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8)[轉載]陳久金註解《史記天官書》3

歲星一曰攝提,曰重華,曰應星,曰紀星。營室為清廟,歲星廟也。

察剛氣以處熒惑。(1)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禮失,(2)罰出熒惑,(3)熒惑失行是也。出則有兵,(4)入則兵散。(5)以其捨命國。熒惑為勃亂,殘賊、疾、喪、飢、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6)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7)因與俱出入,(8)國絕把。(9)居之,殃還至,(10)雖大當小;(11)久而至,(12)當小反大。其南為丈夫喪,北為女子喪。(13)若角動繞環之,及乍前乍後,左右,殃益大。與他星斗,(14)光相逮,(15)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從而聚於一舍,其下國可以禮致天下。

【注釋】(1)「剛」,一作「罰」,以「罰」為是。言赤帝之神伺察懲罰之氣,以決定熒惑的遲速運動。(2)「禮失」,地上失札的國家,(3)「罰出熒惑」,以熒惑顯現出對其征罰。懲罰即顯現在失行上。(4)「出」,熒惑出現於該國所相應的星座。(5)「入」,隱沒。(6)「居」,停留。(7)「五月」、「七月」、「九月」,《漢書·律曆志》說:火星留十日,逆行十七度,六十二日,復留十日。合計不出九十日,不足二宿。此處所言「五月」、「七月」、「九月」,實為誇張之辭。(8)「因與俱出入」,言火星停留,九月以後仍在該舍。(9)「國絕祀」,亡國而不再有祭祀的人,即沒有繼位的國君。(10)《索隱》云:「還音旋。旋,速也。」「殃還至」,言禍殃來得早。(11)「雖大當小」,雖然顯現的天象災禍大,但由於現形快而實際災禍小。(12)「久而至」,隔了很久才來。(13)「南為丈夫喪,北為女子喪」,言熒惑守輿鬼南,男人受害;守輿鬼北,女人受害。(14)「斗」,光芒相及。《宋史·天文志》曰:「兩體俱動而直觸,離複合,合復難,曰斗。」(15)「光相逮」,光相接觸。

法,出東行十六舍而止,(1)逆行二舍,六旬;(2)復東行,自所止數十舍,(3)十月而入西方;(4)伏行五月,(5)出東方。其出西方曰「反明」,(6)主命者惡之。東行急,一日行一度半。(7)

【注釋】(1)「出」,日出前火星晨初出現於東方。「東行十六舍而止」,據《漢志》出東行二百七十六日,歷百五十九度。以平均每舍十三度計,十六會當二百八度,誤差較大。王元啟以為此處每舍合十度。(2)「逆行二舍,六旬」,《漢志》為逆行六十二日,十七度。(3)「數十舍」,可能是「十數舍」之誤。(4)「十月而入西方」,《漢志》雲「復順行二百七十六日」,此處十月計二百九十五日,誤差也較大。(5)「伏行五月」,《漢志》伏行百四十六日,與此五月近。(6)「其出西方」,火星伏而昏復出兩方是不可能的,此是假想的占語。(7)「一日行一度半」,《漢志》順行平均為九十二分度之五十三。

其行東、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1)用戰,順之勝,逆之敗。熒惑從太白,軍憂;離之,軍卻;出太白陰,(2)有分軍;行其陽,(3)有偏將戰。當其行,太白逮之,破軍殺將。其入守犯太微、軒轅、營室,主命惡之。心為明堂,熒惑廟也。謹候此。

【注釋】(1)「兵各聚其下」,《漢書·天文志》說:「東行疾則兵聚於東方,西行疾則兵聚於西方。」此處文意當與《漢志》同。(2)「出太白陰」,言熒惑在太白北面。(3)「行其陽」,行至太白南面。

歷斗之會以定填星之位。(1)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己,黃帝,主德,女主象也。歲填一宿,其所居國吉。未當居而居,若已去而復還,還居之,其國得土,不乃得女。若當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東去,其國失土,不乃夫女,不可舉事用兵。其居久,其國福厚;易,福薄。

【注釋】(1)「歷斗之會以定填星之位」,言以曆元時與斗宿相會,來推定填星的方位,《索隱》引晉灼曰:「常以甲辰之元始建斗,歲鎮一宿,二十八歲而周天。」即以曆元從斗宿開始,每年行一宿推定。甲辰當是甲寅之誤。「填星」,又名鎮星,屬中央土。

其一名曰地侯,主歲。歲行十三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歲周天。其所居,五星皆從而聚於一舍,其下之國,可以重致天下。(1)禮、德、義、殺、刑盡失,而填星乃為之動搖。

【注釋】(1)「可以重致天下」,木星以義致天下,火星以禮致天下,土星以重致天下。各以其德取得天下的信任。「重」,倚重,看重。

贏,為王不寧;其縮,有軍不復。填星,其色黃,九芒,音曰黃鐘宮。其失次上二三宿曰贏,有主命不成,(1)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縮,有後戚,(2)其歲不復,(3)不乃天裂若地動。

