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諾貝爾文學獎漫話（79）魔幻與現實編織的孤獨圖景

                        

     騰小松畫    

      馬爾克斯的獲獎評語是：「以現實和幻想相結合的手 法描寫了神秘的哥倫比亞歷史，進而反映了整個南美大陸豐富多彩的現實。」

                     魔幻與現實編織的孤獨圖景

        譯    名：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

        生卒年月：1927、3——

        國    籍：哥倫比亞

        代表作品：《百年孤獨》

        獲獎評語：以現實和幻想相結合的手法描寫了神秘的哥倫比亞歷史，進而反映了整個南美大陸豐富多彩的現實。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無疑是20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是他把魔幻現實主義推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起源於歐洲的文學流派，卻在南美洲發揚光大。是什麼文化動因促成了這個文學流派的大遷徙並在南美洲落地生根呢？

          這要追溯到上世紀20年代，委內瑞拉作家彼特里率先將魔幻現實主義運用於拉美文學以後，隨之一個具有新奇活力的作家群體和一大批「爆炸文學」迅速崛起。如瓜地馬拉的阿斯圖里亞斯及其作品《玉米人》、古巴作家卡彭鐵爾及其作品《這個世界的王國》、墨西哥作家魯爾福及其作品《彼得羅·巴拉莫》、秘魯作家阿格達斯及其作品《深沉的河流》和哥倫比亞作家馬爾克斯及其作品《百年孤獨》等。

          這些作家的作品從文學主題學層面和時代文化意義層面分析，無不高揚著反奴役、反獨裁和反極權的旗幟，彰顯著對拉丁美洲歷史命運的追思和憧憬——

          在拉丁美洲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印第安人」始終是一個特殊問題。早年，他們的祖先曾經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們有自己的文化傳統和思維方式。近代以來，歐洲殖民者用槍炮征服了土著民族，印第安人淪為奴隸。阿斯圖里亞斯的《玉米人》就是反映印第安人遭受奴役，反抗統治階級壓迫的真實寫照。

          進入20世紀以後，南美人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國家的獨立，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獨裁和極權。馬爾克斯在接受諾貝爾文學獎的致辭中這樣描述獨裁者荒謬殘酷的統治：「我們擺脫西班牙統治而獨立，卻仍未擺脫某些人的瘋狂行徑。做過墨西哥三任總統的獨裁者聖大阿納曾經為他在戰爭中失掉的右腿舉行盛大葬禮。獨裁統治厄瓜多16年之久的莫倫諾將軍，在他死後，屍體還要坐在總統寶座上，穿著全套軍禮服，還要掛滿勳章。自稱能夠通神的薩爾瓦多暴君馬蒂內茲將軍，曾在一次瘋狂屠殺中，一舉殺害3萬農民。」

          我鋪陳如此多的歷史背景目的在於闡明魔幻現實主義興起的根源。即被奴役的心靈通過隱晦的方式表達對邪惡的譴責和對自由生活的渴望，以及作家面對獨裁和極權採取的心靈寫作手法。它的優勢體現在描寫與抨擊一切邪惡力量抑或憧憬與現體制相悖的美好前景時可以進入象徵、荒誕和意識流等敘事狀態，營造一種「變現實為魔幻而不失其真」的文學語境。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百年孤獨》就是魔幻現實主義作品的集大成者。

          《百年孤獨》通過馬孔多小鎮布恩迪亞家族百年興衰史展現了拉美大陸的命運。小說描寫了哥倫比亞內戰、西班牙殖民統治、美國聯合果品公司在拉美的掠奪行徑，也描寫了布恩迪亞家族六代人的幻想、愛情、孤寂和死亡。通觀民族歷史和家族脈絡，我們不能不說這個家族中的大多數成員是有理想有追求有熱情的，但是他們的美好憧憬總是在艱苦的努力中落空，到頭來只能在心靈的孤獨狀態下了卻一生。家族中的人愛情不美滿，往往是以亂倫、縱慾、守寡、痴戀、外遇等形式出現的。家族一代又一代的衰落象徵著整個拉美大陸的悲慘命運。

          整部小說時間與空間的轉換隨心所欲，魔幻與現實的界限虛實難辨。作家認為，這種敘事技巧是拉丁美洲人的思維方法，是拉丁美洲的現實生活獨有的特徵，不這樣寫，不足以表現拉丁美洲這片神奇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

          儘管如此，馬爾克斯仍然覺得「許多人都認為《百年孤獨》是我的巔峰之作，其實我個人認為，迄今為止，應該是《家長的沒落》。《家長的沒落》才是我自始所冀求的。」該作品淋漓盡致地揭露了獨裁者尼卡諾的種種倒行逆施和唯我獨尊、虛偽狡詐、兇狠殘暴、荒淫無恥、色厲內荏、昏聵衰老的嘴臉。

          對於獨裁和極權，馬爾克斯非常深刻的指出：「極權是人們創造的最高級、最複雜的成果，因此，它同時兼有人的一切顯赫權勢以及人的一切苦難和不幸。」他認為「政權會腐敗，而極權則絕對會腐敗」。

          馬爾克斯是一位天才作家，早年深受現代派文學大師喬伊斯、卡夫卡和福克納等人的影響，同時也研究和模仿阿拉伯民間文學和印第安神話傳說等傳統文化，從而形成了以魔幻與現實交錯的情節來揭示人物獨特性格的寫作風格。馬爾克斯從大學時代發表第一部作品開始直到目前，已發表重要作品20多部。

          由於他在世界文學領域的獨特貢獻，1982年瑞典文學院授予他諾貝爾文學獎，理由是：「以現實和幻想相結合的手法描寫了神秘的哥倫比亞歷史，進而反映了整個南美大陸豐富多彩的現實。」

          獲獎後，他仍然筆耕不輟。近年他又相繼出版了長篇小說《愛情與其他邪魔》、《綁架的消息》、《我對不幸的妓女們的回憶》等。

          馬爾克斯部分作品年表

          1955年  出版第一部長篇小說《落葉及其他的故事》

          1962年  出版長篇小說《惡時辰》

          1967年  出版代表作《百年孤獨》

          1975年  出版重要作品《家長的沒落》

          1979年  出版報告文學《尼加拉瓜之戰》

          1982年  出版文學談話錄《番石榴飄香》

          1985年  出版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

          1989年  出版長篇小說《迷宮中的將軍》

          1994年  出版長篇小說《愛情與其他邪魔》

          2004年  出版長篇小說《我對不幸的妓女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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