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殺人犯的大英雄

來自專欄 For young小故事

張鐵錚的中年來得似乎特別晚，雖然他後腦勺混進了些許的白頭髮，脖子後也多了幾圈肉，但當他轉過身，那雙眼睛卻迸發出年輕的銳氣，讓人猜不出他的年齡，雖然他個子不高，又發福了，但他仍像若干年前那樣有空就跑到球場去打野球，同正在上高中大學的人相互碰撞，在年輕的軀體之間來回穿梭，啤酒肚一甩一甩的，好像跟不上他的速度。

老張的家裡人都勸他穩重點，他不以為然，覺得自己還正青春，沒什麼大不了的，打球時候喝的水仍然是扔在地上的冰礦泉水，突破起來仍是身體對抗。

今天的球場提前關了門，老張和學生們罵罵咧咧地抱著球各回各家。到小區門口時，他瞟了一眼坐在小馬紮上和大爺們聊天的老七，誰知老七見了他，竟急匆匆地小跑了過來，神色慌張，把臉湊的足夠近了，才小心翼翼地說：

「老張！沒打成球吧，回來了吧。」

「滾，你還在這說風涼話，有沒有點意思。」

「不是有沒有意思，我這是關心你！早回來好啊，知道為啥球場提前關門了不？東邊郊區監獄裡逃出來一個殺人犯！」老七一邊說著這句，一邊拍了一下巴掌，動作很大，但聲音很小。「你看這幾天是不是街上警察多了？對嘍！興許是到咱們這兒了，這幾天能別瞎跑就別出去了，這殺人犯據說還是個小年輕，就去年那個案子的，為了那麼點錢殺了三條人命！你說說得有多危險！」

老張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慫樣！不是我說，你比我還小一歲，這麼多年了我咋一直看你像個老頭？殺人犯算啥？就不信我這體格子搞不定這麼個小崽子！」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是老張那樣英勇無畏的畢竟是少數，老張是最早體會到這一點的那批人。

各地有各地的習俗，野球場也有野球場的規矩。老張去的這種場子，總是那些經常去的，各成一夥，但也都算和氣。也許會冷不丁冒出幾個陌生人，但這樣的「新人」一般都是些高手，不是路過此地的外人，就是歸鄉的故人，沒有玩得太差的。就算玩的一般，大家也相互禮貌，互相交流。但這幾天不一樣，老張發現，小夥子們打球前不再把包隨意往籃球架子旁邊一扔，而是總有意無意地瞟幾眼底下坐著的觀眾，偶爾有新人要加入，也不是痛快答應，眼裡有些猶豫。大家都知道這沒必要，但卻都像老七一樣老氣。一時間，這片小天地像是被蒙了層灰，每個人心裡也是，都很難受，但就是不知道怎麼洗掉這層灰。

直到有一天，打完球回來的人們口口相傳一個故事，說老張制服了逃犯！一開始沒人敢信，但打球的人異口同聲讓人不好懷疑。看看老張自信的樣子，又想起日漸減少的巡警，大家都寧可信其有的接受了。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的人們把竟然把整個故事都完整地講了下來：老張那天去打球，在途徑一條小道時看見個鬼鬼祟祟的青年，仔細一看認出他是那個逃犯，二話沒說在背後放到他，奪下腰裡別著的刀子扔到一邊，扭打起來，還是練過的厲害，幾下就制服了他並扭送到了派出所。旁人把故事複述給老張聽，他笑了笑。

過了幾天，警察真的發了公告說逃犯被抓了，雖然沒提老張，但他一時間真成了大英雄！

「刷」一聲，一個青年把球扔了出去，問老張：「叔，你咋知道逃犯被抓了？我們還以為你要我們白撒謊了。」

「嗨！我一同學是警察，那幾天正要實行抓捕，我想乾脆，撒個謊，省得你們和天塌了似的大氣都不敢出。」

「張哥！費心了！」

要我在我也得叫他聲哥，反正他比我們有活力，不論是球風還是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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