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八七，周末反思

在我還是憤青時，常常一個人背著一個小背包外出，坐最便宜的綠皮車，睡十元錢一晚的旅館（十年前中西部車站旁最簡陋的那種），試圖遠走天涯。

最後到達西藏，一個人走在雅魯藏布江邊。

江水流淌，生生不息。

水下頑石，寂然無聲。

江邊樹木，更迭不休。

連綿群山，默默矗立。

誰也說不清如此情形已經持續多少年。我體會到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夾雜著喜悅和估計的感動。我試圖沿著一條似路非路攀爬旁邊的一座山脈。其岩石形狀多變，瘦骨嶙峋者有之，風化圓潤者有之，總體感覺是寂寥。

試著向上，但很快就氣喘吁吁。

繼續向上，很快體力不支。

再往上，身體便出現異常反應，心跳的節奏和幅度特別大，彷彿要跳到嗓門裡來。我意識到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回不去了。我的屍體會成為鷹鷲的腹中物，自然天葬吧。

如此時刻，我變得很無力。我意識到之前所謂的叛逆，所謂的憤怒，僅僅是一個問題，只要解決問題即可。從那之後，我變得平和理性一些。遇到不順或挫折，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在想辦法解決問題。所以不被理解的毛澤東遭遇如此力度「和諧」方能堅持下來。

前天，也許是高溫和疲勞吧，腦袋就轉不動了，突然變得很無力。那種無力感，就是什麼都不想干，不想吃，不想看，不想寫，不想思考。聽覺，視覺，嗅覺彷彿變成了那座山上的岩石。我知道，那樣的時刻，儘管很短暫，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在縮小。昨天我想了整整一天，也沒想出所以然，最後便以精神瞬間退化自我安慰。

在那未名山上，那是物理世界的生死。在像前天那樣短暫的時候，精神上的生死。

我在想，這人生走向最後的時候，出身體機能慢慢退化，應該還有一層精神上的退化吧。

身體上的退化，便是吃得更少，跳得更低，走得更慢，然後慢慢停下。

精神上的退化，便是失去主動感知，主動思索，主動擔當之動力。

如果這麼看，這生死之間似乎有兩條路。精神上和肉體上。

如果這麼看，這個世界上有相當大一部分人，很早便精神上衰亡。更有甚者，有一部分不論是否長命百歲，但終其一生，不論在任何行業任何地位，都不會主動感知、思索、擔當，換句話說，從來沒活過。

從生命本身來說，這是一種悲哀。畢竟生命出現一次並不容易。

從社會角度看，這是一種浪費。畢竟，人本身就是一種寶貴資源。

這樣說出來有些殘忍，也許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就當是頭腦中的一波意識流動吧。

我會把它寫出一個系列，共朋友們欣賞。然後把它們按照郵箱補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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