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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

楔子  

 天炫皇朝建國七年,與鄰國贛炙發動戰亂,最後一戰兩國分別由宋嗣成和張竟德兩位大將軍,於天炫九年冬天戰於寒遂江,宋嗣成戰敗,自盡於寒遂江。   天炫皇帝大怒,下旨宋家滿門抄斬。   「娘,我們要去哪裡啊?」一個3、4歲的小男孩問旁邊的婦人。   「去一個皇帝抓不到的地方,禹兒餓了嗎?」婦人手裡還抱著一個2歲大的小女孩,數月的奔波勞累,在她原本美麗的容顏上添加了不少憔悴風霜。   「不餓,我要到那裡等爹爹回來」小男孩天真的說   「……恩」   天炫十一年,先皇架崩,太子天玄翼登基,大赦天下。  

 第一章

  炎炎夏日,熱鬧喧嘩的大街,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   陳禹靠在手推車上,不停地用掛在脖子上的濕毛巾擦汗,這天氣真是一天比一天熱,活像個火爐,不過天氣再熱,這攤也得看下去,沒辦法,生活所逼,日子總要過下去。   陳禹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父母賺的血汗錢供他讀完了大學,本指望他能脫貧制富,可因為大學專業沒選好,是個冷門。畢業後,一沒錢,二沒權的,一時半會找不到對應的工作。所以畢業一年多了,今年已經26歲的陳禹不得不放棄,於是頂替了年邁的父母,接了他們的擔子,在這繁華的城市租了個小屋,每天出門擺攤賣炸豆腐,雖然很累,可小生意還不錯,一家三口的生活也過的去,總比在鄉下種田時要舒服些。   天氣雖熱,可陳禹的小攤總不時有人光顧,因為他的豆腐都是自家種的黃豆,自己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客人都喜歡。陳禹正在給幾位客人炸豆腐,熱烘烘的油炕的他滿頭大汗,突然,有人喊到:「城管來了,快走,快走」。一時間,街道上擺攤的都推著車就跑,亂成一團,陳禹連生意都不做了,收起東西,推著車就往對面街上跑,城管在後面追啊喊的,有幾個動作慢的就倒霉了,被逮著了。陳禹可沒心思管,一個勁的往前沖,眼見就要到了,突然,一聲刺耳的刮車聲,陳禹被拋上天空,最後的意識,就是合著他一同被拋飛的滿天炸豆腐。   「哥哥,哥,快醒醒啊,哥,嗚嗚……」一個6歲大的小女孩趴在自己的哥哥身上哭泣,抓著他的手不停的搖。   陳禹覺得頭昏腦漲的,很想多睡一會,可身邊的哭聲吵個不停,還搖啊搖的,暈死了,終於不耐煩的掙開眼睛。   「哥,你睡好久了,嗚嗚……」小女孩看到哥哥醒了又高興的哭個不停。   「你叫我什麽?哥?」突然的,腦袋裡浮現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叫小婕,是他的妹妹,雖然難以接受,但暫時還是安撫一下這個哭哭啼啼的小鬼才好。   「小婕,不要哭了,哥不是醒過來了嗎?」陳禹溫柔的摸摸他的頭,小臉都哭花了,還真像個小花貓。   「嗚...,娘她病了,哥也叫不醒,我害怕,嗚...」小女孩眼淚鼻涕的都往陳禹身上擦。   「哦,我去看看娘,來,不哭了」陳禹拉起小婕,胡亂的抹了一下她的臉,撿起地上的梨,兩個小孩就手拉手地向家走去。   陳禹苦惱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早就知道,但親眼看見還是難以接受,只有八歲的小孩,瘦的像個豆芽菜,弱不禁風的樣子,和妹妹小婕倒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更讓他苦惱的是,這個家好象比他原來的家還窮,快要揭不開鍋了,還要錢給病榻上的娘買葯,不然這個身體的主人也不會跑到樹上去摘梨了,結果掉下來摔成這樣了,不知道死沒死。想到自己的父母,陳禹就覺得很內疚,什麽也沒留給他們,吃一生的苦,晚年還要刺激一下,白髮人送黑髮人。   「哥,我肚子餓了」小婕拉著陳禹的衣服,可憐惜惜的看著他。   「你吃一個梨吧,還有一個等娘醒了拿給娘吃,哥去看看有沒有米」   陳禹來到廚房,到處翻遍了,除了幾個玉米苞,其他一點能吃的東西也沒有,他從沒覺得這麽無力過,現在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給別人當下人也沒人要,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只有這個能避風雨的小茅屋,還有兩個需要他照顧的親人。一想到這個,陳禹又打起精神,不管怎樣,他現在也是這個家裡唯一的支柱了。   突然陳禹笑了,看來他只能從操舊業了。   陳禹開始忙碌起來,跑到村裡去借了些黃豆,村裡人看他一小孩,也可憐他,就多送了些,還給了些新鮮蔬菜和幾個雞蛋,他抱著滿懷的東西很是感激。回到家裡,陳禹找出了做豆腐的全套工具,還好這些東西家裡都有,石墨也有,可是他只有八歲,想要推動石墨真的很難,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小婕跑了過來,好奇的問:「哥哥,你會做豆腐啊,我想吃」   「恩,可是哥哥弄不動」   「我來幫哥哥,我要吃豆腐,還要喝豆腐腦」小婕興奮的說   「恩,試試吧」終於在兩人的合力推動下,解決了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是煮又是熬的,第一鍋豆腐腦出鍋了,陳禹添了一碗給小婕,自己也終於填飽了肚子,然後留下一些放起來,其他的就全部都倒在了豆腐箱里,用豆腐包包好,蓋上幾塊木板,壓上一些小石頭,到這裡也可以休息一下了,等它成行,還要好長時間了。   天都快黑了,陳禹端著一碗豆腐腦餵給病床上的婦人吃:「禹兒,這是你做的嗎?你什麽時候會的?」   「哦,我也是第一次試,娘,我想拿到市集上去賣」   「禹兒,都怪娘沒用,讓你們吃苦了,可是你這麽小,我怎麽放心,娘這裡還有一個你爹留給我的玉簪子,應該能值些錢,你就拿去賣了吧」婦人顫抖的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拆了好多成才拆開。   「娘,這是爹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你就留著吧,我明天去試試,要是不行再想辦法」說完就將東西包好還給了她,陳禹知道,要不是沒辦法她怎麽會捨得,看她那麽珍惜的包了好幾成就知道,那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吧。   「娘,你明天一個人在家,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還多留了一些豆腐腦,你自己熱著吃,這還有個梨,等到晚上回來,在做菜你吃」陳禹叮囑到。   「恩,你們一定要好好回來」婦人流著淚,看著自己8歲的兒子,心裡又苦又澀,至從帶著他們逃亡開始就沒過過好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可沒過兩年,自己就病了,連累著兩個孩子也跟著受苦。   大概只有3、4點鍾的樣子,陳禹帶著小婕出了門。漆黑的路上,陳禹在前面用繩子匡在自己身上,死勁的往前拉著板車,左手邊的扶手上掛著一盞破舊的燈,忽明忽暗的,小婕在車後面幫著推,兄妹兩一起艱難的推著滿車的豆腐向市集趕去,希望在開城門之前能趕到,晚了就賣不完了。   遠遠的,王三就看到兩個小孩推著一車東西往這邊走來,等近了,便攔住了他們:「你們是干什麽的,車裡是什麽?」   「大哥哥,我們就是賣豆腐的,車裡裝的也是豆腐,這天氣很冷的,大哥哥你喝點豆腐腦吧,很暖和的」陳禹討好的端了碗豆腐腦遞過去。   「恩~~,真不錯,小鬼挺能幹的,你爹娘了,讓兩個小孩出來賣豆腐,也不怕出事」王三一口就喝光了豆腐腦,將碗還了回去,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   「爹早死了,娘病了,只有我和妹妹能出來賣了」   「大哥哥還要嗎?我這裡還有了」陳禹又送了一碗過去。   「啊,小鬼挺不錯的,這麽小就當家了,這麽早來,還沒到開城門的時間了」王三邊喝邊問,真是好喝,都怪他媽的李二,偷懶,讓他一個人就早早的來喝冷風。   「我知道,我們在這等一下」陳禹遞了一碗給小婕,看她小臉凍的紅僕僕的就心疼。   「呵呵,去了城裡可得搶個好地方啊,東西賣的快」王三咋著嘴說   「恩」   隨著天越來越亮,人越來越多,城門終於開了。   找好了位置,兄妹兩將東西都擺好,開始了一天的生意。   於是以後的每天,兄妹兩都出現在城裡的大街上,王三也慢慢的和他們熟悉,豆腐攤也從開始的無人問津變的熱鬧起來,兩個小孩很惹人憐愛,做的豆腐也好吃,以前還沒吃過的做法,婦女丫鬟都願意光顧他們。   家裡慢慢的過的寬裕了,娘也能幫著做些事,只要不是下雨天,兩個小孩還是堅持每天去賣豆腐。   時光飛逝,城門口的王三當了兩個孩子的爹,賣豆腐的小孩也變成了少年,人們依然光顧著他的豆腐攤,只是人越來越多了,大家都知道城裡有個賣豆腐的少年(少女),長的眉清目秀的,笑起來像太陽般暖和,豆腐也做的好吃,特別是那個炸豆腐,香香辣辣的,聞起來就流口水,背地裡,有人叫他豆腐西施。   第二章   「老闆,我還要20塊炸豆腐和烤滲玉」一個大個子烘烘的大聲叫到,桌子捶的吱呀的響,這人頭上和手上都有幾跟黑色羽毛,頭上的比較長,但很少,一直垂到腰處,是這裡很常見的烏築族人。   陳禹在擺豆腐攤的第四年就開始加了個燒烤架,也烤一些其他的東西,天炫王朝是個歷史上並沒有的朝代,很多東西都不同,這裡的人有很多不同的種族,比叫常見的就是烏築族人,俗名烏鴉族,還有就是身材矮小,全身雪白的白沙族,而地位最高的皇族天炫族都有一雙金色的眼睛,頭髮的顏色各不相同。人數最多,力量最小,最普通的就是陳禹這樣普通的人類了,但因為他們有比其他族高等的智慧,所以皇朝里的有權人事也大多數是他們這樣的人,別族稱其為「人靜」族,俗名「人精」。各族之間均有分歧,但一般都不會特意去找麻煩,近幾年來還算和平。   大個子一來,小小的攤位就更加小了,坐他鄰桌的都開始自動移位,拉開距離,陳禹神態自若的送上炸豆腐和烤滲玉,做生意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客人都有過,他並沒用什麽異樣眼光看人,相反的他很歡迎,因為這些怪人的食量大,每次來都能多賺很多錢。只是剛開始的時候他很驚奇,那時候他不太了解怪人族,第一次有個烏鴉族上門的時候,他像平時一樣烤好了送上去,結果不一會,那人突然就像抽筋一樣斗個不停,滿臉虛汗,他嚇一跳,心想,我沒下毒啊,難道有人借刀殺人,連忙跑過去看,要是鬧出人命,他可擔當不起,結果那人抓著他猛搖一會,骨頭快散的時候,終於聽到那人說「我要喝水,好辣」,最後虛驚一場,才知道烏鴉族最怕辣,而他平時的客人人靜族卻非常喜歡吃辣,一視同仁的對待就成那樣了。陳禹那之後就學聰明了,什麽怪人來了都先問清楚,不然他那把老骨頭遲早會散掉。   「陳禹,我要30塊炸豆腐,15個滲玉,10塊毛角肉,5碗豆腐腦,15個雞腿,10個雞翅,還有……想起來再說,快點啊,我現在就要」張弈洋洋得意的叫喚,看到陳禹苦惱的樣子他最高興。   「張公子,你沒看見這裡東西都快賣完了嗎?你叫那麽多別人也拿不出來啊,是不是?哈哈哈」和張弈一同來的幾人中的一個故意大聲說到。   「確實是沒有了,各位還是請回吧,改日來早點一定補上」陳禹心平氣和的說道。   「我偏不,我現在就要吃,不管怎樣,你也要弄出來,誰叫整個宏城就你這有啊」張弈不配合的嚷到,手裡拿著筷子將桌上的空盤子直敲的叮噹響。   「那家風舊閣也有啊,比這裡也好很多,還有好酒」陳禹好脾氣的建議到,至從兩年前宏城裡換了個城主,也就是張弈的爹,而張弈就開始不斷的找他麻煩,不說他天天都來,但絕對沒有超過三天耳朵清凈的,他也不是什麽惡霸,就像小孩子鬧脾氣似的,在別處受了氣就跑到這裡來撒野。   「我就要在這裡吃,不要你管,快點」張弈有點無理取鬧,陳禹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上他的,真是……回去多拜拜香。   「要不然這樣,你要是有時間等的話,就跟我回家,沒時間等的話就先回家,我晚些送到你家去」陳禹雖不願巴結什麽人,但也不願得罪他,不然以後麻煩更多。   「……,那好,你就送過去,不要太晚了,不然我朋友們就都走了」張弈很高興的拉著朋友一起走了。   「來,沒吃飯的都過來吧」陳禹一叫,屋子裡的一些乞丐全都興奮的圍了過來。   「陳老闆,今天有什麽好吃的,我要吃雞腿」一個臟西西的小乞丐興奮的望著他。   「恩,都有了,吃完了明天要好好乾活哦」陳禹溫柔的笑看著他們津津有味的吃著手裡的食物。   「恩,我很努力了,我今天挖到一個土石」一個小乞丐得意的拿出一個黃色的石頭向陳禹炫耀。   「不是要你們不要去後山嗎?那裡很多怪獸的,有沒聽躍然大哥的話,好好背書?」   「……躍然大哥出去了,所以我們也都出去了,呵呵,念書好悶的」   「要聽話,不然就沒飯吃了」   「大哥,你跟他們哪說的清楚啊,這幾個小混蛋可是皮的很,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才聽話的」一聲嬌氣的女聲從屋外傳來。   「啊,魔女來了,快跑啊」一下子,屋裡的小乞丐都四散開去。   「氣死人了,越來越不聽話了,臭小子門」陳婕惱怒的甩了一下手裡的長鞭,一跟柱子被拉了過去,踩在腳下。   「小婕,你怎麽又回來了,你師傅呢?」陳禹驚訝的問到,不是上個月才回來過一次嗎?   「哥,人家特意回來看你的,你好象不歡迎我?」陳婕親昵的摟住陳禹的胳膊,撒嬌的問到。   「怎麽會,哥當然歡迎了,你師傅呢?」陳禹寵溺的順了順她的頭髮,今年16歲的陳婕已經是個大美人,可脾氣像個野丫頭,要不是她自己說拜了個師傅要學武,陳禹還真不知道他喜歡這個,十歲那年就跟她師傅花無影去了花雨島,直到15歲才回來,後來就來來回回的兩邊跑。陳禹十歲那年,娘病逝了,他帶著8歲的小婕搬到城裡定居,12歲的時候小婕也和他師傅走了,整個家就剩下他一個人,也是從那時侯開始他經常光顧乞丐住的破屋,接濟他們。   「她老人家一個人流浪去了,說我已經可以出師了哦,所以以後我就可以天天在家陪你啦」   「哦,你還是學學別人家的女孩,秀秀花什麽的,不然就嫁不出去哦」陳禹故意打擊她,這也是他這個做哥哥最大的責任。   「才不要,哥還沒成親,我慌什麽,我以後要找個不僅對我好,還要對哥好的人,而且要比我強,不然就不嫁」小婕很有興緻的說了起來。   「呵呵,那你慢慢找吧,哥可不想養你一輩子」   「不用哥養,以後我也要賺很多錢,等哥老了就我養」小婕很認真的保證到   「好好,回家吧,小家夥們,吃完了沒有,等躍然哥回來了就叫他去找我,別忘了啊」   「恩恩,……」小乞丐們嘴裡塞滿了東西,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陳大哥你找我有什麽事?有沒吃的啊,我餓死了」一個14、5歲的少年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起來,看到陳禹手裡拿著很多吃的,興奮的兩眼放光。   「躍然,還沒吃啊?這個是你的,其他的不要動」陳禹遞給躍然一盤炒麵,又指指手裡提著的食物告戒到   「嗚,陳大哥的手藝越來越好,我們都被你養刁了」躍然邊吃邊讚歎道。   「吃完了以後就把這些送到城主家去」   「又是那個張弈,看到他就想打」躍然憤憤的吐了一口水。   「他只不過是被慣壞了,沒做什麽害人的事就不要惹他,少點麻煩」陳禹遞給他一杯茶,淡淡的說到。   「哼,那我偷吃幾個總行吧」說完就拿出一塊炸豆腐咬了起來。   「你……,我不是說了不要吃嗎?你還是快點送過去吧,就說不要錢的」   「那倒好,憑什麽?我都吃了算了」   「……」   「我說笑的,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好害怕的」躍然故意擺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抱著柱子直發抖。   「噗嗤,你還是快走吧,還有別的事情做呢」陳禹又馬上恢復過來趕他走。   「陳大哥明明只有18歲,天天對我擺張老成的臉,嚇唬我啊」躍然低聲嘟噥著   「……」   「好好,我走就是了,明天再來」   第三章   第2天,陳禹像往常一樣做生意,正忙著的時候,張弈那小子就氣洶洶的沖了過來,指著他問:「昨天為什麽沒來?」   「……,我不是將東西送到了嗎?」陳禹不解的問,難道躍然真的沒去,應該不會啊。   「東西是到了,人沒到」張弈氣憤的吼到。   「你是說你沒看見送東西的人?」   「是你,你不是說你親自送去的嗎?為什麽讓別人代你去?」張弈還想自己還以為他真的會去,還巴巴的等著,失望的發現不是本人,什麽好味的東西都吃不下去了。   「……東西都送過去了,我去不去沒關係吧?」陳禹覺得自己很無辜,哪有這樣的客人,真是難伺候啊。   「我就是要你親自送去的」張弈大聲的吼起來,周圍的客人都散開了,真是幫不上什麽忙,又得罪不起城主,貴公子哥的心思誰猜的准,好是少惹為妙。   「……,那對不起了,你下次說清楚,我一定親自做到,你這麽早出來,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都免費的」陳禹勸解到   「哼,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你要永遠記得你欠我的」說完就氣呼呼的走掉了。   陳禹看著手裡的炸豆腐,決定今天回家一定要好好燒香。   果然很靈驗,求的幾天安寧,張弈很久沒上門找麻煩了,正當陳禹暗自慶幸時,他又一次出現了,不過似乎不是找麻煩。   「這是……」陳禹看著手裡的金邊請貼,不明所以。   「懶雲窩的請貼」張弈得意的說   「你給我幹嗎?我只是個賣豆腐的,這種文人雅仕去的地方我就不用去了」陳禹婉言的拒絕,搞不明白張弈的意圖。   「誰說賣豆腐的就不能去了,我的朋友,我說能去就能去,不管怎樣,懶雲窩這次舉行的聚賢大會你一定要和我去」張弈不容拒絕的口氣吼的陳禹耳朵發麻。   揉了揉耳朵,陳禹敷衍的答到:「那肯定有很多人來是吧?那我更要好好做生意啊,能多賺點」   「你……你的損失我都給你補上,好吧?」張弈咬牙切齒的說到,心裡更加不爽,為什麽別人巴結他都來不及,只有他對自己愛理不理的,還要自己反過來巴結他似的。   「真的,那就沒問題」陳禹興奮的答到,可以賺錢,還可以休假,又可以免費玩,當然最主要的是,他覺得張弈對他不是找麻煩,只是去玩而已,說難聽點就是想和他做朋友又不知道怎麽下手,呵呵,平時都是別人巴上去,自己巴別人就不會了,突然就覺得這小子也挺可愛。   「你答應了,呵呵呵」張弈聽到他答應了,高興的傻笑了起來。   「別笑了,吃豆腐吧」真是小孩子   「恩恩,多點辣椒」張弈心情好了,食慾也好多了,高興的吃了起來。   聚賢大會是懶雲窩的主人舉辦的,懶雲窩是三年前出現在宏城的,一時間成了文人薈萃的好地方,經常會舉行一些文學比試,但是從沒人見過懶雲窩的真正主人,所以這次聚賢大會,不僅僅是為了能以文會友,更多的人是為了懶雲窩的主人,因為有傳言說,懶雲窩的真正主人是一位傾城傾國的女人,所以都想一睹芳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抱的美人歸了。   懶雲窩,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卧,盡自磨陀。   富貴如花開落,日月似攛梭過。   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陳禹跟著張弈來到懶雲窩,沒想到屋裡屋外都是人,有請貼的就進去了,沒有的就在外面巴巴望著。   一進門,有人發現張弈來了,馬上跑過來打招呼,張弈的一些朋友也都在裡面,很快兩人身邊就圍滿了人。   「張弈,你小子跑哪去了,喲,這不是陳老闆嗎?你也會對詩做畫啊,還是想要看看美人風光啊,我看,你也不比那女人差,說不定還勝一籌,怎麽說,豆腐西施也不是白當的吧,哈哈哈……」陳禹知道他是珠寶店王老闆的兒子,仗著爹有錢,到處騙小姑娘,以前也總是開他玩笑,他都不了了之,真是張弈身邊人沒一個好東西。   「怎麽不帶些豆腐來,我肚子好餓哦」一個華衣公子故意怪聲叫到。   「媽的,你們都在幹嗎?想死啊,他是我帶來的,你們有意見嗎?」張弈終於生氣的吼道,那些人見他真的生氣都閉上嘴,跑一邊去了。   陳禹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張弈被他看的心虛,忙轉開了頭。   陳禹總算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他來參加聚賢大會了,就是為了羞辱他,看他出醜的,不然幹嗎一直不做聲,虧他還以為他是好孩子,沒想到這麽小氣,對他那麽一點點剛生起來的好感頓時化為泡影,捏了下手裡的拳頭,陳禹吸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看著張弈溫柔的笑了起來,張弈覺得背上冷汗直冒。   第四章   懶人窩出來主事的是個40來歲的男人,溫文儒雅的樣子,很多人都認識他,一直以來懶人窩都是他出面管理的。   「他是懶人窩的二當家謝清元,很有才華的」張弈突然說到。   「哦」陳弈沒興趣理他,繼續看牆上的字畫。   時間過了很久,謝清元也沒在出現,周圍的人群開始沸騰起來「怎麽回事啊?還比不比啊?」   「就是啊,我還想早點見到那老闆到底長什麽樣了」「誰不想啊?」   謝清元再次出現,身後跟著一丫鬟,手裡拿著什麽。   「各位公子,我們老闆說了,想先看看公子門的誠意和才華,各位有什麽拿手的儘管展現出來,沒什麽特別規定,誰的看上眼了,她在出來會會各位,切磋一下,這以文會友,重要的是和氣,各位公子可別傷了和氣,能不能博得美人一笑,就看各位公子的表現了。」謝清元說完,底下一陣喧嘩,有人暗罵,有人已經越越預試。   陳禹看著身邊的張弈也是一臉興奮,卻不見他有所行動:「你怎麽還不開始,別人已經開始了」   「我,我才不想參加,我只是來看看的」張弈一臉不屑的別開臉。   「哦~,聽說對方可是難得的美人,你不爭取一下,豈不可惜,張公子才華出眾,要是便宜了別人,那美人還不糟蹋了」   「……」   「張公子也有20了,連一個妾室都沒有,豈不被人笑話,何不這次娶個才貌雙全的美人回去,全城的貴公子都會羨死,城主大人也肯定會為自己的兒子驕傲的」陳禹眼都不眨的說著各種好處,看張弈的心開始動搖,心裡樂翻天了,看他這次不整死他。   張弈原本還真不怎麽感興趣,美女到處都是,但才貌雙全的不是到處都有,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讓那個天天看他不順眼的老爹對他刮目相看,於是他很肯定的點點頭。   「那張公子是要展現什麽才華了,吟詩作對,還是書法,或者是都來展現一下」   「啊,我、我都不太會啊,怎麽辦?」張弈慌張的說,現在才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還想讓老爹刮目相看,簡直……   「不會不要緊,我可以幫你啊,你現在就學也可以啊」陳禹笑嘻嘻的說到,哼,我就知道是草包一個,還學人家文人,還想找他麻煩,真是看我一次性讓你還清。   「你會點什麽,會一點點也沒關係的」   「……,我會畫畫,最喜歡畫美女」張弈興奮的說到。   「那好,你就畫吧」   陳禹不做聲的看著他畫,已經有人開始獻寶了,都跑去看熱鬧了,陳禹也看了過去,是張弈的朋友中的一個拿著做的一首破詩,惹的在場的人都笑出來了。   終於陳禹等張弈畫完了,拿起來一看,頓時傻眼,想不到這草包也有長處啊,這畫的眼睛是眼睛的,鼻子是鼻子的,的確是一美人,不過怎麽在哪見過的,哦,怎麽說就這麽眼熟了。   「你畫我妹幹嗎?」陳禹黑著臉問。   「這是你妹嗎?原來你有妹妹啊,我不認識,我是……照你畫的」張弈低聲說。   「……,你,這明明是一女的,你把我當女的」陳禹陰深深的問。   「不是,就是借一下臉嗎,有什麽了不起,我把你畫這麽美,你應該感謝我的」張弈又洋洋得意起來,拿著畫死勁的欣賞起來,越看越美,原來真的有這樣的女人存在啊,哈哈,他還可惜陳禹是個男的了,浪費了那張臉。   陳禹的臉越來越黑,心裡發誓怎麽樣也不會讓這小子好過。   「你不寫點什麽嗎?」陳禹壓下心裡的怒氣溫和的說。  「寫什麽了」張弈完全沒發現陳弈的不爽,還在那裡傷腦筋。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陳禹將以前記得的描寫美人的詩脫口而出。   「呵呵,我喜歡這個,想不到你還會作詩啊」說完就高興的將它寫了上去,驕傲的拿著到處炫耀起來。   「哇,張弈,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有才華了,深藏不露啊,哈哈」   「這美人不是陳老闆嗎?還真的是西施了,呵呵」   「去,你懂什麽,這是他妹妹,真正的美人,才不是男人」張弈反駁到   「恩,張公子的畫中美人的確是傾城傾國啊,特別是這詞也是恰到好處,各位公子,還有誰能和張公子的傑作相提並論的?」謝清元朗聲說到。   「那麽接下來的,還有吟詩作對,請各位好好表現」說著打開手裡的書卷,說到:「我們老闆出的題目是「蓮」   底下又是一片嘩然,有人高興有人愁,張弈求救的望向陳禹,這會早望了自己的初衷,已經將陳禹當成自己的智囊了。   「我最不會作什麽詩了?你剛剛那個就很好,你再幫我想一個吧?」   看著張弈白白嫩嫩的臉,就想打上去,不過還是正事為秒:「好啊,我們是朋友嗎!我不幫你我幫誰啊?」   「過來,聽好了,別讓其他的人發現你作弊,我念你寫,寫總會吧?」陳禹一招呼,張弈馬上靠了過去。   「古柳垂堤風淡淡,新荷漫沼葉田田。白羽頻揮閑士坐,烏紗半墜醉翁眠。游夢揮戈能斷日,覺來持管莫窺天。堪笑榮華枕中客,對蓮余做世外仙。」陳禹邊回憶邊念,不知道錯了沒有,管他的,也沒人知道,一念完發現張弈一句都沒寫,坐著發獃,生氣的問:「你怎麽不寫了,發什麽呆啊,嫌我的不好嗎?」   「不是不是,只是我從不知道你文才這麽好啊,賣豆腐可惜了,你可以去參加皇家的招賢考試,一定能過」張弈很真心的說,自己真的是看錯人了,太小瞧他了。   「我喜歡賣豆腐怎樣?你還是快寫吧,小心別人捷足先登了」陳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張公子,你的完成了嗎?」謝清元走過來問   「完了完了」張弈得意的將詩獻了出去,謝清元一看:「好詩,好詩,張公子真是才華橫益,獨領風騷啊」   「慢著,謝先生,你還沒看在下的詩了,先不要妄下定論」一黃衫公子走出來,將詩遞給謝清元,很不屑的瞥了張弈一眼。   「黃公子也會作詩啊,稀奇」張弈不客氣的反駁,此人的爹是他老爹的死對頭,本來也是城主人選,結果拜給了他爹,結果就老死不相往來,兩看兩生厭。   「你來了,我哪有不來的道理」   陳禹冷眼看著人群里吵的沸沸揚揚,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那黃公子到還好些,也參加過鄉試,讀了幾年書,自然是比那張弈那成天亂晃的貴公子要強很多,不過也就強那麽多,還不是仗勢欺人的主。陳禹走過去看了看上面寫的詩,就悄悄的走到張弈身邊,讓他稍安勿燥,先回位子上。   「各位公子,兩位公子的詩都很好,但還是張公子的比叫好一點,所以」謝清元的話被姓黃的打斷   「我不服,我們在比,再說,你看他的書法有我好嗎?」姓黃的得意的說,心裡也在納悶,那姓張的什麽時候這麽有學問了,難道他平時都是裝的。   「這個,說的也有道理,那張公子的意思……?」   「比就比,我還怕你啊?」陳禹心裡笑翻天了,真是好好的詩被他那樣寫出來,確實有點侮辱了古人,不過怎麽說比自己的毛筆字好。   「蕭瑟秋風百花亡,枯枝落葉隨波盪。暫謝鉛華養生機,一朝春雨碧滿塘。[殘蓮]」   「張公子果然厲害,不過黃公子也不遜色,繼續吧」謝清元笑笑的說,眼睛飄向了旁邊一臉淡然的陳禹,陳禹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對他輕輕一笑,謝清元點了個頭便轉開了視線。   「花中君子來哪方,婷婷玉立展嬌容。   暖日和風香不盡,伸枝展葉碧無窮。   縱使清涼遮炎夏,為甚委靡躲寒冬。   既然不願纖塵染,何必立身淤泥中。」   「黃公子還有什麽話說,可否還要繼續比下去」   「哼,這次我認輸,不是還有別的嗎?」氣憤的瞪了張弈一眼,卻見那小子正在和什麽人說話,那表情見直就是勝券在握,心裡開始懷疑。   「當然還有,有什麽才華儘管展現」   「那好,我們來對對子吧,分成兩派,誰願意站哪邊都隨便,不能強求,人數少的話,就怪了別人了,賭注不光是懶雲窩的老闆,還要服從贏家提出來的任何一個條件,你比不比,比如,請所有贏了的人免費在清香樓吃喝玩樂一個月」   「好啊,到時候你可別懶帳啊」張弈很豪爽的答應了,有陳禹在身邊,他很放心。   「那好,各位,現在願意站我這邊還是張弈那邊就自便了」   一下子,屋裡的人都開始猶豫起來,站張弈那邊,怕得罪黃公子,站黃公子那邊,又得罪張弈,哪個都不好惹,不過還是抵不過清香樓的誘惑,很多人都站在了黃公子了那邊,是因為對他有所了解的人還是知道他比張弈有才華的,還是賭了一把。   張弈的朋友還算意氣,總算和張弈站在一起。   「張弈,我們可是很看好你了,什麽時候在家裡偷學的,還瞞著我們,真不夠意思,你可要加油」   「就是啊,我還想清香樓的姑娘了」   「你們也不能不出聲啊,就我一人哪對的過那麽多人啊」張弈不爽的反駁到   「呵呵,我們要是會的當然會幫你了,就怕……呵呵」   「好了,別廢話了,開始了」   「我們先來,日照香山碧雲寺,下聯?」   「這個我會,月觀秦嶺清風庵,怎麽樣?呵呵」張弈的一朋友得意洋洋的笑起來。   「不錯啊」   「南來北去嘗陳酒」「夏過冬遷解春愁」   「厭看黃花悲冷雨」「喜向綠葉笑暖風」   「拆東牆,補西牆,拆牆補牆牆補牆」姓黃的一邊得意的出出一連,看著張弈他們苦惱的臉呵呵大笑。   「借新債,還舊債,借債還債債還債」陳禹不冷不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第五章   陳禹見他們都挺厲害的,一直沒說話,他記得的對子也是少的可憐,像這種有趣的記得比較清楚些,他看著張弈的一群朋友都像看到什麽怪東西似的看著他,輕輕一笑:「我只知道幾個,瞎蒙的」幾個人看著他的笑顏,剛才的激動心情頓時消失不見,有如沐浴春風。   「陳老闆很厲害了,記得幾個不如都說出來,讓他們見識見識」一個滿臉豆花的書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禹說。   「秋風起,偏偏片片似翩翩」陳禹不緊不慢的說   「春雨滴,思思!!如絲絲」黃公子得意的對答到,挑謔的看了陳禹一眼,似笑非笑。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陳禹腦袋飛快的轉著,搜索著。   「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   「響水池中池水響」   「黃金谷里谷金黃」   「做人難,難做人,人難做,做男人」陳禹想起了以前在家看電視時,有個裡面好想是這樣的。   「……」   「哈哈,怎麽樣,答不出來了吧?認輸吧,笨蛋,這麽簡單都不會,哈哈」張弈嘲笑的看著對面一群鐵青的臉,心裡樂翻了天。   「有種,你小子對出來啊,你要是能對出來,我就認輸」黃公子陰陰的說。   「哈哈,聽好了啊,咳,「吃飯快,快吃飯,飯快吃,吃快飯」,怎樣,認輸吧?哈哈」張弈看著對方驚訝的望著自己,得意的望向陳禹,陳禹對他一笑,他更高興了,尾巴翹上天了。   陳禹看著張弈興奮的臉,心裡也驚訝,沒想到他居然對出來了,不過無所謂,反正結果都一樣。   「既然黃公子認輸,那按規定,最後我們老闆就屬於張公子了,我們老闆見了張公子的才華也很滿意,所以約定張公子今晚小樓一聚,擇良辰吉日就與張公子永結同心,其他的人可以回去了,張公子,恭喜了」謝清元對張弈抱拳道喜。   「啊,哈哈,我到時候請各位去喝喜酒」張弈豪爽的說到   「當然了,我們兄弟可是幫了大忙了,不過,到時候讓我們看看嫂子長的如何美,我們就沒什麽埋怨了,呵呵」   「就是,怎麽說,我也要見一面的,張弈你可不能私藏哦」   「對啊」「就是」「呵呵,喜酒」   陳禹看了一眼喧鬧的人群,興緻高昂的張弈快樂上天了,冷笑了一聲,悄悄從人群中消失不見。   入夜後的大街上,依然熱鬧非凡,陳禹悠閑的在街上閑逛,心情很好的哼著流行歌曲,和認識的街坊們打著招呼,聊聊天,兩個小時以後,才滿足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回家的必經之路,幽深的巷子,出現了幾個討人厭的蒼蠅擋住了去路,顯然是守侯他的,心裡叫糟,他可不會武功,這下豈不是要吃大虧了。   「幾位這是幹嗎?我可不認識你們」   「呵呵,是嗎?我們認識你就行了」   「不認識他們,總認識我吧,陳老闆?」夜色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陳禹皺了下眉。   「黃公子,你不會這麽小氣吧?輸了比賽就找人出氣啊,再說,你是不是找錯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找張弈吧?」陳禹冷靜的說。   「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幫他嗎?張弈,我遲早要收拾他,草包一個,我還不放在眼裡,我對你到是比較感興趣,只要你做了我黃少成的人,榮華富貴應有盡有,何必還天天賣豆腐,浪費了一張臉」黃少成走到陳禹面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顎,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陳禹輕輕將他的扇子排開,平靜的說:「這榮華富貴誰不想要啊,你要是個美嬌娘的話,我可以考慮,可惜你是個大老爺們,我就沒興趣了,黃公子要是有這方面的愛好,還是去找小官吧,我就不奉陪了」。   「哼,少在這裝,你和張弈不就這個樣,他給你什麽好處了,你就這麽向著他啊,真是羨慕啊,哈哈,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動粗了,花了這張臉,我也會很心疼的哦,呵呵,給我抓起來。」陳禹馬上往回跑,只要跑到大街上就安全了,可還沒跑一下就被追上了,心急的抓起路邊的樹枝胡亂的揮起來。   「你們是笨蛋啊,這麽多人還按不住一個人,不用留情,給我打」黃少成命令到。   