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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與殺的對白(六十)

七殺:GOT個啥呀,一個也沒搞著,整了半天大貴人命,實際是個偽命題。

正官:確實是偽命題,萬先生不是也講了自己的觀點了么?

七殺:是的,萬先生說「......天生大貴人,必有冥數氣運以主之,年月日時多不足憑。」光憑年月日時是不行的,說明不了問題。又說「余記縉紳與凡民,命同者不能悉數。」

正這:那這問題大了。

七殺:怎麼大了?

正官:當官的與老百姓命同的也「不能悉數」啊?!

七殺:是啊,怎麼了?

正官:當官的,縱然有別,好歹都是富貴中人,都與「成就」有牽扯。這與平民老百姓也命同了,那還怎麼區分成功與否?既然這個八字出現在官老爺、土 壕身上,就證明是個成格八字,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呢?

七殺:說得好,很多人也有你這個認識。

正官:那該當如何解釋這個現象?

七殺:原理倒不算複雜,成格八字表達的是一個成功的區間,當具體表現的量無限接近於下限,「成就」無限縮小,小到近乎平常、令人感覺與平常無異的時候,這時候說成功與否都沒有多少現實意義,比如在極度貧困的地區,人們都在溫飽線以下,以我們的眼光來看,他們和「成功」沒有半點關係。

正官:恩,成功有空再想,先想想怎麼成活。

七殺:但在這個群體中,你不能說都是破格的八字吧?因為還有數不清的人在相同的時辰出生,只不過是在非貧困地區甚至北、上、廣。

正官:是。

七殺:我們再擴大一些範圍,假如把八億農民定義為「普通」,那基本可以說,所有的時辰都被佔據了。

正官:可不,這可是八億,八字一共才52萬種。

七殺:那由這個結果推論,就沒有成格八字了,每一個時辰都有「普通」的人出生,想富貴的,到外星球去吧。

正官:那怎麼辦?事實上富貴的人大把,八字不管用,是騙人的?

七殺: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那就可以放棄對八字的學習了。

正官:可是確實有很多人會這樣認為。

七殺:實質就是當「成功」無限小時,沒有一個成與否的絕對量化標準,你年入百萬,在任何地方都是成功行列,年入幾萬就不一定了,在貧困地區還可能是很理想,換到一些城市可能就是解決溫飽,在天子腳下,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正官:這差別是夠大,在有的地兒夠買個好媳婦的錢,換了個地方,只夠給媳婦買件好衣服,他奶奶的。

七殺:所以是標準問題,財、官是最常用的衡量標準,在此時都派不上用場,何況還有很多非是財、官可以衡量的能夠代表「成」的因素。換個角度,老百姓在很多人眼裡是「普通」的,但在這個普通的群體中,照樣有其特殊的「權力」體現方式,名聲、威望、勢力等等均可以作為表達,鄉里鄉村中有一些年長的人,也許沒有收入,但一聲號召,比村長、鄉長都管用的多,此時豈可以財、官論英雄?或者說這個無形的影響力即是他的「向官旺」之處,只是這些東西在外人看來,實在「微不足道」,以至於視為平常,但你若身處於那個區間,一定會受到影響,再普通、再尋常的群體,也會有高下之分、高低之別。

正官:照你這麼講,豈不所有八字都是成格的?

七殺:不是這回事,破格的八字,在哪兒都破,總處於底部。而成格的八字可能在此處不得彰顯,換至彼處即大放異彩,就象你在村頭開個小賣部,沒人覺得你比別人強,就是謀生、糊口,你要在大城市開個公司,就沒人會覺得你不比別人強了。

正官:哦,八字如種子,成格的是優良種子,破格的是敗種。

七殺:也可以這樣講。如果因為事實上的「普通」而說八字格局不成,那太好推翻結論,你找一個平民,我就能找一個「縉紳」,你說不行,我這就來一個很行的。

正官:倒過來不也一樣可以推翻嗎?你說行的,我立馬也找一個不行的。

七殺:倒過來推翻不了,格局看的是高點而非低點。同樣的方法,在別人那兒管用,在你這裡不管用,你要先考慮是不是自身原因,而不要先找方法的原因,說到底不是格局的事,是格局外的因素影響。對於小成就的群體,論論喜忌就好,一個農村老大媽來算命,不會讓你算算她還有沒有機會當縣長的。

正官:恩,先干到鄉長再想縣長也不遲。

七殺:而萬先生舉的例子也是挺有趣的。

正官:有趣?

