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談貴陽的夏

來自專欄 駱瑞生

貴陽在不知覺中就到夏天了，眼看著太陽一天天熱烈起來，到處都明晃晃的，人人都喊起熱來，就是我養的貓，現在睡覺也要趴在涼快的地方睡。

我第一次意識到夏天來了，是母親告訴我的，那天晚上睡覺，母親問我：「你睡覺熱不熱，要不要把你睡的厚被換成薄被？」我之前一直都是蓋著冬天的被子的，母親不說，還沒覺得多熱，只是覺得這幾天早上起床渾身燥乎乎的，不舒服，但也沒有想到夏天就這麼來了。母親一說，才知覺過來，夏天來了，是該換被子了。我說：「那換吧，我要那個子母被。」母親說：「沒有子母被呢，就有薄被子，要麼？」我說：「要！」母親一會兒就把一床水藍色的薄被子給我抱了過來。我就正式從冬天的睡眠中進入夏天的睡眠中了。可是現在天真的很熱，蓋著薄被子也很熱，常常睡到半夜的時候要踢被子。

第二次意識到夏天來了是我堂哥告訴我的，那天周末，我打電話叫他出去玩，他問我：「去哪兒啊？」我說：「現在出去露營比較好，我有燒烤爐，有帳篷。」堂哥說：「那太熱了，去室內比較好。」我說：「去哪兒呢？」堂哥說：「不然你來我家玩得了。」堂哥是胖子，聽說胖子對天熱最為敏感，堂哥不願意出門去，可見夏天是真的來了。

第三次意識到夏天來是媛媛告訴我的，叫她出門去玩，她要忙活半天，要塗防晒霜，要撐遮陽傘。每次讓她不用這麼麻煩，她都滴溜著眼睛說：「那晒黑了怎麼辦？我這麼白。」那就只好等著她塗防晒霜了，從臉到脖子、到手、到腳，只要暴露在外面的都塗上了。可是饒是這樣裝備，到了外面，也是躲著太陽，專撿陰涼的地方走，有時候沒有陰涼了，不得不走在太陽下時，她要咋咋呼呼地說：「要進入毒區了。」更有一次，她中午說要出門去辦事情，可下午了問她，她說：「沒出去，今天在家待了一天。」問她為什麼，她說：「忘記帶遮陽傘了，沒遮陽傘，這麼大太陽怎麼能出去。」聽說愛美的女孩子最能知道夏天，她們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嘴巴，提醒著她們說：「夏天來了，要注意呀！」

經過這三次提醒，我終於從春天切換到夏天了，於是把衣櫃里搜檢了一遍，把厚衣服「束之高閣」，把夏天的衣服拿出來，這幾天都穿得很清涼了。

貴陽的房子裡面都是不興安裝空調的，因為使用空調的時間太少。不過有時候還是很熱的，尤其是在公司，中午的時候特別悶熱。有一天中午，大家沒事，就開始說貴陽怎麼這麼熱啊，不是說爽爽的貴陽嗎，怎麼一點都不涼爽呀？抱怨了大半天，有個在上海念大學的同事說：「貴陽雖然熱，但是上海更熱啊，那種悶熱，人像是蒸籠里的包子」，這位同事話音剛落，曾在廣州和深圳工作過的同事就開始附和了：「就是，廣州深圳那個熱，讓人真受不了。」接著從重慶回來的同事就開始抱怨重慶的夏天了，就連一省內的遵義也在抱怨範圍里。等大家抱怨完了，大家才心平氣和地說：「貴陽真是我遇到夏天最涼快的城市了。」大家又開始附和起來，於是本來很熱的夏天，似乎也不大熱了。

真是如此，就我走過的那幾個城市，貴陽的夏天好像都是最涼快的。貴陽最讓人舒服的一點是不悶熱，再熱的天，只要躲在陰涼處，便不會熱，涼涼的風吹在身上，隔不久就能涼爽下來。這在別的城市是萬萬不可想像的，別的城市只要夏天，除了躲在空調房裡，躲在任何地方都能被一股股熱浪擊倒。

當然夏天太過於涼爽的話，冬天就有些苦要受了，貴陽的冬天真讓人無奈，說起來，溫度是不低的，可是就是覺得冷，比北方還冷些，尤其是下著那可厭的凍雨時，最為冷了。不過現在是貴陽最好的季節，怎麼能一直抱怨呢？在一個城市最好的季節里，就應該把抱怨的時間拿來享受罷，不然真到了難受的季節，就再無享受的時間了。

貴陽的夏天，頂適宜出去走走，這個城市雖然不如別的城市大氣，但是秀氣是有的。大氣適合於秋冬，像是那一片蒼茫的寒肅里，城市的大氣方能體現得出來。而秀氣，則最適合於春夏了，所以貴陽的夏天極美，小而秀，秀而美，走在哪些小街小巷，看哪些小花小草，再有隨處是山，隨處是水，隨處是雲，真有小日子的愜意與安穩。

活在這座城市，頂容易讓人沒出息，再高的志氣都能消磨下去，這個城市的人都是窮且安逸著的。像是我，真是窮出了一種閑氣來，雖然偶爾也不免有些人生的嗟嘆，但到底又在溫柔鄉中沉淪又沉淪了。這或許算不上好，但若勉強算上去，大概也算一種屬於貴陽的好吧。

貴陽的夏天，還有一樁好事，就是女孩子的大腿在這時都露了出來，興許是陽光不是很強烈，紫外線不高，所以貴陽的女孩子的腿都極白，個子不高也不妨礙腿的好看。我到底沒見過太多好看的腿，所以並不能將這些腿都棄之如敝履。

對了，在貴陽的夏天，出去漂流是極好的，貴陽的水多，在城周邊不遠的地方，有好幾處可供漂流的溪流，南江大峽谷有，開陽的桃源河也有，再遠一些更有許多。我愛在夏季炎熱的太陽下在清涼的水裡飄去，何況我會些水裡的三腳貓功夫，是不怕落水的，於是現在就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想帶著父母去，想帶著媛媛去，但是他們都明確地告訴我了，他們怕水，這可怎麼的好。

總之，說了這麼多，貴陽的夏天是真真確確地來了，連我這個知覺如此晚的人也知道了。所以，就如此的好好過這個夏天吧！

2018.5.21於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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