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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縱橫--往事與隨想--韓信被誅:不知進退的功臣的悲慘結局

韓信被誅:不知進退的功臣的悲慘結局2010-7-9 10:45:59    來源:    作者:點擊 :216

 韓信是秦漢之際的著名軍事家,在秦亡漢興的過程中,他為劉邦奪取天下立下汗馬功勞,被稱為漢初「三傑」之一。但韓信在功成名就之後,卻未能善終。據《史記·高祖本紀》記載: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五月的一天,剛做皇帝三個月的劉邦在洛陽南宮擺酒與文武大臣宴飲。酒酣飯足之時,劉邦讓大家直言漢所以得天下的原因。高起、王陵各抒己見,但沒有講到劉邦心裡,劉邦隨即糾正說:公知此一,未知其二。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劉邦總結出的得天下之原因,堪為肺腑之言。他所提到的子房(張良)、蕭何、韓信這三個人物,確實為人中之傑,他們在幫助劉邦奪取天下的過程中南征北討,各自發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特別是一代軍事奇才韓信,開始只是一個乞食無賴的混混,幾經改換門庭,終為劉邦所用。他指揮的暗度陳倉平定三秦,背水一戰平復趙地,下燕取齊連戰連勝,十面埋伏大戰項羽等著名戰役,成為我國古代戰爭史上的典範。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特意提到韓信的貢獻:「漢之所以得天下者,大抵皆(韓)信之功也。」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建有蓋世奇勛的大功臣,卻落得極為悲慘的下場:漢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一月,韓信被誅殺於長樂宮鍾室。一代人傑為何死於非命?千百年來,評說不斷,然而至今未有公認的結論。下面五種說法頗具代表性:其一,韓信因為謀反被殺。漢初陸賈的《楚漢春秋》和賈誼的《新書》最先提出此說,而後的《史記》、《漢書》在韓信本傳中採納了此說,因而此說成為最流行的說法。持此說者認為,韓信本來就是一個很不安分的將領。他在從軍之初,幾次改換門庭,都因封官太小,轉身再擇別主。後來,因為蕭何推薦,幸遇劉邦,給他提供了建功立業的舞台。隨著時間的推移,韓信功勞漸著,原先立身揚名的雄心變為稱王稱霸的野心。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劉邦被楚軍圍困於滎陽,亟須韓信率軍救援,不料他卻藉此公開要求封王。劉邦迫於形勢,違心地封他為齊王。楚漢戰爭結束,立即徙封他為楚王,足證劉邦對韓信已經有了猜忌和防範之心。齊人蒯通曾勸韓信自立為王,並向他指出繼續聽命於劉邦的危險性。韓信不忍背漢,又自以為功高,劉邦不會狠下毒手,沒有聽從。可是韓信並不謹慎,他到楚地後,不僅與項羽的故將鍾離昧來往密切,而且出入還有嚴密的警衛,甚至公然超規使用儀仗隊,犯了為人臣之大忌。不久就有人告發韓信謀反,這才堅定了劉邦抓捕韓信的決心。但是擒拿韓信並不是一件小事,為了迷惑韓信,劉邦採用陳平的調虎離山之計,去楚地雲夢巡遊,臨時通知韓信到楚西陳地開會,突然將其逮捕。劉邦得手後又感覺現在下手不合適,因為韓信謀反的證據不足,又是幫助自己得天下的功臣,於是到洛陽後就赦免了他,只是將他降封為淮陰侯,命他居住長安,意在便於監視。韓信心知肚明,自此稱病不起,漸漸流露出不滿的情緒。漢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韓信知道劉邦不會放過自己,遂決定鋌而走險。