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重臣端方的「非正常死亡」
做人很高調
端方(1861-1911),字午橋,號匋齋,托忒克氏,滿洲正白旗人,舉人出身,與榮慶、那桐並稱為「北京旗下三才子」。20歲出頭,端方便擔任京官,可謂少年得志。
起初,端方任職多是宮廷閑差,所以他終日玩古董、購房產,一副名士做派。到了戊戌年,光緒帝決定維新變法,任命端方為農工商總局督辦。(剩餘2245字)一提到清末滿族權貴,人們往往將他們同昏庸無能、驕奢淫逸聯想到一起,其實那撥人並非個個酒囊飯袋,中間不乏精明強幹之輩,端方便是佼佼者之一。晚清名士鄭孝胥曾如此品評清末重臣:「岑春煊不學無術,張之洞有學無術,袁世凱不學有術,端方有學有術。」能與岑、張、袁三位政壇大腕並肩齊名,且獨享「有學有術」之譽,可見端方之水平絕非泛泛。他在清末倡言改革,推進新政,堪稱當時的「明星官員」,並開創了一系列的全國第一,如「創辦中國第一所現代幼兒園」、「第一個提倡全民植樹的清朝督撫」、「第一個引入西方電影放映機的中國人」、「籌辦了中國第一次工商博覽會」,等等。然而,命運弄人,端方的給力改革非但沒能挽清廷社稷於狂瀾既倒,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死於亂刀之下,這似乎又一次應驗了改革人物「上台雖壯下場必悲」的古老政治魔咒。
做人很高調 端方(1861-1911),字午橋,號匋齋,托忒克氏,滿洲正白旗人,舉人出身,與榮慶、那桐並稱為「北京旗下三才子」。20歲出頭,端方便擔任京官,可謂少年得志。 起初,端方任職多是宮廷閑差,所以他終日玩古董、購房產,一副名士做派。到了戊戌年,光緒帝決定維新變法,任命端方為農工商總局督辦。端方從此在政壇嶄露頭角,他那股子高調的做人風格也初露鋒芒。說到農工商總局,其日常工作就是整頓農業、發展工業和振興商業,為變法開闢利源,可知這個機構非常重要。光緒還特意下旨囑咐端方「考求新法,精益求精,庶幾農業興而生殖日繁,商業盛而流通益廣,以植富強之基,朕之厚望焉」。他對端方的期待由此可見一斑。皇恩浩蕩,端方自然不敢懈怠,立即全身心投入到改革實踐當中。沒有辦公場所,端方就自掏腰包,租賃民房開局辦事;缺乏財政補貼,端方就四處籌措,保證下屬安心工作。由於大家幹勁十足,總局工作效率極高,幾乎天天都有奏摺上報,甚至一天曾上折三份,這是眾多維新機構中為數不多的辦實事的一個。端方更是時常蒙受光緒召見,儼然成為朝廷紅人,這難免惹來不少官員們的妒忌。他們深感這個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實在過於囂張,大有「減奪部權」之勢。正當端方春風得意之際,局勢卻突然「變臉」。9月26日,慈禧下令推翻新政。不久,農工商總局也被裁撤。昔日的「變法標兵」,陡然似要淪為「康梁亂黨」,端方隱隱感覺自己已是岌岌可危,命懸一線。好在他腦子活,夠機靈,很快就打通關節,求得慈禧身邊重臣榮祿、剛毅的庇護,同時又買通李蓮英,向老佛爺呈進《勸善歌》,大談慈禧如何聖明,其中有一段寫道:
