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心裡的學問——徐佳瑩《心裡學》碟評

來自專欄 老雷的東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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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縱觀2010年前後出道的華語創作女歌手中，徐佳瑩的定位非常特別，差點當護士的她從《超級星光大道》的比賽中脫穎而出，踏入歌壇後一直是一位鷗鳥忘機、不爭不搶，潛心做音樂的好歌手。一眼望去個子小小的，其貌不揚，可她溫柔至極、暖心治癒的嗓音卻總會讓筆者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2014年，徐佳瑩發布了自己的第四張錄音室專輯《尋人啟事》，受到業界廣泛關注，並在第26屆台灣金曲獎中獲得了六項提名（最佳國語專輯獎、最佳年度歌曲獎、最佳作詞人獎、最佳作曲人獎、最佳編曲人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形勢一片大好，最後的結果卻令支持這張專輯的聽眾們大跌眼鏡——徐佳瑩並沒有成為那屆金曲獎的贏家，而是全程陪跑，六項提名，一項未中。

誠然六項提名是一個高度的認可，然而一項未中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可徐佳瑩並沒有就此放棄自己的音樂生涯，而是休整後再啟程——2016年參加湖南衛視大型音樂競技節目《我是歌手4》，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轉折點。首場競演，她就以自己的代表作《失落沙洲》驚艷亮相併一舉奪魁，至此，這個精靈般的女孩子真正打開了自己在內地的音樂市場。

兩年後，她帶來了這張千姿百態的《心裡學》。筆者認為徐佳瑩一直是個樂天派的小女生，而這張專輯同樣沒有丟掉聲音人格中的那份善良與天真。這不僅是屬於她的心裡學，更是屬於每一位聽眾的心裡學，而你聽到了多少心裡的學問，由你自己探索決定。

《言不由衷》

詞：艾怡良 曲：艾怡良 編曲：陳建騏（A大調 E3-#C5）

艾怡良的創作能力很強，哪怕她寫的是碧海青天的愛情，可背後卻有一種海納百川的格局。

《言不由衷》開頭的前奏本來有一種 ambient （氛圍音樂）的感覺，聽完卻發現伴奏是一架鋼琴貫穿到底，簡潔的 acoustic（不插電音樂）充滿著深情的臨場感。

再說說徐佳瑩的演唱，「願你永遠安康」是一個八度的跳進（A3 - A3 - A4 - A4 - A4 - A4），最後反覆的副歌上到了 #C5，音域保證了歌曲的張力，即便編排非常簡潔，聽起來也不會感到單薄，因為她的嗓音勝過一切紛繁複雜的配器。

筆者能理解徐佳瑩為什麼說《言不由衷》是專輯裡最難錄的，因為歌詞是以一種禱文的形式表達對逝去愛情的釋然以及對前任的祝福，即便言不由衷，但這還是要求她在演唱的過程中不能有任何雜念，必須從頭到尾保持著那份虔誠，用一種平常的語氣唱出那幾個「願」，卻又要句句入心，非常考驗音樂表達能力，大道至簡不過如此。

《灰色》

詞：羽田&謝金林&徐佳瑩曲：羽田 編曲：蔡政勛&田雅欣&陳君豪（A大調 E3-D5）

同為A大調，A大調音樂所表達的感情色彩是質樸又孤獨的，《言不由衷》和《灰色》都有這樣的感覺。

《灰色》是一首時長達到5分鐘的歌曲（一般的流行歌曲時長大多控制在4分鐘左右），但筆者聽的時候卻絲毫沒覺得長，那是因為這首歌除了旋律動聽之餘，還打破了傳統的主副歌結構（A1+B1+Bridge+A2+B2）。仔細梳理這首歌的結構，可以分為（A1+B1+Call&Response+A2+B2+Bridge+Pre-chorus），而編曲也是到了最後的 Pre-chorus 段才一觸即發——代表性的流行搖滾配器蜂擁而至，有一種透過耳膜的感覺。

剛剛提到的 Call&Response 是一種少見於華語流行樂的寫作手法（主要用於 Gospel 音樂和 Blues 音樂），簡單講就是「一唱一和」，每一句的人聲後面都有樂器緊隨其後，建立一種不同維度的時空對話感。儘管這樣的寫作手法不甚熟悉，但應援文化里的「打call」一詞總該聽說過吧？沒錯，這個詞就是由 Call&Response 延伸得來的。能夠把這樣的創意放在《灰色》里，筆者真是情不自禁地想為製作人瘋狂打call，太贊了！

《灰色》的混音也是格外驚喜。從一開始內斂的人聲，到 Call&Response 處開始氛圍化，之後進一步突出，再到最後的爆發，混音的動態感做得相當好，並沒有因為複雜的編曲而將徐佳瑩的人聲蓋過，混音師的這隻雞腿也必須加！

