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不會給我們反抗其自身的意志(譯)——LSE教授談國際左派

資本主義不會給我們反抗其自身的意志(譯)——LSE教授談國際左派

來自專欄 解倒懸的象牙塔

原文鏈接:

Capitalism will not give us the will to fight capitalism – what we need is a new International?

blogs.lse.ac.uk圖標

在2018年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谷歌的CEO在回應針對其在歐洲的逃稅行為的批評時,聲稱他們公司「樂意付出更多,只要這個世界能在一個正確的機制下運行」。問題在於,沒有一個在這樣的機制下運行的社會,也沒有一個這樣一個「正確的」世界財富分配的機制。有的只是不斷獲取利潤的私營企業和不斷削減支出的公共部門——富人正在變得更加富有,而窮人則更為貧窮。

英國,作為歐洲最富有的國家,現在卻處在崩潰的邊緣:兒童貧困、飢餓、露宿街頭。這些問題過去也有,但是在以前,無產階級始終明白兩件事:一是社會化大生產必須在民主的控制下運行,第二件事是必須建立起國際工會,這樣才能使得那些有產者承擔起他們的責任。

谷歌和facebook就是二十一世紀壓迫工人的紡織工廠和煤炭工廠。但是二十一世紀的工人,他們爭取民主的國際左派組織在哪裡呢?現在,我們必須等谷歌自己說:「向我們收稅」。我們必須等喬治·索羅斯自己意識到資本家對下一代責任,我們必須等「富人的總統」馬克龍去向無產階級施捨那些屬於富人的資財。

現在的資本主義和原來一樣。而且它處於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生產危機(更重要的是,自身合法性的危機)中。而反資本主義者們仍然沒找准自己的位置,國際無產階級的聯合似乎沒有被任何人提上議事日程。

……如果德國工人在其抗爭中失敗了,英國工人的境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如果德國工人抗爭勝利了,卻是以犧牲希臘工人為代價的話,在這場與世界資本主義的鬥爭中,工人階級仍然是輸家,危機只是被延期而已。故而這兩種情形都不能帶來什麼回報。然而,各國的工人卻日益在自己的國界上建起高牆,阻斷與鄰國無產階級的聯繫。

資本主義是沒有疆界的,工人也不應該有。資本家聯合起來了,反資本主義的力量也該聯合起來。左派需要重新確立其世界主義的根基,並建立一個新的國際組織——時代變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國際性的無產階級聯合就沒有意義了,事實上,資本主義本身沒有太大的變化。

第一國際和第二國際都是圍繞著工人階級面臨的問題動員起來的——我們遇到的問題與之相似:廉價勞動力的輸入,外國工人本國勞工組織中的影響,以及如何展開對帝國主義的批判及由帝國主義因其的一系列問題(資本主義生產過程的紊亂、勞動中的剝削、更短的工作日,以及世界女權主義者們的鬥爭)的討論——這都是國際性的問題,但今天的我們卻找不到好的解決方案。

但是,當下歐洲的社會主義政黨似乎只能爭取到一國範圍內的關注。因而它們只能採取有限的措施。所以,他們應該分享有關集會和罷工的信息,並分享他們的支持者。他們應該構建同樣的選舉程序,建造共享的選舉平台。當前,他們應該為了建立全歐範圍內的稅收體系聯合起來,並最終將這種聯合拓展到更多的領域。總而言之,他們應該有組織地、在國際範圍內挑戰資本主義。

忘掉谷歌CEO說的吧,資本家從來不會拱手讓出任何利益,而且並不像他說的那樣,存在一個可以通過協商達成一致的世界。這個世界必須要由對資本主義持懷疑態度的人來編織——他們必須在國際範圍內聯合、動員、鬥爭。現在,正如早先時候一樣,資本主義給了我們反對它的一切:它告訴我們要鬥爭,而且告訴我們如何去鬥爭。當下的資本主義生產還給我們帶來了即時通訊技術以及更緊密的社會聯繫,這使得我們能比以往更加容易地建立起國際左派組織。但是資本主義唯獨不會給我們反抗它自身的意志。資本主義不會為我們構建一個聯合起來的世界。


作者簡介:

Lea Ypi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政治理論教授。主要著作有Global Justice and Avantgarde Political Agency(牛津大學出版社,2011年) 和 The Meaning of Partisanship(與 Jonathan White合著,牛津大學出版社,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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