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源—蒙兀室韋

來自專欄 史圖館

2018-2-16 旅人日記

本文為史圖館專欄約稿，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與史圖館立場無關。

蒙古族源來源比較複雜，在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之前漠北草原上不僅有操蒙古語的乞顏.弘吉剌等部，還有著吉利吉思與乃蠻等突厥語民族。而在成吉思汗統一漠北草原建立大蒙古國之後所有的部落都被打亂並且有了一個統一的族稱—蒙古。

但是在蒙古族眾多族源之中又有一個主源，即是由室韋諸部中的蒙兀室韋西遷之後演變的蒙古本部。

《舊唐書》

其北大山之北有大室韋部落，其部落傍望建河居。其河源出突厥東北界俱輪泊，屈曲東流，經西室韋界，又東經大室韋界，又東經蒙兀室韋之北，落俎室韋之南，又東流與那河、忽汗河合，又東經南黑水靺鞨之北，北黑水靺鞨之南，東流注于海。

蒙兀室韋最早見於史書是在《舊唐書》中，根據其記載推斷大致位置約在今額爾古納河與黑龍江匯合處之東，額木爾河與盤古河流域。

室韋一族本就是南北朝時古代東北三大族系進一步融合而產生的新民族共同體，其內部各部落之間來源複雜，如南室韋與北室韋應屬蒙古語東胡系，而落俎室韋與深末怛室韋屬於肅慎-挹婁族系，大室韋則是南北朝時柔然演變而來。又有《隋書》中記載北室韋「語言不通」則結合大室韋地理位置應屬於突厥系部落。而西室韋則只在《舊唐書》中出現，孫進己著《東北民族源流》中考證西室韋與大室韋同出於柔然。

《隋書》

又西北數千里，至大室韋，徑路險阻，語言不通。尤多貂及青鼠。

蒙兀室韋夾於肅慎-挹婁系落俎室韋與突厥系大室韋與西室韋中，並且尤與大室韋地理位置較近。乍看蒙兀室韋或應與大室韋同屬突厥系部落，但如若蒙兀室韋屬突厥系部落則語言應也與突厥各部落相近，則與東胡系部落有較大差別，更不用說繁衍壯大形成後世龐大的蒙古蒙古語民族集團。

但在蒙古族諸多傳說與史料記載中可以發現，蒙兀室韋並不是由西部貝加爾湖一帶遷移而來，而是自祖輩起就在額爾古納河流域的山谷中生存。而這一地區自秦漢時便是東胡系部落所居住的地域，蒙兀室韋作為祖祖代代居於此地的部落屬東胡族系而異於後遷來的其他部落也在情理之中。

也有學者考證蒙兀室韋是從南北朝時北室韋演變而來，根據為北室韋所居「吐紇山」發音與蒙語字母發音相近和其所居地域及風俗斷定蒙兀室韋為北室韋之分支。但北室韋與南室韋蒙兀室韋同屬東胡系民族，語言本就相近，單憑一座山的名稱無法確定其歸屬。而北室韋與蒙兀室韋的地望，北室韋史料中記載繞「吐紇山」而居，吐紇山譚其驤版歷史地圖資料彙編中考證為今大興安嶺地區的伊勒呼里山，而伊勒呼里山與額爾古納河與黑龍江尚有一段距離，故兩部地理位置僅是相近。至於北室韋與蒙兀室韋生活習慣與風俗相差無幾則更好解釋，居於相同地理單元內有著相似生存環境的諸多民族，通常會形成相同的風俗習慣，這並不是因為兩者同屬於一個民族，而是因為其所處的自然環境迫使他們選擇了相同的生活方式。譬如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索米人所居住的傳統房屋與我國的鄂溫克族鄂倫春族以及其他遠東民族樣式相同，都是撮羅子房屋，這只是相同的地理環境下相同的選擇。蒙兀室韋南北朝時未見於史只是因為中原史官當時因其過於遙遠所以無從知曉，當時的中原對於室韋只有五大部落的一個粗顯概念，而對於一些較小部落並不知曉。而到了唐代，中央政府在此地設置室韋都督府，自然對於此地了解較南北朝時加深，蒙兀室韋這時見於史書也不足為怪了。

蒙兀室韋在隋唐時期的生產方式主要以狩獵為主，農業為輔，還會飼養一些家畜以供食用與供給生活用品來源。

《舊唐書》

兵器有角弓楛矢，尤善射，時聚弋獵，事畢而散……剡木為犁，不加金刃，人牽以種，不解用牛。夏多霧雨，冬多霜霰。畜宜犬豕，豢養而啖之，其皮用以為韋，男子女人通以為服。

840年，回鶻汗國被黠戛斯攻破，漠北高原出現權利真空。在這一時期或稍後一些的年代，居住於額爾古納河畔的蒙兀室韋與其他室韋部落一樣紛紛向西遷徙。

大致在九世紀末十世紀初這一時期，蒙兀室韋便從額爾古納河遷徙到了今肯特山的鄂嫩河源頭一帶。

對於蒙兀室韋西遷時間段這一問題，向來有許多爭議。有據《蒙古秘史》中的世系推測為七世紀，有的根據《陷虜記》中記載「韈劫子」居契丹東北，其國三面皆室韋。

首先七世紀之推測完全站不住腳，史料中記載室韋諸部臣屬突厥，即是在突厥滅亡的734年之前蒙兀室韋不可能西進。而《陷虜記》據孫進己考其中記載應為舊聞而不是當時部落所居之地，故不可信。

拉施特所著《史集》中記載在其成書四百餘年前，阿闌豁阿與朵奔伯顏的子孫繁衍壯大，人數超過了其他部落。《史集》成書於十四世紀初期，上推四百餘年正是九世紀末十世紀初期。所以蒙兀室韋西遷時間應在九世紀末十世紀初這一時間段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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