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詩的對仗-詩詞創作小講(6)

 

玩轉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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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

     律詩平仄格律部分已經講完,想了解更多的朋友請查閱我發布的其他文章,如有疑問請找我一起溝通交流。下面涉及的知識是更深層次的字法、句法和章法的問題,敬請期待……

 

律詩的對仗

一、對仗的位置:

      對仗也稱「屬(zhǔ)對」。唐代宮廷中的儀仗兩兩相對,所以也把兩兩相對的對偶句稱為「對仗」。

      四聯的五律和七律一般要求中間兩聯(頷、頸兩聯)對仗,這是普遍規律。此外還有在中二聯對仗之外,首聯也用對仗的。如:杜甫《野望》:

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萬里橋。

海內風塵諸弟隔,天涯涕淚一身遙。

惟將遲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聖朝。

跨馬出郊時極目,不堪人事日蕭條。

      或者在中二聯對仗之外,還在尾聯用對仗的。

如:李嶠《奉和初春幸太平公主南庄應制》:

主家山第接雲開,天子春遊動地來。

羽騎參差花外轉,霓旌搖曳日邊回。

還將石榴調琴曲,更取峰霞入酒杯。

鸞輅已辭烏鵲渚,簫聲猶繞鳳凰台。

      清沈德潛評點此詩說:「初唐每多對結。」即指以對仗作結。

    也有一些律詩只在第三聯用對仗。

如:李白《聽蜀僧濬彈琴》: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嵋峰。

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

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這種頷聯不用對仗的律詩,常在首聯用對仗。前人稱首聯用對仗的為「偷春體」,意謂似梅花偷春色而先開。

如:李白《送友人》: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全篇用對仗或全篇不用對仗的律詩均屬例外。

前者如:杜甫《登高》: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後者如:李白《夜泊牛渚懷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雲。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

余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

明朝掛帆去,楓葉落紛紛。

    總的說來,四聯律詩的對仗通例是用於頷頸兩聯,而尤以頸聯的對仗偏嚴求工。排律除首尾兩聯外,中間各聯均須對仗。

    絕句的對仗則較自由:可不用,可全用,也可只用於一聯。

二、對仗的要求:

1. 詞性相對:即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形容詞對形容詞,虛詞對虛詞。

如唐玄宗李隆基《經魯祭孔子而嘆之》:

夫子何為者?棲棲一代中。

地猶鄒氏邑,宅即魯王宮。

嘆鳳嗟身否,傷麟怨道窮。

今看兩楹奠,當與夢時同。

2. 義類相對:相對的詞屬於同一個意義範疇或類別,如天文、地理、人事、行為、植物、動物、器物、顏色、數目、方位等。

      「義類」主要是就實詞而言,虛詞則無此劃分。如(皆只出中二聯):

其一:

他鄉生白髮,舊國見青山。

曉月過殘壘,繁星宿故關。

其二:

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

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鍾。

其三:

雙樹為家思舊壑,千花成塔禮寒山。

洞宮曾向龍邊宿,雲徑應從鳥外還。

     要在對仗中做到每一字(詞)義類都相同是不大容易的,只要多數相對的字或句中主要的字義類一致就行。義類的範圍也可大可小。如杜甫《春望》:「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則是範圍更大的生物對了。

      律詩相對仗的兩句句法結構一般也相同,但只要做到字面相對,句法結構不太一致也是允許的。如王維《過香積寺》: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從句法關係上看,上句「人徑」是「無」的賓語,而下句「何處」是「鍾」(用成動詞,指響起鐘聲)的狀語。

      宋代以後,律詩的對仗逐漸趨向於要求結構也完全一致。律詩對仗句中句法結構完全一致的占多數,特別是頸聯的對仗尤工穩。

      特別提示:律詩中間二聯的對仗中,也包含了平仄的因素,即相對仗的出句與對句平仄相反。

三、律詩對仗的種類

  1. 工對:即工穩的對仗。這被認為是最好的對仗。律詩中的工對主要有以下幾種:(1)反對:用反義詞相對。這也是上承六朝駢文的一種對仗方式。律詩中的「反對」,是以詞性和義類相同的反義詞為對,從而成為「工對」。

如:沈佺期《雜詩》: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

王維《終南別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反對」不是指出句和對句在旨意上相反相違,而是從相反的角度說明同一旨意,或者表現相關的景象,這就是所謂「理殊趣合」,也就是明人胡應麟所說:「然二者理雖相成,體實相反。」

      如王維《使至塞上》:「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兩聯皆寫邊塞景色。上聯「出漢塞」與「入胡天」所指同,皆用以襯托自己出使邊地,但字面上卻相反。「孤煙直」與「落日圓」都是邊塞黃昏時的景象,但「直」「圓」義反。

