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古董表

閑話收藏 文/盧勉軍 資深鐘錶收藏者、評論人

古董表才是表迷心中難以逾越的坎。

檢驗一個表迷對鐘錶的認識資深通達與否，只要看他對古董表理解的深淺，手上有多少古董鐘錶即可。

環顧自己周圍的表迷，玩表經有時日的，無不以玩古董表而起，以古董表為收藏之終結。我可以很不負責任地說：沒有玩過古董表或收藏古董表的，都是「偽表迷」。

經典的東西是永不寂寞。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鐘錶短短的三百年歷史裡，古董表是經過了時間的磨洗而益發顯示出恆久的價值的精品，是鐘錶文化的遺產，也是在今天的鐘錶市場上，令人愛不釋手的經典。

古董表的經典在於造型和機芯

何謂古董表？既是古董，當然得以時間作為尺度。但鐘錶的歷史與其他古董相比，簡直不足以啟齒。私下認為，古董表就是，在一定特定時期，具有某一時期特徵的，歷經時間考驗而被表迷所追捧的表款。

能被追捧，必是經典。

經典，於古董表而言，在於造型，在於機芯。造型體現特定時代的審美觀，機芯則具有那個時期技術上的烙印。毫無疑問，在拍賣場上深受追捧的古董表，幾乎與今天錶盤夠大且造型怪異，功能眼花繚亂的潮流和時尚，是背道而馳的。經典更顯彌足珍貴，貴不在於拍賣場上的硝煙，而是在於其用心雕琢，貴精不貴多。

在今天，許多鐘錶品牌依然把一些古董表的造型拿來複刻，以昭其尊貴不凡的身世。可以順手羅列出OMEGA（歐米茄）、BREITLING（百年靈）、ZENITH（真力時）、JAEGER-LECOULTRE（積家）等等一大串名單。各家將其經典造型復刻，依然雋永，可惜神髓盡失。表迷所說的「味道」，其實就是一種時代的神髓，一個時代的烙印。

除了一些特別用途和功能的表，小表徑是古董表的一個特徵，33、34毫米最常見，而到36毫米則很少見，於是乎，古董表一般都是很溫文爾雅的。其次，造型都相當的內斂，絕少驚世駭俗之作，所以許多古董表有雷同的造型，也就不足為奇了。像18K紅金的OMEGA（歐米茄）手上弦小三針Cal.269機芯（俗稱30T），其錶殼造型簡練有力，就是經典中的典範。再次，機芯功能簡單，就是為了看時間，最多加個日曆或計時功能。但不缺今天依然照搬不誤的機芯結構，例如「鵝頸」微調和金屬套筒寶石軸承等，機芯夾板打磨精細，卻鮮有裝飾。這大概與那時候的鐘錶市場定位有關，與工藝技術也有很大關係。所以，你可以感受到古董表都是簡樸的，但卻是很用心的。

古董表的最大一個特徵，毫無疑問，就是造型，除了上面所說的OMEGA（歐米茄）30T，還有其天文台「星座」系列裡林林總總的造型，以致鍾泳麟大師也要出一部專著方才解恨。不難發現，古董表的錶殼造型非圓即方，所以表耳造型是設計師的著墨之處，是整體造型的點睛之筆。OMEGA（歐米茄）「星座」的「曲耳」造型，VACHERON CONSTANTIN（江詩丹頓）的「淚滴耳」造型，還有據說用金量十足的「鮑魚殼」等等。即使在今天被一些品牌順手復刻，一表在手，同樣古趣盎然。

收藏古董表的途徑之一是交學費

交學費是收藏古董表的必經之路，沒有交過學費的，只能說你玩得不精，玩得不夠級別而已。所以越是資深的表迷，學費交得越猛。臉紅的應該是自詡沒有交過學費的偽表迷。

交了學費，我們可以學到錶殼的打磨、拉絲、車削、拋光、翻鍍、填補、拼裝等整容術。古董表裡難得的是面子，也就是錶盤。除非可以碰到完美的瓷面或琺琅面古董表。早期的絲網印刷工藝和材料不過關，錶殼的防水性能欠佳，導致今天所見的一些古董表的錶盤斑駁，要命的是印刷字體剝落。拜古董表之受捧，也由此出現了三百六十行以外的行當：表面翻寫，坊間不乏大師級人馬。至於最考人的機芯，則有拼裝、狗尾（後加元件或刻字屬記）、打磨、翻新等等。大凡大師級收藏家，學費交得足，也有機會把學費賺回來。我們可以參考他們的書，但書面上的知識，肯定比不上自己真金白銀地交學費來得實在。

古董表市場持續熱 升值空間穩定

經典古董表因為稀少，僅為少數人所享有，所以價格穩定之餘，還有升值空間。而玩表到一定程度，人人想洗刷「偽表迷」的身份，紛紛入手古董表，樂此不疲。不用說，古董表在拍賣場上不但受寵不驚，還所向披靡。即使是很普通的古董表，市場價格幾乎以每年10%到25%的價格上揚。

我輩阮囊羞澀，只喜普通的古董表。像面向實用階層的OMEGA（歐米茄）、LONGINES（浪琴）、MOVADO（摩凡陀）、ZENITH（真力時）等等，存世量大，好品少。只要品相好，出手快，承接也快。好品相的古董表，不但能收藏，而且洗洗油後還能戴。既然如此，我認為一是要買自己喜歡的，二是要買價格合適的古董表。昂貴的古董表，真正稀少的珍品，只與稀少的收藏家有緣，其市場承托力弱，說不定還不好戴。除非你只是要買來收藏，平時摩挲一下而已。

既然傳承只是個傳說，那麼還是買自己喜歡的古董表好了，起碼賺了個「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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