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祝見聞錄:出馬仙尋找弟子，盯上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上）

來自專欄 靈異檔案館

道觀里會有很多人來詢問「中邪」的情況，但是有些香客會把身體上的不適歸功於「中邪」。

或者是生活中一時的不順心，工作中的挫折，與情侶交往時的吵鬧，有許多人也會認為是命運、邪師的法術在作祟，其實人的一生總會有起起伏伏，有時候運氣好，付出少一點，回報多一些；有時候運氣不好，挫折和意外也容易接踵而來，這都是很正常的。

也確實會有一些奇怪的原因導致「中邪」，患者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性情大變，或乖戾無常、或暴躁易怒、或畏畏縮縮，醫學上通常會將其診斷為精神疾病，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們認為的中邪，可以通過法事解決。

但這種中邪並不常見，絕大部分都是疑神疑鬼，心情低落造成的胡思亂想。

說起來，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廟裡通常只有我和張財溢常住。張財溢做飯，負責廟裡的日常雜務，我接待香客，幫忙解解簽，偶爾也有些法事接。

有一天，我正在廟裡坐著，道友蒯三海拉進來一個大姐，說有事找我。

在我之前的故事裡也提到，蒯三海在市裡的「封建迷信一條街」開算命館，年輕時跑過江湖，熟知江湖唇典。那段時間，蒯三海說是去南嶽衡山玩，這回來就先跑我廟裡了。

我說這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怎麼還攬上活兒了啊。

蒯三海說，我這不是想著，到南嶽了，得去南嶽大廟拜拜祖師爺嘛，就去南嶽大廟裡了，剛好就碰上了陸大姐，她女兒有點麻煩，我想著你老趙肯定能解決，就拉來讓你看看。

我去神前上了三炷香，給陸大姐搬了凳子，倒上茶，問她具體什麼情況。

陸大姐滿臉愁容地說，真是頭疼，我女兒這才二十來歲年紀輕輕的，突然就瘋了。

我說，具體是什麼癥狀呢？

陸大姐有些懷疑地說，您不是大師么，這個您看不出來？

我突然就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因為平時生活中，很多人覺得道士是無所不能的，也因此有了許多把自己包裝成「大師」的人，在網上接活兒，不管對方遇見了什麼事，就瞎蒙對方的癥狀，蒙對了藉機大肆騙錢，蒙不對了就趕緊換下一個人蒙。

我說，是這樣的，我們做道士的，可以用法事去解決真正中邪了的人的問題，但道士沒有辦法治身體機能的病，我必須要通過您說的您女兒的癥狀，才能做判斷。道士也並不是無所不能的，我們也看不見鬼，更不可能讓誰發財。

陸大姐有些失望，說，啊，這樣啊，那我說一下吧，就是我女兒本來挺乖的，好好的上著班，突然就一下子瘋了，整天說胡話，一會兒翻白眼，一會兒說要殺人的。

我問陸大姐有沒有去醫院先診斷一下。

陸大姐說，去了，醫院就說是精神分裂，說是如果情況再嚴重下去，有過激行為的話，只能住院了。你說說，大姑娘家家的，要關到精神病院里去，那以後怎麼嫁人？誰敢要她？

我說，您先別著急，如果確定是中邪的話，我們還是有信心能解決的。

陸大姐說，我這也請師傅看過，師傅說是要出馬才會好起來，但我們一家人都是北京的，城市裡好好的姑娘家，出馬了看起來神神叨叨的，還怎麼嫁人過日子啊。折騰了好久，聽說南嶽大廟挺靈的，我就到南嶽大廟去拜拜，這不，就遇見蒯師傅了。

很多南方的朋友們不太了解出馬是什麼，其實這種事在北方較多，比較常見於鄉村，山東、東北等地非常普遍。讓仙家（動物精）附身於自己，能夠借用自己的身體來「修行」，叫做出馬。這期間還有一系列複雜的程序，出馬後，這個人就被稱為「馬腳」，馬腳要在家設壇供奉仙家，比較常見的是供奉胡三太爺、黃三太奶，或者常四爺。

這供奉的仙家神像是老翁或老婦的形象，但名字上有共同點，有三個最常見的姓氏，就是胡、黃、常。傳說，姓胡的都是狐狸精，姓黃的是黃鼠狼精，姓常的是蛇精。馬腳稱仙家為「師父」，或自稱是某某大仙的弟子。

東北、山東等地的農村有相當規模的出馬仙，鄉里有什麼怪事了，都會去找馬腳（也稱神婆）幫忙解決，但其實有些事本身就是出馬仙自己折騰出來的，為了顯示自己的神通，也可以通過這些事賺點錢。也有些出馬仙是真心誠意修行的，幫忙做些驅邪破煞的活計糊口，也有的幫忙算命。

出馬仙的馬腳都會老去，如果馬腳死了，大多數出馬仙會另物色一個徒弟。

我說，如果能確定是出馬仙要出馬的話，倒也好辦，讓它去找願意做馬腳的人就行了，但從描述來看，好像沒這麼簡單。

這時候蒯三海一臉猥瑣地說，多花子念日，劈琴，張粳鼠。

我知道蒯三海又開始玩江湖上那一套了，他說的是江湖黑話，意思是陸大姐的孩子沒有父親，想讓我說出這一點來裝大師，事成之後一起分錢，他能給我8000元。

我一直比較排斥這種江湖行為，假裝不理他。

陸大姐疑惑地說，你這嘴裡說的啥，我怎麼一句沒聽懂。

蒯三海笑嘻嘻地說，我這是在想哪個法事能幫您女兒解決問題呢。

我說，您女兒的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是跟您去一趟看看情況吧。

蒯三海幫陸大姐訂了酒店，讓她先住一晚，我們還要收拾行李。送陸大姐進了酒店，蒯三海說，你怎麼不聽我指揮呢，這陸大姐，家裡有的是錢，有十套能租出去的房子，天天收房租，光找我看八字就給了2000，你不給她說點神的，她怎麼信你？

我說，咱們做道士的，靠手藝吃飯，該賺的錢不能少，不該賺的，我一分也不碰。

蒯三海罵我是死腦筋，但也無奈，只能隨我去了。

我把廟裡的事務交給張財溢，便準備和蒯三海動身去北京。

陸大姐的家在北京北四環附近，是很普通的小區居民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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