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常心迎美駐華大使駱家輝

8月1日，華盛頓美國國務院，駱家輝在國務卿希拉里的主持下正式宣誓就任駐華大使，成為美國首位華裔駐華大使。駱家輝應會在維護美國國家利益的同時努力推動中美關係更進一步，但國人不宜對他抱有過高、不切實際的期待。8月1日下午，在妻兒的陪伴下，美國第一位華裔駐華大使駱家輝在華盛頓正式宣誓就職。他承諾「出使」中國後將致力深化中美合作，為建立積極、合作和全面的中美關係而努力。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大使辦公室虛位以待駱家輝已滿三月，「不過，我們尚未獲得他的官方到任時間。」美國駐華使館新聞發言人包日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等待這位美國歷史上首位華裔駐華大使的，還有他的老朋友、通用電氣大中華區副總裁劉鳳鳴，「很難得有這樣一位曾經的共事者和朋友來到中國，我期待他能在中美兩個大國之間有所作為。」劉鳳鳴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說，6月下旬，他和駱家輝在華盛頓見面時問及其到華時間，「他當時告訴我會是8月初或中旬」。對於這位黃皮膚、黑眼睛的華裔大使，國人有不同的期待。「和其他大使一樣，駱家輝會在維護自己國家利益的同時努力推動中美關係更進一步，但我們不能對他有過高的、不切實際的期待。」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美國研究部主任劉卿如此提醒。儒家性格約二十年前，生活、工作在美國西雅圖的中國人劉鳳鳴，因工作原因結識了同在該地政府部門工作的華裔美國人駱家輝，看著他從檢察官到州長、律師，又到商務部長、駐華大使一路走來，「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非常謙恭、非常友善的人品」。類似品格被劉鳳鳴以「中國傳統的儒家性格」加以總結，體現在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並被認為是駱家輝在任職華盛頓州長時，少見的獲得共和黨、民主黨共同支持的重要原因。在6月份的面談中，劉鳳鳴問到駱家輝即將赴華工作的準備情況，「他首先提及孩子的感受」，因為孩子們認為到了中國會失去在美國的好朋友，這讓一直很在意孩子想法的駱家輝覺得「是個挑戰」，但是他說會和妻子一道給孩子一個最佳解決方案。顧家好男人的「模範丈夫」形象同樣讓駱家輝的前同事、西雅圖戴維斯·萊特·特里梅因律師事務所上海辦事處首席代表蔡榮偉印象深刻。同事四五年間，時任該律所中國業務組聯席主席的駱家輝在中國出差期間，「他每天都要與愛人和孩子通電話，並且要分別與每個人細心交流」。除了關心自己家人的感受，劉鳳鳴說駱家輝同樣很顧及別人，「我們無論在任何場合下見面，他都會問候我夫人」。劉鳳鳴認為這種問候絕非寒暄，而是由於駱家輝有著超強的記憶力，會記得朋友、同事告訴過他的家人情況，並在下次見面時予以關心。這樣的細心，使得駱家輝常常能很快將不同立場、不同觀點的人團結起來。去年，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訪美期間，時任微軟大中華區副總裁的劉鳳鳴作為美方接待團隊代表之一，常常要和總協調人駱家輝直接溝通一些接待細節，「他非常細心和友善，具有天然的凝合力」。同樣，劉鳳鳴口中的「儒家性格」使得駱家輝贏得了選民甚至反對黨的支持，也贏得了奧巴馬、議會的信任。在蔡榮偉看來，正是由於駱家輝身上所自然體現出的「正直、真誠」，使得在2000年競選連任州長時，「共和黨無意和他競爭，並認為他是擔任州長的最佳人選」。劉鳳鳴說，這樣的性格也讓駱家輝在擔任商務部長期間，得以與中國政要、企業保持融洽的關係。駱家輝於今年3月被任命為駐華大使時，中國政府即表示了歡迎態度，希望「他在促進中美雙邊關係獲得更大發展上扮演積極角色」。溫和與強硬在朋友、同事心目中有著親善友好印象的駱家輝，在政治上被稱為「溫和派民主黨人」，曾因接受共和黨所提出包括「不開徵新稅種」和「減少州府開支」等保守財政政策，被一些民主黨人士批評。此外，駱家輝亦被認為是民主黨內「親商」代表人物。這在包日強口中得到確認，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作為美國首位華裔商務部長，駱家輝「不遺餘力在華盛頓發展商業並創造就業機會，在任期間使得對華出口倍增」。