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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大會》之後,單口喜劇火起來了嗎?

自嘲、冒犯和高級幽默,單口喜劇(stand-up comedy)因上述特點正在受到更多人喜愛,但它作為舶來品出現不到10年時間,是否能在國內喜劇舞台真正獲得一席之地?移種到中國的文化土壤之後,它正在長成什麼樣子?網路綜藝《吐槽大會》的爆紅並非答案。  

狗年春節前半個月的一個晚上,我從《吐槽大會》製作公司「笑果」採訪出來。這個公司幾乎沒什麼上下班時間,夜裡11點了還有不少人在辦公室。

白天,編劇們在為《吐槽大會》第二季最後一期「讀稿」,這個環節至關重要,因為《吐槽大會》每位明星的吐槽內容全部由編劇創作,是否好笑、段子之間是否重複、能否形成呼應關係,都需要在讀稿階段完成。與此同時,透明會議室里,李誕帶著一眾編劇在讀稿。看上去與普通公司開會沒太大區別,除了隔三差五,這間透明會議室里會發出音量巨大的笑聲——這至少說明某個段子效果不錯。

李誕,《吐槽大會》常駐嘉賓之一,也是節目總撰稿

《吐槽大會》脫胎於美國喜劇中心2003年開始播出的《Comedy Central Roast》,兩者都由一位主伽(即主要被吐槽對象)和若干位嘉賓以及主持人組成,節目主要內容為對在場嘉賓輪番吐槽,國內觀眾最熟悉的可能是2011年特朗普擔任主伽那一期。

笑果製作的《吐槽大會》第一季2017年初上線,從主伽為曹雲金的第二集開始便引起起全網關注,曹雲金作為相聲演員本身對單口喜劇這一表演形式非常熟悉,而幾個月前,他與郭德綱的風波也引起過巨大的關注,這集節目為《吐槽大會》奠定的收視基礎延續到季終,最終的播放量為15億。很快,笑果又製作了《脫口秀大會》第一季和《吐槽大會》第二季,發生在2017年的這波關注為笑果帶去巨大關注度,而在這兩個節目里作為常駐嘉賓的李誕和池子,也因此以單口喜劇演員的代表人物出現在世人眼裡。

同時受益的還有單口喜劇這一舞台喜劇表現形式。

倘若將2009年深圳幾位年輕人成立「外賣」俱樂部視作單口喜劇在中國的開端,歷時近10年,這一舶來喜劇形式在中國紮根了嗎?在中國,當一名職業單口喜劇演員是一種體面的生活方式嗎?這會是種流行一時的文化,還是從此成為一代人鍾愛的喜劇形式?10年時間也許並不足以回答上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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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和單口喜劇,是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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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袁弘上《脫口秀大會》第11集,在台上講了20分鐘自己的瑣事,其中一段是這麼講的:「很多人都知道我跟胡歌大學同班同寢室,畢業之後又共事多年。甚至我跟歆藝拍結婚照的時候,胡歌還進來客串了一把。入畫了,入畫了。其實我當時也覺得有點不太好,三個人拍結婚照這個事兒。所以我當時就跟我老婆說,要不你去當攝影師?」

相比而言,同樣有李誕、池子和張紹剛的節目《吐槽大會》更火一些,畢竟這個節目才有更多明星,而《脫口秀大會》則不太一樣,倒仍然有明星,但以普通單口喜劇演員為主,而內容上,從上述袁弘所講內容可以窺見,不再是吐槽別人,而是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為素材。所以雖然同是講段子,《脫口秀大會》更接近線下單口喜劇表演的真實形態——一人,一麥,講發生在自己身上有趣的事。實際上《脫口秀大會》對這一喜劇形式的普及意義還更大些,《吐槽大會》節目編劇程璐對此也有明顯感受,正是《脫口秀大會》之後,他發現報名參加笑果舉辦的訓練營的人增加了,也有更多觀眾開始到開放麥(open mic)試講。

