方凈土,故1974年2月陳老師離開陳家溝隨我到了鄭州教拳,從此開始了與我長達7年的頻繁接觸和累計10個多月的朝夕相處。1974年兩次、1975年、1976年各一次在我家辦班,1977年在鄭州張茂珍處辦班。這一時期陳老師的生活基本安定,且遠離了社會的政治風雲(因我母親姓陳,師父每次來鄭州我都是以舅舅的名義向派出所申報),這是他授拳最有成就的時期。明師(5)師徒如父子,對我個人來說,陳老師是我引路的燈塔,使我得以深入太極的殿堂,是改變我一生命運的重要人物。1974年2月,陳照奎老師第一次被我請來鄭州家裡開班授拳,學員只有張福聚,張其林、郭文章、王長海和我五個人,1974年下半年和1975年、1976年各有一次,每期兩個月,以後參加的人還有陳家溝陳老師的侄兒陳小旺,石家莊的馬虹、鄭州的張同心、田文志、陳延峰、海玉青等人。第三階段為1978至1981年,這一時期的恩師由於母親久病後逝世造成的經濟窘境,孩子教育問題等等在心裡造成的壓力,精神和身體都在衰退。這一時期他曾到上海、南京、鄭州、焦作等地教拳,後來應上海人民出版社之約,準備寫一本內容豐富、動作規範的《陳式太極拳》書,香港電影製片廠也曾約他到陳家溝去拍電影。但這些都成為了老師未竟的事業。陳老師教拳的最大特點在於他將古老的太極拳原理給予了現代科學的全新解釋。比如古人說太極拳的高層功夫是:「一羽不能加,蚊蠅不能落。」而他描敘太極拳的高層功夫及形成卻很科學、唯物和客觀。他說:「通過足夠時間和合理訓練,在速度、力量、耐力、準確性和精密程度等各方面的極限範圍之內,太極拳習練者能夠掌握相當靈巧、準確、迅速、多變的博斗招數。」陳照奎老師在陳式太極拳的拳理、拳法、技擊技藝、教學方法等方面均達到了相當高的造詣。即使在今天,他先進的教學方式,他在拳架中對太極拳要領的完美而細膩地體現,他的推手技藝與搏擊之妙,仍然使人難以望其項背。二、太極師承如果把陳氏太極拳的發展分作四個發展階段應該是這樣的,陳王廷是陳氏太極拳的創始人,陳長興是整理為頭套、二套拳的奠基人,也是傳向外姓人的一代宗師,陳發科是走向溝外,把家傳正宗拳架傳至北京的一代宗師,而我的師父陳照奎則是將家傳正宗拳架傳向全國、推向世界的一代宗師。陳王廷創拳太極拳是神秘的。從名稱到創立,都有好些說法。我繼承的是陳式太極拳,我相信它的發端就在陳家溝。先從陳王廷創拳說起,關於陳王廷有幾種傳說。第一種傳說是說陳王廷是明朝末年鎮邊名將,和戚繼光齊名。後來明朝滅亡以後就告老還鄉,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征戰沙場仕途多艱,就不再關心仕途了,於是回到陳家溝自作長短句告訴後人自己的經歷:嘆當年,披堅執銳,掃蕩群氛,幾次顛險!蒙恩賜,枉徒然。到而今,年老殘喘,只落得《黃庭》一卷隨身伴;悶來時造拳,忙來時種田,趁餘閒,教下些弟子兒孫,成龍成鳳任方便,欠官糧早完,要私債還,驕諂無用,忍讓為先,人人道我憨,人人道我顛,常洗耳,不彈冠,笑煞那萬戶諸侯兢兢業業不如俺,心中長舒太名利總不貪,參透機關,識破邯鄲,陶情於魚水,盤桓乎山川,勝也無干,敗也無干,若得個世景安康,恬淡如常,不忮不求,那管他世態炎涼,興也不關,廢也無關,誰是神仙我是神仙。傳說在陳王廷當官的時候曾經平定過一夥強盜,其中收服了一個叫蔣發的武藝高強的強盜,於是這個蔣發就跟著陳王廷做了僕人。當陳王廷解甲歸田的時候,這個蔣發也就跟著一起回到了陳家溝。在陳王廷「忙來種田閑來造拳」的時候,蔣發就幫著一起造出了七套拳。另一種說法陳王廷不是什麼大將軍,他只是過去在溫縣兵部裡面當了一個武庠生,大概跟文人的秀才差不多,估計在溫縣就是一個十幾品的小武官。官不大做著做著自己也就覺得沒意思了,於是乾脆辭了回家,然後就有了那個長短句說仕途沒意思不如種地造拳。