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聰明的人,往往很少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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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聰明的人,往往很少交朋友
拾遺物語
越是聰明的人,在社交上花的時間越少。因為他懂得:人脈不在別人身上,而是藏在自己身上。
唯有成為自己的貴人,別人才會成為你的貴人。
關於朋友,我們常常感嘆兩件事。
第一件:總感嘆朋友怎麼都那麼假。
艾小羊同學在微博上說過一件事,有一次,他裝修房子急需兩萬元,於是就跟十個朋友發了借錢簡訊:
「……不知你有餘錢沒,三個月內歸還。」結果9個朋友都婉拒了:
「真對不起!我目前也有點困難。」
「我小舅子剛問我借了5萬,實在抱歉。」
「我的錢都在股票里,真對不起!」
「我兒子轉學,開學就要交5萬,很抱歉。」
他本以為跟這些朋友的關係都挺鐵的,沒想到一到關鍵時刻就紛紛掉鏈子了。艾小羊感嘆:「人心猶如海底針啊!」平時你好我好,關鍵時刻應者寥寥——這已成為朋友間的一種常態。
第二件:總感嘆昔日老友越來越遠。
春節回老家,我媽問我:「放假了,怎麼也不找小軍玩啊?」我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和小軍是光屁股玩大的發小,記得小學時,我們還信誓旦旦:「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嗯,一輩子。」一輩子的盡頭,只是初中畢業。初中後,他輟學,而我念了高中。
記得高中時,我還經常向人炫耀:「有個發小,和我關係鐵得不得了。」但終於,我們莫名就越走越遠了。以前連課堂偷偷放個屁都會告訴對方,後來卻連結婚這種大事彼此都不知道。
前年見面時,我們已找不到共同話題,除了回憶,就只剩下寒暄和尷尬。
正如陳奕迅在《最佳損友》里唱的那樣:「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麼大仇。為何舊知己,在最後變不到老友。」
為何舊知己,最後變不到老友——這也已成為朋友間的一種常態。
我一直搞不懂為何會出現這兩種「常態」,直到看到風墟先生講的「共情社交」與「功利社交」。所謂「共情社交」,風墟先生說:「就是指為獲得情感聯結與情感體驗,打發無聊,或因共同興趣而產生的社交行為。」
共情社交存在的根本原因是在於:「當一個人的心智尚未成熟獨立,或是社會階層較低、生活不如意時,他需要從朋友那裡獲得情感上的聯結和支持。」這種共情社交不涉及利益的交換,
絕大多數人自小產生的社交行為,就是源於這種共情類的需求。風墟先生研究共情社交時發現一個現象:「一個人的心智越成熟,他對共情社交的需求就會越少。」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況?
「因為心智成熟到一定程度,就不再需要朋友提供情感支持和心理慰藉了。」
張愛玲與炎櫻相識於香港大學,念大學時,兩人好得如膠似膝。張愛玲書中插畫,多由炎櫻創作。張愛玲結婚時,炎櫻更是證婚人。可後來,兩人莫名就沒了來往。炎櫻寫信說:為什麼不再理我?張愛玲說:我不喜歡老是聊幾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個死人一樣。
「那個時候我們能成為朋友,只是因為恰好出現在了同一間教室里,恰好都需要有人陪自己吃飯逛街聊心事,所以就天天膩歪在了一起。但後來經歷成長經歷世事後,才發現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所以我們就只能走到這裡了。」這是張愛玲的潛台詞,也是共情社交的本質。
所謂「功利社交」,風墟先生說:「就是指為達成某一目的,或是從對方身上獲得利益而產生的社交行為。」「功利社交」有兩個基本前提:一是有效信息、知識與物質的交互傳遞。鄰居家孩子小樹,在我們小區朋友最多。