【注釋】(1)「主命不成」,國君將亡。(2)「後戚」,王后有悲戚事。(3)其歲不復」,這年將亡而不得復生。

斗為文太室,填星廟,天子之星也。

木星與土合,(1)為內亂,飢,主勿用戰,敗;水則變謀而更事;(2)火為旱;金為白衣會若水。(3)金在南曰牝牡,(4)年穀熟;金在北,歲偏無。(5)火與水合為焠,(6)與金合為爍,(7)為喪,皆不可舉事,用兵大敗;土為憂,主孽卿;(8)大飢,(9)戰敗,為北軍,軍困,舉事大敗。(9)土與水合,穰而擁閼,(10)有覆軍,其國不可舉事,出,亡地,入,得地;金為疾,為內兵,(11)亡地。三星若合,(12)其宿地國外內有兵與喪,改立公王。四星合,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13)五星合,是為易行,(14)有德,受慶,改立大人,掩有四方,子孫著昌;無德,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注釋】(1)講完木火土三個外行星之後,以下對它們與其它行星會台所引起的社會治亂再作一綜合性的介紹。先說木星與其它行星會合的影響,次說火星、土星,再說三星、四星、五星相遇,條理分明。(2)「水」,與水合。「變謀」,改變政策。「更事」,變更所做的大事。(3)「火為旱;金為白衣會若水」,言木與火合為旱;木與金合有喪亡疾病,並且有水災。(4)「金在南曰牝牡」,言當木與全會合時,金在木南面曰牝牡。木陽,金陰,故稱雄雌。(5)「歲偏無」,歲無收成。(6)「焠」,火入水中為「焠」。火星、水星相遇,也將發生焠的現象。(7)「鑠」,熔化。金星與火星合,象徵著金屬遇到了火,要發生熔化。(8)「主孽卿」,產生作孽的公卿。(9)「大飢」,陳仁錫指出飢前之「大」為「木」字之誤,王元啟貶為瞽說。今從陳說。言人與木相遇為飢,「戰敗,為北軍,軍困,舉事大敗」。「北軍」,敗軍也。(10)「穰」,音ráng,稻麥豐收。「閼」,音è,堵塞。水遇到土,水流為土壩所阻。(11)「內兵」,叛軍。(12)「三星」,指前已述及的木、火、土三星。(13)「小人流」,指因兵荒引起的人民流亡。(14)「易行」,改換行動。

蚤出者為贏,贏者為客。晚出者為縮,縮者為主人。必有天應見於杓星。同舍為合。(1)相陵為斗,(2)七寸以內必之矣。(3)

【注釋】(1)「同舍為合」,兩行星處於同一宿為合。(2)「陵」,《集解》引孟康曰:「陵,相冒佔過也。」又引韋昭曰:「突掩為陵。」均非是。「陵」與「凌」相通,作兩星凌犯解。(3)「必之矣」,《索隱》引韋昭云:「必有禍也。」也非是。「必之」意為必定發生。言兩星在七寸以內相遇,必定發生凌斗的現象。七寸大約相當於一度,已光芒相及。《正義》曰:「斗謂光芒相及。」孟康曰:「犯,七寸已內光芒相及也。」可見七寸內謂之凌犯,也稱為斗。

五星色白圜,(1)為喪旱;赤圜,則中不平,為兵;青圜,為優水;黑圜,為疾,多死;黃圜,則吉。赤角犯我城,(2)黃角地之爭,白角哭泣之聲,青角有兵優,黑角則水。意行窮兵之所終。(3)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寧昌,春風秋雨,冬寒夏暑,(4)動搖常以此。(5)

【注釋】(1)「白圜」,由於地球大氣的變化而在五星周圍形成的白色光圈。(2)「赤角」,星四周產生的赤色芒角。(3)「意」,《集解》引徐廣曰一作「志」。「志行窮兵之所終」,言五種芒角所產生的現象,皆是窮兵所產生的結果。王元啟認為此句為衍文,其言不確。(4)「春風秋雨,冬寒夏暑」,為風調雨順之象。此與五星同色相合。(5)「動搖常以此」,是指由於五星生圜和芒角而起的社會動搖。王元啟將此句移置於言土星中之「填星乃為之動搖」後,不當。

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1)反東行。(2)見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復出東方。(3)太歲在甲寅,鎮星在東壁,故在營室。(4)

【注釋】(1)「百二十日」,據《漢書·律曆志》,晨始見,順行八十七日,留三十四日,計一百二十一日,與《天官書》出百二十日相當。《漢志》曰:逆行百一日,留三十三日,計一百三十四日,與《天官書》百二十日差十四日,故王元啟以為此處為百三十日之誤。(2)「反東行」,下缺載日數。據下文「見三百三十日」來看,當缺「九十日」三字。(3)土星一個會合周期為三百七十日,行十二度。此處「見三百三十日」,伏三十日,為一年大概日數的說法。(4)「故在營室」,《天官書》以甲寅年為曆元,曆元正月時日月五星具在營室。此處甲寅年鎮星在營室,下文太白「以攝提格之歲,與營室晨出東方」均為明證,此采自顓頊歷,唯《天官書》歲星紀年來自他說,歲星甲寅年與斗、牽牛晨出,與此不合。

察日行以處位太白。(1)曰西方,秋,日庚、辛,主殺。殺失者,罰出太白。太白失行,以其捨命國。其出,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入東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2)其入西方,(3)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4)當出不出,當入不入,是謂失舍,不有破軍,必有國君之篡。

