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不可不讀的百篇詩作《春秋戰國篇》(8)

愚雅軒祝朋友們新春快樂中華文化—不可不讀的百篇詩作《春秋戰國篇》(8)

屈原(戰國末期楚國辭賦家)屈原(約前342—前278),名正則,字靈均,一名平,字原,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後代。漢族,出生於東周戰國時期楚國丹陽(今湖北省宜昌市秭歸縣),他是一個黃老之學的傳播者。繼吳起之後,在楚國另一個主張變法的政治家就是屈原。他創立了「楚辭」,也開創了「香草美人」的傳統。戰國時期楚國貴族出身,任三閭大夫、左徒,兼管內政外交大事。他主張對內舉賢能,修明法度,對外力主聯齊抗秦。後因遭貴族排擠,被流放沅湘流域。公元前278年秦國將領白起一舉攻破楚國都城郢都,並在夷陵(今宜昌)焚燒楚先王陵墓。憂國憂民的屈原在汨羅江懷石自殺,端午節據說就是他的忌日。他寫下許多不朽詩篇,在楚國民歌的基礎上創造了新的詩歌體裁楚辭。他開創了詩歌從集體歌唱轉變為個人獨立創作的新紀元,是我國浪漫主義詩歌的奠基人,我國第一位偉大的愛國主義詩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主要作品有《離騷》、《九章》、《九歌》等。他創造的「楚辭」,與《詩經》並稱「風騷」二體,對後世詩歌產生深遠影響。

10、《橘頌》 屈原(楚國)《橘頌》又稱九章《橘頌》。是屈原早年的一篇作品。戰國末期楚國的屈原所作,按王逸《楚辭章句》為《九章》第八篇。《橘頌》是中國文人寫的第一首詠物詩,詩人以橘樹為喻,表達了自己追求美好品質和理想的堅定意志。「橘」與詩人屈原的形象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繫,體現了詩人屈原忠於楚國,至死不渝的精神,體現了詩人高潔的人格形象等。作者借橘樹讚美堅貞不移的品格。作者認為橘樹是天地間最美好的樹,因為它不僅外形漂亮,「精色內白」「文章爛兮」,而且它有著非常珍貴的內涵,比如它天生不可移植,只肯生長在南國,這是一種一心一意的堅貞和忠誠,再如它「深固難徙,廓其無求」「蘇世獨立,橫而不流」,這使得它能堅定自己的操守,保持公正無私的品格。最後作者表達了自己願意以橘樹為師,與之生死相交的願望,這也是作者志向的表達。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闤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鄂教版語文八上寫的是「類可任兮」)。紛緼宜修,姱而不醜兮。嗟爾幼志,有以異兮。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閉心自慎,終不失過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願歲並謝,與長友兮。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年歲雖少,可師長兮。行比伯夷,置以為像兮。

程十發 1978年作 橘頌詩意圖譯文橘啊,你這天地間的佳樹,生下來就適應當地的水土。你的品質堅貞不變,生長在江南的國度。根深難以遷移,那是由於你專一的意志。綠葉襯著白花,繁茂得讓人歡喜。枝兒層層,刺兒鋒利,飽滿的果實。青中閃黃,黃裡帶青,色彩多麼絢麗。外觀精美內心潔凈,類似有道德的君子啊。長得繁茂又美觀,婀娜多姿毫無瑕疵。啊,你幼年的志向,就與眾不同。獨立特行永不改變,怎不使人敬重。堅定不移的品質,你心胸開闊無所私求。你遠離世俗獨來獨往,特立獨行而不隨波逐流。小心謹慎從不輕率,自始至終不犯過失。遵守道德毫無私心,真可與天地相比。願在萬物凋零的季節,我與你結成知己。內善外美而不放蕩,多麼正直而富有文理。你的年紀雖然不大,卻可作人們的良師。品行好比古代的伯夷,種在這裡作我為人的榜樣。

