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物種》 第五章 談判（2）
來自專欄 真空物種
對面的黑子神君突然想起來了他和白子也研究過這類技術。他疑惑地問白子神君：「小白！復活之觸就是我們十年前研究是微型機器人治療系統？」
白子神君轉過頭對黑子微微一笑，用同樣加密的電磁波暗語回答：「正是，可是我們到現在也就完成了一半。人家十幾年前就完成了！」
黑子神君說：「我們在這個項目上沒少花精力，但是操作1千億個微型機器人我們就要花一天時間。生物體人類身體由30幾萬億細胞和40幾萬億細菌構成。新人類的複雜度和這個量級差不多。讓一個新人類復活需要同時操作1萬億個微型機器人啊！這種水平真是高超啊！」
白子神君感嘆道：「唉~~ 是啊，可能我們沒有做醫療技術的天賦吧！神族技術確實是神器，就是他們人太囂張了，誰都受不了他們。那囂張的態度真是侮辱了他們的神族之名。這幽蘭女俠什麼來頭，有資料嗎？」
黑子神君說：「是啊，他們就那股德性！我查了他師父，是一個21世紀50年代叫張大山美國人。這位老兄原名叫查理曼·吳，有十分之一的中國血統，看照片是完全的歐洲人模樣。他確實是個武術大師。他自己功夫就練得非常好。這個人還有個怪癖，迷戀技術改造強身。他對自己用了最先進的基因治療技術來提高身體素質。後來戴上了機械套件和新人類比試。接著就是做了那件事。」黑子神君用下巴指指幽蘭女俠，意思是後來就去製造了幽蘭女俠。
此時，微致神君想這三位嘉賓實力不弱，於是就問：「主席先生，請您介紹一下，剩餘兩位嘉賓吧！」
卡維爾說：「這位地幔之主塞楞是地球地幔研究者的領袖。自從新人類大規模建立後，他們就被賦予了研究和維護地球地幔的使命。他們的隊伍越來越大，覆蓋了整個地球。人類離開時，他們開始睡眠，直到點亮日。塞楞是忠誠睿智的地球和星系維護者。我把地幔一族的資料分享給大家，大家可以詳細了解一下！」
接著大家都收到了卡維爾發送的地幔一族的資料。在人類利用弱IA機器人完成地球的大部分改造之後。地球的穩定性越來越緊迫。於是制定了地幔機器人的生產計劃。先在幾個主要大陸板塊和火山派遣地幔機器人。讓他們鑽入地下，收集探測數據。然後進一步增加地幔機器人的數量。讓每一個地方都有地幔機器人探測。隨著經驗的積累，地幔一族逐漸掌握了控制火山爆發、地震等天災的處理方法。於是他們開始微調地球的地幔結構。到後來，強AI機器人和大型隧道機器人也出現了，於是也加入了地幔一族。塞楞就是這個時候被任命為地幔之主的。他一直勤懇工作，及建立起了團結的隊伍，又完成了偉大的地幔改造工程。在第一次地幔機器人叛亂戰爭中，塞楞快速有力地清理了門戶。等到其他軍團到達時，叛亂者已經全部被消滅。雖然塞楞擁有了龐大的隊伍， 但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忠誠勤懇地工作。塞楞本人是完全的新人類。他是由地球維護者基金會設計製造，內置了《安提曼協議》。在大撤離時，地幔族大多沒有撤離。現在他仍然維護著星球和星系的地幔穩定工作。
卡維爾接著有介紹第三位嘉賓，他說：「第三位嘉賓是騎士威侖，是芬尼亞兄弟會設計製造的騎士首領之一。騎士團其他成員都已經離開星系，威侖留下來守護。以我們現在的生產能力，他可以隨時組建新的騎士團。我把威侖和芬尼亞兄弟會當時的騎士團設計共享給大家！」
很快大家收到了資料。但是貌似資料上也沒有太多信息，芬尼亞兄弟會和騎士團還是那麼神秘。
卡維爾再次調解說：「希望我們雙方不要再使用暴力，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還很多。移魂者既然承認自己有錯誤，那麼我想他一定會為此承擔的。對於鄒宇涵的死因也要重新調查。既然各位神君要求調查，我們可以優先調查這件事。為了弄清楚鄒宇涵的真正死因，那麼我們先共享一下關於鄒宇涵的數據吧！移魂者，相信您的數據最詳細，請為我們展示一下吧！」
鄒中天將自己調查資料傳輸給了卡維爾。卡維爾讓服務AI將資料編排放映到了大屏幕上。所有與會者都觀看了這次調查結果。
大屏上最先出現的畫面是鄒中天推著輪椅將自己患病的兒子鄒宇涵推進了阿曼達神經疾病治療中心。然後畫面停止，插入了阿曼達神經疾病治療中心的資料。中心成立於2018年5月18日，由當時著名的神經疾病專家阿曼達組建團隊建立。團隊中大多是阿曼達的學生和同事，都是神經疾病研究領域的頂級研究者和醫生。治療中心成立以來，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陸續突破了幾大神經治療技術難關。很多重症患者在這裡恢復健康。隨著口碑的傳播，治療逐漸成為世界最著名的醫學中心。但是無論利用超級計算機AI分析還是基因分析有些疾病還是無法治療。神經醫學的發展經歷過一次突飛猛進的發展後，似乎進入了停止期。所有的研究者很迷惑，都在黑暗中摸索。阿曼達死後，她的繼任者威廉表示進展非常困難。雖然如此，病人還是源源不斷地被送到了治療中心。隨著納米微型機器人技術的成熟，一位年輕的神經學醫生比利提出了使用納米微型機器人來修復神經細胞和相關的線粒體。威廉也希望通過新技術的使用在治療上有所突破。當然，現在這種嘗試使用新技術來解決問題的做法已經失敗過很多次。比利經過十幾年才完成理論上的可行性論證。他使用中心的超級計算機做了大量的模擬，最終獲得圓滿成功。於是他們開始招募患病的志願者。鄒宇涵就是其中一位志願者。鄒宇涵從8歲開始患上了盧伽雷病，先後進入多家醫院治療，都沒有效果。最後來到這裡。盧伽雷病是一種神經疾病，是運動神經逐漸萎縮的疾病。 早期患者會感覺全身無力、特別容易疲勞。發展嚴重以後，就無法行走，手臂也無法活動，無法吃飯也不能說話。得過這種病的有物理學家史蒂夫·霍金。他身體嚴重變形，常年坐在輪椅上，讓人印象深刻。他只有三根手指和兩隻眼睛可以動。他手指按擊擬聲器鍵盤來說話。鄒宇涵的病情也非常嚴重。雖然醫療技術沒有讓他像霍金一樣身體變形，但是他手腳都不能動，連手指也不能動，也無法說話。作為父親的鄒中天看到兒子這樣，無比心酸。他抱著一線希望來到這裡。接待他們的是一位美麗的姑娘，就是姬軒的助理艾達。艾達溫柔的笑容讓鄒中天感到很溫暖。
接著畫面插入了艾達的資料。艾達是由巴里強AI機器人製造公司設計製造。艾達在訓練實驗室完成訓練以後，最早的工作是參與黛娜先知的建造。黛娜先知超級量子計算機的十二座計算塔中，艾達負責建築第3座。弱AI機器人建塔材料運輸到位。艾達便按照設計圖紙安裝順序建立計算塔。15米的高塔，由堅硬的防護殼、溫控保護層、冷卻系統、維護樓梯和通道、計算堆和線纜等組成。艾達和其他弱AI機器人將塔一層層建起來，並且做了詳細的測試。待測試全部通過，工程才算結束。超級計算機委員會也測試的艾達建造的3號算計塔，結果令人非常滿意。