他與邊將陳豨勾結起來,打算假傳詔令,釋放官徒、官奴,待陳豨兵到,便裡應外合,準備大舉叛亂。漢高祖十年(公元前197年),陳豨果然在代地造反,劉邦起駕親征,韓信託病不去,準備在京襲擊呂后和太子。不料計劃尚未實施,就被一個罪犯的弟弟告發。留守京師的呂后知道韓信不好對付,遂與相國蕭何商議,詐稱陳豨叛亂已被平息,傳令群臣進宮慶賀。韓信未辨真假,毫無戒備,按時前往,在長樂宮鍾室遭到預先埋伏在那裡的軍士襲擊,慘遭殺害,最終命喪黃泉,旋被夷滅三族。韓信恃功倨傲,製造分裂,謀反被殺,可謂罪有應得。其二,韓信因為功高震主而被冤殺。從劉邦的為人和處事風格看,帶有明顯的政治流氓色彩。楚漢相爭時,用人要緊,因而劉邦能遷就、容納韓信,並用一切可以採取的手段讓韓信充分施展「戰必勝,攻必取」的長處,為他打下了漢家江山。待到大局已定,戰爭不再,韓信轉而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而且還成了劉氏天下潛在的威脅,劉邦必欲除之而後快,進而故意製造借口,冤殺了這位第一功臣。正如清代學者郭嵩燾在《史記札記》中說:「貴賤生死,取資於人,是乃人臣之定分,非能反者。」這就是說,韓信作為統兵大將,知曉臣道,不可能謀反。分析劉邦認定的那些所謂謀反證據,存有明顯的疑竇。例如,韓信為楚王時,劉邦對其「初之國,行縣邑,陳兵出入」的做法起了疑心,以為他要造反,這就有些多餘地擔憂了。試想:當時戰爭結束不久,社會很不安定,韓信作為楚王,多帶些警衛部隊有何大驚小怪?如果他真有謀反之心,正好可借劉邦偽游雲夢之機興兵發難,又怎麼會單身前去陳地迎接劉邦?所以,韓信被錯捕之後,連劉邦都感到其「謀反」證據不足,難以向天下人交代,匆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把韓信降為淮陰侯。又如,韓信謀反的第二個證據是所謂密謀「詐詔赦諸官奴,欲發以襲呂后、太子」,然後再與陳豨裡應外合一起造反。細細一想,就會發現有捏造的痕迹:韓、陳二人若真有造反計劃,此屬高度機密,知道者應十分有限,怎會讓一個罪犯的弟弟知曉?當時,蒯通曾極力勸說韓信造反,但韓信認為「漢王遇我甚厚」,雖握重兵但不忍心叛漢,及至閑居長安,手無兵權,又怎會再生異志而謀反?漢高祖十年(公元前197年)陳豨造反,第二年就被劉邦平息,隨後卻發生所謂的韓信謀反事件。此時陳豨已兵敗,韓信怎能裡應外合?再說,韓、陳若真有勾結,應拿出令天下人信服的證據,怎可僅憑一人密告就深信不疑?韓信是個常勝將軍,歷來不打無準備之仗,陳豨造反並無絕對勝利的把握,劉邦的問題尚未解決,他又怎麼會貿然輕率地去襲擊呂后和太子?韓信被擒,既有所謂證人,理應嚴加審問並告之天下,然後堂堂正正地殺掉不遲,為何不待韓信知曉就對其下了毒手?以這樣卑鄙的手段殺戮功臣,本身就說明了當權者的理虧。韓信並非一般平頭百姓,若要將其處死,也應待劉邦歸來按禮數實施。更何況叛亂既已平息,又何必害怕赤手空拳的韓信?劉邦回來後「見信死,亦喜亦憐之」,如果韓信真有謀反大罪,劉邦又何必憐之?由此可見,韓信被殺,完全是最高決策者有計劃、有安排的。這也恰好驗證了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韓信被囚時說過的一段話:「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這位能征善戰的軍事家在完成了他的歷史任命後,在劉邦看來已經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再要留存下去,只會產生無法遏制的危害,因而下了決心加以剷除。由此看來,不管韓信有沒有過錯,他都難逃被殺的結局。其三,韓信因為屢遭劉邦猜忌而被殺害。韓信這位領兵統帥與最高決策者劉邦的合作,總體看是不錯的。但是,由於韓信對自己的軍事才能過分自負,幾次同劉邦發生分歧,甚至鬧到要挾、脅迫討封的地步,這不能不使劉邦多一手防備。除此之外,韓信的有些做法也引起過劉邦的嚴重不滿。