      「反對」的詩句並非相對仗的詞全都意義相反,而多是關鍵性的詞意義相反。這種詞大多是動詞性的或形容詞性的。

如:岑參《送張子尉南海》:海暗三山雨,花明五嶺春。

崔曙《途中曉發》:雲輕歸海疾,月滿下山遲。

高適《送鄭侍御謫閩中》:大都秋雁少,只是夜猿多。

李白《塞下曲六首》之一: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杜甫《夜宴左氏庄》:檢書燒燭短,看劍引杯長。

      詩中「反對」所用的反義詞往往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反義詞,只要大致具有相反的屬性即可。

如:李白《過崔八丈水亭》:猿嘯風中斷,漁歌月里聞。

皇甫冉《同溫丹徒登萬歲樓》:丹陽古渡寒煙積,瓜步空洲遠樹稀。

盧綸《至德中途中書事卻寄李僴》:顏衰重喜歸鄉國,身賤多慚問姓名。

  (2)當句對:句中自對而又兩句相對。如:李商隱有一首詩自題為《當句有對》:

密邇平陽接上蘭,秦樓鴛瓦漢宮盤。

池光不定花光亂,日氣初涵露氣干。

但覺游蜂饒舞蝶,豈知孤鳳憶離鸞?

三星自轉三山遠,紫府程遙碧落寬。

       律詩中當句對如運用於相對仗的出句和對句,必然會形成句中自對而又兩句相對。李商隱詩中,頷聯「池光」與「花光」自對,「日氣」和「露氣」自對;而「池光」和「花光」又分別與「日氣」和「露氣」相對。頸聯的「游蜂」「舞蝶」與「孤鳳」「離鸞」的對仗亦同。當然,如果不處於對仗句中,就只是純粹的句中自對,如上舉李詩首聯下句「秦樓」與「漢宮」自對;尾聯上句「三星」與「三山」自對,下句「紫府」與「碧落」自對。

(3)詞性、義類和結構都相同的對仗。

    如:唐人祖詠《七夕》:向月穿針易,臨風整線難。(「易」「難」又是「反對」)

      李白《送友人》: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皇甫冉《巫山高》:雲藏神女館,雨到楚王宮。

      杜甫《客至》: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4)詩文中常對稱使用的詞用於對仗。這類詞義類不一定相同,但常連用或對稱使用,如「詩」「酒」,「兵」「馬」,「金」「玉」,「人」「事」,「人」「物」,「琴」「劍」。

如:岑參《送盧郎中除杭州之任》:柳色供詩用,鶯聲送酒須。

杜甫《不見》: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

耿湋《春日即事》:強飲沽來酒,羞看讀破書。

杜甫《野老》:長路關心悲劍閣,片云何意傍琴台?

2. 寬對:與「工對」相對而言,指不太工穩的對仗。

律詩中常見的「寬對」主要有以下一些情形:

(1)互相對仗的詞詞性相同,但義類不同。

如:賈島《暮過山村》:怪禽啼曠野,落日恐行人。

李商隱《晚晴》: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

崔塗《除夜有感》: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

岑參《首春渭城郊行呈藍田張二主簿》:愁窺白髮羞微祿,悔別青山憶舊溪。

      「寬對」中也還不時夾有「工對」,如上岑參詩中「白」「青」相對,為顏色對。

(2)半對半不對。多見於頷聯或首聯。律詩對仗求工的多在頸聯,故頷聯的對仗有的只是半對半不對的「寬對」。

如:梁獻《王昭君》:君恩不可再,妾命在和親。

王維《同崔員外秋宵寓直》:建禮高秋夜,承明候曉過。

孟浩然《晚泊潯陽望廬山》:泊舟潯陽郭,始見香爐峰。

儲光羲《題虯上人房》:入道無來去,清言見古今。

沈佺期《奉和春初幸太平公主南庄應制》:主家山第早春歸,御輦春遊繞翠微。

張說《湖山寺》:空山寂歷道心生,虛谷迢遙野鳥聲。

崔顥《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3)偏枯對。宋人孫奕《履齋示兒編·詩說》中舉到杜甫詩中的不少例子,認為以二事對一事(也包括人)是「偏枯對」,還認為這是「白圭之玷」,「不可效尤」。但所列二事都是慣用的連語(如「貧病」「寵辱」「兒女」等),用它們與一事或一人相對,實是一種寬對。

如:李白《秋登宣城謝朓北樓》: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以二樹對一樹)

杜甫《偶題》:作者皆殊列,聲名豈浪垂?(「作者」非並列關係,是一事,而與並列的「聲名」對。)

又《人日》:冰雪鶯難至,春寒花較遲。(以二事對一事)

杜牧《題青雲館》:四皓有芝輕漢主,張儀無地與懷王。(「四皓」是漢初商山的四個隱士,與戰國張儀對。)