【注釋】(1)「察日行以處位太白」,太白與日相距最大角距不到五十度,故可以通過考察太陽的行度來判斷太白的方位。(2)「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據《漢志》:金星晨始見,凡二百四十四日,行星二百四十四度;伏八十三日,行星百十三度。十八宿二百三十五度,與《漢志》差九度;日數則差四天。十一舍合一百四十二度,與《漢志》差三十度;日數則差四十七天。(3)「其入西方」,此句前當缺夕出兩方的天數和行度。(4)「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漢志》曰,夕始見,凡見二百四十一日,行星二百四十一度;伏十六日,逆行十四度。十六日太陽順行十六度,加星逆行十四度,計三十度,與三舍三十九度差九度,逆行日數則相同。

其紀上元,(1)以攝提格之歲,與營室晨出東方,至角而入,與營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2)與角晨出,入畢,與角夕出,入畢;與畢晨出,入箕,與畢夕出,入箕;與箕晨出,入柳,與箕夕出,入柳;與柳晨出,入營室,與柳夕出,入營室。凡出入東西各五,為八歲,二百二十日,(3)復與營室晨出東方。其大率,歲一周天。其始出東方,行遲,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上極而反,東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4)其庳,(5)近日,曰明星,柔;高,遠日,曰大囂,剛。其始出西方,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極而行遲,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6)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庳,近日,曰大白,柔;高,遠日,曰大相,剛。出以辰、戌,入以丑、未。(7)

【注釋】(1)「其紀上元」,其曆紀的上元。指日月五星同聚於營室的那一年(甲寅年正月),作為曆法的起算點。(2)「至角而入」,言在金星與太陽的會合運動中,第一次與營室晨出東方,第二次與角,第三次與畢,第四次與箕,第五次與柳晨出,第六次又回到與營室晨出。五個會合周期正好八年。每個會合周期合五百八十四日,行五百八十四度。自營室順行一周再行至角,為二十八宿加十六宿,合四十四宿,自角宿順行一周再行至畢宿為四十六宿,平均為四十五宿,每宿以十三度計,為五百八十五度。這就是第一次營室晨出、第二次角宿晨出、第三次畢宿晨出等的意義。(3)「二百二十日」,應為「二千九百二十日」之誤、此為三百六十五日之八倍。(4)「一百二十日入」,《天官書》之金星行度不計逆行,晨出順行(行遲)一百二十日,每日行半度,合六十度。上極而反以後,每日行一度半,一百二十日行一百八十度,合計為二百四十度,與《漢志》正合。此處雲「必逆行一二舍而入」是不可能的,必為衍文。或應雲「必遲行五舍而入」,下文「逆行」句也同此例。(5)「庳」,同「卑」,低也。(6)「旦入」,「且人」之誤。(7)「出以辰、戌,入以丑,未」,言晨出辰位,夕出戌位;晨入丑位,夕入未位。

當出不出,未當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當出而出,當入而不入,天下起兵,有破國。其當期出也,其國昌。其出東為東,入東為北方;出西為西,入西為南方。(1)所居久,其鄉和;易,其鄉凶。

【注釋】(1)「入西為南方」,以上數句言金星出沒的方位,及其占卜與所主方位的國家的關係。

出西至東,正西國吉。出東至西,正東國吉。其出不經天;(1)經天,天下革政。

【注釋】(1)「其出不經天」,金星為內行星,只能在日旁運動,故晚上不能見到其運行經過中天,故有此占。一說晝見為中天。

小以角動,兵起。始出大,後小,兵弱;出小,後大,兵強。出高,用兵深吉,淺凶;庫,淺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甫,(1)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贏,侯王不寧,用兵進吉退凶。日方甫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縮,侯王有憂,用兵退吉進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遲,遲行。角,敢戰。動搖躁,躁。圄以靜,靜。順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則出兵,入則入兵。赤角,有戰;白角,有喪;黑圜角,憂,有水事;青圜小角,憂,有木事;黃圜和角,(2)有土事,有年。(3)其已出三日而復有微人,入三日乃復盛出,是謂耎,(4)其下國有軍敗將北。其已入三日又復微出,出三日而復盛入,其下國有憂;師有糧食兵革,遺人用之;卒雖眾,將為人虜。其出西失行,外國敗;其出東失行,中國敗。其色大圜黃滜,(5)可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戰。

【注釋】(1)「日方南」,大陽位於赤道南。(2)「圜和角」,王元啟曰「圜」、「角」不並存,以上「圜」、「圜小」、「圜和」皆為衍字。(3)「有年」,豐熟的年成。(4)「耎」,音ruán,軟弱。(5)「滜」,同「澤」。

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黃,比參左肩;蒼,比參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從太白而聚乎一舍,其下之國可以兵從天下。居實,(1)有得也;居虛,(2)無得也。行勝色,色勝位,(3)有位勝無位,有色勝無色,行得盡勝之。出而留桑榆間,(4)疾其下國。上而疾,未盡其日,(5)過參天,(6)疾其對國。上復下,下復上,有反將。其入月,(7)將僇。(8)金、木星合,光,(9)其下戰不合,兵雖起而不鬥;合相毀,野有破軍。出西方,昏而出陰,陰兵強;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雞鳴出,大弱:是謂陰陷於陽。其在東方,乘明而出陽,陽兵之強;雞鳴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昏出,大弱:是謂陽陷於陰。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勝北方;出卯北,北勝南方;正在卯,東國利。出西北,北勝南方;出酉南,南勝北方;正在西,西國勝。