「那我就打了,呵呵」一道凌厲的鞭子甩在黃少成的肩上,慘叫一聲,摔到在地上,「還打不打啊?恩?敢欺負我哥,不要命了」唰的又是一鞭子甩在黃少成的邊上,揚起一地灰塵,黃少成看著突然出現的美女,一張和陳禹相差無幾的臉,多了幾分女子的嬌,紅色的短褂,紅色的裙角,紅色的長靴,讓她整個人都顯的嬌美無比,如果不是她手上紅色的長鞭,他真以為自己見到了最動人可愛的女子。   「小婕,給點教訓就好了」陳禹跑過來勸住妹妹。   「哼,要不是我剛好回家遇到了,你豈不是被他們欺負了,這些公子哥就是好日子過久了,皮癢了」說完一腳踹在黃少成身上,黃少成忍著沒出聲,只是惡狠狠的看著她,帶來的手下早就被打趴一旁動都不敢動。   「黃公子,你我並無多大冤讎,不想計較,希望你以後好自為知」陳禹拉著倔強的妹妹離開了,只剩下黃少成和幾個手下趴在那沒動。   「媽的,你們都死了,還不過來扶我」黃少成惱怒的對著一幫還在發抖的手下吼道。   「是是,少爺」如夢初醒的幾人趕快將黃少成扶起來走了。   「哥,你以後不要晚上一個人出門了,出門也要躍然跟著」陳婕認真的說到。   「哪那麽嚴重啊?我以後會注意的,你這幾天又去哪了?怎麽又突然回來了?」陳禹轉移話題。   「有事了,辦完了就回來了,可以空一段時間了」   「哦,沒事做就在城裡轉轉吧,找躍然陪你,我沒空陪你的」   「哼,我就知道,我自己會找人陪的,我去睡覺了」陳婕賭氣的走掉了。   天亮以後,陳禹又開始忙碌,接連幾天都沒看見張弈再出現,心裡偷笑,想他這會一定後悔的要自殺吧,哈哈。   「相公,你怎麽可以不理我了,你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我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這些你都忘了嗎?嗚嗚……,我命好苦啊」一女子跟在張弈後面緊緊追著,手裡還不停的甩著鞭子,張弈一聽到她的聲音嚇的拔腿就跑,哪還吃的下飯啊,聽到那有如鬼哭狼嚎的噁心聲音,看到那張豆餅臉就飽了,他心裡那個悔啊,恨啊,為什麽讓他白開心一場,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是因為你蒙著臉,等第二天,張弈高興的像自己的父母炫耀一翻,父母也很高興,誇他長大了,就叫他將那奇女子帶回來讓父母看一看,可沒想到,沒想到……   「相公,我追上你了,呵呵」鞭子一甩,將張弈捆住了,拉了過去。   「啊,哇,你不要過來啊」一張滿臉豆花的油餅臉出現在張弈的俊臉上方,慢慢的那臉越來越近,那噁心的嘴巴越翹越高,還可以看見滿嘴的黃牙和黑牙,近了,近了……   「相公,相公,你怎麽昏了?」   張弈在噩夢中嚇醒,身上都是汗,緊張的向四周看了一下,還好還好,沒看見那個惡鬼。   「弈兒,你怎麽還沒長大啊,這麽不懂事,還學會騙人了,你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要守信用,將別人娶回來當個小妾得了,這天天你追我趕的,俯里鬧的雞飛狗跳的,成何體統」張夫人苦口婆心的說。   「我不要,絕對不要,我一輩子不娶也不要她」張弈堅定的說,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管怎樣,你自己想個辦法,這家裡還要臉面了」說完張夫人就走了。   看著自己的娘消失在門口,張弈心都快涼了,連一向疼他的娘都不幫他,他該怎麽辦,寧願當和尚也不要娶那個可怕的女人,只有躲開了,朋友那裡也是不能去的,去了只會被他們笑死,到時還不整個宏城都知道了,怎麽辦?怎麽辦?   第六章   陳禹忙了一天,天都已經黑了,這是經常有的事,晚飯也沒吃成,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吃飯。   陳禹有些疲倦的推著板車,進了巷子,月光照不進來,黑漆漆的一片,但他還是看見了巷子里多了個熟悉的人影。   「你在這裡幹嗎?」   「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剛剛去你家,你家門鎖了,所以我在這裡等你」張弈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陳禹。   「等我幹嗎?」陳禹不耐煩的說。   「我,我們先去你家吧,站在這也不好說話,你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說完忙討好的幫陳禹推車,陳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懶的理會,兩人向家走去。   「說吧,什麽事?」陳禹看著捆窘的張弈像個央茄子,心裡樂翻了天。   「你,你不餓嗎?你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就說」張弈連忙答到。   「……好吧」陳禹吸了口氣像廚房走去,忍住要罵人的衝動。   迅速的填飽了肚子,見張弈還是像剛才那樣坐著發愣,嘆了口氣,慢慢的收拾起碗筷,將所有能擦的地方都擦了,能洗的東西都洗了,已經大半夜了,出來的時候,張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大男人弄到床上,他居然睡的像個死豬一樣沒醒,妹妹小婕好像又不在家,但又不能睡女孩子的閨房,還是兩個人擠一下算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張弈睜開了眼睛,這幾天在家都沒睡過好覺了,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這裡不是在家,是陳禹家裡吧。   「喲,大少爺醒了,吃點早飯吧」陳婕看到張弈傻乎乎的望著她,笑了起來。   「我哥出去賣豆腐了,你吃飯吧,我也要出去了,我哥說你要是不出門就呆在家裡守門,我走了」說完就拿起旁邊的長鞭往腰上一系便出了門。   張弈如夢初醒,怎麽會有這麽像的人,而且一男一女,卻各有特色,陳禹看起來冷冷清清,很安靜的一個人,也很安心。而她妹像似火樣的雪蓮,瞬間讓他迷失了心神,但,看到她手上的鞭子時,張弈就夢醒了,臉色蒼白,再美麗的女人也讓他退避三舍。   張弈吃完了早飯,很難的將碗給收拾了,開始無聊,坐在屋裡沒事幹,又不願出門,怕被家裡人抓回去,更怕被那個女人抓回去,這屋子裡也沒地方逛,沒有後院的普通民房,多餘的房間都沒有一個。張弈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東滾滾西翻翻,突然摸到枕頭下有一個硬硬的,拿出來一看,是本書,書名是「異幻世界」,好奇的翻開看了起來,越看越喜歡,裡面的神魔人三族之間的奇幻故事讓張弈入了迷,從沒看過這麽新奇的書,可看的正精彩的時候,發現沒有了,張弈肯定是陳禹寫的,雖然現在才知道陳禹的字原來很醜,但他很想看下去,可又不能像陳禹要,他要是發現自己偷看他的東西肯定會把自己趕出去的,只得將書放好。中午的時候,張弈走出了房間,到處找吃的,可只有生東西,他又不會煮,正在為餓肚子煩惱的時候,陳禹回來了。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應該晚上才回來嗎?」張弈吃驚的問   「還不是怕你大少爺餓死了,給你,就這個了,我還得趕回去了,我走了」陳禹將手裡的吃的都放在桌上就掉頭出去了。   「這麽慌啊,也不陪我說說話,悶死了」張弈對著陳禹的背影小聲嘀咕著,還是乖乖的吃起了炸豆腐。   等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間又過了,張弈趁天黑,在巷子里等陳禹,昏暗的街道上,陳禹有點急噪的推著板車,凹凸不平的路頓的板車吱吱響,到了巷子,看到張弈小跑過來幫他推車,心裡又莫名舒服起來。   「你肚子餓了?」   「恩,我和你一起吃,吃什麽無所謂?」張弈迅速回答到。   「呵呵,大少爺轉性子了啊」陳禹故意笑他   「恩~~,我想在你家多住一些日子,可以嗎?」張弈小心奕奕的問。   「可以啊,就怕我家太簡陋,你大少爺住不慣」   「不會,絕對不會,你家是小了點,可是,我無所謂的」張弈連忙辯解到   「那就行了,你要是能自己做飯就更好了」陳禹面不改色的說   「……我試試」張弈咬著牙答應了   陳禹回家簡單的吵了兩碗飯,菜就是一碗豆腐乾和一碗淹制的辣蘿蔔,遞了一份給張弈,便埋頭吃了起來。   張弈看著桌上緊有的兩碗菜,夾了一塊豆腐乾吃了起來,又夾了一塊辣蘿蔔吃了,好吃,於是不停的夾辣蘿蔔,偶爾夾塊豆腐乾,滿盤的辣蘿蔔快見底了,張弈已經呼吸困難了,還是堅持不懈的夾辣蘿蔔。   陳禹看著辣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張弈,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心的倒了杯茶他:「你吃那麽快乾嗎?又沒人跟你搶,吃慢點把眼淚擦乾淨」   「啊,這個真好吃啊,阿哈,哈,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蘿蔔,哈」端起水一把灌了下去,真是過癮啊,還想吃。   「像你們堂堂城主俯虐待你似的,你一下子吃這麽多辣的,小心晚上肚子疼」說完也不理他,收拾了碗筷就進了廚房。   晚上,兩人還是擠在一起,只是張弈翻來複去的睡不著,擾的旁邊的陳禹也睡不著。   「你到底睡不睡?你再動我就踢你下去了」陳禹忍無可忍的吼到   「……我胃疼」張弈嘟噥到   「……,誰叫你亂吃了」但還是下床倒了杯熱水給張弈喝。   「謝了,我就知道你很好心的」張弈望著陳禹說   「……睡覺」拉開被子佔了進去,背對著張弈。   「喂,你睡著了沒有?」   「……」懶的理他   「我睡不著,我們聊天吧」張弈對著陳禹的背說。   「……」無聊   「你真的睡著了?」張弈繼續問   「……」煩死了   張弈看著陳禹的後背,看了很久,然後慢慢的爬了起來,看著陳禹平靜的睡臉,偷偷在陳禹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開心的進入夢鄉。   陳禹陡然睜開了雙眼,黑夜裡,雙眼顯的特別的明亮,然後過了很久才緩緩閉上。   第七章   張弈開始自己做飯,雖然不怎麽樣,但只要將飯弄熟就好了,菜,就是一道辣蘿蔔,百吃不厭。   每天晚上,陳禹都會在巷子里看到張弈的出現,然後幫他推車,兩人一起回家,陳禹淡淡的笑了起來,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陳婕很少回家,回家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張弈見她就躲,吃飯也不出來。   擠一張床的時候,陳禹還是裝睡,張弈還是每天偷吻,然後安然入睡。   「張弈,明天是我娘的忌日,我和我妹要出去,你待在家嗎?」陳禹吃飯的時候問張弈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應該不會語到熟人吧   「……恩」   第二天,天氣晴朗,幾天沒出門的張弈心情格外好,只是還是緊緊挨著陳禹身邊,離陳婕遠遠的,陳婕發現他很怕自己,笑笑,懶的理他。   「你很怕我妹啊?」陳禹故意問到   「……不怕」張弈面不改色的說   「哦,那你過去幫我把她手上的籃子拎過來吧」   「……我,好」張弈鐵青著臉走到陳婕面前卻不說話,很防備的看著她手裡的鞭子。   「你幹嗎啊?豎在這裡」陳婕沒好氣的說,當她是女鬼啊。   「你,哥要你把東西給我拿」張弈生硬的說   「哼,你這麽聽他的話?」   「……」張弈沒做聲,突然一鞭子甩在他腳邊,嚇的馬上跳起來就往陳禹那跑。   陳禹和陳婕見他這麽大反應,哈哈大笑起來,張弈更窘了。   陳禹默默的站在他娘的墳前,看著陳婕跪在地上燒紙錢,他也蹲了下去,幫著燒起來,陳婕的眼睛有些紅,但臉上掛著淡淡的幸福的笑。   張弈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陳禹。晌午都快過去了,陳禹拉著張弈先走了,留下陳婕一個人在那和她娘說話,還有旁邊沒有立墓碑的墳墓。   兩人到處閑逛了一下午,去廟裡拜了拜,陳禹求了個姻緣千,下下千,面無表情的看了下張弈的,上上千,鬱悶了一會,便走出了廟門。   半個月以後,張弈還是硬著頭皮回了家,可喜的是那個可怕的女人已經不在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張弈他爹狠狠的罵了他一頓,說他薄情寡意,不守信用,張弈等著他爹出夠了氣,便歡歡喜喜的回房間了睡覺了,趴在床上,有點想念陳禹的床,還有他沈靜的睡臉。   陳禹依然早出晚歸,只是再晚也看不到巷子里熟悉的人影,便一個人推著車回家了。   「哥,你天天忙,休息一下不行嗎?我們去外面看看吧,聽說鄰城安寧城過不久會有個比武大會,各路英豪都會去參加,我帶你去看看吧,我也許會參加的,你從來都沒出過宏城,這次就去看看吧?」陳婕拉著陳禹央求到   「……,你真的要參加,我還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厲害了,既然我寶貝妹妹要參加,那我做哥哥的當然要去給你加油了」陳禹寵膩的說   「真的,哥,你真好」陳婕高興的一把抱住陳禹,陳禹笑笑的摸摸她的頭。   過了兩天,陳禹將家裡都打理好了,便和妹妹還有躍然三人一起離開了宏城。   而另一邊,張弈在他爹的怒火之下,背上包袱,帶著一個跟班,逃命似的離開了宏城。   因為陳禹不善騎馬,所以三人租了一輛馬車,悠閑的前往安寧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三人是晚上到的,剛好趕上吃晚飯的時間,找了一家客棧,開始慰勞辛苦一天的胃。   「哥,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和躍然出去逛逛,你明天再出去吧」陳婕邊說邊往陳禹碗里夾菜。   「對啊,陳大哥,你坐了一天的馬車也夠顛簸了,我和大姐出去」躍然也插話到   「我哪有那麽弱啊,不就是不會武功嗎?可我還是個天天勞動的男人啊」陳禹不贊成的反駁到,瞪了躍然一眼,哼,以為他不知道,不就是怕他當電燈泡。   「哪有啊,陳大哥是最厲害的」躍然見他瞪自己,馬上馬屁奉上。   「哼,你們出去就行了,我上去睡覺了,早點回來,不要惹事」陳禹頭也不回的像樓上走去了。   躺在床上,陳禹怎麽也睡不著,乾脆穿上衣服起來了,打開窗戶,絲絲涼風吹了進來,月光灑滿大地,天空上繁星朵朵,不管多少年,人在何處,只有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沒有變,和小時侯看到的一樣了,北斗七星依然像個勺子,流星還是被稱為拖著長尾巴的掃把星。   看天上朗朗星空,陳禹舒心的笑了起來,嘴裡不知不覺的哼起了歌,什麽歌,他已經忘了,只是感覺而已,讀書的時候他也曾這樣看著夜空唱起了這首歌,那已經好遙遠了,現在也只能哼哼而已……   風吹的人有點冷,擾醒了陳禹愉快的心情,跳下窗戶,準備關窗,卻見對面的窗戶處站著一個男人,幽深的眼神盯著他不舒服,雖然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金色的,陳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關上窗戶,占進被窩裡,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真是討人厭的眼神,又一夜失眠了……   第八章   「哥,你看這布料顏色好看嗎?」陳婕拉著陳禹在衣料店選布,準備做衣服,陳禹忍著想睡覺的衝動陪她東看西看,躍然那家夥又不見了,留他一個人受罪。   「哥,你喜歡這種嗎?幫你做一件吧?你都沒什麽衣服了」陳婕拿著一塊青色的布料在陳禹身上比劃來比划去。   「隨便,你選吧」陳禹敷衍到,靠在旁邊打哈,任由別人在他身上量來量去,閉上眼睛就行了。   從衣料店出來,一上午又過去了一半,兩人找了個茶樓喝茶,不一會,躍然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了。   「躍然,你剛去哪了?這會又出現了,就會偷懶」陳婕捏著躍然的耳朵嬌喝到   「我就去外面吃了點東西,沒幹什麽了,呵呵,啊」躍然捂著耳朵叫到   「哼,怎麽不帶點我吃啊,一個人獨吞」   「喲,我吃的都是一些油膩的東西,還不是怕大姐吃了長胖嗎?」躍然狡辯到   「就會亂說」   「啊,你,你看大哥好厲害哦,這樣也能睡覺」躍然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只見陳禹就坐著睡著了,就維持著低頭的肢勢,左手放在腿上,右手在桌上還拿著一杯茶,頭居然還沒點,不仔細看誰也看不出來他在睡覺。   「哈哈,噓……,我大哥平時從沒有這樣過了,從不貪睡的,他昨晚沒睡嗎?」陳婕好奇的盯著陳禹,可陳禹動也不動,像定住了。   「這等功夫肯定是練出來的,說不定他平時賣豆腐的時候就站著睡了」躍然很認真的分析到   「……我哥才不會了,我看你才站著睡了」陳婕瞪著躍然到   「我可沒那功夫,咦,那個不是我們城主家的大少爺嗎?怎麽會在這裡」躍然望著從門外進來的兩個人說。   「還真是了,張弈,這邊」陳婕向張弈喊到   張弈聽到有人喊他,忙轉頭看,頓時臉色鐵青,真是走在哪還是避免不了了,又看到旁邊的陳禹慢慢抬起了頭,盯著他看,怎麽像沒睡醒啊,不過有陳禹在就不怕了,忙高興的跑過去。   拿了把凳子挪到陳禹旁邊,和陳婕保持距離。   「你小子還當我鬼啊,真是的,我好象沒惹過你」陳婕生氣的說   「你,是沒惹我啊,我,對了,陳禹,你怎麽會在這的」   「來看比賽的,小婕要參加,我就來了,你呢?」陳禹看著他問   「我是我爹叫我來拜訪這裡的城主的,然後順便玩幾天,我現在住在城主家」   「哦,那你什麽時候回去?」   「不知道,反正也沒事,我和你一起回去」張弈邊喝茶邊說到。   陳禹聽到他的答案淡淡的笑了起來。   「哥,你現在不想睡了?剛才睡成那樣」陳婕問到   「……被你們吵醒了」陳禹面不改色到   「哦,你昨晚幹嗎去了,沒睡覺嗎?」   「……睡不著」提到昨晚就想到那個令人討厭的眼神。   「陳禹,我們出去轉轉吧」張弈提議到,當然只是兩個人了,小婕絕對不要跟去。   「恩,躍然你陪我妹,不要一個人跑了」陳禹吩咐到,摔先走了出去。   「我哥真是的,陪那膽小鬼都不陪我」陳婕見他們走了,便在後面小聲抱怨。   「什麽時候兩人關係這麽好了?我們也走吧,坐這裡無聊」躍然站起來就幫陳婕拿起買的東西,兩人也隨後走掉了。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另一邊,也坐著一個人,旁邊一個隨從,一直都在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天炫皇朝,在朝為官的人靜族中,大部分都是出自宏城和安寧城,兩個大城雖然離皇城比較遠,但也比其他的都城要繁華。宏城出名的是文臣,而安寧城出名的就是武將了。   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背刀挎劍的人,大部分是外族,人靜族最少,烏築族的長的人高馬大,有很大的優勢,白沙族的看起來丁點小,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實際上比烏築族還厲害,他們的力量是天生的,基本上每個健全的白沙族都有一種法力,是普通人比不上的,但這兩個族也只能當戰士而已,智商比不上人靜族,只能屈居人靜族之下,各有各的優點和缺點,也算公平。還有一些人數很少的種族,很稀有,很難見到,其中很出名的就是花雨族了,她們整個族人都是女人,沒有男人,幾乎集齊了所有優點,智慧,外貌,力量,而且很長壽,但人數太少,基本上不出花雨島,在島上過獨立的生活,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陳禹見過的唯一一個花雨族人就是他妹妹的師傅花無影了。   「你在看什麽?」張弈向突然停住的陳禹問到。   「……沒什麽,認錯人了,走吧」陳禹搖頭說,眼花了。   「哦,去那邊吧,那裡有個大湖,上面很好看的」張弈興奮的說   「……你後面那個人?」陳禹指著一直跟著兩人但沒說一句話的人問到   「他啊,你別管他,讓他跟著,趕也趕不走的,我爹給我的下人,保我安全的」張弈悶悶的解釋   「你等一下不要和我們上橋了,你到街上給我們買點吃的點心,慢一點沒關係」張弈又對那隨從吩咐到,跟在身後什麽興緻都敗光了。   那隨從猶豫了一下,想想有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沒問題吧,便聽了張弈的話走掉了。   「那去湖那裡吧」真是可憐的人啊,成天跟著也不說一句話,當下人也沒必要當成啞巴啊。   湖邊也是人群比較集中的地方,天氣晴朗,涼風徐徐,挑水的、打魚的,洗衣服的、遊船的都有。   兩人站在橋上,看橋下水波粼粼,魚兒嬉戲。   「張弈,你多大了?」陳禹趴在橋欄杆上,看著水裡的魚兒搶他在欄杆上拔下的碎屑。   「你不是知道嗎,20歲」張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哦,你還娶妻啊?」陳禹繼續拔欄杆   「呵呵,恩,上次那個……我爹不同意」還好沒人知道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不然面子丟大了。   「……,那以後了?」再接再力的繼續拔。   「啊,沒想到啊,只要她溫柔點,漂亮點,賢惠點,孝順點,聰明點,崇拜我一點,少管我一點,沒有武功就行了」張弈很認真的在想,那樣自己就舒服多了,想幹嗎就幹嗎,爹娘也會喜歡。   「……」陳禹將欄杆上的一塊腐木狠狠的拔了下來,丟到水裡……   「啊,你推我下水幹嗎啊?救命啊,啊,咳咳……,我,不會玩水啊,咳咳…」張弈慌亂的大叫起來,掙扎了一會,很累,懶的動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需要害怕,陳禹不會眼睜睜的看自己淹死的……   陳禹站在橋上冷冷的看著張弈亂喊亂叫,完全沒有動靜,橋上沒有其他的人,直到張弈完全沒入水裡,嘆了口氣,跳了下去。   第九章   五月的天氣,冰冷的湖水裡,陳禹游到被魚兒圍住的張弈身邊,伸手托住他的背,見張弈已經昏迷了,便不在猶豫的向水面游去。從水裡探出頭才發現離橋好遠了,旁邊只有一坐豪華遊船比較近,陳禹向那邊遊了過去。   「你們兩個,給我下去把那兩人拉上來」一個身著華服的男人向身後的侍衛命令到   「是,主人」兩個年輕侍衛齊身跳入了水裡   兩人被救上船,陳禹有點累了,但看到還是昏迷不醒的張弈便顧不得其它,一把吻住了他,幫他做人工呼吸,旁邊的人都面不改色,只有那華服青年皺起了眉頭,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兩人,張弈總算將水嗆了出來,睜開模糊的眼睛,入眼的便是陳禹蒼白的臉擔憂的眼神,虛弱的笑了笑,坐了起來。   「對不起」陳禹低聲道歉   「不要緊,我知道你不是真要淹死我的,……我是不是說錯話,惹你生氣了?」張弈小心的問到。   「……」陳禹真想再將他推下去,這次絕對不救了。   「兩位是不是應該起來啊,坐在地上著涼了」華服青年忍不住插嘴,上來這麽久了,完全沒把他這個救命恩人放在眼裡。   陳禹連忙扶著張弈站了起來,準備道謝,可抬頭的瞬間,整個身體像被電擊了,不能動彈。   「在下張弈,多謝你救了我們」張弈望著眼前的男子,真是不舒服的感覺,長的到挺英俊的,就是眼神太不友善了,金色的,那不就是皇族了,管他的,不認識。   「陳禹?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張弈擔心的問,怎麽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啊。   「啊,哦,沒事,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陳禹慌忙道謝,這種眼神他記憶猶深,金色的,像太陽般刺眼。   「先帶兩位去裡面換套乾淨的衣服吧」男子又吩咐到   「不用了,還是先讓船靠岸吧,我們在客棧有衣服」陳禹堅決的說,不想在這裡待太久。   「……是啊,我們還是回去換吧」張弈附和到   「那好啊,隨便,將船靠岸」男子乾脆的答應   陳禹鬆了一口氣,風吹著身上的濕衣服很冷,不由自主地往張弈身邊靠進了些。   「來人,帶他們進裡面休息一下,等靠岸了讓他們出來」男子突然大聲命令,然後大步流星的進了船艙。   無可奈何,總不好一直拒絕啊,又不是要害人,兩人跟著進去裡面,裡面也很大,很豪華,比陳禹的家要好多了,兩人穿著濕衣服也不好意思坐,就站在房間里東看西看,有人送來了熱茶,張弈拿起來就喝了。   「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有錢」張弈嘀咕到   「不知道,反正是皇族的」陳禹拉了拉皺掉的衣服,擰出了一些水來。   「我第一次看到金眼睛的皇族人了,沒想到頭髮是黃色的」   「難道你還看見過不是金眼睛的皇族嗎?」陳禹問到   「……當然沒有,皇族不都是金眼嗎?」   「金色的眼睛,黃色的頭髮,哈哈……,孫─悟─空」陳禹突然大笑起來,要是看到那張俊臉變成雷公臉就好了。   「孫悟空是誰啊?皇族嗎?」張弈疑惑的問,有姓孫的皇族嗎?   「不是皇族,是皇皇族」   「那是什麽族,沒聽過」   「說了你也不懂,說多了會惹麻煩的」陳禹喝了一口茶,乾脆坐到凳子上了。   「……」好想知道哦,總覺的陳禹什麽都懂,一點也不像18歲的人。   船靠了岸,陳禹馬上和張弈準備下船,濕衣服穿在身上實在不舒服,而且他不想再看到那個人。   「我和兩位一起回客棧,到了吃飯的時間了,遊船已經沒興緻了」華服男子對兩人說到   「……張弈,你要回城主家嗎?」   「恩,我東西都在那裡啊,我晚上再去找你,你快點回去換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張弈將陳禹散落在額前的一縷頭髮輕輕攏在腦後,發現陳禹的微笑的望著他,也高興的笑了起來。   「那我先走了,我住在安寧客棧,你到時候來找我」陳禹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果然沒一回那個討厭的男人就趕上了,嘆了口氣:「你也住安寧客棧?」   「恩,我們昨天不是見過了嗎」   「沒印象」陳禹斷然答到   「我記得就行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了?」   「陳禹」   「我叫天玄曄」   「哦」原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夜王爺啊,怪不得那德行。   天玄曄有些驚訝,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什麽人,還是知道了故意不理他。   「那張弈是你朋友嗎?」天玄曄故意問到,想看他怎麽回答。   「……恩」本來就只是朋友啊……   陳禹一路沈默,走的很快,對天玄曄的問題敷衍了事,陳禹全身濕淋淋的狼狽樣和一個金眼的皇族在一起,惹來很多好奇的關注,以最快的速度的回到客棧就進了房間,也沒管天玄曄。   陳禹洗完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時,正好遇到陳婕和躍然在等他吃飯,只是在隔壁桌多了個天玄曄,陳禹神色自如的坐了過去,只要忽略掉就行了。   「哥,你怎麽會掉到水裡啊,肯定是張弈那個笨蛋連累了你」   「不是,吃飯吧」陳禹頭也不抬的說   「哥,你等下把這個葯吃了,防風寒的,是你朋友送你的」陳婕笑嘻嘻的說,看了眼旁邊的天玄曄。   「……」   「哥,你怎麽不說話,你不去謝謝他嗎?那個天玄曄是不是夜王爺啊?」陳婕小聲的問   「……恩」   「原來這麽年輕啊,他眼睛真好看,頭髮也很好看,臉也很俊,整個人看起來像耀眼的星芒」陳婕很陶醉的樣子,不時的對隔壁的天玄曄笑笑。   「……」明明是很刺眼的光芒   「有什麽好看的,還是黑頭髮黑眼睛好看,陳大哥一點也不比他遜色啊,張弈都看起來都比他舒服」躍然不高興的反駁起來   「你懂什麽啊?小鬼一個,一看他就知道不凡,最起碼他武功沒什麽人能比」陳婕用筷子敲了一下躍然的頭,躍然的嘴翹的更高了。   「幾位吃完了嗎?在下請各位一起去品茶」天玄曄走過來邀請到   「好啊,好啊,我喜歡喝茶」陳婕連忙答應   「你們去吧,我有事」等下要和張弈一起出去   「我給你的藥用了嗎?那是宮裡帶來的,效果很好的」天玄曄溫和的對陳禹說   「我會用的,謝謝你,我先回房了,你們走吧」陳禹不等人答應就起身走掉了   「既然我哥不去,那我們走吧」陳婕拉著天玄曄的手說到,沒注意到天玄曄瞬間變冷的眼神。   躍然氣呼呼的坐在桌上生悶氣,想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陳禹一個人在房間里轉來轉去,不時出門看一下,又失望的轉了回來,站在窗邊,看天上的月亮都出來了,張弈還是沒來,不會找不到路吧。   「你在看什麽?」張弈好奇的探出頭看窗外,月亮好圓哦,星星也很多。   「……你怎麽現在才來?」陳禹不高興的問,突然出現還嚇了他一跳。   「很晚嗎?我才剛吃飯啊」   「……要喝茶嗎?」陳禹輕聲問,心裡暗罵自己心浮氣燥,幼稚。   「恩」   「你房間這裡看外面的天空很漂亮了,月亮很圓,星星很多」張弈很坦白的說,實在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圓圓的月亮,漫天的星星。   「笨蛋」陳禹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看他一臉傻樣還想學詩人。   「你不要笑我了,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以前是誰教你的啊,你爹娘嗎?」   「沒有,他們早就死掉了,我自己學的」   「啊,你真的很聰明了,我爹天天要我看書,夫子也請了很多,可我就是學不會」張弈懊惱的說,要是陳禹的話,爹一定很喜歡這樣的兒子。   「所以才說你笨啊」陳禹毫不留情的打擊   「……」張弈很委屈的望著陳禹,真是的,明明知道他這樣還打擊他,也不安慰一下,在家裡也是,天天被爹吼,娘一看到他就皺眉。   「……你再這樣看我就別怪我……」陳禹惡狠狠的瞪著張弈,真是的,明明比自己大(其實快40了),還像個不懂事的小孩,他爹教育真失敗啊。   「……」張弈更委屈了,陳禹以前從沒有這樣自己吼的,就算故意惹他,他也總是很溫柔的,還總是幫助他(自認為的),為什麽現在……   「你這樣我好想吻你哦,呵呵」陳禹不懷好意的笑笑,趁張弈還沒回神就一把吻了上去……   「……嗚嗚……恩」陳,陳禹居然在吻他,啊,是不是在做夢啊,咦,他脫我衣服……   第十章   「張弈……」張弈臉色通紅的望著趴在他身上的陳禹,上身的衣服早被丟在旁邊去了。   「張弈,你……」陳禹看著像殭屍樣躺在床上的張弈,連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紅的,雙眼無神,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的,我還沒怎麽樣了,像是……   陳禹生氣的將張弈拉了起來,死命的搖,看他還裝死,   「啊,啊,啊你別搖了,你要幹嗎?」張弈小心翼翼的問,然後小聲的說:「我們明明都是男的啊」   「哼,你真以為我會把你怎麽樣啊,看你那樣,簡直就是……」   「我問你話,你要好好回答,你有喜歡的女人嗎?」陳禹盯著張弈的眼睛的問,不准他逃避。   「沒有,絕對沒有」張弈很肯定的回答,的確沒有,雖然他有個當城主的爹,家裡也很有錢,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就偷偷去過妓院兩次,還什麽都沒幹就被他爹抓回來了,也從來沒有人去他家提親的,爹還說他這個樣子沒哪家的閨女願意嫁給他的,好不容易自己找了一個,誰知道是那個德行。   陳禹很滿意的笑了起來,要是他說有的話……   「那你喜歡我嗎?」陳禹很乾脆的問,省的夜長夢多,早該弄清楚點的,不然這個笨蛋總也不明白。   「喜歡」張弈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他的確喜歡啊。   「真的,那你就不用娶老婆了」陳禹高興的說   「不行,我一定要娶」張弈一聽不娶妻就馬上反駁,那怎麽行了,他爹娘一定會罵死他的。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麽還要娶老婆啊,我對你不好嗎?我不聰明嗎?我不好看嗎?我也很孝順啊,雖然我不會崇拜你,但我也不會鄙視你的,而且我可以讓別人都崇拜你,讓你爹娘都為你驕傲」   張弈看著陳禹說了那麽多好處,他也覺得很對啊,他是很喜歡他的,來宏城後第一眼看到他就很喜歡,雖然錯認成了女孩子,但還是忍不住去關注他,陳禹也不會像別人那樣因為他是城主的兒子才和他做朋友,但那時也挺討厭他的,怎麽惹他都不理自己,所以就生氣的天天去找他麻煩,沒想到他不但不怪自己還幫自己,比那些人要好多了。   「你想什麽想那麽久,這很難回答嗎?」陳禹生氣的問,看他一個人想的入神,覺得自己有點被傳染了才會問這麽蠢的問題。   「不是,你什麽都好啊,長的很好看,比誰都好看,身上也沒有很難聞的香味,很聰明,也很能幹,我最喜歡你了,可,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你是男的啊」張弈大聲的說了出來   「……」   「不能生小孩啊」張弈底氣不足的小聲嘟噥,但陳禹還是聽的一清而楚,猶如五雷轟頂,把他的期望炸的像干豆渣。   「張弈」沈默了很久,終於陳禹低聲叫了他一下,因為低著頭,張弈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還是看的出來陳禹的肩膀在發抖。   「恩」張弈馬上答應了一聲。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陳禹氣的眼睛通紅對著張弈的耳朵用超大分貝吼了出來,然後一腳把他狠狠的踹下了床。   張弈疼的哀叫一聲,嚇的楞在地上不知怎麽好,從沒見陳禹發這麽大的火,好象真的生氣了。   「你還坐著幹嗎?拿著你的衣服馬上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的臉,出──去」陳禹咬牙切齒的怒吼到,將愣著的張弈提起來拖到了門外,毫不留情的丟在門外。   