為什麼呢?因為他擁有最多的玩具。一天,媽媽問:「誰是你真正的朋友啊?」小樹答:「胡新宇。」媽媽問:「為什麼是他啊?」小樹答:「他從來不搶我玩具,他只跟我換。」你看,連孩童都覺得:沒有交換,等於搶。
二是擁有較為「對等」的價值水平。這個價值水平不僅僅是指社會地位的層次對等,也指精神才藝上的和諧共鳴和思想觀念上的門當戶對。春秋最有名的琴師叫俞伯牙。
一次,俞伯牙在野外彈琴時,恰巧樵夫鍾子期從旁路過。撫琴時,伯牙心中想到高山,鍾子期便說:「宛如巍巍高山屹立面前。」撫琴時,伯牙心中想到流水。
鍾子期便說:「宛如滔滔江水奔騰而過。」伯牙停琴驚嘆:「君真乃我知音也。」後子期病故,伯牙說「世再無知音」,於是「破琴絕弦,終身不復鼓」。
大音樂家和砍柴的成為千古至交,正是因為精神才藝上的和諧共鳴。風墟先生說:「功利社交的目的,就是獲得『有效交換』。如果一段交往不能給你帶來絲毫利益,就會被你本能地捨棄。」看似很功利,但這就是社交的本質。
當我們能分清這兩種社交後,很多關於朋友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比如「朋友疏遠要不要挽回」的問題。
前些年,一大學室友喜歡叫我玩:「一起去洗浴中心做個大全套吧。」我說:「算了,沒什麼意思。」等幾天,他又來叫我:「走,泡吧去。」我說:「算了,我不太喜歡。」一來二去,他慢慢就不再聯繫我了。
很多時候只有感嘆:行走的不僅是時間,還有漸行漸遠的價值觀。他喜歡泡妞,我喜歡看書。他喜歡打牌,我喜歡碼字。他喜歡熱鬧,我喜歡清靜。不存在誰好誰壞誰高誰低,只是因為三觀與喜好的漸行漸遠,我們終於都長成了對方不認識的人。
以前,聽著陳奕迅那句「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就會傷心想哭。現在終於懂得:相忘於江湖,才是最好的結局。很喜歡《千里千尋》中的那段話:
「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口,沒有一個人可以至始至終陪著你走完,你會看到來來往往、上上下下的人。如果幸運,會有人陪你走過一段,當這個人要下車的時候,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因為,說不定下一站,會有另外一個人會陪你走得更遠。」
所以,友誼走至末路的時候,不要去勉強挽救與維持我們仍是好朋友的假象,相對無言,相對無趣,不如相忘於江湖。就像余華那樣:「我不再裝模作樣地擁有很多友人,而是回到孤單之中,以真正的我開始新的生活。」
當然,如果你與老友的三觀一直很合,如果一直想成為無話不談的「靈魂伴侶」,只有一個辦法——彼此跟上對方的成長。朋友雪講過她一個閨蜜的故事。
她閨蜜每天很早就起來讀各種經典書籍,她英語不好,就手抄了一本托福寫作書,終於將不及格的成績提到了80多分。有次,雪問她:「你為什麼這麼努力?」她回答:「我還想和你做閨蜜。」雪很詫異:「我們不一直都是好閨蜜嗎?」
她說了一段讓雪銘記一輩子的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不努力,就和你差距越來越大,再好的朋友之間也會有隔閡,維繫友誼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共同進步。我們一直在同一節奏上,才可以一路同行。」最好的友誼,原來是跟得上對方
就像哲學家周國平所說:「使一種交往具有價值的不是交往本身,而是交往者各自的價值。高質量的友誼總是發生在兩個優秀的獨立人格之間,它的實質是雙方互相由衷的欣賞和尊敬。
因此,重要的是使自己真正有價值,配得上做一個高質量的朋友,這是一個人能夠為友誼所做的首要貢獻。」對於共情社交類的老朋友,三觀合,就努力跟上對方的節奏。三觀不合,就順其自然地相忘於江湖。
最最切忌的就是將兩種社交混為一談。講一個在知乎上看來的「借錢」的故事:我看中個包包,忍了很久還是想買,因為平時一向月光,沒啥錢,湊來湊去還差4000多,就去向閨蜜借。
我以為吧,她會痛快的借我,可是她雖然借我了,但要我打欠條!我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啊!回家後就開始生悶氣,越想越不舒服,閨蜜還要欠條嗎?我還能為這點錢外逃啊?就算要欠條,也應該是我主動提出來吧?