【注釋】(1)「居實」,星居於合居之宿。(2)「居虛」,居於贏縮後所達之宿。(3)「行勝色,色勝位」,金星行度贏縮變化所引起的影響,又要大於金星所處方位的影響。(4)「留桑榆間」。從桑、榆樹陰的縫隙間看金星,不見位置的變化。(5)「未盡其日」,沒有達到那些天數。(6)「過參天」,三分天過其一。天從東到西為六辰,三分之一為二辰。舊解似是而非。(7)「入月」,月掩星。(8)「僇」,通「戮」。「將僇」,將有刑戮。(9)「光」,兩星相合而光不及也。王元啟以為此處「金木」為「金水」之誤。

其與列星相犯,小戰;五星,大戰。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國敗;出其北,北國敗。行疾,武;(1)不行,文。(2)色白五芒,出蚤為月蝕,晚為天夭及彗星,(3)將發其國。(4)出東為德,舉事左之迎之,(5)吉;出西為刑,舉事右之背之,(6)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見景,(7)戰勝。晝見而經天,是謂爭明,強國弱,小國強,女主昌。

【注釋】(1)「行疾,武」,太白行疾,有武事。(2)「文」,文事。(3)「天夭」,即天妖,有妖星出現。(4)「將發其國」,災異將發主在與其相應的國家。(5)「左之迎之」,從左面迎著它。(6)「右之背之」,從右面背著它。(7)「景」,通「影」。

亢為疏廟,大白廟也。太白,大臣也,其號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營星、觀星、宮星、明星、大衰、大澤、終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緯。大司馬位謹候此。(1)

【注釋】(1)「大司馬」,《晉志》曰:「太白主大臣,其號上公也,大司馬位謹候此。」則大司馬為太白大臣之官名。

察日辰之會,以治辰星之位。(1)曰北方水,太陰之精,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罰出辰星,以其宿命國。

【注釋】(1)「辰星」,水星與太陽相距最大的角距不超過一辰,故曰「辰星」,此上二句言觀察太陽、水星的交會,可以推知水星的方位。

是正四時: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婁、胃東五舍,(1)為齊;仲夏夏至,夕出郊東井、輿鬼、柳東七舍,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氏、房東四舍,為漢;仲冬冬至,晨出郊東方,與尾、箕、斗、牽牛俱西,(2)為中國。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

【注釋】(1)「郊」,通「效」,見也。「東五舍」,太陽東面的五宿。(2)「俱西」,俱在太陽以西。

其蚤,為月蝕;晚,為彗星及天天。其時宜效不效為失,迫兵在外不戰。一時不出,其時不和;四時不出,天下大飢。其當效而出也,色白為旱,黃為五穀熟,赤為兵,黑為水。出東方,大而白,有兵於外,解。常在東方,其赤,中國勝;其西而赤,外國利。無兵於外而赤,兵起,其與太白俱出東方,皆赤而角,外國大敗,中國勝;其與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國利。五星分天之中,積於東方,中國利;積於西方,外國用兵者利。五星皆從辰星而聚於一舍,其所舍之國可以法致天下。(1)辰星不出,太白為客;其出,太白為主。出而與太自不想從,野雖有軍,不戰。出東方,(2)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東方,為格,野雖有兵不戰。失其時而出,為當寒反溫,當溫反寒。當出不出,是謂擊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軍殺將,客軍勝;下出,客亡地。辰星來抵太白,太白不去,將死。正旗上出,(3)破軍殺將,客勝;下出,客亡地。視旗所指,以命破軍。其繞環太白,若與斗,大戰,客勝。兔過太白,(4)間可椷劍,(5)小戰,客勝。兔居太白前,軍罷;出太白左,小戰;摩太白,有數萬人戰,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軍急約戰。青角,兵憂;黑角,水。赤行窮兵之所終。

【注釋】(1)木星主義,火星主禮,土星主德,金星主殺,水星主刑,故言水星「所舍之國可以法致天下」。(2)「出東方」,此下六句言水出東方,則金出西方;水出西方,則金出東方,為格。「格」,為不和同。水出於金,母子關係,故雖不和同,而有兵不戰。(3)「旗」,此字與下文另一「旗」字,《正義》釋為旗星。不過《天官書》五星占幾乎沒有言及行星與具體恆星相犯的占事,獨此處上下兩次言及,似不可能。《漢志》兩「旗」字均作「其」,此處上下兩「旗」字應為「其」字之誤。(4)「兔」,《廣雅》云:「辰星謂之兔星。」則兔為辰星之別名,也即天欃星。(5)「椷」,音hán,通「函」。「間可椷劍」,中間可容一劍。

兔七命,(1)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細爽、能墾、鉤星。其色黃而小,出而易處,(2)天下之文變而不善矣。兔五色,青圜憂,白圜喪,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黃角地之爭,白角號泣之聲。

【注釋】(1)「命」,即名。(2)「其色黃而小,出而易處」,這是辰星的特徵。王元啟以為此句當移至下文「黑圜吉」句之末,為五色中的一色。其實不妥。兔五色是帶圜的,此處並無圜。此段先言七命,次言總的特徵,再言五色圜,後言五色芒角,若說五色圜色不全,則五色芒角也不全。其實不必全載。

其出東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1)而反入干東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而反入於西方。其一候之營室、角、畢、箕、柳。(2)出房、心間,地動。

