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花。

槍花。

來自專欄 冷酒。

可能我的異性緣全都錯點到了同性上。

所以離校至今,從沒跟我很好的舍友才隔三差五想起我。

找我說工作的煩惱,說難熬的人生。

說些「真心話」。

但我也挺無奈。

我也有對工作的煩惱,對人生的煩惱。

對數不清的一切想不通的煩惱。

可我沒有那麼好的舍友。

沒有能覺得這種情緒很糟糕的家人。

想到自己說起這些蠢事都面無表情了都可笑。

怎麼活得這麼無所謂。

怎麼活到這麼無所謂了?

可能因為每次去打飯總被人插隊?

去了一年多的雜貨鋪,老闆還時常多算我錢。

因為他是個老東西所以我聖父心泛濫不好意思說。

可能因為在這狗地方生活一年多還被誤認是外地人。

每天對著他們說家鄉話,也莫名產生了一種漂泊異鄉的錯覺。

可能一到夏天這個狗屁省會就固定每個月停電幾次。

喜歡的東西總要等到打折。

可能更糟,要等個多年以後。

可能喜歡的東西都飄在了風裡。

別人伸手抓的簡單,自己費儘力氣也沒碰到。

喜歡的AV要麼聲音和畫面對不上,要麼女優不夠漂亮。

或劇情太蠢。

可能喜歡的歌唱不上,唱得上彈不來。

彈得來又不喜歡。

可能喜歡的女人剛好看破紅塵,或還沒被世界操夠。

所以輪不到我。

可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

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可能。

我也只能這麼想。

雖然想不通要降什麼大任。

以前想當超人。

三四歲的屁孩除了當超人也就奧特曼,還怎樣?

葫蘆兄弟?

不,我要當蠍子精。

蠍子精能上蛇精。

雷鋒?

雷鋒是我六七歲後想的。

科學家我沒很想當。

警察也沒。

非讓我事事不順?

讓我成為哲學家?

想不通。

不過你說要哪天睡著呢忽然一聲音響起,「嘿,你其實沒什麼大任。」

迷糊中睜開眼。

媽,一個閃閃發光的神仙。

長袍,大鬍子,看來沒有很壞。

「刁,大半夜叫人干屁。」

「我只是告訴你,我沒有對你有很大期望。」

「這樣?」

「對,你只是純粹倒霉。」

「那孟子呢?」

「孟子騙你玩兒。」

「靠。」

「現在你想說什麼?」

「說你媽,滾。從外邊幫我把門關了。」

於是你癟了。

原來沒人打算給你什麼拯救人類的重擔,沒說要你幫老媽多洗碗。

可能他知道你的腰比一個中老年好不了多少。

洗洗再折了。

也知道你一直活得很糟糕,所以沒心情從事公益活動。

唯一能讓你發發善心的也就在支付寶上澆澆水養養雞。

然後你覺得自己又幫助了誰誰,內心充實了一點。

但辦公室里陳哥還是李哥想去看場演唱會卻沒人幫他加班時。

你吃著泡麵一聲不吭。

「別這麼冷漠,我等了大半年才買到的票。」

「小張?」

「小李?」

「小王?是小王吧?」

「你才王八。」

「誒,我這星期要去看演唱會,你幫我做做手上這案子,客戶要跟進。」

「我不。」

「幫幫忙,你也沒啥事兒。」

「有事。」

「啥事兒?」

「同學聚會。」

「什麼時候?」

「演唱會那天。」

「演唱會還星期五......」

「星期五聚會。」

「......演唱會在星期六。」

「星期六也聚,嗨兩天。」

「怎麼可能開兩天同學聚會。」

「有。」

「什麼同學聚會。」

「淫亂同學聚會。」

「你包皮都沒割。」

「我包莖炮王。」

「胡扯,你就說幫不幫?」

「嗯......張總!誒!張總!」

你頭也不回,端著泡麵跑開。

「圖剛做好了你看下!」

只留下一臉沮喪的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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