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駱家輝:我喜歡為公眾服務

 2011年8月,60歲的駱家輝背著雙肩包,帶著妻子和三個孩子抵達北京,當時有媒體評論說,「像是一個普通華人帶著家人度假歸來」。作為美國歷史上首位華裔駐華大使,在「美中關係處於微妙階段」上任的駱家輝,一舉一動都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來到中國5個月後,他將赴美簽證的預約時間從22天縮短到6天,赴美簽證的數量上升了70%,這一切都是在「使領館沒有增加一個人」的情況下實現的。這位在任華盛頓州長時每天「最後一個拉燈的人」,卻和妻子都堅持「以家庭優先」。從任州長時他和妻子就規定,一周不能連續超過3個晚上離開孩子;來到北京後,每個周末都會盡量把時間留出來給三個孩子,帶他們到北京城裡城外旅遊。「我們已經登過長城了,還計劃要把北京所有的景點都遊覽一遍。」

 

         門打開,駱家輝走了進來。   他的雙手極其有力,一握之下,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果斷。四周靜謐,但駱家輝確如洪博培所言,「就像一個和波諾(U2)主唱一樣的明星」。   「It is ok?」他非常配合地站在樓梯上,拍片。這位61歲的美國駐華大使,身形挺拔、紳士味十足。事實上,喜歡看《pepole》的駱家輝,剛剛給一家時尚雜誌拍過一組時裝大片。   這似乎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要知道半年前駱家輝就任時,用美國《華盛頓郵報》的話來說,「正值美中關係處於十分微妙的階段」。   作為美國歷史上第一個華裔大使,駱家輝上任以來就一直受到媒體和公眾的廣泛關注。從背著雙肩包,到坐經濟艙去開會,再到率先在美領館公布PM2.5值,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在互聯網上引起人們的熱議。   「你說那把神奇的電子捲尺嗎?」坐在沙發上,他笑著告訴《外灘畫報》記者,「是的,我真的帶來了。」   駱家輝酷愛DIY。他有一把電子捲尺,可以發出激光來保證精確測量,他在美國曾經用它為孩子們在後院做過一個書房。「現在,我特別喜歡收拾我的車庫。」他說,「我準備大幹一場。」輕鬆的表象之下,駱家輝面臨著巨大的挑戰。2012年是中美關係具有特殊意義的一年。這一年是尼克松總統訪華四十周年,也是美國總統選舉大年。此時,駱家輝的一舉一動,更是被時時放在聚光燈下。   前一天,在紀念《中美上海公報》發表四十周年的活動中,駱家輝就表示:「美國的46項技術已經可以隨時向中國出口。」而接下來的5月,他還將帶領一支企業代表團前來上海,與有興趣購買美國高科技產品的中國公司進行洽談。   「我喜歡為公眾服務。」3月21日,在美國駐上海總領事館的辦公室里,駱家輝接受了《外灘畫報》的獨家專訪。「我是百分之一百的美國人」   2011年3月10日,駱家輝的大女兒艾米莉滿14歲。剛好在這一天,奧巴馬正式宣布了美國駐華大使人選。   艾米莉提前在網上看到了走漏的消息,哭得像一個淚人,因為她知道自己要和好朋友分開了。第二天是她的生日,可她壓根不想去白宮參加儀式,只想和朋友一起度過。   奧巴馬知道這一天是艾米莉的生日,他告訴小女孩:「你現在大概很恨我。不過10年以後,當你回頭看的時候,希望你覺得這段經歷是很棒的。」   駱家輝的家,很快就要搬到大洋彼岸的北京去了。回憶起出發的日子,他告訴《外灘畫報》,過渡期的確很難,「尤其是孩子們,有一點小小的緊張。」   這不是駱家輝第一次適應陌生的環境。上個世紀50年代,作為第二代移民,他經歷了兩種文化。   駱家輝清楚地記得,上小學的時候,「美國老師認為,去除移民學生身上的本土文化,是他們的責任。」   經歷了很長一段煎熬,隨著年齡和閱歷增長,駱家輝才讓中美文化在自己身上融合。「我終於知道,我可以成為我自己。」   