【注釋】(1)「四十八日」,應是「四十八度」之誤。出東方至入東方,兩個基本數據一是度數,一是日數,此處開頭載舍數,後面載日數,有了日數以後,中間就不可能再載日數,必是將舍數摺合成度數。如取一舍為十二度,四十八正是四舍之度數。下文「四十八日」同樣是「四十八度」之誤。據《漢志》水星出東方凡見二十八日,行星二十八度。出西方,凡見二十六日,行墾二十六度。《天官書》所載誤差較大。(2)與室、角、畢、箕、柳的會合周期,只適合於太白,置於此有誤。

辰星之色:春,青黃;夏,赤白;秋,青白,而歲熟;冬,黃而不明。即變其色,其時不昌。春不見,大風,秋則不實;夏不見,有六十日之旱,月蝕;秋不見,有兵,春則不生;冬不見,陰雨六十日,有流邑,(1)夏則不長。

【注釋】(1)「邑」,村鎮或家室。「流邑」,即因災禍造成的流民。

角、亢、氏,兗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1)牽牛、婺女,楊州。虛、危,青州。營室至東壁,并州。奎、婁、胃,徐州。昴、畢,冀州。觜觿、參,益州。東井、輿鬼,雍州。柳、七星、張,三河。(2)翼、軫,荊州。

【注釋】(1)「江、湖」,指江、浙、贛沿江一帶。(2)「三河」,指河南、河東、河內三郡。

七星為員宮,辰星廟,蠻夷星也。

兩軍相當,日暈;暈等,力鈞;厚長大,有勝;薄短小,無勝。重抱,大破;無抱,為和;背,不和,為分離相去。直為自立,立侯王;破軍殺將。負且戴,(1)有喜。圍在中,中勝;在外,外勝。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惡相去。氣暈先至而後去,居軍勝。先至先去,前利後病;後至後去,前病後利;後至先去,前後皆病,居軍不勝。見而去,其發疾,雖勝無功。見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上下兌,有者下大流血。日暈制勝,近期三十日,遠期六十日。

【注釋】(1)「負且戴」,陳仁錫曰:「日旁如半環向日曰『抱』;青赤氣如月初生背日曰『背』;青赤氣長而立旁曰『直』。青赤氣如小半暈狀在日上曰『負』;形如直狀其上微氣在日上曰『戴』。」

其食,食所不利;(1)復生,生所利;(2)而食益盡,為主位。(3)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日時,用命其國也。(4)

【注釋】(1)「食所不利」,此占卜指日食而言。謂發生日食時太陽所處星宿對應的國家不利。(2)「生所利」,復生後所在星宿對應的國家有利。(3)「食益盡,為主位」,謂食盡,咎在主位。(4)「以其直」,以其所對的方位。「日所宿」,太陽所處的星宿。「日時」,發生日食的日期及時刻。此以方位、星宿、日期、時刻綜合起來考慮,用以判斷所當國家的命運。日食日期及時刻的占文見下文。

月行中道,(1)安寧和平。陰間,多水,陰事。外北三尺,陰星。(2)北三尺,太陰,(3)大水,兵。陽間,驕恣。陽星,多暴獄。太陽,(4)大旱、喪也。角,天門,(5)十月為四月,十一月為五月,十二月為六月,水發,近三尺,遠五尺。(6)犯四輔,(7)輔臣誅。行南北河,(8)以陰陽言,旱水兵喪。

【注釋】(1)「中道」,月行有三道:中道、陽道、陰道。太陽的行道有黃道、光道、中道三種名稱。此處中道即黃道。(2)「陰星」,陳仁錫據《漢志》在此句下補「多亂」二字。言之有理。(3)「太陰」,即月行太陰道。《索隱》曰:「太陰、太陽,皆道也。」中道與太陰道之間為陰間,中道與太陽道之間為陽間。中道北三尺處有陰星,中道以北三尺為陰道。七寸為一度,三尺為四度余,為黃道與白道間的夾角。此「三尺」為約數。(4)「太陽」,太陽道。此太陽道是指月亮南行的陽道,非太陽運行的繭道。(5)「角,天門」,角為天門,並非兩個星座。(6)「水發,近三尺,遠五尺」,言凡月經過天門,六個月以後水發;水深近則三尺,遠則五尺。(7)《索隱》曰:「『四輔』,房四星也。房以輔心,故曰『四輔』。」(8)「南北河」,指南河、北河各三星。(9)「以陰陽言,旱水兵喪」,月行北河為陰,有水和兵;月行南河為陽,有旱和喪。

月蝕歲星,其宿地,飢若亡;熒惑也,亂;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強國以戰敗;辰星也,女亂;蝕大角,主命者惡之;心,則為內賊亂也;列星,其宿地憂。

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復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復始。(1)故月蝕,常也;日蝕,為不臧也。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佔。丙、丁,江、淮、海、岱也。戊、己,中州河、濟也。庚、辛,華山以西。壬、癸,恆山以北(2)日蝕,國君;月蝕,將相當之。

