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父母對我公公一家的傷害我的灰色童年

05-26

發表於昨天 20:27|只看該作者

看著別人的家庭，我真的很羨慕，要是可以，我也想要這樣一個快樂的童年，沒有任何的煩惱，更加不會有所謂的家庭毛矛盾這樣的激烈。我的家庭就是這樣被我童年以及我現在的父母給毀了，我要怎樣才能讓我的生活有色彩呢?如果可以我真想沒有這樣的父母!

　　我的灰色童年

　　婚姻家庭里的矛盾，多是夫妻的不和諧或是婆媳的不和睦，可我偏偏與眾不同，我有一個讓人無語的親爸。我爸的壞脾氣在老家是出了名的，人人避而遠之。

　　因為爸爸的壞脾氣，首當其衝的受害者是我媽。當年進門時，我奶奶就給我媽敲警鐘：「大海這人不好處，你得趁著現在的熱乎勁兒『蓋』住他，要不這輩子都得受他管。」據我媽回憶，剛結婚那會兒他們也常吵架，甚至動手，但漸漸地，連吵架的力氣都不再有，尤其是生了孩子以後，我媽對我爸的態度只剩下一個字——躲。因為我爸鬧事是不需要理由的，興之所至，隨時出手，跟瘋子沒什麼兩樣。我媽索性裝聾，由他去罵，偶爾他砸鍋摔碗，我媽也只作聽不見，這樣也好，他就沒了動手打人的理由。

　　得虧我媽性格好，不計隔夜仇，再大的委屈到了第二天都能忘得乾乾淨淨，不耽誤幹活，也不耽誤跟人說笑。之所以能忍，還有一個原因，當時我爸在外縣的廠里上班，三五天才回趟家，所以，日子也就這麼湊合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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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以想像我的童年，那是怎樣一場噩夢。那時的小孩都愛過年，可我卻最怕過年，因為過年會放假，一放假我爸就要在家待上好多天。只要他在家，整個天空都是陰霾。說幾件印象深刻的事吧。有年春節，正趕上我表哥結婚，一家人都去喝喜酒，等散了場，席面上杯盤狼藉，媽媽和幾個姨媽都幫著收拾。這是人之常情啊，可我爸不樂意，他急著回家打牌，臉拉得快要掉到地上，非要我媽立刻跟他走。我媽解釋了幾句，說收拾完再走，他便當場發飆，拖著我的胳膊往門外拉，邊走邊罵：「你別回了，以後永遠都別回，就死在這兒吧!」我號啕大哭，幾個姨媽趕緊七手八腳地幫我媽解圍裙、換外套，勸我媽跟他回家。

　　還有一次，幾個鄰居吃完年夜飯來我家小坐，約我爸打牌。我爸當時正在喝酒，他有個毛病，一喝酒就得倆小時，鄰居們等不及，起身走了。人家剛出門，他便端起一碗梅菜扣肉砸到我媽身上，說我媽不想讓他打牌，給鄰居臉色看，把鄰居逼走。天地良心，整個事件我都看在眼裡，當時鄰居是帶著小孩兒來的，我媽還熱情地給孩子削甘蔗、塞糖果。即便受了委屈，我媽仍是一言不發，默默地收拾著一地殘渣。可我爸還不罷休，當晚，他摔了家裡的所有熱水瓶。

　　受盡阻撓的感情生活

　　還有一件事，讓我對我爸的鄙視到了極點。那會兒我已經十四歲了，十四歲的姑娘，對很多事都懵懵懂懂。夏夜乘涼時，我和我媽正說話，他就非讓我媽回房睡覺，我心裡明白他想幹什麼，只覺得噁心。再後來，他更過分了。當時家裡只裝了一台空調，在我房間里，天太熱時他們也在我房間打地鋪。關燈不到五分鐘，他就拉著我媽膩歪。我恨他，鄙視他，難道就不能等我睡著?他不知道，他那樣無恥的嘴臉在我心裡留下多麼深的陰影。

　　為了避開我爸，考大學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個離家最遠的城市。大學畢業後，媽媽希望我回家工作，可我不想看見我爸。一番權衡，我在市裡找了份工作，回家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平均每半個月回家一次，這樣的頻率，大家都能接受。