當然蔣發這個人物始終都是被收服的強盜,後來幫助陳王廷造拳了。大概就這兩種說法,當然還有一些電影電視劇的故事,不過那就完全是藝術家們演繹杜撰的了。陳王廷創拳(2)後來蔣發死了在陳家溝,我們河南把這種有技術的人叫把式,比如趕車的叫車把式,那麼蔣發在陳家溝就稱為蔣把式,就是說他是練武的把式。蔣發死的時候,陳家溝給他立了一個墓叫蔣把式之墓,這個墓建國的時候還在陳家溝,後來因為方方面面原因被平了。不過現在陳家溝的祠堂裡面陳王廷在那兒坐著,蔣發站立在身後。但是就因為有蔣發的這個說法,後來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認為太極拳是蔣發所創,陳王廷是跟蔣發學的太極拳,因此說蔣發是陳式太極拳的鼻祖等等,說法五花八門不一而足,我不是考古學家,對這些嘴皮子功夫沒什麼研究,因此無從分辨誰對誰錯。因此我只以現實說話,在任何場合我都承認我的功夫是從姓陳的身上傳承下來的。不過說起陳王廷造拳的具體細節來,我還是有一些自己的觀點的。我認為太極拳是由陳王廷這個人寫出來的不錯,套路是他編出來的也不錯,但要說是他創出來的我覺得有些疑問,為什麼呢?我們來看,就太極拳本身的文化、藝術以及其哲學內涵之廣之博,不可能是一個人在一夜之間就可以總結出來的。因此我想在陳王廷那個時代,即使加上蔣發,合他兩人之力也未必可以完成。我們看看歷史就會發現,從有周易開始,就開始孕育陰陽太極文化的思想了,只不過那時候古人還說不太清楚,只能說這個思想的孕育期非常長,幾千年的發展直到三百年前陳王廷的時候它才釀成,實際上當時在社會上已經有很多門派的武術都有這思想的影子了,人家也已經開始往這個方向發展了,而陳王廷只是把這個套路,把這個名字給規範了出來。這就像呂不韋寫《呂氏春秋》一樣,那是呂不韋召集了一幫文人來寫的,只不過在落款處落上的是呂不韋的名字而已。其實陳王廷我覺得也是這樣,首先陳王廷他自己就是個行武出身,而那個蔣發也是個高手,在那個動亂的時代,兩人也必有大量的實戰經驗和經歷,因此兩人也必通曉許多其他門派的武功。於是他二人一起共同研究,把他們所了解的很多人的經驗進行歸納總結,最終成為集中華文化之大成的「太極拳」。這是我的假設,不過我認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他二人也是很偉大,很了不起的了。陳王廷創拳(3)陳王廷造了七套架,也就是太極五步架,一二三四五路。另外還有一套「炮錘」,還有一套「長拳108式」,「長拳108式」後來漸漸在陳家溝沒有了,不過在其他地方還有,就是現在洪洞縣的「通臂拳」,那就是河南溫縣的「長拳108式」演變而成的。根據是因為它的拳式、它的理論甚至連標點符號都跟陳式太極拳的理論一模一樣。本來洪洞縣離溫縣陳家溝大概有三百公里,其中翻山越嶺過黃河,交通極不方便。兩個拳理完全一樣是不太可能的,後來經過考察,了解到據說有一個叫陳永福的人,在陳家溝因為打死人跑到山西洪洞縣,然後更名為郭永福,於是就把這個「長拳108式」傳了下來,因此在山西這套拳至今依然還有流傳。陳家溝留下了六套拳,「一二三四五步架」加上「炮錘」。以後的很多年陳王廷的後人一直在習練這「五步架」,但是幾代之後就發現這一二三四五套拳里重複動作太多,我們今天的理解,就是五套拳如果是三百個分解動作的話,那麼重複動作應該在二百三四,而新動作大概就佔五十個左右。因此,重複一多練的人就覺得是否還有實際的意義,這就開始了求變化。這事情發生在陳氏第十四代的時候,也算是太極拳的改革。這次改革就把五套拳合五為一,重複的動作剔掉,不重複的保留,最終就變成現在的「一路」拳了。原來太極拳分五路是有它的目的的,比如一路練綜合,二路練身法,三路練跳躍,四路練獨立,五路是練彈抖。