這是典型的將兩種社交混為一談了——認為他「共情社交」的朋友,為他「功利社交」朋友的事情,是理所應當的。這種情況在生活中非常普遍,就像咪蒙在《致賤人》中所描述的:
你不是學英語的嗎?幫我翻譯一篇論文唄。你不是學中文嗎?幫我寫個年終總結唄。你不是學設計的嗎?幫我設計個LOGO唄。如果你拒絕,就會背上「不夠朋友」的惡名。這些人忘記了一點: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便你們是從小玩大的「共情朋友」,但只要提出「功利性」的訴求時,就必須明白一個原則:「共情朋友」從來沒有義務對你做出「功利性幫助」的必須。他願意幫你是情分,不願幫你是本分。
而且,最好的方式就是:當你提出「功利性」訴求的一開始,就應當以「功利社交」的方式去溝通,自己寫下欠條、算明利息,對方要那是本分,不要那是情分。
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應該心存感激。媽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要向好朋友借錢——我覺得這是給我上得最好的「共情社交」與「功利社交」區分開來的啟蒙課。
言曉先生說過一個故事:他的一位朋友在某公司做企業顧問。說白點,就是拉老闆過來交錢上課。他很勤快,每天跑四個客戶。沒用多久,他就和准客戶們熟得不行,但整整六個月,他才成交了寥寥幾單。
當他心灰意冷地將客戶名單交給老闆後,不到兩個星期,他驚訝地發現:「很多以前我沒搞定的客戶都來報名上課了。」他跑去問老闆:「你怎麼兩下就搞定了?」
老闆說了這樣一段話:「談業務不是只要關係好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要讓對方可以獲得交換價值。比如那個做門窗生意的趙總。我手上有幾個樓盤開發商客戶,我承諾只要他報名,就幫他對接開發商。
一單工程就過千萬,這幾萬培訓費算什麼啊?我能做成,是因為我有資源可以交換。」當我們懂得功利社交的本質後,就知道現在很多人「經營人脈」的方式很可笑,天天迷信於「為人處世之道」等社交技巧,最後發現都是然並卵,沒什麼實在用處。
人脈的基礎是你的「個人價值」:你的個人價值越大,別人就越會幫你。所以,與其把時間花在多認識人上面,不如花時間提高自己的個人價值。
真正聰明的人,往往很少交朋友。因為他懂得:成為自己的貴人,別人才會成為你的貴人。
作家李尚龍寫過一件趣事:他的一位朋友,在成名之前,給一個很大的報社投過稿,可每次投稿,都石沉大海。一年後,他的書意外大賣,那家報社的創辦人竟親自來找他約稿。
如今他們關係很好,因為一個需要賣書,一個需要好稿。有人問:你為何和這家報社的關係那麼好?他說了一句話:等價的交換,才有了等價的友誼。李尚龍自己也是如此,上大學時,他酷愛社交,參加了三個社團,只要有活動,就會去打個醬油。
看到誰,就逮住誰留存下電話。可是一遇到急事,他想找人幫忙時,打遍了電話,也沒人願意接招。後來,他終於成為名人後,遇到什麼事打電話就應者雲集了。
這時他才懂得:只有關係平等,才能互相幫助。你自己不牛逼,認識再多牛逼的人也沒有用。別覺得世界殘酷,這就是遊戲規則。很多人經營人脈時,習慣往外求:求資源、求渠道、求關係。但到頭來,往往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真正聰明的人,習慣向內求:放棄99%的無用社交,轉而全力提升自己。因為他們懂得:人脈不在別人的身上,而是藏在自己身上:唯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獲得有用的人脈!
我們最大的人脈,就是自己。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蘇東坡有一名篇叫《記承天寺夜遊》:「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最為上等的朋友之交便是如此,既擁有「功利」上的交換,也擁有「共情」上的連接。
既可以在「功利」上互幫互助,也可以在「共情」上情意綿綿。「哪個夜晚沒有月光?哪個地方沒有竹柏呢?只是缺少像我們兩個這樣的人罷了。」所以陳道明說:「最好的事兒就是跟好朋友一起發獃。」
范冰冰說:我不嫁豪門,我就是豪門。這是意在強調「最大的人脈就是自己」,但是一個人即便自身再強大,「功利交換」也只能到一定程度。要讓功利社交更有價值和深度,就必須在功利社交基礎上加深共情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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