《脫口秀大會》撒貝南現場拉仇恨

作為舶來品,「stand-up comedy」不可避免地遇到了翻譯上「先入為主」的問題,「脫口秀」一詞原本音譯自「Talk Show」,用來指代諸如《奧普拉脫口秀》這類訪談節目,儘管以它用來指代stand-up comedy並不準確,但因為翻譯上佔先機而在國內廣泛使用,尤其是一些泛語言類節目,幾乎不分青紅皂白都在使用該詞。而從翻譯文本來看,「脫口秀」因其容易聯想到「脫口而出」,這又給了它某種合理性:看上去,stand-up comedy的確在脫口而出。

然而,「脫口而出」實際上正好站在了這一喜劇表演形態的對立面。一個新入行的演員需一兩個月的創作與練習,才能有第一個「tight five」,即5分鐘效果出色的成熟表演,一個毫無經驗和準備的人上台隨口講一段就能把觀眾逗笑的情況很少發生。

有意思的是,還呈現了一定的地域性,上海幾乎只使用「脫口秀」一詞,而在北京,「單口喜劇」出現頻率會高一些。對大多數從業者來說,這一歷史遺留問題屬於細枝末節,不值一提。在北京創辦單口喜劇俱樂部幽默小區的山東小伙兒Tony Chou原名周廣超,單口喜劇生涯以從英文開始(也因此堅持使用Tony Chou這個藝名),他說對這個問題一度很在意。他遇到過若干次雞同鴨講的事,兩個人開始談一個「脫口秀」項目,談到最後才發現,原來大家根本不在講同一種「脫口秀」,畢竟,如今連直播平台都專門有一個「脫口秀頻道」。《吐槽大會》火了之後,一位經紀人找到Tony Chou,說他手裡有一位「某頭部直播平台脫口秀排名前50」的人,請他幫忙接洽《吐槽大會》,這時就得費一番唇舌告訴對方,兩種脫口秀,根本不是一回事兒。

同在笑果的史炎對這一區別也挺在意。他每次去見投資人,都會留一頁PPT專門講講什麼是stand-up comedy。但在大眾面前,幾乎所有的綜藝節目都選擇了妥協,「好不容易大家開始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如果糾結於正本清源,迴避脫口秀這個詞,觀眾可能又會懵」。

石老闆英國留學回國後原在投資公司工作,2017年初,他創辦「單立人」這一單口喜劇公司時,也同樣面臨過這個令人糾結的問題。他首先排除了「脫口秀」,在「單口喜劇」和「站立喜劇」中間,最終選擇了前一種翻譯。他不遺餘力地普及這一稱呼,並乾脆將其直接體現在公司名字里。不只如此,相較於笑果將主要力氣花在線上節目上,單立人更注重線下演出。

「單立人」創辦者石老闆

不過,無論使用哪一種稱呼,單口喜劇線下演出的觀眾的確出現了顯著增長。2017年,北京地區包括單立人、北京脫口秀俱樂部(以下簡稱「北脫」)等在內的公司共舉辦單口喜劇商業演出近240場,觀眾人次2萬左右,開放麥近千場。而2016年,商演總共才約60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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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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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讓單口喜劇這一表演形式大範圍出現在中國觀眾視野里的演員,得算黃西。

2010年,黃西在美國國會記者協會晚宴(Annual Congressional Radio and Television Correspondents" Dinner)表演了15分鐘單口喜劇,每一個笑點都拿捏得十分到位,即便現在去看,仍然是一段經典的出色表演。這段視頻當時在網上流傳後吸引無數網友關注,普通觀眾驚訝一位華裔移民竟能公然調侃總統,國內單口喜劇愛好者們則第一時間將其視作偶像。那個時期國內俱樂部苦悶之處在於,總需要跟觀眾解釋這是個什麼,更別說能有機會在重大場合演出。