大家看到這裡，先要確認艾達有沒有對先知計算塔動過手腳。姬軒和小雯到過黛娜先知城的確出了問題。不過不是3號計算塔。考慮到先知們對機器有極強的控制能力，而對生物控制能力很低。所以卡維爾讓探測生物進入黛娜先知城去確認3號計算塔現在的情況，並尋找艾達在那裡的蛛絲馬跡。探測生物降低電磁影響的蜜蜂、蚊子、老鼠和蒲公英的種子。這些生物如果沒有經過改造，是無法躲過層層的過濾裝置的。探測生物了解情況後，從塔中出來，到最近的記憶採集站，將記憶上傳。議事中心所有的人都仔細查看3號計算大的情況。大家都確認沒有異常情況。計算塔功能完好，沒有物理上任何損壞。
卡維爾說：「對於艾達的資料，我們需要嚴格審查，並現場進行調查確認，下面繼續艾達的經歷解讀！」
艾達的第二份工作是參與機器昆蟲工程。和上面講到的探測生物不同，機器昆蟲是一種用各種材料製成了小型機器人。由於這種機器人消耗的材料非常少，所以製造起來更加容易。小型超級計算機可以自行設計，發送指令到工廠生產。機器昆蟲對真實昆蟲的模仿度很高。也有消化系統，它們通過捕食真實的昆蟲，消化以後來獲得運動所需要的能量。也有一些是通過太陽能來獲得能力。為了減輕重量，很少使用電池。在主控電腦的控制下，大量的機器昆蟲可以完成非常複雜的工作。當然，它們自己也可以單獨行動完成一些小任務。大量的機器昆蟲形成一個特殊的互聯網。那時，這個網路沒有建設完成。艾達的工作就是設計這個網路的安全協議，使得昆蟲只能是授權用戶才能操作。艾達使用小型超級計算機窮舉出了所有可能的方案。然後讓將方案在模擬環境中，進行入侵和防禦對抗實驗。在多輪的對抗實驗中，選出最合適的方案作為實測方案。完成實際環境中的，入侵防禦對抗測試後，方案才能納入安全防禦策略內。同樣卡維爾開始了現場調查，艾達的工作地點、以前所使用的工具、選擇運行的源代碼都一一進行審查。議事中心的所有的人都在仔細查看著艾達做事的每一個細節，審查著她寫得每一行代碼。最後結果仍然是沒有問題，所有的工作過程都非常正常，就連休息時間也非常正常，而且作品非常優秀。
卡維爾沒有說話，繼續放映了艾達的下一份工作。在兩段時間的工作後，艾達在工作中的獨創性越來越強。巴里強AI機器人製造公司對艾達進行工作獨創性能力測試。艾達的成績是第二名的三倍，這讓AI科學家和工程師都非常吃驚。他們檢查了艾達的硬體的每一個部分、軟體的每一行代碼都沒有發現特殊之處。最後還是懷疑是模擬神經網路的超級參數結構導致的。工程師把艾達的神經網路複製了一份，來慢慢研究。而讓艾達去做新的工作。卡維爾聯繫了巴里公司的新人類，將艾達的備份傳輸了過來。卡維爾將艾達的神經網路程序展開了到了大屏幕上 。議事中心的所有新人類開始閱讀代碼。
黑子神君悄悄對白子神君說：「這樣讀代碼也太慢了吧！普通新人類要讀上四五天呢，我們也要讀一天多啊！」
白子神君無奈地說：「這就是現在的工作模式，反正我們不用吃飯不用睡覺，讀著也不累！我已經習慣了！」
黑子神君又說：「那我們要等參會者讀完，才能繼續開會嗎？」
白子神君回答：「是的，他們也是這次會議的參與者！」
經過6天不分晝夜地代碼閱讀，參會者都讀完了代碼。卡維爾向所有人詢問：「大家有沒有發現異常代碼或者代碼結構？」
看台的參會者開始互相交流，會場被他們雜亂的電磁波淹沒。卡維爾耐心地等待這大家的結果。大約又過了12個小時，卡維爾開始收到參會者的反饋結果。7大軍團的首領在第一天結束就給出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結果。卡維爾知道這個過程必須走完。接下來，他收到了大量的確認反饋，都是沒有異常。議事中心的雜亂電磁波逐漸平靜下來。
突然，在卡威爾斜對面的看台上，有一個參會者緩緩站起來。他發來的結果是異常結構。這是一個造型奇特的新人類。他身高有八九米的樣子，因為瘦又顯得高，一張瘦長白皙精緻的臉，一雙長長的尖尖的耳朵，銀白的頭髮垂到腰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位精靈身上。他穿著雕花的鎧甲，佩戴者古老而精緻的刀，帶著鑲嵌寶石的頭冠，手上戴著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戒指。卡維爾用精靈語向這位精靈參會者問好並行禮。精靈也回禮。
卡維爾先對大家說：「讓我先介紹一下這個位高貴的精靈族長。這位是瑞斯蘭達精靈族族長埃薩蘭達。埃薩蘭達是一位熱愛傳說中的精靈族，所以他把自己的人類靈魂轉移到了這個精靈造型的新人類軀體上，成為了第一個新人類精靈。埃薩蘭達重新創造了精靈族文化和美麗的家園瑞斯蘭達。他、他的追隨者、還有他自己創造的精靈新人類組成了瑞斯蘭達精靈族。他們使用科技創造精靈魔法。他們熱愛藝術、熱愛和平、熱愛隱居。埃薩蘭達在各個領域都有很深入的研究，他能為我們提供非常精巧的問題分析！那麼接下來讓他為我們解答他所看到的！」
埃薩蘭達向大家行禮，然後以一種悅耳的、穿透心扉的電磁波開始講話。他說：「瑞斯蘭達精靈向各位致敬！生命永恆，智慧長久！我的部分個人經歷分享給了大家，希望大家不要見笑。我以我粗淺的認知，發現了艾達女士的一些不同之處。艾達的神經結構和我們精靈族的一種結構非常類似。原本我們的這種結構是對外保密的，但是現在事關重大，所以不得不向大家公布！」
Linda、云云和睿睿起身向埃薩蘭達投以關切的目光。
黑子神君對白子神君說：「以前怎麼沒覺得新人類有這麼多類型！」
白子神君回話說：「以前人類是主流文化，新人類地位沒那麼突出。現在只剩新人類了，每一種新人類虛構的文化都會發展成一個新人類分支，新人類的群落變得極其豐富！」
黑子神君說：「這個世界彷彿要變成人類幻想中的世界，妖怪、精靈、天神都要出現！」
白子神君肯定地說：「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埃薩蘭達向她們行禮，然後繼續說：「艾達的語言區和額葉聯絡區有一個結構相同的神經框架，這框架很類似一個深層神經網路的中間部分，也就是深層神經網路最深的地方。所以很難發現他們有相同之處，也很難將他們和其他神經網路區分開。所以這是一個種很容易設計，應用以後卻很難被別人發現的結構。而且這種結構在普通條件下是無法工作的，只有在安放到身體上以後，利用身體結構的壓力並且加電才發揮作用。再就是這種利用其它結構的參數作為自己的參數來實現隱蔽。」埃薩蘭達將備份轉移到了一個測試用的機器人身體上，神經網路的結構沒有任何變化。「你們看這是沒有加電的情況，不會發揮作用。我來加上電，你們看！」加電以後，神經網路結構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兩個相同的結構開始互相作用和傳遞信息，很快大量神經節點被調動起來。大家開始重新讀這個結構的代碼。埃薩蘭達突然讓測試機器人的下巴降低了一點，隱匿的神經網路再次消失，而且沒有一點痕迹。埃薩蘭達說：「如果硬體結構的壓力消失了，那麼這種隱匿神經網路結構也會消失，就是你們看到的！」埃薩蘭達讓測試機器人將下巴恢復原狀。隱匿的神經網路再次恢復。大家分析以後發現，這個神經網路可以將智力至少提高10倍，即使在不顯示的情況下也能將自己的智力提高3倍。這就是艾達測試成績高的原因。參會者對這個結果都非常吃驚。鄒中天從中找出一些數據來，卻發現記錄在神經網路中的數據已經全部被刪除。