演唱部分，徐佳瑩四兩撥千斤的轉音非常靈動，娓娓道來的弱聲也極具密度，最後 Pre-chorus 的強聲更是輕輕鬆鬆上到 D5。不僅如此，徐佳瑩深知相同的歌詞容易唱得「白開水」，為了避免引起聽眾的聽覺疲勞，她唱出了很多微妙的變化，細節拿捏得非常到位，向我們展示了精湛的「講故事能力」。

最後說說詞的妙處。明明歌名是《灰色》，可 Call&Response 部分反覆循環的卻是「白色」，正當聽眾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結尾的「與暗黑相依」讓人茅開頓塞——原來詞作者是把灰色分解成了「白色和黑色」，如果白色象徵著幸福，那麼黑色象徵的就是煩惱，而生活同樣如此，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好（永遠是白色），也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糟（永遠是黑色），而中和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可能才是生活中最平常的樣子。

《到此為止》

詞：葛大為 曲：徐佳瑩 編曲：JackieYu@WhiteMusic （F大調 A3-D5）

《到此為止》的扒譜把筆者小小的難住了——前奏是一個 Bb-C-D 的和弦進行（然而這三個和弦對定調沒有絲毫幫助），最後在全曲快要結束時聽到了一個 Fmaj7 和弦才確定為F大調。說到這裡，就可以聊聊這首歌的離調，頻繁的大II級，大VI級是最大的亮點，倒是和這首歌的病嬌氣質蠻般配。

筆者覺得徐佳瑩把《到此為止》和《灰色》放在一起蠻有深意，因為它倆正好相反。《灰色》是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才進入主題，而《到此為止》在主歌就賜出了電吉他，而這個極具侵略性的電吉他和徐佳瑩病嬌的人聲形成了一種非常有趣的「較量」，配合編曲里頻繁出現的三連音，一對小情侶吵得不可開交最後鬧著要分手的「狗血」畫面宛在目前。

《記得帶走》

詞：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溫奕哲 （g小調/G大調G3-D5)

《記得帶走》是全專里最「徐佳瑩」的一首歌了，詞曲都由她自己包辦，平行大小調互切也是典型的「徐佳瑩」特徵（例如《我是歌手4》的《不痛》）。

而《記得帶走》讓筆者一瞬間想到了莫文蔚的《愛》，同樣主歌是很短促的小調，一個弦樂的簡單嫁接後直接切入副歌，那聽似「毫無徵兆」的一瞬間卻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使得這樣的歌曲不需要多寬的音域依舊張力十足，因為「對比」往往有一種強烈的迷惑性，也有一絲凄美在裡頭。

徐佳瑩說這是她為瀕危動物寫的一首歌，歌詞里寫道「海洋說你並沒有錯，太陽說你並沒有錯，是他放開你的手，記得要把愛帶走」，最後歌詞沒有唱完，「帶走」兩個字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她的寫作動機是希望動物們離開這個世界時能帶著愛離開，畢竟動物們只是受害者，可貪婪成性的是人類，而她又正是人類的一員，即便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依然有種強烈的負罪感，因為她的聲音沒有攻擊性，她做不到用音樂來斥責人類的所作所為，或許這也是「帶走」兩個字到最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原因吧。

《病人》

詞：姚若龍 曲：徐佳瑩 編曲：黃少雍&陳君豪&Dirty Radio （A大調 F3-D5）

初聽《病人》，聽到那些詭譎怪誕的節奏、亦真亦幻的唱腔，筆者覺得把這首歌放進專輯裡真是有病，因為主歌的旋律要有多不入耳就有多不入耳，沒想到中間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歌名才恍然大悟，那時筆者感受到《病人》的質量真是不同流俗。

徐佳瑩的人聲在《病人》里已經不是《到此為止》的病嬌了，就是「有病」，還是那種剛從醫院放出來的「神經病」——第一遍的主歌用了一個很洗腦的音色，接著弱化人聲，轉而放大電子樂打底的編曲，進入副歌后人聲又一瞬間跳了出來，Bridge處有一種音mad的即視感，搭配急促的救護車鳴笛聲，不禁讓筆者覺得頭暈腦脹，還以為自己都病入膏肓了。

演唱部分，《病人》最大的亮點在1：55處的美聲女中音，美聲唱法要求演唱者擁有嚴格的音準、鬆弛通亮的音色和豐滿的腔體共鳴。女中音演唱時，歌曲的音域普遍控制在 A3-A5，也有極少的女中音（次女高音）能夠馳騁 D3-G3/A5-D6 的音區，例如1966年出生於羅馬的義大利著名歌唱家Cecilia Bartoli，期待徐佳瑩現場演唱這首歌時完整還原錄音室中的美聲片段。