3. 流水對:也稱十字格(五言)或十四字格(七言),指出句和對句互相對仗,但意思上又一脈相承,合起來才能表達一個完整的意思,勢如流水,不能顛倒。

如:駱賓王《在獄詠蟬》: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王維《宴梅道士山房》:忽逢青鳥使,邀入赤松家。

王之渙《登鸛雀樓》: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杜甫《中夜》:長為萬里客,有愧百年身。

於武陵《贈賣松人》:欲將寒澗樹,賣與翠樓人。

杜甫《諸將五首》之二:豈謂盡煩回紇馬,翻然遠救朔方兵。

4. 扇面對:也稱「隔句對」。律詩中運用得不多,即下聯上句與上聯上句對,下聯下句與上聯下句對。

如:杜甫《大曆三年春白帝城放船出瞿塘峽久居夔府將適江陵漂泊有詩凡四十韻》:喜近天皇寺,先披古畫圖。

應經帝子渚,同泣舜蒼梧。

又《哭台州鄭司戶蘇少監》:

得罪台州去,時危棄碩儒。

移官蓬閣後,谷貴沒潛夫。

鄭谷《將之瀘郡旅次遂州遇裴晤員外謫居於此話舊凄涼因寄二首》之二:

昔年共照松溪影,松折溪荒僧已無。

今日重思錦城事,雪銷花謝夢何殊。

    「扇面對」上下兩聯的平仄仍遵循律詩的「黏」「對」規律,不因對仗句位置的改變而改變。

5. 錯綜對:兩句中互相對仗的字詞不處於同一位置,而是交錯成對。這在律詩中更為少見。如唐人李群玉《同鄭相併歌姬小飲戲贈》:

6. 借對:借用一字的意義或聲音構成對仗。這種對仗在律詩中較多。借義的借對,實際上是利用詞的多義性或多種用法形成對仗。詩中用某詞的甲義,而借其乙義與相應的詞對仗。

    如唐人杜審言《秋夜宴臨津鄭明府宅》:酒中堪累月,身外即浮雲。

沈德潛《唐詩別裁集》卷九中說此詩「『累月』『浮雲』,妙用活對」。指的就是這種借對。「累月」在詩中的意義是淹留時光,「浮雲」在詩中的意義是不值得留戀,但「月」的另一義是月亮,與下句「雲」的常用義相對。

    再如:張九齡《旅宿淮陽亭口號》:故鄉臨桂水,今夜眇星河。「星河」即銀河,這裡借「河」的「河流」義與「水」對。

    下面再舉幾例:杜甫《寄韋有夏郎中》:飲子頻通汗,淮軍想報珠。(「飲子」,詩中指湯藥,借「子」的指稱義與「君」對。)

    又《絕句二首》之二: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借「燃燒」的紅色之義與「白」對);

      白居易《西湖晚歸回望孤山寺贈諸客》:煙波澹蕩搖空碧,樓閣參差倚夕陽。(「陽」為紅色,與「碧」對。);

      劉禹錫《西塞山懷古》: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石頭」指石頭城,晉伐吳時,吳降於此。這裡借「頭」可作方位詞而與「底」對。);

    金代元好問《李屏山挽章》:牧之宏放見文筆,白也風流余酒樽。(唐代詩人杜牧字牧之,借「之」可作虛詞而與「也」對。「白」指李白。)

    在數目字的對仗上,往往可以借用一些包含著數量性質的詞與數目字相對。

如:孟浩然《題義公禪房》:戶外一峰秀,階前眾壑深。

崔曙《奉試明堂火珠》:夜來雙月滿,曙後一星孤。

杜甫《登岳陽樓》: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

錢起《送少微師西行》:人煙一飯少,山雪獨行深。

李洞《送雲卿上人游安南》:島嶼分諸國,星河共一天。

     借音的借對,是把修辭中的諧音運用於對仗。

如:李白《送內尋廬山女道士李騰空》二首之一:水舂雲母碓,風掃石楠花。(借「楠」與「男」同音而與「母」對);

    劉長卿《松江獨宿》:一官成白首,萬里寄滄州。(借「滄」與青黑色的「蒼」同音而與「白」對);

    郎士元《送賈奚歸吳》:水容清過客,楓葉落行舟。(借「楓」與「風」同音而與「水」對)岑參《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雞鳴紫陌曙光寒,鶯囀皇州春色闌。(借「皇」與「黃」同音而與「紫」對);

    杜甫《秋興八首》之七:關塞極天惟鳥道,江湖滿地一漁翁。(借「漁」與「魚」同音而與「鳥」對);

    孟浩然《裴司士員司戶見尋》:廚人具雞黍,稚子摘楊梅。

(借「楊」與「羊」同音而與「雞」對,又是偏枯對。);