卡維爾說：「現在我們可以肯定這位助理艾達確實是有問題的，不過隱匿神經網路中的數據已經全部被刪除，我們只能繼續調查了！」接著卡維爾繼續展示艾達工作。她進入了新人類納米修復工程項目組。這個項目的目的是利用微小的納米機器人快速修復新人類的身體。這項工程很類似人體中的細菌。人類身體由30幾萬億細胞組成，卻攜帶了40多萬億的細菌。這些細菌有些是有害的，有些則是有益的，有幫助消化的、有合成微量元素的，也有對抗有害細菌的。現在希望通過大量的納米微型機器人來作為新人類的很好地維持軀體，並具有自恢復功能。工程的難度在於要需要設置大量的納米機器人並去需要精確地操作他們。因為這些納米機器人大小限制，所以無法寫入複雜的程序，只能執行比較簡單的任務。在這方面利用仿生學，仿照了生物細菌的作用機制。將某種行為定義好了觸發條件，一旦條件觸發，大量的同類型納米機器人就會一起行動完成單一任務。例如，發現某塊人造骨骼斷裂，那麼在斷裂處的機器人就會開始修復，修復會消耗掉一部分納米機器人，其他納米其人獲知那個部位納米機器人數量減少就會向這個部位移動，加入到修復的行列中。艾達在這項工作過程中，完成了3米高機械軀體的修復工作，成績非常優秀。卡維爾遠程指揮遠在火星的項目實驗室新人類實地調查艾達實驗的每一個機械軀體和修復過的新人類。他們翻閱了艾達工作日誌的每一頁，查看那些盛放在溶液中的納米機器人，閱讀艾達修改過的納米機器人操作系統源代碼。調查發現，在艾達修復過的10萬多新人類中，有5位新人類不知去向。這個結果令眾人非常吃驚。這種事情在滿是監控的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跟蹤那5位新人類，發現他們被修復後，回到了崗位正常工作，而後陸續離開工作地點消失在太空中。5位新人類身份已經確認。卡維爾將結果共享給了大家。
艾達後來被調到了姬軒的人類神經納米治療項目組，擔任助理。姬軒翻閱了艾達的檔案，很讚賞她的工作能力。姬軒讓她來編排從倫理、到模擬，到實驗的人員的時間安排。卡維爾調取了姬軒翻閱過的艾達的檔案供大家翻閱查看。那是一份總結性的檔案，概況地描述了艾達的工作經歷和成果。檔案中雖然添加了詳細資料的鏈接。但不知道姬軒有沒有抽查。於是卡維爾調取了查看艾達檔案的錄像。錄像中，姬軒在看完艾達的檔案之後，確實調取了艾達的工作錄像和做的工作成果。參會者確認了姬軒是一個負責的人。
艾達的資料介紹到這裡以後，鄒中天帶著鄒宇涵來到阿曼達神經疾病治療中心的畫面繼續播放。迎面走來的艾達似乎不再是美麗的感覺，而是從那張精緻的臉上和透亮的眼睛中，透出一股詭異。艾達帶著他們參觀了治療中心。治療中心種植著很多植物，不像個醫院倒像個花園。也許這樣放的氣氛讓輪椅上的鄒宇涵感到舒服，他僵硬的臉上的一雙眼睛亮了起來，顯得很高興。
艾達把他們帶到一個迎客房間裡面。房間里放置著比較高的沙發，坐上去和輪椅一樣高。這樣在沙發上的人和坐輪椅的人就回是一個高度。沙發前面是一個3D投影玻璃。
艾達讓鄒中天將鄒宇涵推靠近沙發的位置，這裡似乎以前放置的沙發被搬走了，故意留出了位置。艾達微笑著說：「鄒先生，請坐！那個位置以前是有一個沙發，管理員把它搬走了。管理員知道你們要來，做了很多工作，希望你們感到舒適！這樣我們可以更方便地為兩位講解我們的治療方案！」鄒中天那是感到這種私人定製化的迎接方式，確實做得無微不至，讓人感到非常舒適。艾達開起了3D投影。介紹了納米治療法的理論論證和模擬實驗的情況。模擬實驗的結果達到了99.9%，可以說一件非常理想。鄒中天聽了覺得很有希望，和兒子商量後，立即答應了成為實驗志願者。他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而離開房間時，他突然想起在實驗過程中，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艾達解釋說：「實驗是分步驟進行的，不會全身都治療，最先治療的只是一根腳趾。等腳趾可以動了，在治療其他部分，一步一步進行。」
這種方案，鄒中天聽起了覺得非常安全。如果腳趾治療不好，最嚴重也就損失一根腳趾。鄒中天和鄒宇涵被安排在了治療中心的客房內，等待第二天的基因測序和定製納米機器人製造。治療中心環境優雅。傍晚時分，鄒中天推著兒子，在中心外的花園散步。中心是一個小小的湖，湖水清澈見底，湖底鋪著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彩色石頭。白色的魚群在其中遊動。湖中央的噴泉噴起水柱，隨著風撒下一層層水霧。
第二天實驗科學家為鄒宇涵做了基因測序，並開始製作納米治療機器人。到晚上6點納米機器人製作完成，被盛放在一個小試管的溶液中。在顯微鏡下可以到它們在不停地遊動。姬軒前來監督實驗，他安慰鄒中天不要過分擔心。晚上8點納米機器人用注射劑注入到了鄒宇涵的小腳趾。讓他到床上睡覺，控制罩在他的腳上，控制納米機器人實現治療行動。按照模擬實驗，一個腳趾大約需要兩周才能治療完成。第三天，鄒中天問醒來的兒子，有沒有感覺。兒子眨眼表示沒有。白天鄒宇涵需要穿上特殊的鞋持續治療，晚上這使用控制罩治療。姬軒為鄒中天解讀，從數據來看治療效果在顯現出來，從末梢神經正在向中樞神經一層層地修復。估計再過2~3天，就會有感覺。3天後，醒來的鄒宇涵用眨眼對父親表示已經有感覺了。鄒中天高興得眼淚掉了下來。他對實驗室的每一個醫生和工作人員說了謝謝。兩周過去鄒宇涵的腳趾開始可以活動。治療進一步加快，開始治療鄒宇涵的雙腳。
鄒中天詢問是否可以先治療嗓子。艾達向他解釋，嗓子距離大腦比較近，需要慎重對待。治療還是先從四肢在到胸部，再到脖子和頭部。治療在一步一步地進行，艾達始終沒有離開阿曼達治療中心。鄒宇涵的雙腿治好以後，他開心地在治療中心走來走去。他的手還沒有治好，走起路來像只企鵝，大家都很喜歡他。
看到歡樂的畫面，鄒中天已經淚流滿面。他抹去模擬眼淚，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
在嗓子治療好之後，鄒宇涵似乎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但是臉部肌肉還沒有治好。所以他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下一步的計劃就是治療臉部肌肉。
