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才是愛情的安全感

「 這 是 有 書 君 陪 你 共 讀 的 第 98 本 書 」 婚姻，才是愛情的安全感 來自有書 00:00 12:46

文 | 井姑娘 · 主播 | 賞新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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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快看》之5分鐘帶你看完《傾城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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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有書書友，大家好，今天下午我們將繼續共讀《傾城之戀》的最後一章，香港淪陷，白流蘇范柳原成婚。

那天是十二月七日，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炮聲響了。

一炮一炮之間，冬晨的銀霧漸漸散開，山巔，山窪子里，全島上的居民都向海面上望去，說：「開仗了，開仗了。」誰都不能夠相信，然而畢竟是開仗了。

流蘇孤身留在巴丙頓道，哪裡知道什麼。等到阿栗從左鄰右舍探到了消息，倉皇喚醒了她，外面已經進入酣戰的階段。

流蘇的屋子是空的，心裡是空的，家裡沒有置辦米糧，因此肚子里也是空的。空穴來風，所以她感受到恐怖的襲擊分外強烈。

打電話到跑馬地徐家，久久打不通，因為全城裝有電話的人沒有一個不在打電話，詢問哪一區較為安全，作避難的計劃。

流蘇到下午方才接通了，可是那邊鈴儘管響著，老是沒有人來聽電話，想必徐先生徐太太已經匆匆出走，遷到平靜一些的地帶。流蘇沒了主意。炮火卻逐漸猛烈了。

第二天，流蘇和阿栗母子分著吃完了罐子里的幾片餅乾，精神漸漸衰弱下來，每一個呼嘯著的子彈的碎片便像打在她臉上的耳刮子。

這時街上忽然轟隆轟隆馳來一輛軍用卡車，意外地在門前停下了。

鈴一響，流蘇自己去開門，見是柳原，她捉住他的手，緊緊摟住他的手臂，像阿栗摟住孩子似的，人向前一撲，把頭磕在門洞子里的水泥牆上。

范柳原因為戰爭被滯留在了香港，他帶著白流蘇一起逃到淺水灣飯店，躲避炮火的襲擊。停戰後，他們又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阿栗是不知去向了。他們來不及整頓房屋，先去張羅吃的，費了許多事，用高價買進一袋米。煤氣的供給幸而沒有斷，自來水卻沒有。柳原提了鉛桶到山裡去汲了一桶泉水，煮起飯來。

以後他們每天只顧忙著吃喝與打掃房間。柳原各樣粗活都來得，掃地、拖地板、幫著流蘇擰絞沉重的褥單。

流蘇初次上灶做菜，居然帶點家鄉風味。因為柳原忘不了馬來菜，她又學會了做油炸「沙袋」、咖哩魚。

此時的兩人，是最平凡的小夫妻。所有的猜忌與顧慮在戰爭面前都消失了，站在彼此面前的只是單純的男人和女人。

有一天，他們在街上買菜，碰著薩黑夷妮公主。她喚流蘇「白小姐」，柳原笑道：「這是我太太。你該向我道喜呢！」流蘇沒有聽懂他們的話。

回到家以後，柳原立在她身後，把手掌合在她的手掌上，笑道：「我說，我們幾時結婚呢？」流蘇聽了，一句話也沒有，只低下了頭，落下淚來。

沒多久，兩人就在一張報紙上刊登了結婚啟示。

這場男女勾心鬥角的情感遊戲，最終是一個圓滿的結局。可是張愛玲卻在結尾這樣寫道：

「柳原現在從來不跟她鬧著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話省下來說給旁的女人聽。那是值得慶幸的好現象，表示他完全把她當作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順的妻，然而流蘇還是有點悵惘。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成千上萬的人痛苦著，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大改革……

流蘇並不覺得她在歷史上的地位有什麼微妙之點。她只是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蚊香盤踢到桌子底下去。」