創作背景南國多橘,楚地更可以稱之為橘樹的故鄉了。《漢書》盛稱「江陵千樹橘」,可見早在漢代以前,楚地江陵即已以產橘而聞名遐邇。不過橘樹的習性也奇:只有生長於南土,才能結出甘美的果實,倘要將它遷徙北地,就只能得到又苦又澀的枳實了。《晏子春秋》所記「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說的就是這種情況。這不是一大缺憾嗎?但在深深熱愛故國鄉土的屈原看來,這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的秉性,正可與自己矢志不渝的愛國情志相通。所以在他遭讒被疏、賦閑郢都期間,即以南國的橘樹作為砥礪志節的榜樣,深情地寫下了這首詠物名作——《橘頌》。《橘頌》可分兩節,第一節重在描述橘樹俊逸動人的外美。開筆「後皇嘉樹,橘徠服兮」等三句就不同凡響:一樹堅挺的綠橘,突然升立在廣袤的天地之間,它深深紮根於「南國」之土,任憑什麼力量也無法使之遷徙。那凌空而立的意氣,「受命不遷」的堅毅神采,頓令讀者升起無限敬意!橘樹是可敬的,同時又俊美可親。詩人接著以精工的筆致,勾勒它充滿生機的紛披「綠葉」,暈染它雪花般蓬勃開放的「素榮」;它的層層枝葉間雖也長有「剡棘」,但那只是為了防範外來的侵害;它所貢獻給世人的,卻有「精色內白」,光彩照人的無數「圓果」!屈原筆下的南國之橘,正是如此「紛緼宜修」、如此堪託大任!本節雖以描繪為主,但從字裡行間,人們卻可強烈地感受到,詩人對祖國「嘉樹」的一派自豪、讚美之情。橘樹之美好,不僅在於外在形態,更在於它的內在精神。本詩第二節,即從對橘樹的外美描繪,轉入對它內在精神的熱情謳歌。屈原在《離騷》中,曾以「羌無實而容長」(外表好看,卻無美好的內質),表達過對「蘭」、「椒」(喻指執掌朝政的讒佞之臣)等輩「委其美而從俗」的鄙棄。橘樹卻不是如此。它年歲雖少,即已抱定了「獨立不遷」的堅定志向;它長成以後,更是「橫而不流」、「淑離不淫」,表現出梗然堅挺的高風亮節;縱然面臨百花「並謝」的歲暮,它也依然鬱鬱蔥蔥,決不肯向凜寒屈服。詩中的「願歲並謝,與長友兮」一句,乃是溝通「物我」的神來之筆:它在頌橘中突然攬入詩人自己,並願與橘樹長相為友,面對嚴峻的歲月,這便頓使傲霜鬥雪的橘樹形象,與遭讒被廢、不改操守的屈原自己疊印在了一起。而後思接千載,以「行比伯夷,置以為像兮」收結,全詩境界就一下得到了升華——在兩位古今志士的遙相輝映中,前文所讚美的橘樹精神,便全都流轉、匯聚,成了身處逆境、不改操守的偉大志士精神之象徵,而高高映印在歷史天幕上了!從現在所能見到的詩作看。《橘頌》堪稱中國詩歌史上的第一首詠物詩。屈原巧妙地抓住橘樹的生態和習性,運用類比聯想,將它與人的精神、品格聯繫起來,給予熱烈的讚美。借物抒志,以物寫人,既溝通物我,又融匯古今,由此造出了清人林雲銘所讚揚的「看來兩段中句句是頌橘,句句不是頌橘,但見(屈)原與橘分不得是一是二,彼此互映,有鏡花水月之妙」(《楚辭燈》)的奇特境界。從此以後,南國之橘便蘊含了志士仁人「獨立不遷」、熱愛祖國的豐富文化內涵,而永遠為人們所歌詠和效法了。這一獨特的貢獻,無疑僅屬於屈原,所以宋劉辰翁又稱屈原為千古「詠物之祖」。