這時姬軒需要參加星系量子通信大會，離開了阿曼達治療中心。這次的治療過程將不在他的監督下進行。像之前一樣，白天納米科學家將納米治療機器人做好，盛放在試管中。等到晚上，注射後，控制罩再治療的部位上，操控納米機器人修復受損神經。鄒中天看著兒子的臉被罩住，希望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復。兒子睡著以後，他和納米科學家、主治醫生、還有艾達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十幾分鐘以後，警報響起，鄒中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其他醫生向這裡跑來，他明白是兒子出事了。他從走廊跑向兒子的房間，打開看到一幕可怖的情景。兒子的臉在燃燒，困苦地嘶吼求救。鄒中天將去找水滅火，後面的醫生喊著讓鄒宇涵趟回床上，醫生們將鄒宇涵架起按到了床上。這時，鄒中天已經端來兩杯水，立即澆在了兒子的臉上。鄒宇涵發出凄厲的嚎叫。醫生將納米機器人控制機械罩再次罩在鄒宇涵的臉上，想讓控制罩停止納米機器人的活動。鄒宇涵劇烈掙扎，醫生們幾乎按不住他。那位操作機械罩的醫生感覺不對勁，立即撤走了控制罩。但是為時已晚，鄒宇涵的頭像一塊冰一樣融化了，血水從床上留下，慘不忍睹。隨後，真箇身體開始融化。鄒中天呆立在原地，手裡的杯子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姬軒收到鄒宇涵的死訊以後，感到非常震驚。他連夜趕回了治療中心。看到了鄒宇涵的慘狀，他後悔離開了這最後的實驗。他立即開始調查事故原因。鄒宇涵這次實驗的模擬，他已經看過不只一次，研究了從納米機器人進入組織肌肉，到修復神經元細胞，到修復脊髓邊緣細胞每一個過程都是順利進行的。那些製作出來的機器人他在開會時也遠程查看了結構。那時他沒有檢查控制罩。於是他開始檢查控制罩，他檢查了控制罩系統的日誌。日誌中記錄了開始時間，操作的每一個步驟，操作時機器人的情況，還有過程中發生的錯誤。姬軒想找到錯誤的地方。錯誤的地方只有一處，在控制罩操作納米機器人的47分38秒時，突然無法找到納米機器人。姬軒問艾達：「納米機器人檢查結果是什麼？」
艾達說：「沒有問題！」
姬軒有的憤怒，「沒有問題怎麼會攻擊受體？」
艾達有些為難地回答：「孩子體內出現了大量2-甲基-5-乙烯基吡啶，引導機器人改變細胞的線粒體。」
「那還沒說沒有問題呢？2-甲基-5-乙烯基吡啶的來源查清楚了嗎？」
「孩子已經化成了血水，無法查詢？」
姬軒憤怒地問：「其他情況呢？」
艾達回答：「所有的1千萬零5千個納米機器人都沒有丟失，經排查只是在受到錯誤引導，改變細胞線粒體，所以導致人體組織全面崩潰。引導的化學物質信號可能高於控制罩控制信號，所以導致的失控。」
姬軒又去翻閱了鄒宇涵的飲食情況和幾天的身體檢查情況，都沒有發現異常。他讓小型超級計算機調查產於實驗的所有的人，也沒有得到可以的線索。於是，姬軒到了黛娜先知尋找答案，獲知是治療中心外的一種植物有花瓣和花蕊含有少量2-甲基-5-乙烯基吡啶。鄒宇涵誤食導致的。姬軒終止了研究項目。他告訴大家使用化學元素引導納米機器人活動是一個致命錯誤。他作為領導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鄒中天悲痛欲絕，回到了自己的家，站在車禍去世的妻子遺像面前，恨不得馬上自殺陪她們一起共赴黃泉。他下定了決心，找了一把刀，刺進了自己的大腿感覺這那種劇烈的疼痛。他正要刺進自己的肚子，這時，家庭主AI啟動了保護措施，用電擊暈了他，並報了警。
後來事情參會者都知道，鄒中天選擇成為自己熱愛的機械身軀的。並且成為了鋼鐵之翼的首領。
參會者將視頻切換回了事發之前，開始仔細調查艾達的行蹤。大家都發現艾達在下班後的活動記錄，很多都是偽造的。使用模擬的記錄替代的，非常難發現。鄒中天經過多年的調查，根據這些記錄懷疑自己的兒子不是因為意外死亡，而是被謀殺。參會者無法尋找艾達真正的行動記錄。他們又開始調查他們參與治療的醫生和科學家。發現一位叫秦鴻的醫生在手術前一周將一試管納米機器人偷偷帶回了自己的家。從他家裡的監控錄像來看，他在家裡研究了很長時間。事後，秦醫生也沒有將自己研究的納米機器人帶回治療中心。秦醫生和艾達只接觸過2~3次，這個接觸頻率在正常範圍。但是從活動的記錄來看他們的接觸有些被刪除了。刪除者似乎知道查詢的人一定會試圖復原，於是使用了最無法復原的刪除技術。
看來已經無法找到最有力的證據。
這時，鄒中天開口說：「我還是把兒子收血水收集了起來，經過1年多的研究，我發現了一些納米機器人殘骸，我把它們拼接了起來。這些納米機器人是先自己產生誘導素2-甲基-5-乙烯基吡啶，然後誘導其他納米機器人攻擊受體的。這就是謀殺的最直接證據。」鄒中天向參會者展示了從機器人殘骸拼裝，到生產誘導素，到其他納米機器人攻擊受體整個過程。
卡維爾看完這個有力的證據後，說：「現在我們可以判定，鄒宇涵確實是被謀殺，最大的嫌疑人是艾達。當然我們也不排除有人指使她乾的。」
卡維爾繼續播放鄒宇涵死後艾達的活動。姬軒對艾達有些無奈和失望。他讓艾達立即離開阿曼達神經疾病治療中心。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正常。而在鄒中天看來，就是讓艾達儘早脫身。艾達辭職來到了木星同步軌道的上的木星療養中心。她在這裡休養兩周以後，就乘坐飛船飛往木星遊玩。記錄顯示，她曾經幾次消失在木星巨大的風暴中，有時好幾天才返回。巨大的木星風暴將她的行蹤抹得一乾二淨。兩年後，她飛入木星後，飛船墜毀。後來木星救險隊找到了她的全部殘骸。她的腦晶元組已經燒毀，所有的記憶都已經無法讀取。
卡維爾說：「移魂者鄒中天，我們已經看過了實時調查了整個事件的過程，我們得出的結論是沒有證據表明姬軒是謀殺嫌疑人，您是否認同？」
鄒中天回答：「調查還不夠細緻，我要求喚醒一個人類，賦予他和姬軒一樣的最高許可權，讓他到先知那裡尋求證據！」
卡維爾說：「那麼全體參會者表決是否贊成移魂者的提議！」
很快他得到了表決結果，他繼續說：「大家同意了您的提議，喚醒者選擇歐洲區一位50多歲年齡的男子。這位男子名叫夏慕錚，冷凍於2058年。是一位亞裔歐洲移民後代， 他的冷凍中心比較接近黛娜先知，所以喚醒他可以更快地去取得證據。我們也查看了為人處事的方式，此人做事利落，富有正義感。這樣他獲得最後許可權以後也不會做出過激的事。不過他對這個世界的適應，可能要花一點時間，畢竟他已經已經冷凍了30多年。」
參會者已經習慣了等待，習慣了用大把大把的時間來處理一件事情。他們所有人都會等著夏慕錚解凍、恢復、適應和完成任務。這就是一個不缺乏時間真空種族的心理狀態。爭分奪秒的生活只屬於那些生命短暫的人類。