同時，駱家輝通過傾聽美國商業領袖們的聲音而贏得他們的信任，使得他們的商品出口更為容易。「當駱家輝在北京安頓下來後，美國公司將可以依靠他在中國政要面前來代表他們的利益。」包日強說，「奧巴馬此前已與中國進行了坦率而真誠的交流，駱家輝也會以同樣的態度與中國領導人溝通。」劉卿認為，駱家輝擔任商務部長期間在中美貿易之間起到了積極作用，他通過開拓更多經貿機會來加深和促進雙方更深入的相互了解，這些不僅在奧巴馬訪華期間的「聯合聲明」中可見一斑，同時也可以在雙方經貿實際活動層面得到印證。2009年7月，作為美國推動「綠色外交」重要一環，駱家輝訪華期間造訪河北新奧集團。此後的10月份，該集團與美國杜克能源公司正式簽訂光伏能源領域合作協議，開創了中國的技術、產品出口海外市場的能源合作新模式。「中國清潔能源企業向世界級清潔能源整體解決方案服務商得以邁出關鍵一步，是駱家輝訪華促成企業間合作的最直接成果。」新奧集團有關負責人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凡此種種，駱家輝給人一種真誠的「溫和派」形象，加上華裔身份，讓許多中國人對其寄予過高甚至不切實際的期待。對此，著名經濟學家郎咸平潑了一頭冷水，「他可不是什麼『溫和派』，首先揚言要『敲掉中國貿易壁壘』的就是他」，認為駱家輝來了，中國的日子會更難過，並用駱家輝一方面到華推廣清潔能源，一方面在拿到大批訂單後即展開「雙反調查」等事例，來印證自己的觀點。劉卿也指出駱家輝曾在美國國會屢放「狠話」，包括人權話題、美國出口控制改革對中國依然苛刻等等。但劉卿認為，「不能因為他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就說他對中國強硬」。不二人選         溫和也好，強硬也罷，駱家輝要來了。等待他來應對的中美關係必將對其提出挑戰。7月27日美國國會參議院表決確認駱家輝的大使任命後，美聯社用三句話來描述其新職務：「駱家輝將是美國首位華裔駐華大使。中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及美國的主要貿易夥伴，也是美國的最大債權國。」法新社的報道認為，他是在「美中關係處於緊張時刻」就任駐華大使的。美中兩國「在北京的出口導向型經濟政策、不斷增長的軍費預算和人權紀錄等問題上存在一系列分歧」。《華盛頓郵報》則稱，駱家輝任職時正值「美中關係處於十分微妙的階段」。中國在美國去年對台灣出售武器以及奧巴馬會見達賴後，中斷了與五角大樓的大部分聯繫。縱然挑戰重重，奧巴馬還是把「能想到的最佳人選」給了這位新任華裔大使，包日強同樣多次引用這句話來形容駱家輝。其理由為：擔任商務部長期間的技能和經驗；作為首位華裔商務部長為發展商業和出口所體現的不遺餘力的精神和能力，並且其間推進了美中關係；贏得了美國商業領袖們的信任，並可採取坦誠而真誠的方式與中國領導人交流溝通；能夠用最佳外交方式將美國的信息傳達給中國政府和人民。「駱家輝渴望在中國繼續這樣工作以幫助總統來應對美國最具挑戰性和複雜的外交、經濟和戰略關係。」包日強說，他可以通過幫助美國公司在華展開更多商務活動，使得中美均從中受益。除此之外，駱家輝就任後的一項重要工作將是促進上海領事館的改善，以滿足日益增多的簽證申請量。劉鳳鳴也認為，駱家輝是美國駐華大使的不二人選。不過，「由於不會講普通話，他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是語言」。他曾說自己的榜樣是能講一口流利中文的前任洪博培。8月1日，駱家輝在就職宣誓時說，美國和中國在外交、經濟和戰略方面具有非常重要而複雜的雙邊關係，雖然充滿挑戰，但也有擴展合作和協作的極大潛力。「我期盼與中國政府一同實現這種可能。」他並提出，「將全心支持兩國在廣泛的重要國際事務上持續的雙邊和合作努力，從氣候變化到尋找更清潔的新能源，到終止核武器與核材料的擴散，以及推動新的合作。」對於兩國存在差異或者嚴重歧見的敏感領域，駱家輝表示，會致力保持交流渠道暢通，清楚傳達美國政府的立場，並且與中國最高層政府官員接觸。「他有讓中美『合作雙贏』的想法，也具備這樣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他會這樣做。我們可以給他時間來觀察。」劉鳳鳴說。      (趙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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