翻開美國歷屆駐華大使的記錄,幾乎每一位大使都或多或少與中國有些許關係。第二任大使恆安石,是第一個出生於中國的美國大使,而且最先擁有了漢語姓名;第三任大使溫斯頓·洛德,有一位華裔妻子、頗有名氣的小說作者包柏漪。但,誰都不像駱家輝這樣創造了歷史,他自己也說:「父親如果仍健在,絕對會為我擔任大使感到無上的光榮。」   作為現任大使,人們很容易拿他和前任洪博培作比較,一個是中文流利的洋面孔,一個則是一句中文都不會說的華裔後代。   上任之初,對於駱家輝來說,作為一張有著中國面孔的美國大使,如何履行本職、處處維護美國的利益是個挑戰。外界議論紛紛,8月的《英國金融時報》甚至用「北京準備歡迎遊子歸來」這樣的標題形容他的上任。與此同時,美國報紙卻在肯定地判斷著他的「忠誠」。   對此,駱家輝在公開場合反覆強調:「我是百分之百的美國人,我代表著美國總統和美國人民的利益。」他承認,「也許,我一點中文都不會說,反而是好事。人們就不會誤解我的立場了。」   事實上,作為美國歷史上第一個主要用經貿來定義的駐華大使,駱家輝也被外界稱為「奧巴馬的推銷員」。有媒體分析說,奧巴馬選擇他任駐華大使的主要目的,還不僅僅是他的華裔背景,更重要的是他對中美貿易的熟悉程度,因為他曾任美國商務部長。   而當初被提名商務部部長,對他也算是一個驚喜。因為在初選的時候,駱家輝支持的是奧巴馬的對手希拉里。「從這點也可以看出,政治有的時候並非處處是『政治』,只要你好好工作,總會被大家發現並認可的。」駱家輝的太太李王蒙曾這樣公開表示。   「我一直特別信奉,人一定要勤奮工作。」在接受《外灘畫報》的訪談中,駱家輝反覆強調此點。   「我來的這半年,努力推動了中國人赴美簽證。」他主動告訴記者,「去年,我們就受理了創紀錄的超過100萬個簽證申請。」而最讓他驕傲的是,「如今赴美簽證預約面試的時間,縮短到了不到一周。」   與此同時,有著豐富工貿經驗的駱家輝,不斷帶著美國商貿代表團,到處推銷美國產品,促進美國對華出口。同時,他還一再推動中國企業赴美投資。   「貿易戰對於誰都沒有好處。」他認定,「只有在太平洋兩岸,促進彼此開放的貿易,美中雙方才能受益。」   高科技出口管制,一直是中美經貿的一個焦點問題。對此,駱家輝表示,「中美雙方正就細節問題進一步探討,中國已經提供了一份包括141項高科技項目的清單。」最終,由美國向中國開放其中部分技術。   「我們都以家庭優先」   「來到北京之後,我們每個周末都盡量留給孩子們。」「百分之百的美國人」駱家輝,在談起家庭時,則是完全的東方式溫情。   2009年,駱家輝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空中飛人」。太太李在接受《嘉人》雜誌採訪時說:「那時他剛就任商務部長,要先去華盛頓上班。而我和孩子們,5個月以後才能搬過去。你一定想不到,這5個月的時間裡,他周末都會飛回西雅圖,然後再趕周日午夜的飛機回華盛頓。凌晨6點鐘從機場出來,直接去上班。每個周末都如此。」   一個更廣為流傳的故事是,就在每個人都希望駱家輝競選連任第三任州長時,他宣布「放棄競選」,理由是要回家陪妻子,照顧即將出生的孩子。而當時他甚至幾乎沒有競爭對手。   「在我們家,無論是我的職業走向,還是家庭瑣事,都是我和太太一起共同決定的。」駱家輝告訴《外灘畫報》。   當時,駱家輝和李進行了四個小時的討論。「我們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最後,兩人取得了一致:「當州長的人很多,可三個孩子的父親,卻很少。」   「我第一個孩子,是在我當上州長兩個月後出生的。」駱家輝後來回憶說,「我們參加過很多典禮,但回想過去三十年,你還記得什麼呢?你總是記得孩子的第一次鋼琴演奏會,游泳比賽,芭蕾舞表演,那是我們永生難忘的。」   所以,駱家輝和李定下規矩:一周不能連續超過3個晚上離開孩子。   「為了陪伴孩子,我周末盡量在家。閱讀、唱歌,直到他們上床睡覺。即便是任州長、商務部長和大使期間,我也堅守規定。」   駱家輝的太太李更是如此。