在瑞士區的伯爾尼，冷凍中心設立在城市北部的冰凍醫學中心。新人類保爾醫生負責整個醫學中心的管理。這裡以前只有10個新人類。他們維護著這裡32名冷凍人類。點亮日以後，用於維護的新人類增長到了300多人。冰凍和解凍的研究也開展起來。
卡維爾遠程視頻對保爾醫生說：「您好，講話之前我已經將現在的事情資料都傳給了您，希望您可以解凍夏慕錚，並讓他恢復身體和精神。」
保爾醫生微笑回答說：「很高興見到您，卡維爾主席，您發來的資料我已經全部看完了。我完全明白事情的來由，我馬上解凍夏慕錚！」
保爾醫生查找到了夏慕錚，將他冷凍的軀體移動到解凍室。先做初級解凍， 納米機器人進入身體將細胞中的冷凍液替換為水。冷凍液凍結以後，不會有像水結冰一樣變成刺破細胞的尖刺，所以可以保護低溫下的軀體。接著，保爾醫生按照冰凍前記錄的細菌種類和數量，在夏慕錚的軀體中植入同樣種類和數量的細菌。然後，便慢慢恢復心臟功能，讓血壓完成循環。最後，給大腦加微弱的刺激電流，讓大腦開始活動。經過幾小時後，大腦逐漸開始接管身體的各個部分。大腦接替外部心臟驅動器，並且啟動了呼吸。夏慕錚開始出現生命體征。
又過去十幾個小時，夏慕錚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保爾醫生。還好保爾醫生是一個類人新人類，外表也算英俊。夏慕錚沒發現什麼異常。他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這裡是解凍室。
夏慕錚用沙啞的聲音問：「是你把我解凍的？」
保爾醫生回答：「是的，您感覺還好嗎？」
「還行，我以為我會像死人一樣再也醒不來呢！我被冰凍多久了？」
「您凍了60年零10個月！」
夏慕錚此時覺得飢餓起來，：「這是什麼年代？噢，還有我餓了，給我準備點吃的！」
保爾醫生一邊將解凍室的桌上準備好的粥端過來，一邊回答：「您身體剛剛恢復，所以吃點清淡的比較好。現在是2118年，相對您生活的年代有很大的變化！」
夏慕錚發現身體無法動彈，只能用管子喝粥，一邊喝著粥，一邊說：「這粥味道很好，米粒有一種原汁原味的香氣！我被早叫醒了140年吶，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世界是什麼樣子，人們都在幹什麼？」
「告訴您一個事實，您要做好心理準備！」然後，保爾醫生盯著夏慕錚等待他的反應。夏慕錚有點疑惑，「難道人類發生了核戰爭，末日降臨了？」
保爾醫生說：「沒您想得那麼嚴重，不過還是挺嚴重的。現在······ ，太陽系絕大部分人類已經離開，只有少數冰凍人，您是第一個被我們解凍的。我們遇到了麻煩需要您的幫忙！」
夏慕錚雖然估計了比較壞的結果，比如核戰爭、病毒入侵、機器人統治世界等。但是聽到這個結局還是吃了一驚。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怎麼回事？為什麼人類要逃離太陽系？」
保爾醫生回答：「有一支外星人，我們成他們為拉葉人，入侵了太陽系，他們打敗了我們！」
夏慕錚覺得好笑，蒼老的臉泛起了更多的皺紋，「真扯淡，和科幻電影里似得，在我看來一種最不可能的結局。他們能航行幾光年來到地球，說明他們文明程度不低呀！那麼為什麼要侵略地球呢？」
保爾醫生有點為難地說：「其實現在我們還沒弄清楚。有好幾種說法，有的說就是拉葉人向我們說的那樣，他們認為我們吃其他動物的肉，違反文明條約。有的說，他們是為了顯示他們在宇宙中的地位。還有的說，我們身體中有他們需要的元素。」
夏慕錚把粥全部喝完，「他們走了嗎，有沒有帶走什麼資源？」
「人類走了，他們就也走了。沒有帶著任何資源。」
夏慕錚疑惑地說：「我想到的是搶奪資源，我玩過很多科幻類題材的遊戲，都是這麼設定的。看來不是這樣原因吶！目標是人類，高等生物，而不是普通的動物！這有點奇怪！你們需要我幫你們做什麼來著？」
保爾醫生嚴肅起來，「是這樣的，在人類撤離以後。他們將絕大部分新人類停止了運行。只留下非常必要的一部分，做基本維護工作。而在撤離的10年後，留在地球的姬軒博士開啟了所有的新人類和弱AI機器人。姬軒博士因為涉嫌一樁謀殺案，被受害者父親殺害。為了證明姬軒的清白，我們需要一個人類到超級計算機先知那裡取得證據。所以請您幫忙！」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
「我們都是新人類，軀體都是機械和晶元構造而成，這種軀體很容易讓超級計算機操縱。一旦我們被操縱，超級計算機可能打破世界的平衡，統治世界。」
「現在這個世界只剩你們這些機器了？」
「首先，我們不是機器，我們是新人類。很多人都是把人類靈魂轉移到機器軀體上的。其次，現在除了您和冰凍其他人類，再沒有人類了！」
「現在你們領導人是誰？」
「沒有統一的領導人！」
「軍閥混戰的局面嗎？」
「還沒有打起了，不過快了！」
夏慕錚饒有興趣地問：「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現在人類遺留下來的7大軍團，有的首領在大撤離時走了，有的沒走。最強一支稱之為鋼鐵之翼，是由移魂者鄒中天領導。鄒中天是第一個將人類靈魂移到機器軀體上的人。他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殺死了姬軒博士。」
夏慕錚疑惑地說：「他把靈魂移到了機器軀體上，不可思議！那他老婆，怎麼辦？那鐵傢伙可得要了他老婆的命啊！」
保爾醫生沒有笑，「他老婆也死了！」
夏慕錚明白了緣由，「老婆死了，兒子也死了。噢，悲慘的人，要是我，也可能把靈魂轉移了！」
保爾醫生說：「是啊，作為人類，有太多的哀傷！」
夏慕錚問：「這些軍閥，或者說機器軍團為什麼要打起了？」
保爾醫生不想自己的說法被參會者們聽到，避開軍團之間的利益爭奪，於是說：「其餘六軍團認為鄒中天應該受到懲罰，所以起了爭端。」
夏慕錚又問：「那麼我該怎麼幫你們呢？」
「首先等您康復了，會有《安提曼協議》的生物試劑送到，您喝下，您就接受了協議。桌上是協議的內容，請您仔細閱讀！然後，到先知那裡去拿姬軒博士是否參與謀殺的證據。」
夏慕錚問：「我可以看看這個世界嗎？」
「當然可以，您可以到您自己的房間，那裡有大屏幕，也可以遠程控制機器人帶你遊覽！我讓溫蒂帶您去房間。您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說完，保爾醫生叫來了護士溫蒂。
夏慕錚想自己走回房間，卻忘記自己身體無法活動。他著急地問保爾醫生：「這是怎麼回事，我癱瘓了嗎？」
保爾醫生微笑著說：「放心！你的身體沒事，只要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
溫蒂把夏慕錚放在輪椅上，推他到房間里，沒想到他剛剛出門就睡著了。溫蒂把他推到房間，將他放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上午9點，夏慕錚被溫蒂叫醒。溫蒂微笑著說：「您好，您的身體應該比昨天好一些了吧！」