黃西

《吐槽大會》編劇梁海源和程璐就是其中之一。

2011年,梁海源還在深圳,白天在醫藥公司做實驗寫報告,晚上去一家叫作「外賣」的俱樂部表演。「外賣」2009年在深圳成立時,國內還沒有類似俱樂部存在。梁海源在豆瓣「同城活動」上發現了它,交了500塊錢,成了會員,此後三四年時間裡,他幾乎每周都會出現在俱樂部。一開始只是在台下聽,去了幾次後,按捺不住也上台講了一次。他記得當時「效果挺好,不像很多人第一次上台講會完全垮掉,還在新人評選里拿了第一」。當然,他立刻補充,「總共就三個新人」。

程璐就屬於第一次上台講垮掉那種。他比梁海源更早到「外賣」,第一次講,沒有獲得預期的笑聲,「從那以後就不太想講了,覺得自己可能只適合跟朋友逗個悶子」。某種程度上,單口喜劇是最難的現場表演藝術,與其他舞台喜劇比,它在呈現過程中非常依賴與觀眾形成共鳴。演員會時刻觀察觀眾反應,甚至,評判一位演員是否足夠成熟的標準之一在於他依據現場觀察臨時調整表演內容的能力。如果一個包袱下去,台下沉默、寂靜,無疑對演員是巨大的打擊。

程璐沮喪了相當長時間。直到幾個月後,俱樂部組織大家去香港看一位美國單口喜劇演員的演出,並在現場感受到了「炸烈般的笑聲」,他才意識到真正厲害的單口演員現場能有多好笑。從那以後,程璐開始重新上台。

2012年初,黃西到深圳為其自傳《黃瓜的黃,西瓜的西》做簽售,早就在網上看過黃西表演視頻的梁海源和程璐跑去現場拜見偶像。而同樣視黃西為明星般存在的西江月則沒想到,偶像自己會找上門來。

西江月2010年成立「北京脫口秀俱樂部」,是北京單口喜劇愛好者最早的據點之一,「95後脫口秀天才」池子、單立人創辦者石老闆,以及國內公認最好的單口喜劇演員周奇墨最早都在「北脫」表演。

池子

2011年夏天的一個下午,西江月在熱力貓門口台階上發現一位戴著帽子和眼鏡的小個兒男生,西江月驚呼,「這不是黃西老師嗎?」黃西是聽朋友說北京有一個叫作熱力貓的酒吧,那裡有人在講單口喜劇,他就找了過去。此後,黃西時常在微博上轉發國內線下單口喜劇演出的相關信息,西江月發現,去「北脫」觀看錶演的觀眾一下子增多了。

笑果的另一位演員史炎也對黃西在單口喜劇圈裡激起的浪花印象深刻。黃西回國後,做過一系列講座活動,其中一站在上海復旦大學,這也是史炎第一次見到他,並在現場碰了幾位笑道俱樂部的人。這個俱樂部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但在上海一度也是單口喜劇愛好者據點之一。

史炎

遇到笑道後,史炎才從相聲轉去單口喜劇。當然,早在交通大學念書時,史炎就開始講相聲了,但不是傳統相聲。「所有人都告訴我,相聲就是老先生們那些,段子都是固定的,照著講就行了」,但在上海,傳統相聲並無太大根基。周立波自創「海派清口」在上海本地曾一度盛行,但大多數人並不認同它與單口喜劇是一回事。

前後腳,愛爾蘭單口喜劇演員畢瀚生(Des Bishop)來到中國,他應愛爾蘭電視台之約,到中國拍一部紀錄片。一直用英文講單口的Tony Chou與之結識,兩人一起成立了幽默小區。畢瀚生在愛爾蘭擁有自己的單口喜劇俱樂部,逐漸將組織演出的諸多細節分享給Tony Chou,在那之前,大部分俱樂部並不知道開放麥的真正要義是什麼,而一場正式演出里,主持人又該如何熱場,以及,單個演員的上台時長控制其實至關重要。