太后佛爺真聖人,垂簾聽政愛黎民,官加俸祿兵加餉,豁免錢糧千萬金。 當時天下未平靜,發捻攪亂偏行省,太后知人善任人,救民水火全性命。 從此天下慶太平,雞鳴犬吠都不驚,試問此事誰恩德,重生父母還不能。 馬屁能拍成這樣,真的堪稱是一種境界。慈禧看後,自然心花怒放、聖心大悅,本來就不想懲辦端方,又讀到如此舒服愜意的詩作,她於是給端方官升一級,出任陝西按察使。總算逃過一劫,端方明白了官場的波雲詭譎,於是他收斂個性,低調了許多。轉眼已是1905年,該年7月,慈禧要派五位大臣出洋考察政治,端方因為在地方上政績顯赫被列入名單。這事在整個中國歷史上也是破天荒頭一遭,於是端方也自然成為中外媒體跟蹤報道的焦點。如美國的報紙就對端方頗有誇讚之詞,認為他「溫文爾雅的舉止和品格,表明他是他們人民中的最上流一族。他的確是對自由制度甚表認同的中國第一層級的政治家」。隨著曝光率的日益增多,隱藏在端方骨子裡的那股高調勁兒又被激發出來。他幾乎每到一處都要進行演講,指點江山,將政治秀演繹得爐火純青。並且,端方還常以老師自居,「教育」那些中國留學生。
端方最高調的一次當屬他越級「教訓」攝政王載灃。1909年,端方被提拔為直隸總督。眾所周知,直隸總督在清代政治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尤其晚清,像曾國藩、李鴻章、袁世凱都是以此為跳板,從而進入中樞,入閣拜相的。端方明白,自己距離入主中央僅一步之遙。然而,畢竟尚是一疆之吏,按照常理,應該低調做人,少犯錯誤,順利通過朝廷的考察。不過端方此時卻滿腦子捨我其誰、指點江山的氣概。端方剛上任不久就給載灃上書一封,奉勸他多任用有新思想的人才,並一口氣舉薦了十多名人選。載灃對端的建議並不感冒,於是未予回復。眼見奏摺石沉大海,端方自是很不甘心,於是又上一折,再次申述選才問題。較之第一折,端的語氣更加直白,而且有些霸道,甚至建議載灃應在每日退朝後在東華門外向新進人才虛心請教。一個外官對宮內事務指手畫腳,實際上已嚴重觸犯了大臣言政的忌諱。載灃看完摺子後,雖然很是不爽,倒也頗有氣度,並未收拾端方,而是再次留中不發。 倘若換了旁人,發現兩折都無迴響,大概也就能把攝政王的態度猜個十之八九。可惜端方就是不罷休,硬要跟載灃較真到底。沒幾天,他就趕往北京,當面向載灃指陳政事。這次搞得載灃非常尷尬,只好裝出一副虛懷若谷的樣子,連續兩天聽端方在耳邊狂侃三個多小時。端方如此不依不饒,讓載灃對其心生厭惡,這也就為之後的「照相門」事件埋下了伏筆。 做人如此之高調,端方一旦推行改革事業,其力度便可想而知了。 改革很給力20世紀初年,清廷所一向倚重的那批老臣相繼凋零,如李鴻章死於1901年,劉坤一死於1902年,翁同穌死於1904年,張之洞也已經垂垂老矣。像端方、袁世凱這批年富力強的後起之秀逐漸成為政壇的領軍人物,扛起清末新政的大旗。特別是端方,他任職所到之處,無不厲行改革,其力度之大、程度之深、影響之巨,讓人無不連呼「給力」!