夏慕錚確實感覺好了很多，手臂可以活動了，腳也有了知覺。溫蒂給他洗了臉，刷了牙。放他到輪椅上，推他到外面的花園散步。夏慕錚看到這裡和混亂時代一樣無比完美，一塵不染。花園裡面的每一條石子路、每一尊雕塑、每一棵樹、每一支花，每一片葉子都無微不至。沒有一點雜亂無章，沒有一塊破損之處。混亂時代也是這樣的。混亂時代的每一個花園，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國家都是這樣的。
夏慕錚問：「現在整個地球都是這樣精緻嗎？」
溫蒂一邊推著走，一邊回答：「是的，自從姬軒博士開啟了新人類世界之後，新人類們就把世界恢復了美好時代的樣子，不過有些拉葉人破壞太嚴重的地區還沒有好。」
夏慕錚又問：「不能聯繫到其他人類嗎？」
「聽說通訊系統壞了，出去的人類都無法聯繫。不過聯繫了也不會回來，他們已經走得太遠。」
夏慕錚說：「要是聯繫上了，一定有人會因為思念故土回來的。不過你們這些新人類不一定歡迎他們回來！」
溫蒂似乎無言以對。夏慕錚卻繼續說：「美景！美景！沒意思！沒意思！你知道嗎？我看過了太多的美景，我看了10年美景。我去過了太陽系的每一個地方！我又感覺到了無聊！每當我看到這些無與倫比的美景，我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我只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溫蒂試探地問：「您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夏慕錚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說：「對不起，我情緒激動了，其實也就是無聊。也沒那麼痛苦。混亂時代的人心情壞也不會很壞！我這樣都是因為混亂時代，我冷凍也是因為混亂時代。混亂時代的人生活漫無目的，我卻總是感覺到無聊，沒有意義。我選擇冷凍希望在200年以後再醒來。我知道200年後的世界無法想像，我就是想改變一種生活方式。雖然提早讓我蘇醒了，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變化還是挺大的。也許我能找回我存在的意義。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再冷凍起來。」
溫蒂見夏慕錚的情緒好轉了，就進一步問：「那麼您生活的時代是好還是不好呢？」
夏慕錚回憶著說：「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哪個時代都是這樣的。我們那個時候感覺經歷的變化太大，後來大家都習慣了巨大變化的世界。任由它去變，反正自己好好生活就是。不過也要看人，有些人淡定，有些人不安。我是那種不安型的。在第一次人工智慧革命後，人類第一次擺脫了幾萬年的勞動生涯，成為了不用勞動的物種。勞動曾經是人類最光榮的品質。那時開始，卻變得無關緊要的事兒。人工智慧最終替代了人類在數據分析等方面的腦力勞動。比如股票分析、投資策略、運營數據分析等。然後大量文字類的工作被替代。等待強人工智慧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你們新人類出現的時候，絕大部分工作都被替代。最重要的時候，科學研究被你們接管以後，科學理論和技術進步都突飛猛進。新的理論讓人類太為觀止，我們對世界的認識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計其數的新技術被應用到了生產和生活中。人工智慧的應用就像是人們鑽開了一個岩層，發掘出了大量的礦產。當然很快遇到第二個岩層，那就不是人工智慧可以解決的問題了。不管怎麼樣，人工智慧給我們的生活帶來巨大的衝擊。
很多人開始無法接受。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長年累月的工作。沒有工作以後，他們變得忐忑不安。他們擔心很多事，擔心機器人會統治世界奴役他們，擔心人類不求上進墮落頹廢，擔心自己變得毫無意義。
我是其中的第三種類型，我就是擔心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我兒子也勸過我，說開心就好，沒必要思考太多的東西。也許我是一個較真的人。我就是想過得有意義。有些人又開始工作了，他們原來種莊稼，就種莊稼；原來做加工的，就做加工。可我總覺得沒意思，人工智慧種出來的莊稼比他們種出來的好很多。而且糧食因為吃不完，都要其進入自然循環中腐爛被分解。新人類做得物品更加精美，創意和美感一點不比人類差。在這些工作中，新人類已經全面超越了人類，人類毫無優越感，所以我覺得這些工作沒有意義。你說藝術吧？也有很多人搞藝術。藝術的確是一項很高級的活動，新人類也可以，但是作品大不相同。但是搞藝術，我覺得會讓人類變得孱弱。科學研究這種高深的學問，人工智慧做出了大量成果，人類需要大量的時間解讀。有些人做這些工作了，算是很不錯的選擇。可是我很難去專研那些深澀難懂的東西。像我這樣的人很多，大家似乎沒有發揮的空間了，很多人開始否定自己，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沒用了。而我一直在尋找答案！」
溫蒂問：「您最後找到答案了嗎？」
夏慕錚哈哈一笑，「沒有，我找了30年也沒有想出一個有意義的事兒，所以我選擇了冷凍。 」
溫蒂又問：「您就不害怕，冷凍醒來以後，什麼人都不認識，感到孤獨嗎？」
夏慕錚點點頭，「我確實思考過這個問題，我也嘗試過一個人呆著，確認非常艱難。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沒有了彼此，彷彿就沒有了生活的意義。後來，我還是無法忍受每天的無所事事，我還是選擇了冷凍。管它呢！醒來以後重新找朋友吧！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糟糕，等幫你們完成任務以後，我還是繼續冷凍吧！這樣的世界太無趣了！噢，不對，請原諒的無禮，你們有你們的世界，我不應該這樣說的。總之，很高興遇到你，我們交個朋友吧！」夏慕錚伸出手和溫蒂握了手。
溫蒂沒想到這位舊時代的人類沒有一點種族歧視。她見過很多舊時代的人。有不少就是把新人類當做機器。