《懷沙》 屈原11、《懷沙》 屈原《懷沙》,是楚國政治家、詩人屈原作為臨終前的所作絕命詞,大概意指懷抱沙石以自沉,內容為作者在講述遭遇的不幸與感傷上始終同理想抱負的實現與否相聯繫,希冀以自身肉體的死亡來最後震撼民心、激勵君主,喚起國民、國君精神上的覺醒,以及作者發抒臨終前的浩嘆與歌唱。由於屈原是戰國時期楚國以宗親而任重臣,還是戰國時期黃老之學的傳播者楚國重要政治家。因而懷沙等文學作品成就都與政治活動有關,其作品(懷沙等)都是以長篇詩歌詞為主要形式,句法內容靈活多變,句中句尾多用虛字,用來協調音節,造成起伏回宕、一唱三嘆的韻致,創造彼受影響性新詩詞「楚辭」。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傷懷永哀兮,汩徂南土。眴兮窈窈,孔靜幽墨。冤結紆軫兮,離愍之長鞠;撫情效志兮,俯誳以自抑?。方以為圜兮,常度未替;易初本由兮,君子所鄙。章畫職墨兮,前度未改;內直質重兮,大人所盛。巧匠不斲兮,孰察其揆正?玄文幽處兮,矇謂之不章;離婁微睇兮,瞽以為無明。變白而為黑兮,倒上以為下。鳳皇在笯兮,雞雉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夫黨人之鄙妒兮,羌不知吾所臧。任重載盛兮,陷滯而不濟;懷瑾握瑜兮,窮不得余所示。邑犬群吠兮,吠所怪也;誹駿疑桀兮,固庸態也。文質疏內兮,眾不知吾之異采;材朴委積兮,莫知余之所有。重仁襲義兮,瑾厚以為豐;重華不可牾兮,孰知余之從容!古固有不並,豈知其故也?湯禹久遠兮,邈不可慕也。懲違改忿兮,抑心而自強;離湣而不遷兮,願志之有象。進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將暮;含憂虞哀兮,限之以大故。亂曰:浩浩沅、湘兮,分流汩兮,修路幽拂兮,道遠忽兮。曾吟恆悲兮,永嘆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謂兮。懷情抱質兮,獨無匹兮。伯樂既歿兮,驥將焉程兮?人生稟命兮,各有所錯兮。定心廣志,余何畏懼兮?曾傷爰哀,永嘆喟兮。世溷不吾知,心不可謂兮。知死不可讓兮,願勿愛兮。明以告君子兮,吾將以為類兮。譯文初夏的天氣盛陽,百草萬木茂暢。我獨不息地悲傷,遠遠走向南方。眼前一片蒼茫,聽不出絲毫聲響。心裡的憂思難忘,何能恢復健康?反省我的志向,遭受委屈何妨? 我堅持我的故常,不能圓滑而不方。隨流俗而易轉移,有志者之所卑鄙。守繩墨而不變易,照舊地按著規矩。內心充實而端正,有志者之所讚美。工垂巧而不動斧頭,誰知他合乎正軌?五彩而被人暗藏,瞎子說它不漂亮。離婁微閉著眼睛,盲者說他的目盲。白的要說成黑,高的要說成低。鳳凰關進罩里,雞鴨說是會飛。玉與石混在一道,好與壞不分多少。是那些人們的無聊,不知道我所愛好。責任大,擔子重。使我擔任不起。掌握著一些珍寶。不知向誰表示。村裡的狗子成群,不常見的便要狂吠。把豪傑說成怪物,是庸人們的口胃。我文質彬彬,表裡通達,誰都不知道我的出眾。我鴻才博學,可為棟樑,誰都不知道我的內容。我仁之又仁,義之又義,忠誠老實以充實自己。舜帝已死,不可再生,誰都不知道我雍容的氣度。自古來,賢聖不必同時,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夏禹和商湯已經遠隔,就追慕也不能再世。抑制著心中的憤恨,須求得自己的堅強。就遭禍我也不悔改,要為後人留下榜樣。像貪路趕掉了站口,已到了日落黃昏時候。姑且吐出我的悲哀,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尾聲:浩蕩的沅水湘水呵,咕咕地翻波涌浪。長遠的路程陰晦,前途是渺渺茫茫。不斷地嘔吟悲傷,永遠地嘆息凄涼。世間上既沒有知己,有何人可以商量。我為人誠心誠意,但有誰為我佐證。伯樂呵已經死了,千里馬有誰品評?各人的稟賦有一定,各人的生命有所憑。我要堅定我的志趣,決不會怕死貪生。無休無止的悲哀,令人深長嘆息。世間混濁無人了解我,和別人沒什麼可說。死就死吧,不可迴避,我不想愛惜身體。光明磊落的先賢呵,你們是我的楷式!(郭沫若譯)