張弈這才清醒過來,陳禹不理他了,他還說以後都不會見他了,他不想這樣啊,他是他最在乎的朋友了,張弈慌張的敲陳禹的門,可都沒人理一下。   「陳禹,你先開門了,我給你道歉」張弈邊敲邊喊,可還是沒人理。   「陳禹,你開門啊」   「喲,這不是我們城主家的少爺嗎?赤身裸體的在這幹嗎了?」躍然諷刺的望著裸著上身的張弈說。   張弈聽了他的話這才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穿好,連忙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抬頭一看就笑不出來,什麽時候圍了這麽多人了,那他剛才豈不是都被看光了,張弈嘴角抽搐了一下,灰頭土臉的開溜了,等陳禹氣消了再找他也不遲。   躍然見他走了橫了他一眼就敲門進了陳禹的房間,見陳禹臉色不好的坐在床上,就在桌邊坐了下來,不能離太進了。   「陳大哥,你在生那小子的氣啊,有什麽好氣的,為那種人生氣,自己都變傻了」躍然倒了杯茶開始自說自話,也不在乎有沒人搭理他。   「金窩裡長大的,哪能和咱們做朋友啊,你就別生氣了,以後少接觸點就好了,眼不見為凈」   「你看大姐也是的,一看到那個天玄曄就巴巴的粘上去,可我看那狗屁王爺根本沒當回事嗎?騙小女孩,不就是有權有勢,長的英俊點嗎,有什麽了不起,可他王府那麽多女人,什麽樣的沒有,大姐肯定會吃虧的」   「我們幹嗎來這安寧城啊,不來不就碰不到天玄曄了嗎,多好啊,還是宏城好啊」躍然簡直像喝醉了,嘴裡不停的碎碎念。   「躍──然,你再羅嗦一句就給我出去,嗡嗡的吵的我胃疼」陳禹受不了的吼了起來,拉著被子就佔了進去。   「……我還不是想找個人聽我訴苦嗎,都不理我,大姐也是,出去了就把我甩開了,回來了,連陳大哥都是這樣,我,我要去喝花酒,找最漂亮的姑娘,以後就死在那裡了」躍然哭喪著臉說。   「……陳大哥,你要去嗎?」躍然小心翼翼的問,陳大哥一向潔身自好,從來都不去花街柳巷的。   「我又沒被女人拋棄幹嗎要去妓院找女人啊,你最好快點出去,我胃快出血了」陳禹在被子里探出頭悶悶的說,說到最後都快沒聲音了。   「哦,那我去了,你們不用來找我了」躍然看陳禹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乖乖的出了門。   陳婕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陳禹還在床上睡著,只聽躍然說他哥心情不好,她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因為不管她說什麽,陳禹都沒出聲,她想大概睡著了,還是去問躍然吧。   陳婕一走,陳禹就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偷偷的離開了安寧客棧。   漫無目的的在外面亂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湖邊,像上次一樣,他站在橋上看水面,漆黑的夜裡看不見魚兒,整個湖面都黑沈沈的,抬頭望天,他才發現那圓圓的月亮,很多很多的星星早以消失不見,夜風中,只有他一個人穿著白衣服孤獨的站在這橋上看風景……   第十一章   「哥,你怎麽還沒起床啊?」一大早陳婕出現在陳禹的房間里,陳禹很難得的沒有早起,懶懶的窩在被子里。   「哥?哥?你倒是說話啊?吃早飯了」陳婕不依不饒的繼續叫,再不起來就沒早飯了。   「恩~~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你不是還要去比賽嗎?」陳禹翁在被子里,吹一晚上的冷風腦袋清醒了,身體不舒服,軟綿綿的,好想睡啊,好懷念上大學的日子啊。   「你還知道我今天要比賽啊,你不是說要去給我加油的嗎?快起來了」陳婕拉著被子生氣的說,再不起來就掀掉。   「……好了,被子還我,我馬上就起來」陳禹亂晃著手要被子。   「你要快點啊,不然我就把被子拿走」陳婕威脅到   「好了,我這不是坐起來了嗎?你快走吧」   「……你眼睛明明還閉著,眼睛睜開了我就走」想騙她可沒那麽容易。   「……」陳禹無奈的睜開眼睛,抓著衣服就快速的穿帶整齊,決定早去早回。   熙來攘往的大街上熱鬧非凡,陳禹拖著疲憊的身體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還是想睡覺啊。   「哥~~~,你在幹嗎呢?你等下就坐在那上面去,躍然等下會去的,你不要睡著了」陳婕生氣的在陳禹耳邊吼道。   「恩,我先上去了」陳禹敷衍的點了下頭就快速走了上去。  找了個不前也不後的位置坐好,陳禹向擂台上看了一下,還沒開始,四周都快圍滿了人,留了一個空位給躍然,然後開始安心的睡覺……   在一片喧鬧聲中清醒過來,動了一下,還沒睜開眼睛,頭頂上方傳來了低沈好聽的聲音。   「睡醒了?比賽還沒完了,快結束了」天玄曄望著他很溫柔的說。   「……不想睡了」陳禹將身子移開了些,面不改色的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飄了眼天玄曄的衣服,果然胸口處有點口水的痕迹……   「我看你一個人坐這裡,旁邊又有空位所以就過來了」天玄曄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上的口水,微笑著解釋。   「……哦,躍然呢?這是我給他留的位置」陳禹神色自然的問   「不知道,沒看見有人啊」天玄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我看你睡的歪歪斜斜的很不舒服,所以就讓你靠我肩上了,睡起來舒服點」天玄曄笑眯眯的說。   「哦,謝謝了」陳禹無所謂的說到。   「不用」天玄曄依然是笑眯眯,果然還是睡著的人比較可愛,一點防備都沒有。   陳禹眼睛直直的盯著擂台上的人飛來跳去,無神的雙眼一點也看不下去,心裡很茫然,很久以前的記憶片段在腦中浮現,在上大一那年的一次演講時,他也是靠在一個男生身上醒過來,哈喇子流的那人滿肩都是,醒過來時他特不好意思,正準備道歉,那男生就指著自己的衣服說,沒見過口水淌成這樣的,尿床了。記得當時臉色通紅,話到嘴邊硬是收了回去,然後在那男生的大笑聲中狼狽的逃離現場。   後知後覺的人就是他這樣的人吧,寢室里的人都笑他是農村出來的二愣子,他也懶的反駁,安分守紀的過日子,能從農村走出來,他就不能荒廢青春。   可倉皇的逃離,擾亂了他心裡的那跟弦,沈悶的聲音震的他心慌。   他急切的注意那人,校園裡處處是他追尋的足跡,然後一次次的逃開,直到他上大三那年,怎麽找也找不到了,寢室里的人說你怎麽在城裡住了幾年了還是二愣子啊。   他說,我喜歡,行嗎?然後繼續當他的二愣子。   然後,然後他也記不清了,只知道畢業那天,他想,我為什麽不跟他說句話了,挺遺憾的……   畢業後賣豆腐的日子將那些奢望不來的東西拋的遠遠的,包括愛情,禁忌的愛情,連想的勇氣都沒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聽爸媽的,找個能幹的鄉下女孩簡單的過完一生。   多一次的生命,是不是,能將奢望握在手中。   「想什麽了?」   陳禹抬頭看像旁邊的俊美男人,怎麽看,也找不回那種感覺。   「你要說什麽嗎?還是想多躺一下,不用客氣」   應該多流點口水上去的。   陳禹最後也沒有看完比賽,也沒看見陳婕,坐不下去了先行走掉了,只是後面跟著個難纏的家夥。   覺也睡飽了,無事可干,便答應了天玄曄去遊船。   站在船頭,任清風吹亂長發,他只是出神的看著湖面波光蕩漾的湖水,哪天這水再也不會掀起點點漣漪,他便跳下去,去湖底最深的地方抓最大的那條魚。   「你怎麽走到哪都出神啊?」天玄曄些微惱怒的說,雖然不說話的樣子很迷人,但忽略他的存在就不行了。   「長張嘴又不是給你說廢話的」陳禹不高興的反駁到。   「……」天玄曄沈默的看著陳禹,耍脾氣的樣子也很好看,雖然那張嘴說話不好聽,但很誘人……   邪邪的笑了笑,便不在猶豫的拉低他的身子,吻上那紅潤的雙唇。   陳禹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著天玄曄,可他完全不理會他,扣緊他的頭,翹開他的雙唇,霸道的將舌頭伸了進去,細細的探索起來……   「嗚~~……恩恩……嗚」王八蛋,還不放開,頭昏,要窒息了……陳禹的雙手死勁打著天玄曄的背,希望他停下來。   終於天玄曄如願的放開了他,陳禹惡狠狠的瞪著他,身子還在粗喘著氣。   「長嘴巴不說話的好處要好多了,果然味道很好」天玄曄意憂未盡的舔舔嘴唇。   「……」陳禹一言不發的站起身,正好船也靠岸了,繞過天玄曄便疾步向岸上走去。   身後的天玄曄也不追,只是臉上不明寓意的笑越來越濃。   第十二章   陳禹一路急奔回客棧,撞了幾個人也不理會,躍然見他一身火氣的連忙跟了過去,推開門見陳禹正在收拾東西,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問:「大哥,你怎麽呢?你收拾東西幹嗎啊?不會要回去吧?」   「比賽也完了,當然要回去了,還待在這裡幹嗎啊?出來這麽多天了,我要回去賣豆腐」陳禹邊說邊快速的收拾東西,臉上完全沒有了一點生氣的表情。   「哦,可是大姐還沒看見了」   「晚上自然就回來了,明天就回去吧,待在這裡沒事幹」天天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多賺點錢,待久了惰性都出來了。   「恩,那我也去收拾東西了,呵呵,我早就不想在這裡了,我先走了」躍然高興的就往外跑,到了門口的時候又轉過頭:「大哥,下午姓張的來過了,我說你不在他就走了,他問你什麽時候回去,你和他一起走嗎?」   陳禹停下手裡的動作,過了一會才說:「不用了」   「哦,那我走了」   天還蒙蒙亮,陳禹一個人踏上了回家的路,陳婕因為不想這麽早回去便留在了安寧城,躍然見陳婕不走就死命要留在那,最後陳禹懶的看他們吵就一個人走掉了,這麽大人了哪還需要什麽人保護啊。   一路顛簸,總算回到宏城,眼看家門就在眼前,陳禹難免心中喜悅,順路在街上多買了點菜帶回家做晚飯。   「這是怎麽回事?」陳禹陰沈的臉望著一屋裡的破小孩憤怒的問,他一隻腳還沒踏進來了,後腳進來也沒地方放了。   「啊……陳,陳大哥啊,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沒多玩幾天啊?」小孩堆裡面稍大一點的一個小男孩臉色慘白的望著他。   「陳大哥我要吃糖,你說要帶回來的」   「陳大哥我肚子餓了,我要吃豆腐」   「陳大哥,我」   一群丁點小的孩子圍著陳禹唧唧喳喳的吵個不停,陳禹揉了揉發疼的腦袋。   「我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臭小子們,真的是皮癢了啊?還不給我把東西還原」   「是~`」幾個小孩到是很聽話,齊聲答應到,馬上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屋子。   陳禹氣憤的一腳踢開了門口的一個罐子「啊……」腳好疼,大腳趾肯定青了,單腳跳到騰出來的空位開始揉發疼的腳趾。   「陳大哥,陳大哥,你襪子破了」一個小孩跑過來親昵的趴在陳禹身上,兩隻圓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陳禹的腳。   「啊,流血了,好疼」小孩眼淚汪汪的望著陳禹,好像是他的腳流血了。   陳禹笑笑,溫柔的摸摸他的頭:「不疼的,小星不要哭,我包袱裡面有吃的,肚子餓了就去吃」   「呵呵,我要吃東西」小星一聽有吃的馬上就笑了起來,高興的去拿吃的。   「陳大哥,我們收拾完了」   陳禹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收拾的還算乾淨的屋子,嘆了口氣:「好了,肚子餓了吧,大永你把菜拿去煮了,要是不夠就去買點,都把臉洗乾淨了再吃」   「恩,陳大哥對不起了,把屋子弄的亂七八糟的」大永抱歉的低下頭,他還以為陳禹他們不會這麽早回來的,要是知道怎麽樣也不會讓他們把家裡弄的亂七八糟了。   「我沒怪你,去做飯吧,這麽多人的飯菜很難煮的,明天都乖乖去學堂上課」   「是,謝謝陳大哥」大永見他不生氣了馬上跑去做飯了,一屋子的小孩也都跟著跑進了廚房,說不定能弄到什麽好吃的。   陳禹進了自己的房間,疲憊的躺在床上,沒有點燈,星點月光灑了進來,他摸出床頭的那本「異幻世界」看了看,然後點上燈開始寫了起來。   「陳大哥,吃飯了」   直到門外傳來大永的聲音。   陳禹放下手裡的筆走了出去。   一大群人圍著桌子虎視眈眈的盯著桌上了了可數的菜肴,幾個小一點的上不了桌就拿了把椅子當桌子,放了一點菜然後吃的不亦樂乎。坐在桌上的都看陳禹沒吃也不敢動筷,巴巴的望著他,今天惹陳大哥生氣了都不敢亂來。   「你們時候變這麽客氣了,看我幹嗎?我臉上又沒菜,餓了就吃吧」陳禹好笑的望著他們,哪次不是一上桌就搶起來了,現在還講客氣了   一群人高興的正準備動筷開搶,敲門聲很不巧的響了起來,陳禹飄了一眼,大永無可奈何的跑去開門,真是的,這麽晚誰來啊,害的他肚子餓死了還要來開門。   「陳禹,你在家嗎?」張弈的聲音讓圍在人群後的陳禹驚訝的抬起了頭。   「啊,你真的在家啊,太好了」張弈興奮的跑進來,四周一看,沒地方坐了,只能站在旁邊看著陳禹。   「你怎麽來了?」陳禹面無表情的問   「我去安寧客棧找你,躍然說你已經走了好久了,所以我就馬上收拾東西趕回來了」   陳禹看了一眼他肩上的包袱,表情柔和了一點。   「……你吃飯了沒?」   「沒有,我剛到就直接來你家了,我爹還不知道我回來了」張弈神色有點疲憊,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啊。   「那留下來吃飯吧,站在那裡幹嗎?過來這裡」陳禹指著旁邊的一個空位說。   張弈馬上放下包袱高興的跑過去坐了下來。   大永心裡嘔死了,我的位置啊又沒了,什麽時候不來非要別人家吃飯的時候來。   「大永,你和小星一起吃吧,要是不夠就多炒點菜」   大永苦著臉和小星蹲在一起,小星很戒備的看了他一眼,將碗里的燒肉保護好。   像餓籠里放出來的小家夥們動作迅速的開始搶菜,陳禹瞞著頭吃自己的,張弈也餓死,筷子夾像面前的一塊豆腐,還差0點幾的距離時那塊豆腐就不見了,於是夾向另一塊,還沒過去又不見了,再看一眼,盤子也不見了,掃視一周,都剩空盤子了,只有他最愛的辣蘿蔔還在那裡,欣喜的將筷子伸過去夾了一點吃下,又夾了一點吃下,再夾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塊了,而且還有好幾雙筷子都在上面,抬頭看了一眼,幾雙饑渴的目光盯著那快蘿蔔,張弈偷偷縮回了筷子,捧起面前的白飯埋頭吃了起來。   旁邊的陳禹埋頭偷偷笑了起來。   「你剛剛吃飽了嗎?」陳禹望著低頭喝茶的張弈問,那群小孩也都回去了,家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飽了」張弈低頭說,繼續喝茶。   「我還沒吃飽了,你要是還想吃,我就多做一份」   「啊,那我也要吃,我陪你吃」張弈慌忙抬起來,那群小鬼真厲害,天天這樣,陳禹豈不餓死了。   聽了他的回答,陳禹高興的進了廚房忙碌起來。   第十三章   兩人吃完了飯,張弈還是坐在那裡喝茶,不時偷瞄一眼對面的陳禹。   「你不回家嗎?」陳禹忍不住問。   「我爹不知道我回家了,我現在回去他肯定又會罵我」張弈垂著頭低聲說。   「……」   晚上兩人都躺在床上睡不著,背對背的也沒人說話。   陳禹睡在外邊,眼睛望著窗外的月亮,一點睡意也沒有,身後的人怎麽翻動他也不理。   張弈輕輕的翻來翻去,即怕吵到陳禹,又想引起他的注意,可陳禹動也不動一下,難道這麽快就睡著了。   「陳禹?你睡著了嗎?」張弈忍不住問,邊拿手指輕輕的戳戳陳禹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都沒動靜,張弈以為他睡著了,失望的準備收回手。   「睡著了也被你戳醒了」陳禹突然轉過頭來瞪著張弈來不及收回的「兇器」,手。   張弈舉著手指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高興的躺了回去,兩隻眼睛緊緊望著陳禹。   「你看夠了沒,有話就快說」陳禹不自然的轉過頭,身子平躺著睡。   張弈看著陳禹的側臉,直挺的鼻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的眼皮,緊抿的薄唇,白皙的皮膚,月光照在他身上,看起來那麽柔和,真的是很溫柔的人了,張弈看著看著就傻笑起來,大膽的向陳禹靠近了些,將頭靠在他勁窩處。   「你幹嗎呢?」陳禹沒好氣的問,心裡跳的亂快的。   「不幹嗎,這樣很舒服啊,陳禹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張弈將頭又往裡瞞,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你屬狗啊,不要亂動,你不是有話要說嗎?」陳禹縮著頭說,感覺張弈說話時噴在他勁邊的熱氣弄的痒痒的。   「……那,恩,陳禹你,你喜歡我嗎?」張弈緊張的問,身邊的陳禹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僵硬。   「……喜歡啊,不喜歡怎麽會和你做朋友了」陳禹閉上眼睛平淡的說。   張弈聽了沈默了一會,不知道什麽感覺,很高興,又有點失落。   「陳禹願意和我做朋友我很高興,我還怕你生我氣就不理我了」   「笨蛋,你想太多了,朋友怎麽會為那點小事就絕交的」陳禹大聲的吼到   「呵呵」張弈很高興的笑了起來,伸手便將陳禹緊緊抱在懷裡。   陳禹嚇了一跳,又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任由張弈抱著睡。   「那你和天玄曄是什麽關係?」張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下將頭抬了起來不善的望著陳禹。   陳禹一聽到天玄曄的名字就僵了一下,眉頭狠狠的揪了起來。   「沒什麽關係,認識而已」   「……那你喜歡他嗎?」張弈低聲問   「我幹嗎喜歡他啊,你問這些幹嗎?」陳禹不耐煩的側過身,心裡嘔死了,媽的,今晚又睡不著了,都怪這個笨蛋。   「真的嗎?那你那天還在他身上睡了一下午,我都看見了」張弈不相信的問。   「……我喜歡在哪睡就在哪睡,你坐在那裡我也可以在你身上睡啊,誰要你不在那裡呢?」陳禹氣的臉色通紅的吼到,一把將圍在他腰上的手甩掉,背過了頭。   「……」張弈見陳禹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多問,可不問心裡又憋著難受,想想他一聽說他回家了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連飯都沒吃,現在問他幾個問題就對自己亂吼亂叫的,明明說喜歡他的,還跑到別人身上睡覺,心裡又難受又生氣,要是他喜歡別人了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和他是好朋友了,那怎麽行了,他只喜歡陳禹一個人了,陳禹就不能只喜歡他一個人嗎?永遠做他一個人的朋友最好了。   張弈獃獃的看著陳禹的後背,這麽纖細的背,為什麽他不是女人了,如果他是女人,不管怎樣也把他娶回去,就算爹娘嫌棄他是賣豆腐的,他也會想盡辦法把他娶回去,那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又一夜失眠了。   初生的太陽光照射進來,床上的兩人誰都沒有動,還是維持著原來的肢勢各想心事。   張弈看了陳禹的後背一晚上,嘆了口氣,在怎麽看也不會變成女人啊。   「陳禹?你今天不出門賣豆腐嗎?」張弈試探的問,這麽晚了還沒醒嗎?   陳禹聞言慢慢爬了起來,頭都沒轉一下就直接出去了。   張弈也馬上爬了起來,跟著出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賣豆腐」張弈很認真的說。   陳禹還是沒理睬,繼續打掃衛生。   「陳禹,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張弈不放棄的又問了一遍。   陳禹終於放下手裡的東西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有豆腐了,沒豆腐還賣什麽?你收拾你的東西回家吧,我今天不用賣豆腐的」   「真的,那我在這陪你」   「你不怕你爹呢?要是他知道你回來了不回家他肯定會找你的」陳禹看著張弈說,果然張弈一聽到他爹臉色頓時慘白,陳禹心裡苦笑了一下,離不開父母的乖寶貝。   「那我先回去看一下,跟我爹說一聲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再出來找你,你先不要出門」   「……好啊」陳禹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放心,我會快點過來的」   張弈興奮的拿起包袱就快速的向家裡跑去。   張弈走了,陳禹開始做早飯,一個人隨便弄了點東西就解決了一頓。   又繼續收拾起沒弄乾凈的屋子,整個全部都弄完,過了大半個上午,張弈還是沒來,陳禹生氣的將掃帚丟在一邊,過了一會又嘆氣的撿了起來放好,拿了銀兩準備出門買菜。   看了一眼門鎖,決定不鎖了,要是張弈來了還以為他不在了,這樣他就可以直接進去了。   以最快的速度買好了菜,還多買了一些蘿蔔決定回去再將它腌製成張弈喜歡的辣蘿蔔。   走到門口聽到自己家裡有人的聲音,陳禹高興的進了屋,看到屋中間坐著的人頓時失望的變了臉色。   「啊,陳大哥,你回來了,你怎麽出門都不鎖門啊,要是東西丟了怎麽辦」大永小心的說到,為什麽剛剛還好好的一見到自己就變了臉色,好可怕,難道陳大哥還在生氣。   「忘了」陳禹平靜的說到,提著剛買的菜就進了廚房。   「陳大哥,你買怎麽多菜啊,有客人嗎?」大永好奇的問。   「沒有,你留下來吃飯吧」陳禹切著蘿蔔說到,現在快吃午飯了,張弈肯定會在家裡吃了。   「呵呵,我幫你切菜吧」   陳禹望著一桌子的菜肴,沒精打採的扒著飯,只有大永興奮的掃蕩著,好久沒吃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吃完飯大永也走了,陳禹無聊的坐在門口的石墩上,唉聲嘆氣的,下午都快過去了,巷子口依然不見張弈的身影。   進房間拿出「異幻世界」,提筆繼續。   陳禹做好了晚飯在桌上發獃,眼睛瞄著門口,今天吃飯沒關門,不用敲門了。   第二天,陳禹早早的推著滿車的豆腐開始了一天的生意,和那些婦女丫鬟們周旋,即使幾天不擺攤,生意還是那麽好啊……   陳禹笑看著熱情的門客,男女老少都有,吃著他炸的豆腐,心裡也沒那麽難受了。   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紅著臉說陳老闆笑起來最好看了。   一個大嘴巴的婦人說小丫頭你看上了,姐姐給你做媒吧。   小丫鬟看了陳禹一眼紅著臉跑開了。   周圍的人都大聲笑了起來,陳禹也淡淡的笑了笑,說我還年輕了,賣豆腐苦了別人姑娘家了。   大嘴巴的婦人說那又怎麽樣?你要是看上那姑娘,大姐一定幫你說成,大戶人家的丫鬟也是個丫鬟啊,還嫌棄你啊。   那我看上大戶人家的主子怎麽辦?陳禹淡笑著說。   周圍的人都張大了嘴巴,大嘴巴婦人尷尬的說這大戶人家的小姐還真高攀不起了,兄弟你就別想了,忘了吧。   陳禹笑了一下,沒做聲。周圍的人都投來憐憫的目光,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是個賣豆腐的,哪個大戶人家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賣豆腐的啊。   第十四章   「聽說昨天晚上安寧城的城主到了宏城了,連女兒都帶來了,說是要給城主家聯姻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城主家的公子就要辦喜事了」幾個客人邊吃東西邊閑聊的說。   「哎呀,陳老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手都腫了」一個熟客驚嚇的叫道,陳禹的手背都給不小心掉到油鍋里的豆腐給濺了一手的油,燙的又紅又腫。   陳禹忍著疼痛將手放在水桶中泡著,還是疼的厲害,鑽心的疼。  早早的,陳禹就收了豆腐攤,回家隨便吃了點飯,拿出別人給他的藥膏擦在手上,稍微有點破皮了,難怪這麽疼。   在這裡的九歲那年,也有一次不小心將手給燙了,沒這麽嚴重,也沒這麽疼,可小婕嚇的哭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跟著哭了起來,事後還覺得挺丟臉的,都快30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真是丟人。   獃獃的看著紅腫的手背,明明很疼,為什麽哭不出來呢?是因為沒人陪自己哭嗎?   接連幾天,陳禹都在家休息,因為傷的是右手,根本沒法炸豆腐了,乾脆等到手好了再繼續。   陳禹覺得手好多了又開始做生意,熟識的街坊鄰居都好心問候,勸他多休息幾天,又給了他一些專治燙傷的藥膏,陳禹很感激的謝謝,說再不出來就發霉了。   陽光明媚,天空萬里無雲,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來來往往的客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隨和的,有刁難的,當然也有上門找茬的。   「好久不見了,陳老闆」黃少成帶著幾個跟班的出現在陳禹的小攤上。   「是啊,有幾天了,幾位要吃點什麽?」陳禹面不改色的說,手裡也沒閑著,照樣擺弄著鍋里的豆腐。   「哼,到現在了還擺這種臉,你還真是沈的住氣啊!」黃少成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誰不知道那姓張的傻瓜要成親了,有了新人忘舊人,你這舊人到頭來還是得天天賣豆腐啊。」   陳禹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黃公子上次是不是沒打過癮啊,還想嘗一次?」   黃少成頓時臉色煞白,慌忙的向四周看了一下,沒看到陳婕才放心的吐了口氣,惡狠狠的說:「你不要太得意,惹急了我都沒好下場的,我看那姓張的也不會要你了,不如跟了我算了,保證不會讓你過的比他差。」   「黃公子大概吃多了漿糊,盡說些糊話」陳禹口氣平平的說。   周圍的客人也都橫著黃少成,這有錢人就是喜歡欺負老實的窮人,大白天的連個漂亮的男孩子都調戲,真不象話。   「陳禹」遠遠的,傳來了張弈興奮的叫喊聲,陳禹抬頭看了過去,淡淡的笑了起來,剛準備答應一聲卻看到了張弈身邊的一個女孩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陳禹?陳禹我叫你沒聽到嗎?」張弈快速的跑過來,看著陳禹問。   「聽到了,我忙的很,你找個位置坐吧」陳禹瞟了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又低下了頭擺弄鍋里的豆腐,額前散落的幾縷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那天準備去你家的,可回家後才知道砂砂來了,所以就沒去成,這幾天也沒看見你擺攤,你到哪去了?」   張弈站在陳禹身邊看著他炸豆腐,突然瞄到了他手上的傷疤,驚叫到:「你的手怎麽了?怎麽這個樣子啊?」   「沒事,就是不小心被燙傷了,已經好了,不過多了個疤痕而已」陳禹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又繼續忙碌起來。   「陳老闆的手又細又嫩,留下傷疤可惜了,剛好我帶來了一瓶上好的治傷葯,就送給陳老闆了。」黃少成打斷兩人的對話,遞了一瓶葯到陳禹面前。   「……多謝黃公子了,我們又不熟,還是不用了,我的手已經好了,留了傷疤長個記性」   「對啊,對啊,我家也有治傷的好葯,我下次帶過來,不用姓黃的假好心」張弈幫腔道,剛剛還沒注意到姓黃的家夥在身邊了。   「是嗎?我還可憐陳老闆被人拋棄了,特地過來安慰一下了」黃少成冷嘲熱諷的說。   「誰拋棄陳禹了?你在說什麽了?」張弈疑惑又生氣的問。   「黃公子,你是吃東西還是要幹嗎呢?不要耽誤我做生意」陳禹冷冷的說。   「哼,我看你能倔到什麽時候,我就坐在這裡吃東西」   「張大哥,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啊?過來這邊坐,那裡油太多,很臟。」嬌美的女子溫柔的叫了張弈一聲,張弈猶豫了一會還是坐了過去,女子挑釁的向陳禹揚了下眼,陳禹臉色鐵青的死命搗弄鍋里的豆腐。   「聽張大哥說陳老闆是他最好的「朋友」,沒想到張大哥連賣豆腐的朋友都長的這麽不凡啊,真不愧是張大哥啊,我是他的未婚妻,安寧城城主的女兒辰砂,等我兩成親時陳老闆一定要到哦,不用花錢送禮的」女子用甜美可人的聲音,巧笑的說到。   「……當然」   陳禹心中冷笑,不知道是為自己可悲還是為張弈可悲,辰砂嗎?不知道是不是味道甜美而有毒的汞礦物。   陳禹將炸好的豆腐放在盤子里,端到張弈的那桌,可偏巧不巧的就潑了下去,一整盤油豆腐都掉到辰砂的衣服上,辰砂驚叫一聲站了起來,可美麗的衣裙還是被油脂給弄髒了,而且面積很大,辰砂惱羞成怒的沖陳禹亂吼:「你怎麽搞的啊?笨手笨腳的怎麽做生意啊?你知道我這衣服花了多少銀兩嗎?你賠的起嗎?你倒是說話啊,啞巴呢?」   陳禹面不改色的站在那,一句話也不說,任由面前的女子沒形象的破口大罵。   「砂砂,你說話太過分了,陳禹又不是故意的,他手受傷了才會沒拿好的,衣服我買給你就是了」張弈生氣的說,從沒看見她這個樣子了,明明在家人面前就很溫柔的樣子,怎麽現在就這麽兇巴巴的。   黃少成在旁邊冷笑,真是個笨女人,白白浪費一張臉了。   「哼,你幫他說話都不幫我說話,那你娶他算了」辰砂生氣的丟下張弈就跑了回去。   張弈為難的看著陳禹,又看看辰砂跑掉的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你站在這幹嗎?還不快走啊,我要收拾東西了,去晚了,老婆就跑掉了」陳禹不冷不熱的對張弈說到。   「……那我先走了,你手還沒好,不要做太多事了」   「恩」   張弈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追了出去。   「陳老闆真是厲害了,一下子就讓對手原形必露了」黃少成一旁輕笑,覺得陳禹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哪裡?黃公子請回吧,我要收攤了」陳禹神色自然的說,開始收拾東西。   「那我改天再來,這麽好的戲可不能錯過啊,哈哈……」黃少成大笑的離開了。   陳禹轉頭看了一眼張弈走掉的方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去去,哪裡還有張弈的身影。   第十五章   進入五月的天氣有點熱,生意繁忙的時候,長時間待在熱烘烘的油鍋邊的陳禹更是忙的滿頭大汗。   而總有些人有福享卻還要跑出來找罪受。   黃少成天天跑來找陳禹,辣豆腐吃的不亦樂乎,最終目的還是來看好戲。   辰砂天天跟著張弈來吃豆腐,即使油再多再怎麽不喜歡也要來,來了就對陳禹冷嘲熱諷,也不會覺得累,心裡高興。   只有張弈樂顛顛的來看陳禹,問長問短的,就算一個人羅嗦也沒關係。   時間長了,陳禹也煩了,烤的熱烘烘的腦袋讓他對誰都的話都不理不睬。   辰砂繼續在那炫耀自己,黃少成開始和張弈鬥眼力,倒是都成了每天必到的常客了。   大街的不遠處,有位窈窕美女向陳禹的豆腐攤疾步而來,婀娜多姿的身段,嬌美靚麗的容顏,紅似火的裙裳,無不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黃少成看清楚來人丟下豆腐就跑了,張弈緊張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跺到陳禹身邊,辰砂鼻孔朝天的斜視來人,眼裡遮不住的嫉妒。   陳禹好奇的抬頭,看到來人,驚訝的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啊,回家了一趟,見你不在就出來找你了,哥,今天就別做了,先回去吧,家裡有客人來了哦」陳婕高興的拉著陳禹的胳膊。   「誰來了?,你朋友嗎?」陳禹驚訝的問。   「你回去就知道了,你看你滿頭大汗的,何不回家休息了」陳婕拿出手帕輕輕的替陳禹擦起額前的汗水。   陳禹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弈,擦了擦手,開始收拾東西,陳婕馬上高興的過去幫忙。   「陳禹,你要回家了嗎?」張弈走到陳禹身邊問。   「恩,你們也快回去吧,現在也不早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張弈依依不捨的看了陳禹一眼,然後就拉著辰砂走掉了。   至從十歲那年陳婕去了花雨島之後,兄妹兩好久沒有一起推車回家了,陳婕心情很好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輕鬆的推著車,陳禹安靜的聽著,也不打擾,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陳婕便興奮的拋下陳禹,一個人快速跑回了家,陳禹無奈的一個人推車慢慢跟上。   「大哥,你認的出來是誰嗎?」一進家門陳婕就拉著一個人問站在門口的陳禹。   陳禹好奇的打量了一會,然後臉色就越變越難看,冷冷的說:「夜王爺還真是悠閑啊,那麽多國家大事不理會,跑到我們這種窮人家做什麽?不怕有失身份。」   「呵呵,這麽快就認出來了,我有時也要出來考察民情啊,暫時就借住在你家了,你不會不歡迎我吧?」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髮,一身普通老百姓裝扮的天玄曄笑嘻嘻的說。   「哥,天玄大哥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而且你們認識有寫日子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了,你就讓他住家裡了,他現在可不是王爺哦,不會惹別人注意的,哥~~~」陳婕拉著陳禹的胳膊撒嬌到。   