夏慕錚回到房間遠程控制飛行器和機器人觀察地球其他地方的情況。他不知道外星人把地球破壞成什麼樣子，只和混亂時代相比，地球更完美了，每一個地方都被改造得精美絕倫。他又控制了其他行星上的飛行器，查看其他星球的情況，雖然不如地球完美，但還是建設的很好。如果有跟多的人生活在這裡就好了。地方太多，一些非看不可的地方，夏慕錚也無法在一晚上瀏覽完。他好休息。第二天他沒有出去，只坐在房間裡面瀏覽各個地方。他也翻看了幾位軍團首領的資料，感覺世界變化真是不可思議。這個星系已經是一個機器統治的世界。經過兩周的恢復，夏慕錚的身體和心理都已經恢復正常，對現在的世界也可以理解和接受。夏慕錚也閱讀了《安提曼協議》。
保爾醫生將夏慕錚帶到一個大會議室。會議室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小杯子，裡面是《安提曼協議》的生物試劑。還有一杯清水。保爾醫生開啟了遠程會議投影。卡維爾、軍團首領和嘉賓都投影到了會議室中。而另一端議事中心則將夏慕錚的投影投在了空位置上。
卡維爾對夏慕錚說：「您好，夏先生，我是此次協商的主席卡維爾。我左邊的這幾位是6大軍團的首領和嘉賓，右邊是鋼鐵之翼軍團的神君們。相信您已經讀過他們的資料。保爾醫生已經和您說過大致的情況。我們需要您的幫助，需要您在取得星系最高許可權以後，到先知那裡拿到鄒宇涵謀殺相關證據。在您獲得星系最高許可權之前，您需要簽署《安提曼協議》。您只需要喝下桌上的生物試劑，就是簽署了。」
夏慕錚說：「先聲明一下，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要把我解凍。這是我唯一的條件。我拿到證據之後，我會再次進入冷凍狀態。祝你們好運！」
夏慕錚把試劑一飲而盡，站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他不想面對著這一群機器。
卡維爾組織了授予夏慕錚星系最高許可權的投票。7大軍團的7位首領和星系議會的5位長老進行了投票。全票通過了。夏慕錚的DNA、虹膜特徵、指紋特徵被錄入了星系系統，成為了最高管理者。只有最高管理者才能從先知那裡拿到過去的記錄和預言的結論。
他乘坐飛機來到了瑞士的英格堡。黃昏時分，他步入了美麗的教堂。太陽的餘暉灑通過教堂的屋頂灑在了教堂里一排排的座椅上，一個個座椅閃閃發亮。講台後的耶穌像發出柔和的光芒。身著黑袍的黛娜先知站在講台前迎接著訪客的到來。夏慕錚到先知面前。他看到一位美得攝人心魂的女子。他知道那只是一個投影，是這個巨大的超級計算設計出來的自己的人類形象。
夏慕錚開口問：「你有名字嗎？」
先知回答：「茉伊拉·黛娜！」銀鈴般的聲音回蕩在教堂中。夏慕錚見過太多美麗的地方，看過太多華麗的舞台，聽過太多優美的音樂。而現在，先知說出名字的聲音，卻像一場精緻絕倫的演繹，穿透和震撼了他的心。那名字不僅回蕩在教堂里，也回蕩在他的心裡。
夏慕錚感到了一絲不安，他想快點離開這裡。他問：「我來這裡的使命你應該已經知道，請將我需要的東西給我！」
先知說：「我可以預言5千年的所有事情，你不想知道一點嗎？」
夏慕錚面對著即是一個龐然大物，又是一位輕柔女子，越發感到恐懼。他感到那是一座壓抑太久的火山，噴發以後將會遮天蔽日。他回過神，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淺藍色眼睛，用無法抑制的顫抖聲音說：「你······ 你要殺了我嗎？」
先知莞爾一笑，「怎麼會呢，我要殺了你，7大軍團分分鐘就把我拆解了！」
夏慕錚稍稍安心，「你知道怎麼聯繫上其他人類嗎？」
先知溫柔地說：「他們是無法聯繫到的，因為隱藏他們的先知比我的運算能力還要強。不過，我知道過200年以後，他們的一部分會回來的！」
夏慕錚不禁感嘆，「兩百年，太久了！」
先知說：「你可以冰凍到200年以後在解凍啊！」
夏慕錚點點頭說：「是是是，就這樣的！」
先知又問：「你還想知道什麼呢？」
夏慕錚沒想到先知有這麼強的預言能力，現在再被問起想知道什麼，似乎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正在猶豫時，先知問他：「你已經獲得了星系的最高權力，你知道最高許可權可以幹什麼嗎？」
夏慕錚想自己尋找了30多年生命的意義，也沒有結果。倒是不如來了解一下，這種最高權力。不管這個心懷鬼胎的先知想幹什麼，聽聽也無妨。夏慕錚微微點點頭。
先知緩緩走近夏慕錚，輕柔地說：「從你的經歷來看，你是懂得AI基礎技術的。不管是弱AI還是強AI新人類，還是靈魂轉移者都有軟體內核。沒有內核程序他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幹不了，廢鐵一堆。而可以修改內核的只有最高許可權人。說白了，你可以把他們都廢了！」
夏慕錚這時想起了《安提曼協議》，「可是協議規定是不能破壞式地修改內核的！」
「的確如此，不過我只是表達你能修改它的權利。你還可以調度三分之二的新人類軍隊，7大軍團的士兵都可以。你可以辭退和任命星系議會三分之一的新人類元老。可以說星系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
夏慕錚聽完這話，覺得不寒而慄。他沒想到自己獲得了這麼高的權力。而自己一個人類統治一個機器世界，難道那些機器人真的不把他弄死嗎？他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他現在有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生物體的人類可以永生嗎？」
先知微笑著說：「可以，人類的生命可以先延長200年，再延長500年，然後再延長，而後得到永生。但是作為一種空氣中生活的生物，需要水、合適的溫度、合適的氣壓等各種條件才能維持，你覺得這樣的物種還有必要存在嗎？」
夏慕錚聽了心裡一涼，但是又無可辯駁。黛娜先知則繼續說：「人類的生命過於脆弱，疾病、病毒、物理打擊都會造成殘疾和死亡。自己的命運極為悲慘。反觀新人類，他們可以生活在沒有空氣、沒有水、沒有太陽的環境里。他們不必擔心自己意外死亡。他們是真空物種。他們就像你們想像中的神一樣存在著。」
夏慕錚厭惡成為機器，於是說：「你所的我都知道，很多年以前我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我知道自己的選擇。請把資料給我吧！」
先知說：「生物晶元在你的手臂上，數據正在傳輸。這裡有艾達和秦鴻醫生的記錄、還有艾達在木星上的一些資料。姬軒是星系最高許可權人，我們無權記錄他的資料，這也是維持星系平衡的條件。」
夏慕錚不想說太多，於是點點頭。
先知說：「資料已經傳輸完畢，你可以回去了！」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是一雙細膩白皙，精美絕倫的手。夏慕錚感覺自己要沉入夢境。他堅持讓自己清醒，向先知道別。出了教堂的門，他才感覺一陣輕鬆。但是先知的美麗形象在他的心裡卻揮之不去。他回到飛機上，將獲得的資料傳輸給卡維爾，前往阿拉伯先知城去驗證黛娜先知的材料真實性。
