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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幸運才能遇到養你一輩子的人

  本文據也食煙火也似仙(ysyhysx),受權發布

  當家庭的平等是建立在金錢上,甚至全社會都以此為準則,或許才是真正的悲哀。婚姻的平等,是人格的平等;是志趣的相投;是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盡最大努力支持。

  文 | 肖雲

  閑來無事和老媽聊天,談到一位認識的阿姨。多年來,阿姨一直賦閑在家,如今老伴退休閑不住,又找了份工作,阿姨仍悠哉悠哉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老媽先是用鄙夷的語氣說:「不知道怎麼過得下去的,要我早待不住了。」話鋒一轉,又說:「某某真是好肚量,養她一輩子嘍!」語氣里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老媽的態度基本可以代表主流女性的態度,一邊對「靠男人養」嗤之以鼻,一邊卻感慨:「她怎麼那麼好福氣?」

  很矛盾,不是么?

  這種矛盾時至今日依舊存在,即便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也深陷其中。

  一邊覺得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是普世真理,婚姻中亦是,經濟收入也會決定家庭地位。一邊卻渴望著生活不要有那麼多冰冷的哲學解讀,有一副肩膀真的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

  特別是有了孩子以後。繼續在職場拼殺,還是回歸家庭,對於女性來說,是兩難的選擇。

  在我小的時候,一般國營工廠都有廠辦託兒所、幼兒園甚至子弟學校。老媽休完產假,很放心地把10個月大的我丟進了託兒所。因著都住在一個集體大院中熟識的鄰居,所以絕對不用擔心保育阿姨、幼兒園老師會「不盡心」。我的童年,也基本就是在鄰居老師的帶領下度過的。

  不需要與公婆同住,也不需要多費心神,每日上下班,準時接送即可。那一代的女性,反而可以甩開雙手,當個家庭、工作兩不誤的「職業女性」。

  而三十年後的今天,我搜遍家附近方圓數公里,都未找到一家公辦、正規的托兒機構。私人辦理的託管班除去高昂的費用不說,老師們參差不齊的素質、時不時爆出的虐童事件也讓人心驚肉跳。(在此,不想指責中國的托兒制度的如何不完善。現狀如此,指責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

  如果選擇繼續做個經濟獨立的職業女性,那麼就得請上輩老人照看孩子,兩代人的隔閡如定時炸彈,時不時可能鬧個雞飛狗跳;如果辭職回家,當個全職主婦,那就意味著得過上問別人「伸手要錢」的日子。

  可經歷了兩代人平等思想「洗禮」的男人,還有多少會心甘情願「養著」媳婦呢?又有多少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會接受在家忍氣吞聲,當個好妻子、好母親呢?

  前段時間,北京西城區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一張宣傳畫,引發了各種口誅筆伐。

  有人用「非常憤怒、倒行逆施」來形容。甚至言辭鑿鑿地指責,這是再次把中國女性關入「家庭的牢籠」。 不過,站在一個母親、妻子的角度,我倒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尤其是男人,認同前半句,「做一個好主婦、好母親,是女人最大的本事」。對能主動回歸家庭的全職太太們,奉上更大的敬意。

  只有當媽的女人才會有體會:半夜自己爬起來餵奶,身邊那位卻呼呼大睡,那種憤懣會讓你徹底對愛情死心;但,天亮了,你得迅速控制好情緒,然後……笑眯眯地肩負起一個「好妻子」的責任。更別說,平衡婆媳矛盾、處理各種妯娌、姑嫂關係,比應付難纏的上司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陪伴一個孩子慢慢成長,一點點攙扶她(他)蹣跚向前,呵護她(他)幼小的心靈,期間付出的艱辛與智慧、耐心與毅力,更比在辦公室喝喝咖啡、吹吹空調多太多了。

  這些「本事」,男人自然看不到的,女人們也覺得這不算什麼。甚至叫囂著只有經濟獨立、取得事業上的成功,那才算是「本事」的,反而更多是女性,是所謂的「女權主義者」。

  正如一位非常抗拒家庭主婦的女性朋友所說:「如果真的不工作了,有一天被老公拋棄了,怎麼辦?他可以很容易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呢?」在這中間,我絲毫沒有感受到女性因為經濟獨立而感受到的自豪,反而透露著深深的不安與恐懼。

  社會對離異女性的寬容遠不如男性。若是一旦沒有工作,跟不上另一位的步調而被拋棄,似乎大眾也會揪住女性不放,誰讓你「不上進了」?而對男人卻選擇理解與包容。即便在法律上,男人對沒有工作的妻子也不需要承擔任何贍養費。離婚、出軌的成本比之歐美國家小得多。

  回想在「萬惡的舊社會」,女人精心照顧家庭,基本還能獲得一定的「報酬」(丈夫家用),從而保證自己衣食無憂,同時丈夫無故還不得休妻。

  幾千年過去了,婚姻實現了自由,女人地位提高,擁有了外出工作的權利。但其他呢?說得刻薄點,社會給了女人去努力掙錢的資本與機會,然後只是讓家中的大老爺們白得一「陪上床」、「能生娃」、還不用花一毛錢、隨時可以「辭退」的女保姆。

  什麼道理?

  當家庭的平等是建立在金錢上,甚至全社會都以此為準則,或許才是真正的悲哀。婚姻的平等,是人格的平等;是志趣的相投;是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盡最大努力支持。

  對女性的尊重,不是說「我鼓勵你事業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她外出工作或者不工作,都能得到社會的寬容,會有完善的法律體系保障,解除其後顧之憂。在家庭中,丈夫認同妻子照顧好家庭也是一份勞心勞力的「工作」,並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荷包、付出相應「報酬」。

  好多年前,看《喜劇之王》,尹天仇說:「我養你啊」,柳飄飄為此痛哭流涕、花容失色。當時不甚明白,覺得柏芝用力過猛:「至於嗎?」好多年後,才發現,「我養你」是多麼實在的話,要比「愛你一萬年」之類動聽得多。

  如果,有男人承諾「我養你」。那麼,恭喜你,碰上絕世品種了。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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