屈原選在端午之時,毫不猶豫懷石自沉,魂歸於一灣奔流的汩羅水。屈原之死是不屈的壯士之死!品評鑒賞本詩作於屈原臨死前,一般認為是詩人的絕命詞。對詩題「懷沙」,歷代頗有歧見。洪興祖《楚辭補註》、朱熹《楚辭集注》以為是「懷抱沙石以自沉」。汪瑗《楚辭集解》認為:「懷者,感也。沙,指長沙。」蔣驥《山帶閣注楚辭》持相同見解:「曰懷沙者,蓋寓懷其地(指長沙),欲往而就死焉耳。」從詩章本身內容情感和《史記》所載屈原身世經歷看,「懷沙」指「懷抱沙石以自沉」的可信性應該更大些。詩篇開首先刻畫詩人南行時的心情,兩句極度表述憂鬱、哀傷心理的詩句,一下子扣住了讀者的心弦:「傷懷永哀兮」、「鬱結紆軫兮」,——表明詩人在初夏時節步向南方時,悲憤的情緒已達到了難以自抑的地步。客觀環境對此時人物的心緒起了極好的襯托作用——「眴兮杳杳,孔靜幽默」,唯此「杳杳」「無所見」、「靜默」「無所聞」,才更顯出「岑僻之境,昏瞀之情」(蔣驥《山帶閣注楚辭》)。如果詩人在臨終前的心態僅僅只停留於這種悲哀的水準上,那麼,無論詩篇本身還是詩人的形象,都難以令人產生共鳴和敬慕。詩人的與眾不同之處在於:他沒有將筆墨僅僅訴諸於個人遭遇的不幸與感傷上,而是始終同理想抱負的實現與否相聯繫,希冀以自身肉體的死亡來最後震撼民心、激勵君主,喚起國民、國君精神上的覺醒,因而,詩篇在直抒胸臆之後,筆鋒自然轉到了對不能見容於時的原因與現狀的敘述。隨之出現的是一系列的形象比喻:或富理性色彩——「刓方為圜」、「章畫志墨」、「巧倕不斵」——以標明自己堅持直道、不隨世俗浮沉的節操;或通俗生動——「玄文處幽兮,矇瞍謂之不章」、「離婁微睇兮,瞽以為無明」、「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懷瑾握瑜兮」、「邑犬之群吠兮」——用大量生活中習見的例子作譬,以顯示自己崇高的志向與追求;這些比喻集中到一點,都旨在表述作者的清白、忠誠卻不能見容於時,由此激發起讀者的同情、理解與感慨,從而充實了作品豐厚的內在蘊含力,使之產生了強烈的感染力。正是由於有了上述一系列感情的鋪墊,故而作者發抒臨終前的慨嘆便有了厚實的基礎與前提,詩篇正文末段的「舒憂娛哀兮,限之以大故」,人們讀來也便更覺悲慨而泫然了。最後部分的「亂辭」,可以說是詩人情感達到高潮的表露。在前面歷述現狀、原因、心情等以後,詩人至此發出了浩嘆與歌唱,它是全詩內容的總結與概括,也是詩人心聲的集中傾訴。毫無疑問,在詩人看來,悲哀是悲哀,理想是理想,決不能因為自己行將死去而悲痛至放棄畢生追求的理想,唯有以己身之一死而殉崇高理想,才是最完美、最圓滿的結局,人雖會死去,而理想卻永遠不會消亡。故而詩人最後唱道:「知死不可讓,願勿愛兮。明告君子,吾將以為類兮!」通讀全詩,我們發現,本篇在語言上有一個十分鮮明的特點,似有別於《九章》其他篇(《橘頌》除外):全詩句子大都不長,顯得簡短有力,讀上去頗有急促感。從首句「滔滔孟夏兮」到篇終「亂辭」,幾乎大多是四言句(加「兮」字為五言),——這顯然是詩人的精心設計。作為臨終前的絕命詞,詩篇這樣的處理,完全符合詩人的實際心境,或換言之,正因為面臨自我選擇的死亡,才會有氣促情迫之感,而運用短促句,正是這種真切心境的實剖,既反映了此時此刻詩人的實際感受與心態,也在情感與表達形式上與詩的內涵渾然一體,從而使讀者產生了強烈的共鳴。詩人高超的藝術功力與匠心於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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