現在合五為一,實際上這些內涵還在,只是已經沒人知道歷史的本意了。但是到了陳發科進京時遇到的新問題卻是一路拳反而又嫌少了,這時候刪掉的五路拳連嫡傳陳發科也都不會了,怎麼辦?於是他就把「炮錘」拿來訓練,因此至今太極拳就有了「太極一路」「太極二路炮錘」之說。實際上「炮錘」在太極習練之中的功能是為了練「發勁」用的,在招式上,其精妙程度上和「一路」完全不同。絕不外傳的「功夫架」(1)陳照奎老師傳給我的是一套家傳低架太極拳,也稱「功夫架」,是只傳內絕不外傳的動作更細膩,手法更多,發勁更猛,技擊方法更加明顯,技術更加全面的拳架,這套「功夫架」就是我現在練的了,這是從我師父陳照奎那裡傳承下來的,而我師父陳照奎是從他父親陳發科那裡傳下來的。雖然也都是從老架發展而來的,但是質地絕不一樣。為什麼這麼說?陳發科來北京後曾經跟陳照丕說過「你還要繼續磨練」的話,因此陳照丕在北京又待了一年多,但這一年多他練的仍然是「老架」而不是「功夫架」,因此陳照丕後來在社會上以及回到陳家溝傳授的依然是「老架」。那麼,既然「太極拳」只傳下來「老架一路」和「二路炮錘」這兩路拳,這「功夫架」具體又是怎麼來的呢?太極拳從陳氏14代到現在已經約150到180年的時間了,在不到200年的時間裡,這個拳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早年陳家溝有個人叫陳永輝,和陳永恆,這兩個人是當時陳家溝功夫最高,天賦極佳的兩個人。他們根據老架創了一套陳式「小架」,這就是「功夫架」,這個「功夫架」嚴格地說是陳式太極拳的簡化拳,沒有「老架」這麼複雜。但是當再往下傳了兩代的時候,他們的孫子陳鑫、陳姚對「功夫架」的精妙和精華之處掌握出現了缺失。因為陳鑫有文化,為了怕祖宗的玩意失傳,於是就寫了兩本書叫《太極拳圖說》和《三三六拳譜》,陳鑫去世的時候就把這兩本書交給他的侄兒陳春元,說:「可傳的傳之,不可傳則焚之。」《太極拳圖說》所載的「功夫架」就是陳發科所練,而陳照丕所練卻仍是「老架」。「功夫架」「老架」之間有招法相同之處但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也有名稱相同但用法不同。當然,也有人認為陳照奎和陳照丕所練的是一回事,區別僅在於他們都是從陳發科處學來,但陳發科和陳照丕只在北京短暫相處教拳,此後叔侄倆長期的一在北京,一在南京,30年不在一起,所以拳架自然就起了變化。而陳照丕回到陳家溝教拳並在那裡故去後,陳照奎被請回鄉教的拳架被認為跟陳照丕的不一樣,所以,他們就把把陳發科、陳照奎傳的拳架稱之為「新架」,而將陳照丕教的拳命名為「老架」。絕不外傳的「功夫架」(2)不過,我所繼承的陳照奎老師的拳架的確是跟陳照丕老師教的不一致,兩種拳路我都熟悉,當初我還認為陳照奎老師的拳架我看不上眼哩,可當我進了師門,能看懂了,知道了其中的奧妙,便對老師傳我的這套拳有了更深切的認識,又知道陳發科來北京後曾經跟陳照丕說過「你還要繼續磨練」的話,還知道陳照丕後來繼續磨練的仍然是「老架」,我就知道自己習練的這套拳為什麼要叫「功夫架」了。拳法套路固然重要,但是習練者是否具備天賦和方法也至關成敗。原來「功夫架」里沒有「三換掌」,但陳發科後來加了個「三換掌」,到我師父陳照奎的時候又加了「十字手」,最終定型是一路拳八十六式,二路拳七十一式。我自己練了幾十年,從師父反覆給我強調「沉肩墜肘」里,我在後來的悟拳當中運用槓桿、螺旋、切線、弧線、平衡、向心力、離心力等原理,確定了自己的「肘定位」拳理,繼而又提出了系統的「梢節領勁,兩頭捲曲」理論。我個人感覺這個「功夫架」就如同我師父說的,「沒有邊角廢料」,就是任何一個動作都可以形成打擊,任何一個拐彎也能形成打擊。