流蘇的悵惘恐怕是達到目標之後的空虛，這不過是上一段婚姻的延續，流蘇仍然是找的一個長期飯票。

范柳原依然是那個范柳原，那個玩世不恭，尋求精神寄託，對婚姻疑惑的范柳原。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這是張愛玲最後給流蘇的結局。可是，成全了她什麼呢？

她和范柳原的婚姻，只是名義上的。這婚姻里缺乏愛情，成全他們的不是感情的升華，而是一場偶然事件，他們還是兩個搭夥過日子的人，僅此而已。

香港之城的淪陷是暫時的，戰爭，畢竟不是生活中的常態。

結婚後回到上海，白流蘇的日子還長得很。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那畢竟只是童話里的故事。

流蘇結婚後只回去過白公館一次，只怕人多嘴多，惹出是非來。然而麻煩是免不了的，四奶奶決定和四爺進行離婚，眾人背後都談流蘇的不是。

流蘇離了婚再嫁，竟有這樣驚人的成就，難怪旁人要學她的榜樣。

千百年來，貞潔神話就像「緊箍咒」一樣把女人的一生給圈住了，「從一而終」「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思想束縛著廣大女性，誰要是想掙脫夫權至上這套沉重的枷鎖，那將有無數清規戒律來懲罰。

在張愛玲的小說中，寫了很多並不「貞潔」的女子，白流蘇、王嬌蕊、顧曼璐姐妹、王佳芝等，按傳統觀念，她們都不是貞潔的女人，但她們都在各自的生活里演繹著自己真實的人生。

張愛玲甚至還讓這些傳統道德里應該被人唾棄的「淫婦」有了一個好的歸宿，這在當時，無疑是非常大膽地挑戰。

全文最具諷刺意義的就是四奶奶，當時流蘇離婚回娘家是受大家都瞧不起的，這個四奶奶對她尤其刻薄。

現如今見流蘇離了婚卻有這樣好的結局，她也跟著離婚。和文章開始她對流蘇的嘲諷形成鮮明的對比，真是令人拍手稱快。

張愛玲生活在一個嚴峻的時代，特殊的時代使得張愛玲的人生變得九曲十八彎。

中學畢業後，她經過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倫敦大學，因為戰爭，英國沒有去成，而改入香港大學。

在香港讀書的時候，因為用功，連得了兩個獎學金，滿懷希望以為畢業後會被送到英國深造。結果呢，又一場戰爭來了，一切希望成為泡影，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香港被日軍圍困期間，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發瘋，有的人忙於逃命，有的人卻排隊結婚。

張愛玲曾說，圍城的十八天里，誰都有那種清晨四點鐘的難捱的感覺——寒噤的透明，什麼都是模糊，瑟縮，靠不住。

回不了家，等回去了，也許家已經不存在了。房子可以毀掉，錢轉眼可以成廢紙，人可以死，自己更是朝不保暮。

正如她在《傾城之戀》中描述的一樣，「在這動蕩的世界裡，錢財、地產、天長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這口氣，還有睡在她身邊的這個人。」

的確，活著艱難，死卻容易，若不趁還有命時用力攀附些什麼，總覺得這輩子白活了。

所以，那時香港人不忙於躲炸彈，卻急著結婚，報紙上除了驚悚、悲觀的新聞標題，居然全是喜氣洋洋的婚訊。

這讓正在讀《官場現形記》的張愛玲在錯愕驚異的同時，也對他們投去寬容和理解的目光。

因為她讀出：為書中的歡笑戲謔作註腳的，其實正是人生滿滿的苦澀心酸。以書觀人，這些遭逢亂世的「瘋狂」男女，也不再那麼不可理喻。

「想做什麼就馬上做，否則就來不及了」，這是張愛玲從這場戰火中學到的經驗。

用慾望趕走絕望，這似乎也是很多末世小說鍾愛的主題，《傾城之戀》也不例外。

（編輯：好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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