《現在不跳舞要幹嘛》

詞：葛大為&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Starr Chen&林欣彥 （c小調 F3-Eb5）

整個專輯的氛圍變得輕快了，彷彿每一個音符都在跳躍，聽的筆者興奮得直抖腿。

《現在不跳舞要幹嘛》是一首迪斯科舞曲，製作也是迪斯科舞曲的經典思路——旋律保證悅耳的情況下盡量弱化，由節奏&和聲來推動歌曲的情緒，唯一的缺點就是略微缺乏層次感。

從《病人》和《現在不跳舞要幹嘛》中，筆者不難看出徐佳瑩這幾年的進步——曲風上，不再局限於像《身騎白馬》一樣節奏緩慢的抒情慢板歌曲；聲樂能力上，即便聲帶本身的條件平平，但她還是開發出了更多的輕機能混聲，比如3:00處的「現在」二字，徐佳瑩唱出了一個小三度的跳進（C5-bE5），而且她唱得尤為輕盈可愛，所以別以為這首歌簡單哦。

對了，最後那句「不如消耗熱量」是唱給自己的嗎？（手動滑稽）

《大頭仔》

詞：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徐佳瑩&陳君豪 （G大調 G3-E5）

《大頭仔》是徐佳瑩寫給經紀人小兒子「漢堡」的歌曲，這首歌讓筆者聯想到了蘇打綠的《你喔！》：同樣是寫給孩子的歌，同樣的反拍，相近的律動&和弦，可為什麼一首動感十足的R&B反而沒有Call&Reponse呢？

不糾結Call&Reponse了，聊聊演唱的部分。徐佳瑩在演唱時適當地加入了一些閩南語，俏皮靈動又有點小復古。她唱歌非常「盡興」，喜也盡興，哀也盡興，不管是快歌還是慢歌都能唱得格外迷人，並且最後點了一次 E5 ，這是全專目前的最高音，大頭大頭高音不愁。（手動滑稽）

《兒歌》

詞：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陳建騏&羅恩妮（e小調/a旋律小調G3-E5）

原以為會是一首像《小星星》一樣普通的《兒歌》，結果這首歌的扒譜整整折騰了筆者一天一夜——聽似是3/4拍的兒歌小調（主歌也一直都走的是e小調），可一到副歌就變成了一個 E4 - #F4 - #G4 - A4 - B4 - C5 的走向，當時筆者感到大惑不解——e小調為什麼會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 #G 呢？最後才發現，副歌部分是轉到了流行音樂中少見的a旋律小調。

借這個機會著重談談旋律小調。它最早出現於巴洛克時期，在古典主義時期得到了大面積的推廣，巴赫、莫扎特、貝多芬的很多樂曲里都能找到這樣的元素。以a小調為例，a自然小調是 ABCDEFG（6712345），而旋律小調則會在上行的時候將第VI和第VII級音分別上升一度，進而演變為 ABCDE#F#G( 67123#4#5 ) ，但在下行時，第VI和第VII級音又都要還原。也正因為如此，旋律小調結構會在上行時帶來一種大調的錯覺，配合下行的小調有一種夢幻的色彩，正好契合了《兒歌》中的童真童趣。

不得不承認，徐佳瑩的旋律寫作總給人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因為她寫得太「直接」，這種「直接」是讓你想不出該如何反駁的直接，因為音符的每一個變化都有理可循。誰都會「隨心所欲」，可「隨心所欲不逾矩」就是功力所在了。

編曲部分的人聲和鋼琴交相輝映，開頭的主歌是舒緩的鋼琴伴奏配合徐佳瑩密集的咬字，而中間的副歌部分，徐佳瑩突然慢了下來，鋼琴伴奏反而開始不受拘束地跑動，緊接著小提琴加入後每一個音符都在自由地翩翩起舞，那一刻，彷彿人聲也只是八音盒的一部分，給人一種曼妙的享受罷了。

演唱的部分，徐佳瑩站穩了 E5 的高音，這幾個漂亮的 E5 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全專的音域達到了實實在在的兩個八度。很多創作歌手總喜歡拿「作品」來當聲樂能力不足的擋箭牌，殊不知聲樂能力會大大限制歌手的創作力，如果歌手掌握的音域不夠寬，那麼旋律寫作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局限，總有一天創作才華也將因此耗盡，而徐佳瑩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她的聲音控制力越來越強，對自己的音樂也越來越自信。到了這樣的境界，創作能力自然會跟著聲樂能力一齊突飛猛進。