結婚後,她辭掉了記者之職,全力支持丈夫競選,並悉心照顧三個孩子。「我們都是家庭優先。」駱家輝說。   在駱家輝的老家西雅圖,歷史最悠久的報紙《西雅圖郵訊報》認為駱家輝「有時很乏味」。但在家庭中,這絕對是一位「有趣的父親」。「我是一個很喜歡DIY,不斷改善家居生活的人。曾經改造過一座房子——為了重新布局水管、電線、澆水管道,我把牆打掉,一切重新來過。」   《紐約時報》報道稱,來中國之前,駱家輝埋首苦讀了基辛格的《關於中國》和康正果的《中國記》。但他最喜歡看的還是史葛圖羅的謀殺懸疑類小說:「可真有一種負罪的閱讀快感。」和孩子們出遊,6歲的女兒不斷在車上循環播放《媽媽咪呀》。「好吧。」駱家輝承認,「那我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一個歌手了。」   B=外灘畫報

  G=駱家輝   太太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檔   B:就任駐華大使時,你們全家坐上飛機從美國出發到北京,孩子們是興奮,還是有點小小的害怕?   G:剛上飛機的時候,我想他們有一點緊張,也有一點小小的難過。因為就要離開他們的朋友了。我6歲的小女兒比較緊張,因為此前,她沒怎麼坐過飛機。但同時,三個孩子也很興奮。前面未知的世界,正等著他們去冒險呢。   B:到了北京的新家,你如何指導他們適應新環境呢?這對每個人來說,都很不容易。   G:我們一到北京,就趕緊讓他們進學校。而且,我們讓孩子們自己挑選學校。我的小女兒看中了一所國際學校,裡面配備了專門的中文課,她覺得去那裡能讓自己很快地交上新朋友。我12歲的兒子挑了一家國際學校,之前我們全家都去那裡好好考察了一番。   我們不強迫他們一定要上哪一所學校,他們可以自己選擇,一切由自己作主。我們到北京的時候,學校已經開學了。孩子們要做的,就是儘快趕上功課、交上好朋友,然後在學校過得舒舒服服就行。   每個周末,我和太太會盡量把時間留出來給三個孩子。然後,帶他們到北京城裡城外旅遊。我們已經登過長城了,還計劃要把北京所有的景點都遊覽一遍。孩子們非常開心。事實上,他們都很棒,適應得很不錯。我們全家都在努力學習中文,而且我14歲的大女兒很快就交了一幫新朋友。   B:去年,你在北京曾經帶自己的孩子去過民工學校。回家後,你和孩子們討論過此事么?   G:我們全家都很開心能到民工子弟學校去——其中有些孩子還是孤兒。我們從民工子弟學校那裡,學到了該如何幫助孩子們學習。這些孩子們很努力,印象最深的是,有些很小的孩子們,把他們的作品拿來給我們全家看。我的孩子,也很喜歡和他們一起畫畫。   B:現在,你和你的孩子們比,誰的普通話說得好一些?   G:很顯然,孩子們的普通話比我好多了(笑)。我太太從小就會說普通話。我就不行,我家說的是粵語。我發現普通話真的很難學,和粵語比起來,它好像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語言。   B:2009年5月1日,你就任美國商務部長宣誓儀式時,當時奧巴馬特意感謝你的妻子說:「因為你,美國才有了一位如此出色的商務部長,我欠你一個人情。」在個人奮鬥的道路上,家庭給你怎樣的力量?   G:我的家庭永遠都在支持我。我太太是我最好的搭檔。無論是我的職業走向,還是家庭決議,永遠都是我和她兩個人一起共同決定的。我太太給了我很大幫助,尤其是我競選華盛頓州長的時候,她可以說就是我的首席顧問。   B:有人說你夫人很聰慧,很像希拉里,你覺得呢?   G: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說,她很聰明,而且意志力很強。結婚以前,她曾經是美國一個很有名的電視記者,也是華盛頓州第一夫人。她和蓋茨太太梅林達創建過一個非營利性早教組織。   我們家的孩子,都不是等到學校才開始教他們算術、閱讀和思考的。事實上,他們三個一生下來,我們就開始早教了。這樣對他們的智力還有心理上的完善,都會大有好處。她是在美國第一個提出早教觀點的人。