七殺:「如黃懋官侍郎,與申價副使命同,黃死於兵禍,申死牖下,申先黃死,官之大小又不論也。」一個侍郎,一個副使,你要哪個?

正官:哪個都不要,都掛了,非自然死亡。

七殺:「朱衡與李庭龍命同,朱發科壬辰,李發科癸丑,朱官至尚書,李止大參,壽又不永,其子孫之多寡賢否,又不論也。」一個尚書,一個大參。

正官:這個沒懸念了,官又大,命又長,必須選前邊這位。

七殺:可是子孫多寡賢否不一樣。

正官:多一個、少一個沒所謂,別說他爸是朱衡就行,倒是這個發科年份,讓人大跌眼鏡,壬辰年和癸丑年,差了20來年,這得留多少級啊!

七殺:……真不能這樣算。

正官:會不會是學霸,故意考上了不去報到,然後蹭當地的獎金?

七殺:……下面這個官階適合你。

正官:什麼?

七殺:卿貳,「萬寀與饒才命同,萬舉進士,官至卿貳,饒止舉人,官至太守,然饒多子而萬則少,又萬以謫戍死而饒則否,其壽夭得喪又難論也。」

正官:卿貳是什麼?特別二?

七殺:在你這裡是特別二,在人家那裡就是侍郎等「二把手」,卿就是公、卿等。

正官:......這個謫戍不太爽,還是當太守吧。

七殺:下面所舉之例有點奇葩,「見有走卒與魯公命同,魯公遇朝廷有大恩寵,則此卒受大責罰,魯公有小喜慶,則此卒有小罰,其相反有如此者。又某家生子與魯公命同,前後差六十年,術者以魯公之命證之,其家大喜,謂他日必貴,自孩童時恣其所為,後遂酗酒遊盪,醉死於水,年止十九。」

正官:淹死的是關卡沒闖過,從命理上說不算出奇。人家有大恩他挨頓暴揍、有小喜慶他挨頓小揍的確實有點……,你確定不是玄幻小說?鄙人在下暫不作評論。

七殺:「又記《樂善錄》,太學二士人命同,又同發解過省,約就相近遊宦,庶彼此得知災福,後一人任鄂州教授,一人任黃州教授,未幾黃州者死,鄂州者為治後事,祝曰:「我與公生年月日時同,出處同,公先舍我去,使我今死已後公七日矣,若有靈,宜託夢以告。」其夜果夢云:「我生於富貴,享用過當,故死。公生於寒微,未得享用,故活。」後鄂官至典郡,豈非有所警惕享用不過之所致乎?又吾郡有顏守芳生員,與廠民袁大綱命同,顏貧袁富,顏多子,袁僅二子,顏在而袁已死,顏讀書守禮,有危疾而能自保,竟歲貢出身,袁則反是。合是數人觀之,豈所生之家不同,而各人所習之業又異,其保身慎修,克儉長年,在吾人自求多福耳。若曰我命該富貴長壽,而不修德進學,驕恣不法,豈命之所以為命也耶!」

正官:最後一句說得好!「若曰我命該富貴長壽而不修德進學,豈命之所以為命也耶!」。

七殺:恩,這一段話回答了太多太多的人對命理、命運的疑惑,也告訴人們切莫陷入宿命論。同樣的道理,如果從相反的角度,很多求算者聽到不好的預測,會不停的給自己負面暗示,無形中向這些負面的結果靠攏,似乎他們求算就是為了證明人家算得准。

正官:要不怎麼說這行業好忽悠呢,來算命的十之八九是「信命」的,有這個先入為主的心理,算命就好展開了,嘿。

七殺:你要這麼講,哪個行業不忽悠?你總不能要求開館算命的先生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成為人民公僕吧?人家要吃飯、要養家,這時候別說什麼道德情操,能合法經營就好。你當公務員還有受賄、貪污的機會,人家可是真沒有。

正官:我也真沒有,當然,主要是我不敢。這樣說,您滿意嗎?