「是嗎?那他睡哪啊?我們家可是簡陋的連柴房都沒的睡的」   「那沒關係啊,我不在乎睡哪裡啊,和你睡就可以了」天玄曄很正經的說。   「是啊,是啊,哥,你們都是男的一起擠一下沒關係了」陳婕搖著陳禹的手臂勸說到。   「不行,太熱了」陳禹斷然拒絕。   「哥,現在才五月啊,你又不是在街上烤豆腐,怎麽會熱呢?我記得小時侯哥很怕冷的啊」   「……」陳禹無話可說的站在那裡,緊緊的皺起眉頭,一句話不說的走進了廚房。   陳婕高興的看了天玄曄一眼,不做聲就是同意了。   晚飯,陳禹故意只弄了兩個菜,而且都是超辣的,白白嫩嫩的豆腐上像鋪了一成紅色的辣椒油,看著就覺得辣,而另一盤辣蘿蔔,說是辣蘿蔔有點牽強,因為裡面的辣椒遠遠的多出了蘿蔔,已經喧兵奪主了。   「哥,怎麽就兩個菜啊?而且這麽辣天玄大哥不習慣吧」陳婕皺眉問。   「忘了買了」陳禹頭也不抬的答到,面不改色的吃著紅豆腐。   「不要緊,我喜歡吃這個」天玄曄依然笑容滿面,幽雅的夾起一塊豆腐放進嘴裡,慢慢吞掉。   陳禹抬眼瞟了一下,還挺厲害的,眼都不眨一下,真沒勁,浪費我那麽多辣椒,切辣椒時連眼淚都辣出來了,陪了夫人又折兵。   晚上,又是月圓夜。   陳婕吃完飯就拉著天玄曄去逛街了,陳禹一個人樂的自在。   陳禹將床上的那本「異幻世界」拿出來寫了一會,然後放在柜子里收好,才安心的上床睡覺,天玄曄那家夥最好永遠都不回來了。   天玄曄進了陳禹的房間,安靜的沒發出一點聲音,看著床上已經睡著的陳禹,唇角慢慢上揚,小心的躺到不大的床裡面,黑夜裡,天玄曄幽深的雙眼泛出淡淡的金光,始終注視著陳禹沈靜的睡顏。   陳禹渾身發軟的坐在椅子上,臉色很難看,手裡捧著一杯熱茶不停的喝。   「哥,葯都熬好了,快喝了吧」陳婕小心的端著一碗葯遞到陳禹面前,陳禹皺著眉頭一口喝光了。   「今天我做菜,絕對不放一點辣椒」陳婕將碗接過去放好,對臉色蒼白的陳禹說。   「……」陳禹憤怒的瞪著一邊好端端的天玄曄,對方察覺他的目光從書中抬頭對他展顏一笑。   「好點了嗎?那藥方很有效的」天玄曄毫不在意他的憤怒,溫柔的問。   「哼,現在還不是得待在家裡」陳禹橫了他一眼,真是倒霉啊,害人反害己,天玄曄現在好好的,反倒是自己因為吃多了辣椒,鬧了一晚上的肚子,胃也泛疼,弄的渾身沒勁,又不能出去賣豆腐了。   「休息一下不好嗎?天天出去很累的」   「休息多了就餓死了」   「呵呵,誰餓死你也不會餓死啊」天玄曄靠在桌上笑著說。   「是嗎?呵呵,我怎麽不知道,你不要說廢話了,我要去睡覺了」陳禹懶懶的擺擺手,慢慢的走進了房間里。   天玄曄望著他瘦弱的背影,玩味的勾起嘴角,心情大好。   陳禹在家休息了幾天,還在盼自己的身體能馬上好起來,就可以出去賣豆腐了,也可以……   天天祈禱的陳禹身體還沒全好,張弈就意外的出現在陳禹家。   陳禹滿心喜悅,似乎病都全好了。   「陳禹,你病了嗎?臉色不好了」張弈關心的問。   「沒事了,已經快好了,你怎麽來了?」陳禹高興的走到張弈面前,看著他問。   「哦,我送這個來的,我第一個就來送你了」張弈略帶興奮的說。   陳禹望著舉到面前的喜貼,從來沒覺得紅色這麽刺眼,小婕平時都穿的滿好看的啊。   張弈忐忑不安的看著發獃的陳禹,尷尬的不知是不是該把舉著喜貼的手收回來,剛才興奮的心情化為烏有,他要成親,一定要去的就是陳禹,他第一個將消息帶給他,很希望陳禹為他高興了,可是陳禹好像不怎麽高興。   「陳禹?陳禹?我成親時你會來嗎?我希望你一定要參加啊,你要是不去,我,我就……我就……」張弈低著頭緊張的說。   「呵呵,陳禹當然會去了,是不是?陳禹?」天玄曄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把將張弈手上的喜貼搶了過去。   「你……你是天玄曄?你怎麽會在這裡的?把東西還給我」張弈惡狠狠的瞪著一臉輕笑的天玄曄,彷彿要把他瞪死。   「哎呀呀,我幫陳禹收一下而已不行嗎?陳禹生病了手發軟拿不起這麽重的請貼」天玄曄似笑非笑的對著張弈說,張弈氣的頭頂快冒煙了。   「再說了,我和陳禹同床共枕這麽多天了,關係非同一般,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啊,他要不要去看你成親也是我說了算。」天玄曄添油加醋的說的異常認真。   「你,你們,陳禹?他騙人的是吧?」張弈拉住發獃的陳禹,緊張的問。   「我可沒有騙你哦,你都快成親的人了,我也沒必要騙你啊,等陳禹參加完你的喜事就會跟我回皇城的」天玄曄繼續補充到。   「跟你回去?陳禹才不會的,他永遠都會留在這裡的,我不准他走」張弈生氣的說,緊緊的拉住陳禹的衣服不放開。   「張公子要成親了,陳禹也要成親啊,不可能一輩子都守在你身邊吧?」   「成親?和誰成親?」   「呵呵,當然是和我了,我要陳禹當我的王妃」天玄曄認真的說道。   「你……」張弈看著異常認真的天玄曄咽的說不出話來。   「好啦,你們說完了沒有,請貼收了,張弈你可以滾了,我有時間就去」陳禹不耐煩的說道。   「……陳禹?他說的是真的嗎?」張弈小聲的問。   「……半真半假了,你快回去吧,快成親的人了不要還像個小孩子要人念叨,擺著苦瓜臉哪像新郎官啊」陳禹滿臉寵膩的看著張弈,微笑的說。   傻瓜永遠不知道聰明人的痛苦,張弈便是有福氣的傻瓜。   「……陳禹一定要來,不來我就」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去的,我還想看到張弈當新郎官的樣子了」陳禹淡笑的說。   「一定要來哦」   「恩」   「那我先回去了」張弈轉身向外走去,又轉過頭認真的說:「陳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可以當別人的王妃的」   「……呵呵,我幹嗎當一個男人的王妃啊,多傻啊」陳禹大笑著說。   「呵呵,那我走了,記得一定要來哦」張弈羅嗦的補充一遍才放心的離開。   「你真的會去嗎?」天玄曄問陳禹。   「你說呢?那個傻瓜穿大紅的喜服不用看也丑的要命,我他媽瘋人院出來的才會去看。」陳禹抓起精緻的紅喜貼撕的粉碎,不解氣的將凋落在地上的碎片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後氣喘吁吁的回房間睡覺去也。   「哈哈哈……」天玄曄很沒形象的暴笑起來,真是很可愛的人了。   「天玄大哥,你真的要回皇城嗎?」陳婕黯然的問。   「是啊,我有一些事要辦,陳禹也不參加張弈的婚禮了,不如乘這個機會帶你們兩去皇城看看」   「好啊,我要去,我還從沒去過皇城了,大哥一起去吧」陳婕央求到。   「隨便」陳禹沒精打採的說。   「呵呵,那我們就五月十八的走吧」天玄曄高興的說,看了一眼埋頭吃飯的陳禹,陳禹還是面不改色的吃飯。   「張弈那小子不是那天成親嗎?哥,你真的不去啊?你們平時不是挺好的嗎?」陳婕疑惑的問。   「不想去啊,浪費錢」陳禹淡淡的說。   「啊,張弈挺可憐的,還一直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不去,是不是不好啊?」陳婕小聲說,雖然張弈挺膽小的,但還不壞,看的出來是真心把哥當朋友的。   「……」他可憐,我呢?可悲又可笑。   「反正那是哥你的事,我管不著了,我們就那天去皇城吧」陳婕興奮的端起碗,快速的吃了起來。   第十六章   陽曆五月十八。   整個宏城都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城主家辦喜事,城民也跟著慶賀,更何況張起德還是個受城民擁戴的好城主了。   張起德很高興,比當新郎官的兒子還要高興,一直以來對唯一的兒子都是恨鐵不成鋼,文不行武不精的,傷透了腦筋,都二十多的人了還沒個女人影,真是看到兒子就想罵,讓他去安寧城就是因為知道安寧城主家有個寶貝女兒,讓他去探探情況的,沒想到還真成了,人家還主動跟來了,心裡的大石總算放下一塊。   「老爺,老爺,少爺他還不出來」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還不小心在門檻上顛了一下,身子向前栽了好幾步。   張起德狠狠的皺起眉頭,一把將那人穩住,拎起他的衣服:「你去告訴他,要是不出來就永遠別出來了」說完就將那人丟在地上,轉身出去了。   「是,是,我這就去說」家丁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張起德半白的頭髮隨著他的怒氣慢慢揚了起來,心上像澆了一把油似的,火氣正旺盛了。   才一進院門口,就聽到張弈的大叫聲「你們都滾出去,煩死了,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聽到沒有。」   「少爺,老爺說你要是再不出去,就,就永遠不用出去了」家丁膽顫心驚的說出張起德交代的話。   「不出去就是不出去,聽不懂嗎?聽懂了就給我」   「就怎麽樣?孽---子」張起德咬牙切齒的揚起右手就往張弈臉上招呼。   「老爺,不行啊,等下少爺還要拜堂了,你現在打他,別人看見了傷肯定會笑話的」一個丫鬟從門外沖近來緊緊抓住張起德高舉的右手。   張起德聞言白著臉收回了右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出去見客,他們很多都是爹的至交好友,你以後說不定就要靠他們了。今天是你成親,不管怎麽樣拜堂的時候是綁也要綁出去的。」   張氣德看著發傻的兒子,也不知道有沒聽進他的話,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轉身走了出去。   張弈一個人獃獃的坐在床頭,完全沒想他爹剛說的什麽話。   混亂的頭腦想的都是陳禹為什麽沒有來?他一直都在等,等到所有客人都到齊了也不見陳禹。他開始很失望,時間越久就越不安了,心裡惶惶的,要是他真的不來了怎麽辦?要是以後都不來見我了怎麽辦?   不理門外急促的催促聲,張弈無神的雙眼望著床上的大紅喜服,以前那麽嚮往的紅色,現在擺在眼前也不怎麽樣了,穿在身上好看嗎?要是陳禹穿一定才好看,他皮膚那麽白,很適合紅色的。呵呵,張弈是笨蛋,陳禹肯定不會喜歡紅色的喜服,他不是說過不希望自己娶妻的嗎?他還說喜歡他了,總是生氣的吼他,又很溫柔的原諒他,陳禹只喜歡不娶妻的張弈,只會和不娶妻的張弈過一輩啊。   張弈喜歡陳禹,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笑起來很好看的陳禹,溫柔的陳禹,生氣的陳禹,吼他的陳禹,說喜歡他的陳禹,他想這樣的陳禹永遠在他身邊,看的到他笑,才會安心。   可是這樣的陳禹他為什麽不能娶回來,沒有哪個女子比的上他,砂砂也一樣,只會在爹娘面前表現溫柔而已。   陳禹才是最好的,最喜歡的。   紅色的喜服多麽刺眼啊!   陳禹,你不願意看我成親嗎?   陳禹,你不來,那我就不成親了。   「老老老老爺……,少少~~少爺跑掉了」老管家舌頭劇烈打顫,大汗淋淋。   「老爺?少爺不見了」   「老,老,老爺,你怎麽了?」   「快來人啊,老爺吐血了」   從宏城去皇城坐馬車要花兩天時間。晚上,天玄曄三人在路經的小鎮住了下來。   陳禹從離開宏城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肚子餓了就吃東西,吃飽了就發獃。   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黑沈沈的天幕看不到半顆星星。   陳禹苦笑,今晚沒有月亮,今晚也是張弈的洞房花燭夜了。   第十七章   陳禹沒精打採的坐在馬車上,看車窗外陌生的景色,心情越來越差,離皇城越來越近了,可是離宏城越來越遠了。   是不是後悔出來了,不出來難道真的去看他成親?傻瓜成親有什麽好看的,還不是一臉傻笑。   張弈   不要讓我找不到回家的理由   皇城和宏城並沒有什麽不一樣,只是人很多卻不擁擠,寬敞的大街上金色眼睛的人隨處可見,天玄曄也恢復了原貌,並不會引來別人的另眼相看。   天玄曄帶著兩人去了皇城最豪華的酒樓吃了晚飯,等出來的時候就有馬車來接他們了。天玄曄的王府離這裡還有好半天的路程了,陳禹苦著臉無奈的坐了上去,小時侯牽著牛羊翻山躍嶺也沒這累,骨頭快顛散了。   「剩下的路程比較好走,不會很顛簸的,這個馬車也是王府做的,比較舒服」天玄曄看著緊緊巴著車窗沿不放的陳禹安慰的說。   「為什麽你的王府那麽遠啊?」陳禹有氣無力的問到。   「還好,有馬車出門就不會覺得遠了,那裡離皇宮比較近,也比這邊安靜」   天玄曄是當今皇帝的唯一的弟弟,除了皇宮以外就是夜王府建的最雄偉了,高高的圍牆一直延伸到看不到邊的地方,陳禹咋舌,佔地面積也太大了吧,真是夠奢侈。   進去以後七彎八繞的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能從馬車上下來了,陳禹第一個就跳了下來。   「你們現在要休息嗎?」天玄曄問   「恩,我想睡覺了」陳禹無力的說。   「呵呵,沒想到你身體這麽弱啊,小婕比你強多了」   「是啊是啊,你不要廢話了,快點帶我去睡覺」陳禹惱怒的說   「哥,那你一個人去睡啊,我要參觀一下王府」陳婕興緻勃勃的說   「隨便你,大白天的看不好嗎?我先睡了」   「王伯,帶他去春雨閣」天玄曄吩咐到   「陳公子這邊請」老管家熟練的在前面的帶路。   走了好久還沒到陳禹不耐煩起來,睡個覺就這麽難。   「公子,到了」   「真夠遠的」陳禹看也不看,跟著老管家就進了房間,疲憊的坐在凳子上。   「公子要是沒什麽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   陳禹環視了一下房間,比自己的房間豪華多了,連被子都軟些。   懶懶的趴在床上,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口,這裡也有月亮了,比宏城的還要大還要圓。   這裡的風景比宏城美多了,美人更多,男的女的都美,等有空去就找一個。   這裡沒有傻瓜了,宏城有很多,還有一個最傻的傻瓜。   柔和的月光灑在身上,暖暖的。   張弈,我想做個好夢了,你可千萬不要出現在我的夢裡。   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美麗的月光了……   春雨閣很美。   這是陳禹得出的唯一感慨,可是再美他也看煩了。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飯來,送什麽的都有,不愁吃不愁穿,天天美味佳肴的過的像闊少爺。   可從來沒看見除了下人以外的人了,而且居然不讓他出去,實際上是他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就是怎麽找也找不到,好象沒有了,偷偷跟蹤過送飯的,發現根本於是無補,一眨眼人就沒影了,天玄曄也沒出現過。   陳禹蹲在荷塘邊唉聲嘆氣,也不知道小婕怎麽樣了,真不知道天玄曄搞什麽鬼,把他關起來有個屁用,還真當王妃啊,那不是跟這水裡的青蛙一樣可憐,也不知道從哪抓來這麽大的青蛙養在華麗的荷塘里,明明夏天還沒到啊。   陳禹越想越氣,毫不留情的一腳將大青蛙踹到了水裡,青蛙從獲自由呱呱的大叫兩聲躲進了荷葉下。   陳禹慵懶的躺在草地上,天上的太陽都這麽柔和啊,真是舒服,又想睡覺了……   陳禹坐在床上發獃,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這是第幾次在外面睡著了,然後每次醒來了就在床上。   天玄曄,你太看的起我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再次醒來時,就看到天玄曄近在咫尺的臉,陳禹頓時清醒了很多。   「你終於舍的出現了,我還以為會在這裡一直睡下去了」陳禹嘲諷的說   天玄曄溫柔的目光注釋著憤怒的陳禹,嘆了口氣:「你為什麽就不能待在這裡了?……以後可以出去了」   「只有你俯里的笨女人才喜歡待在這裡」   「你要是願意待在這裡,那些女人我都放出去」   「真是榮幸啊,可惜我無福消受」   「為什麽你要喜歡那個笨小子了,他有什麽好的,他不能給你的,我都願意給你」天玄曄望著陳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我要不起,我這人天生命賤,就是喜歡笨蛋,就是不想放開他」   「……如果我不放你出去了,你就一輩子住在這裡了,他已經成親了,你回去了也沒用,只能看他離你越來越遠,等他小孩都有了,難道你還纏著他不放」天玄曄冷冷的說。   「呵呵,可惜你就是要放我回去,我想外面都快改朝換代了吧,天玄曄,你太抬舉我了,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幹不了大事,過不慣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稀罕和你共享天下,如果能夠任我選擇,我還是想回去賣一輩子的豆腐,就算,就算……」陳禹心亂,他一點把握也沒有,笨蛋的思想總是讓常人難以猜測,他也很怕,不敢回去,怕回去了,那裡已經物是人非了,他沒有資本和一個女人爭啊,那樣他怎麽辦,看著他們夫妻恩愛,子女成群嗎?難道自己就孤獨終老,過完這多出的一生……   「好,我放你回去,不過你永遠都別想逃開我,這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會是我的,你也一樣,我等著你回來」   陳禹心裡稍微放鬆下來,不管怎樣,也得先離開這裡啊。   天玄曄陰沈著臉看著陳禹,就算花再大的代價也要他屈服,這天下,他也只想和他一個人分享。   「你什麽時候放我走?」   「隨便」   「那我現在就走,你帶我去見小婕」陳禹急急忙忙的下床,他一天也不想待了,越待心越亂。   「現在還是晚上了,她已經睡了」   「……那我明天早上走」陳禹停下動作呆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小婕會不會跟他走,有些事還真是強求不了   「我明天早上帶你去見她,現在還是休息一下吧」天玄曄說完就脫掉衣服準備上床。   「你沒地方睡嗎?非要在這裡睡」   「這裡都是我的,我當然可以在這睡了」   「那你一個人睡吧,我睡飽了,就不用睡了」陳禹涼涼的說完轉身就要出去,打算看一晚上的夜景算了,更何況真的睡不著了。   「為了我,睡飽了也要睡」天玄曄不容抗拒的一把從後面將陳禹抱上了床,往裡面一丟,然後自己在外邊躺下來。   陳禹憤怒的爬起來,天玄曄又將他按了下去,用手圈住他,陳禹不服輸的抗拒起來,不知什麽時候長出來的長指甲把天玄曄的手臂抓破了幾處,天玄曄微微皺眉,然後抓住陳禹不安分的手給按住。   「還動不動,跑不了吧」天玄曄好笑的看著臉色氣的通紅的陳禹,生氣的樣子也很有趣啊。   陳禹看著那張欠扁的笑臉越來越近,本能的想逃開,可怎麽也動不了。   天玄曄輕輕的溫上他的唇,看著陳禹緊閉著嘴唇不鬆開,邪惡的笑了笑,慢慢的下移,吻他的下顎,輕輕啃咬他白皙的脖勁,陳禹嚇的臉色鐵青,手不能動,只能用腳踢了,可天玄曄好像知道他要干什麽似的,用自己精壯的身子壓住了,天玄曄有些入迷了,眼神熱烈起來,看著陳禹害怕的樣子就更興奮,一把拉開他的衣服,露出陳禹瘦弱白皙的胸膛,著迷的吻了上去,陳禹劇烈的顫抖起來,看到天玄曄滿是情慾的眼神心都快涼了半截,揚起能活動的腦袋就向天玄曄的肩膀貼了上去,死命的咬下去,你不放開我也不放開,看是你得逞還是你的肩膀上少一塊肉。   終於天玄曄疼的放開了陳禹,可陳禹像似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還是死咬著不放開,天玄曄忍著痛,慢慢的將陳禹的頭拉了開去,陳禹氣喘吁吁的瞪了他一會,抓起衣服快速的往身上套,一溜煙的跑下了床,差點摔了一交,被天玄曄一手拉住了。   天玄曄好笑的看著逃命似的陳禹,下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我東西沒吃成,還賠了一塊肉,這比帳我可是會記得要回來的,現在就先記著吧」   第十八章   「哥,你都病了一個月了,我擔心死了,天玄大哥還說不能看」陳婕看到陳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心情激動的抓著陳禹的衣服不放,眼睛微微濕潤。   「……已經好了,這麽大的人了可別哭哦」陳禹溫和的摩挲她的頭,心裡冷笑,真不知道天玄曄撒的什麽慌居然讓他「病」了一個月,連小婕都不讓看,那肯定是很嚴重的「傳染病」了。   「我馬上要回去了,你也跟我一起走吧」陳禹望著陳婕聽到他話就開始猶豫的臉,心裡嘆氣,一個月很短,但足夠讓一些事永遠的改變了。   「……哥,你病才剛好,現在就回家不是又要勞累了嗎?還不如……」陳婕吞吞吐吐的說   「你是不願意跟我回去了?」   「……」   「小婕喜歡這裡,你就讓她留在這裡吧,反正你還還要回來的」天玄曄一邊插話道。   「恩,哥,你既然還要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了,呵呵,哥,你要早點來哦」陳婕一聽天玄曄要她留下來,便毫不猶豫的決定留下來了。   「……我要是永遠都不來了呢?」陳禹面無表情的問。   「哥,你在說什麽啊?不要生氣了,我乖乖的在這等你,然後,然後再和你回家……」陳婕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心裡挺沮喪的,又不可能在這裡住一輩子,除非……除非----   陳禹無奈的看著臉色突然羞紅的妹妹,最後的堅持也放棄了,其實一早就知道了,說這麽多結果都是一樣的。   「小婕要是喜歡就是永遠住這裡也行啊,你們兩個都住這裡我很歡迎啊」天玄曄滿臉笑容的看著陳禹,也不在乎對方怎麽瞪他,悠閑的喝茶。   「不必了,我還是養的活自己和妹妹的,有手有腳的何必在這裡當閑人了」陳禹冷冷的瞪視天玄曄,可也沒辦法讓小婕改變想法啊。   「哥,天玄大哥也是好心啊,你就不要總是對他凶了,你還是快去快會吧!」陳婕不滿的抱怨陳禹,大哥就是太古板了,都沒有什麽朋友了。   「……是啊,他好所以你就要他不要哥呢?那我現在就走……你不準和他走的太近了,我不勉強你,但是希望你最好快點回來」陳禹生氣的對陳婕說到,天玄曄太厲害了,哪個女孩能逃的過他的甜蜜誘惑啊,可他也了解陳婕的脾性,雖然有時頑皮了點,也很聽話,但卻不是一般的固執,她認定的就不會輕易改變了,可她以後必定會……不想看到她往火坑裡跳啊……   「哥,你怎麽這麽說啊,你是我哥啊,你們兩個又不一樣,我為什麽不能和天玄大哥走近了?不管怎樣,回不回去我自己決定」陳婕生氣的吼道,轉身向天玄曄身邊走去,不理會陳禹。   長這麽大兄妹兩還是第一次吵架,而且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陳禹,你放心好了,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天玄曄安撫生氣的陳禹。   陳禹在氣頭上,狠狠的瞪了天玄曄一眼,他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是……,現在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了,哪還管的了別人的啊。   陳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現在不管她,等她以後知道了,恐怕連他這個哥也不會要了……   「你自己多保重,我會儘快來接你回去的……希望那時侯你已經願意跟我走了」   「我走了」   陳禹說完毫不猶豫的走出大廳,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陳婕慢慢的轉過頭,可已經看不陳禹的半個人影了……   「你哥挺疼你的,你不要惹他生氣,等下次他來了就好好給他道歉吧,他也不會怪你」天玄曄喝著茶,淡淡的對沈默的陳婕的說。   「恩,我知道啊,他是我哥啊」陳婕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呵,連這個都是沾哥的光了……陳婕苦笑。   哥可是她最親的人,可總有一天他也會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啊,那時候她希望自己也有另一個最親的人啊……   陳婕揚頭看向喝茶的天玄曄,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人啊,自己喜歡他也不為過啊,可是為什麽感覺幸福還是那麽遙遠了……   第十九章   灰濛濛的天空中淋淋瀝瀝的下著小雨,陳禹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小鎮的街上,清冷的街道上只有幾個快速奔跑的人,擺攤的也都在下雨的情況下消失過半,還有些人似乎不死心的坐在那裡,希望有人能買他的東西。   陳禹在一個賣豆腐的老伯面前停了下來,老伯欣喜的看著面前唯一的客人,蒼老的聲音微笑的問他:「要買豆腐嗎?我這豆腐都還是新鮮的,沒淋到雨的,呵呵,要嗎?」   老伯渴望的眼神盯著陳禹,雨水順著他花白的頭髮滴到蓋在豆腐攤上厚實的木版上,陳禹微微點頭:「我想喝豆腐腦,有嗎?」   「呵呵,有,有的,我給你乘一碗」老伯高興的大聲應到,佝僂著背麻利的動作起來,完全不在乎越下越大的雨完全打濕了他單薄破亂的灰色衣服。   陳禹看著忙碌的老人,又看看下雨的天空,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了,小時侯最討厭下雨了,因為每次下雨天,他就和這老伯一樣,賣不了豆腐,碰到中途下雨的更是賠了豆腐又沒錢。   「給,還很熱了,保證好喝,年輕人淋了這麽多雨肯定會冷的,剛好暖暖身子」老伯熱情的遞過了暖暖的豆腐腦,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氣還早的很了,馬上又低頭看著豆腐攤,並沒有打算收攤回去。   陳禹跑到老伯身後的屋檐下,一口氣將熱熱的豆腐腦解決掉了,連心都變的暖暖的了。   「老伯,你過來這邊吧,這裡沒有雨」陳禹揚著空碗大聲對老人喊到。   「呵呵,我還是在這裡守著吧,這麽點雨不礙事的,我要是過去了,這豆腐攤沒人看著就要淋雨了」老人笑笑的拒絕了陳禹。   陳禹也沒說話,只是走過去將空碗還給了他,和他一起站著淋雨。   「哎喲,你站著這幹嗎啊?還不快過去,這雨還得一會下了」老人著急的拉著陳禹。   「我年輕怕什麽?我也經常淋雨了,不要緊的」陳禹笑笑   「老伯,你家裡幾個人啊?你這麽個歲數了還出來擺攤,不累嗎?」   「這也沒辦法啊,我家裡好幾個人了,老的小的都有,就是沒有像你這麽年輕的,要是有,我也不用出來了,幾個孫子要養啊」老伯淡淡的語氣,有些無奈和滄桑,但更多的是幸福滿足的感覺,他的孫子們一定很可愛吧!   「老伯,我也是賣豆腐的了,不過我沒那麽多人要養,要輕鬆多了」陳禹淡笑著說,用手抹了一下劃落在臉上的雨水。   「呵呵,年輕人真會說笑啊,你怎麽看也不像啊,到像個讀書人」老人不相信的笑道   「不像嗎……」在不像他也的的確確是啊……   說不定等自己老的那天,也會像這樣一個人淋著雨在清冷的街道上賣豆腐了……誰知道啊?   不知道老的樣子是什麽樣的,一頭白髮,滿臉菊花,說不定還有滿臉的老年斑了。   「年輕人想什麽這麽高興啊?難道我說錯了?」老人問到   「是啊,的確錯了,我們本來就是同行啊,我還可以教你一些做好吃的豆腐做法了,那可是我從不外傳的秘方哦」陳禹很自信的說   老人這下有些信了,驚訝的望著滿臉笑容的陳禹,多峻的孩子啊,怎麽會是賣豆腐的啊!   於是,陳禹在淋淋細雨中,和老伯談起了自己做豆腐的心得,一直到雨停了了,兩人方才說完,老人受益匪淺,對陳禹真是千恩萬謝的,一定要請他去家裡坐坐。   陳禹一把拒絕了,他決定明天就回家了……   不管回去以後怎麽樣,他也不想在這樣逃避了,除非他永遠都不回去了,不然總有一天要面對啊……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下雨後的空氣更加清爽,陳宇背起簡單的包袱離開了住了半個月的客棧,神清氣爽的向宏城走去。   馬車晚上到了宏城,陳禹下來深深吸了口氣,不管過多久,還是不習慣這種東西啊!   摸摸空蕩蕩的肚子,陳禹決定先餵飽自己再回家,抬腳加快速度走向一家素麵館。   「王大哥?好巧啊,你也吃面了」陳禹驚喜的對一個背對他吃面的中年男子叫到。   「哎喲,陳禹啊,現在才回來啊,我這還不是剛從城門口換下來嗎」王三停下驚訝的望著陳禹。   「我也剛回來啊,肚子餓了就來吃面了」陳禹端著素麵走到王三的桌邊,慢慢坐下。   「呵,在外面玩的好啊,我都30多了還沒出過遠門了」王三羨慕的說到,微微發福的身體傾向陳禹,眼睛下掛著黑黑的眼圈,顯然是熬夜過多了。   「王大哥那麽忙,怎麽出去啊,等以後兒子長大了就可以要兒子帶你出去啊」   「呵呵,那還遠著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城裡出了大事了,就你走的那天」王三四處望望,神秘的向陳禹靠攏。   陳禹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的呆著,只聽王三壓低聲音說到:「你走的那天,城主家辦喜事,結果新郎官跑掉了,現在還沒找到了,城主氣的也不想管了,說是不要那兒子了,這些我都是聽別人偷偷告訴我的了,外面的人還以為是新郎官突然得了重病婚禮取消了了,大概是城主怕丟人才這樣傳的吧,而且那新娘現在還住在城主家了,我看她這輩子也算毀了,一個女人傳出去了,誰還要啊,除非那張弈自己回來娶她,不過看來是沒可能了」   王三很惋惜的搖頭嘆息,陳禹突然站了起來,激動的撞到了桌角,也顧不得撞傷了沒有,匆匆的向外走去。   「哎,陳禹你幹嗎呢?怎麽突然就走了,喂,喂……」王三驚訝的在後面喊,可陳禹完全沒聽到的越走越遠。   王三嘆息,哎,他還沒給錢了,這頓就算他請了,也不知道別人知道不知道。   第二十章   陳禹在街上飛快的奔跑著,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但就是覺得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找不到了。   陳禹氣喘吁吁的在回家的那條小巷子口停了下來,心裡慢慢冷靜下來。   以前張弈總喜歡在這條巷子里等他回家的……   陳禹又期待又擔心的走進了巷子,狹窄幽深的小巷一路延伸過去,還是一樣黑漆漆的,卻沒有熟悉的人影。   陳禹一下子鬆懈下來,慢慢的靠著牆壁蹲下來,將包袱緊緊的抱在懷裡,頭也深深的埋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陳禹茫然的抬起頭,這天氣還真是多變啊,就像他的心情一樣,時喜時憂。   張弈那個笨蛋逃婚還要人擔心,既然逃都逃了,為什麽反過來還要他找啊……他那麽苯,肯定沒法去皇城的,說不定被人騙去賣了,哼,那傻樣送別人還是個麻煩,誰要啊……   陳禹在巷子里慢吞吞的邊走邊想,除了擔憂,心裡還有更多的是欣喜,果然還是我最喜歡的傻瓜。   走出了巷子,雨也慢慢下大了,陳禹抱緊懷裡的包袱加快速度向家跑去,身上還是打濕了些,抹了抹滴水的頭髮,陳禹拿出了鑰匙準備開門。   黑夜裡,牆角落裡蹲著一個黑影,黑影整個身體都縮在一起,頭也埋在膝蓋上,骯髒枯黃的頭髮四處倒散著,完全看不見臉,像似無處可歸的乞丐。   黑影聽到聲響的瞬間便將深埋的頭顱抬了起來,期待驚喜的望著門口的陳禹,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扶著牆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門口毫無所知的人走去……   陳禹剛剛將門打開,一隻腳踏了進去,似乎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準備轉頭的瞬間便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陳禹嚇了一跳,手中的鑰匙也掉落在地,身後人散發的臭味讓他皺緊眉頭,陳禹惱怒的掙紮起來,可身後的人越抱越緊。   「你是誰?快點放開我」陳禹生氣的大聲吼道。   「嗚……嗚……陳……禹…嗚嗚…」   身後人嘴裡傳出來的嗚咽聲頓時讓陳禹呆住,放棄了掙扎。   ……果然是笨蛋,害我擔心還不算,還要跑出來嚇我。   「放開我,笨蛋」陳禹略微氣憤的說,心裡卻暖暖的,天空都好久沒看到太陽了……   「嗚嗚……,不放」身後人發出噥噥的鼻音,最後兩字說的倒是很肯定,更加摟緊陳禹的背。   陳禹聽到不成調的嗚咽聲,態度也軟了下來,任由他抱著,不做掙扎。   靜靜的過了許久,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身後人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連嗚咽聲都沒有了,只是那抱著他的雙手不曾鬆開過。   「張弈……」陳禹低聲溫柔的叫到,也不知對方聽到沒有。   「張弈,你放開我,我們進屋吧」   「不放」對方肯定的回答到。   陳禹無可奈何的嘆口氣:「你不放開,怎麽進去啊,難道在外面站一晚上,進去吧」   「不放,就是不放,不進去了」張弈在背後大聲的說,頭死命的搖。   陳禹乘機轉過頭,看著拚命搖頭的張弈,輕輕抱住他:「外面睡會生病的,我胃疼」   「……你會不會又不見了,一放開你我就找不到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我,我以為……」   陳禹看著眼睛通紅的張弈,骯髒瘦削的臉上還掛著累痕,滿頭的亂髮快遮住了半邊臉,身上的衣服像破破爛爛的布條,而且只有一件單衣,雖然已經六月了,但晚上還是會很冷,再加上天天下雨更是受不了。   陳禹心疼的擦擦他的臉,露出溫和的笑容,笑罵到:「笨蛋,誰叫你要丟下我成親的,你都成親了,我還待在這裡幹嗎?既然你逃了,我也就不走了,永遠待在這裡了」   「我,我……陳禹去哪,我就去哪,不管你去哪裡,都不準丟下我一個人」   「恩」陳禹微笑。   「那你現在該放開我了,你身上臭死了,你幾天沒洗澡了?」說完狠狠的皺起鼻子。   張弈臉色通紅,委屈的看著陳禹,陳禹不屑的橫了他一眼別開了頭。   張弈惱羞成怒的抱起陳禹便大步朝屋裡走去。   陳禹瞬間抓緊張弈的衣服,心臟跳個不停,苦笑,你幹嗎一天嚇我兩次啊!   可張弈哪裡管他的抱怨,抱著他直奔陳禹的房間……   第二十一章   「你幹嗎呢?放我下來」陳禹臉色漲紅的喝道。   張弈還是理也不理的往前走,到了房間便往床裡面一放,自己也跟著上去,伸手又將陳禹給緊緊抱住,才算安定下來。   