怎麼說呢,她在管理上也很有才能,而且對人友好,所以好多人都很喜歡她。   B:你們教育孩子是用中國傳統模式,還是美國模式?   G:我們兩種都有。我覺得美國的教育不是只強調背誦,而是鼓勵一個人真正去提出問題,然後思考、分析。中國的教育,很注重數學和科學。我們想把兩種模式里好的東西,都吸收進來。我非常享受自己幹活的樂趣   B:以前,作為華盛頓州長,你工作很努力,總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被稱為是「最後一個拉燈的人」。現在來中國做大使,你也這樣嗎?還是最後離開辦公室的那個人嗎?   G:當時,華盛頓和整個西海岸都遇到了能源危機,所以我們鼓勵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一定要拉燈。   我始終相信一個信條,人一定要努力工作,隨時給自己設立一個高標準,然後去實現它。   我經常鼓勵部下,要跳出原來思維的框框,不斷去尋找新的靈感和方法。不能說,一個方法用了15年,你就一直用這個方法做下去。   我做華盛頓州長的時候,發現人們續簽汽車牌照,一站就是一個小時。為什麼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呢?我問手下,有沒有改進的辦法。後來,我們把這一時間縮短到了12分鐘。   現在,在中國我們做了一件同樣的事情,就是赴美簽證。從去年10月到今年2月,我來中國5個月後,赴美簽證預約的時間已經少於6天了,而在一年前,你要預約簽證面試則需要等上22天。   而做到這一點的同時,赴美簽證的數量也上升了70%。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們使領館沒有增加一個人,如何在不增加人手的情況下,把原來的22天,縮減到6天,這是一個挑戰,需要大家尋求新方法。很棒的是,他們找到了。   B:作為大使,你如此積極地推動中國人赴美簽證的目的何在?   G:我們希望更多的中國人去美國旅遊、經商、讀書。   我知道很多中國人想去美國看一看。美國的黃石公園風景非常優美,紐約、舊金山等一些大城市,也很不錯。還有一些中國公司想去美國購買產品,選擇那邊高科技的服務;而相當多的中國學生,則期待能去美國讀大學。   站在美國經濟利益的角度,我們希望更多的中國人去美國,而這也必定會促進美中關係。   B:奧巴馬總統如何看待這個提議?   G:奧巴馬總統非常支持這個提議,這不是問題。挑戰反而在我們大使館和領事館這一方,如何把簽證預約的時間縮減下來?我的同事們,都很棒。   B:拜登來中國,是你幫他制定去吃炸醬麵的路線嗎?這看起來很有趣,這是你的行事風格嗎?   G:哦,不、不,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因為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去當地的餐廳,吃特色菜,和那裡的人聊天,這是他的愛好。而且,我做大使以前,這個計劃就排好了。你看,他出訪中國的時候,我剛剛就任大使,還不到一個星期呢。   B:你的風格受人矚目。剛一到中國上任大使,就被拍到背個雙肩包,自己去買咖啡。這讓人們在微博上議論了好一陣子,有人覺得這很不錯,有人覺得你是在作秀?   G:這沒有什麼。在做華盛頓州長的時候,我通常是在晚上,開車到超市給孩子們買葯。在美國,沒有人覺得不正常,也沒有人議論。   我並未意識到有人在拍攝我和我女兒。實際上,你會發現大多數的美國政府官員都很隨意,同時我個人也非常享受自己幹活的樂趣,這是我的風格。   B:據說,做州長工資不高,是不是真的?   G:(笑)州長的工資比華盛頓州普通市民的收入要高一些,足夠我們家用。當然如果我選擇做律師,或者去微軟這樣的大公司,薪水要更高一些。但是,我和我家人都不是特別看重錢。我進入政府工作,是想為公眾服務。這是我可以回報社區的一個方式。   