例如,漢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酈食其已經說服齊王歸漢,兵不血刃可得七十餘城。但韓信為了爭搶滅齊之功,仍然率兵對齊猛攻,致使齊王將酈食其烹殺,使劉邦既損兵折將,又葬送了一個高級謀士。又如,蒯通策動韓信謀反,韓信雖然不為所動,但劉邦卻知「天下權在信」的道理,因而他對韓信早已有猜忌和防範之心,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給他點顏色看看。在楚漢戰爭前期,劉邦就曾兩次分韓信之兵,有意削弱他的力量。韓信入齊之後,劉邦立即趕到定陶,「馳入齊王信壁,奪其軍」,堂堂韓大將軍自此失去了兵權。劉邦害怕韓信在齊地造反,又以「齊王信習楚風俗」為由,把他徙封為楚王。韓信到楚之後,不到一年時間就有人告發他謀反,這又一次引起了劉邦的警覺,儘管沒有抓到韓信謀反的確鑿證據,還是把他做了降職處理,由原來的楚王改封為淮陰侯。可是改封以後,又不分給封地,卻將其留在京城,實際上是軟禁起來。作為漢家「第一大功臣」的韓信接連遭此打擊,純屬被劉邦猜忌、防範的結果。後來,劉邦實在抓不到韓信的把柄,這才把他扯進陳豨叛亂事件,甚至不讓他作任何申辯,就迅速而又秘密地將其處死了。其四,韓信因劉邦的「家天下」政策而死。劉邦以小小的亭長起家,靠的正是高超的馭人手段,籠絡住大批人才而得天下。勝利之後先給幾個幹將一些甜頭,分封韓信、英布、盧綰等七大功臣為王,即史家所說的「異姓諸王」。這些人大都是實力派人物,手中握有軍隊,腳下佔據一方領土,因為長期效命於劉邦麾下,尚能服從這位主上的管理。可是在劉邦死後是否能聽命於他的子孫,這就很難說了。作為開國帝王又已年過五旬的劉邦不得不考慮這些。劉家要想穩坐天下,而且要傳之久遠,就不能不消除「異姓王」的隱患。而在這些「異姓王」中,情況有所不同,結局也有所不同:一類如長沙王吳芮,能力較弱,封國狹小,且地處僻遠,又擔當著南越方面的防備,沒有能力也不可能扯旗造反,因而免於被誅;另一類是韓王信(韓襄王之孫)、淮南王英布、燕王盧綰,他們在同劉邦的長期合作過程中,多次遭到懷疑和猜忌,被迫走上了反叛的道路,終究也未逃脫滅亡的命運;再一類就是楚王韓信、梁王彭越、趙王張敖,他們既無造反的可靠證據,也無什麼該殺的大罪,但結果都以謀反的罪名被殺。特別是韓信這位傑出的軍事統帥,在劉邦看來只要他存活於世,對劉氏天下就是個巨大的威脅。劉邦有言:「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既然有這種既定國策,韓信又怎麼能逃掉被殺的命運?其五,韓信因為有分封思想而自取滅亡。韓信出身貧苦,卻有非凡的雄心壯志,十分熱衷於建功立業。他甚至專門選擇高敞之地葬母,其母墓旁可置萬家,早就悄悄做著封王成侯的前期準備。投靠劉邦之後,從南鄭拜將之始,韓信就明確提出了「以天下城邑封功臣」的分封思想,認為只要照此去做就可以達到「何所不服」的效果。劉邦正當用人之際,並沒有認真同他計較,而且當時的楚漢之爭勝負難料,只要有人能夠襄助成就王業,又何惜封給一城一地?所以,劉邦儘管心中不滿,到底還是同意了韓信的主張。而韓信也由於有分封的激勵,盡心儘力於興漢大業,經過一番艱苦徵逐,建立起了不世殊勛。但是,韓信精於軍事卻疏於權術,他想不到這種天真的打算已經為自己埋下了禍根。從韓信所處的時代來看,裂土封王制度早已過時,人們雖然不滿秦始皇的暴政,但對全國大一統的做法,大都給予支持和肯定。韓信在這個問題上目光短淺,他看到的是秦亡以後的動亂,其中原六國貴族如項羽等復辟勢力又都乘勢而起,以為只要有了勢力,誰都可以為王。韓信出身於平民,既無祖業可復,又得不到項羽的重用,他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消滅貴族勢力的代表人物項羽等人。所以他看中了同樣也是平民出身的劉邦,毅然決定投奔其麾下,以便實現「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捷足者先得焉」的偉大抱負。