黃西與畢瀚生,前者普及了單口喜劇這一表演形式,而後者則為線下俱樂部實際操作的具體細節提供了成熟範本。也正是2012年之後,單口喜劇俱樂部經歷一次發展的小高峰,俱樂部舉辦商演不再發愁賣不出去票,「北脫」旗下有十幾位演員,每周都能舉辦2?3場開放麥和演出,乃至2015年,「北脫」組織了一次「脫口秀藝術節」,全國各地的俱樂部第一次彙集到了一起,這次藝術節舉辦了三天,結束後,回到各地的單口喜劇愛好者們開始覺察到,這或許是個真正能幹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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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種職業選擇的「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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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全國各地」,其實也大都集中在北京、上海和深圳三地,在這幾個大城市,單口喜劇以俱樂部形式自然生長。而俱樂部成員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單純的愛好者心態持續活動。

單口喜劇還只是一種「不務正業」,演員身份只屬於夜晚,白天,大多數愛好者仍另有一份工作。石老闆幾年前從投資公司辭職,大半年後,才敢將此消息告訴給父親,並且收穫了預想中的怒火,但這些並不妨礙他繼續追求夢想,以及把他父親生氣一事寫進段子里。Tony Chou直到2016年才從央視離職,而他此時從事單口喜劇表演已有五六年之久。

早期更是如此。一部分人甚至會將這「不務正業」做好保密工作。比如梁海源,從未邀請他原公司同事到現場觀看他的演出,他擔心他們如果知情,會隨時讓他講一段。

電視節目開始為這些愛好者提供一些與創作單口喜劇性質類似的工作。電視人楊錦麟曾做過一檔名為《夜夜談》的節目,節目中間會插播一段類單口喜劇形態的表演,用以消解節目的嚴肅性。他們找到了深圳那幫人,梁海源一周去錄三次,每期能得幾百塊錢,這在梁海源看來已是不小的收穫,「最後竟存夠錢就地買了一部iPhone 6」。那個時候,他想像不到,未來他將以此為職業,生活也比在醫藥公司有趣得多。

而在上海交大學生物專業的史炎,畢業後去了新東方當英語老師,他在這個以講段子著稱的外語培訓機構工作兩三年,講了近1000小時的課,其中300個小時在講段子,「回想起來,我那幾年真是一點沒浪費,不過,如果當時知道自己日後要以講段子為生,就該把課堂當作開放麥」。

2012年,東方衛視推出了《今晚80後脫口秀》,梁海源和程璐幾人立刻意識到,這跟他們在俱樂部講的東西很像,他們開始向節目組投稿。除了深圳,上海和北京等地的單口喜劇愛好者們也加入了投稿行列。也正是這個節目,串起了各地單口喜劇人才。

「幾年前,我們還得用傳銷手法。比如我見到你的第一句話可能是,我覺得你特別適合講脫口秀,反正不管你適不適合,都說你適合,然後你就受寵若驚,就去試了,果然講得很爛。」現在史炎說服的話術變成了「有機會上《吐槽大會》」,這顯然好用很多。

現在的觀眾多少知道單口喜劇大概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不像以前講開放麥,多數觀眾看著台上是「懵的」,不知道台上的人在幹嗎。而《吐槽大會》成為爆款網綜並帶動《脫口秀大會》後,單口喜劇吸引了更多的年輕人。

史炎在笑果內部成立了另一個公司「笑友」,專門用來培養新人和經營線下演出。去年2月,史炎籌划了一次訓練營,吸引近千位報名者,這屆訓練營結束後,他簽到了一批演員,其中就有龐博。他原在一家外企工作,是名程序員,頻繁出現在《吐槽大會》和《脫口秀大會》的他,仍繼續在原單位工作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早期用「自帶乾糧」的方式追求夢想無疑是更妥當的選擇,但年輕群體對此職業的觀望狀態正逐漸發生轉變,已有不少人以職業單口喜劇演員自稱,並對此有強烈的身份認同。經濟層面,上述這些公司一旦發現適合的潛在培養對象,也選擇儘早落實到合同上。

