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發展對城市的挑戰

       由亞洲人居環境協會發起主辦、聯合國人局署駐亞太區辦事處、日本福岡市政府聯合主辦的第二屆亞洲人居環境國際峰會於4月25日在日本福岡市隆重舉行，來自亞洲各國的人居環境專家將圍繞亞洲各國普遍關注的人居環境問題進行廣泛而深入的探討和國際交流，在城市規劃和人居環境保護的專家進行了主題演講。

　　【開彥】：非常高興與各位嘉賓、各位朋友相距在第二屆亞洲人居環境國際峰會。接下來的專題報告由我為大家支持，在專題報告會裡面，我們非常榮幸的邀請到了新加坡、中國、韓國、印度的四位知名學家，他們將重點從城市層面為各位代表介紹四個在亞洲極具代表性的國家，在人居環境建設方面的經驗和思考。包括新加坡的朋友，大家一定都會了解新加坡美麗、怡人的生活環境，下面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出新加坡國立大學建築學習主席教授劉太格先生。劉太格先生曾任新加坡建屋發展局局長、總建築師，在新加坡享有盛譽，譽為新加坡城市規劃之父，他帶來的報告題目是「高速發展對城市的挑戰」。

　　【劉太格】：各位嘉賓、各位朋友們，我在做這個介紹之前，講三件事兒，第一很高興參加這次的會議，同時很高興第三次來福岡，我第一次來福岡給我的印象非常好，有水，城市密度不高，有古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就是你們的美術館收藏了我父親的三張畫。第二，在亞洲的城市其實我們所謂的城市開發、城市規劃，主要是談新的城市規劃，比如說新加坡在40年內人口增加了，現在人口是過去的3倍，我們的新的城市的部分是原來的新加坡的90%，所以基本上這個現象也是亞洲各個城市非常共同的特點。使我覺得困擾的是，我們所面對的高速度、高密度、多人口的城市規劃問題，能不能找到適當的城市的操作方式，來應對這個史無前例的城市規劃問題。如果按照原來的老城市，像英國那些小規模的衛星城的那樣處理可能應對不了亞洲的特殊問題。第三，我們不但要一方面高速發展，另一方面也要高速的把這個演講介紹出來，因為今天的時間倉促，我要把原來的20分鐘盡量的縮短，前面的介紹會做的迅速一點。

　　首先我們談談城市的幾個要素，一個規劃原則，我們以新加坡為例，這個我簡單的帶過去。規劃的幾個原則，從大範圍做到小範圍，從遠期做到近期，從一個比較高的理想的水平做到符合現實情況。這個跟一般的規劃處理方式略有不同，新加坡把整個島做了20年的規劃，這個大框架，我覺得城市的框架要做的好，這個問題要隆重的提出來，大的框架要做的好，做的遠期一點，將來其他問題就好辦一點。我覺得在中國看到一句話，就是「盡信書，不如無書」，也可以這麼說，如果要老老實實的執行不好的方案，不如沒有規劃方案，問題是我們還需要好書，還需要好的規劃方案。

　　這個是我們的總體規劃，這裡面，這個是大框架，中間比較複雜的比如這個中心區，中心去裡面比較複雜的一部分是中央商務區，我們再做一個比較細的規劃。新加坡的經驗我拿到中國南京江北做了一個方案，江北這個方案就是從小做大，從近期做到遠期。今天時間關係不能詳細的介紹。

　　還有規劃原則，因為今天上午我們聽過，很多人說要做一個綠色城市，怎麼樣做綠色城市呢？先把自然景觀保留下來，把古迹保留下來，然後是禁用地，像北京的故宮是不可以侵犯的。我們把這些空下來，在剩餘的土地上來做新的開發區。

　　新加坡那麼小的一個地方，我們的古迹保留下來，自然景觀保留下來。很多政治領導覺得我們需要把城市做的美，這個美是主觀的，可是我們更重要的是把城市的功能做的好，合理的功能要做，在這個基礎上才爭取地方的特色。比如在新加坡的衛星城鎮，它的原則，它的客觀就在這張圖上表現出來是3×3公里的面積，在這個基礎上找各地的每個城鎮的特色。這張圖和前面圖內容是一模一樣的，不過處理的方式要根據地方特色來處理。