【注釋】(1)此《天官書》所載交食周期,為中國最早之紀錄,但有缺誤。按所載月數統計,實為一百二十一月,非一百十三月。而此兩個月數均不等於交食年的倍數,故必有誤。《索隱》據《三統曆》得:六月者七,五月者一,又六月者一,五月者一,凡一百三十五月而復始。有人以為此處即一百三十五月之交食周期,只是文字有缺誤而已。(2)以上為日月食以十干表示的日期和時刻的占文。甲乙主海外,所以說「不佔」。《漢志》日期佔下還載有十二時辰的占文,現附載於此:「子周,丑翟,寅趙,卯鄭,辰邯鄲,已衛,午秦,未中山,申齊,西魯,戌吳越,亥燕代。」

國皇星,(1)大而赤,狀類南極。(2)所出,其下起兵,兵強;其沖不利。

【注釋】(1)「國皇星」,《正義》說其特徵為「去地三丈,如炬火」。《集解》引孟康曰「歲星之精散所為」。(2)「類南極」,即類南極老人星。

昭明星,(1)大而白,無角,乍上乍下。所出國,起兵,多變。

【注釋】(1)「昭明星」,《釋名》曰:「氣有一枝,末銳似筆。亦曰筆星也。」《集解》引孟康曰「熒惑之精」。

五殘星,(1)出正東東方之野。其星狀類辰星,去地可六丈。

【注釋】(1)「五殘星」,《索隱》引孟康曰:「星表有青氣如暈,有毛,填星之精也。」

大賊星,(1)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有光。

【注釋】(1)「大賊星」,《集解》引孟康曰:「形如彗,九尺,大白之精。」

司危星,(1)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類太白。

【注釋】(1)「司危星」,《集解》引孟康曰:「星大而有尾,兩角,熒惑之精也。」

獄漢星,(1)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察之中青。此四野星所出,(2)出非其方,其下有兵,沖不利。

【注釋】(1)「獄漢星」,《集解》引孟康曰:「亦填星之精。」(2)「四野星」,五殘、大賊,司危、獄漢合為「四野星」。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地維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見,下有亂;亂者亡,有德者昌。

燭星,(1)狀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見則滅。所燭者,城邑亂。

【注釋】(1)「燭星」,《集解》引孟康曰:「亦填星之精。」

如星非星,如雲非雲。命曰歸邪。(1)歸邪出,必有歸國者。

【注釋】(1)「歸邪」,《集解》引孟康曰:「星有兩赤彗上向,上有蓋,狀如氣,下連星。」

星者,金之散氣,其本曰火。(1)星眾,國吉;少則凶。

【注釋】(1)「其本曰火」,《漢志》作「其本曰人」。王元啟以為」火」為「人」之誤,恐非是。此句與下文「其本曰水」相應。

漢者,亦金之散氣,其本曰水。漢,星多,多水;少則旱,其大經也。(1)

【注釋】(1)「大經」,大概的規律。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發其下。

天狗,狀如大奔星,(1)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墮及,(2)望之如火光炎炎衝天。其下圜如數頃田處,(3)上兌者則有黃色,千里破軍殺將。(4)

【注釋】(1)「大奔星」,大的火流星的形象名稱。(2)「所墮及」,能夠墮至地面的。此是指隕石,在大氣中來不及燃燒完而落至地面。(3)「圜如數頃田」,非指隕石有數頃田大,而是指隕坑。(4)「破軍殺將」,由於這種大的隕石很少見,故用於「破軍殺將」之占。

格澤星者,如炎火之狀。黃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兌。(1)其見也,不種而獲;不有土功,必有大害。(2)

【注釋】(1)「上兌」,以上描述的格澤星狀態,類似北極光。(2)「大害」,《星經》和《漢志》、《晉志》均作「大客」。

蚩尤之旗,類彗而後曲,象旗。見則王者征伐四方。旬始,出於北斗旁,狀如雄雞。其怒,青黑,象伏鱉。枉矢,類大流星,蛇行而倉黑,望之如有毛羽然。長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見,兵起。星墜至地,則石也。河、濟之間,時有墜星。天精而見景星。(1)景星者,德星也。其狀無常,常出於有道之國。

【注釋】(1)「天精而見景星」,《集解》引孟康曰:「精,明也。」《索隱》引韋昭云:「精謂清朗也。」

凡望雲氣,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千餘二千里;登高而望之,下屬地者三千里。(1)雲氣有獸居上者,勝。(2)

【注釋】(1)「屬」,連續,「下屬地」,下連地。(2)「勝」,作戰勝利。《晉志》:「軍上氣,高勝下,厚勝薄,實勝虛,長勝短,澤勝枯。」

自華以南,(1)氣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氣正赤。恆山之北,氣下黑上青。勃、碣、海、岱之間,氣皆黑。江、淮之間,氣皆白。

【注釋】(1)「華」,華山。

徒氣白。(1)土功氣黃。車氣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騎氣卑而布。(2)卒氣摶。(3)前卑而後高者,疾;前方而後高者,兌;後兌而卑者,卻。其氣平者其行徐。前高而後卑者,不止而反。氣相遇者,卑勝高,兌勝方。氣來卑而循車通者,(4)不過三四日,(5)去之五六里見;氣來高七八尺者,不過五六日,去之十餘里見;(6)氣來高丈餘二丈者,不過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見。

【注釋】(1)「徒氣」,徒眾之氣。徒氣白,預示得徒眾的雲氣為白色。下同。(2)「布」,廣布。(3)「傳」,音tuán,義為盤旋。有的版本作「搏」,王元啟認為,依《莊子》「傳扶搖而上」,與「騎氣卑而布」正好相對。(4)「車通」,即車轍。為避武帝諱而改作「通」。(5)「不過三四日」,言不過三四日,軍情即現。軍情即指前面所說的疾、卻、行徐、反。(6)「去之十餘里見」,指離開十餘里尚能見到。看到的遠近與雲氣的高低有關。下同。