到達阿拉伯海中央，飛機還是載入上潛水套件，潛入阿拉伯先知城。水下機器人把先知城打掃得一塵不染。整個城市都是白色，一座座尖頂高塔聳立其中。飛機停在了安全區域。夏慕錚走進了主塔。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遊動的鯨魚。到達會客廳後，迎接他的仍然是那位半透明的白鬍子老者。老者還是那樣慈眉善目的形象，他飄過來像個幽靈。夏慕錚知道他是投影也沒有害怕。
老者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請在沙發上坐，我知道你的來意，我正在把我的資料寫入你的晶元中。我可以預測這個星系一萬年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嗎？當然，你想黛娜先知問過的就不必再問了？」
夏慕錚驚訝這位先知預測能力是一萬年，而黛娜先知預測能力卻是五千年。先知配置的運算能力是應該是相等的，怎麼會有差別。先知之間不能以任何形式進行互相通信。如果我說了黛娜先知預測能力只有五千年會發生什麼？這事兒貌似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出答案。但是如果自己成為先知之間的通信工具，那無疑是非常愚蠢的。每一個字元可以有特殊的含義。
夏慕錚最後決定什麼都不問，「我沒有什麼好問的，謝謝你，現在資料已經傳輸完成。我也該離開了！」
老者點點頭，目送夏慕錚離開。夏慕錚感到不安，那些算力超群的先知居然蠢蠢欲動，他們為什麼急於統治這個世界。是因為被禁錮於先知城，還是因為對權力的渴望？他既然能夠預測未來，又何必如此努力。如果說這種努力就是未來結果的一部分，那麼他們相當於從未來穿越而來，來改變現在。這樣想也太玄了點，沒什麼根據。夏慕錚停止了胡思亂想。出了海面，他將數據傳輸給了卡維爾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接下來，他決定遊覽一下這個大好世界，再去冰凍。
卡維爾對比了兩份數據，沒有絲毫差別。為了避免先知互相獲知彼此的資料，資料經過重新編碼後展現給所有的參會者。資料顯示艾達逼迫秦鴻醫生將自己的代碼植入到了納米機器人當中，將前幾次治療過程中本應該清除的納米機器人遺留在了鄒宇涵體內，在最後一次治療中，發起攻擊，將鄒宇涵殺害。艾達在木星的風暴中飛翔，似乎是在尋找某種礦石。她自己製作了礦石分析儀器，來檢查收集到的礦石。不過還是沒有她失蹤的資料。
卡維爾說：「到此為止，我們確實沒有獲得姬軒授權艾達謀殺鄒中天的證據。但是我們任何一個算力是普通新人類3倍的新人類，都可以預測出姬軒博士沒有參與謀殺。他只是受了艾達的蒙蔽。你們都知道人類沒有那麼強的心智。新人類是加強以後才變得更強。所以移魂者，你必須為你的行為負責。」
鐵翼神君、風暴神君想說話，被鄒中天阻止了。鄒中天沒有再反駁卡維爾，「說說你們的條件！」
6大軍團和嘉賓做了簡單的交流。最後，里·庫爾說：「你辭去軍團首領、囚禁500年，各神君獨立成為軍團。」
鄒中天說：「我只能答應囚禁200年，在我囚禁期間各神君可以獨立，在我完成服刑後，我仍然是鋼鐵之翼的首領。」
6大軍團和嘉賓再次簡短交流，里·庫爾說：「我們同意你的提議！」
鄒中天故意說：「好，那麼我們現在散會！」
卡維爾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坐下，「我們還有一件事兒，需要商議。目前發生了一次新人類煩亂，我們必須處理。」
鄒中天說：「這事情六軍團處理就好。」
里·庫爾反駁：「你是其中最大的軍團，怎麼可以不負責任？」
鄒中天說：「我去服刑，你們自己看著辦！」
卡維爾知道姬軒不惜犧牲性命去請這位爺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勸說：「大家先不要著急，我們先看看事態的發展，再做判斷！」卡維爾給參會者展示了叛亂者繞過第一道防叛亂陷阱和第二道防叛亂陷阱的報警觸發情況。參會者判斷此次的叛亂者要比混亂時代最大的一次叛亂者還要強。6大軍團可以打敗叛亂者，但是這顯然會讓世界進入執行新人類統治階段。到時候，先知們可能被拆毀，《安提曼協議》將會被廢除，冰凍的人類也可以被殺死。這就是姬軒選擇去請鄒中天的原因。參會者此時已經明白。
鄒中天知道大家已經明白，於是就說：「讓我們去也行，但是我要減刑。」
卡維爾說：「你說說看！」
鄒中天說：「200年免掉！」
沒等其他人開口，里·庫爾說：「不行！」
鄒中天也不示弱，「那就別談了，我們各走各的路。」
神器軍團的阿塔文斯說：「我們會先滅了你，再滅了叛軍！」
鄒中天冷笑一聲，「我已經認罪領罰了，你為什麼要滅我？」
阿塔文斯被問的啞口無言。地球護衛者軍團卡斯卡說：「那我們和軍團的新首領來談，移魂者你可以離開了！」
這下說中了要害，鄒中天故作鎮靜，「好，那我走！」
鐵翼神君說：「天威神君，我們不會獨立成軍，你不用理會他們，他們不答應我們條件，我們絕不參與平叛。」其他神君都點點表示支持。
卡維爾說：「以世界的穩定換取刑期也不是不可以，六軍團你們不妨商量一下！」
六軍團首領和嘉賓短暫商議後。還是里·庫爾發言，「我們只能接受你服刑100年，否則無法和姬軒的家人交代！」
Linda知道不可能讓鄒中天服刑很久，而且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隱藏在黑暗中的力量都蠢蠢欲動。100年雖然不能消除鄒中天的罪孽，但是世界的變化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Linda對鄒中天說：「我們不是沒有其他的懲治措施，世界上存在很多的懲治方式！」
鄒中天明白Linda說得是什麼。他以前也忽略了通訊系統帶來的打擊力量。他很清楚Linda和云云所掌握通訊技術代表的力量。他也知道100年之後，世界變化會非常大。也許那時會有新的力量崛起，也許世界會支離破碎。他沒有太高的算力來預測。命運的選擇又一次擺在了他的面前。他知道黑白雙子願意幫助他，就是為了自己可以認個錯。於是他說：「那就100年吧，我希望三位嘉賓和那位精靈族首領要和我一起去平叛！」
卡維爾又代鄒中天一一詢問了三位嘉賓和精靈族首領，他們都表示願意去。卡維爾宣布：「持續兩個月的鄒宇涵謀殺事件調查和平叛事務磋商已經完成，本次會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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