這套拳從頭到尾每一個犄角旮旯我都研究過,都驗證過。實際上,「太極拳」是在不斷前進的過程中被一些天賦極高的人不斷發展的。它是經過幾百年的不斷修改,慢慢進化,越來越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地步。其實近二三十年「老架」的面貌也有所改善了,1980年以前「老架」非常難看,近些年隨著太極拳的社會聲望越來越高,社會對太極拳也有新的期望了。全世界都在欣賞你的拳術,你那麼難看怎麼行?因此很多陳氏太極的大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如陳小旺、陳正雷、王西安等等太極名家也都在不斷地完善這個架子,往盡善盡美上去做。楊露禪學拳(1)說起陳式太極拳,必須要說到楊露禪。楊露禪是楊式太極拳創始人,中國人都應該聽說過的,那麼楊露禪捨命偷拳的故事大家更應該耳熟能詳了。故事是從宮白羽《偷拳》這部小說廣泛傳播開來的。話說在河北邯鄲永年縣廣平府,有一個楊露禪故居,楊露禪的故事就寫在故居的牆上。不過那牆上寫的不是偷拳,而是寫的楊露禪三下陳家溝,一共用了18年時間學拳的事。我們可以想像,既然是18年當然就不會是偷了。偷拳只不過是藝術家的想像。當然在《偷拳》這部小說里還是有一些是真實的,說楊露禪原來是賣煤土的,賣煤土的時候偶然路過廣平府鎮「和順堂」藥店時,外面有人來鬧事,結果這個「和順堂」的夥計三下五除二就把鬧事人給打了,而且打的手法非常古怪,非常漂亮。這令楊露禪很奇怪,他無法想像一個夥計就有這麼好的武功。因為當時在永年流行的一種長拳叫「佛漢拳」,但是練「佛漢拳」的跟這個古怪拳法一打,皆輸。這個古怪拳的打法實在是太奇妙了,楊露禪見過幾次之後倍感驚奇,於是就到「和順堂」請教,提出想學拳。當時藥店的掌柜叫陳德湖,陳德湖說:「我不能教你。」楊露禪就問:「這是什麼拳?」回說這是太極拳。楊露禪又問:「這拳哪裡來的?」陳德湖說:「在懷慶府溫縣陳家溝。」楊露禪於是苦苦哀求陳德湖希望學習。陳德湖還是不教。這裡有兩個說法,一個就是楊露禪為了學拳於是以賣身契的形式賣給陳德湖,當陳德湖老年回鄉的時候楊露禪也跟著回了陳家溝,但是陳長興還是不教他,於是楊露禪便每晚趴在牆頭偷看,結果有一次陳長興教拳的時候,楊露禪在牆上情不自禁喊了聲「好」,這一出聲,陳氏弟子當然就抓現形了。抓住楊露禪後陳長興發現家傳已經外泄,但看楊露禪是個人才,就把他收下了。這是一種說法,但是這種說法看來跟歷史有違背。真實的故事應該是楊露禪從陳德湖那裡知道了陳家溝以後,他就來到了陳家溝,在這兒開始學拳,而陳長興也就教他了。楊露禪學拳(2)不過我分析楊露禪第一個六年學習時間陳長興並不是全心全意地,實實在在地教他。舊社會的這些拳師他有考量性的,你有心你就學,有心你就悟,因為悟是完全靠自己的。不過楊露禪很用心很努力,六年時間練的也不錯,後來陳長興說你可以出師了,意思就是你到外面吃飯沒有問題了。過去陳家溝教你一套拳,不說教你一套拳,而是說:給你一碗飯吃。意思就是你學會一套拳你就可以有飯吃了。楊露禪就回到了廣平府,但是回去以後和人較勁,一般人雖然是贏不了他了,但是他自己覺得贏得並不像那個小夥計那麼輕鬆,那麼瀟洒,那麼自如。於是楊露禪決定又回去陳家溝繼續學習。再次回來,陳長興就問:「你怎麼又回來了?」楊露禪說:「我還想跟你深造。」這次他就開始學更精妙的東西了,於是又修鍊了六年。這第二個六年以後再次回到家鄉,和人較技的時候就完全變了,簡直是脫胎換骨,每每贏得非常漂亮,在當時名聲大噪,人們稱他是棉拳,意思是楊露禪的拳跟棉花一樣,「棉里藏針,如棉藏鐵」,這是當時對楊露禪的評價。在家鄉又待了一兩年,楊露禪覺得師父的東西還沒學完,他認為真正的太極拳不能僅僅是把人打倒,應該還有更高的境界。