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過歲月的弄堂

　　春風吹過歲月的弄堂

　　【文/蘇木笛】

　　春風，頑固的吹打著窗檯。空蕩的房子里，時鐘滴答走過的聲音安然的席捲著這個清冷的夜晚。那風，便趁著指針流轉的縫隙，吹過了歲月的弄堂，像是時光老人的手，輕扣著我落寞的心房。

　　這座城市，再也不是我曾經幻想的那座金色的城堡。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邁著慵懶的步伐，面容僵硬的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來回的穿梭。孤單的身影沒過被雨淋濕的橋墩，被春風吹拂的枝丫，燈光刺破的夜色下，還有那一對對牽著手與我擦肩而過的情侶。偌大的校園裡，我停在被春風貫穿的過道間，張望沒有了念頭。我終於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來時的路……

　　春風吹亂了我的發梢，迷失了我的眼眶。我彷彿看到我們手拉著手行走在那個喧囂的小鎮上，在明媚的春光下消失在一片青蔥的時光里，你們單薄的身影跳過我惆悵的目光。那些充滿自信的少年；那個桀驁不馴的女孩；那個奔波在他鄉路上的少女；還有那個年少無知的我……像是被人隨手鬆開飛上天的氣球，零散地流落在他鄉的國度。流年未亡，心卻遍地成傷。如今，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哪裡啊？

　　我一遍又一遍的聽著音響裡面放出的那首《老男孩》，吉他彈奏出的溫暖旋律里，像是在訴說著一段沉澱在時光里的故事。年少的故事裡，有人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寫著一封封曖昧的信箋；有人在在明媚的春光里摘下那一朵嬌艷的桃花；有人在淡黃色的路燈下彈一首首深情的曲子；有人錯把最初的戀情遺失在了那個青澀的季節里……當一切變成一張老舊的唱片，播放到最後一個音符上的時候，我們終究來不及回頭去向那些停留在故事裡的人兒道別。如今，他們在哪裡？他們在哪裡啊？

　　我努力的把自己變成一個堅強的勇士，即使明日天寒地凍，洪荒滔天，我也要很自在的笑，用自己虛偽的表情去渲染這個踉蹌的青春。可是，我不敢告訴你們，我曾經一次次的在窗檯前駐足觀望，在空曠的夜色中尋找一抹溫暖的光亮。我不敢告訴你們，我曾經一次次的踏上孤單的旅程，只為追尋你們遠去的腳步。我不敢告訴你們，在你們沉睡的每一個深夜，我常常對著暗淡的燈光書寫著一段段煽情的文字。我不敢告訴你們我落寞的淚水，我卑微的青春。我怕你們會難過，所以我只會用笑去佯裝。

　　鏡子里的鬍渣像是時光賜予我的一道傷疤，我看著自己茫然無措的眼神，不敢想像我們曾經許下的與夢想有關的諾言。就像我看著湖邊的柳樹吐出新的嫩芽時，我不敢想像它在何時又將枯萎。如果這樣，那麼我寧願做一條游弋在水裡的金魚，穿過綠油油的水草，穿過叮咚咚的波浪，穿過清涼涼的小溪……可是有人又告訴我，魚兒也有夢想，它的夢想，是游向大海的懷抱。只是，誰又能給我一個像大海一樣讓夢想停靠的港灣呢？

　　這本該是一個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的季節，這本該是一個唱著歌謠，追尋陽光的年華。花兒開始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蔓延，魚兒開始在這汪清涼的水波里遊盪。我喜歡這樣的風景，但是窗外的風聲吹過歲月的弄堂的時候，掩蓋了我心中那一曲清揚的歌謠。站在被風灌滿的夜色里，我又該怎樣，才能將那遺落在流年裡的曲子唱起？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