可惜的是,韓信並沒有看透劉邦的心思。劉邦本是一個十分羨慕秦始皇的角色,他所主張的是建立中央集權的統一國家,只希望劉氏一家為王。這樣,隨著劉邦帝業的不斷進展,二人的矛盾必定顯現並日漸激烈起來。例如,韓信在滅掉陳余以後,先試探性地要求封張耳為趙王,劉邦內心雖不痛快,但從全局考慮,仍然准其所請。可是劉邦也從這件事情上看清了韓信的真正用意,自此提防著這位也想當王的大將。果然,韓信乘劉邦「滎陽被圍」的危急時刻,以要挾的口氣自請代理齊王,劉邦這時就真的想同他翻臉。《漢書·高帝紀》對此記載說:韓信已破齊,使人言曰:「齊邊楚,權輕,不為假王,恐不能安齊。」漢王怒,欲攻之。張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為自守。」春二月,遣張良操印,立韓信為齊王。即是說,如果不是張良相勸要從大局著眼,劉邦那時就與韓信翻臉了。劉邦聽了張良的勸告,這才來個假戲真做,又一次違心地答應了韓信。過了不長時間,劉邦命令韓信進軍固陵(今河南太康縣西南),以便會同彭越共擊項羽。得寸進尺的韓信仍然討價還價,竟以劉邦沒有主動給他封王而按兵不動,導致了劉邦的全線失敗。僅此一條,韓信就該被殺。只是由於強敵未滅,劉邦不得已再次做了讓步。經歷這件事以後,劉邦除韓信之心越加堅定。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項羽敗亡,韓信也隨之失去其分量和價值,劉邦找了個借口就把他先徙去異地,再由王降為侯。更為不幸的是,偏偏韓信又是個功名利祿之心極強的人,《史記·淮陰侯列傳》說他「能忍奪軍徙王,而不能忍奪王貶爵」,眼見封王的夢想變為泡影,他就「常稱病不朝」,而且「日夜怨望,居常怏怏」。韓信不一定有反叛之心,但劉邦已不能容他,隨之懷疑韓信勾結陳豨謀反,致使這位失勢大將百口難辯,不僅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去,連同三族老少也遭誅殺。這裡有個疑問:既然韓信沒有確鑿的謀反證據,司馬遷在《史記》中為何要記上這麼一筆呢?有人認為,這不難理解,司馬遷因為仗義執言遭到終生之辱,他實在不想再惹筆墨上的麻煩。所以明知韓信蒙冤而亡,也不敢直書其事,更不敢為其鳴冤叫屈,故意為後世留下這個明顯的破綻。但是,也有人認為此說不妥,認為韓信素有大志,不甘人下,本身且有蓋世之功,又怎會一直容忍劉邦對他的擺布?加之他的個性又是「貪」、「驕」相循,其謀反舉動勢所必然。只是由於宮闈秘密,當朝不宜外泄,司馬遷知之有限,所以沒有詳細記載。由此,致使韓信的死因,產生種種說法,令後人爭論不休,難有定論。其實,韓信之死,是封建時代不知進退的功臣的必然結局。在楚漢戰爭中,劉邦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因為各種原因而封了7人為王,讓他們建立了半獨立的王國,這是漢朝加強中央集權的最大障礙。劉邦當初封他們為王,原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他在做皇帝以後的第六個月,就借口諸王謀反,開始一個一個地收拾他們,那些異姓王必然成為封建社會「家天下」的犧牲品。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正是許多開國功臣的遭遇,歷史上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同為劉邦的開國功臣,張良因為對劉邦的了解,在功成名就後就借口有病,堅決辭職,飄然而去,故得善終。而韓信,不知進退,他的遭遇只能讓人感嘆而欷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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