稍雲精白者,(1)其將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絕遠者,(2)當戰。青白,其前低者,戰勝;其前赤而仰者,戰不勝。陣雲如立垣。杼雲類杼。(3)軸雲摶兩端兌。(4)杓雲如繩者,(5)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類闕旗故。(6)鉤雲句曲。諸此雲見,以五色合占。而澤摶密,其見動人,(7)乃有占;兵必起,合斗其直。(8)

【注釋】(1)「稍雲」,《漢志》作「捎雲」,當從《漢志》,搖捎之義。(2)「大根」,大的根基。「前絕遠」,前端延伸到很遠的地方。(3)「杼」,音zhǜ,指織布機上的梭。(4)「軸雲摶兩端兌」,軸雲成螺旋狀,兩端尖。《史記志疑》認為「雲摶」當為「摶雲」二字倒置,應讀作「杼雲類杼軸,摶雲兩端兌」。王元啟認為「雲摶」為衍文,當讀作「杼雲類杼軸,兩端兌」。(5)「杓雲如繩狀」,形如繩狀的條狀雲。(6)「蛪」,音niè,通「霓」,狀如虹之雲。此句《漢志》作「霓雲者,類斗旗故」。(7)「動人」,引人注目。這是由於具有潤澤、盤旋、密集的雲氣不多見,故以為占。(8)「合斗其直」,占卜打仗勝敗,視其雲所直宿也。 

王朔所候,(1)決於日旁。日旁雲氣,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

【注釋】(1)「王朔」,漢人,善望氣。

故北夷之氣如群畜穹閭,(1)南夷之氣類舟船幡旗。大水處,敗軍場,破國之虛,下有積錢,金寶之上,皆有氣,不可不察。海旁蜄氣象樓台;廣野氣成宮闕然。(2)雲氣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積。

【注釋】(1)「群畜穹閭」,為北夷人的生活風俗特徵,猶如南人尚舟船幡旗。「穹閭」,《索隱》引作「弓閭」,即弓形的居室,以氈為之,俗稱蒙古包。(2)「廣野氣成宮闕然」,此即海市蜃樓景象。

故候息秏者,入國邑,視封疆田疇之正治,(1)城郭室屋門戶之潤澤,次至車服畜產精華。實息者,吉;虛秏者,凶。

【注釋】(1)「封疆田疇」,疆界內的田地。「正治」,整治。

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鬱郁紛紛,蕭索輪國,(1)是謂卿雲,卿雲,喜氣也。若霧非霧,衣冠而不濡,見則其域被甲而趨。(2)

【注釋】(1)「輪囷」,圓形的穀倉。(2)「被甲而趨」,即披甲奔走,前去打仗。

夫雷電、蝦虹、(1)辟歷、(2)夜明者,(3)陽氣之動者也,春夏則發,秋冬則藏,故候者無不司之。

【注釋】(1)《史記志疑》引孫侍御云:「蝦,《漢志》作假,皆霞字之異體。」此說有理。王元啟將「蝦」釋作赤色,似不合文義。(2)「辟歷」,疾雷。(3)「夜明」,如天開眼。

天開縣物,(1)地動坼絕。(2)山崩及徙,川塞溪垘。(3)水澹地長,澤竭見象。城郭門閭,閨臬槁枯:(4)宮廟邸第,人民所次。謠俗車服,觀民飲食。五穀草木,觀其所屬。倉府廄庫,四通之路。六畜禽獸,所產去就;魚鱉鳥鼠,觀其所處。鬼哭若呼,其人逢俉。(5)化言誠然。(6)

【注釋】(1)「天開縣物」,《集解》引孟康曰:「謂天裂而見物象,天開示縣象。」「縣」,通「懸」。(2)「坼絕」,斷裂。「坼」,音chè。(3)「垘」,土填塞。「溪垘」,山谷崩塌填塞。(4)「閨臬槁枯」,《漢志》作「潤息槁枯」,當從《漢志》。「潤息槁枯」,義為繁榮或衰落。(5)「逢俉」,相逢而驚。(6)「化」,音é,通「訛」。「化言」,妖言。《史記志疑》說:「四字二韻,化即訛省。」

凡候歲美惡,(1)謹候歲始。(2)歲始或冬至日,產氣始萌;(3)臘明日,(4)人眾卒歲,一會飲食,發陽氣,故曰初歲;正月旦,王者歲首;(5)立春日,四時之始也。(6)四始者,候之日。(7)

【注釋】(1)「歲美惡」,每歲年成之好壞。(2)「歲始」,一歲的開始。古時有以冬至或臘為歲始,也有以夏曆的十一月朔日、十二月朔日或正月朔日為歲首。(3)冬至陰氣達到極盛,同時陽氣開始萌動。「產氣」即陽氣。(4)「臘明日」,即臘日之後的一天為歲首。晉博士張亮議曰:「臘者,接也,祭宜在新故交接也,俗謂臘之明日為初歲,秦漢以來有賀此者,古之遺俗也。」王元啟認為「臘明日」即立春日。此說不妥。《說文解字》曰:「冬至後三戌臘祭百神。」即冬至後三十六天以內為臘日,故臘非立春也。據前注所引,臘即先秦新年之遺俗。好比今用陽曆而民間過春節也。(5)正朔由王者頒布,歲首由王者選定,故曰「正月旦,王者歲首」,而與「臘明日,人眾卒歲」相區別。(6)「立春日,四時之始也」,夏曆四季之區分,始自立春,終於大寒,故以立春為四時之終始點。(7)「四始」,年月日時之始合稱為「四始」,但不可能每年立春和正月朔都在同一天。