陳禹又氣又好笑,看他可憐又捨不得吼他,便乖乖的躺在他懷裡。   可是……   「張弈,你給我起來,出去把身上洗乾淨了再進來」陳禹惡狠狠的吼道,兩隻手死命的捏著張弈沒有多少肉的臉。   「啊…啊…,我,不,要……」張弈咧著牙拒絕到,你怎麽捏我也不答應,哼,還嫌我臭,我臭死你。   陳禹臉色鐵青的看著張弈故意把臉往他身上磨蹭,身子越挨越進……真的很臭啊……   陳禹一咕嚕的掀起被子,乘張弈鬆懈的一會動作迅速的跳下了床,飛快的消失在房間里。   「陳禹,陳禹,你不要走,你要去哪裡?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的──」張弈慌亂的叫到,連滾帶爬的跌下床,眼裡滿是驚恐和無助。   「好了,大男人的不要擺那麽委屈的臉,我又沒欺負你,你乖乖的在這等著,我去弄點吃的給你,而且,你一定要洗澡」陳禹又出現在房門口對張弈說到,最後幾字說的不容抗拒,轉身的瞬間臉上掛滿了笑容。   「……我和你一起去」張弈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跟在陳禹後面。   「你是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吃飯」張弈肯定的回答到。   「好吧」陳禹無奈的嘆氣,他還想先讓他洗澡的,這麽臭吃的下嗎?不過看他很餓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陳禹邊抓蘿蔔邊問到。   「……我從家裡出來就沒洗了」張弈小聲嘟噥   「……你出來後都幹嗎呢?城裡人都沒發現你」陳禹疑惑的問   「我出來的匆忙忘了帶銀兩,跑到你家的時候,你家裡都沒人了,我以為你……,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張弈嘶啞的聲音讓陳禹皺眉。   「你以為我不理你呢?那你怎麽不出去找我啊?」   「我出不了也不想出去,我就天天在你家門口等你回來啊,要是出去了又找不到你怎麽辦?呵呵,我就知道陳禹一定會回來的,陳禹不喜歡當王妃的」   「你就知道我不喜歡當王妃,當王妃有人疼,有人愛,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不想啊?」   「……陳禹一定不會的,對不對?對不對?」張弈聽著陳禹的話臉色變的煞白,拉著他的衣袖緊張的問。   「……你天天都在這等嗎?」陳禹望著張弈苦笑,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恩」   「那你沒有錢吃什麽啊?」陳禹緊張的問,該不會沒吃吧?不可能啊,不然早餓死了,難道……   「我開始幾天沒吃的,也不敢離開這裡,我怕我一出去你又回來了,所以我就天天在這等啊,後來躍然過來找你時看到我,他也說不會告訴我爹啊,就經常送飯我吃的」張弈說完瞄了一眼鍋里香噴噴的大米飯,好想吃啊,肚子真的好餓。   「躍然?那個臭小子,你也是個笨蛋,幹嗎不跟躍然回去住啊,天天在這裡凍死了」陳禹生氣的吼到,真是個大白痴,萬一躍然也不知道他,那他豈不是會餓死了,我回來還有個屁用。   「……是我自己不去的,這裡也不是很冷啊,我身體也很好的」張弈笑嘻嘻的辯解到   「你這張臉真是欠揍」陳禹白著臉咬牙說到。   「……」   「我去洗」張弈垂喪著腦袋像水池邊走去。   「……回來,吃完飯再洗也沒關係」陳禹低聲叫到   張弈聞言高興的蹭到陳禹身邊,一臉期待的瞅著沒接蓋的飯鍋。   陳禹見他那樣就想欺負他:「小心口水別滴在鍋里了」   「……」張弈紅著臉用破破爛爛的袖口擦了擦嘴角。   「你還真的相信啊,呵呵,你那袖子再擦就徹底破掉了」陳禹得意的笑了起來,真的很傻了,不過逗歸逗,還是不能讓他餓太久的。   陳禹滿臉笑容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張弈,因為沒買菜回來,所以桌上的菜都是腌製品,張弈連辣椒都吃的不剩,眼見三盤菜就要見底了,張弈似乎沒有吃飽的跡象,陳禹又走進廚房煮了一鍋麵條,裡面加了少許臘肉和幾個雞蛋。   「你吃了那麽多辣的,吃點麵條吧,裡面有雞蛋,我剛剛才想起來」陳禹小心的端著一特大碗面遞到張弈面前,張弈嘴裡含糊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點頭。   陳禹看著越吃越上勁的張弈心裡酸酸暖暖的,要是以後都這樣也沒什麽可求的了。   不過,躍然那臭小子怎麽送飯的,把他餓成這樣肯定是故意的,再說了送飯也不送套衣服,有時間找他算帳去。   「陳……咳咳……」張弈要說什麽,卻被飯給嗆到了,不停的咳嗽。   陳禹連忙遞給張弈一杯水:「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嗆,多喝點麵湯吧」   「咳...,真的很好吃啊,陳禹每次做的飯都很好吃,我家的廚子都沒你做的好」張弈滿臉享受的喝著麵湯,還發出喝湯水的咕嚕聲。   「那你以後就吃我做的吧」   「恩,陳禹你不吃嗎?」張弈抬頭問陳禹,陳禹好像一直沒吃呢。   「……不吃」陳禹淡淡答到,其實還是有點餓了,素麵館的面只吃了一點點而已,但是……   「可你一直都沒吃啊」   「我在外面吃了碗面回來的」   「那麽一點點吃不飽的,這裡還有這麽多你就一起吃了,我想和你一起吃」張弈望著陳禹等他回答,大有你不吃我也不吃之勢。   陳禹也不再拒絕,端起一小碗的慢慢吃起來。   「陳禹吃東西也很好看,都沒有一點聲音,比女孩子還秀氣」張弈盯著低頭吃面的陳禹感嘆到,一臉痴迷的……傻笑。   「……吃你的東西,哪那麽多廢話,再說我就拔了你的舌頭」陳禹惱羞成怒的吼到,真是會剎風景的笨蛋,以為每個男人都像他那樣吃的呼嚕響,像個豬。   「……陳禹臉紅的樣子更好看」張弈不受教訓的再次說到。   「張弈,你身上臭──死──了」陳禹聲嘶力竭的對著張弈的耳朵大吼到,張弈嚇的連忙捂住耳朵站起來,乖乖的準備去洗澡。   陳禹渾身發抖的站起來,臉色還是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麻利的將桌上的碗筷收拾乾淨進了廚房。   正在洗碗的陳禹目光瞟到廚房門口躲躲閃閃的人影,停下手裡的動作:」你還站著幹嗎?去洗澡」   「……可是沒有水啊「張弈巴在門口小聲說到。   「……」   陳禹努力控制住急速上升的血壓,幫他將水都弄好,衣服也找了一件自己比較大點的給他,然後才去做自己沒做完的事。   「啊,陳禹,水太燙了「張弈在房間里大聲喊到   陳禹好脾氣的提著冷水進了房間:」我就是要把你烤熟了,然後才好吃掉」   「……那我不洗了「張弈想了想便從水裡站起來,準備出去。   「你是什麽變的東西哦?居然不喜歡洗澡,那個張大少爺在家就是這樣的啊,奇怪以前怎麽不覺得臭啊「陳禹冷嘲熱諷的說到,心裡快氣死了,洗個澡哪就這麽難的,簡直就是哄小孩。   「……」   「你還站著幹嗎?身材很好啊,瘦的跟猴似的,上次看的時候還挺有感覺的,現在摸起來都勒手「陳禹用研究的目光掃視張弈的身體,一定要讓他恢復過來,這樣看著挺內疚的。   張弈滿臉通紅的蹲進木桶里,心裡挺受傷的。   陳禹不給時間他蘑菇,伸過去抓住他的頭髮就搓洗起來,也不管張弈什麽反應。   到最後,張弈全身通紅的穿上衣服,身上還有點痛,不過他忍著沒說,哎,皮都快搓掉了。   床上,洗的乾乾淨淨的張弈抱著陳禹不送手,陳禹也懶的理他,反正現在沒有臭味了,而且他覺得今天特別累,多數精神方面的。   張弈高興的把陳禹當抱枕,興奮的睡不著。   一個多月來,天天在那苦等,每次都是期待的望著巷子里出現的人影,又每次都讓他失望。睡在外面只要想到陳禹會回來就不會覺得難過,肚子也不覺得餓,看到陳禹之後才覺得那些感知又回來了,陳禹做的飯真的好好吃,好香,還想吃……   張弈胡亂的在陳禹臉上輕輕啃咬,陳禹不舒服的別開頭,並沒有醒過來,張弈跟過去便吻住他的嘴巴,真的有麵湯的香味了,津津有味的品嘗起來……   清晨,陳禹從沈睡中醒來,打了個哈欠,這一覺睡的真沈,果然昨天太累了。   旁邊的張弈睡的正香,還在咋嘴巴,滿臉傻笑,陳禹橫了他一眼,睡覺都想吃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只是加了貪吃這一項變的更笨了。   陳禹望著窗外的太陽光,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看了眼張弈便爬下了床,還是出去多買點吃的回來給他補補。   「啊啊……」一聲尖叫嚇醒了正做夢的張弈,張弈慌忙爬了起來,跑出去看到陳禹站在那裡發獃,疑惑的走過去。   第二十二章   「陳禹,怎麽呢?」張弈擔心的問。   陳禹愣愣的看著鏡子里的臉,聽到張弈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頓時怒火中燒,泛白的手指抓著鏡子直發抖。   「陳──」張弈張大嘴巴看著陳禹的臉,要說的話嘎然而止,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張弈,今天晚上你給我睡─豬─圈」陳禹雙眼綳滿血絲,歇斯底里的狂吼出聲,然後看也不看張弈一眼就拿了塊布巾將臉完完全全的包裹起來,怒氣沖沖的除了門。   張弈想追也不敢追,望著陳禹消失的方向,滿臉委屈的神色。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香噴噴的麵湯是陳禹的臉啊,明明很好吃的……我不要睡豬圈。   「喲,這不是陳老闆嗎?好長時間沒看見了,大熱天的怎麽蒙著臉啊?」賣菜的大娘驚奇的問到   「……呵,吃壞東西臉上出了紅疹,怕太陽才帶的」陳禹乾笑著敷衍到。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年輕人不要仗著身體好,什麽東西都亂吃,上次我家大牛吃多了蝦子,結果也是出了一臉紅疹,不過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好了,多吃點清淡的菜,不能吃辣的……」大娘喋喋不休的講起自己的經驗,陳禹硬著頭皮豎在那聽著,嗡嗡的聲音漲的腦袋發疼,張弈……以後就吃豬食吧。   結果陳禹買了一大堆賣菜大娘所說的清淡的菜,當然都是在一家買的了……   張弈縮著身子站在巷子里等陳禹,陳禹視而不見的與他擦肩而過,張弈氣餒的妥下肩膀抬腳跟上。   「……」張弈張了張嘴看到陳禹生氣的將臉上的布巾丟在一邊又把話咽了回去。   肚子好餓哦,飯好香,張弈咽了咽口水。   「陳,陳禹,我不是故意的……」張弈小聲說,偷偷看陳禹的臉色,啊,好可怕的眼神。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不生氣了,你做夢都想吃的,你已經無可救要了」陳禹冷著臉說到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的臉咬成那樣的,我,我以為是──」   「住嘴」陳禹大聲喝到   張弈乖乖的站著不說話了,頭也垂的低低的,看不見表情。   「站著幹嗎?吃飯去」陳禹放軟聲音叫到   「走了」   「……」張弈頭一扭,不理陳禹,我都道歉了還要吼我,小氣的陳禹,我就是不吃,餓死算了。   「你……」陳禹無話可說的看著發悶氣的張弈,把我的臉啃成這樣,都不能見人了,還跟我發脾氣,我又不是他老媽子,不吃都餵豬算了。   陳禹悶頭悶腦的坐在桌上吃飯,手指用力的把盤子碗筷戳的叮噹響,碗里的飯卻一點沒動。   張弈豎起耳朵聽動靜,聞到滿屋的飯香,肚子真的好餓,心裡開始動搖了。可是,陳禹真的不叫我吃飯了,他好狠的心啊……我也是餓了才會亂咬的。   陳禹心煩意亂的敲著筷子,笨蛋還真不吃啊,有本事就別像個餓狼似的亂咬人啊。餓一頓也沒關係,反正他身體好。可是……   陳禹摸摸臉,上面還能感覺到牙齒輕咬的印記,我怎麽晚上就沒感覺疼了,真的睡死了。   「張弈?張弈?……你要是再不吃我就真的餵豬了」陳禹笑臉盈盈的端著滿碗的香菇豆腐舉到張弈的鼻子下,看你還不吃。   「吃」張弈一把搶過,興奮的端著碗出去了。   陳禹得意的笑了笑,真是一點也受不住誘惑啊,以後更好辦了……   晚上,陳禹心情好了胃口也好,多吃了點。   張弈卻吃的慢慢的,好象心不在焉。   「不好吃嗎?」陳禹陰沈的問。   「不是啊」張弈連忙搖頭,還快速的趴了兩口。   「……那就多吃點,不然就全剩下了,浪費」   「恩~」張弈含糊的達到。   「……你怕我讓你睡豬圈?」陳禹挑眉問   「……恩,我想和陳禹睡」張弈可憐西西的望著陳禹,豬圈那麽臭,誰想睡啊,陳禹身上最香了。   「哦,呵呵……笨蛋,我家沒養豬的,也沒有豬圈」陳禹笑罵到,看張弈更加有趣的臉笑的快抽筋了。   「……」   張弈惱怒的捧起碗猛吃起來,陳禹為什麽總喜歡戲弄他……   「你生氣呢?」陳禹笑嘻嘻的問   「……」繼續吃,吃光你們好消氣。   「真的生氣了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陳禹一臉憂傷的望著陳禹,眼裡紅通通的。   張弈愕然的瞄著他,嚇到了:「我沒生氣,真的,我一點都沒怪你,你,你不要──」   「不要怎樣啊?呵呵……」陳禹伸過手將張弈的頭拉近,兩個人的臉挨在一起,然後在張弈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輕輕吻上他的唇,張弈臉色頓時漲紅,陳禹可不管,繼續吻下去,吻他的額頭,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子,吻他的臉……   張弈暈暈忽忽的任由陳禹擺布,早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好了,這樣就扯平了」   陳禹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花了不少時間啊,還好效果不錯。   「……」   張弈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挺舒服的怎麽就停了,不過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滿臉堆笑的陳禹走進廚房。   第二十三章   宏城裡還是沒有傳出關於張弈的消息,城主似乎沒打算找這個兒子了,張弈也樂的逍遙的住在陳禹家,和陳禹在一起他不會常想起家裡的生活。   陳禹每天很晚了還要做豆腐,張弈很自覺的幫他磨豆子,乾的不亦樂乎。   陳禹早早的便出去賣豆腐,張弈就乖乖的在家等著,自己做飯自己吃,到了下午就期待晚上快點來臨。   陳禹總是盡量早收攤,急急的往回趕,不過再晚,他也知道有人會等他回家。每次快到小巷,陳禹就放慢腳步,想讓張弈多等一會。   老舊的燈盞擺放在飯桌的一角,昏黃的燈光照的屋裡暖暖的,牆壁上投印出桌上兩人吃飯的身影,隨著閃爍的燈光晃動著。   夏天的晚上總是特別亮,沒有黑暗的感覺,星月照亮了天空,光芒灑滿大地,讓黑夜不再寂寞。   水塘邊的蘆葦叢里隱藏著無數的星星點點,時明時暗,青蛙夜蟲的叫聲讓夜晚顯的更加寧靜。   水塘邊,坐著兩個人影,背靠背,夜風吹動著兩人長長的頭髮,和挺立的蘆葦一起搖曳。   「陳禹,我們今晚不回去了吧,這裡多涼快啊」張弈手裡搖著一片大大的荷葉,望著滿天星斗。   「心靜自然涼,再說,在這裡會被蟲子咬死」陳禹淡淡的說,伸出修長的腿踏入冰涼的水中。   「你不是很怕熱嗎?而且你家蚊子也挺多的」張弈小聲說。   「你以為我沒事幹帶你來這裡幹嗎?看到那邊的蘆葦沒?等下弄幾支帶回去,熏蚊子很有效的」陳禹手抓著褲腳不讓它掉到水裡,伸出一條腿往水塘邊一指,大片的蘆葦高高的挺立著,枝頭的蘆葦穗隨風飄揚。   「真的,我家用的是熏香,我現在就去折幾支」張弈好奇又高興的往那邊跑去。   「記住摘的時候不要摘下面,只要上面的毛穗頭就可以了」陳禹大聲提醒到。   「啊,我已經折掉了」張弈的聲音從厚厚的蘆葦叢中傳來,陳禹嘆氣,算了,無所謂了。   過了好一會,張弈才興顛顛的抱著滿懷的蘆葦回來,把大抱的蘆葦往地上一放,然後獻寶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大把白色的小花。   「那邊有好多野水仙啊,我摘了一些「張弈很興奮的說,得意的把花送到陳禹手裡。   陳禹看著手上白色的小花,可以聞到上面淡淡的幽香,記得小時侯也摘過這種花,不過從來沒有帶回家過,家裡老舊的房子不適合擺任何花,陳禹有幾次在野塘邊放牛的時候,摘了幾支插在老牛的角上,老牛狠狠的噴了他一個響鼻。   「這種花拿回去也養不活的,過幾天也死了,摘下來幹嗎?浪費了,它只開在水塘里才有它的風味」陳禹扯下一片白色的小花瓣丟在水裡,然後就無聊的不停的扯,不一會,水面上就飄滿了白色的花瓣。   「我還挺喜歡的,白色的小小的很好看啊,我還準備帶回去的」張弈喪氣的說,捲起褲腳就將腿伸進了水裡,不停的輕輕拍打水面。   「對了,為什麽不能折斷蘆葦下面的支杆?難道還能長嗎?」張弈疑惑的問身邊的陳禹。   「你不要把水濺到我身上來了,那個蘆葦啊,呵呵,因為我小時侯聽我爺爺說,野塘里的每一支野蘆葦都代表著一個死去人的靈魂啊,而且都是戰爭中犧牲的士兵,因為沒人收屍,就變成了孤魂野鬼,只能遊盪在野塘里,蘆葦就是每一個士兵的化身,所以你折了他的跟就是……」陳禹面無表情的慢慢的講到,張弈臉色越變越白,向陳禹身邊挪了挪。   「我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麽不早說啊」張弈小聲抱怨,偷偷看四周,真是對不起各位了,不知者無罪的,不要怪我啊。   「我忘了」陳禹乾脆答到,切,那些的確是他爺爺講的,不過說的野鬼是紅軍而已。   「還有哦,晚上蘆葦叢里會出來一位美絕倫的紅裙女子,專門用妖的雙眼迷惑男人,等男人被她的色相迷住以後就會乖乖的跟她走,然後第二天,那人的家門前就會出現一朵紅色慾滴的梅花,那個女子就是梅花姐」   「那個男人是不是被……」   「恩,那朵紅色的梅花就是那男人的血做的」陳禹很贊同的點頭答到。   「……」   「張弈,我們回去吧?」陳禹問到   「恩,我來拿蘆葦」張弈一嚇子跳起來,抱著蘆葦就和陳禹走了。   「張弈,其實你不用怕的,那梅花姐迷的都是花心的男人」陳禹安慰到,嘴角卻在偷笑。   「……」   第二十四章   「張弈,你什麽時候回你家?」陳禹躺在床上雙眼望向窗外,臉上看不見什麽表情。   「……陳禹要我回去嗎?」張弈低聲問,聲音有些沮喪。   「張弈,你真的明白和我在一起的意義嗎?你真的明白嗎?明白嗎?」陳禹喃喃的問。   「我知道我很笨,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我只知道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像親人樣的,永遠不用分開的,我想……我希望就像別的夫妻那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了就過一輩子的,雖然我們兩個都是男的,不可能有小孩啊,但是如果要和陳禹分開,那我就不要小孩了,陳禹絕對不能離開我的」張弈頭靠在陳禹耳邊認真的說到,說完了就迅速吻了一下陳禹的臉。   「那個,我知道兩個喜歡的人才可以親吻的,雖然別人更我們不同,但我,我還是喜歡陳禹啊,所以……其實……」張弈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抓著頭髮亂扯,陳禹噗嗤笑了出來,故意說:「你要說什麽啊?說慢點也沒關係啊」   張弈臉更紅了,放在陳禹身上的手不知該怎麽擺,最後還是偷偷縮了回來。   「其實,上次……那個,躍然告訴我,男,男的,兩個男的也可以像夫妻樣……不過,陳禹你放心,我一定會明眉正娶把你娶回去才,才會……」   「哈哈……哈哈……,哎喲,張弈,你要笑死我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真的要明眉正娶啊,我還不嫁了,丟死了」陳禹笑完就毫不留情的打擊到。   「為什麽?陳禹你不是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你後悔了嗎?」張弈緊張的問   「張弈,你能明白這些我就不想奢求別的什麽了,我和你在一起,但是不需要你娶我啊,在說了,你娶的回去嗎?誰會贊成兩個男的成親,你不怕別人當你怪物嗎?你爹娘一輩子都不會要你了「陳禹很認真的對張弈說到,看張弈還沒緩過來嘆口氣:「你放的下你爹娘嗎?你知道嗎?城裡人說,城主病的很厲害」   「……」   「張弈,你回去看看你爹吧,他不會怪你的,你好好說就行了,不要傻的說要和我一起,你爹娘知道了會氣死的,你放心,我也不會離開宏城的,你有空了就來我家吧……我做豆腐你吃,加很多辣椒「陳禹拉著張弈顫抖的手溫和的安慰,他可不能自私的讓張弈真和他走啊,張弈笨點卻還算孝順爹娘的,不能因為我就斷掉啊,我也很孝順了,呵呵。不過,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陳禹,我不想離開你也不想我爹娘,我爹娘很好的,你這麽優秀,什麽都會,爹娘一定會同意我和你一起的,我明天就回去說,我就要娶你回去」張弈抓緊陳禹的手臂堅定的說到。   「你不要做傻事啊,你爹要被你氣死了你上哪後悔去啊?名分我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在乎,但是,你要記住,你絕對不準娶任何一個女人,不然,我就……」陳禹惡狠狠的說到,可眼裡的溫柔哪裡藏的住。   「……恩,我都答應你,我不會娶女人的」張弈揚起頭對陳禹說到   「呵呵,說真的,要是你那麽想和我做夫妻也可以的,只要你嫁給我就行了,我不要很多嫁妝的,願不願意?」陳禹調侃的問到,眼睛緊緊盯著張弈,張弈心一跳,眼睛瞪的老大:「不行,是你要嫁給我」   「為什麽?我也想娶妻啊,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啊,我向你求婚你還不答應?你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的嗎?」陳禹眼眶都紅了,淚水在裡面徘徊,聲音沙啞而悲傷,好不可憐。   「我……我們不是不成親就在一起嗎?你剛才還說不需要名分的,我也不要,我就這樣跟著你,不用嫁」張弈心動了一會,還是依然拒絕到,扭過頭不看陳禹的臉,不能心軟的。   陳禹暗罵,死小子變聰明了點嗎,不過……   夜還很長了……   「張弈,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找我」陳禹按耐不住的叮囑到,他一點也不喜歡等待的滋味。   「恩,我走了」張弈重力的點頭保證到。   張弈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陳禹才收回目光,略顯疲倦的坐下,一手支頭,今天不用出去賣豆腐,可以休息了。   張弈站在自家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敲響了數月未歸的家門。   「少爺?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老爺,老爺他──」老僕緊張又興奮的望著張弈,激動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爹他……,我去看我爹了」張弈抬腳便往裡面衝去,後面的老僕才醒過來,連忙跟上,要是老爺發脾氣了,少爺又要遭殃了,還有老爺的身體可不能動氣。   穿過幾處庭院,張弈並沒有去看他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是和離開時一樣整潔乾淨。   張弈心裡有點暖暖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了門,反正早看晚看都要看,不就是會挨罵嗎?習慣了,怕什麽?   「娘……」張弈站在張起德的門口叫到   「弈兒,弈兒,你終於回來了,想死娘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啊,娘擔心死了,讓娘看看瘦了沒」婦人激動的摸摸張弈的臉,還好還好,沒瘦,好像胖了點。   「娘~,我,爹呢?」   「……你爹至從你走後就一直病到現在,還睡著了」夫人幽幽的說   「……對不起了,娘,我去看爹」張弈說到便向屋裡走去   床上張起德還睡著,眉頭卻皺的深深的,病態的臉上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張弈心裡不是滋味的坐到旁邊,也不知道該干什麽。   「弈兒,你這些日子都去哪了?你爹脾氣倔,硬是不讓人去找你,心裡還是擔心你的,你別在惹他生氣了,你爹的身體不能生氣的」夫人在旁勸說到   「恩,娘不用擔心」張弈答到   「你這一走,家裡的亂攤子還不都是你爹收拾,還有你怎麽能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受這等罪啊,人家對你也是好啊,不怨不怒的等你回來,你可不能再辜負了」   「娘,我不會成親的,誰也不娶」張弈斷然回答   「什麽?你瞎說什麽呢?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還是不懂事啊」夫人滿臉擔心的叫到   「……」   「有本事出去就別回來了,還回家幹嗎?畜生」張起德憤怒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老爺……」   「爹……」張弈馬上站了起來,小聲的叫到。   第二十五章   「你還認得我這個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咳咳……」張起德激動的咳了起來   「爹」「老爺」張弈和他娘擔心的扶住張起德,張起德一把甩開張弈的手,張弈只得愣愣的站在旁邊。   「爹……」   「你不要叫我爹」張起德怒吼到   「……」張弈無奈的站在一旁不出聲,反正時間久了氣就消了,現在不惹他。   「老爺,你就別怪弈兒了,現在他自己回來了就好,讓他和辰砂成親就行了,好好的和別人家交代清楚,畢竟人家一個姑娘家的到現在了還願意等弈兒,可見也是真心喜歡弈兒了,你把弈兒趕出去,讓人家又等到什麽時候啊?老爺你可得好好想想啊」張弈娘認真的勸慰到,張起德沈默不語,自己兒子到不要緊,可不能誤了一個姑娘家啊。   「爹娘,我不會和她成親的」張弈在一旁插嘴到   「弈兒,你不要瞎鬧了」張弈娘大聲呵斥到,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固執了,那姑娘哪裡不好了,這般不願意。   「哼,你只要還是張家的人就必須和她成親,你有什麽不願意的,別人配不上你?她好歹也是安寧城的半個主人啊,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別人難堪,人家願意嫁給你是你的福氣,她以後一定能幫你好好持家的」張起德嚴肅的說到   「不要,什麽福氣的,我又不喜歡她,她既然那麽好,又年輕,還愁她嫁不出去,要娶的人會很多的,不用爹娘替她操心的,我是怎樣也不會成親的,誰也不娶」張弈生氣的說到,就算惹爹娘生氣了他也不能答應的。   「你,你……好,好,出去一趟,倒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要是能幹一點就不用我們操心了,你這個樣子什麽都混混的,以後你要怎麽維持張家,怎麽過日子啊,不找一個有靠山又能幹的姑娘你行嗎?還有什麽好挑剔的」   「不管爹怎麽說我都不會成親的」張弈堅持到,他在笨也知道辰砂沒有表面上那麽好,人前一個樣,人後又是一個樣,什麽能幹,陳禹才能幹了。   「張大哥……」   一襲黃衫臉上略顯憔悴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看到張弈很是驚喜。   辰砂走過去拉著張弈的胳膊,被張弈閃開了。   「張大哥為什麽要逃婚,你不願意娶我嗎?我一直都在等張大哥了」辰砂憂傷的說到   「你不用管他,放心,我們一定會讓弈兒和你成親的」張弈娘急忙走過去   「娘~~,我不想成親」張弈無奈,為什麽沒人聽他的話了。   「由不得你,你以為你能自己做主啊,你要想待在張家就一定要娶」張起德嚴厲的吼到。   「張大哥為什麽不願意娶我,是我哪裡不好了,還是張大哥喜歡別人」辰砂不甘心的問到   「是啊,我就是喜歡別人,其他的人我誰也不要,你也可以回去了,反正你還很年輕,找個自己喜歡的人也不難啊」張弈乾脆的承認,省的他們在說東說西的。   「張大哥喜歡的是何家女子,我比不上她嗎?我也只喜歡張大哥一個啊」   「當然啊,你們誰也比不上,他是最好的「張弈很肯定的回答,女人怎麽能和陳禹比。   「如果,張大哥的確喜歡,那我也不會在意,你可以把她帶回來,多個姐妹幫助我也行」辰砂突然放軟聲音說   「是啊,弈兒,既然辰砂都不介意的話,如果真是好人家的女子,娘也不反對啊,你就把她納回來啊」張弈娘高興的說,多個人照顧弈兒她也沒什麽反對啊,只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子。   「老爺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不管怎樣,你再喜歡那女子,她也只能當小的,你也不能因為喜歡她就冷落了正妻」張起德倒也不反對,要真是個好女子,他對張弈也就沒什麽不放心的了,只是還是要先看看再說。   「你們在說些什麽啊?誰說我要納他為妾了,就是要娶我也只娶他一個,其他的誰也不要,爹娘不要在逼我了」張弈生氣的吼到,陳禹怎麽可能會答應了,我也不想和他以外的人做夫妻。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答應讓你納她回來就是最大的寬容了,不然就不讓她進張家的門,你還是給我乖乖的娶妻」   「是啊,弈兒,你就不要再倔了,明天把她回家給娘看看」張弈娘勸到,她也很好奇了,不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的是什麽樣的人。   「爹娘不用說了,我都不會答應的,我根本沒打算要成親的,也不可能,他還不願意嫁進張家了,我決定就這樣和他過一輩子,爹娘要是不能接受,我就和他一起離開這裡「張弈認真的說,只要和陳禹在一起,上哪去他都願意。   「你,你,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張家,以後都不用回──」   張起德話還沒說完人就氣暈了過去,張弈慌忙跑了過去:」爹」   「老爺」   「管家,叫大夫「辰砂吩咐到   一時間張家又亂成一團,張弈傻傻的站著,腦袋裡空空的,看著大夫忙進忙出的,突然覺得好想見陳禹,早知道就不回來了,爹也不會被他氣暈了。   「弈兒,你就不要再和你爹對著幹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啊,你就委屈一下那個姑娘了,她要是真喜歡你就不會在意什麽名分了」張弈娘滿臉淚痕的哭訴到   「娘……我喜歡的人,是……男的,所以你不用在說什麽娶了」張弈低聲說   「……」張弈娘頭晃了晃,被辰砂扶住了。   「男,男的?怎麽可能?」張弈娘驚訝的叫到   「張大哥真是讓人吃驚啊,我居然還比不上個男的」辰砂冷冷的說   「就是啊,既然知道你還是走吧」張弈乾脆的回答   「你──」辰砂臉色氣的煞白   「弈兒,你爹一定會被你氣死的,你怎麽會喜歡個男的,你就為了個男的連爹娘都不要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張弈娘痛心的望著張弈直擺頭。   「娘,陳禹他不同的,他很好,比誰都好的,又能幹又聰明,也很孝順啊」張弈很高興的說起陳禹,對於他來說,就算是他爹娘也會喜歡陳禹的。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他又不能生孩子,娶回來幹嗎」張弈娘生氣的說到   「娘,孩子我去抱一個回來樣就行了」   「那有什麽意義,又不是張家的血,你不要再說這些了,等你爹醒了千萬不要說,你就乖乖的成親吧」   「娘~~,你們為什麽就不聽我的?我絕對不會成親的」張弈大聲的吼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伯母,你們也捨不得張大哥受苦,我也不在乎張大哥娶女還是娶男,只要是為張大哥好就行了,你好好跟伯父說一說吧,這樣張大哥能如願,張家也不會絕後啊」辰砂在張弈娘身後建議到,說的很是大方。   「你真的不介意?可怎麽說一個男的……這也太荒唐了,雖然知道很多官員也有這個愛好,可我們家……」張弈娘皺著眉搖頭到,弈兒怎麽會有這種喜好的,肯定是那群狐朋狗友帶壞的。   「伯母不用生氣啊,你要是不喜歡就當他是張大哥的男寵得了,不用叫你娘的,你不用把他當兒媳婦就行了」辰砂繼續開導,完全不介意。   「可……他爹肯定……我怕弈兒又會走掉」張弈娘擔心的說。   「那就要你好好對伯父說了,伯父是開明的人會答應的」   「……我想想吧」張弈娘轉身走進屋裡坐下。   張弈乘著天黑偷偷的從家裡跑了出來,一路向陳禹家跑去。   陳禹一個人對著滿桌的菜發獃,雖然知道張弈能來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忍不住期待,特別一個人在家實在不知道干什麽,就買了一大堆菜回來做了一桌子。   「陳禹」   發獃的陳禹一下子驚醒了,看到滿頭大汗的來人,驚喜的站起來。   「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   「呵呵,我偷偷跑出來的,家裡人不知道」張弈擦擦臉上的汗,酣酣的笑。   「這麽熱的天,跑過來的吧?喝點水吧」陳禹麻利的遞過一杯冷水。   「你吃飯了嗎?」   「啊,你做了這麽多菜啊,我又想吃了,家裡的菜吃不慣,那個廚子的手藝太差了」張弈興奮的坐了下去,拿起屬於自己的一份碗筷就吃了起來。   陳禹也慢慢吃了起來,果然還是兩個人一起吃才有味道。   「張弈,你等下回去嗎?」   「……不回去了,我爹被我氣暈了,我以後都不想回去了」張弈綳著臉說,飯也吃不下了。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亂說話的嗎?你怎麽還是讓你爹生氣啊?」陳禹無奈的看著張弈   「可是他們非要我娶妻,我當然不答應了」   「算了,你先吃飯吧」   「陳禹願意和我爹娘一起過日子嗎?」張弈小心的問   「……」   「我想帶你回去見我爹娘」張弈再次說到。