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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囚禁史可法的藩鎮軍閥死後,史可法大哭:「中原不可復為矣!」

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起義軍攻佔北京,崇禎帝朱由檢在煤山自縊。福王朱由崧在盧九德、高傑、黃得功、鳳陽總督馬士英等文臣武將的擁護下,於五月初三於南京宣布監國,五月十五日即皇帝位,改次年為弘光元年,南明時代自此拉開序幕。

當時李自成的農民軍和滿清軍隊鏖戰於中國北方的間隙,不忘對中國南方虎視眈眈,為了防止清軍南下,首輔大臣史可法在安徽、江蘇布置了三道防線。守衛這三道防線的是著名的江淮四鎮,這四鎮分別是興平伯高傑、廣昌伯劉良佐東平伯劉澤清、靖南伯黃得功,這四鎮軍隊加在一起多達四十餘萬之眾。由於當時的南明朝廷財政匱乏,被迫同意各鎮可以在自己的駐地徵收賦稅,所得收入不必上繳南京,還有權開荒、採礦和徵收商稅。各鎮若能從農民軍手中收復失地,則亦劃歸該鎮管轄。因此四鎮均擁有獨立的財權和軍權。

當時興平伯高傑駐徐州,廣昌伯劉良佐駐壽州,東平伯劉澤清駐淮安,靖南伯黃得功駐廬州,四鎮中數高傑、黃得功兵力最強。其中高傑彪悍驍勇,最受史可法器重並能基本控制的軍隊。史可法認為高傑的部隊雖然紀律渙散,卻是江北各軍中戰鬥力最強的軍隊。

義軍出身,轉投官軍

高傑,字英吾,陝西米脂人,與李自成同鄉。他原先是李自成的得力部將,綽號翻山鷂。不久後李自成掠得邢氏為妻。邢氏不僅貌美,「勇武多智,兼掌軍資」。高傑一次與邢氏偶然,兩人一見鍾情。在邢氏的勸說下,又因為擔心李自成知道後會引來殺身之禍,高傑於崇禎八年(1635年)帶著邢氏及一幫兵士投降了明將賀人龍(賀人龍也是米脂老鄉),被授予游擊之職。

高傑

高傑後來多次參加了對農民軍的追剿,累功升任總兵。1644年初,大順軍渡河東征,高傑卻率部由陝西經山西、河南懷慶一直逃到山東。派使者到壽州同鳳陽總督馬士英聯繫。馬士英得知他部下有兵三萬、馬騾九千,立即回信招攬:「將軍以身許國,當帶礪共之。」同時讓高傑部屯駐徐州,聽從自己節制。高傑赴壽州謁見馬士英後回鎮徐州,不久就由於太監盧九德的穿針引線,成了「定策」元勛。

姦殺擄掠,怒囚督師

鎮守徐州的高傑一直垂涎揚州的富庶,要求將部下將士安置於城內。卻遭到揚州老百姓的拒絕,高傑惱羞成怒,於六月初七日下令攻城。同時,他還派兵於城外到處搶掠婦女,姦淫搶劫,無惡不作,使得「民益惡之」。揚州進士鄭元勛居中調停,出城同高傑面議,同意只讓官兵家眷安置城內,但不在城內駐軍。不料鄭元勛剛回到城裡,揚州百姓群情激憤,當場擊殺鄭元勛。揚州巡撫黃家瑞見大勢不好,也逃之夭夭。

史可法

高傑大怒,加緊攻城。與此同時,揚州士紳向南明朝廷緊急求援。督師、大學士史可法親自來到揚州城外的高傑軍營里,反覆婉轉勸說,不料卻惹得高傑大怒,一度還將史可法軟禁

高傑的妻子邢夫人(即李自成的老婆)機智有謀,邢夫人見史可法至誠,厚為調護,勸高傑歸心。高傑雖然桀驁不馴,對邢夫人卻是言聽計從,於是開始禮敬史可法。高傑在江北四鎮中最強也最難駕馭,史可法大喜說:「吾誠得高而馴擾之,大事集矣。」經過反覆磋商,高傑同意不再堅持進駐揚州,史可法最後決定把揚州附近的瓜州作為高軍安頓之地。至此,史可法完全收收服了桀驁不馴的高傑,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雙方誰也都沒有料到。

中伏身死,可法痛哭

1645年(明弘光元年、清順治二年),滿清豫親王多鐸破西安後,立即分軍南下。史可法聽說多鐸大軍南下後,親自安排了高傑率軍北上,這是弘光朝廷惟一 一次向黃河流域推進的軍事行動。

當年正月初十,高傑同河南巡撫越其傑、巡按陳潛夫帶領軍隊來到睢州。但鎮守該地的總兵許定國已經秘密同清方勾結,並且按照豪格的要求把兒子清軍營中充當人質。許定國與高傑從前有讎隙,當許定國聽說高傑前來,惶恐不安,立即派人渡河,請求皇太極長子豪格出兵支援,豪格以「因未奉上命,不敢渡河」為由,拒絕了許定國的乞求。許定國遭到豪格拒絕後,只有橫下心來鋌而走險。他一面出城拜見高傑,假裝恭敬;一面暗中策劃對付辦法。

正月十二,許定國在睢州城裡大擺筵席,名義上是為高傑等人接風洗塵。部下勸告高傑不要輕易進入睢州城,以防變生意外。高傑一介武夫,為人憨直,自以為兵多勢重,許定國決不敢輕舉妄動。為了表示籠絡許定國的誠意,高杰特意只帶了三百名親兵進城赴宴,只可惜他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許定國事先埋伏下軍隊,用妓女勸酒,把高傑等人灌得酩酊大醉。半夜,伏兵猝發,高傑手無兵器,力戰被擒。許定國恨恨地說:「三日來,受汝屈辱已盡,今定何如?」高傑絲毫不懼,大笑說:「吾乃為豎子所算,呼酒來,當痛飲死。」於是被殺。史可法在半路聽到高傑死訊,大聲痛哭說:「中原不可復為矣!」於是只得回師徐州,出兵抵抗滿清的計劃破滅。

高傑為人雖然驕暴淫毒,但他對明朝仍舊有擁立之心,而且死前「進取意甚銳」,有進擊清軍的決心。高傑之死對整個南明格局影響很大,高傑的部隊陷入混亂之中。而其他三鎮將領不再聽史可法號令,加上南京馬士英擔心史可法權力太高,將史可法的部分軍隊從揚州調走,南明守住黃河防線的希望幾乎已經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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