而那些更年輕的群體,尤其是在校大學生們,原本職業方向可能是主持人或演員,也轉而被這個行業吸引。浙江傳媒學院播音主持專業大一學生郭展豪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天賦在訓練營中獲得認可,史炎把簽約合同發過去後,接到郭展豪母親打來的電話。能聽得出來,這位母親對單口喜劇這一新生事物感到焦慮,史炎花了兩個小時,向其解釋這是一個什麼行業,對孩子的未來又有何種影響。

能否複製美國的成功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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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和單口喜劇,是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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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大會》在年輕人當中的影響力持續發酵,但這種影響對單口喜劇的發展卻未必全是積極的。史炎隨後又為訓練營招生做了一次全國海選,去了15個城市,此時他就發現,一些二、三線城市的觀眾對單口喜劇的認知仍停留在「吐槽」層面,他們以為單口喜劇就是「吐槽卡司」,所以大量選手的表演內容就是吐槽李誕、池子和王建國。

訓練營的另一個好處是給俱樂部時代產生的前輩們帶去了新的喜劇風格。一位叫王璐的報名者以自己的手指缺陷作素材,她在報名視頻里是這麼講的:「大家看我手有點殘疾,但其實不用同情我,我覺得這有時候這也挺好的,因為我媽會這樣教育我弟,別吃手,你看你姐。」

配上肢體和表情,王璐這段表演自帶消解嚴肅的力量,將這股能量釋放到觀眾席,往往能獲得爆炸性效果。單口喜劇的「作者性」正是體現在這裡,一個成熟的單口喜劇演員,並不僅是在講一個有趣的段子,反而是「一個有趣的人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這些都需要閱歷,從這個角度,單口喜劇演員的確需要一定的成長時間,這也是線下表演無法規模化複製的原因。

幾年前梁海源、程璐以及其作幾位愛好者從深圳辭職,應原《今晚80後脫口秀》導演葉烽之邀,搬到上海,加入笑果,「幾乎挖空了深圳單口喜劇圈」。至今,深圳的俱樂部仍處在恢復期。而現在《吐槽大會》的編劇幾乎就是單口圈裡最好的一批,「這茬韭菜積攢了這幾年,咔嚓一下,都被收割了」。

所以「單口喜劇起來了嗎」這一疑問在它的英文表達「does stand-up comedy stand up yet」里似乎更易找到妙處,單口喜劇演員們正「站在」何種文化土壤里生長?或許可以從兩個方面回答。

一方面,旁觀者來看,它的確可以用長勢良好來形容。截止2018年2月,《吐槽大會》第二季播放量超過18億,《脫口秀大會》第一季則為12.1億。除此之外,各大視頻平台已經開始製作更多以單口喜劇為母藝術的綜藝節目,甚至,中國版《周六夜現場》(Saturday Night Live,SNL)正製作當中,許多單口演員對此抱以極大期待。畢竟在美國,SNL從1975年開始不間斷地播出了40多季,其編劇和演員們陸續在當中得到訓練,而成長最好的一批人又逐步擁有自己的節目。

BBC一部名為《單口喜劇的藝術》(Art of Stand-up)的紀錄片稱「美語是單口喜劇的母語」;美劇《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也在某種程度上描繪了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單口喜劇發展史。對單口喜劇演員們來說,美國的確是行業標杆。

《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尤其鼓舞了一些女性單口喜劇演員

對比來看,在美國,一個單口喜劇演員的發展路徑往往是,先在線下俱樂部里講出點名氣,成功的標誌之一是能給諸如SNL這樣的節目當編劇,再往後,則是擁有自己的秀,而這個「秀」,可以是綜藝節目,也可以是一些情景喜劇,或者像伍迪·艾倫一樣,走上一條拍喜劇電影的路。與此同時,他們當中的許多人仍然不斷打磨自己的段子,將舉辦線下專場視作夢想。

中國單口演員們希望能夠複製美國式成功路徑,但現實是,一切比美國發展得更加迅速。一方面是因為,在單口喜劇興起之前,國內的互聯網和視頻製作平台已經早一步發展成熟,這與美國線上線下發展狀況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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