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張弈家的管家就來到陳禹家說張起德醒了,叫張弈回去,而且把陳禹也帶上。   張弈很高興,既然爹都願意讓他帶陳禹回去,那就說不定會同意他們兩在一起。   陳禹一直沈默,考慮了很久還是答應和張弈一起回家了,只是誰知道去了後會怎樣啊。   陳禹很正定,沒有一點慌亂,既來之則安。   這是陳禹第三次看到張起德,第一次是張起德初來的那一天,第二次是經過一個豪華酒樓門口瞟了一眼,張起德是個很偉岸的男子,即使年紀大了,身上的氣勢卻一點也沒減弱,剛毅的臉,凌厲的眼神都讓人不能忽視他是個病人,陳禹神態自若的站著,任別人打量,再看也看不出個啥。   張弈緊張的拉著陳禹的衣服,眼睛卻偷偷觀察爹娘的臉色,啊,爹的眼神好可怕,更加抓緊了陳禹的衣服。   張起德看到陳禹的第一眼身子就抖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你真的叫陳禹?是宏城的人?」張起德停止打量的目光,坐在椅子上問到。   陳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難道還有假的,從小住在這裡的應該也是宏城的人了:「是啊,從小就在宏城生活了」陳禹隨口答到,他注意到張起德碰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弈兒,你真的為了一個男人就不成親了?「張起德沈聲問到。   「恩,爹不要怪我」張弈乾脆的回答。   「……隨便你了,我不想管了,愛上哪去就上哪去,想回來也可以回來,只是不要在我看的見的地方做這些驚世駭俗的事」張起德突然的發言讓所有人都!住了,張弈高興的拉起陳禹的手,陳禹雖然疑惑,但心裡確實鬆了一口氣。   「伯父,你不是答應讓我和張大哥成親的嗎?怎麽出爾反爾,難道你連張家的未來都放棄了?」辰砂大聲叫到,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張起德捏捏酸痛的鼻樑,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看了張弈和陳禹一眼才說到:「算是我們張家對不起你呢?你是個好姑娘,一定能找個好人家的,我們家張弈沒這個福氣,你爹那裡我也會去解釋的」   「老爺,你真的讓弈兒……」張弈娘看著張起德問到,怎麽回事啊,怎麽就答應了,雖然那孩子看起來挺好的,可是這是張家的大事啊。   「……恩」張起德疲憊的應到  「爹,謝謝你,我一定會常回家看爹娘的」張弈真心的謝到,沒想到最後是爹成全自己,爹果然沒有表面上那麽凶,還是很疼他的。   「呵呵,你有那個心就好了,你們以後打算去哪裡?」   「陳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張弈不假思索的答到   「……」張起德望向旁邊的陳禹。   陳禹無奈的看了張弈一眼:「暫時就在宏城,以後還不知道」   「哦」張起德輕輕應了一聲,陳禹突然覺得面前的城主完全老了,凌厲的眼神,逼人的氣勢瞬間化為烏有,現在的張起德只是一個年暮的老人。   張弈拉著陳禹走在街上,臉上一直笑個不停,自告奮勇的說要自己做飯給陳禹吃,連菜也是自己買的,陳禹見他高興也懶得打擊他,由著他自己亂來。   張弈興奮的端出努力了好久才做好的菜,平時經常看陳禹做菜,張弈覺得自己做的應該可以的,巴巴的望著陳禹一口一口嘗試,希望從他嘴裡聽到一聲好,可是……都快吃光了,怎麽還沒嘗出來?   「還行」   終於聽到陳禹開了尊口,張弈心裡樂開了花,陳禹在誇他啊,呵呵。   張弈迫不及待的夾起碗里的菜嘗起來,恩~~~真的很不錯啊。   「看來你爹娘一直沒發現你的長處啊,還怕你以後把家敗光了餓死,多學學可以去當廚子啦」陳禹喝了一口湯笑著說,第一次做這麽多菜能做成這樣真不錯。   「呵呵……那陳禹以後一定要多教教我,以後我們一起生活我也可以幫你了,你去賣豆腐的話,我就天天送飯你吃,呵呵……」張弈有點興奮過頭了,一個勁的傻笑。   「這樣啊……不如我教你做豆腐吧,以後你出去賣豆腐我送飯你吃,反正你皮糙肉厚的又不怕風吹雨打,怎麽樣?」陳禹一本正經得建議到   張弈歪著頭想了一會就答應了:「好啊,陳禹的手很好看,再燙傷了我會心疼了,我的手就不要緊了,看不出來,呵呵」   「……笨蛋,你那哪是手啊,簡直就是豬蹄子「陳禹笑罵到,其實張弈的手也不錯啊,很大很結實,還很暖和。   「我的手沒那麽圓的,比你的大啊,你的像竹千「張弈不滿的反駁到。   「你看到哪裡的竹千會這樣了,恩?「陳禹兩隻牽細的手指捏住張弈臉上的肉,輕輕的往外拉。   「……晃.開偶……「張弈的嘴被向兩邊拉開,說話聲音露風。   「張弈,你的臉真的很多肉,我把你養肥了,你要減肥聽到嗎?我最討厭胖子了,特別是你這麽高的胖子「陳禹放開張弈被揪紅的臉陰沈的交代。   「……「張弈揉揉被揪痛的臉,委屈的撇嘴,哪裡很胖啊,就是嫉妒我比他壯嗎,而且,陳禹好象越變越凶了……   夏夜,屋裡的蘆葦熏香燃燒著,蚊帳里,陳禹靠在床架上手裡搖著一把芭蕉扇,身上的衣服半敞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弈聊著天。   「陳禹我要風,熱啊「張弈躺在床上無力的呻吟著,上半身的衣服全脫了,腳在床板上亂蹭。   「在扇啊大少爺「陳禹沒好氣的白了張弈一眼。   「還是熱啊,你家真的很熱「張弈拿過陳禹手上的扇子自己用力的扇起來。   陳禹覺得也沒多熱啊,乾脆睡了下去,再不睡天都亮了。   「陳禹你睡啊?「張弈看著閉上眼睛的陳禹問到,對方哼都沒哼一聲。   張弈泄氣的把扇子丟在一邊也睡在旁邊,天再熱還是習慣把陳禹抱著睡。   陳禹身上怎麽這麽涼啊,好舒服……   張弈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即使是黑夜,陳禹的皮膚還是看的很白,月光下看起來冰冰涼涼的,張弈有些傻眼了,見陳禹還在睡便大膽的吻了上去,陳禹半敞的衣服也慢慢百退下,張弈著迷的貼上嘴唇,沿著勁部一直往下吻,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白皙的胸膛上嫩紅的兩點像兩顆紅梅,張弈覺得腦袋快燒著了,不夠,不夠,張口含住了陳禹胸前的兩點,輕輕的允吸,手也不規矩的往陳禹身上亂摸,當快碰到隱蔽之處時被一隻手大力抓住了,張弈嚇一跳,抬眼果然陳禹正狠狠的瞪著他,張弈定定的看著陳禹的臉,憤怒的雙眼裡有些水花,白皙的臉都被染紅,因為生氣而高低起伏的胸膛,張弈忽略掉陳禹憤怒的表情,便熱熱的吻上兩片紅唇,舌頭努力的撬開陳禹的牙關闖了進去,笨拙的糾纏起來。   陳禹的眼睛完全濕潤了,身子也軟了,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心裡不甘的暗罵,以後我也要長胖一點,然後就能輕易的壓倒張弈了,可現在……   張弈不知何時已經把陳禹緊剩的褲子也脫掉了,手在他身上亂摸,身子也擠進了他的兩腿之間磨蹭起來,陳禹臉更紅了,光著身子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張弈觸到他肚子上火熱的慾望,更讓他難堪的是自己的居然也蠢蠢欲動,為什麽會被這個笨蛋輕易的挑起慾望了,不甘心。   張弈看陳禹明明已經有感覺了還死咬牙,捧住他的臉溫柔的說:「我們不成親但要像夫妻啊,而且……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躍然都告訴我了,還送了我一本春宮圖,上面也是兩個男的,我都學會了,過了今天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陳禹,我好高興哦」張弈興奮的抱緊陳禹,身子忍不住磨蹭起來,將陳禹放倒在床上,俯下身親吻他的身體。   陳禹狠死躍然了,什麽不好教教他這個,害他還一直以為他不會所以很放心,結果……   張弈越來越難受,動作也粗魯起來,手經過的地方都留下點紅印,陳禹的慾望被完全挑了起來,任由張弈擺布……   張弈的手摸索著,來到陳禹嬌嫩的私處輕輕滑動,陳禹被弄的痒痒的忍不住想併攏雙腿,可被張弈一把拉開了,張弈低下頭親吻他白皙的大腿跟部,陳禹覺得腦袋要爆炸了,這樣很難看,腳拚命揮動起來,張弈他抓住亂揮的腳向兩邊分開並抬了起來,陳禹渾圓白嫩的臀部向上翹起,張弈壓住他的雙腿便啃咬起來,陳禹徹底的紅了全身,不停的顫抖起來。   「……陳禹……不要怕……」張弈粗揣著氣安慰到,怕也沒辦法,總要過這關的,他已經忍不住了。   安靜的夏夜,兩人粗重的喘氣聲一直持續著,炎熱的溫度,纏綿的肢體,兩顆激烈跳動的心。   「啊」一聲慘叫嚇跑了窗外偷聽的夜蟲,也嚇白了蚊帳里張弈的臉……   第二十七章   「陳禹?……陳禹?」張弈煞白著臉輕聲叫喚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陳禹。   「陳禹……」張弈開始擔心了,陳禹的身體完全僵硬,臉色蒼白,還在不停冒虛汗。   「陳禹,對不起,都怪我太莽撞了」張弈哭喪著臉道歉,陳禹虛弱的白了他一眼。   「陳禹,我不做了,你忍著點,我退出去」張弈說著就慢慢試著移動。   「啊……你不要動啊,疼死了,先,先不要出去了,你只要不動就可以了」陳禹臉色慘白的說,說到最後聲音都快聽不見了。   張弈僵著身體真的不動了,手撐在陳禹兩邊,頭上的汗水滑落到陳禹的胸前,上面還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張弈笑了起來,雖然這樣很累,可他很高興,他覺得陳禹就是他的了。   夜還很長,張弈努力的不讓自己軟下去,可是這樣真的好累啊,誰叫自己心急了,自作自受,抬頭看陳禹,陳禹已經睡著了,可……張弈臉紅了起來,我那個還在他身體裡面啊,又瞄了眼陳禹,陳禹臉上痛苦的表情舒緩開來了,靜靜的躺在那,如果現在……   張弈趕緊甩甩頭,不能亂想,不能亂看,更不能亂動,只要這樣堅持一晚上就可以了,下次,下次,下次一定準備好。   窗外的鳥兒叫醒了淺眠的陳禹,陳禹睜開眼睛看到一顆黑色的頭,恍然大吾,難怪晚上覺得鬼壓身,還害他做噩夢。   「張弈,張弈快起來,天亮了「陳禹輕叫,可張弈動也不動。   陳禹無奈的伸出手準備拍他一下,卻突然臉紅了,這個家夥居然……   狠狠揪住張弈的頭髮輕輕一扯:」快起來,張弈」   「啊……恩,天亮了啊,陳禹你醒了「張弈高興的湊過去就要親他,可一動就惹來陳禹一聲驚呼,張弈趕緊不動了,意識到什麽,臉也紅了,眼睛卻盯著同樣紅著臉的陳禹。   「笨蛋,你臉紅什麽?出去,壓死我了」陳禹紅著臉說到,卻驚訝的發現,張弈的那個好象又變大了,這下臉能滴血了。   「……哦,那我出去了,你不要怕痛,我盡量小心一點」張弈有點失望的說道,不過也馬上扣緊陳禹的腰,慢慢的動作起來,不時抬頭瞄瞄陳禹,見他沒有很痛苦只是臉格外的紅便放心了,終於退了出去,兩人都鬆了口氣.只是陳禹沒發現張弈盯著他赤裸的下身看的出神。   陳禹想將腿抬起來,才發現根本動也動不了,也難怪,被那麽大個人以奇怪的姿勢壓了一晚上不麻才怪,陳禹有點惱怒的抬頭準備罵幾句,卻愣住了,只見張弈大咧咧的盯著他赤裸的下身,陳禹徹底火了,努力的撐起半身,一巴掌甩在張弈的臉上,不過力度太小,只是發出一點點響聲而已。   張弈總算轉移了注意力,也沒有責怪陳禹的意思,指著陳禹的下半身說:「你的……站起來了」   陳禹聽了,瞬間倒了下去,身子在床上劇烈的顫動起來,半餉才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是─男人─都會─這樣─啊……」話還沒說完,發出一聲輕叫,卻是張弈居然握住了他的那裡,還輕輕動作起來,陳禹很沒說服力的吼到:「你干什麽?」   張弈根本不理會,繼續動作,惹來陳禹一連串驚叫,陳禹乾脆把自己的腦袋用被子蒙了起來,省的發出丟人的聲音。   張弈卻不放過他,跟著湊過身子,一隻手將被子拉下,露出陳禹格外紅的臉,眼睛還有微微濕潤,張弈吻了一下他的臉輕聲說:「陳禹好害羞哦,陳禹……我真的好想做,你忍一下好不好,我這次絕對不會弄疼你的,好不好?好不好?」   陳禹沒有回答,只是眼裡猶豫起來。   張弈也不再等待,一把吻了上去,那隻手也繼續套弄著。最後兩人都發泄了一次,張弈借著手裡的濕潤輕易的便進去了鬆弛一晚的地方,並沒有昨晚那種鑽心的痛,而是陌生的感覺,陳禹暈暈忽忽的,不由自主的攀向張弈身上。   張弈將陳禹的手拉到自己身上抓住,把他的身體抱向自己緊緊挨著,手繞到陳禹身後扣緊他的腰便開始緩慢到急促的律動起來……   「張,張弈,你停一下……啊」   「停下,快停下」陳禹氣惱的吼到,腰要散了。   張弈停下來望著陳禹,身上大汗淋淋的,眼裡的情慾卻是未退,嘶啞的對陳禹說:」陳禹,你忍忍,我想再來一次」   陳禹還沒換過氣來張弈已經開始律動起來,陳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張弈小心的端著一碗蛋湯走進陳禹房間,陳禹已經醒了,臉還紅紅的,見到張弈就別過頭去不理他。   張弈到是心情很好,忽略陳禹的舉動,將湯碗放到床邊的桌子上,然後伸手把陳禹抱了起來靠在床架上,陳禹瞄了桌上的碗一眼,又瞪了笑的很小心的張弈一眼,說到:」拿過來,我要吃「肚子的確餓了,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呵呵,我喂你吧「張弈高興的拿過碗湊過去。   陳禹不耐煩的橫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孕婦「搶過碗,然後湯勺也沒用一口氣喝光了,舔舔嘴唇,把空碗遞給張弈,加了一句:」再來一碗」   張弈雖然吃驚,從沒見陳禹這麽吃過東西,不過還是乖乖的去乘了一碗,反正煮了一大鍋都是給陳禹的。   「現在什麽時候呢?「陳禹躺在床上問,一條腿橫在張弈的腿上,張弈溫柔的幫他捏,活動筋骨。   「快晚上了,你睡了一下午「張弈按著陳禹的腿輕聲說,陳禹的腿真的很白,汗毛好少哦,不像自己的那麽多。   「晚上?還不是你害的「陳禹長腿一伸,在張弈胸口印了一腳。   張弈輕輕將那隻腳抓住放了回去,不好意思的說:」我是第一次啊,而且忍了那麽長時間,當然……我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你去睡豬圈吧」陳禹憤憤的叫到,不過,如果讓他在上面的話還差不多。   「為什麽沒有下次?你家沒豬圈啊,我們都是真正的夫妻了,我當然和你睡了,別人夫妻不都這樣」張弈急急的吼到,對於他來說,陳禹就是他正式的妻子了。   「不行,誰跟你是夫妻了,我們又沒拜堂,我找個豬圈你睡」陳禹繼續唱反調,看張弈慌亂的樣子心裡偷笑,除非你答應……   「……我現在就帶你去拜堂」張弈快速的抱起陳禹就要出去,陳禹趕緊讓他打住:「你爹不是說不准我們在他面前拜堂的嗎?」   「……那我們就在這裡偷偷的拜」張弈想了一會建議到。   「……其實,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讓你和我睡」陳禹嘆口氣淡淡的說。   「什麽條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昨天那樣亂來的」張弈欣喜的問到。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陳禹招手。   張弈趕緊湊過去,只聽陳禹說:「最起碼一個月三十天裡面,只准有十次,而且一人五次,公平吧?」   「……好啊」張弈答到,總比不讓他睡要好多了,卻沒發現陳禹躲在身後笑的詭異的臉。   張弈,我要讓你以後都翻不了身……   第二十八章   「今晚你給我乖乖的,聽到沒?」陳禹吃飯時嚴厲警告到。   「恩,你放心睡覺吧」張弈甜甜的一笑,討好的夾了塊嫩豆腐放陳禹碗里。   晚上,張弈只是不怕熱的抱著陳禹睡,陳禹不肯,張弈說是可以去熱,陳禹便懶的說話了,一個人悶著頭睡,睡一下午了還是覺得很累。   兩人一夜睡的安穩,陳禹早早的起床梳洗,做好了早飯才叫張弈起床,張弈說以後都讓他做這些事,不用陳禹勞累,陳禹說我還指望你去賣豆腐,張弈馬上跑去拿黃豆磨起來,陳禹橫他一眼把豆子搶了下來,現在做也沒用,晚上拿出去賣啊?張弈只是笑笑,便乖乖的去掃地。   急促的腳步聲向陳禹家跑去,才到門口,來人就跌到了,哭著叫到:「少爺啊,少爺,老爺他……」   張弈見是自己家的下人一把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怒吼到:「大早上哭什麽呢?我爹怎麽呢?」   「老,老爺他歸天了,今早上發現的」來人眼淚鼻涕的哭訴到。   「……」   張弈如五雷轟頂,傻傻的站著,不相信,完全不相信,明明還好好的,只是一點小病啊,怎麽會突然就……   陳禹擔心的望著張弈,輕輕拉他的衣袖:「張弈,我陪你回去看看」   「恩……」張弈回過神來拉著陳禹就走,一定是假的,爹一直都很厲害啊,絕對不會這麽快就……說不定回去他就坐在那喝茶,然後向以前一樣罵我了。   陳禹一路任張弈拉著沒說話,手都發白了,城主死了,張弈肯定會很內疚,他對這個城主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他突然答應讓他們兩個男人在一起很奇怪,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麽想的,可是突然間就死了,以後再也沒有這個人存在了,陳禹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最起碼他是個好城主啊。   走進張家門口,就聽到從屋裡傳出來的哭聲,張弈牽著陳禹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   張弈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陳禹嘆氣,一把將門推開了,拉著張弈就進去了。   「弈兒啊……嗚~啊~你爹他……」張弈娘撲到張弈身上痛哭起來,張弈眼睛緊緊盯著床上張起德沒有任何顏色的臉,感覺不到熱氣,就像個死人。   「張大哥,伯父是今早上下人去書房時發現的,剛剛大夫也看了,說,說伯父是中毒死的,張大哥一定要查出兇手替伯父報仇啊~~嗚……」辰砂拿著一塊手帕擦著眼淚慢慢說到,眼裡充滿了仇恨。   張弈眼睛通紅的看著辰砂,辰砂嚇一跳:「張大哥不相信嗎?」   「我是問你誰下的毒?」張弈吼到   「弈兒啊,我們就是不知道啊,老爺他就是不聽我的,病了還要去書房,結果被賊人有機可乘」張弈娘咬著牙狠狠說到。   「張大哥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在等一下就真相大白了「辰砂擦著眼淚安慰到,眼睛瞟了一下旁邊的陳禹。   陳禹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死死的盯著辰砂裝模做樣的嘴臉,心卻跳的厲害,萬分的不安起來。   「弈兒,你可一定要替你爹報仇啊,那賊人到底對我們張家有什麽怨恨,非要害的你爹晚年不得安寧」張弈娘守著張起德的的屍體大聲的哭訴著。   張弈既沒哭也沒說話,只是獃獃的握著張起德冰冷的手,眼裡卻充滿了怨恨,他這輩子也沒狠過什麽人,可那賊人居然連一個病弱的老人都下毒手,張弈狠狠的握緊拳頭。   從小到大他都過的迷迷糊糊,從沒經歷過什麽大不了的事,一出身就有爹娘捧在手心,他都快忘記了人是會死的,他一直以為爹娘也會這樣永遠陪著他,永遠有多遠?他不知道,應該是他還有意識的時候爹娘都在身邊的,哄他,打他,罵他,關心他……可突然就少了一個……上哪去找……他還想每年帶陳禹回來看看爹娘,那樣的日子……上哪去找……   陳禹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一旁,對於張弈爹的死,他心裡已經無法冷靜了,他沒辦法好好安慰張弈,他現在只是不安,他不知道他會面對什麽,幸福的日子才剛開始,他怕被這場突來的變異給攪亂了……   「張大哥,我派去的人回來了,已經查出了兇手」辰砂的話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陳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努力的保持冷靜,不能亂,現在絕對不能亂。   張弈紅著眼睛說到:「把那些人都帶上來」   幾個衙役從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對張弈跪拜:「張城主,我們已經查到了害死老城主的兇手了,這些都是證據」兩個衙役將一疊書本教給張弈,還有一個藍色的藥瓶。   「這些都是什麽?」張弈皺著眉問,這些好象是別人的書信,是證據嗎?   「張大哥你不要慌,聽他們慢慢講」辰砂一邊勸尉到,眼睛得意的橫了臉色蒼白的陳禹一眼。   「這些都是陳老闆家搜出來的,這些書信都是當年老城主和宋嗣成將軍的來往書信,宋將軍死的時候留下兩個遺孤,宋家滿門抄斬時並沒有宋夫人和兩個遺孤的身影,後來本朝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也就放過了逃犯。可宋將軍之所以會兵敗自殺就是因為張老城主,而今日張老城主之死絕對和宋家的遺孤有關係,我們剛也去查了,陳老闆絕對是宋家遺孤」   張弈被繞來繞去總算明白了,鐵青著臉問:「你們說的陳老闆就是陳禹?」   「是」   「……你們真是會編啊,陳禹從小姓陳,不是什麽宋將軍的遺孤,我還去過他娘的墳,是陳氏,不是宋氏,明白嗎?陳禹怎麽可能殺我爹,你們混蛋」張弈額頭青筋暴動,將書信全甩在兩衙役的臉上。   「張大哥,是不是你問一下就知道了,只怕有人不敢承認」辰砂涼涼的說到。   「不用你激我我也會說的,我的確姓過宋,宋嗣成就是我爹,我娘的墳是因為怕別人找麻煩才那樣立的,不過,我都當了十幾年的陳禹了,早忘了自己姓宋的事了,那些書信我沒見過,不知道怎麽會在我家,也許跟本就是一直都在某些人的手裡,我爹是不是張弈爹害死的更不知道了,我沒興趣調查,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報仇啊,因為那些都不關我陳禹的事」陳禹冷冷的說到,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弈,張弈只是獃獃的看著他,陳禹乾脆閉上眼睛。   「還有那瓶毒藥,我可買不起」陳禹淡淡的補充一句。   「你說的我們就信了?你沒有證據,而我們卻有你殺人的證據,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兩個衙役上來要抓陳禹,張弈一把將陳禹拉開了,沖著衙役大吼:「誰命令你們抓人了?就算他是姓宋,是有殺人動機,可他不可能殺人啊,我天天和他在一起他哪來的時間去殺人?你們不要亂冤枉他」   「這……」兩個衙役接不上話來。   「張大哥,你可不能這樣就放掉嫌疑犯啊,更何況你晚上睡著了哪知道他在干什麽?他要殺人也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啊,他不是收養了很多乞丐嗎?還有那個躍然也是他救回來的,而且是以前宋將軍一個忠誠手下的兒子哦,他有武功,要下手也是輕而易舉,他們都逃不了關係,全都該抓起來拷問,陳老闆,不,應該是宋佳禹,就剩下你了哦」辰砂稀著眼睛對著陳禹詭異的笑。   「……」張弈拉著陳禹的說不說話,只是身子在顫抖,他恨自己,不能好好保護陳禹,陳禹怎麽會殺他爹,就算有證據也不是真的,誰也別想冤枉陳禹,想讓他離開自己除非把他也殺了。   「臭女人,我要你把躍然他們都放了,他們什麽都沒做」陳禹沖著辰砂怒吼到,一群小孩子能做什麽,連死亡都不懂哪還會殺人啊。   「你就知道他們什麽都沒做,除非是你做的?」   「我天天和張弈一起能做什麽?」   「那就是躍然他們其中的誰做的了,他們可是很想好好報答你了」   「你不要再說了,你們抓我走吧,把他們放了」陳禹泄氣的說到,真是無聊的女人,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什麽事都做的出來,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不行,我不准你進去,我是這裡最大的,他們誰敢抓你?我叫他們把躍然也放了,你不用進去的」張弈急急的吼到,緊緊的抱著陳禹不鬆手。   「弈兒啊,你怎麽能這樣啊,你爹還沒入土你就放了這個害死他的男人,你,你,不孝子」張弈娘哭著說到,怨恨的看著陳禹。   「娘……,陳禹不會殺人的,你相信他,就算是他殺的我也不怪他,是爹害死他爹的,我們沒有理由去怪他」   「你,你,那都是別人瞎說的」張弈娘慌亂的說到   「既然是瞎說的就更不能冤枉陳禹了」   「城主,請你好好看看這些信……其實張老城主在沒成親以前也是將軍,和宋將軍一起的,兩人關係很好,後來張老城主成親以後就沒當將軍了,和宋將軍也沒什麽聯絡了,但是宋將軍最後一戰之前被敵國發現了一封書函,並且用來威脅宋將軍,要是他不戰敗就將書函送給當時的天玄皇帝,所以宋將軍敗了,心裡愧對國家才自殺的,可敵國卻在勝利之後將書函交給了先帝,讓天玄國過受辱,先帝大怒就將宋家滿門抄斬了,那封書函留到了現在,是這些書信裡面說的最清楚的一封,今早在衙門口撿到的,其他的都是陳老闆家的「衙役說完遞給了張弈一封書函,張弈不耐煩的打開看,裡面全是些情意綿綿的話,沒什麽新意,大概的就是相思之苦是的,張弈瞪大眼睛,這落款是張起德,他爹也會寫這種書信?而且居然還是成親以後寫的,陳禹他爹居然為了這樣的爹而兵敗自殺,可爹……過的好好的,難怪會答應他和陳禹,陳禹應該和宋將軍長的很像吧。   「娘……你知道嗎?「張弈問向發獃的婦人。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哈哈,沒想到張起德死了還有人給他揭傷疤,我跟了他一輩子他從沒愛過我,本來過了這麽多年我們也淡忘了,可生的兒子居然也帶個男人回來,我多少也了解他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我也認了,可沒想到,你居然是宋嗣成的兒子,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原來父子兩都長成這樣,難怪會勾引男人,為什麽要纏著我丈夫和兒子,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殺死我丈夫?「張弈娘瘋了似的大吼大叫起來,抓著陳禹死命打,張弈一把將他娘抱到旁邊去了,可她娘還是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叫。   「你們還不乘現在把他抓下去」辰砂陰沈著臉對兩衙役吼到,兩衙役趕忙將陳禹抓了起來。   「你們放開他,誰要是抓他我明天就殺了誰」張弈急急的吼到,趕忙放開他娘過去拉陳禹,可才剛走幾步,身後就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張弈轉過頭入眼的都是鮮紅鮮紅的血,不停的從他娘額頭上往外冒,張弈顫抖的撲過去把他娘扶起,哭著聲音叫到:「娘,娘,你怎麽這麽傻啊,娘,你們還不去叫大夫,快點」張弈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抱著他娘就往屋裡沖,而陳禹早在一片混亂中被他遺忘了,再清醒過來時已經找不到了。   第二十九章   陳禹被押到一個單獨的牢房裡,地上鋪的草都是潮濕的,發出難聞的氣味,因為是夏天,一進去裡面蒼蠅蚊子的一哄而起,陳禹皺著眉頭站在牢房門口,身後的一衙役一把將他給推了進去,陳禹不防,一頭栽到在潮濕暗黃的稻草上,陳禹狠狠的瞪了那衙役一眼。   「你別瞪我,到這裡來了也就這樣,還是乖點,能多活幾天。」那衙役涼涼的說到,然後就要離開。   「等等,我都進來了,你們什麽時候把躍然他們放了?」陳禹站起來急急的問。   「這個我們不知道,還是要看上面的怎麽安排了」   「上面的?人都死了你們還聽誰的?就是那個臭女人搞的鬼,你們快點把他們放了,他們不過是小孩而已」陳禹氣急敗壞的抓著牢門死命搖,在這裡多待一天准生病,那些小孩怎麽受的了。   「唰」的一聲,衙役手裡的鞭子就向陳禹抓著牢門的手抽去,白皙的手背瞬間就紅腫的老高,陳禹忍著痛不出聲,只是緊緊咬著牙瞪著那人。   「你還看什麽看,什麽臭女人?那是你這樣說的嗎?別人可是正當名分的城主夫人,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啊,不過是個兔兒爺而已,長成這樣也難怪城主會被你迷惑,不過到底還是比不上女人,哈哈哈哈……」兩人大笑的離開陳禹的視線。   陳禹恨恨的蹲在牢門口比較靠近亮光的地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陣腳步聲讓他抬起了頭,牢門被打開了,又是兩個衙役站在陳禹面前,陳禹認識他們,以前經常去他那裡吃豆腐的。   「陳老闆……對不住了,我們也沒辦法,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躺吧」其中一個高點的男子說到,陳禹默默的站起來跟著出去了。   一路上陳禹都沒說話,只有兩個衙役不停的說。   「有錢人家就是喜好不同啊,陳老闆你是泛糊塗了吧,怎麽能和那些人瞎混。」   「就是啊,陳老闆你20都沒有,這以後怕是難過了」   「陳老闆,你等一下忍著點啊,那個我們哥兩盡量下手輕點,但也不能讓人看出來我們包庇你」   「……「陳禹眼睛閃了一下,原來一進來就要受刑啊……   「陳老闆你不用怕,忍一忍就過去了「高個子衙役安慰到,心裡嘆氣,這細皮嫩肉的等下就摻了,作孽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跟男人扯上了。   陳禹看著滿房的刑具心就涼了,還有兩個翹著二郎腿的衙役等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們還楞著幹嗎?還不開始「其中一個尖嘴猴鰓的沖著陳禹身後的兩衙役叫到。   「是」   「陳老闆,得罪了「高個子衙役小聲說道,兩人迅速將陳禹綁了起來,手裡拿出鞭子沾點水就準備施行。   「等等,你們把躍然他們放了沒有?「陳禹問到,他真怕自己受不住就這樣死掉了,看那坐著的衙役樣子就不會放過他的。   「你還想別人啊,還是想想怎麽讓自己活下去吧,哈哈哈,老四,上面可是說隨便我們怎麽玩的,萬一不小心死了也不會怪我們的,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讓陳禹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想幫他的兩衙役連忙不客氣的一鞭子抽了上去,要是那兩人下手,命就沒了。   啪、啪、啪的一鞭接著一鞭抽在陳禹瘦弱的身體上。   陳禹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裡咬的鮮血流出來合著汗水一起劃落下地,耳邊只有一聲聲清晰狠力的鞭子聲,整個身子沒有一處是乾淨的,白色的衣服都被劃開了條條血印,再打就真的……撐不住了。   抽鞭子的衙役額頭也是大汗淋淋,沒辦法,他們不叫停,就沒法停下來,只能盡量讓鞭子抽的聲音很大,可力度卻輕了不少,不過看樣子也快不行了。   「好了,今天就不用打了,一天就整死了沒玩頭「那個被叫做老四的說著端了一碗酒走了過去。   「哼,打成這樣可惜了,不過還是要讓你先吃吃苦頭才聽話,以後就是我們兄弟兩的了,哈哈哈,放心,我們不比那姓張的差,他可是連個女人都比不上啊,哈哈哈,那女人比他厲害多了,心也夠狠,不過我們不會要你的命的,捨不得,比你漂亮的女人不多,死了可惜了,哈哈哈……」   陳禹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說了什麽他不知道,旁邊的兩衙役卻咬緊了牙,要是能救陳老闆出去就好了,落到這種手裡受辱,比死還難受,要是不行,乾脆下狠手把陳老闆抽死算了。   盯著那兩個衙役拿著酒罐子狂笑的向門外走去,拿鞭子的兩人連忙丟下鞭子把陳禹放了下來,陳禹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   兩人扶著陳禹往外走,突然一黑影出現在面前,手裡拿著把劍架在兩人脖子上。   「陳禹在哪?」來人冷冷問到。   「哎喲,你可不要殺我們,你是來救陳老闆的吧?給你,這就是了,我們也想救了,沒能力,你快點帶他走吧」高個衙役苦著臉害怕的說到,一把將陳禹丟到那人身上,黑衣人連忙接住,看清陳禹的臉,瞳孔縮小:「你們把他打成這樣?哼,那你們也別想活了」   「啊啊啊啊,饒命啊,我們沒有啊,要不是我們兩他已經死了,我們認識陳老闆的,不信你等他醒了問他,還有啊,你再不帶他走,他恐怕支持不住了,他身上都是傷」兩衙役極力辯解,一看這人就不好惹,可不能這樣丟了命啊。   黑衣人抱著陳禹快速的消失在兩人面前,陳禹的傷的確不能耽擱,可不能誤了大事。   「……哎,總算能喘口氣了「兩衙役滑到在地上感嘆到。   黑衣人帶著陳禹直奔懶雲窩,懶雲窩裡馬上就有人來替陳禹療傷,陳禹也清醒了不少,看到旁邊站著人露出虛弱的笑。   「你覺得怎麽樣?我得馬上送你出城「謝清元輕聲問到,眼裡滿是疼惜。   「不…要緊,麻煩謝大哥了,躍然他們呢?「陳禹掙扎爬起來急急的問。   「我把躍然弄到安全的地方了,你要是能撐住就把你送過去和他一起走,他也好照顧你,還好他沒有受刑,那些王八蛋,怎麽就打你了,打躍然就好了,反正他皮厚。   「謝清元將陳禹扶起來,陳禹才看到旁邊還有一人,驚訝的問到:」黃公子?你怎麽也在這裡?」   「呵呵,我來湊熱鬧,叫你跟了我也就不會受這般苦了「黃少成痞痞的說,不過眉頭卻皺著緊緊的。   「那婆娘還真狠,打成這樣也捨得,可惜姓張的看不見了,真想讓他看看「黃少成恨恨的說,好象對張弈的印象更差了。   謝清元見陳禹沈默,拍拍他的肩:」你該走了,城裡死了個好城主大家都挺恨犯人的,而且謠言也亂七八糟,不堪入耳,你恐怕呆不下去了,張弈的娘也死了,現在恐怕還顧不到你,你就別難過了,那群小子黃公子幫你接收了,他有能力保護他們的,衙門也不會真拿小孩怎麽樣啊,走吧」   陳禹聽到說張弈的娘也死了,突然就不想走了,他想去見張弈,非常想,張弈突然爹娘都死了肯定會受不了的,如果自己也離開了他怎麽辦……   「……你不能去見他」謝清元見陳禹猶豫見知道他在想什麽,算了,一不做二不休,謝清元一個手刀下去,陳禹就倒在他身上。   「黃公子,其他的就麻煩你了」說著抱起陳禹就飛了出去。   陳禹昏昏沈沈的睡在馬車上,外面已經是天明,身上的傷口隱隱做痛,抬一隻手的力氣也沒有。   「陳大哥,你醒了,喝點水吧」躍然端著一碗水遞到陳禹嘴邊,陳禹只是沾了一點就不喝了。   