　　這是剛才那張圖的從大變小，根據那個大範圍再做細一點，從這裡再做現實的方案。在中國大連過去有這麼一個方案，這裡面就是路的問題，框架不合理，裡面的土地功能的分布也不合理，後來我們做了一個方案，變成了這樣子了。詳細情況不介紹了。

　　還有比如說這是一座冰山的話，這個是海水，一般的城市政府想做這些，可是我們新加坡是從這裡做起。所以在最初20年，你們去新加坡的話，看不到什麼好東西，都是做這種實際的工作，工商業發展、住宅、基礎設施、教育等等，不是讓人覺得很興奮的東西，在那個基礎上我們才把什麼文化中心等等做出來，所以城市要注意它的內在美和外在美。

　　第二點我要談的是城市規劃的技術。在亞洲這麼一個快速度、高密度、多人口、大城市的情況之下，是不是有一些技術問題可以提出來，根據我剛才介紹的新加坡的經驗提出一些想法。

　　我聽中國很多規劃說城市裡面的未知數太多所以只能做近期或者短期的規劃，這個思想我覺得是比較可惜的，如果說城市規劃範圍是一個飯碗，如果人口太多，把飯碗一擠下去，這個飯碗就破了。如果基礎做的特別大，最後發現人口不是那麼多，壓力不是那麼多，最後加一點湯、加一點菜，把這個環境做的綠化一點，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要規劃做的要合理的大，不能為了太多未知數的借口而做一個近期的、短期的、小規模的規劃。

　　剛才我們也聽過了，未來了許多超級城市是在亞洲，如果建設這個超級城市，是否可以考慮在這兩三千萬人口的裡面有若干個中級城市，比如250-300萬的城市組合起來，比如說上海應該可以用五個中型城市組合，是不是可以避免攤大一點，怎麼避免呢？是不是把北京或者上海劃做幾個200-300萬人口的城市來做。那麼每個城市裡面有什麼東西呢？每個城市裡面，有中心區、有衛星城鎮、有不同區域的規劃，有地鐵等等，中間有一個中間商務區，可是還有其他的上午中心分布在各地，這裡面比如說衛星城鎮裡面是怎麼規劃的，可能就是裡面有若干個小區，每個小區大概有4-8千戶人口，小區裡面怎麼規劃呢？小區裡面還有若干個組團，組團人口大概6-8百戶。而且小區組團有它的綠化，城市周圍也有它的綠化，衛星城也它的綠化，所以為什麼你們去新加坡感覺到雖然我們密度非常高，可是覺得有花園城市的感覺，就是這個做法，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神秘。

　　根據剛才的說法，還有我在開始的時候，我說新加坡這座城市，現有的城市只有十分之一是原來的，過去英國政府對新加坡不是照顧的很好，所以開發量非常少，後來我們為了市區重建要解決住宅問題、居住問題，很多工程都是我們獨立之後才開始做的，和中國的情況不是非常兩樣。所以我在想，我們一般觀念裡面覺得歐洲城市非常好，在模仿他們的城市，其實歐洲城市再20世紀是沒有大量的開發，而亞洲的城市在20世紀是大量的開發，亞洲的城市是過去人口緩慢增長的情況下，形成了一個有機式的，歷史長、開發慢、味道濃、效率低的開發，如果根據這個解決不了亞洲城市的問題。我們亞洲應該認識我們的城市是比較機械式的，是歷史短、開發快、味道淡、效率高的城市。如果解釋一下就像一隻孔雀，讓它慢慢的長。所謂的有機式的城市，這個是德國海德堡，這個是阿姆斯特丹，這個建築是經過幾個世紀慢慢推敲出來的就像燉一碗雞湯。它的特徵可以說是味道濃，可是要解決現代城市的問題有些難度，如果要徹底解決的話就要破壞他們原有的城市的文化遺產。

　　迅速的城市化發展比如澳大利亞的坎貝拉，它是20世紀初期規劃的。巴西的巴西利亞，這些是迅速的，可以說是比較重要的例子，不一定是很成功的例子，為什麼呢？比如這個城市沒有考慮到人的尺度的問題，沒有考慮到社會的問題，考慮的不足。坎貝拉是一個行政中心，不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城市，所以到現在還是一個行政中心，就是它的出發點本身約制了這個城市的發展。