科舉制度到了晚清,已是弊竇叢生,毫無活力,扼殺了不知多少人才。新政時期,廢除科舉逐漸成為時人的共識,端方則在其中充當了幕後推手的角色。當時,端方恰好在京,並剛被朝廷授予「紫禁城內騎馬」之殊遇,於是他可以較為便利地進出宮廷,向老佛爺陳請廢除科舉的建議。同時,他又四處串聯,遊說各位封疆大吏,最終聯合直隸總督袁世凱、湖廣總督張之洞、盛京將軍趙爾巽、兩廣總督岑春煊和兩江總督周馥,給慈禧和光緒上呈了一份言辭十分犀利的奏摺,要求廢除科舉,「欲補救時艱,必自推廣學校始,而欲推廣學校,必自先停科舉始」。由於端方之前上下溝通得力,摺子很快便得到朝廷批准,在中國綿延了一千多年的科舉制自此壽終正寢。端方從中出力尤多,憑此一功,他就完全有資格名垂史冊。 出國考察歸來,端方被西方的政治制度所深深震撼,於是馬不停蹄地多次面聖,請求立憲。雖然慈禧頷首稱好,但不少大佬們卻置若罔聞,並不響應。據盛宣懷記載,當時朝中榮慶、鐵良極力反對立憲,大放厥辭;瞿鴻機表面中立,暗地拆台;鹿傳霖裝聾作啞,拒不表態;徐世昌則四處周旋,虛與委蛇。值此關鍵時刻,端方再度施展其強悍的活動能力,他先是致電全國八大總督,獲得了其中七個的支持,從而形成了聲勢浩大的政治聯盟,接著又採取各種手腕分化瓦解反對派陣營,使他們無法凝聚成合力,最終逼迫最高統治者下定決心,實行預備立憲。 雖然促使朝廷立憲,但端方還是感覺並不徹底,於是趁熱打鐵,繼續上折要求深化改革。首先,他上書兩宮,要求裁撤宮廷太監,這就觸及到漢族官僚從來不敢涉及的皇家敏感話題。端方的摺子一呈,宮廷內頓時一陣騷動,太監們人人自危,終日去慈禧那裡哭訴,並且不斷講端方的壞話。天天被打擾,慈禧也被搞得極度疲憊,寢食難安,甚至有兩天連早飯都沒吃。據說有一天晚上,慈禧對身邊的太監苦嘆道:「我如此為難,真不如跳湖而死!」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在宮廷太監們的一致抗議下,端方的建議終未能付諸實踐。第一炮沒打響,端方於是調轉方向,要求改革官制。用今天的話講,改革官制就是調整政府機構。按端方的設計,取消軍機處,併入內閣當中,設總理大臣一人統籌全局。原來的六部也應裁撤歸併,精簡崗位,淘汰冗員。這也就意味著有大量京官要下崗,無疑動了好多人的「乳酪」,勢必引發京城官場的一場「大地震」。那些既得利益者們聽聞官制改革的消息後,無不四處走動,打探虛實,惶惶不可終日。有時人記載,當時工部官員們聽說自己衙門有可能被裁,眾人「相顧失色,俄鳳老(陸潤庠)亦到,司員皆麋集堂上,彷徨無所措,問答數語即散。」
不久,這些既得利益者從短暫的驚慌中緩過神來,他們認識到必須團結起來,將少數的改革派打壓下去,才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於是,北京城內頓時充滿了一股權力廝殺的氣味,其冷酷程度讓人感到窒息。先是以柯劭忞為首的翰林院官員認為官制改革不可驟行,接著軍機大臣鐵良又發難,與袁世凱公然發生正面衝突。一時間改革派與反對派形成均勢,呈激烈僵持的局面。這時候,端方想起了一個人,他就是自己的老上級張之洞。張香帥在晚清一直是以提倡新政的形象聞名於世。端方覺得,如果能得到張的支持,官制改革的勝算將大大增加。於是他立即修書一封,請求張的聲援。孰料張在該問題上極為保守,非但不支持,反而背後捅刀,致電中央,把端方的方案批得一無是處。並且他還四處寫信,遊說他人一起抵制改革派的主張。形勢從此急轉直下,端的政治夥伴袁世凱也自身難保,不得不暫時放棄之前的主張。在反對派的合圍下,端方也只得要求外調,赴兩江擔任總督。改革的大好時機就此錯過。 在官場打拚,好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會做官首先要會做人。