「陳大哥你吃點東西吧,不然傷可好不了,我們要到百慶城還有點路程,你的傷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躍然勸到,從沒見陳大哥這樣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都是張弈那家夥害的,不然也不用跑那麽遠的地方了。   「……不去」陳禹啞著嗓子說到,眼裡怒氣正盛。   「什麽?陳大哥你不要鬧脾氣啊,現在回去可慘了,我一定要帶你去」躍然哀叫,那怎麽行了,好不容易才走這麽遠的。   「不去那裡,去……皇城,找天─玄─曄」陳禹吃力的擠出幾個字就昏過去了。   躍然嚇死了,趕緊架著馬車就向皇城駛去,陳大哥說的對,天玄曄的確是個大靠山啊,而且要近多了,陳大哥的傷就好辦了,說不定還能幫他們洗請嫌疑,而且大姐還在那裡啊。   第三十章   夜王府整個籠罩在一片冷氣之中,人人自危,連月亮都躲的不敢出來冒個影。   屋裡跪著一排的太醫在颼颼發抖,大熱天的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冒也不敢抬手擦一下,甚至不敢動一下臉皮。   整個屋裡只有陳婕不停擰水給床上的陳禹換濕巾的聲音,旁邊天玄曄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金色的眼睛裡泛出冷冽的光。   「為什麽他還不醒?」   「王,王爺,病人突然染上風寒,高燒不退,我們也沒辦法,照理說應該是醒了,可,可──」   「好了,你說這些有什麽用,這麽多人連這點小病都治不好,留著你們有什麽用?」天玄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讓跪著的人心都涼了半截。   「大哥,你醒了」陳婕高興的叫出聲,天玄曄馬上轉身走過去看,地上跪著的人都狠狠的抹了一把汗,刷的一下甩的地上,還發出輕微的響聲。   陳禹疑惑的望了一會眼睛慢慢清明了:「喝水」   「還不快拿水來」天玄曄大聲喝到,眼裡滿是興奮,伸手就要把陳禹扶起來。   「王爺,千萬不要突然扶起來,病人才剛醒,多日沒進食了,會暈血的,要慢點來,還是讓老臣來看看吧」一年紀很大的老者顫微微的走過去給陳禹把脈,陳禹卻只想喝水。   「按這個方子吃藥就可以了,他身上的傷疤大概要過一個月才能復原,切勿亂碰水。」   「好了,你們都走吧」天玄曄不耐煩的揮一揮一袖便接過陳婕手裡的水親自餵給陳禹喝。   陳禹乾裂的嘴唇總算紅潤了一點,可一動,身上的傷疤就疼,而且好像全身都綁的緊緊的,呼吸好睏難。   「大哥……對不起,要是我在大哥就不會……」陳婕紅著眼睛說到,他看到躍然帶陳禹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嚇死她了。   「沒什麽,你在還不是連你也抓了」陳禹虛弱的笑笑,這一切能怪的了誰?要怪也是……   「大哥,我從來都不知道爹是被人害死的,要是知道了我也不會放過,可大哥不一樣啊,大哥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   「傻瓜,誰說爹是被害死的,張起德又沒害他,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我看張起德死前還不知道明白了沒有,國家大事怎麽能牽扯感情問題上,爹要是沒做將軍也許就不一樣了。」陳禹淡淡的說,似乎完全不在乎那些事。   「你到是很開明啊,被打成這樣了還無所謂。」天玄曄抱著雙臂冷笑,眼睛卻死盯著陳禹。   「……小婕,我肚子餓了,你幫我弄點吃的來」陳禹望著小婕吩咐到。   「恩,我去弄點粥,哥要多吃點」陳婕笑著跑開了,陳禹望著天玄曄的臉也冷了下來。   「你把她支開要對我說什麽嗎?」天玄曄懶懶笑到,手輕輕摸陳禹勁部露出來的傷疤,眼裡顯的深沈。   「辰砂是你派去的?」   「……對啊,我去安寧城時一眼看中了你,然後就順便讓這個野心勃勃的蠢女人去和張弈攪和,她果然沒你魅力大啊,姓張的笨蛋分的倒是清楚。」天玄曄俯在陳禹耳邊輕聲說話,望陳禹的眼神卻很犀利。   「那張起德也是你要她下的毒?書信也是你送的吧,不然敵國給先帝的東西怎樣也到不了她手裡,還有我的身份全都是你說的,你把張弈的爹娘都害死了」陳禹咬牙切齒的一一揭開,天玄曄的眼神越來越犀利。   「我不是說過你會回來找我的嗎?我就是要讓張弈一無所有的過日子,哼,那個女人比他厲害也比他有野心,她握中權利就會一腳把張弈踢開,到時候張弈就是真正的乞丐了,然後看著他慢慢餓死,因為我不會讓任何人施捨他食物的,除非自己有那個能力去搶,不過他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是沒什麽鬥志了,我會幫他手收屍的。」天玄曄一臉得意的說著,毫不在意陳禹怨恨的眼神。   「你放心,我也不會讓那女人過好日子的,蠢女人,居然不聽我的命令擅自把你打成這樣,我也要讓她嘗嘗比這更痛的苦。」天玄曄眼神冰冷的望著陳禹脖子上的鞭痕,慢慢把嘴湊了過去輕輕舔了起來。   陳禹一動不動的躺著,對天玄曄的舉動毫無所覺,滿腦子都是張弈怎麽樣呢?會不會真的餓死了?會不會到處找他?說不定又天天等在他家門口,可是誰送飯他吃?而且我怎麽回去啊?   「誰?」天玄曄警覺的問到。   「哥,我送吃的來了」外面陳婕端著粥高興的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托盤,乘了一小碗遞給天玄曄:「天玄大哥也好久沒吃東西了,吃點吧,我來喂我哥」   「哥,來,我喂你,小時侯哥也總是喂我吃了,爹還說我撒嬌不讓你喂我」陳婕一邊喂一邊給陳禹講小時侯的事,講到趣事也能逗陳禹笑出來,和諧溫馨的畫面讓天玄曄黑著臉坐在一旁插不上話,他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很有趣」的事,不過見陳禹開心也覺得高興。   陳婕就一直講啊講,直到陳禹累了睡著了,她才停下來,天玄曄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陳婕靜靜的坐在床邊,握著陳禹的手直到天明……   第三十一章   陳禹的的生活都是陳婕照顧,天玄曄說要多派點人幫忙,可陳婕不願意,天玄曄也不勉強。   半個月過去了,陳禹的傷也好多了,可心情一直鬱鬱寡歡,整個人瘦的很。   「哥,等你全好了,我們就走吧,宏城是不想回去了,不如哥和我去花雨島」陳婕一邊給陳禹擦藥一邊說到。   「……可花雨島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啊,畢竟我不是那裡的弟子,更何況……」陳禹趴在床上淡淡說到,欲言又止,眼神黯淡。   「不用擔心的,我和師傅說,她老人家一定會答應的,要是實在不行,那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去買個房子吧,哥,難道你以後還要賣豆腐嗎?」   「……要是可以,我倒是很願意」陳禹嘆氣的說。   「……」陳婕頓住了手裡的動作,望著陳禹背上的傷沒有說話,眼裡在思索什麽。   天玄曄似乎很忙,白天都看不到人影,不過一到晚上就絕對會出現在陳禹房裡,有時待到半夜,有時待到天明。   「陳禹,你身上的傷口快好了吧?我看看」天玄曄邊說邊快速的把陳禹拉了過來就要脫他衣服,陳禹毫無反抗之力,心裡嘲諷,天天都看還不是那個樣。   「還是有點印記了,這麽好的皮膚留下疤我會心疼的」天玄曄曖昧的在陳禹耳邊說到,手也不規矩起來,陳禹瞬間僵硬,面如死灰。   「你不要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看我,你就那麽在乎張弈父母的死啊,你自己的爹怎麽死的倒是不在意,哼,看來非得讓你死心了」天玄曄冷著臉說到,手用力的在陳禹白皙的背上留下了五個紅紅的爪印。   「知道我最近在忙什麽嗎?恩?呵呵,陳禹~~,天玄國的皇帝可是答應把你許給我了哦,明天就能看到聖旨,你以後就是我正式的王妃了,皇帝還會親自來參加婚禮哦,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休息一下,過半個月就是我的人了,你不高興嗎?能當我的王妃?而且沒人敢說你是男的,別人會祝福我們的,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嫁給我,給全天下人看,看誰敢罵你,呵呵」天玄曄高興的抱住陳禹說的興奮,火熱的吻落在他的背上,陳禹卻一點反映也沒有,只是閉著眼睛繼續趴著,眉宇間卻狠狠的皺起。   天玄曄說的沒錯,第二天一大早聖旨就到了夜王俯,一時間整個王府都熱鬧起來,開始籌備半個月後的婚禮。   只有陳禹居住的地方最冷清,陳婕依然天天陪著他,可話卻少了很多,經常發獃。   陳禹怎麽不知道妹妹的心思,可又能說什麽,最好的就是什麽都不說,除非她自己開口。   「哥,你想離開這裡嗎?」陳婕突然問,眼睛卻不看他。   「……恩」怎麽可能不想,早就想出去了,多待一天他的心就涼一些,可出的去嗎?   「我知道了,哥喜歡的是張弈對吧?天玄大哥也很可憐了」陳婕笑的慘淡,聲音有些顫抖。   「小婕……」陳禹輕叫,有些擔心,小婕也是很懂事的孩子啊,卻也衝動。   「哥,你不用擔心了,我沒什麽,誰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啊,更何況……」陳婕嘆氣。   「哥,很晚了,你好好睡吧,我也要去休息了」陳婕對陳禹笑笑便端著桌上的葯碗出去了。   若大的房間只有陳禹一個人,天玄曄大概又忙什麽吧,陳禹鬆一口氣,卻怎麽也放心不下陳婕,不知道她會幹什麽。   日子一天一天挨近,天玄曄每天都滿臉笑容的給陳禹講他怎麽怎麽安排,徵求陳禹的意見,陳禹不說話他一個人也照樣說,脾氣好的不得了,陳禹卻再也沒有笑過,臉上更多的是凝重。   「哥,躍然來看你了」陳婕高興的從門外跑進來,身後跟著的就是好久不見的躍然。   「陳大哥,你傷都好了嗎?為什麽外面都說你要和天玄曄成親?」躍然一臉不高興的問到,哼,早知道就不來皇城了,他又不是傻瓜看不出來陳禹不喜歡天玄曄,雖然天玄曄比那個張弈要好多了,可也不能這樣啊。   「你一個人在外面住的好嗎?」陳禹岔開話題問到,躍然把他送到夜王府的第三天就說不習慣住這裡一個人搬去了客棧。   「有什麽不好的,比這裡要自由多了」躍然撅著嘴嘟噥,陳大哥住這裡還瘦成這樣。   「你以後要去哪裡?」   「不知道,我還是想回宏城的,那群小家夥我捨不得,要是能回去我絕對回去」躍然坐在桌子上說到,兩條腿一晃一晃的。   「哥也想回去吧?那你們就一起回去啊,那個女人我派幾個花雨島的弟子把她埋了算了,把張弈也廢掉,哼」陳婕揚著眉狠狠說到,頗有些躍躍欲試。   「……小婕,你亂說什麽啊?」陳禹苦著臉叫到,這麽大的女孩子還亂說話。   「哇,大姐,這招厲害啊,我贊成,要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這麽慘了,哈哈……」躍然興奮的幫腔,在桌自上手舞足蹈起來。   「……你們都還當我是大哥嗎?」陳禹皺著眉吼到,可惜音量不夠。   「哈哈,不可能的事拿來說說解氣啊,不過真的挺想殺了那女人的」躍然綳著臉說到。   「你們還是先想辦法怎麽回去吧,依我看,躍然應該回去沒問題的,那個女人的目標不是你,時間一久,也就不會注意你了,而且過那麽久了,謝大哥應該幫我們洗清了罪名吧,等一段時間你就回去吧」陳禹分析,只是不知道天玄曄會不會……張弈到底怎麽樣了,都兩個月了……   躍然回去客棧以後,陳婕還是留在陳禹那,似乎做了什麽決定。   「哥,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就好好等著吧,我不會讓哥嫁給天玄曄」陳婕坐了很久才開口說了這句話,還沒待陳禹反映過來就消失在房間。   安靜的房間里,獨自坐著的陳禹眉頭皺的更深了……   外面已經是深秋季節了,風吹的有點冷,陳禹抱緊身體望著窗外枯黃的樹葉想起了宏城的夏天,那裡多溫暖啊!  

 第三十二章   陳禹望著床上的喜服暗自嘲諷,好象他從來對喜服都沒什麽好感,以前是,現在也是,大紅大紅的,刺眼的要死。   「你不試試嗎?要是不合身就得改了」天玄曄溫柔的問,親自拿起床上的喜服要給陳禹試穿。   陳禹冷著臉躲開了,天玄曄也不生氣,笑笑便將衣服丟在床上。   「你要是不喜歡這種還有好幾種,都拿來你看看,喜歡什麽樣的就穿什麽樣的「天玄曄無所謂的說道,見陳禹不說話,便叫人把其他的都拿來了。   「不管怎樣你是要選一種的,你馬上就是我的王妃了不要成天苦著臉,你應該高興才對,我喜歡看你笑,可你好象從沒對我笑過「天玄曄捏著陳禹的下巴咬牙說到,陳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天玄曄臉色馬上變了,哼,這麽多天了還是這個鬼樣子,看來自己太溫柔了,眉一挑:」我還準備了最特別最漂亮的一套哦,本來你要是聽話就自己挑了,看來要我決定了」   陳禹臉色蒼白的看著天玄曄拿出一套漂亮的有些過火的喜服走過來,那是次要,重要的是居然是女裝,琳琅滿目的各種珠寶首飾鑲在上面,華麗而不庸俗,無疑要是哪個女孩子出嫁穿上這樣那就是天大的福氣了,可是……   「我一直都想看你穿這個了,哈哈,所以做的時候就順道做了,花了不少功夫,我就知道你會逼我讓你穿的,雖然還有三天才成親,但我現在就想看看了」天玄曄拉過往後退的陳禹,三下兩下就把陳禹的衣服脫了,白皙的皮膚上沒有留下任何鞭傷的痕迹,只是瘦的連肋骨都看的出來,天玄曄皺了皺眉:「會不會太瘦了穿不了」   可他也只是說說而已,還是不顧陳禹的反抗硬是給他套上了女裝喜服。   陳禹渾身顫抖的瞪著看他發獃的天玄曄,兩隻手不停的拉扯身上的衣服。   天玄曄馬上阻止了他,把他抱在懷裡,高興的大笑:「我就知道陳禹適合這身衣服,果然很漂亮,哈哈,我的王妃就是最美麗的新娘子,哈哈哈」   「還有三天成親你就不用脫了,我喜歡看你穿這樣,雖然好象大了點,應該是你瘦了吧,不過也別有風味啊,肩膀露出來了,這樣很方便哦」天玄曄在陳禹耳邊溫柔說到,頭卻慢慢移到他露出的肩膀上啃咬起來,手也在背上撫摩起來。   「放開我,天玄曄,我是男的,不穿女裝,放開我」陳禹氣憤的掙扎,可天玄曄完全不理會,陳禹有點害怕了,天玄曄今天好象不一樣,不會來真的吧,他不是說要等他們成親才會……   「天玄曄,天玄曄,你走開,別碰我」   「為什麽要走開?反正過三天也一樣是我的人,可陳禹穿的這麽美,我現在就想要了「天玄曄抱起陳禹就往床上走去,寬鬆的衣服一扯,整個肩頭直到胸口都露出來了,天玄曄火熱的吻便印了上去。   陳禹用手死命的掐天玄曄背上的肉,腳也不停的踢床板,發出一連串的響聲,可根本沒用,陳禹急了,大聲吼到:「你讓我覺得噁心,放開我」   天玄曄聽到這句話果然頓了一下,抬起頭邪氣的笑道:「習慣了就不噁心了,再噁心夫妻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說完就一把將陳禹的衣服給扯到半腰處,整個上身都露了出來,可就是不全部脫掉,他喜歡看陳禹穿這身衣服成為自己的人。   陳禹嚇到了,臉上千變萬化,終於豁出去似的吼道:」我和張弈早就有……「還沒說完就被天玄曄給狠狠的推倒了,後腦勺在床板上撞的砰的一響,眼冒星光,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麽?你已經是張弈的人了?我還以為他沒那個膽碰你了,看來太放心了,陳禹,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再臟我也要,你等著吧,三天後我們成親的日子,我送一份大禮給你,你看到一定很高興的,哈哈哈哈哈」天玄曄暴怒的吼聲讓陳禹清醒過來,而後面殘酷的大笑聲讓他整個發抖起來,天玄曄看了他一眼,掃興的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而後也再沒來過。   「哥,起來了」深更半夜的,所有人都入睡了,陳婕卻悄悄的溜進了陳禹的房間。   陳禹驚訝的看著穿夜行衣的陳婕也猜到有什麽事了,小聲問到:「小婕,你……」   「哥,你不要說了,快穿上衣服跟我走吧,我觀察好多天了,王府這兩天客人比較多,天玄曄現在沒顧到這裡,而且我和躍然約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出去」陳婕小聲的說清楚情況,陳禹始終不放心,有點猶豫起來。   「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快走吧,張弈那小子現在活的好好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陳婕急急的說道,拿起床邊的衣服就給陳禹套,陳禹注意到這是那套女裝,可天玄曄為了不讓他換別的衣服只留了這套,這會也沒的選了,總比不穿要好啊。   「小婕……」陳禹欲言又止,他心裡其實很不安,可又說不上來。   「走了,哥不要亂想了」陳婕不給他多想的時間便拉著他跑了出去。  整個王府都掛滿了紅紅的大燈籠,貼上大大的喜字,陳婕帶著陳禹飛快的穿梭在一排排的屋檐上,天公做美,今晚沒有月亮,燈籠再亮也照不亮屋頂,急速的穿梭,陳禹提著心眼,直到出了夜王府才稍稍放鬆。   「哥,躍然就在前面了,到了那裡就安全了」陳婕高興的說到,腳不停歇的向前面的樹林趕去。   好不容易趕到了,可哪裡有躍然的影子,樹下只有兩匹馬在悠閑的吃草。   兄妹兩面色一冷,肯定出事了,接著就聽到後面傳來了急促的追趕聲,馬的嘶鳴劃破天空。   陳婕快速的拉著陳禹便丟上馬,還沒等陳禹坐穩就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嘶鳴一聲就向前沖了出去,陳禹不會騎馬,東倒西歪的總算沒有掉下去,可陳婕卻沒有跟上來,陳禹著急的從馬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好遠,身上都被樹枝劃破了,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便往回走,小婕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那麽多人啊,他怎麽可能丟下她不管。   陳婕在花雨島學了那麽久也不是白學的,輕易的就解決了沖在前面的幾個士兵,可後面那麽多人她可對付不了,嘴角一揚,掏出早就就準備好的煙霧彈全部丟了出去,起碼有數十顆,頓時,那些士兵失去了目標慌亂起來,陳婕也乘機向陳禹的方向趕去。   「拿箭來」天玄曄冷酷的聲音吩咐到,嘴角冷笑,這點小把戲他還不放在眼裡,一雙金色的眼睛彷彿能穿過重重煙霧,手中的箭「嗽」的一聲飛了出去……   而倒在地上的陳禹看見遠處陳婕的身影出現,興奮的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   第三十三章   「小婕」陳禹看著向他過來的陳婕招手,陳婕沖他一笑,手中的鞭子一揚就將陳禹給帶上了馬,兄妹兩毫不遲疑的共騎一匹馬絕塵而去……   「小婕,我們上哪去啊?天玄曄肯定會馬上追過來的」陳禹坐在馬前面向身後的陳婕問到,可等了好久也不見回答。   「小婕?小婕?你聽到了嗎?」陳禹開始慌亂起來,為什麽沒有聲音?   「……哥~,不要說話,把馬繩抓好拉,一直向……前跑,再過不遠……就是以前的將軍俯了……」陳婕費力的說完就無力的倒在了陳禹的身上,陳禹心臟瞬間冰冷,接過馬繩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咬著牙拚命的向將軍俯衝去。   昔日輝煌的將軍俯如今只是蕭條的慌園,到處野草叢生,鳥窩兔巢,園子的老樹上夜鶯的叫聲讓深秋的舊宅顯的更加蒼涼。   陳禹顫抖著身子從馬上跳下來,抱下陳婕就進了將軍俯。   「小婕,你醒醒,將軍俯已經到了,小婕?」陳禹抱著陳婕慌亂的叫,可怎麽叫也不見反映,陳禹急急的在屋裡找了個長滿草的地方坐下來,讓陳婕趴在自己腿上,陳婕後背的血染在黑色的衣服上看不出顏色,可那醒目的利箭卻活生生的插進陳禹的心裡。   「小婕……哥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撐住啊」陳禹吃力的爬起來,抱著陳婕的身體晃了晃,差點又倒了下去。   「哥~~~,我不要找大夫,放我下來,我……可以撐住的……我喜歡這裡」陳婕半睜著眼睛說道,即使受了傷,可那眼裡的倔強卻半分未減,陳禹眼眶紅通通的,抖著手坐了下去。   「哥,你不要哭~~,呵呵,我,從來就沒見哥哭過了,哥~~你還記得這裡嗎?我快忘了……」陳婕靠在陳禹懷裡淡淡的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眼角還掛著幸福的笑,是啊,小時侯的確很幸福,一家四口在一起,長大了,她也還是很幸福~~。   「都怪哥……太自私了,還連累了你,哥不回去了,我帶你去找天玄曄,他一定會救你的,哥也無所謂了」陳禹帶著哭腔激動的說道,眼裡也燃起希望,掙扎著要抱起陳婕。   可陳婕一把將他拉住了,激動的說道:」哥,那我不是白受傷的嗎?我一點也……不想……見他,哥,我恨他……」   「……可我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你不管啊,你的傷……「陳禹埂咽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啦,一隻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擺,想把那箭抽出來,可又不敢動手,就伸著手一直猶豫著。   「咳咳……不,不要緊的」陳婕的嘴角開始咳出血來,臉上卻依然在笑,陳禹著急的一直給她擦不斷流出的鮮血,可那血好似怎麽也擦不幹凈,擦完了又有了,陳禹就一直擦一直不停的掉眼淚。   陳婕眯著眼睛望著不停哭的陳禹,慢慢的伸出手去摸陳禹的臉:「哥~~,你穿紅衣服真的很漂亮了,呵呵……我,我們明明長一樣,為什麽他只喜歡哥呢?咳咳……」   「……那是他瞎了眼睛,小婕是最漂亮……最好的女孩……」陳禹濕潤的雙眼望著別處,抓著小婕的手不停的摩挲,不想那雙手冷掉。   「哥~~,娘還沒死的時候說……你不是我哥……呵呵……怎麽可能,只有哥對我最好了,怎麽會不是了……可娘說我哥……不會做豆腐……不要緊,我喜歡會做豆腐的哥」   陳禹頓在那裡沒說話,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嘴角卻淡淡的笑開了,握著陳婕的手更緊了。   「哥……記得小時侯有一次你為了我被人打了嗎?……我現在還記得那個臭胖子的臉……哥的身上都受傷了……後來我就想變強了,跟師傅去花雨島……那裡很美……學武很累……可我更想報復那些欺負哥的人,天玄曄也一樣……我只想保護哥一個人……爹娘死了……哥就是最重要的,……比天玄曄重要……」陳婕斷斷續續的說著,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似乎忘了傷口的疼痛。   陳禹認認真真的聽著,那些不開心的事他早忘了,可陳婕卻記得這麽清楚,他一直以為陳婕是喜歡武術才去花雨島的,從沒想過是為了自己……   「哥要是喜歡天玄曄我……也不會反對的……我只要哥開心就好……可他……不適合哥……天玄曄接近我是為了花雨島的延生秘訣……我給了他…很傻吧?…可他就真的要下手殺了我……哥……這個屋子的廚房東面牆的最下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只要有它你就可以和……張……在……一起」   「……小婕……小婕?小……婕……」陳禹抱著昏死過去的陳婕不停的叫喊,無聲的哭泣,淚水滾落在長滿青苔的地上融入地底,夜風吹的破落的木門咯吱的響,園子里的夜鶯停止了叫聲,只是安靜的蹲在老樹上聽黑夜中將軍俯里傳出來的壓抑的嗚咽聲……   久久的,那壓抑的嗚咽聲慢慢停止了,天空開始發白,夜鶯伸展了一下翅膀撲的飛下了老樹,繞著破舊不堪的將軍俯飛了幾圈便向遠處飛走了……   高空飛翔的夜鶯,黑溜溜的眼睛轉動著,底下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向著將軍俯方向掠去,再遠點,一群急馳的快馬也尾隨其後……   東方的早霞染紅了天空,夜鶯叫了一聲,寂寞了十幾年的將軍俯好似又開始喧騰起來……   第三十四章   天玄曄下馬便氣勢洶洶的衝進將軍俯,不停搖曳的木門在他的威勢下也終於壽終正寢了,倒在地上砰的一響碎成幾片,嚇跑了園子里無數的「小居民」。   朝霞的紅光從門口照射進來,落在地上昏睡的紅衣男子身上。   如血的朝霞,如血的紅衣,蒼白的男子靜靜的躺在血泊里。   大片如血的紅刺痛了天玄曄的眼睛,原本的怒氣消散了。天玄曄顫抖的把躺在血地上的人小心抱了起來,鮮血沿著紅色的衣服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天玄曄抱著昏迷的人飛快的走出了將軍俯,騎馬向夜王府急馳而去,後面跟著的士兵也收起戰甲緊隨而上。   熱鬧了一會的將軍俯又恢復了十幾年的寂靜,躲起來的「小居民」們又偷偷的回到了自己家。遠去的夜鶯也飛回來了,還是蹲在那棵老樹上,太陽出來了,一切似乎又變回原來。   只有那破舊的廳里留下的血的痕迹說明這裡有人來過。   「王爺,他並沒有受傷,只是昏迷而已,王爺不用擔心,過會就能醒」老太醫恭敬的對床邊的男子說到。   天玄曄一下子鬆口氣,看到他滿身的血還以為……應該是他妹妹的吧,對了,怎麽沒見到人啊?   「小婕……小」床上躺著的人不安的叫夢囈,天玄曄皺眉,要不是她也不會這樣了,想帶陳禹走,誰也別想活,只是婚禮也要取消了,只有改日子了。   「陳禹……你醒了」天玄曄溫柔的對著床上的人說,伸手要扶他起來,卻被他躲過了。   陳禹坐在床沿兩隻手放在腿上,睜著大大的眼睛茫然的望著天玄曄,好像……   「陳禹……」天玄曄再叫一遍,陳禹看了他一會就朝他翻了個白眼又看向別處。   「陳禹?」天玄曄不死心的又叫,怎麽回事,好象不認識他了,那怎麽允許。   「陳禹,你看著我,看他們幹嗎?你知道我是誰嗎?陳禹?」   陳禹被天玄曄抓的死命的搖,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眉頭皺的緊緊的:「疼死了,我又不認識你」   天玄曄的手頓住了,金色的眼睛死盯著陳禹不放,可陳禹就是不看他,獨自瞄著別處欣賞什麽。不認識?什麽意思?   「這是怎麽回事?」天玄曄朝著太醫怒吼道,太醫擦擦頭上的汗趕忙上前給陳禹把脈。   陳禹好奇的看著捏著他手不停流汗的白鬍子老人,突然一笑,伸手就抓住了老人的鬍子,樂呵呵的說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人煞白了一張臉,又不敢動,天玄曄臉更難看了,看陳禹笑的開心的臉就越氣。   「張弈,我把他拿下來貼你下巴上好不好?」陳禹朝天玄曄一笑便興緻勃勃的開始拔鬍子,老人疼的冷汗直冒,可天玄曄沒發話他就得忍著,不然老命就沒了。   天玄曄完全愣住了,不認識他也就算了,居然把他當成那個傻瓜張弈。天玄曄心中熊熊烈火燃燒起來,一把將陳禹從床上扯了下來,陳禹不防一下子就摔倒在地,老人總算脫離了磨爪,被天玄曄的一扯還是掉了幾根白鬍子。   「你幹嗎拉我啊,我又不認識你」陳禹吃痛的叫到,看面前的男子似乎完全陌生。   「王爺,他好象受了什麽刺激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只要讓他看到熟悉的人或物時間一長就有可能好的,王爺不用擔心,切勿再讓他受什麽刺激了。」   「……陳禹?你真的不認識我?」天玄曄冷著臉問,抓著陳禹的手越來越緊。   「你以為你是誰?哼,不過很像孫悟空哦,真的有金眼啊,你放開我的手」陳禹瞄著天玄曄的眼睛好奇的說。   「孫悟空是誰?」天玄曄趕忙問,說不定對他還有點印象啊。   「一隻潑猴啊,書里寫的,和你一樣了,黃頭髮金眼睛」陳禹說的興緻勃勃,完全沒注意天玄曄鐵青的臉。   「通通給我滾下去」天玄曄憤怒的吼聲嚇跑了屋子裡所有的人,陳禹也嚇到了,乖乖的準備往外走。   「誰要你走的?給我永遠都不許出去」天玄曄拉過陳禹把他抱緊在懷裡霸道的說到。   「不行,我要去賣豆腐」陳禹在天玄曄懷裡掙紮起來,怎麽能不賣豆腐了,不然餓死了。   「賣什麽豆腐,你是我的王妃不用去賣豆腐了,好好獃在這裡就可以了」天玄曄放軟聲音說到   「張弈不喜歡吃我做的豆腐嗎?那你給我滾回你家去,哼」陳禹生氣的一把推開天玄曄,還敢瞧不起人啊,那就別來了。   「……我不是張弈,我是天玄曄,好好記住」天玄曄狠狠的說   「張弈你越來越笨了,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啊,那你是不是哪天也忘記我啊?」陳禹伸著一隻手指狠狠的戳天玄曄的胸口,眼裡滿是狡猾的笑意。   天玄曄額角青筋亂跳,一把揮開了陳禹的手,把他丟在床上就氣沖沖的走掉了。   「張弈你他媽的混蛋」走到老遠還聽到房裡陳禹的罵張弈的怒吼聲,天玄曄走的更快了,整張臉都綠了。   第三十五章   天玄曄老遠就聞到了園子里飄出來的豆腐香味,皺皺眉頭便快步走了進去。   陳禹用園子里做裝飾用的石塊搭成了個小灶,又叫下人去廚房拿來了幾塊豆腐,本來想自己做的,可惜那些人不讓他走太遠,他也就獨自乖乖的在園子里炸豆腐了。   天玄曄本想叫人把那小灶給拆掉的,他最不喜歡別人不聽從他的話了,要當他王妃的人根本就不用做這些事啊,可看到陳禹近幾月來難得的笑臉就捨不得了。   天玄曄臉上帶笑的走近陳禹,看了他一會,陳禹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只是自顧自的忙東忙西。   「陳禹,你休息一下吧,臉上又是汗又是灰的,我幫你擦擦」天玄曄溫柔的拉起蹲在地上看火的陳禹,舉起袖子給他擦臉。   「不用,等一下就好了,可惜沒有辣椒啊,張弈最喜歡吃辣的」陳禹擋開天玄曄的手,又蹲下去忙活。   天玄曄舉著的手僵硬了,臉上的溫柔笑意全部都消散了,冷漠的表情讓旁邊站著的僕人開始發抖。   熱鬧了幾天的夜王府因為陳禹的原因又清凈了下來。入夜,寂靜的夜王府大廳里跪著幾個士兵,天玄曄面無表情的坐在上坐,一個眼神就讓底下的人渾身顫抖。   「我要你們跟了那麽久到現在居然給我跟丟了,看來你們在外面過的太逍遙了,一個笨蛋也抓不到,都給我下去[領賞]吧」   「王,王爺,求王爺饒命,那張弈的確是要來找陳禹的,可到了小鎮的時候過了一晚就不見了,我們以為他先走了,就馬上跟著來皇城,可一路都沒發現人,王南那隊已經去別處找了,王爺就饒了我們吧」   「好啊,那就等他們的消息吧,他們回來之前你們還是要去[領賞]的,他們什麽時候回來你們就什麽時候出來,撐不撐的住就是自己的事了,給我帶下去」天玄曄一聲令下,跪著的幾人馬上就被外面進來的士兵給帶了下去。獨自留在大廳的天玄曄隱身在黑暗裡,金色的眼睛顯的特別的詭異,夜風吹起,有點涼,天玄曄從沈思中醒來,消失在大廳里,坐椅的扶手上留下了深深的五個指印。   天玄曄無聲無息的走進陳禹的房間,拉開帷幔,陳禹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天玄曄冷冽的氣息壓了下去,輕輕的躺在旁邊把陳禹抱在懷裡,陳禹感覺到溫暖的氣息不由自主的往那邊靠,天玄曄的嘴角慢慢揚起,溫柔的注視著懷裡的人,這個人,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愛他的,卻是他唯一認定的終身伴侶,沒遇到陳禹之前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這天下,這好象是身為帝王家與生俱來的對權利的慾望,他從來沒有猶豫過,一直在努力,他喜歡看別人在他腳下的滋味。遇到陳禹之後他對這天下更是感興趣,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分享就是他現在的目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即使陳禹現在不愛他,也許以後還會恨他,可那又怎麽樣,他有的是時間,總有一天張弈只是陳禹的過往,而漫長的歲月陪在他身邊的只會是自己,那時,陳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陳禹,我帶來個人見你,你認識他嗎?」天玄曄看著陳禹的眼睛問到,跟在他後面的是那天不見蹤影的躍然。   「……小婕,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花雨島嗎?你師傅呢?」陳禹興奮的跑過去拉住躍然問到,躍然紅著眼眶望著陳禹,想要開口說話,可發不出聲音,只能無聲的抽泣。   「小婕,你怎麽哭呢?誰欺負你了,哥幫你打他」陳禹心疼的摸摸躍然的頭,躍然勉強的擠出個笑容。   「……陳大哥……都怪我沒用……大姐也……」躍然眼淚鼻涕的不停的流,斷斷續續的說不清楚一句話。   「小婕很厲害啊,那麽小就幫哥做事了,小婕最乖了」陳禹微笑著說,完全把面前的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天玄曄,我大哥都這樣了你還是放手吧,他又不喜歡你,你幹嗎纏著不放,還害死了大姐,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躍然斬釘截鐵的吼到,眼裡滿是傷心和仇恨。   「小婕你為什麽恨張弈?你不喜歡哥和他在一起嗎?哥喜歡男人,你會看不起哥嗎?我只有你一個妹妹的……」陳禹望著躍然憂慮的說,表情苦澀。   「躍然你可以下去了,我放你走就是陳禹的面子,以後不要出現在陳禹面前了,報仇啊,我等著,呵呵……陳禹連你也不認識了就只有另想辦法了,再刺激一下說不定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天玄曄瘋狂的大笑讓躍然的仇恨更盛了,望了瘋癲的陳禹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眼淚卻從耳邊滑落……   「陳禹~~~,你說刺激你一下是不是有好處啊,恩,呵呵」   「張弈你怎麽這麽笑啊?一點都不像你,是不是越變越傻了,笑的像個壞蛋」陳禹不客氣的白了笑的得意的天玄曄一眼,轉身出去了,去烤豆腐。   望著他的背影,身後的天玄曄表情更加詭異。陳禹,你總會記起我的,忘掉的我幫你找回來,呵呵……   第三十六章   「王爺,我們已經找到張弈了,他現在在百慶城,要抓過來嗎?」一個士兵跪在地上恭敬的對天玄曄報道。   天玄曄有點疑惑的挑挑眉,張弈怎麽會去百慶城的,難道他不知道陳禹在皇城嗎?幹嗎跑那麽遠的地方去找人。   「把他抓回來」冷冷的下命令,天玄曄衣袖一甩,快步向陳禹的住處走去。   「陳禹,你想見張弈嗎?過幾天就可以見到了,高興嗎?