這第三次再回陳家溝時,陳長興覺得楊露禪確實是個人才,是個難得的好學生,好材料,又繼續教他。這一點我也深有同感,因為在任何時期任何時代學生找好老師難,而老師找好徒弟也難。再加上古代交通不便信息落後,想一想都覺得太難了!不過今天也難,原因是雖然現在交通方便了,信息也迅速了,但是假信息也多了,真東西反而鳳毛麟角,即使是真的也很難分辨。尤其是「真功夫」你不親眼見一見,親手摸一摸,親自挨頓打,我覺得這件事相信的人很少很少。楊露禪學拳(3)楊露禪又學了第三個六年,也就是十八年以後,陳長興就對楊露禪說:「你現在功夫已經練成了,從我這兒走出去你已罕見對手。但是你不要驕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吸取人家的長處,集眾家所長,來豐富你自己。」楊露禪叩別恩師,這時再回到廣平府的時候確實已和先前是天壤之別了,再和任何人搭手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走過一招,無論多高的水平搭手就飛。而楊露禪還不滿足,刻苦練習的同時,廣采百家技藝。傳說他常拿一隻麻雀放在掌心,麻雀怎麼也飛不走,因為它要飛走,就得藉助手掌的反彈力踮一下,但麻雀怎麼也在楊露禪的掌心借不到這個力。這不是絕頂功夫是做不到的,因為麻雀是活的,它總想飛走,楊露禪就總得把它「空」掉,讓它無力可借。這就是神乎其神的太極「聽」勁。楊露禪雖然功夫很高,但是他也得吃飯呀,煤土是不能再賣了,於是就改賣藝了。結果擺攤無意間擺到了一個地方官員武禹襄的家門口了。這天武家的家丁就過來說:「你在這裡賣藝,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在這個地方賣藝,你沒有跟武家打個招呼可不行。」家丁仗勢欺人,結果就跟楊露禪發生了口角,接著就動手,這一動手,結果連邊都不沾,眨眼間自己就飛出去了。挨了打的這個家丁就趕緊回家,跟武禹襄報信,說外面來了一個人拳很怪異,從來沒見過,手摸上人就飛了,粘住就飛,很奇怪。武禹襄本人酷愛武術,他說有這種人?走去看看。一見楊露禪就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一打招呼,楊露禪就說:「實在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借一塊寶地糊口。」武禹襄說:「沒事沒事,先回家再說。」於是把楊露禪請到家去擺上酒宴,然後就說能不能把你那怪拳展示一下看看?吃人嘴短,楊露禪就練了一套拳,把武禹襄看得如痴如醉,他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拳術。因為武禹襄過去練的都是硬碰硬,很沖,很剛的那種拳路。一見楊露禪的身手頓時滿心喜歡,要求跟楊露禪學拳。武禹襄此人最可貴的就是不在乎門第的差異,正因如此楊露禪於是答應教拳。過不多久武禹襄又把楊露禪推薦給自己的二哥,武禹襄的二哥又把楊露禪介紹給了京城的瑞王爺。就這樣,楊露禪就進京了。進京之後,楊露禪的拳又有了一個巨大的改變,變化就是——即使到現在我們看楊氏太極打起來仍然是那麼優柔華美,非常大度,有一種皇家的氣派。它的那種大度,禪味的氣勢,其他拳很少有,這就是文化相互滲透,積累的結果,因此說楊露禪是最早把太極拳發揚光大的人。
推薦閱讀:

有沒有菲多的人物經歷介紹?
菲多有什麼輝煌榮譽?
勇士的榮耀征戰日本那期演的是什麼?
菲多有什麼歷史敗績?

TAG:太極拳 | 境界 | 解密 | 太極 | 格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