別人都在玩命地搞關係、攢人品,而端方卻在除舊布新,到處「惹是生非」,這無疑於給自己挖坑。在他眼中,神馬都是浮雲,只有改革最給力,於是樹敵無數,仇家遍天下。三年後,端方便遭遇了其政治生涯中的「滑鐵盧」。 身陷「照相門」 也許端方做夢也沒想到,將他從權力頂峰拉入萬丈深淵的居然是一部小小的照相機。正當端方打算在直隸總督位上大展拳腳之時,載灃卻一紙任命,讓他去籌辦慈禧太后梓宮移陵事宜。載灃之所以給他安排這個職務,主要是感覺端方在改革上過於活躍,表現不夠淡定,希望藉此壓壓端的銳氣。孰料這竟成為端方人生噩夢的開端。 雖是閑差,端方倒也無怨言,從頭到尾辦得堪稱漂亮利索。誰知就在移陵完工不久,京城居然有人上書彈劾端方。這個告狀的官員不是旁人,正是李鴻章的孫子李國傑。而李給端方羅織的罪名非常荒唐:當梓宮奉安之時,為臣子者搶地呼天攀號莫及,而乃沿途拍照,毫無忌憚,豈惟不敬,始系全無心肝。 如此迷信迂腐的論調,實在難以相信這李國傑竟會是洋務先驅李鴻章的孫子。按說新政已經到了第九個年頭,這種荒謬言論,本不值一駁。然而看似滑稽的背後是權力之間的傾軋與交鋒。那些曾經反對改革或被端方整治過的官員彷彿找到了致他於死地的最佳借口,於是紛紛活動起來,營造聲勢。其中最活躍的莫過於陸軍部尚書鐵良。此前鐵良早對直隸總督一職垂涎已久,而端方的突然殺出則徹底毀滅了鐵的希望,這不免使他心中醋意翻滾,充滿了羨慕加嫉妒。而端方上任之後,非但沒有拉攏鐵良,向其示好,反而連連上書,參奏陸軍部改革步伐過慢。這搞得鐵良很沒面子,只好憤而辭職,幸好載灃對其力挺,他才繼續留任。但端、鐵二人之間從此結下樑子,形同水火。鐵良雖然表面上不言不語,非常低調,其實一直在尋找機會進行報復。「照相門」事件發生後,鐵良馬上採取行動,糾集往日同端方政見不合或被他整過的官僚,一起上書,要求朝廷從嚴處理。按照清朝則例,這種過失,最多就是革職留任或降級留任,況且端方還是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職務非常顯要,載灃完全可以讓他戴罪立功。然而,反對派們對端已形成合力圍剿之勢,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當時《大公報》就以《牆倒眾人推》為題揭露了其中的險惡:「日前吏部複議,端制軍處分折上時曾有某某兩樞臣為之懇請加恩,改為革職留任,以觀後效,攝政王始雖堅持,經兩樞臣再三懇求,已有轉機,後江春霖續參之封奏上,遂決定革職。某某兩樞臣因不敢再行饒舌矣。」可見反對勢力十分強大,連載灃和軍機大臣都頗為忌憚,端方唯有辭職回家呆著了。 再說這李國傑也並非善茬。他上書彈劾端方也不是出於公心,而是因為之前兩人就有過節。早在端方擔任兩江總督的時候,李曾以「侄國傑」的身份偷偷給端寫信,請求幫他挪動一下官職,謀個肥差。端方對李的此種行徑頗為厭惡,卻又礙於情面,沒有一口回絕,只是勉強答應。但他後來並未踐行承諾,致使李國傑怨恨在胸,最後導致其公報私仇,一手炮製了這場荒唐至極的「照相門」事件。 就這樣,堂堂朝廷一品大員被一場子虛烏有的冤案搞得賦閑在家。政壇失意,但端方並未十分鬱悶,終日飲酒作樂、會客訪友,倒也活得自由自在。他甚至賦詩一首:「我有雞足山,山下百重泉,泉甘而土肥,宜隱且宜仙,不如早歸去,毅然絕世緣。」表達了情願遁世自娛的態度。不過,有道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政敵們豈能容端方悠哉洒脫於塵世之外?一年後,端方又被眾人駕到了火山口上,這一次,他丟的不再是官職,而是自己的性命。 