　　新加坡十分之九的今天的新加坡是新的。最要緊的，坎貝拉和新加坡至少可以做到這一點，我們的城市是應現代城市功能的要求。

　　不過我一談到機械式的城市，我看你們可能很擔心，這種城市大概是沒有文化，就應該排斥它。我希望你們不要做這樣一個激烈的反對，就好象設計一輛汽車，首先把汽車的機械功能做好，可是在這個基礎上，還可以把車的外形做的漂亮，在裡面的內室做的漂亮，所以有的汽車是比較好，有的人把它買下來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照看，有的汽車完全是一種工具，所以機械式的城市不一定是沒有靈魂，不一定沒有文化的。我們在機械式城市的基礎上，怎麼樣善用城市規劃的各種手段把它做的比較豐富一點，怎麼樣發揮它的地方、地理、歷史的潛在美，發揮它的民族特性，還有規劃師的特性免不了涵蓋在裡面，如果這樣的話，這個城市又有功能上的優勢，又有它的特色、它的文化和希望，如果我們好好保留它的自然環境、保留它的古迹，還有這個城市的靈魂。所以不一定說機械式的城市就不好。

　　我要講的要點就是這個。下面我可以粗略的介紹一下，就是在這個基礎上一步一步把這個城市做的有靈魂，要有序的去做。當然做這個工作，政府的責任是重要的，所謂的禁用地就是像故宮、古迹，到後面越來越下游的工作就由人民來處理。那麼一般人說要把城市形態做的有趣的話，一談就談到建築，比較開明的就談到建設設計包括城市設計，其實一個城市的形象，如果只靠這兩種是找不出特色的，要靠路網做的漂亮、合理，綠化系統，比如說巴黎，除了古建築它的綠化系統給我們的印象非常深，面積率和建築高度是城市形象非常非常重要的特色，古迹保留肯定是對城市有作用的，比如說看巴黎的古迹和中國是不是一樣，中國的古迹和印度的古迹也不同，所以通過幾個手法一起把城市形態塑造好。

　　這也是中國常見的一些問題。幾乎每個城市都要從下往上排列，可是一個小城市有幾十萬不可能做成上海那樣子，比如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是一點不可愛的，很多中國城市看起來很滑稽就是不符合身份，所以要用不同的尺度、不同的個性來塑造你們的城市。再說怎麼發揮地方、地理、歷史的潛在美。揣摩對象，我們要知道每個城市有它不同的身份，比如今天有些是市領導坐在前台，有的是貴賓，有的是一般的參與者，每個人有他的身份，你坐的排次就會不同。每個地方也有它的地理特色和歷史背景，我們要注重特點，而且依這種情況來處理城市。

　　這張是灰姑娘，這張圖太漂亮了，灰姑娘她的繼母和她兩個姐姐覺得她不是漂亮的，所以滿身都蓋著灰塵，每天在工作。可是中國的古建築就是灰姑娘，看著很臟、很臭，可是經過洗刷之後就非常漂亮。所以古迹保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非常欣賞福岡就是覺得古迹保留的很好，我很想到福岡中心區重遊你們的古迹。

　　新加坡剛才說了英國政府給我們留下的古迹非常非常少，但是儘管少我們還是保留下來，我們連濕地都保留下來。城市規劃一定要和土地起來，前面這位小姐非常漂亮，後面這張突然不用多說，你可以想像這些疤痕就是城市的道路，就把美麗毀掉了。

　　再下來所謂全球化、民族性的銜接，這些很多人都談過了，這裡不重複了。我是希望，我們在亞洲既然今後的城市的發展，大部分是在亞洲，我們是否首先認識我們的城市，有高速度的機械式的發展，而不是慢速度累積的發展，是否我們可以通過我們的智慧，通過我們累積的經驗，有導向的，向南美、向非洲提供我們的經驗，而不是盲目學習19世紀西方的城市模式。

　　在新加坡我們把城市規劃做起來，製造一個平台就能夠讓我們新加坡的多元民族融洽生活。

　　我希望中國的城市還有亞洲其他城市要認識到你們的城市有必要快速的、機械式的、高效率的規劃發展。如果認識到這一點，可能會善用模式的強點，彌補它的弱點，可以對症下藥，不浪費良機，把我們的城市做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