而漢魏鮮集臘明正月旦決八風。(1)風從南方來,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為小雨,(2)趣兵;(3)北方,為中歲;東北,為上歲;(4)東方,大水;東南,民有疾疫,歲惡。故八風各與其沖對,課多者為勝。多勝少,久勝亟,(5)疾勝徐。旦至食,(6)為麥;食至日昳,為稷;昳至,為黍;至下,為菽;下至日入,為麻。欲終日有雲,(7)有風,有日。日當其時者,深而多實;(8)無雲,有風日,當其時,淺而多實;有雲風,無日,當其時,深而少實;有日,無雲,不風,當其時者稼有敗。如食頃,小敗;熟五斗米頃,大敗。則風復起,有雲,其稼復起。各以其時用雲色占種所宜。其雨雪若寒,歲惡。

【注釋】(1)「魏鮮」,漢代占候者。「集臘明正月旦決八風」,言於臘明日和正月旦兩種歲首以八風為占卜。「集」,歸納。(2)「菽」,豆也。「戎菽」,戎豆或胡豆,即大豆也。「為」,成也。(3)「趣」,同「促」,「趣兵」,即戎菽成,配以小雨,促成兵起也。(4)「中歲」,中等年成。「上歲」,豐收年。(5)「亟」,此處作「短」解。(6)「旦」,旦時。「食」,食時。均西漢以前的習稱。一天共分夜半、夜大半、雞鳴、晨時、平旦、日出、早食、食時、東中、日中、日昳(西中)、時、下、日入、昏時、夜食、人定、夜少半十六個時段,與東漢以後一日十二時段分法不同。(7)「欲終日」,此下依《漢志》刪去「有雨」二字。「欲」,希望。「終日」,整日。(8)「深而多實」,收穫期間長而且結實多。「深」與下文「淺」,指收穫時期的長短。

是日光明,聽都邑人民之聲。聲宮,則歲善,吉;商,則有兵;徵,旱;羽,水;角,歲惡。

或從正月旦比數雨。(1)率日食一升,(2)至七升而極;(3)過之,不佔。數至十二日,日直其月,(4)占水旱。為其環域千里內占,則為天下候,竟正月。(5)月所離列宿,(6)日、風、雲,占其國。然必察太歲所在。在金,穰;水,毀;木,飢;火,旱。(7)此其大經也。

【注釋】(1)「比數雨」,排著日子計算下雨的日期。(2)「日食一升」,即一日下雨,民食一升;二日十雨,民食二升。下同。(3)「而極」,而止。(4)「日直其月」,即以初一至十二日對應於一月至十二月,占水旱。(5)「竟正月」,以整個的正月各日為占。(6)「月所離列宿」,言要對廣大的地域進行占卜,則需考察正月中各日的雨情,以月亮所在的星宿,再配以日、風、雲,來考察對應地域的水旱及豐歉。(7)「在金,穰;木,飢;火,旱」,此是以太歲(而非歲星)所處的方位來占豐歉,在金,即西方申酉戌三個方位穰;在水,即北方亥子丑三個方位毀;在木,即東方寅卯辰三個方位飢:在火,即南方已午未三個方位旱。

正月上甲,風從東方,宜蠶;風從西方,若旦黃雲,惡。

冬至短極,縣土炭,(1)炭動,(2)鹿解角,蘭恨出,泉水躍,略以知日至。(3)要決晷景。(4)歲星所在,五穀逢昌。其對為沖,歲乃有殃。(5)

【注釋】(1)「冬至短極,縣土炭」,「土炭」,即燃燒後的木炭。「縣土炭」,將土炭放於稱衡上.使其平衡,然後觀察稱衡的變化。《集解》引孟康曰:「先冬至三日,縣土炭于衡兩端,輕重適均,冬至日陽氣至則炭重,夏至日陰氣至則土重。」又引晉灼曰:「蔡邕《律歷記》:『候鐘律權土炭,冬至陽氣應黃鐘通,土炭輕而衡仰,夏至陰氣應蕤賓通,土炭重而衡低。進退先後,五日之中。』」所謂陽氣、陰氣,系指乾燥之氣和潮濕之氣。(2)「炭動」,言稱衡的高低有了變化。此實際是記載了古人發明的測量空氣濕度以報雨情的一種方法。空氣濕度大,土炭從空氣中吸入的水分多,則土炭加重而下沉,使稱衡失去平衡。(3)「略以知日至」。言以炭動、鹿角、蘭相等動植物候,能大致判斷冬至的先後。(4)「要決晷景」,主要以晷影的長短來決定冬至的日期。


推薦閱讀:

八字身旺印旺不做「寒儒」的兩種格局 – 楊易德算命史記
讀史學做人 凄風苦雨讀《史記》:淮陰侯列傳

TAG:史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