　　在工作一事上，我爸沒能挑出刺兒，可等我找對象時，他又發瘋了。男友是我的大學同學，家在西北，畢業後隨我而來，在我工作的城市讀研。我們的關係公開後，我爸各種不樂意，回家罵，打電話罵，甚至跑到我的單位罵。問他為什麼不同意，就說嫌男孩家遠。我說人家不打算回老家，就在這裡紮根，可他仍舊反對。其間我單位組織購買福利房，首付二十萬元。當時我剛上班不久，手裡沒積蓄，但機會難得，男友家裡湊了十萬元，我跟我爸商量，希望他能借我十萬元，打借條，將來肯定還。我爸不借，還將我一頓臭罵，「就你那麼賤，倒貼著也要嫁給那個窮光蛋?告訴你，這些錢我就是拿出去嫖，也不會給你一分」。也就是從那次起，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在我爸心中的分量，不再對他有任何指望。

　　轉眼我快三十歲，在親友的勸說下，我爸勉強同意了我和男友的婚事。男方沒有彩禮，女方也沒陪嫁，這是我們當地的規矩，我和男友都是獨生子女，算是不娶不嫁。按規定，將來我們能生倆孩子，第一個孩子跟爸爸姓，第二個孩子跟媽媽姓。

　　謝天謝地，在這件事上，我爸居然沒有彆扭，只是，他對我老公的態度依舊冷漠。因為老公是西北人，他便打心眼裡看不上人家，覺得西北是窮鄉僻壤，說起話來總是「你們西北人怎樣」。

　　親情真的就這樣沒了

　　結婚是在老公家鄉辦儀式，爸媽都跟了過去。因為沒訂上機票，只能坐火車，我爸嘮叨了一路，說窮人小氣，心眼兒多，連張飛機票都不肯買。等到了地方，公婆招待大家吃飯。西北人以麵食為主，宴席上也多是面品(他們那邊也有很多親友，不可能為了我們幾人再單請個南方廚師)。我爸不想這些，當場就摔了筷子，說人家對他不重視，我忍著氣勸他，他瞪著眼惡狠狠地說：「都怪你這個賠錢貨，自己丟人也就算了，還拉著你老子一起丟人!」幸好當天人多，公婆沒有發覺這場鬧劇，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跟人解釋。

　　婚後的第一個春節是在娘家過的，小時候怕過年，現在依然怕。我老家的土話難懂，平時說話，老公勉強聽個一知半解，很多話題都不能插嘴，也不敢插嘴。我爸便又恨上了，說我老公不懂事，見了人連話都不會說，當著我的面開罵，「豬都比他強些，這種男人你要來幹啥?」倘有親戚串門，我爸更是喜歡當著外人的面數落我老公，說他懶，罵他笨，當然，每次我也會被拉出來陪罵，「要不是她蠢，隨便找個男人也比現在這個好百倍。」

　　等到我懷孕生子時，我爸愈發變本加厲，整日里嫌我婆家不懂事，不給錢，不來拜見他。好多次，他拉著我老公教訓：「你們北方人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媳婦懷孕是大事，你爸媽要給營養費，要送土特產。」要不就是各種暗示，「某某家的閨女懷孕，人家婆婆送來幾萬元;某某家的閨女生孩子，人家公公獎勵一套房……」我聽得一頭冷汗，他是什麼意思，非讓我離了婚才能滿意?

　　孩子出生後，因為婆家太遠，就在娘家辦了滿月酒，收了大約兩萬多元禮金，我哪裡敢要，全部上繳給我爸。可我媽又偷偷送回來，說那是給孩子的錢，他們不能要，「別聽你爸的，他就不是個講理的人，這錢你收著，出了事我負責」。

　　公婆幫忙帶孩子，我媽也經常來看，偶爾也帶著我爸一起來。我對我媽說：「你自己來就行，他來了容易多事兒。」好的不靈壞的靈，這話又讓我說中了。上周五他跟著我媽過來，當時孩子發燒，一家人忙得焦頭爛額，公婆沒顧上給他端茶倒水，中午飯也做得簡單了些。午飯後，趁我和媽媽、婆婆帶孩子去醫院的當兒，他居然就在家中跟我公公戧起來。我公公起初只是陪笑，但後來聽他說話帶著髒字，就有些不樂意了，兩人開始對吵。我爸動手拉扯，我公公哪裡是對手，被他拖拽到地上。老頭兒有高血壓，還有心臟病，當時就爬不起來了。

　　公公住進了醫院，我爸沒有一絲愧疚，依然在家跟我媽干架，怪我媽生了個不孝女兒，怨我找了個窮光蛋人家。

　　這就是我爸，對於他，你們說我怎能愛得起來?有時我想，如果不是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爸，我的人生會不會幸福許多?還有我媽，她這一輩子的苦都源於這個冷漠自私的人。如果可以，我寧願世上沒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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