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喝啤酒,喝的是套路,喝趴了不丟人!
來自專欄 四九城
啤酒記 文|老貓
據說從50年代起,北京一直有啤酒喝,但很長時間裡是傳說。經常有人念叨,老莫(莫斯科餐廳)有一種叫啤酒的好東西,然後問誰,誰都含糊其詞,既像自己已經喝過,又說不出所以然。
大概在80年代中期,啤酒才漸漸地流入民間。當時是散啤,也說不出什麼牌子來,而且是在副食商店出售。經常是售貨員喊上一嗓子:「來啤酒嘍。」然後男女老幼出動,拎著暖瓶鋁鍋甚至大搪瓷缸子,就在那排上隊了。售貨員則把啤酒倒在一個大澡盆里,用一個塑料量杯往外盛,倒在大家拿來的各種容器中,按杯收錢。來得快去得也快,可能不到半個小時,就賣完了。再想要,明天早點來吧。
這一種當時叫生啤。
也有瓶啤,就是很稀少,買啤酒還得搭售香煙。一瓶酒搭兩盒香山煙,否則不賣。
啤酒短缺的時間持續了幾年,就遍地開花了。首先衝出來的是五星啤酒和北京啤酒。都不貴,七八毛錢一瓶,最火的時候漲到一塊二三了。
後來有了燕京啤酒。燕京啤酒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只能由三輪車推著,走街串巷。在夏天的午後,陽光直射,大地浮躁,蟬鳴陣陣,一嗓子「換啤酒嘍」,足以把人從午後懨懨的睏倦中驚醒,拎著空啤酒瓶出屋、下樓,換好啤酒,拿回家在水池子里,和西瓜一起冰著。
後來,這三大品牌逐漸分化,五星奔高端走,打得國際大獎的招牌,價格維持在一塊二以上;北京則佔據各路大小飯館,一兩塊錢一瓶;燕京呢,盤踞於衚衕小區之中,堅持八毛。相持幾年的結果是,燕京大獲全勝,其他兩種牌子,輕易就買不到了。
啤酒要喝得美,其實得休閑,心情放鬆才最好。我喝得最舒服的一次,是在頤和園。那時候頤和園還能進車,是走後門,直接到西堤一帶,楊柳依依,碧草連天,最難得的是人少,因為遊客不往這邊來。頂多有幾個釣魚的,還有幾個談戀愛的,幾個練氣功的,都是遠遠的,互不干擾。午後進園,從後備箱中拿出一箱啤酒來,沉到池塘里。
過一會兒冰透了,跳下水去撈出來,撈了就喝,喝完再撈,那真是一個慵懶而清爽的下午。神奇的是,我有朋友在河裡游泳的時候,還發現了沉在下面的半箱啤酒。估計是誰沒喝完,也懶得下來拿了,就不要了。這當然便宜了後來,莫名其妙就喝了一頓。
搬到郊區以後,有段時間我們經常在溫榆河邊的草地上燒烤,也會把酒沉到河裡冰著。可惜,後來那地方被圈起來了,成了高爾夫球場,閑雲野鶴的日子也就結束了。
大約在90年代,扎啤興起,遍地開花。剛開始有人還說,這不就是當年的散啤或者生啤嗎?後來發現不對,這酒不是放澡盆里賣的,而是放在有巨大壓力的鐵瓶中。扎啤喝著就不像瓶啤那麼上頭了,喝多少全看肚量。我最多一次喝過六紮,後來再怎麼拚命,也喝不下那麼多了。
接著,德國的啤酒屋在東三環外開張,讓人見識了什麼叫鮮釀啤酒。在巨大的酒吧里,陳列著像火車頭一樣的酒罐,各種彎曲的管道。擰開櫃檯上的水龍頭,就會有黃色或者黑褐色的啤酒注入杯中,由穿著格子裙裝梳著辮子的姑娘端過來,還有打扮成流浪漢的老外到桌邊拉小提琴,拉琴是不要錢的,但必須為琴手點上一杯啤酒。
在那個地方,我狠狠狂飲過幾回啤酒,吃的則是德國香腸和烤鵝肝。記得酒吧里有一個巨大的杯子,是瓷製的做成一個靴子的形狀,當然比普通的靴子大上四五倍。有人站在桌子上,把滿滿一靴子啤酒倒進了自己的喉嚨。
北京的啤酒現在遍地開花,燕京繼續佔據主流市場,其他各種牌子放在超市的貨架上。酒吧里賣著昂貴的、包裝精美的啤酒,而大排檔上,又逐漸流行開大桶啤。桌子上有個架子,鐵皮桶的啤酒放在上面,擰開龍頭,自己就可以接啤酒喝。夏天的時候有大學同學來,一起去喝這種大桶啤酒,喝不到一半,就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人群嘈雜,燈光迷離。我們喝得身心俱疲,體力精力早已不比當年了。
咱們讀完了老貓的《啤酒記》,再來看看北京人喝啤酒的套路,您就明白為什麼會喝啤酒喝趴了。
這絕對是經典的套路,不服您看!
「今晚喝點吧?」
「不喝了,昨天喝多了。」
「那咱不喝酒,聊會天,吃點飯兒。」
「好。」
到了小市場......
「老闆先來四串腰子、一盤毛豆、20個串」
「喝點吧?」
「別喝了吧。」
「少喝點兒,試試?」
「那好吧,一人一瓶啊。」
「行!」
一會兒……
「服務員,再來兩瓶!」
又一會兒......
「服務員,再來半件 !」
又過一會兒......
「服務員,再來一件,一半冰鎮的,一半常溫的,兌著喝!」
再後來......
牛羊肉串、腰子、毛豆在腦子裡就一起在旋轉
旋轉 旋轉 天旋地轉
轉著轉著轉到了夜裡兩點
」換個地吧,我安排,走……」
第二天......
「今晚喝點吧?」
「不喝了,昨天喝多了......」
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兒覺得是不是這麼回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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