     杜甫《惡樹》:枸杞因吾有,雞棲奈爾何。(借「枸」與「狗」同音而與「雞」對,同時又是偏枯對。)。

    甚至還有借義再借音的,當然這種情形十分少見,如杜甫《詠懷古迹五首》之三: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兩句句中自對而又兩句相對。「朔」當「北」講,而又借「北」與「白」音近,與顏色字相對。

四、律詩對仗中的避忌

    律詩對仗中最主要的避忌就是「合掌」,即「正對」。指對仗中的一種情形:相對兩句意思相同,或者命意的角度完全一樣。

    要避免「正對」,做到命意不同,一個關鍵問題是要避免以同義詞或近義詞相對。同義詞相對就成為了律詩對仗中的避忌,因為這樣有可能會導致「合掌」,自然更不能用相同的字構成「同字對」了。

      明胡應麟《詩藪·內編》卷四說:「作詩最忌合掌,近體尤忌,而齊、梁人往往犯之,如以『朝』對『曙』,將『遠』屬『遙』之類……沈(佺期)、宋(之問)二君,始加洗削,至於盛唐盡矣。」

    其實,這類用同義詞相對的詩,由唐至宋,時有所見,並非「至於盛唐盡矣」。如:王勃《別薛華》: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

駱賓王《靈隱寺》: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

李白《訪戴天山道士不遇》:野竹分青靄,飛泉掛碧峰。

    即如沈佺期詩中也偶有所見,如《新年作》:嶺猿同旦暮,江柳共風煙。只不過沈詩中運用了句中自對(「旦」「暮」,「風」「煙」),而彌補了「同」與「共」同義字相對的缺點,猶如杜甫《詠懷古迹五首》之一「支離東北風塵際,漂泊西南天地間」,「支離」「漂泊」義近(「支離」猶流離),「際」「間」同義,從這幾個詞看是「正對」,但「東北」「西南」屬「反對」,「風」「塵」與「天」「地」又是句中自對,彌補了對仗上的缺陷。

      只要對仗中運用了其他工對手法,個別近義或同義詞相對也不是絕對不允許的。當然,這種近義或同義詞對最好不出現。

    為了避免形成近義或同義字(甚至同字)相對,有時詩人採取改換字面以避復的做法。如杜甫《諸將五首》之一;昨日玉魚蒙葬地,早時金碗出人間。此指胡騎入關後發冢掘帝王墓。「玉魚蒙葬地」指皇族之墓。據《陳書·沈炯傳》載沈奏表中有「茂陵(按,漢武帝陵)玉碗,宛出人間」之語,為避上句「玉」字,杜甫改為「金碗」,而不顯痕迹。

    以反義詞相對固然是理想的對仗,但律詩中不少對仗並非如此,往往是命意的角度不同,起碼要避免「正對」。

    如:賀知章《送人之軍中》:隴雲晴半雨,邊草夏先秋。都是寫邊塞氣候與內地異,但上句寫天氣,下句寫時令。

    孟浩然《歸終南山》: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上句寫自己與朝廷的關係,下句寫自己與故舊的關係。

    又《赴京途中遇雪》:窮陰連晦朔,積雪遍山川。都說天氣陰冷雪大,但上句寫時間之長,下句寫地域之廣。這類例子中的對仗雖不能說是「反對」,卻是從不同的角度來寫的,因此不是「合掌」。

    「合掌」的另一種情形是指須對仗的頷、頸兩聯的對仗形式全同,即句型結構完全一樣(須注意的是中兩聯,而不是指相對仗的兩句;相對仗的兩句倒要力求結構一致)。律詩中二聯,詩人都注意上下聯各用一種句型結構,

       如李白《送友人入蜀》的中二聯: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芳樹籠秦棧,春流繞蜀城。上聯的結構是:主語(「山」「雲」)+狀語(「從人面」「傍馬頭」)+謂語(「起」「生」);下聯的結構是:主語(「芳樹」「春流」)+謂語(「籠」「繞」)+謂語(「秦棧」「蜀城」)。

    如果中二聯句型結構一律,也是「合掌」。

如宋人徐璣《春日游張提舉園池》:

西野芳菲路,春風正可尋。

山城依曲渚,古渡入修林。

長日多飛絮,遊人愛綠蔭。

晚來歌吹起,惟覺畫堂深。

     中兩聯四句的結構都是主語+謂語+賓語,主語和賓語又都是偏正片語。

     到了明清,這種要求愈見嚴格,甚至中二聯每句後三字(節奏為3或可分為1—2)都要求兩兩結構不雷同。

   忌「合掌」,避免了相對的句子意義雷同,使律詩在有限的句子里容納更多的內容,具有搖曳多姿的句式變化,增強了詩歌的表達效果和表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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