「天玄曄很溫柔的對陳禹說,一隻手輕撫著陳禹的長髮,陳禹聽到他的話抬頭白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你不想見他嗎?還是你連他也忘了,不知道你還認不認識他,真想看看你那時的表情「天玄曄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話,眼裡似笑非笑。   「張弈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怎麽天天說糊話啊「陳禹氣惱的罵到,手指不停的戳天玄曄的腦袋,天玄曄皺了會眉頭便由著他去戳了。   其實要是陳禹一輩子都是這樣他也不會在乎,這樣的陳禹他也喜歡,最起碼不會討厭他,也不會恨他,可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接受這樣的陳禹,那是懦弱的表現,他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陳禹,沒有張弈的陰影,可現在的陳禹一時不認識他一時錯認他,天玄曄的名字好象從來沒有在陳禹的腦袋裡出現過,那怎麽可以,最起碼他應該是恨他的啊,不愛他就讓他恨到骨髓里,那樣就永遠不會忘記他,忽略他的存在了。   張弈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深秋的大街上,天好象又要下雨了,他抱著身子回到破廟,望著外面的雨水發獃,他已經來百慶城一個多月了,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沒有陳禹的影子,到底上哪去呢?窮人住的地方找了,有錢人住的地方也天天守著看,可每次都讓他希望落空,他的錢也被搶了,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出去找陳禹運氣好也能找到吃的,這破廟還有時能看到點供品,可天氣越來越冷了,破廟沒有門,他只有一件衣服,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他覺得餓,覺得冷,覺得惶恐。因為這裡沒有陳禹的家啊,上次即使不吃不喝待在陳禹家門口他也覺得溫暖,心裡充滿希望,可這裡他沒有一點陳禹的信息,到處都是冰冷冷的,他想陳禹對他笑,想吃陳禹給他做的豆腐,想陳禹家溫暖的被子,想陳禹溫柔的靠在他懷裡……   他好後悔,好恨自己沒用,為什麽當時沒顧到陳禹,害他受那麽多苦,被人冤枉連宏城都呆不下去,可那時自己在干什麽?面對爹娘的死整日消沈,被那個女人把家賣了都不知道,到被趕出來了才驚醒,一切都晚了,那些身外之物他可以不在乎,爹娘都不在了,那個家也不能算是家了,那城主的位子,他從小就沒那志氣,只要安安穩穩就好,這些他都可以不要,也不想去爭取。陳禹,只有陳禹,他想一起過一輩子的人,上哪都要把他找回來,他只有陳禹了,只要陳禹,他想以後的每一天能和陳禹去賣豆腐,想像每一對夫妻那樣幸福的過一輩子。   「你就是張弈?」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發獃的張弈面前,眼裡滿是不屑。   張弈茫然的看著黑衣人,不知道他要幹嗎,也不想理會,又不是陳禹。   「哼,一個月不見就變成這樣了,哈哈哈……居然乘我們不注意就跑到這裡來了,害我兄弟受罰,你就等著吃苦頭吧,王爺居然花那麽多心思來抓你,哼,就你這樣子也想和王爺爭,王爺太看高你了吧?給我綁上」這人看起來應該是幾人裡面的頭,一聲令下後面就冒出了幾個同樣穿黑衣的人把張弈從地上拖了起來。   張弈這下慌了,死命掙紮起來:「你們放開我,我不離開這裡」   「由不得你,給我先教訓一下他,也算替兄弟們出口氣了,反正王爺也沒說不能打你的。」身後的幾人掄起拳頭就往張弈身上招呼,張弈單薄的衣服一會就被碎掉了,身上青青腫腫的,臉也變行了,嘴角不停的流血,可張弈哼也沒哼一聲,他心裡難受,從小到大爹娘都把他捧在手心呵護著,朋友也是巴結著他,幾時受過這等苦,可陳禹從小就是靠自己,還要養活自己家人,還因為他被冤枉,謝清元告訴他陳禹在牢里受的苦時他簡直恨死自己了,陳禹那麽瘦怎麽受的了?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見張弈沒什麽反映也覺得無趣,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臉上,張弈倒在地上鮮血直流,可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帶走」黑衣人大聲命令。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了我,我要找陳禹,放開我」張弈這才著急的爬起來大吼,要是被帶走了,就再也找不到陳禹了。   「哼,我就是送你去見他的,我就是搞不明白,你明明是要去皇城找他的,怎麽又跑到這裡來了,害我們兄弟好找啊,我還以為你放棄了,怎麽樣,錢被搶了肚子很餓吧,哈哈……」   張弈這會哪在乎什麽肚子餓不餓,一聽到陳禹的消息就整個人有精神了,呵呵,原來他在皇城,難怪這裡找不到的,謝清元明明說他去了百慶城啊,錢被搶了,他花了半月時間徒步走到這裡來的,原來搞錯了,不過總算能見到他了。   「你們快抓我走吧,最好快點到」張弈流著血的臉興奮的望著黑衣人,眼裡整個都活了起來。   「你以為送你去和他相好啊?高興成這樣,去了就知道了,有你好受的」黑衣人看傻瓜一樣的橫了張弈一眼幾人就快速向皇城趕去。   張弈只是傻傻的坐在車裡笑,雖然身上被綁了,傷口上的血還在流,可一想到是去見陳禹的就什麽都不在乎了,就算是去死,能見到他也滿足了。   第三十七章   「王爺,張弈已經帶到」黑衣人抓著張弈跪在天玄曄面前,天玄曄看到張弈表情一冷,見張弈狼狽的模樣,又冷笑起來。   張弈硬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抬眼四處搜尋陳禹的身影,可轉來轉去也只看到天玄曄,沒有看到陳禹,張弈失望的垂下頭,對天玄曄的冷眼他完全不在乎。   「……先關起來」沈默了好久,天玄曄才發話,黑衣人毫不遲疑的將張弈給帶了下去,張弈還是扭著頭往後望,一直到地牢門口才收回視線。   而此時的陳禹還是一心一意的擺弄著豆腐,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只是每天天玄曄來看他,都會被他當成張弈臭罵一頓。   天玄曄站在一旁望著陳禹,他每天都重複同樣的事,對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好象是真的忘了……不過……   「陳禹,你看到他會不會就好了」天玄曄輕聲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帶你去見他吧,這樣要直接多了」天玄曄走過去就拉起陳禹往外走。   陳禹皺著眉頭掙紮起來,甩掉天玄曄抓著他的手:「要去哪裡你自己去,我豆腐燒焦了」又是用看張弈那種白痴的眼神看著天玄曄。   天玄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上搭的小灶一眼,長腿一伸,本就簡陋的小灶撲通一下散架了,上面架著的豆腐也全部掉在灰里被埋沒了,濃濃的熏煙飄了起來,天玄曄不屑的瞟了一眼,拉著呆掉的陳禹就走了。   「張弈你個王八蛋,混蛋,陪我豆腐」陳禹惱火的往天玄曄身上踢,乾淨的衣服上就印上了幾個黑黑的腳印,天玄曄眉一瞪,攔腰就把陳禹倒著抱了起來,陳禹頭朝下,手還是不放棄的在後面攻擊天玄曄的背,嘴裡不停咒罵著。   張弈抱膝坐在陰暗的牢房裡,秋末的天氣,地上潮濕發霉的稻草跟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越發的陰冷。   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和陳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邊想一邊笑,想著想著就真的聽到陳禹在罵他了「張弈,你這個笨蛋」   張弈驚喜的從冰冷的地面跳起來,跑到牢門邊向外張望,恨不得把頭從細小的牢縫裡鑽出去,貼著近了,陳禹的聲音就越發真切起來,是真的,陳禹的聲音,陳禹以前就是這樣罵他的,張弈激動的熱淚滿盈,巴巴的貼在牢門上等陳禹出現。   「張弈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來這裡,又黑又臭的,聽到沒有?」陳禹毫不停歇的大吼大叫,不管怎麽打啊罵啊,天玄曄就是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天玄曄輕蔑的斜視著巴在牢門口的張弈,陳禹頭在後面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嘴裡還是叫個不停,張弈喜及而泣的看著天玄曄背上的陳禹,雖然不怎麽明白陳禹為什麽不停的罵他,但現在看到了就是高興。   「張弈,要是陳禹連你都不認識了……呵呵……」天玄曄大笑著把肩上的陳禹放了下來,陳禹一落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腳踹在天玄曄屁股上,不停的喘氣罵到;」混蛋」   天玄曄臉全黑了,比屁股上的腳印還黑,拉著陳禹就對上牢房裡的張弈:「認識他嗎?我有這麽蠢的臉嗎?至於讓你認錯嗎?大男人的還哭哭啼啼,陳禹跟著你只有受苦,你根本沒本事保護他」   張弈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貪婪的注視著面前的陳禹,比以前還瘦,臉色也不好,而且……   「你是誰?」陳禹愣了一會好奇的問到,甩開天玄曄的手自己走近張弈面前蹲下。   張弈驚訝的望著他,什麽意思?我是誰?為什麽陳禹不認識他,不可能的,一定是因為自己臉上很臟,頭髮很亂,所以沒認出來的,一定是這樣的。   「陳禹……我是張弈啊,陳禹」張弈胡亂的抹了一下骯髒的臉,顫抖著和陳禹說話,就算不認識他的臉了,他肯定能認出自己的聲音啊。   「張弈?張弈明明在我身邊啊,你才不是張弈」陳禹皺眉站起來親昵的抓住天玄曄的胳膊說到。   「……「張弈滿臉疑惑的望著陳禹和天玄曄,怎麽回事?不可能的,陳禹怎麽會認錯人了,我才是張弈啊。   「哼,看來真的連你也忘了,呵呵……這樣也好,陳禹就完全屬於我了,哈哈……」天玄曄大笑起來,張弈滿臉不相信的呆在那,陳禹卻看著張弈眉頭越皺越深。   「張弈你笑什麽?是你把他關在裡面的嗎?為什麽要關他?他做了壞事,張弈你變壞了,總是壞笑」陳禹連問天玄曄幾個問題,又蹲下身子望著張弈。   「你做壞事呢?」   「……沒有」張弈愣愣的答到,勉強對陳禹露出一個笑容,陳禹真的忘了他,都是自己自做自受,現在陳禹也瘋瘋癲癲的……   「那我放你出去吧」陳禹滿臉正氣的說到,死命的拉起門上的鎖。   天玄曄將他拉開,抱在懷裡:「你不要管這個乞丐了,他身上臟,我們出去吧,他才是壞人,害別人受冤枉」說著就抱起陳禹往外走,陳禹猶豫了一下也沒有掙扎,只是不停的回頭看巴著牢門的張弈,直到再也看不見。   目送著陳禹離開,張弈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無聲的抽泣起來,陳禹不記的他了,他也出不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陳禹,說不定天玄曄明天就把他殺了,心裡好難受,好想陳禹陪在身邊,就算……不認識他也行啊,只要看到他就好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出去才可以,他怎樣也沒辦法放下這樣的陳禹,陳禹和他已經是夫妻了,怎麽可以讓他和別人在一起,一定要想辦法要回來,陳禹是他一個人的,想到他親昵的摟著天玄曄的胳膊,溫柔的對別人笑,躺在別人懷裡……怎麽可以,絕對不可以……張弈咬著牙狠狠的捏緊拳頭,那樣,他死也不甘心的……   第三十八章   「陳禹,我們成親好不好?把上次的補回來」天玄曄抱著陳禹溫柔的說。   陳禹頭一紐,狡猾的笑著說:「你要嫁給我嗎?」   「……是你當我的王妃」天玄曄忍住沒有發火,盡量放軟聲調。   「為什麽是王妃?你不是說我們就這樣的嗎?幹嗎要成親,我才不要嫁,要嫁也是你嫁我啊「陳禹不贊同的抱怨,推開天玄曄自己跑到一邊喝茶。   「……你就等著吧,我已經派人開始準備了,一定得成親的「天玄曄綳著臉說道,一口氣喝光了杯里的茶水。   「那你就準備吧,我就是不成親,你自己一個人成親好呢,張弈你越來越混蛋了,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的「陳禹生氣的吼到,手在桌子上一頓,杯子里的水全部灑了出來。   「哼,別拿我和笨蛋相提並論,成親那天我就用他的血來為我們慶祝「天玄曄丟下這句話就甩頭走掉了,留下陳禹一個人在那生悶氣。   深夜,萬籟俱靜,一黑影悄無聲息的深入夜王府。   只見黑影熟練快速的向夜王府南院而去,那裡是夜王府王妃的居住之處。   黑影在漆黑的南院四周徘徊了一會又快速的略了出去,改向了另一方。   陰深的地牢里,張弈卷著身子靠在牢門上昏睡著,憔悴的臉上卻掛著甜蜜的微笑,應該是在做夢吧。   黑影抱臂站在牢門口高高在上的欣賞著張弈的「睡顏」,拉下臉上蒙面的黑布巾,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   「喂,你給我快醒來,住這裡還笑的那麽歡」黑衣人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在門上,張弈馬上就驚醒了,驚喜的抬起頭,看清了來人,瞬間又失望的垂下了眼。   「你這家夥,看到我用的著擺這張臭臉嗎?」黑衣人生氣的說到。   「……我以為是陳禹了,你來這裡幹嗎?」張弈沒精打採的問,還打擾了他的好夢。   「你說我來幹嗎呢?陳大哥哪那麽多閑工夫跑來看你啊,要不是為你,他也不會呆在這破王府了,還有大姐……」黑衣人說著說著就感傷起來,張弈眼睛也恢復了點神采:「你真的是來救我的?」   「我還騙你啊,我是來救你們兩個的,哈哈,不過你還是得呆在這裡哦,外面的守衛已經被我弄昏了,這個你來著,一定要藏好了,如果你想永遠和大哥在一起就不要讓別人發現了」黑衣人謹慎的交給張弈一樣東西,張弈寶貝的接過,心裡燃起熊熊烈火,滿腦子都是有了這個就能和陳禹在一起了。   張弈興奮的抬起頭,愕然,門前的人已經不見了。小心的打開懷裡用塊布包著的東西,張弈驚訝的張了張嘴,這個不是陳禹家的書嗎?就是陳禹寫的「異幻世界」,翻開來看,果然是陳禹的那本,醜醜的字他印象很深,不知不覺,張弈就翻著看了起來,直到一點陽光從狹小的窗口射了進來才算看完,張弈疑惑,明明只有一點點薄的書,怎麽好象看了好幾本的量,而且還沒寫完,這個有用嗎?真的能讓他和陳禹在一起?雖然懷疑,可一想到是陳禹寫的,心裡就暖暖的,好象陳禹就在身邊。   一陣腳步聲走進來,張弈慌忙的將書包好藏到了角落的草堆里,然後靠在門邊假寐。   兩個獄卒走過去就將門打開,地上的張弈平靜的看著他們,沒有一點慌亂。   「跟我們走吧,王爺交代了,從今天起直到王爺成親那天,你每天都要受刑,到了那天就不用了,也就是說,你只能活到那天了」獄卒同情的看了張弈一眼,哎,誰叫他和王爺搶老婆的,那不是找死嗎?   「……」張弈沈默了一會,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和別人成親?   「你們王爺什麽時候成親,還有幾天」張弈問到。   「冬歷初二,也就十來天了」獄卒嘆氣的告訴他,死前還要天天受刑,冤孽。   張弈更加沈默了,任由獄卒拉著走,十天?這麽快啊……   第三十九章   天炫二十四年秋末冬初,整個皇城都熱鬧起來,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當朝皇帝的親弟弟夜王爺成親,全國免稅三年,其陣勢有如當年皇帝立後。   天玄曄滿臉笑容的看著賭氣的陳禹,嘴巴噘著老高,一看到從外進來的天玄曄更是雙眼冒火。   「明天就要成親了,你現在生氣也沒用啊,那衣服也挺好的,沒要你穿女裝真是可惜了」天玄燁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說到。   「要是女裝我明天就不去了」陳禹生氣的踹了床板一腳,咬牙瞪著似笑非笑的天玄曄。   「呵呵,不過,你明天晚上要穿給我看哦」天玄曄邪氣的笑到,頭靠在陳禹的肩膀上磨蹭。   「做夢吧,你穿我看還差不多……其實,一直沒跟你說了……你長的挺美的,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了……你看,這金色的眼睛,黃色的頭髮,皮膚也很白,穿新娘裝比我好看多了」陳禹很認真的說道,手從天玄曄的頭髮到臉慢慢滑動。   「……我是男人,而且是站在頂峰的男人,怎麽可能穿女裝」天玄曄陰陰的看著陳禹,用力的將爬到臉上的手扯了下來。   「……哼,那我就是女人了?王八蛋,給我滾出去」陳禹眼睛噴火的罵到,腳死命的踢打床邊的天玄曄。   天玄曄眉頭都不皺一下,把陳禹亂踢的雙腳也給制住了,放軟聲調說到:「我沒那個意思,最起碼我從沒想過要你生孩子啊,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是會很累的哦」   天玄曄笑笑的在陳禹生氣的臉上親了一下就快步出去了。   陳禹驚訝的看著天玄曄走出去,以為今天他會在這裡過夜了……陳禹轉回視線低下頭,暗黃的燈光照在陳禹思索的臉上閃閃爍爍。   冬歷初二,夜王府一片紅紅火火,鑼鼓喧天,陳禹被一群人圍著弄這弄那的,陳禹硼著臉看鏡子里的自己,雖然沒穿女裝,可這身衣服怎麽看還是彆扭的很。   「王,王妃,馬上就到時辰了,王妃吃點東西吧,不然等下就沒時間了」一個丫鬟不自在的對陳禹說,臉有點紅,沒想到一個男人這麽漂亮啊,難怪王爺喜歡他。   「……你們出去,東西放那我自己吃」陳禹冷冷的吩咐到。   「是」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了,陳禹立馬將頭上的繁瑣飾物給扯了下來,心急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不時瞄一下窗戶,可那裡一直到吉時都是靜悄悄的,什麽動靜也沒有。   陳禹硬著頭皮跟在一群丫鬟後面,心裡像打鼓,雙眼慌亂的四處亂瞄,可園子周圍人山人海的,跟本看不到他想看的東西。   天玄曄一身華麗的喜服,滿臉得意的牽過陳禹的手,陳禹看到天玄曄的裝扮心裡有點發冷。   「怎麽沒戴我送你的玉簪?「天玄曄皺眉問,牽著陳禹的手一緊。   「……那個是鳳簪,怎麽能戴?「陳禹白著臉說,四周的視線陡然變冷,陳禹更加煩躁起來,難道真的……   「為什麽不戴?你怕嗎?哈哈,我告訴你,今天可不僅是我們兩成親而已,知道為什麽皇帝突然沒有來嗎?因為他來不了,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都不會奇怪我們的裝扮嗎?因為都是我的親信,哈哈……我今天就把所有想要的全部都得到,想毀掉的也會全部──毀─掉。」天玄曄牽著陳禹的手狂妄的大笑著走到大殿的正上坐,陳禹冷著臉被迫跟上。   「王爺吉時以到,請兩位準備儀式大典」一老著恭敬的跪拜到,天玄曄對陳禹一笑,陳禹臉色蒼白的愣在那。   「陳禹,儀式要開始了哦」   陳禹迷茫的站在天玄曄身邊,雙眼無神的望著大殿,兩位鬍鬚花白的老者一人手中托著一頂華麗的帽子,上面一龍一風,眼睛均是珍貴寶石所做,老者越走越近,偌大的宮殿里安靜的讓陳禹害怕,彷彿就只有他一個人的粗重的呼吸聲,旁邊天玄曄臉上的笑容一直高高掛著,老者走到了他的面前,陳禹抬眼望像殿外,還是什麽也沒有……   一聲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大殿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翻滾的物體上,陳禹卻鬆了一口氣,搖搖晃晃的走下大殿,天玄曄臉上面無表情。   「你想走嗎?陳禹,到現在了你還是不聽話,哼,你掃了我兩次興緻了,不過……也是預料之中的,哈哈哈……」天玄曄一手撐頭,嘲笑的望著底下獃獃的陳禹。   「很失望吧?沒看到要等的人是不是?呵呵,你以為你裝瘋把我當成張弈,我就真的和張弈一樣笨了,我不是說過嗎,大喜的日子要送你份大禮的,以後你就可以死心了」天玄曄見陳禹臉色越來越黑笑的越得意,再轉身時眼睛一冷:「給我把大禮奉上來吧」   陳禹絕望的望向殿外,只見兩侍衛架著滿身是血的躍然走了進來,陳禹失神了一會,連忙跑了過去要扶住躍然,兩侍衛手一放,躍然就無力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陳禹急急的蹲下去把他扶了起來,可躍然已經完全昏死過去了,根本沒力氣撐起。   「你以為靠他就可以救張弈了,哈哈……我昨天晚上就將他給抓了起來,本來好心放他走了的,現在又自己跑回來送死,可不能怪我太無情了,我今天就一次做個了結吧,下面可是好戲哦」天玄曄無情的話讓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陳禹卻冷靜下來了,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等著天玄曄所說的好戲。   又一個血人被抬了上來,癱軟的丟在地上,天玄曄眼裡的笑越來越深,陳禹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平靜的彷彿……什麽都沒有看見。   第四十章   天玄曄見陳禹沒什麽反應,挑了下眉,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冷冽的雙眼掃了一下地上血肉模糊的兩人:「要不要現場表演給你看呢?」   陳禹終於有些動容,緩慢的走過去蹲在血人旁邊,顫抖的撫上那張看不清長相的臉,輕輕把他扶起靠在懷裡:「我從沒恨過人,天玄曄你太過份了」   「是嗎?我無所謂的,遲早你都要愛我的」   「你根本不懂怎麽愛人還叫別人愛你」   「哼,這天下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麽辦不到的」天玄曄惡狠狠的瞪眼說到,旁邊的人都害怕的縮回了身子往後挪。   「這世間就算只剩你一人我也不會愛─上─你」陳禹面對天玄曄斬釘截鐵的說。   天玄曄愣了一下,印象中陳禹從來沒有這般冷漠的表情。   「我可以給你一切,不是當男寵,而是當我的皇後」天玄曄幽深的雙眼望著陳禹:「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哈哈……天玄曄,要是你讓我當皇帝,也許我會考慮選你當皇後,哈哈哈……」   陳禹嘲諷的望著眼前沈默的男人,一個權利就是一切的男人他怎麽可能愛?   「你不是很愛我嗎?不行嗎?呵呵……」   「……」天玄曄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大殿里溫度突然下降了好幾度,人人都誠惶誠恐的縮在一邊,同情又怨恨的的橫著殿中的陳禹。   「你是在挑戰我的極限嗎?沒有人能和我說這樣的話,你──也不行,來人」天玄曄大聲冷喝到,殿外兩個士兵快速的跑了進來,一人手裡拿著幾樣刑具。   「給我卸掉他身上那人的腿,先是左腳,然後是右腳,再然後……呵呵」天玄曄見陳禹驚恐的望著他得意的大笑起來,很享受陳禹難得的表情。   「你敢」陳禹推開兩個士兵咬牙說到,眼裡說不出的堅定。   「哈哈……陳禹,你現在還說這話,哈哈……我有什麽不敢,恩?你說啊?」天玄曄玩味的看著他,身子微微向前傾,眼裡多了份看戲的意味。   「天玄曄,你還沒當皇帝了,不要把話說的太滿了,這世間你控制不了的事多的是」陳禹說的極為認真,天玄曄覺得更加好笑了,豪不顧忌的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嘲諷的朝陳禹翻白眼,陳禹卻是豪不動容,感覺懷裡的人輕輕動了一下,陳禹驚喜的拉住他的手。   「書……書……」陳禹連忙把身子靠近,耳朵貼在他嘴邊,眼裡卻噙滿了淚水,努力的不讓它掉下來。   「書……在我身上……我偷偷從……裡面帶出來的……呵呵」   陳禹勉強擠出一個笑,心裡卻酸的厲害,笨蛋什麽時候都笑的出來。   「你們還站著干什麽?還不動手」天玄曄無情的命令讓死寂的大殿更加沈悶了,兩侍衛慌忙上前要抓陳禹懷裡的人,陳禹冷冷一笑,大力的將兩人伸出的手給揮開了:「給我走開」吼完拖著人就往旁邊挪了挪,將人輕輕放在地上,再站起來時,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本書,天玄曄疑惑的望著他,愣著的兩侍衛也不敢輕舉妄動,舉著大刀站在一旁。   「呵呵,我從來不知道有天我得靠這個活命」陳禹拿著書眼神有些恍惚,雖然不明白,但也許真的只能靠這個了……   「這是什麽東西?你想拖延時間嗎?」天玄曄冷靜的問,雖然不相信,卻也好奇起來。   「什麽東西?一本書而已,一本能讓你放了我的書」   「哈哈……難道裡面也有個陳禹嗎?呵呵……」   「裡面有沒有陳禹無所謂,只要不被你困住就行了」殿外突然傳來一男人冷冷的聲音。   「誰在外面?給我抓起來」天玄曄惱怒,居然有人離自己這麽近距離而沒讓自己發現,此人定是高手。   「何必勞煩,我本來就是要進來的」語畢,一男子便走了進來,青色勁裝,手中一把長劍,江湖俠士打扮,卻也帶點書生氣。   「謝大哥~,你怎麽來了?」陳禹又驚訝又驚喜的叫到,緊繃的情緒有些放鬆了,光靠那本書他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是受人之託啊,要是不來可就麻煩了」謝清元淡淡的說到,看了地上的血人一眼,蹲下身子探視了一下,抬頭看向天玄曄,眼裡儘是冰冷。   「哼,又來一個送死的」天玄曄不屑的冷哼到。   「是嗎?我才40而已,還沒老到想死,來這裡送樣東西,陳小弟,這個是躍然交給我的,他這次倒是聰明了一回,知道把重要的東西先藏起來,看來他也承認自己很弱了,我就不跟他計較了,看的懂嗎?」謝清元將一個像玉牌樣的東西丟到陳禹手裡,陳禹小心的接過,仔細的研究起來。   「你們無視我的存在嗎?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放過」天玄曄被徹底惹怒了,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都該死。   「留下王妃就行了,其餘的都殺掉」   大隊的官兵將大殿圍了起來,謝清元抽出手中長劍將陳禹三人擋在身後,陳禹冷汗都急出來了,這牌子上面什麽都沒有,到底有什麽用啊?突然一隻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擺,陳禹把那隻手抓緊,對他一個自信的笑,可看起來像哭。   那隻沾滿了血的手用勁的抓住了陳禹手中的書,陳禹驚訝的看著他,只見他費力的把書翻到最後面遞到陳禹面前。陳禹疑惑的接過,書後面有什麽?書後面是未完待續,他不知道他是何時寫了那麽多的,已經最後尾聲了,神魔人三族最後的戰爭將決定誰能獨步天下,一統三界,還有……原來如此。   陳禹深呼一口氣,忽然覺得心裡有些明了,拿著玉牌看了又看,望向殿上的天玄曄,天玄曄也看著他,場中謝清元憑著高深的武藝和眾多士兵周旋著。   原來,這一切還是要他決定的啊,陳禹舒暢的笑開了,那笑容看的天玄曄有些失神。   「謝大哥,不用打了」陳禹大喝到   謝清元擺脫身邊的士兵便飛身來到陳禹身邊,用眼神詢問他。   「天玄曄,你想當皇帝還得過我這關了」陳禹自信的說到,周圍的人都一時愣住,沈默了半會就都大笑起來,天玄曄笑的尤其厲害。   「天玄曄,我們談個條件吧?你放謝大哥和躍然離開皇城,我和張弈留在這裡就行了,他們和我的事沒什麽關係」   「哼,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他們兩個是自己送上門的,可不能怪我」天玄曄冷傲的抬高下顎,居高臨下的看著殿下的陳禹。   「是嗎?那你能借我只筆嗎?這只是個小小的請求而已」陳禹平淡的對天玄曄說到,天玄曄心裡雖然疑惑,但還不會把幾個傷殘勢弱之輩放在眼裡。   「文房四寶」   「多謝了」陳禹低頭接過,轉身走到謝清元身邊對他一個必勝的笑,便蹲下身子開始在書上飛快的寫起來,可惜只看到陳禹背影的天玄曄並沒有看到此刻陳禹臉上的表情。   不到半個時辰,陳禹就寫完了,看著筆墨未乾的文字,還有淡淡的墨香,陳禹大吸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裡彷彿放下了千斤大石,總算……塵埃落定。   陳禹拿著書站起來,先前的緊張不安全部都消失了,一臉燦爛的笑,天玄曄突然不安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可心裡就是不舒服,直覺告訴他,他好像錯過了良機。   「快點給我把其他的人殺掉」天玄曄突然大喝道,旁邊的人都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到了,只有陳禹依舊一派輕鬆。   「謝大哥,我送你們回宏城吧」只見陳禹對應戰的謝清元說完便在自己手指上咬出了血在玉牌上寫了什麽,玉牌整個發出了光,慢慢的光芒越來越甚,整個大殿都被強光包圍著,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著這一幕。   陳禹將發光的玉牌高高舉起,光芒就突然積聚在一處,圍成一個大大的圓,陳禹高興的走過去看著那團光輝,臉上很是溫柔:「怎麽還不出來,駕子挺大的」佯裝生氣的口吻讓強光在大殿里胡亂滾動起來,嚇的旁邊的人都到處躲,尖叫聲求饒聲響徹整個大殿,天玄曄的臉全白了,眼裡滿是不解和憤怒。   陳禹這回可沒笑了,真的生氣了,大聲喝到:「再不出來就給我回去」   那團光一下子停了下來,光芒漸漸消散,變成了火樣的紅飛到高處向兩邊快速的劃開,整個大殿的屋頂全部消失不見,成了露天的廣場,有人已經嚇的癱軟在地,天玄曄倒是很安穩的坐在上位,沒有溫度的雙眼定定看著眼前的一切。   兩聲震耳欲聾的長鳴劃破雲霄,天空也為之變色,火紅火紅的雲塵翻滾著,等一切都平靜,還能清醒的人們驚訝發現兩隻龐然大物盤旋在高高的天空之上,一隻是身長見不到邊的火龍,一隻是美麗輕盈的火鳳,傳說中的神物居然真的出現眼前,人人都顫抖著跪在地上,這不知是福是禍。   「謝大哥?謝大哥?我先送你和躍然回去吧?」陳禹叫了幾聲發愣的謝清元都沒什麽反映,只好打了他一下才清醒。   「……怎麽送?」謝清元吞了一下口水,眼睛還是瞄著天空中的龐然大物,真的有點嚇到了,這個應該不是眼花吧?   「叫小龍送你就行了,天玄曄我自有辦法」陳禹說完就望向火龍,謝清元開始發抖了,吃力的伸出手抓住要走開的陳禹:「你,你,你不會,小,小龍?是……那個?」謝清元結結巴巴的說,手指著那隻火龍,剛好那火龍瞪著巨大的眼睛望向這邊,謝清元徹底腳軟了,他活了40來歲了還沒像今天這樣刺激過,這陳禹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陳禹扶住謝清元,安慰到:「不用怕的,小龍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小龍,你能不能下來啊,太高了上不去」那火龍低低的應了一聲便緩緩的向地面而下,巨大的身影黑沈沈的壓下來,人群中還清醒的人幾乎沒有了。   「好了,謝大哥,先把躍然放上去吧」見謝清元沒反映,陳禹無奈的走到躍然身邊將昏迷的躍然吃力的扶起,那火龍也很配合的將身子伏在地上,陳禹拖著躍然便丟在火龍的背上,拉著痴呆的謝清元就往上推,謝清元硬是定著腳不動,僵硬的轉頭看陳禹:「可,可以不用坐的,我,我自己回去就」   「不行,這樣快些,我才能放心的走,快點上去了,謝大哥你平時不是很厲害的嗎?」陳禹繼續推   「那,那個」   「上去」   「不,不要」謝清元死不答應,開玩笑,這比死還難受。   「小龍」陳禹眉一挑,那火龍會意的動了起來,張嘴就咬住在地上生根的謝清元,頭一甩就丟在了背上,謝清元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火龍就飛上了天空,在陳禹的注視下飛走了,遠遠的傳來了謝清元的慘叫聲。   「我們也該走了」陳禹蹲下身子對張弈低喃,張弈癱在地上瞪大著雙眼看著火龍消失的地方,陳禹輕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掛在自己身上,那火鳳也快速的回了過來,對陳禹歡快的叫了起來。   陳禹皺眉看著張弈,張弈死拉著他的衣袖不撒手,整個人往他身上縮。   「張弈,你也怕了,火鳳很漂亮啊,又不是像龍那樣可怕」陳禹嘀咕   張弈啞著嗓子在他耳邊說:」會,會不會……很燙……」   「呵呵……笨蛋,怎麽會,別看它全身是火的樣子,不會燒你的,上去吧「陳禹大笑著就將畏縮的張弈給放了上去,張弈僵著身子趴在火鳳身上雙眼無神,手指還緊緊抓著火鳳的羽毛。   陳禹站在風中,頭髮飛揚著,遮住了他半邊臉,陳禹嘆口氣,轉身望向依舊穩坐著的天玄曄,他大概是除了陳禹外最冷靜的一個了。   「天玄曄……你是個天生的王者,你有了長生秘訣,天炫王朝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皇帝了,不只是天炫國,二十年後,你會統一天下「陳禹對坐上沒出聲的天玄曄淺淺一笑,轉身跳上火鳳背上,火鳳長鳴一聲飛身而起,在皇城上方盤旋幾圈,留下美麗的身影翩翩飛遠……   天空又恢復了平靜,夜王府整個消失了,地上昏迷的人群也慢慢轉醒,天玄曄站在高處出神的望著遠方,久久的沒有動一下,彷彿像一尊雕像。   「王爺,皇帝駕崩了」   「……」天玄曄眼睛動了一下,良久才轉身向皇宮走去,烈烈風中,挺拔的身影,金黃的長髮隨風飛舞,跟在身後的侍衛突然覺得那冷漠的背影說不出的孤獨,連這喧騰過後的整個皇城都顯的過分的寂寥……   那是陳禹第一次真心的對他笑吧……   天玄曄這樣想著,嘴角苦笑起來,又似乎釋然,加快速度向皇宮走去,抬眼望了一下天空,還是那麽乾淨的藍,像他眼中的陳禹……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面……   遙遠的那片天空上,火鳳愉快的飛翔著,不時發出鳴叫,張弈依靠在陳禹身後,不知在陳禹耳邊說著什麽,緊緊依靠的兩人在火鳳背上笑的燦爛幸福。   「陳禹,我們去那哪裡?」   「去哪裡你還不是跟著」   「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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