七殺:組織上滿意就好。

正官:咱這說著大貴人呢,怎麼扯到組織上了?繼續大貴人。

七殺:想成大貴人想瘋了吧你?一語而概之,成格者均有機會成為大貴人,但這個機會比中雙色球、大樂透頭獎還要微小,大貴人的產生,就是萬先生所說的「必要冥數氣運以主之,年月日時不足為憑」。而真正成就大貴人的那個人,其命格無非也就是成格,不會比別人的多長倆角,也不會是十八個字,十八個老婆倒有可能。

正官:《三命通會》中有不少處提到了「大貴人」,如「空亡自旺有用,乃大聲大應之器。月、日、時三位俱空亡者,不害為大貴人。若值兩位,雖有官,不大。」又如古歌云:「傷官原是產業神,傷盡真為大貴人。」,都是怎麼個說法?和彼大貴人是一回事兒嗎?

七殺:我的意見是當成「成功」二字理解即可,切莫拘於字眼。

正官:好吧,不整這些遙無邊際的大貴人,整點實實在在的品級,咱們接著說《真詮》與《闡微》中的。

七殺:闡到哪兒了?

正官:闡到太守了,「為人恭而有禮,和而中節」。

七殺:那成,接著闡。

正官:……丙子、癸巳、癸亥、甲寅,那你闡闡這個。

七殺:這格局倒挺可以,正財格,劫才奪,傷官有情。

正官:恩。

七殺:不過原局有凶處存在。

正官:怎麼說?

七殺:很明顯的,巳火劫煞,亥水亡神,亥巳相衝且與日主直接交涉,這個組合的風險是不低的。

正官:要買意外險的水準?

七殺:要真是賣保險的倒不錯,把這個凶性作為職業來體現。

正官:那時還沒有這個職業。

七殺:其他風險性職業亦可,命中有亡神、劫煞還有傷官、劫才、寅巳刑,幹個武將、海盜啥的,順便再缺點胳膊、腿,破個象,獨個眼,就當是主動應驗凶性,或者運氣極佳,象前面說的連克三妻那位一樣,老也傷不著自己,全驗在他人身上。

正官:確實缺點東西,但你前面說的都不是。

七殺:那是幹嘛的?

正官:太監。

七殺:我去!

正官:你分析的方向沒錯啊,嘿嘿。確實有傷殘風險,而且應驗了,只不過應驗在蛋蛋碎了上面。

七殺:你贏了。

正官:而且應驗的很正宗,絕對的職業象,那些賣保險的、做武職的、當運動員的、在火葬場的和人家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七殺:必須弱爆了,其他幾位表示服氣。

正官:你服不服氣?

七殺:我也服氣,確實想不到這方面。

正官:想不到歸想不到,但仔細一看,還真是這回事是吧?

七殺:嘿嘿。

正官:亡、劫相衝的風險咱就不說了,其他的應驗因素,咱們倒可以找找。

七殺:也很明顯,一旦說破,一文不值。

正官:哦?

七殺:男命的子女星是正官,原局正官不現,但巳火為正官之祿,為其身體,這個亥巳相衝對日主來說是坐亡神被劫煞沖,論子女時則是「祿」帶劫煞被亡神沖,都是亡、劫聚會。

正官:沒錯。

七殺:還要再加一條,寅刑巳,這個刑直接傷害子女,但不傷害日主。

正官:同意。

七殺:而且是傷官來刑,傷官是「傷子」的。綜合此三因素,則有比較明顯的「損子」信息。即便換作是一個現代人,也可以作出類似於不育、生子困難等判斷。

正官:有點道理。

七殺:但不能因為此人是個太監,一碰到這樣的組合就下定論是絕育,象的表達是多樣的,換一人就可能是另種應驗,且此處巳火當令而旺,非休囚死絕之物,不能說沒有機會。

正官:那你看看辛巳、己亥、癸巳、辛酉,這個有機會嗎?