我覺得美國和華盛頓州,對我、我的父母、我的祖父母以及整個宗族都非常好,我們在這裡享受到了機遇。那我就期待能有所回報。   你知道中國人從1800年就開始來到美國,一開始都是從廣東那邊過去的,幫助修鐵路。後來,很多中國人去工廠、金礦。我的家族算是很幸運的,而我能進入政府公共領域去工作,就可以讓這個國家、這個州變得更好。反過來,我的家人也會生活得更好。   我很喜歡從事政府公共領域的工作。我記得肯尼迪就職總統宣誓說過一句話,「不要問你的國家能為你做什麼,你要問問自己能為國家做些什麼。」   如果人們都在那裡討論將會影響我們大家的各種決定,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呢?這樣,我可以自己來推動那些會幫助民眾的決定。   上海和廣東台山,都最能代表中國   B:你曾經去台山吉龍村尋根,到了你父親的出生地,為什麼說一切就像十九世紀?   G:因為那裡一點也不像現代中國,我家的老房子和我祖父出生時一模一樣。這個房子,唯一一點現代的地方,就是通電了,而且有電爐。不過,我回到父親、祖父的出生地時很激動,心中常常有莫名的感動。   B:你來過上海很多次了,怎麼看這個城市呢?和你的祖居相比,你覺得哪個才是真正的中國?   G:我很喜歡上海,這是我太太父母的故鄉。上海和廣東台山,都最能代表中國,因為現在一半的中國人住在城市,一半則還住在鄉村。   B:你年輕的時候,也和自己的孩子們一樣,經歷過適應新環境的過程。小時候,你的老師會因為你們移民學生吃的早餐是稀飯或者通心粉,很不美式,而用尺子打你和義大利同學的手。那時候適應環境、適應美國,就是要拚命去除自己身上的「根」文化,從哪一年開始,你知道「可以成為你自己」?   G:在我成長的過程里,民權運動讓我第一次意識到了,我可以成為我自己。   民權運動對於當時整個社會都很有幫助,讓我們知道了美國可以真正成為一個對所有人充滿自由、希望和機會的國家。我小時候,美國的現實是不同種族的人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歧視,憲法所賦予的自由、平等,在生活里看起來並不適用於每一個人。但是,由於美國擁有完備的法律體系,又允許個人自由表達觀點,儘管大多人並不同意,但馬丁·路德金還是推動我們實現這個目標。   後來,法條進行了修改、人們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同種族和不同信仰的人,都可以相互擁抱。看看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我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華裔州長,第一個華裔商務部長,現在又是第一個擔任美國駐中國大使的華裔。我覺得是民權運動給了我和我們這一代人無限可能性。   B:對於中美文化的差異,你的前任洪博培大使曾經說過,最大原因是中國的傳統是基於儒家文化。整個文明、整個社區的重要性是排在第一位的。而美國,則保留了傑弗遜式的傳統。托馬斯·傑弗遜構築了美國立國思想,主要內容也就是個人權利。這就是雙方常常爭執所在,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G:儒家思想在中國很盛行。在美國,我們很尊重個人的權利和自由,鼓勵每一個人表達自己不同的看法。但是,我覺得中美文化的共同點,都聚焦在對社區的貢獻。美國有很多個人和家庭,都會把自己的收入捐贈給公益組織。通常,孩子們會捐贈給學校,家庭會捐贈給醫院。這應該也是我們的核心價值觀之一,個體就是應該回報社會。   聲明:本文由《外灘畫報》http://www.bundpic.com(轉載請保留)擁有版權或由內容合作夥伴授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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