鐵路真要命 清末的鐵路難題,就像一個樂於吞噬一切的無底黑洞,讓統治者既頭疼又無奈。就連當時公認的洋務派頭面人物張之洞,自從1898年接手修路工作,到他臨終前,扔進了不下幾千萬的白銀,卻愣是沒建成一寸鐵軌。可見鐵路問題已幾近死局,誰搞都不好使。命運偏偏又來捉弄端方,1911年5月18日,他被起用,復為督辦粵漢、川漢鐵路大臣。也就是從當天起,端方的生命正式進入倒計時。面對著飛來橫禍,端方在詛咒上天,慨嘆命苦;對手在暗自竊喜,拍手稱快。 端方本來便不主張鐵路國有政策,所以對於朝廷的任命,他左右為難:如果赴任則極有可能死在保路狂潮中;如果抗旨則必定會喪命於深牢大獄裡。總之橫豎都是死,去四川則死得冤枉,不去則死得窩囊。此時,端方內心極度糾結。為了保命,端方一面做出準備南下的姿態,開始打點行裝,另一面卻不斷上書朝廷,認為實行鐵路國有的時機尚不成熟,要求給些時間在京城延攬人才,籌劃方案。載灃早已看出端方有意拖延的企圖,於是不吃這一套,頻頻派人催促其南下。手捧朝廷的一道道「催命符」,端方自知大限將至。 於是他緩緩南下,走走停停,一邊未放棄和平解決四川保路運動的努力,一邊思索著自己的「續命」藥方。然而,革命畢竟不是請客吃飯,端的溫和懷柔換來的是革命黨人的血腥屠刀。1911年11月27日,隨行部隊中發生兵變,士兵將端方俘獲。不久,端方就身首異處,暴屍荒野。關於端方之死,坊間歷來說法不一:有的說端方本打算北上勤王,後被軍中革命黨人偵知,於是先下手為強,結果了其性命;有的認為革命黨人利用部隊軍餉問題,煽動士兵向端方索要銀兩,乘勢策反官兵,除掉端方;再就是根據時人回憶,早在端方入川前,他已被列入黑名單,所以誰能拿到端的腦袋無疑是立了首功。於是有人便鋌而走險,取端首級,拔得頭籌。 不難看出,以上說法大都建立在殺掉端方是有利於革命大業的前提之上,因此自然被視為正義之舉。其實,在末世危局之中,有識之士的選擇至少可有兩種:一是挺身而出,勇於擔當,通過改革來扭轉頹勢;一是打破乾坤,重建秩序,藉助革命以改天換地。端方無疑屬於前者,所以並不能因其屬於清政府陣營便否定他所從事活動的合理性。只可惜,在長期造反有理、革_命無_罪的主流語境下,像端方這樣的改革家,一直被歷史所淡忘、被世人所誤解。得不到公正的評價,相較之其「非正常死亡」,這或許是一個更大的悲劇。http://cache.baidu.com/c?m=9f65cb4a8c8507ed4fece763105392230e54f7226d8c844623958448e4380c075a26b4e8713510728983237001d90f07bce73604330922bd98c29f4aaae1d477719c6269304a895663d60ed8cc5154c737e351feae69f0ccf425e5a4c5a3de4323bb44040a97808f4d7164dd6e800347e5b1e84c025e60ad9d37728e5f6029ee3430b35088e5256f779680da4b38b53da06006e4ae22b14e05c463b36e193335d65bc50c&p=9733c915d9c043a94081dd2d0211c9&user=baidu&fm=sc&query=%C7%E5%C4%A9%D6%D8%B3%BC%B6%CB%D4%C6%B5%C4%A1%B0%B7%C7%D5%FD%B3%A3%CB%C0%CD%F6&qid=eb20003b002d1b22&p1=9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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