《人啊》

詞：NIKE/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董雲昌/羅恩妮（B大調 #F3-#C5）

專輯進行到這裡，徐佳瑩又開始和你暢談人生了，她有音樂，你有酒嗎？

《人啊》可能是全專唯一的一首「套路」作曲，筆者捕捉到了徐佳瑩使用的卡農和弦，不過這個爛大街的和弦依舊被她出色的旋律寫作「藏」得非常好，屬於「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的類型。（卡農和弦有多種多樣的變體，這裡列一個常見的B大調走向：B - #F - #Gm - #F - E - #Dm - E - #F，彈出來會明顯地聽到17654345），並且間奏的旋律編寫也蠻有意思，一連串的中介和弦轉了一圈，結果過渡後還是回到了B和弦上，不知道有多少小夥伴天真地認為最後升調了？表象騙了你！（笑）

同時，《人啊》的編曲也折回了《言不由衷》里的 acoustic ，不過比《言不由衷》加入了更多的銅管，並且《人啊》所表達的主要感情非常揪心——每個人一生下來就帶有許多無可奈何的脆弱，有些經歷無法避免，與其竭盡所能逃避這份脆弱，還不如凡事隨緣、順其自然，讓那些該去的隨風而去，因為生活中越是堅強的人往往越敏感、越不堪一擊，他們就像刺蝟一樣的矛盾體，既容易刺傷別人，又容易誤傷自己。

《心裡學》

詞：徐佳瑩 曲：徐佳瑩 編曲：徐研培&張晁毓&陳君豪&萬奎棠 （F大調/d小調 F3-C5 )

終於到了同名主打歌，這也意味著整張專輯進入了尾聲。

《心裡學》最大的亮點在於妙趣橫生的配器和人聲，一上來的清音吉他就扣人心弦，帶來了藍調味的旋律，而」心裡有事說不出來「時，爵士鋼琴突然「亂入」，似乎在幫拉拉訴說著什麼，整首歌的風格就從藍調偏向了Cool Jazz。

演唱部分，徐佳瑩動用了久違的強混聲，與配器一併爆發，雖然只到 C5 但卻非常紮實，要知道華語樂壇有不少的女歌手能夠飈到 G5 乃至 A5 ，可就是唱不好這一個 C5，所以不必盲目攀高自己匹及不到的音域，質量永遠比高度重要，「唱得到」跟「唱得好」是兩個維度的表現。

在《心裡學》里，徐佳瑩再次做到了情緒與旋律的統一，彷彿歌曲里的每一個音符已經浸入她的肌肉和骨髓，有一種強大的凝聚力和一體感。「一體感」這個詞說起來容易，實際上不是她自己包辦詞曲的歌，要做到這點是非常困難的——因為只有自己最懂自己，自己作為創作者對歌曲箇中滋味的捕捉才是最準確的。

《是日救星》

詞：徐佳瑩 曲：鄭楠/徐佳瑩 編曲：陳君豪 （Mixolydian on 1=D A3-D5)

先聊聊《是日救星》中出現的Mixolydian調式——不同於我們常見的大調和小調（C D E F G A B 和 C D bE F G bA bB)，Mixolydian調式聽起來會是 C D E F G A B bB ，這種調式起源於中古時期的希臘地區，在大調的基礎上降B，旋律有一種莊嚴肅穆的色彩，同時也會有一絲異域感，也正因為如此，當代的布魯斯音樂和日式搖滾都會頻繁地使用這種調式。

所以筆者對這首歌的第一印象竟然是日式搖滾——脫胎於布魯斯音樂，配上具有異域風情的吉他，還有徐佳瑩略顯「神婆」的演唱，可能大家對這種調式比較陌生，一開始聽的時候會覺得不太順耳，但聽習慣了還是非常帶感的。

友情提示，《是日救星》里有不少的 D5，難度同樣不小，想在KTV盡興的小夥伴們要小心了（手動滑稽）

結語

徐佳瑩為這張專輯籌備了三年之久，而交出的作品也完全對得起大家三年的期待。

她在保證「好聽」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保證了創新（Electro、Disco、R&B、Blues、Jazz、Gospel...），音域也足足拉滿了兩個八度（E3-E5），而混音則交給了英國的混音師Mike Marsh（Sam Smith和Ed Sheeran的御用混音師)，品質也是良金美玉的，不過還是存在一些小小的不足——1.徐佳瑩有野心，但野心太小，進而導致整體有所欠缺，隨便把三年前《尋人啟事》里的一首歌丟進去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2.徐佳瑩的唱法在一些律動性較強的歌曲中仍然顯得有一絲力不從心（強聲能力缺乏、氣息流動慢），比如《現在不跳舞要幹嘛》就沒有做到極致。

然而敢於跳出安全區的一張多元化專輯絕對值得鼓勵，並且這張專輯從創作、演唱到製作上都是妥妥的華語標杆水準，目前華語市場內的絕大部分歌手都只有虛心學習的份，因為上述的兩項盲點也沒有幾個歌手能夠填補，徐佳瑩還有無數的可能性值得大家期待。

最後預祝金曲獎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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