七殺:這也是一太監?

正官:你甭管是不是,分析分析。

七殺:格局也較簡單,月劫用印,有殺亦論,是成格的八字,不過這裡七殺過弱,是格局喜神。

正官:對。

七殺:這裡也有亥巳沖,也是癸日主,巳火同樣是子女星正官之「祿」。

正官:但既沒有亡神也沒有劫煞。

七殺:是的,從這一點講,凶性不可同日而語。

正官:這麼說,有機會?

七殺:先不著急說有沒有機會,一步步來。

正官:好。

七殺:巳火不當令,逢沖,是一個傷害因素,但僅依此不能就說對子女有嚴重的傷害。

正官:同意。

七殺:癸巳日則有點不同。這個癸巳是日貴,日貴是非常忌沖的,《明津先生骨髓歌》中說:日貴日德逢沖戰,此命危亡可立看。

正官:了解,日貴如珍品,一衝即碎,怕這東西。

七殺:雖然日貴逢沖主要說的是日主,但六親星寄於其中,自然也要考慮這個因素。

正官:可以。

七殺:同時還有一處不利因素,但不在巳火上,在己土上。

正官:己是七殺,可不是正官,男命正官方為子女星。

七殺:你說的沒錯,我沒說己是子女星,但這裡這個己土可以用來論子。

正官:為何?

七殺:《千里馬》云:「七殺有制亦多兒」,這句訣你總是知道的吧?

正官:知道,那是指七殺為凶物時,若見食神制之,有「偏官」內涵,七殺本是濁官、殺子之物,現轉化為偏官,雖非正官卻也可以用於論子女。

七殺:理解的不錯。

正官:不一樣吧?那裡七殺是凶神,成為「偏官」也是因為食神,是食神的功勞,和七殺本身沒什麼事,而且偏官的內涵也是說「食-殺」這個組合,不是指七殺,從喜忌上來說,這個七殺依然是不利子息的。

七殺:那可不可以這樣講,七殺本身是「殺」子的,凶物,「食-殺」的組合具備了偏官內涵,是可以論子、利子的?

正官:這倒可以。

七殺:為什麼可以?

正官:七殺雖然凶,但「食-殺」這個組合的是「吉」的,可以論子,「七殺有制亦多兒」和「傷官見財死宮有子」的原理相似,只不過一個是論男命的子女,一個是論女命的子女。

七殺:理解到這一步,再結合這個八字,就方便了。

正官:為什麼?

七殺:己土本身就不是凶神,是吉物,是「偏官」,可以論子。

正官:就算可以用來論子,可是它很遜啊,一點也不旺。

七殺:你不要忘了,正因為它遜、一點也不旺,才是「吉物」,只要有了一點氣,它立馬就是七殺,性質轉變,就不能這麼用。現在我們需要知道的是這個己土具備「偏官」的內涵,可以用來論子女,只是它比較菜、很遜色。

正官:是夠糾結的,成為吉物的條件就是休囚無氣,想它旺一點它立馬變成敵方的殺手,這TM叫什麼事兒啊!

七殺:正因為如此,才能夠做出不樂觀的判斷,這個己土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休囚死絕的正官,再結合亥巳相衝,日貴交涉,總的結論就是:子息困難。但總的傷害指數還是沒辦法和前造相比的。

正官:此造也是個太監。

七殺:《滴天髓闡微》中有這麼多太監嗎?那真的痿了。

正官:不是《闡微》中的命例,這位太監也不是一般的太監。

七殺:是誰?

正官: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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